玄坤异史记-第2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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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里有很多怪物,你爹爹跟你说过吗?”
“我知道啊!爹爹说只要我不出这个洞,就没有任何怪物能伤到我。”
”那你们平时吃的用的,都是从哪里来的啊?”
“粮食谷物和瓜果蔬菜都是爹爹在后园子里种的,鲤鱼、虾蟹是湖里养的,核桃坚果、山鸡野兔都是爹爹去山里弄的。”
聂小凤沉吟片刻,心道这个猎户真不简单,在血族盘踞的万魔窟内竟还能找到生鲜活跳的山鸡和野兔,只怕又是一个如同南海大惜地的游仙龙九那般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当下又追问道:
“你和爹爹就从来没有离开过这片洞窟吗?”
“有啊!每年过节的晚上,爹爹都会带我去胜盾城里逛夜市,我屋里有好多书就是过年时买的!”
聂小凤一听,心中有喜,如此说来,蓓蓓的父亲定然知道怎样出得血祖窟。她起身踱去厅堂墙壁上挂满的一帧帧油画前,指着其中一幅向小女孩问道:
“蓓蓓,这是你爹爹吗?”
“嗯,这是我画的,我和爹爹。”
小女孩在绘画上显然颇具天赋,画面上的男子身着亚白粗衫,正拉着女孩的手,他头发不长,额线却高得出奇,双目大而有力,神情温暖,脸上的皮肤却明显比身上的亚麻白缎还要白上七分。
“那这幅画上的女孩子又是谁啊?”
“也是我啊!这幅是爹爹画的。”
“是吗?可是你看,你自己的画里,你只有爹爹的腰这么高,可是在爹爹的画里,你已经长到他胸口那么高了,而且,你的头发颜色为什么也不一样呢?”
蓓蓓撅着嘴,想了半天道:“爹爹说,他画的是我长大以后的样子。”
聂小凤回头看看又在舔盘子的小女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餉君哥哥,我不要吃了,不要吃了!你别把爪子伸过来。。。。”
里屋忽然传来了胎神华歌的梦呓,聂小凤一惊,忙赶回卧房里一看,华歌在小床上翻来覆去地直打滚,好像正在做着什么噩梦。
聂小凤上前将她身子翻转过来,只见胎神雪白的小身体上已爬满了青青紫紫的筋线,且每一根筋线的颜色都在逐渐转入深红。
聂小凤忙用绵被将华歌紧紧裹住,抱在怀中轻哄道:
“华儿乖,华儿不怕,我们已经找到出路啦,等蓓蓓的爹爹回来,我们就知道怎么出去了!”
华歌咕哝了一阵,忽然没了声音,聂小凤刚松下口气,一低头却见胎神华歌正双目直勾勾地盯着卧房门口看,她扭头一瞧,只见蓓蓓掀开门帘,端着一只汤碗站在屋口脆生生地问道:
“这个姐姐饿了吧?要不要喝点鸡汤呀?”
华歌冲小女孩嘿嘿傻笑,目光猛地一沉,聂小凤只见一抹鲜红的舌胎飞快地在华歌嘴边舔过。
说时迟,那时快,胎神华歌从棉被中一跃而出,如同一尾突然起跳的野兽般向小女孩纵身飞下,聂小凤大叫不好,飞扑而至,横身挡在她和蓓蓓之间。
华歌一头撞在聂小凤怀中,聂小凤全力抱住华歌,紧紧箍住她不断向蓓蓓伸长的双臂,对已被吓翻在地的小女孩喊道:
“蓓蓓!快出去看看你爹回来没有!”
小女孩泪眼汪汪地看着嘴角边已曝出了两颗小小獠牙的胎神华歌,抹一把泪跑出了屋子。聂小凤使尽吃奶的力气将不断挣扎的华歌拖回床上,再用棉被裹好,华歌的眼珠上已泛出点点血丝,满身的青筋从皮肤上涨凸起来,越来越粗,越来越红。
“华儿,克制,你一定要克制自己!你是善良的,你绝不会做这种事,一定要克制住血祖的欲望啊!”
