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的画皮娘子-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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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露出一半的视线，只见女人头用自己的头发拉出了树干里的男人。
我转身就走，却突然撞上身后的鬼车，他下意识地抱住了，淡淡的麝香萦绕，他道：“害怕了吗？那只是小东西，不会害人的！”
跟着女人东走西绕，忽然前方一片黑丝垂下，密密麻麻，还以为是枝叶，可仔细一看，竟是头发！满树的头发！
我都傻眼了，不过是鬼火，我也有啊！只不过就是小簇了小点，黯淡了一点
女人见了发出叹息：“若是一开始就遇见公子，我夫君也就不会受那么多罪了！”
忘川河尽头，果然如鬼车所说是漆黑一片的，零星的鬼火就变得无比宝贵。普通鬼火是幽蓝色，而鬼车身后却是火红色，如人间燃起的火种。
平坦荒凉的忘川河岸上，一颗头颅兴奋地飞了很远。
鬼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到我身边，似乎之前没有发生我从他府里落荒而逃的事，他静静地看着我，许久才说道：“不走吗？人家都飞出去好远了！”
难怪在官府的舅舅不太愿意暴露自己的弱点，即使是自己一窍不通的领域，他也会为了那一箱箱的金子夸下海口。虽然金子拿到了，可事没办成，最后落下个秋后问斩。
女人道：“可如你所说，你不会医术，也不会解诅咒，和你说也不会有什么进展，而公子人脉多，相信公子一定能帮上我家夫君！”
女人喋喋不休，将事情的原尾说了个清楚。很多细节我也是第一次听她说，便道：“你夫君还有一个朋友？你为何没告诉我呢？”
女人笑道：“多谢公子帮忙！也不是什么难处，就是夫君他好像受到了诅咒，浑身包裹着铜钱”
“在下认识好多会医术的朋友。”
“那你的意思是？”
“不会。”
“你会？”
鬼车耸了耸肩，道：“若会，我便能协助你们了吧？”
我抬头一下撞见了他投过来的目光，立刻又低了下去，“他也不会医治，怎么协助？”
女人飘了过来，道：“若是这位公子愿意协助，岂不是更好？”
“不，不用了！”
鬼车道：“这忘川尽头可不像别处，那里漆黑一片，危险不可知，你想做什么？我可以帮助你！”
原以为再相见会尴尬，可此时一片平静，就好像从来没有去过“鬼”府，也没见过画皮。可我却望着别处道：“是啊！”
“清秋姑娘，看你急匆匆地离开，这是要去忘川尽头吗？”
我跟着女人去找她夫君，想先了解一下情况，却在忘川河中游遇到了红衣美人。
本来这件事我没有可以帮忙的机会，可是地藏菩萨向上天恳请无视掉我的杀孽，只要多做善事就可以轮回转世。好不容易遇到了善事就不能错过，否则要等海枯石烂才功德圆满嘛！
“别说了！你的事我包了！”
也是，谁没有所谓低谷，牵挂，一旦颓坯起来也就没了当初的意气风发。
“可我在阴间除了夫君，也就只认识你了。”女人叹了一口浊气，声音虚弱无力，看上去远远不比第一次相见可怕。
我道：“并非我不帮你，只是我既不会医治他，也不会破解诅咒，我真不知道能帮你什么”
大概我是这附近唯一搭理她的鬼，周围野鬼小鬼不少，可是谁也不搭理谁。因此即使我之前忘了她的事，她也真诚地恳求我帮忙。
“你怎么迟疑了？难道你又想逃走？这可不行，我夫君真的很难受！求你了求你了！救救他！”
话虽如此，可作为一个画皮鬼，我不会医治，更不会解什么诅咒。画皮鬼是什么？画皮啊！其他的还能干什么不像普通画皮那样尸块腐烂已经很不容易了，要像阴医那样治疗小鬼，可真是难为大了！
“我不想报仇！只想救救我夫君，事情的原尾我不想清楚明白，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明白了又能做什么？都已经结束了，就等着轮回转世，也就不在乎了！”
“如此一来”
“这夫君的仇人基本都是我所知道的，但是他们胆小怕事，被我夫君教训了一顿就不敢再出来了，甚至我夫君得病而死，他们也不知道，又怎么可能想到诅咒这事？”
“可想的起来什么仇人？”
我浑身一震。女人又道：“大概是中了谁的诅咒，可我丈夫在外边经商，虽然为人圆滑却没做什么坏事，不知道会被什么人诅咒，更不知道怎样破解！”
