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尺黄泉之下-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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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老板,给换个骨灰盒。见过换衣服的,换鞋子的,你们见过换骨灰盒的么?开店三年,我店里的货向来只出不回,但自从那个女人来退货开始,一连串的诡异事件就再也停不下来。新书期间每天两更,更新时间为每天的下午和晚上!等不及的朋友可以看完本老书《午夜馒头铺》,皇冠一个加十更!玉佩一个加一更,一星期内完成!黑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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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退骨灰盒的女人()
我是卖骨灰盒的,也就是俗称赚死人钱的。
入行三年,鬼没见到,活人来搞事的倒是不少,因为这行利润太大,眼红的人太多。
最近就有这么一件事,我怀疑就是被眼红的人盯上了。
那天傍晚快要关门的时候,店里来了一个女人,不过她不是来买骨灰盒的,而是来换的。
衣服不合身可以换,鞋子不合脚也可以换,这换骨灰盒算怎么回事,难道是死人托梦回来说睡着不舒服,想要换一个住住?
我仔细看了看她要换的骨灰盒,是非洲黑檀木,“仙境”款式的,上面的漆皮脱落了大半,盒面也皱巴巴的。
店里上一次卖出这种款式的骨灰盒还是三个月前,现在来换,要么是从坟里面挖出来的,要么是故意做旧来找事的。
我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这个女人,一身素白的连衣裙,身段凹凸有致,面容清冷,很漂亮的一个冷美人。
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我有些生气,这么一个破盒子来换个屁啊,也认定这个女人是来闹事讹钱的,便没好气的告诉她,想要换也可以,本人拿发票来换。
她没说什么,只是拿那双冰冷的眸子定定的看了我半响,这才提着骨灰盒转身离开。
我被看的凉飕飕的,火气也上来了,锁上门就跟了上去,想要看看是哪个孙子指使的。
她出店之后径直向南走,走的极快,没用上二十分钟,就从北到南,横穿了整个县城,我在后面得小跑才能跟上。
出了城,她沿着城边的一条岔道向下拐去,速度也慢了下来,我大喘了几口气,四处扫了扫,路边的道牌写的是何家屯,岔道后面是一片平房区。
稳了两口气,我刚要跟上去,岔道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提着红色电灯笼的中年男人,将那个女人截住了。
“有病还瞎跑,不知道家里人担心吗?”
那个中年男人一阵埋怨,奇怪的是那个女人还是不坑声,只是捧着骨灰盒冷冷的站在那里。
我听着声音比较耳熟,快走了几步,到了近前才发现,那个男人是上周来店里给闺女买骨灰盒的村长。
“我家老大精神不太好,给你添麻烦了!”
看到我,村长一阵抱歉。
我连说没事,也松了一口气,心里还觉得这个村长挺可怜的,小女儿死了,大女儿还是一个神经病。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隔了不到一天,那个女人又来了。
还是那个时间段,还是同样的目的,只不过这一次她拿来的骨灰盒变成了黄花梨,“万寿”款式的。
看到这个骨灰盒的一瞬间,我就愣住了,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个骨灰盒是我一个星期前卖出去的。
买家就是那个村长,也就是这个女人的爹,当时卖了四万八,隔天村长女儿的骨灰就放入骨灰盒里面下葬了。
我担心认错了,赶紧将盒盖划开,盒底还残存着一点白灰,还有一个一厘米长的碳白色骨茬,这他妈的就是那个骨灰盒!
“没有发票能换吗?”
女人冰冷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吓得我一个激灵,慌乱的将盒盖划上,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蹦出来。
这个女人太狠了,竟然将自己亲妹妹的骨灰盒刨了出来,病的真是不轻。
见我没有回答,女人面无表情的提起骨灰盒,转身离开。
我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也没心思跟上去,这事没法管,只是给表舅打了一个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表舅是阴阳先生,这个店就是我们两个合开的,店里面售价五千以上的骨灰盒都是表舅提供的货源,包括这个黄花梨的。
表舅听了声音立马就变了,让我别动,他马上就到。
十分钟后,表舅就开着送货的那辆破面包来了,一进屋,表舅就拿着一个柳枝对着我抽打了半天,又拉着我在十字路口烧了一把纸钱。
我被表舅的举动弄蒙了,忙问表舅咋回事,一个精神病不至于这样吧!