“我知道。。。可是,她闻起来真的好香。。。。”
胎神华歌在被窝中蜷起双脚,深深低下头去,泪水和口水从她脸上同时淌下,将膝盖处的被褥弄湿了一大片。
“这不是你,这是血魔的力量在作祟!华儿是神瞾,你一定可以对抗魔物的嗜血天性!如果餉君在这里,他一定会为你自豪,他能做到的事,华儿也能做到!”
聂小凤爬上床铺,将华歌连人带被褥紧紧抱在怀中,连连搓揉她的脸蛋和身体:
“别怕,有我陪着你,什么都别怕!我不会让你变身的。。。。”
华歌缩在聂小凤怀中,小手紧紧抓住从她发鬓间垂下的一络乌发,一如当初在婴神襁褓中初次见她时那般紧紧抓着,聂小凤想起自己幼年时常听聂媚娘唱起的一首催眠曲,便一面拍着华歌的小背脊,一面轻声哼唱起来。
沉浸在聂小凤的歌声中,华歌逐渐安静了,长长的睫毛一抖一抖,重又闭上了眼睛,两颗小巧雪白的獠牙还曝露在外,看上去竟有些可爱。
聂小凤继续抱着华歌哼唱拍哄,胎神拽着她头发的小手总算耷拉下来,聂小凤微微一笑,恰逢屋外响起了小女孩蓓蓓欢快的笑声:
“爹爹,今天家里来客人啦!是两个姐姐,她们在里屋休息呢。。。。咦,这是什么呀?”
聂小凤一听橡木屋的主人回来了,忙将两帷床帘放下遮住华歌,起身迎去,刚走到卧室门口,便见一名身着蓖麻白衫的中年西域男子抱着小女孩从大门处迈入客堂。
男子将小女孩放在餐桌旁,打开手中折叠的物事,递给小女孩道:
“蓓蓓看,这个东西叫作睿石军刀,是爹爹在山里捡的,以后蓓蓓用它来砸核桃,一砸一个准,瞧!”
说罢,男子瞥了一眼卧室,从墙上的坚果篮中掏出一把圆滚滚的山核桃撒在桌上,用睿石军刀的底座轻轻一敲,只听“磅”地一声,核桃裂开,露出了两爿饱满鲜实的果肉。
小女孩又惊又喜,拍着双掌连连叫好,男子握过女孩十指秃秃的小手,轻轻揉道:
“蓓蓓爱吃核桃,以后都用这个宝贝来敲,就再也不会弄秃指甲了。”
小女孩举起军刀,在客厅里乐呵呵地一颗颗敲起了山核桃。
厅堂内不断传来梆梆梆的声响,聂小凤捂着嘴翻身滚到墙根底下,蜷起双腿,全身不可抑止地抖如筛糠。
“爹爹,你跟我去看看两个姐姐,看她们醒了没有。”
一阵桌椅挪动的吱呀声从客厅中传来,聂小凤一惊而起,奔到墙边推开窗户,刚从榻上抱起胎神华歌,蓓蓓的笑声已在卧室门旁响起。
跳窗逃跑已来不及了,聂小凤只得抱着华歌,一咕噜滚进了狭窄的床肚底下。
房中响起成年男子的脚步声,聂小凤抱着华歌趴在床底,紧张地瞪着外头一双大皮靴和一双小布鞋,就听蓓蓓吃惊地嚷道:
“奇怪!两个姐姐刚才还在这里的,怎么忽然就不见了?”
“人家可能有事先回家了。蓓蓓乖,爹爹明天一天会很忙,今晚早点睡吧。”
“不要!本来有她们俩陪我,现在她们都走了,我不要早睡!我要听故事,听故事!”