“对！融入了他的肉里，骨头里，血液里！”
“被被铜钱包裹？”
但她心里一定所想着一个人，所以并没有迟疑很久，眼中带泪道：“上次没有等到你，所以我一个人去了奈何桥等待我的夫君，好在他没有嫌弃我这幅样子，和我相认，但是夫君的头七一到，他整个人被火包围，现在浑身都被铜钱包裹！”
女人还是怀疑，风中摇摆的女人头跟拨浪鼓似的。
“之前在人间耽误了很久，才知道鬼门已关上次还未来得及道谢，既然说了要帮你，这次我会尽力的！”
“要是跟上回一样，我帮你摆脱尾随的鬼商却不再见你，我要到哪里去找你？你是认真的？要是还像上次那样，大可不必帮倒忙！”
我道：“不管怎么说，我听见你哭腔的求助。如果你愿意让我帮你，我会尽力！”
女人仇视的目光狠狠扔过来，堵的我哑口无言。也不知是否认还是默认。
女人皱了皱眉，“你是在猫哭耗子吗？”
我道：“不知有没有耽误你找你的夫君？他投胎了吗？现在去见他可还来得及？”
第二十八章 女人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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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男人指的是易川和子莫，没想到鬼车不但从别的鬼那里打听到了，而且还记着呢！
鬼车道：“娘子说什么傻话？虽然不好意思，但是夫妻，没错！而且，娘子不是喜欢多人吗？否则怎么还想要跟两个男人成亲？”
一听夫妻，我立马摇头解释：“我们不是夫妻，只是朋友不，是兄妹！”
鬼车淡淡地微笑，只见他拿出了什么东西，塞到了那女人手里，女人迟疑了一会儿说道：“一看你们二位就是夫妻，没想到好这口！”
“是吗？可这里是我的地盘，女子进青楼能干什么？我不允许！”
“我们二人来到这里，肯定是做一般客人做的事”鬼车顿了顿，“虽在你们这里是头一回，可也没有规定说女子不能进青楼玩的。”
鬼车这时候就更淡定了。有时候他和易川挺像的，都是临危不惧的人，而且事情越混乱，他们反而更执着冷静。
本来张牙舞爪的她，却突然妩媚地说道：“若你们要卖什么东西，咱们就可以进到里屋去谈。”
她一张手帕挥着说道：“你们是来砸场子的吧？可看好了，我们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
四五个彪形大汉手里一根棍子，气势汹汹地从青楼跑出来把我们包围了，这时，楼里走出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姿色不一般，想来曾经也是个风云人物。
可是一男一女走进青楼本就是件不可思议的事，不被人拦下才怪！
鬼车不管这些目光，淡定地拉起我的手走向青楼。
可是，如此一来，凭空出现两个大活人，而且相貌都不一般，顿时引得行人注目。
在青楼门口用别人看不见的鬼身说了一会儿话，我们便都现出了人身。这里不是穷乡僻壤，却离京城很远，所以我并没有担心有人认出自己，就连纱巾也没戴上。
“是啊，是啊！”这下可就尴尬了。
鬼车抬了抬手腕，手里竟全是银票，他对我道：“忘了吗？我在人间也做着生意，这林恩公我略有耳闻，仔细一想便清楚他常年出没在哪里。”
不是因为男子如何欺骗家里人，这事传到他人耳朵里有多么有伤君子之风，而是他怎么会知道那么多？
“啊？”我愕然地看着他。
“被称林恩公的他经常到这里来，虽然跟家妻说的是查账，但谁又说得清。”
我道：“他们都是跑路做买卖人，有这么个青楼也很正常，难道这里有什么特别？”
这一座青楼不如我生前见过的高档，就是前朝的样式，不过毕竟是美女如云，又放得开，简直就是一群鸡舍里欢快的咯咯哒，客人也多，但基本是平民，基本是商贾。
鬼车道：“这里是姓林那位的产业。”
到了人间，一座高楼之前，莺莺燕燕走来走去，整条街都是浓粉胭脂味。
我点点头。一时又尴尬了。
鬼车道：“凡人不得干扰阴间，阴间鬼物也不得干扰人间，他们即使有怨也报复不了对方，他们连鬼门关都出不去。”
良久，我道：“刚才那对夫妇很显然是想报复对方，我们若查出真相，岂不是平白害了一个活得好好的人？”
一时无话，竟有些尴尬。
肯定是个重要的人。考虑再三，为了人畜安全，我还是闭嘴吧！
