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神难为-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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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已经咳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抖着脚踢出一块玉简,猛然鲜血狂喷着朝后倒下!
于锦大吃一惊:老陈平日里是有咳疾,据他自己说是早年留下的暗伤。于锦看他也只是偶尔犯一犯,便吩咐仆人们平日里给他多炖些止咳润肺的汤水,提醒他天冷加衣什么的,怎么今天突然就重到要死要活的地步?!
她连忙扶住他,搭上他的脉膊:他的脉膊乱得简直像有人在里面狂蹦乱跳,一会儿快一会儿慢,一会儿突然又停下,一会儿又散乱无度地动起来,完全没有中医里所说的各类脉象的头绪,甚至,这哪里是一个人的脉膊?!
她翻找着手镯里能用的药物,把平时赏给于府凡人们吃的健体丸拿出来倒了两颗给老陈喂到嘴里,还没咽进去,反而引得他又吐了两滩血。
还好老陈晕得不久,他醒来后先是哈哈笑了两声,不等于锦询问,便急切道:“我不会有事的,你把那枚叫《异植全鉴》的玉简拿来,你想知道的全在里面。”
说完又喷出一口血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于锦摸着他的脉膊,见果然如他所说,像得了癫狂症的脉膊果然慢慢恢复了平和,这才放心下来从一堆玉简中翻出了老陈说的那枚《异植全鉴》。
三十九,仙凡之咒()
改错字,看过勿点
只看了序言,于锦就知道《异植全鉴》是多么珍贵的存在。
作为一名资源从来不缺的金丹高人,云阳手镯里自然备有植物类的图鉴,但那只是泛浯洲大陆最通行的图鉴中相对较全的一种。
而这本《异植全鉴》是一个名为济世门的医修门派门主所辑录的,所有在图鉴中不存在的植物。
当然,并不是随便的无名花花草草就能入这本宝鉴,入了这个玉简的,至少在他们门派有特殊用途。
于锦稍稍感叹了片刻,继续看了下去。
整个玉简的内容快要翻完时,她找到了要找的东西。
三叶夺灵种——不知其源,可寄生于灵根之中,夺宿主灵气而长。宿主强,花龄短,宿主弱,花龄长。灵种花开,灵根毁。
取种之法:剖腹取种,以木芯水诱之,可使灵种自动脱落。
图鉴上绘着一幅三叶夺灵种的图样:初时为一根火柴粗细的木杆,然后杆分三苞,苞上三叶依次长出,次后一朵白色花苞托于叶上,最后,开出的花一侧留白上写着三个字“夺灵花”。
居然是要木芯水,这下麻烦大了。
木芯水别看带了个“木”字,其实算无根之水的一种。
这种水存于浯洲东部一种叫空心树的树芯之中,空心树生而空芯,但并不是每株树的树芯中都有水。因为它虽名树,实则喜阴喜干,最喜依附于巨木而生。
巨木为它遮敝荫凉,也为它挡风遮雨,天降雨水能浇到它的原就不多,莫说还要顺流而下直到树芯。更何况空心树只有幼生的五年期冠顶才有裂缝未能及时合拢,也就是说,想要木芯蓄水只有乘这五年才有机会。但蓄水成功后才是开始,其后经历万年,空心树吸取灵气渐渐成材,生成一枚类似心脏的树芯,树干吸收的灵气全被储存到树芯中,树芯水长期浸泡于饱含灵气的树芯中,也成为了稀有的木灵液。
它比石灵液等其他属性的灵液就珍贵在,它含有治愈力极强的木属性,是各天阶以上回复性灵丹的重要原材料。
但这样的好东西完全是天生天养,根本不可能单靠种植形成。任是修真界再缺再渴求,也只能由某个幸运儿偶然发现,带到人间来,能不能得到,全凭机缘。
于锦反正是要出去的,先去一趟浯洲东部倒也没什么,但于是江这种境况能拖到她找到木芯水吗?
一想到于老头的样子,于锦心烦得更加厉害。
正在想怎么跟于老头说,外头有人来报:“真人,陈前辈醒了。”
这老头起码吐了一盆子的血,醒得倒不慢。
她赶过去的时候,老头正就着美婢的手气弱游丝地喝粥。
老头一反先头苦大仇深或一本正经的表情,竟然十分地悠哉游哉,喝粥的空隙还抽空睃于锦两眼,偷偷摸摸的劲头怎么看怎么有点猥琐。
于锦忽略掉心中怪异的想法,挥手让婢女退下,先谢了老陈一句:“多谢前辈指点,只是晚辈找到了夺灵种的取出办法,可那木芯水却无头绪,不知前辈有没有其他方法。”
老陈今天简直像吃了变脸丹,他笑眯眯地听完于锦的问题,食中两指居然捏住两片嘴唇,嗡声嗡气地问道:“你还想让我吐血吗?”