表舅一脸凝重的告诉我,那个村长死了四天了,就在何家屯的岔道口,被车撞死的,还有村长就一个女儿,也死了一个多星期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得了精神病的大女儿。
我愣住了,仔细回忆了一下刚刚那个女人说的话,她问的是没有发票能换不能换,意思就是她就是骨灰盒的主人,也就是说她不是人。
表舅劝我别怕,丢给我一张符,接了一个电话后急匆匆的走了。
我也没了看店的心情,关门上闸板,便回到后院睡觉。
睡到半夜,手机响了,是伙计大黄打来的,让我开门。
我看了一下时间,两点半,骂了一句有病,我还是穿过后院来到前厅把门打开。
“大老板吩咐我来拿货!”
看到我,大黄直接开口,那声音透着一股寒意,那张脸也有些僵硬。
按照规矩,拿货是要我和表舅沟通过才可以的,而且哪有半夜拿货的,我张嘴刚想反驳,却看到大黄正瞪着一双死鱼眼盯着我看。
我心里一寒,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那个女人来了,赶紧转过身背着他拨了表舅的电话,说大黄来拿货了。
表舅音调猛地拔高,带着一丝颤音告诉我,大黄想拿多少就拿多少,别阻拦,也别问。
“大老板吩咐我来拿货!”
大黄还是那句话,有些僵硬的身体直接绕过我,径直向着后院库房走去。
我赶忙跟了过去,心里也泛起了嘀咕,表舅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还有大黄的状态也不对,这大夏天的,他的身上竟然向外冒着寒气,就像是冰块。
库房就挨着我的卧室,里面有三十个骨灰盒,其中有一半是均价五千以上的上等货货,大黄的目标就是那些上等货货。
这些上等货是一个月前入库的,送货的就是大黄,我记得当时也是半夜入库的。
挑挑拣拣的将一个个骨灰盒放入黑布兜中,一开始,我还提醒着大黄小心,但是到了最后,我根本就不敢吭声了。
每装入一个骨灰盒,我都能听见一个畅快的喘息声,大黄的脸色也越来越白,那双死鱼眼向外凸出的更加严重,上面还挂着一道道血丝。
借着库房里面昏黄的灯光,我还注意到,大黄的脖子上有一个紫红色的痕迹,痕迹上还在向外渗着血丝。
装好了挑出来的七个骨灰盒,大黄提起黑布兜,看都没看我,就僵硬的向外走。
我站在库房的门口,还没等我跟上去,身边吹过了一缕小凉风,一个模糊的人影从库房内走出,跟着大黄。
我屏住了呼吸,一动不敢动,一个又一个模糊的人影不断的从库房内走出,我机械的数着,一共是七个,正好是那些骨灰盒的数量。
直到那些人影彻底消失,我才缓了过来,瘫软下来大口的喘着粗气。
缓了一会,我赶紧去了前院,大门开着,大黄已经不见了踪影,我掏出手机再次给表舅打了一个电话。
表舅让我赶紧关门睡觉,也不要开店了,一切等他回来再说。
按照表舅吩咐的,天亮后我没开店,锁上门在外面溜达了一天,晚上十点才回来睡觉。
刚进店,身后就跟进来一个穿着老式的中山装老头,手里还捧着一个骨灰盒。
看到那两个骨灰盒我心里一颤,老头这个时候已经走到了柜台前,将手里的骨灰盒放下,正是那个非洲黑檀木,“仙境”款式的骨灰盒。
我整个身体都僵在了那里,一动也不敢动,磕巴着问道:“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换货!”
老头抬起头,嘴角露出了一丝冰冷的笑容,半口烂掉的牙齿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这个是发票,你们不是要求本人来换吗?”
老头一边说,一边从兜里面摸出来一张已经烂掉了半边的票子。
“好!”
我哆嗦着这个骨灰盒推到一边,这个老头不是人,他竟然真的亲自来了,我现在已经后悔了。
颤抖着从柜台里面拿出最好的一个骨灰盒递了过去,我就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动也不敢动。
老头低着头看了骨灰盒半响,伸出那双粗糙的老手在骨灰盒上摸了摸,又看了看标签上的价钱,从兜里面掏出来一叠钱,数出几张放在了柜台上,转身走了。
我长出了一口气,一下子瘫软在了椅子上,完全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两天的经历实在是太吓人了。
缓了两口气,我拨弄了一下柜台上的那几张钱,不出所料,全部都是冥币。
这个时候我是不敢继续在店里呆下去了,打算找个人多的网吧对付一宿,天知道一会又会来个什么东西。
“大淼!”