其实，打入无间地狱的恶鬼和我一样，是没有投胎的资格的。静了片刻，鬼车道：“为了等一个人啊！”
有时候好奇心太重简直就是犯罪。我没思考再三便道：“三生石看过之后就可以投胎了吧？你为什么在这里数千年，不去投胎呢？”
曾见过一块巨大的青石，横在黄泉路和望乡台之间，周围有恶鬼和狱卒守护，没有等到投胎的鬼都没资格靠近。
“前世的因，今生的果，宿命轮回，缘起缘灭，都刻在了三生石上。千百年来，它见证了芸芸众生的苦与乐、悲与欢、笑与泪，你听过吗？三生石前，该了的债，该还的情，都一笔勾销。”
“三生石”
鬼车淡笑道：“此话从何说起？若真是她，也是她的因果报应。一个凡人干扰阴间的事物，三生石传会有记载，那人必定会有惩戒。”
路上，我问：“如果真的是那个女人干的，我们是害了她吗？”
男人气急败坏，却因为鬼车的冷眼闭了嘴。女人在一旁道：“好，只要让我夫君知道是谁让他变成这样就好！其他的不麻烦二位，决不麻烦！”
还活着的人，要因为这种事就害她性命吗？我冷静地说道：“我们只了解事情真相，其余不管！”
“多谢公子！”那男人咬着牙，“若真的是她，请公子帮我解决了她！”
我和鬼车面面相觑，鬼车道：“既然是这样，那就去人间走一遭，真相大白再解咒不迟！”
“那又如何，为了爹的金山银山，她早就不认我这个弟弟了，如今她知道我死了，肯定是想方设法想要让我入地狱，就算不是她，也跟她有关系！”
“可她是你亲姐姐啊！”
“不是她还有谁？”
女人停止了流泪，惊愕道：“哪个女人？是林恩公的妻子？”
那男人咳了两声，看了看自己的妻子，看她只剩下一个脑袋，虚弱地说道：“虽不知道是谁把我变成这样，但肯定跟林府的那个女人脱不了干系！”
他身后火红的鬼火映出他绝美的容颜。其实女人的夫君要比他可怕得多，只不过心里那股阴森森的劲头还没过去，这才有意识地保持距离。
其实一个鬼不是没有知觉，反而冷热更加敏感，这样设立八大地狱和八寒地狱才有意义。
鬼车看了看我，抓住我的胳膊拉了过去，却马上收手，道：“失礼了！只是这里阴气重，这样距离还好点。”
那男人还有意识，摇摇头，女人在他身旁一个劲流眼泪。黑丝静静连着树枝垂下，阴森森的气息久久不散。
充满恨意的眼光投来，鬼车皱了皱眉，对她夫君道：“有怨气？你知道是谁把你变成这样的吗？”
女人到阴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鬼车所说的情况是她第一次听说，慌张地道：“我夫君，要怎样才可以救他？”
厉鬼长期潜伏在人间，化作各种各样的精神鬼怪，厉鬼一旦失去神智，谁也不认识，便只拿人性命，扰乱人间秩序。阴间派鬼差去缉拿，最后要么扔入忘川河，要么扔到无间地狱里去。所以鬼差不止子莫那样勾魂的，却也不止缉拿厉鬼，更多的是跟狱卒一样，看守各大地狱的牢房。
第二十九章 亲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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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车撩起下垂的衣袖，淡然地倒了一杯清酒，我反而脸颊红了起来，正想说点什么来缓和气氛，鬼车道：“那人就在隔壁，等他完事后，我们跟着他就可以找到他妻子。”
两三句话便结束了这一片段，又一次陷入了尴尬的境地。而更尴尬的是，隔壁房间不时传来剧烈的抖动声，而且来回很均匀，男人挥汗如雨地低吼，姑娘在轻声地鼓劲。
他这么一说，我便觉得不好意思：“现在就已经够麻烦你的了。要是不嫌弃的话，改日一定请你到酆都客栈吃一顿！”
“客气了。这人间说到底比阴间还要可怕，以后若是有什么困难，在下一定在所不辞！”
我道：“不必道歉，是我应该感谢你才对！要是没有刚才的说辞，说不定就被认出来了，到时候就该说我诈尸了！”
我还处在刚才的震撼当中。他的说辞真是厉害，不仅令对方无话可说，也使一些流言蜚语没了意义，更重要的，像是间接的表白。
一下子就清净了，门后，鬼车立刻松手道：“真是失礼，刚才得罪了，请恕罪！”
说罢，他拉着我的手就走。鸨母识相地打开一个房间的门，为了确保不被打扰，连窗户也紧闭。
鬼车又道：“娘子，为了陪着你我才来的青楼，现在你就这样傻傻地站着吗？”
冷嫣被说得哑口无言。