这跟她的问题有必然联系吗?于锦一头雾水地摇了摇头。
老陈摇了摇手指,立马换了张严肃脸:“那就不能再问下去了。”
老头的吐血难道真是她引起的?
她回想了一遍老头吐血的经过,好像是从她逼迫他治病,他答应后开始的,再联想到老陈之前曾说他只会凡人之道的话。
于锦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他话里真正的意思了:是只会凡人之道?还是只能行凡人之道?
她失声叫道:“有人给您下过咒!”
老陈端起粥碗,小口小口吸溜着,没有回答她,也不能回答她。
咒术是修真界最神秘的一个流派,便连原主搜集的资料也少有提及,就是有提到的,也只是一般的咒术,最多只能咒人在某个时间倒霉,或遇上劫难等目的模糊的咒,再狠一点的咒某某人去死,就算被咒的那个人死了,施咒的人也损失极高。
咒术,原本就是目的单一的咒更加好施展,哪里会有具象到直接让人连修真界提都不能提的咒术?这样看来,老陈的凡人体质说不定也是对方诅咒的。
但老陈一做超出凡人界限的事就会吐血,让于锦不想猜他被人下了咒都不行。
这下好了,好不容易让救星开口,却要以他的性命为代价。老陈这次只是给她稍有提示就去了半条命,就算她想办法让他舍命教授,只怕他都还没说完,人就先死了。
人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缝。
刚跟于老头解释完老陈的困境,对着他那张“天塌了”的脸准备遁走。前院里就有人飞奔着来报信:“真人,您天阳门的长老来了,他说门里出了大事!”
“老祖,救命啊!”来的是虚镜,他等不及门子去报,直接跟在人后头跑了进来。
他发髻半散,衣襟上还沾着血,只有三丈远居然还拐着一条腿施展了“缩地成寸”蹿到她面前,连礼都来不及行就道:“门里几个长老打起来了,老祖您快随我回去看看。”说完,拽着她就要走。
天阳门发现了大宝贝,不闷着发财发得好好的吗?会出什么事?总不能是分赃不均吧?
于锦拍掉他的手,看看左右,传音问道:“怎么回事你先说清楚,是有人来找我们麻烦了?”
“不是!”虚镜急得满头大汗,还记得兜住一点:“是门里几个长老为争那个东西打了起来。”他一边说一边朝西头指了指。
于锦明白了:“那东西又不会跑,用得着抢吗?”好不容易轻松两天,她实在不愿再掺合进那摊烂摊子里。
虚镜道:“听说里面出了个什么东西,几个长老为了争那东西就打了起来。我看情况不对就赶紧先跑了出来。老祖你快去吧,现在几位筑基长老联合起来,正在跟青师叔打呢。去晚了可就要出人命啦!”
四十,奇花之祸()
“虚潜,我劝你赶紧交出来,看在同门的份上,我还饶你一命!”
刚到矿洞,于锦就听见云青的厉喝。
虚潜惨笑道:“青师叔,你看看地上躺着的这些人,他们可不全是你的同门?师叔你杀他们的时候,有没有念在同门的份上?”
剧情怎么一下转向了杀人游戏?
于锦拂开洞口的伪装,两方人马正在对峙。
一方是以虚潜虚玉虚元为首的长老及弟子,另一方只有云青一个,谁都没发现洞中多了一个人。
云青身着白衣,眉目间一派狠戾之色:“你执意不交了?”还不待虚潜回答,她一直在头顶旋转的三彩如意呼啸着朝众人砸去!
虚潜那边三个筑基结成三才阵,指挥着自己的武器迎上三彩如意。
“叮叮叮”三声过后,几柄武器各自退回主人手中,而虚玉往后退了半步。
亏得云青是个师父早亡,资质不显的苦娃,到现在还没能换上一件灵器,更不必谈本命法宝,否则只一下便能直接秒杀这三人的法器,顺便重创他们。
不过,云青这边身不动气不喘,而那边的三人趁交手的间隙不停地在嚼补灵丹,高下立判。或许正因如此,云青才没有显得十分着急。
她冷哼一声,一掌挥出,带着澎勃的灵气:“这一掌看你们还怎么接!”几次不能竟功,她动了真怒,已经用上了九成力!被这一掌拍实,三个人绝对死得连渣都不剩,就算他们躲得开,这个仓促间布出来的阵法也毁掉了。
于锦飘身上前,冰月轮出鞘,硬接下了云青的一击!