小女孩在床墩外拼命跺脚,大发脾气,显然对聂小凤和华歌的不辞而别颇感不悦,听到小女孩的闹腾声,胎神华歌又微微喘息起来,聂小凤慌忙捂住她的嘴。
男子双脚在床上咯吱坐下,床底顿时朝二人面门上压降下来,聂小凤紧紧抱住华歌,生怕她再发出什么声响。
男子翻身上床,除去皮靴整齐地放置在床脚边,将小女孩的粉黄布鞋也放置下来,见他几次俯身放鞋,聂小凤捏紧拳头几次紧张地欲挥出自保,一番吱呀床响后,男子却真的给小女孩念起了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美坚大陆上有一对兄弟,哥哥叫该隐,弟弟叫亚伯,该隐有一个女儿,亚伯有一个儿子,后来,亚伯的儿子生病了。。。。”
男人的声音忽然顿了一顿,蓓蓓的打鼾声在上方响起。小床上又响起了吱吱呀呀橡木挤动的声音,男子双脚重新落地,起床要走,却听小姑娘忽然止住鼾声,不依不饶地又缠闹起来:
“爹爹不准走!蓓蓓成天待在洞里,没人陪我玩,爹爹白天又不在,好闷。。。。”
“蓓蓓乖,再过两天,爹爹就带你出洞去坐大气球,好不好?”
“大气球?是那种坐上去可以看到太阳公公的大气球吗?”
“对,就是在太阳公公眼皮子底下到处飞的大气球。”
“爹爹好棒!!!”
“乖,快睡吧,爹爹回房准备明天的猎具了。”
“嗯!!”
小女孩用力应道,男子这才套靴下床,迈步关上两扇大开的窗户,捻掉了女孩屋中的灯火,“吱呀”一声,总算闭门离去了。
隔壁卧房中传来阵阵响动,聂小凤始才松了口气,将捂着华歌嘴巴的右手放下,只见自己食指上已被胎神活活咬出了一排齿印,好在未曾见血。
今日在血窟中,她亲眼看到迈克和他手中的睿石军刀一起,被那头巨大的血舌妖一口吞下。
那把军刀,绝无可能再出现于一名普通人间男子的手中。
除非这个男人,根本不是人。
聂小凤闭上了眼睛。千算万算,她怎么也算不到自己竟带着胎神华歌,闯进了血祖该隐的老巢。
她早就该想到,根本没有人类能够在遍布着晚派恶族的血窟底部,悠然生存。
待整间屋企都熄灯静落下来,蓓蓓的鼾声在二人脑袋上一阵高过一阵。聂小凤背起昏昏沉沉的华歌钻出床底,蹑手蹑脚地打开窗户,一纵身跳入了无边无际的血窟夜色中。
第44章。 亚伯之墓()
四处暗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聂小凤背着昏睡的华歌在湖心绿洲上的灌木丛间一路狂奔,这片绿洲十分辽阔,一路延伸到洞窟西面的壁根底部。
幽红色的月光透过洞顶的一线天静静映照在湖面上,聂小凤四下看去,前、后、左、右皆无出路,唯一逃出生天的途径,就是向上,只要能钻出洞顶上那条人身宽窄的一线天,她和华歌就自由了。
深深浅浅的青筋已爬满了华歌全身,颜色也从青灰转为了深红,胎神的喘息声呼哧呼哧地回荡在聂小凤耳旁,就像一头吃了猛药的野兽。因为神瞾的法力在血祖窟中被完全封禁的缘故,此时的胎神就像个普通人间女孩般无法抵抗体内血魔之性的诱惑,随时可能彻底异化。
时不待人,必须从速将她从这个地方救出去,或许还有转机。
聂小凤打定主意,抬头看去高高的洞顶,顶部甚远,距离二人所在的洞底绿洲足有十余里,她深吸口气,将昏睡的华歌再度于背上绑牢,这便一手一脚地沿着洞壁向上方爬去。