刚锁上门,就有人在背后拍了我一下,吓得我一哆嗦,回过头才发现是表舅。
表舅将门关好,拉着我就上了停在街角的一辆破面包。
“别问,一会再和你解释!”
表舅的神色有些凝重,还有些慌张,不时的扫一眼后面,就好像后面有什么东西跟着他。
第二章 损阴德()
一路向南开,路上我将刚刚发生的事和表舅说了,表舅啥也没说,只是闷头开车,一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了临县的青蒙山下。
表舅咬牙齿切的跨上一个布袋,从后面的座位上拿出了一根撬棍,一个喷灯,指了指笼罩在夜色中的大山,道:“我们走!”
我愣了一下,这一路上表舅一句话都没有,现在又要带着工具去山里,这是要去干啥。
青蒙山我清楚,前山是墓园,后面是荒山,表舅这是要去挖坟啊。我摇了摇头,赶忙问道:“舅,你到底要干啥?”
表舅转过身,将工具丢在地上,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咬着牙说道:“大黄死了,昨天晚上就死了,你半夜看到的不是人!你想不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这就带你去寻找真相!”
面对表舅吃人一样的目光,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表舅这才松开手,重新捡起工具,径直向着墓园里面走去。
翻过一堵半人多高的矮墙,借着惨白的月光,表舅在里面七拐八拐的,最后停在了一排墓碑前。
表舅这个时候根本就没理我,拿着工具就干了起来,前后没用上十分钟,就掀开了一个石板,露出了一个漆黑的小洞。
我脖子和后背一阵阵冒凉气,虽然没有风,我却觉得一阵阴冷,掘人坟墓,这事太缺德了!
表舅趴在那个小洞上,伸手向里够着什么,摸了半响,表舅脸色铁青的站了起来,手里拿着的是一个暗紫色的骨灰盒,对我问道:“这个是不是你刚刚给换的那个骨灰盒!”
我哆嗦着看了一眼,忙点了点头,又向前劝道:“舅,这事太损了,我们赶紧走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个小洞内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看,好像是那个老头。
“不行,不行!”
表舅就好像没听到我的话,疯了一般的捡起了喷灯,走到了旁边的一座墓碑前,对着那个薄石板又弄了起来。
第二块薄石板很快被掀了起来,表舅又趴了下去,伸手向着那个小洞内够着。
“我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身后的那个小洞内又一个微弱的声音传出,在我的耳边响起。
我心里一颤,上前拉了拉了表舅,低声喊道:“舅,这事太缺德了,我们赶紧走吧,有啥事回去说!”
我一边说,一边紧张的瞟着那个小洞。
“你们都要来害我,我也不让你们好过!”
表舅还是那种失神的状态,好像是根本就没把我的话听进去,恶狠狠的从挎包里面摸出了一个塑料袋,转身就对着小洞把塑料袋抠破,一股血腥味顿时散开。
洒完了这个,表舅又返身回到了第一个小洞那里,将剩余的半袋血全部倒入了洞内。
这一次,我又听到了那个微弱的声音,只不过这一次是惨叫。
我拉着表舅,即便是用脚趾头想,我也猜到了这个血是狗血,在墓穴里面洒狗血,这事已经不能用缺德来形容了,这是要人不得超生,损阴德的!
“你别管!”
表舅一肘子将我甩到了一边,我踉跄了一下,却感觉到有人在身后扶了我一下,让我站稳了,我又一次僵在了那里。
像青蒙山上这样的小墓园我很清楚,守墓的一般就一两个人,一到天黑根本就不出来,而且刚才我也特意看了一下,这周围根本就没人,那么到底是谁扶的我?
表舅还在那里发疯,我张了张嘴,却一点声音也没发出,只是僵硬的转过头,在我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排人。
他们就站在黑暗里,沉默的看着我和表舅。
“舅……舅……”
我磕巴着,不断的向后退着,直到退到表舅身边,抓到了表舅的胳膊,我才算是有了点底。
没想到的是,我刚站稳,表舅照着我的屁股猛地踹了一脚,将我踹向了那排阴沉站着的人,他自己却转身跑了。
“你娘个腿!”我心里一急骂了起来,人却已经踉跄着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一股刺骨的寒意传来,刺激的我一哆嗦。
我抬起头,看到的是一双泛着寒意的漆黑双眼,我心里一颤,喃喃道:“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身体里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我用力一挥手,转身就跑。
踉跄着翻过那道矮墙,我发现那辆破面包已经要发动了,紧跑了几步一把拉开车门上了车。
我只感觉一股火直顶脑门,破口大骂了起来:“你他妈的啥意思啊?”