“噗噗”闷响过后,两方人马这才注意到于锦,云青惊怒道:“怎么是你?!”她双眼布满血丝,目光几要择人而噬。
我就在天阳山下,怎么不能是我?于锦隐约觉得她现在的状况有些不对,便听虚潜大喜道:“老祖您可来了!”
于锦正要说话,听得云青厉声喝道:“你来了也好!就一起上路吧!”
语毕,三彩如意光芒大作,化作一道彩光,直击于锦而去!
长老们中,云青突然的对立,属虚玉心情最为复杂。因而其他人都在为于锦的到来而欢呼时,只有他一直注意着自己的师父,此刻见云青再度不由分说动手,不由悲呼一声:“师父不要!”
身为掌门的他再清楚不过,只要她这一击出手,不管伤没伤到于锦,她便再不可能安稳留在天阳门当长老。因为她之前只杀了两名炼气弟子,门里不会因几名低阶弟子就轻易放弃一个高阶修士,但云阳是天阳门乃至三山五湖至高武力的代表,她的尊严不容挑衅!更不用提云青杀害本门弟子,绝对的罪加一等!
虚玉话刚出口,三彩如意已经到了于锦身前,高阶法器因承受不住云青海量的灵气灌注发出咔咔的碎裂声,于锦挥出一刀,直斩在三彩如意正中。
两种力量强烈对冲,三彩如意终于“嘭”的一声在空中炸开,炸开的碎片去势不停地朝于锦飞去。冰月轮自动护主,转动着化作一轮白月将她周身要害护住,“叮叮叮叮”把所有的碎片全部挡下。
还不待众人放下心来,一道乌光无声无息地绕过冰月轮,不知从哪飞了出来,发现时已快要贴到于锦的衣衫!此时冰月轮正在被于锦指挥着攻击云青,根本回护不及!
乌光很快撞上了于锦的衣裳,意外的是,于锦身着的白色法衣突然闪烁起一片微光,那道乌光在微光亮起的时候徒劳地撞击了两下,就要往下落。
原先还暗带得色的云青面色一变,恨声道:“凭什么只比我修为高了一点,门里就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了你!”
她手势连连变换,乌光一分为五,分别向她的眼睛,咽喉,后脑飞去,她无论朝哪个方向闪躲都逃不脱乌光的追杀范围!
冰月轮无论如何都救她不及了!
虚玉面色惨白:师父竟是一点余地也不留了!
其他人有的慒然观战,有的面带绝望,有的惊呼出声,却只能看着本门老祖眼睁睁被斩杀当地。
于锦心中发狠,十成劲力催动冰月轮朝云青斩下!既然我活不了,你也别活了!
云青整个人在刀光笼罩之下,心神大骇!
四面八方的杀意几乎能把低阶修士绞杀成碎片,便连她刚刚突破金丹中期,也被这绝裂悍猛之至的一刀给惊得怔然:这,这是……
只是慢了一瞬,刀光已经劈下,云青勉力施展心法欲要逃开,然而狭小的空间里竟处处都是刀,处处都是杀意!她无处可逃!白色刀光之下,一抹黄光闪过,她的玄阶遁地符还没全然发出作用,就被一刀劈碎!
那一刀终于斩破了她的七道金刚符,斩破了她的高阶法衣,无情地将她的右肩削断,横贯着切断了她整个身体!
云青“呃呃”咳出两口鲜血,不甘地看向虚空,没有人知道她临死前的疑问: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她明明没有……
所有人均被这骇人的一刀夺去了心神,待到想起于锦时,发现她竟还好端端地站在原地,脸色铁青地怒问:“这tm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打了个照面就糊里糊涂杀了个人,这个人还是她印象不差的云青。相处日久,这女人虽不服她在门中的地位,但公私分明,一向待她不失礼数,也没有刻意为难过她。
莫名其妙地杀了她,这令于锦的心情糟糕透顶,急需要找件事来发泄满心怒火。
清醒着的人中,虚玉呆呆地望着云青的尸体,不知在想些什么。
虚元垂着头推了推虚潜。
虚潜环视了一眼地上的几具尸骸,自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玉盒递给于锦,失魂落魄地道:“弟子今日在灵泉中修炼时,得了这株奇花,正好被青师叔看到,她不由分说地要弟子交出这株花。弟子原本掌管库房,这花是从宗门所属的雾灵泉取得,自然是要归宗门所有,便没有答应她。谁知,”他心有余悸地道:“青师叔一语不发就动了手,幸好虚元和虚玉师弟都在,弟子这才侥幸捡了条命。”
于锦打开玉盒,一枝重瓣青莲静静卧在白色的盒中,那莲花花瓣并不像实物,一时聚如青叶,一时散如水雾,但始终维持在一个范围,并没有真正散去。随着盒子的打开,雾灵之气扑向她的脸,只轻轻呼吸一下,就觉得浑身的灵气都活了过来!