两年多前她与“魄军”出征人间时,冥瞾神旷异天赐下的青枝露不仅帮助她恢复了人类的肉身和青春,还有一桩额外的馈赠,便是将她在人间那二十多年所修得的人功和气海也灌回了她的丹田中。
天地间的契机就是如此奇妙,虽然后来她上仙境、登神天、位临元瞾之后,所识所见皆远超一介凡人,然而到头来却是最基本的人间武功,成为了此时此地唯一可用之力,足见万物之本,终是脚踏实地。
聂小凤凝神闭气,全神贯注地借着洞壁上陡峭的山石一路蹭蹭直上,很快爬到了整个洞窟的中腰处,她低头看去,小小的橡木屋安静地矗立在湖心的绿洲中央,此刻被血色的月光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潮红。
忽然间,小屋背面的卧房窗户中,飞出了一个东西。
远远看去,那东西就是一粒白花花的光点,那光点朝二人脚下冉冉升来,越飞越近,越飞越大,至半空时,光点上骤然展开两扇漆黑如夜的巨大膜翼,向二人处疾速逼来。聂小凤大吃一惊,背着华歌拼命往上攀爬,身后的巨风越逼越近,砰地一声,聂小凤整个人被紧紧揿压在冰冷的洞壁上。
长有双翼的巨物将聂小凤和华歌如同叠罗汉般双双笼罩在一双巨大的膜翼之下,粘稠的体液翻搅着在其它血窟洞中随处可闻的腥膻,直熏得聂小凤连气都喘不上来。
华歌的呼吸声越来越大,聂小凤被抵在洞壁上瑟瑟发抖,身后的巨物凑在华歌脑袋上闻了闻,心旷神怡地朝天叹一口气,聂小凤便听见了那名橡木屋男主人平静的声音:
“胎神。”
橡屋男主人又凑在聂小凤脸颊旁嗅了嗅,语气中顿时透出难掩的惊喜:
“元瞾之血!今日我这血祖窟内,真乃蓬荜生辉。”
聂小凤咬牙道:“你敢动我二人一根汗毛,广擎天必派众神来剿灭此地,不若放过我俩和一同进来的几位神祗,彼此河井不犯,我们出洞便走!”
橡屋主人微笑摇头:“血祖窟是诸天神法的克星,一切神祗力量进入此地皆如石沉大海,元瞾姑娘以为该隐是凭何蛰伏了五千余年,而未遭神明剿灭?”
聂小凤一听“该隐”二字,绝望之情顿时涌上心头——血祖该隐,她和华歌偏偏竟在此时此地,撞上了这位血族天地的创世人!
“明晚便是盈止之时,二位女神的降临正是天之恩赐。有了你们的贡献,我血族一脉不仅可从此畅游于日月之间,更会获得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天地力量。这么多年来,我该隐总算走运了一回。”
血祖言罢,巨翼一拍将华歌和聂小凤双双拔出洞壁,在空中一提、一掀,轻易便将聂小凤翻了个身,牢牢抓在掌中。聂小凤的腰身被这计爪力猛一挤压,口中噗地喷出一道鲜血。
红色的血珠颗颗溅落在风中,该隐低头嗅去,周身顿时一阵颤抖,双翼猛地在半空里又涨开了一圈。聂小凤晕乎乎地抬头看他,只见他除了一张人脸还同橡木屋中的蓓蓓父亲一模一样外,此刻的该隐全身皆覆盖着一层薄如蝉翼的血色孵膜,双手和双脚都已化作了狰狞利爪,骨关处曲折硕大,四肢长如兽魅。
他展着巨大的膜翼悬浮在空中,静静俯瞰着爪中的二女。仅存的一线月光透过宽阔的膜翼洒在聂小凤脸上,血祖该隐凝神端详她良久,歪着头疑惑道:
“处子、弃女、挚爱,三位一体,缘起一人!元瞾姑娘之血,真乃千古难遇的传奇之证。如今只须你一人,就可实现明晚的满月血典了。”
聂小凤原本昏昏沉沉,什么都听不真切,隐约听得该隐说只要她一人就够,顿时精神一振,睁开眼道:
“那你放了华儿,我聂小凤甘愿做你的血祭,绝不反抗!”