“就是每时每刻地想她，就是忍不住画她的相貌，就是想着她入眠，娘子也不会生气的！正是因为她知道这些，所以才嫁给我的，不是吗？”
“啊？”我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冷嫣道：“说这些话，你娘子会伤心的吧？”
“那又有何关系？爱一个人哪里会在乎这些。”
冷嫣道：“为什么？她是个扫把星啊！”
在场一片哗然。
这本与他们没什么关系，我想反驳，可鬼车深情地望着我道：“如果不是长得像，我也不会娶她！”
旁边有人插话：“这位公子，在下想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娶长得像清秋的人？”
我浑身一抖，被点名那么多次，耳朵都生茧了！鬼车大概是一样的心情，渐渐变得不耐烦起来，在她说完后，立刻就把手甩开。
“不！她长得像清秋那个扫把星，他怎么会娶她？”冷嫣抓住鬼车的手，“公子，她一看就是克夫的命，肯定和那个女人一样，是个灾星！”
鸨母不耐烦地道：“有什么为什么？你快走开去做你自己的事！”
冷嫣听了，不可置信地道：“妻子？她是他的妻子？为什么？”
青楼鸨母一回头便看到这幅场景，鬼车是金主，见冷嫣前来搭讪，自然是不悦地道：“冷嫣，打扰了这位公子拿你是问！公子的妻子还在身边，用不着你服侍！”
自杀？我冷笑。冷嫣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说我事迹的机会，只不过，这些陈芝麻烂谷的事，鬼车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冷嫣感觉自己被冷落，也看了看我，道：“那名女子名叫清秋，长得也像这般水灵，只不过她是克夫的命！她嫁过三个男人，每个都不得好死，后来她就自杀了！”
鬼车看向我，点点头。
“公子和那位姑娘认识吗？真是凑巧，我认识一个和她长得很像的女子，公子若是感兴趣，奴家便都说给你听！”
鬼车点了点头。
冷嫣走到鬼车面前，仰慕地看着他道：“这位公子，奴家名叫冷嫣！”
冷嫣把目光从我身上挪开，放在了鬼车身上，这一放便拿不下来了。那桃红小嘴乐得，简直要吐出花来。也难怪，第一次见到鬼车时，我也被惊艳到了一把。
“啊？没”这话连我自己都不信。
鬼车停下来，望向我道：“怎么了？”
后来被子莫勾了魂，一时便把她忘了，如今在这小地方相遇，心里还真是有些滋味。
后来落入青楼，她四处打听后也跟了进来，她的相貌是有些平庸，但使了一点手段后竟也跟我竞争花魁之名。落选之后，她便到处散播我克夫一事，而且还添油加醋。那一段时间，没有客人反而落得一身清闲。
幼年时期，我们互称姐妹。可谁也没想到，他们家落魄就是她开始仇恨我的时候，用她的话来讲：“为什么什么好事都让你碰上了？”家里试图接济他们，可被她回绝了，因为她觉得这是在可怜她。
她曾经也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我们两家只隔了一道墙，只不过，她家道中落的时候正是我家最鼎盛的时候。
是冷嫣！我一惊，她竟是曾经和我在一个青楼里“称姐道妹”的死对头。
这时，迎面走过来一个女子，她们不屑的话正好被她听见了，三人有说有笑地寒暄了一阵，那名女子忽然把目光转向了我。
“我觉得便宜了她”
“话虽如此，可惜她这克夫的命，听说老王妃气得都要把她的衣冠冢掀了。”
“真想不明白，她明明跟咱一样，都是风尘女子，凭什么她就那么好命！嫁的都是皇亲国戚，难道老天眼瞎了？我们长得也不差啊！”
“空有一个名头算什么？难道你没听说她克死了三个丈夫！第一是个护国将军，你瞅瞅，将军夫人是多么好的号！第二个是世子，她成了世子妃，第三个是跟咱东家一样，是做生意的。这里面不管哪一个，说出去都是厉害，可惜有这个命没福享啊！”
“早就听说京城当中有一个‘第一美人’，叫什么清秋？一直略有耳闻，只可惜呀！红颜薄命，我是没有这个机会，到京城去一探究竟嘞！”
但忽然在人群中听见了我的名字，我好奇地放慢了脚步，只听嘈杂的人群中，两个淡妆浓抹的女人在一旁指指点点。
女人信了。她走在前面带路，时不时跟两侧的姑娘们挥挥手帕，这一切看上去挺正常的。
“多个男人？”青楼鸨母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