果真是稀世奇宝!
四十一,雾灵的毒计()
便连于锦都恨不得将它一口吞下!
她几乎可以闻见青莲的甘香将会化为最肥美浓醇的灵气灌入四肢百骸,治愈身上的暗伤,甚至,甚至还——
于锦猛地合上盒盖!
她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想法?
原主的伤是伤及根源的,便是天阶疗伤丹药也不能彻底治愈,眼前这株没有经过提炼融合的奇花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怎么居然还妄想通过一株花能突破下品金丹的桎梏进入元婴期?
通过一连串的自我反诘,于锦的心情终于平静了下来。
那么,刚才那股突如其来,强烈到险些不能自控的欲|望又是怎么回事?
都是从打开玉盒,看到这株花开始的!
那么……
于锦像甩烫手山芋似的把玉盒丢回给虚潜,正色道:“这株花有问题,你们不要随便打开。”
几人中虚玉一直是最聪明的,他脸色发白地问道:“那我师父……”
于锦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低声道:“先回山再说吧,这里——”她刚刚杀死了一个有可能受到了蛊惑的人,现在一刻也不愿多呆下去了。
一行人默默无言地出了矿洞。
待到所有人都离开很久后,从始至终都很平静的雾灵泉深处有了动静,一张五官模糊的大脸看向空无一人的地洞入口,恼怒地嘀咕了一句:“居然还是没有诱惑到……”
原本应该听到他这句话的天风正在呼呼大睡,大脸愤怒地喷吐出白雾,被小黑猫一点不漏地吸进身体,美美地打了个饱嗝!
它气急败坏地朝天风扑了过去,然而换来的只是对方舒服地翻了个身!
雾灵泉发生变化的时候,所有人已经回了主峰。
虚潜采到的那株奇花连《异植全鉴》都没有记载,其他人自然更加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用途。
天阳门内讧不管起因是什么,总是门派丑闻,大家商量了一下,统一了说辞:云青是闭关期间走火入魔而死,至于低阶弟子,只需想好说辞安抚好他们的家人,此事便可掩过。
三名长老中,虚玉方寸大乱,虚元一直是个尴尬人,虚潜受伤极重,一出矿洞就回去疗伤了。至于虚镜,只出场打了次酱油,到现在还不敢置信门里第二大支柱就这么死了。
于锦只好打起精神一样一样地交代下去,等忙活完后已是夜露深重。
她来的匆忙,正好也能走得潇洒。
她回头看了眼夜色中的山门,转身朝山下走去。
天阳门已经失去一个高阶修士,若是知道她真正的选择,只怕指夕间分崩。
这样也好……
于锦说不出此刻心中的滋味:这里是她最初的落脚地,每个人都把沉甸甸的希望压在她肩头,令她每时每刻不得不绷紧了神经殚精竭虑。然而这里也是她第一次踏入修行界的地方,这里的每个人都会为她的一举一动或喜或忧,会认真执行哪怕她一个微不足道的吩咐,这里有求知若渴的小弟子,这里有把她奉为神明,真心爱戴的大长老……即使是死去的云青,也有她可爱的地方。
可于锦更清楚,哪怕她得到了原主所有的记忆,会使用她所有的战技,侥幸赢了几场,但她依然生嫩得被看出了端倪,每次胜利总让她腿脚发虚,因为只有她知道,她从没在战斗中获得自信,这仍是属于云阳的本能,云阳的身体!
或许,她至少要能自己战斗,才会成为一个门派的脊梁。而这些,困守在这里是学不到的!
于锦想得出神,没有注意山路的尽头站了一个人。
虚元。
他轻声问道:“您是要走了吗?”
于锦沉默。
他顿了顿,再问:“您还回来吗?”
于锦无言以对,前路过于迷茫,她无法给出答案。
只剩二十年寿命,修真界的时间过得何其快,或许只需要一次闭关的时间便是阴阳两隔。
虚元陪着她默默走了段路,突然道:“您说的是对的。”
于锦诧异地望着他,听他继续道:“这灵泉留在我们手里只会是祸根,我会说服掌门,让他早点处理掉。”
的确,灵泉里出了一株花便陨落了一位支柱,谁知以后还会有什么夭?
于锦放心不少,连眼神都松快许多,虚元却叹了口气:“您要走就快些走吧,再晚我怕麻烦事又要缠上来。”
于锦转念一想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