表舅没吭声,转动方向盘,一脚油门下去,面包车飞一般的蹿了出去,直到开出一段距离,他才吐出一口气。
“我问你呢,刚才你啥意思?”
我咬着牙,心里的那股火更旺了,刚才那些鬼要是想要弄死我,我根本就跑不出来,真他妈的是大难临头各自飞,更别说这个出了五服的表舅了!
表舅阴着脸还是没吭声,只是注意了一下方向,侧过头阴冷的看着我道:“别他妈的和我扯这些,老子告诉你,现在咱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老子死了,你也好不了!”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他这话啥意思,还他死了我也好不了,我这几年也没干啥伤天害理的事,只是开店赚钱,刚刚挖坟也是他干的,和我没啥关系!
“你以为五万块钱就能开一个骨灰盒店,还他妈的占一半的干股,这个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表舅冷笑着,看着我的目光满是讥讽之色。
我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表舅绝对有事情瞒着我,还不是小事情。
表舅冷冷的看着我,眼中的那抹讥讽之色越来越浓,我的脑袋嗡的一下,一下子明白了这几年店里的货是怎么来的了。
“你疯了?”
我没忍住,低吼了起来。
“明白了啊?已经晚了!”表舅咬着牙,又是一脚油门踩了下来,面包车的速度又是一块。
我完全愣住了,虽然刚才已经隐隐的有猜测,但是从表舅口里说出这个真相,我还是难以接受。
怪不得这三年来表舅从来不让我知道进货的渠道,怪不得每次大黄送货都是在半夜,我原本还以为表舅是为了防范我出去单干,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你就不怕遭报应?”我咬着牙问道。
“老子父母都死了,唯一的亲戚就是你,就是遭报应也是报应在你身上!”
表舅冷冷的回答着,车速却陡然加快,发出砰的一声,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我看到一个人形的东西飞了起来,落在了车后面。
“别看了,那不是人!”
我刚要回头看,表舅阴狠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这次肯定是有人眼红暗算我们,每次来干活,我都会用一个陶罐把那些家伙的骨灰装起来,用铁链子缠上,在洒上黑狗血,他们不可能出来的!”
“昨天我已经去看了,铁链子不见了,有人拿走了铁链子,我们被人暗算了,草!”
表舅猛地锤了一下方向盘,神色更加阴郁了。
我没吭声,始终没从表舅的话里回过神来,表舅比我大二十岁,父母早就死了,媳妇也死了好几年了,没儿没女,我是他唯一的亲戚,就像他说的,报应也是报应在我的身上。
“老子这几年该享受的也享受过了,但你还年轻,要是不想死,你最好听我的!”
表舅瞟了我一眼,冷冷的说道。
我喘了一口粗气,我现在算是上了他的贼船,现在就算是想下,恐怕也下不去了,人还可以讲讲道理,但是鬼,我能讲的通道理吗?
第三章 白玉()
“下车吧!”
我还在发呆,面包车已经停在了一个阴暗的胡同里,表舅阴着脸看着我,指了指外面的那个院子。
这个院子我来过一次,是伙计大黄的,按照表舅的说法,大黄已经死了,这大半夜的来这里干嘛?
我虽然有些忐忑,还是下了车,有一点表舅说的很对,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这三年我赚了将近五十万,这个钱不是那么好拿的!
“你也别和我较劲,过了这一关,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谁也不欠谁的!”
表舅开了门锁,率先走入了院子,阴沉的声音伴着刺耳的吱嘎声传了过来。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跟着他走入了院子,对于他的话我是根本不信,大黄到现在还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院子里的野草长得很旺盛,唯一还算干净的就是院子中间的红砖道,屋正中摆着一个刨木机,地上到处都是木屑,还有一股刺鼻的油漆味。
墙角摆着一个大架子,上面都是各种样式的骨灰盒,我心里又泛起了嘀咕,怀疑是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