胎神华歌还被绑在聂小凤背后,沉重的身体向地面愈发耷拉下去。该隐悠悠一笑,充耳不闻,展翅带着二人飞入了岩壁上方的一窿巨大深洞中。
洞窟内的潮湿水汽一阵接一阵拂过聂小凤的脸庞,聂小凤推算此时该隐带着她俩飞翔的高度应该并不太高,便借助着四面黑暗,偷偷摸摸地解开了绑在身上的胎神腰带。
背上哗然一轻,胎神华歌向地面坠去,砰然落地,声音不响,她俩果真离地面不远。该隐在空中猛地刹住,扭身要飞回胎神坠地的地方,被聂小凤一把揪住胳膊:
“放了她!不然我咬断舌根!”
该隐果然在空中顿住了,聂小凤两手紧紧攥住血祖的手臂:
“祭祀需要活物,我虽无神力,可若我当场咬舌自尽,损失的还是你!胎神只是个处子,而我身上有你需要的一切。你想必不知胎神的未婚夫顾铭君,乃是九界间的饕餮魔神,除去神力,他还兼具魔能。神祗们对血祖窟或许没辙,此地却未必拦得住这位魔兽之祖,你确定要将他激怒?”
无边黑暗中,该隐沉吟片刻,低声道:“既然如此,我便向元瞾之后求一个神诺——明晚血典之上,我要你做什么,你便得做什么,一旦违背约定,我便将胎神姑娘犒赏给洞中的百万血舌。这些上古血兽与我心意相通,只须一念指引,它们必能在餉神君之前找到华歌姑娘,元瞾之后,您意下。。。”
“诺!”
羽翼下方传来了聂小凤斩截的声音,该隐在洞窟中幽幽一笑,掉转巨翼,振翅飞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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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玄与铠甲人从千万血族中携手劈杀而出,沿着深长的隧洞马不停蹄,驾风前行。此洞深邃绵长,不知其远,二人接连奔出三、四百里,两旁涌出的晚派恶族人渐渐少了,而见他二人皆不好对付,后方的血族人魔也未敢追来。
一路闯来的沿途堆满了高高低低的无头尸首,铠甲人看看运气于臂的罗玄,转身跌跌闯闯地走出几步,“噗通”一声,跪倒在深洞中央一条细长的血溪旁。
“我不行了,趁我异化之前,请用这把诛血剑把我的脑袋砍下,连同此剑一并交给我的妻子索菲雅,她还被困在这里的某个洞窟中。我知道你能耐很大,求求你救救她!”
“你妻子?莫非你便是那个相传被血祖该隐掳走了妻子的东欧剿血奇人?”
罗玄走到德古拉面前,低头看了看他两臂的伤势,只见那些被血舌利齿咬过的伤口已纷纷绽裂开来,裂痕两旁幽幽颤抖,从中隐约透出尖厉的细牙,一如血舌胎那会从肚腹中央裂开的巨口。
铠甲人点头道:“在下德古拉,我祖上世代皆是被神明选定的剿血人,可惜这个家族殊荣就要被我断送在此了。以我的体质,顶多撑到明晚就会变成这些吃人血舌中的一员,如今我只希望耶神保佑,让我在血典之前找到该隐藏匿索菲雅的地点,阻止他将我的妻子做成祭品。”
“你说那些血舌妖,曾经都是人类么?”罗玄吃惊道。
“不单是人类,只要九界间够强壮的生灵,不论人、妖、仙、魔,但凡被血祖吸食过的,都会被他选中,转变成这种巨大的嗜血舌胎,其他不够强壮的被食者,才会转化成普通的晚派恶鬼。如今该隐也选了我来做一条血舌,他是想利用我去嘲笑上帝耶神。神授钦定的剿血伯爵,却成为了终日游荡在血祖窟底的一条嗜血舌胎,还有什么比这招更能报复神明?所以,请务必在我变身之前用银剑砍下我的脑袋,这样该隐就无法利用我了。”
“银器。”罗玄自言自语,德古拉抬头道:“没错,纯银打造的器皿、削尖的橡木棍和阳光,是血祖该隐与晚派恶族唯一惧怕的三样东西,你想必早已知道,才会有备而来。”说罢,指指罗玄袖中。
罗玄知道德古拉误将乾坤钢气认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