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海的荣耀重生-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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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我市公安工作和队伍建设实现新跨越……”
方副局长的讲话一如既往的慷慨激昂，礼堂里气氛是和谐且肃穆的，而来参加动员大会的刑侦人员、基层派出所的片警、特警大队的全体成员们一个个都精神抖擞的认真聆听着、在认真的记录着，列席会议的市委领导们若是不清楚原因，想必是会觉得方明的这份报告统揽全局、高屋建瓴、重点突出、目标明确、措施得以、富有激情、充满了感召力，是指导市局今后发展的纲领性文件，具有着很强的指导性、前瞻性和可操作性……
从长桌那一头传过来的纸条，圈圈改改的变成了一份充斥着溢美之词的总结性文章，如果说接下来办公室主任的发言稿没特意准备的话，这么一张纸条绝对是能解决大问题的。
岑卫彪眼角的余光扫视着身侧的同事们，见同事们的表情都是严肃的、点头的频率是恰到好处的、鼓掌的时机选择更是恰如其分的，他想要发笑、但脸上却没有半点的表露，腹诽着这样的大会可能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就是在走过场，只是没有人会说破，依照邗州土话来说，那就是‘乖乖糊乖乖’的事儿……
长达四十分钟的讲话、终于在如雷的掌声中结束，老局长虽然也坐在台上，但只是将人事安排提了下就把话筒让给了区政法高官，低眉顺眼的就像是睡眠不足而导致的精神不萎靡，不过局里的老人们倒是明白到、看来老局长正式退下来的日子是不远了。
整整两个小时的动员大会，消磨掉的是锐气、耗费掉的是时间，岑卫彪随着身边的同事们一起合起笔记本、收起圆珠笔准备走人，代表刑警队坐在主席台上的张晓亮却是冲着这边招手示意，岑卫彪等确定了是在喊他的时候、心里面那个腻歪也就几乎达到了顶点。
依照局里面不成文的规定，只有那些即将升职、或者是会被委以重任的才能享受陪坐在台上的待遇，岑卫彪虽然调回市局的第三天就被撵到了特警队，但依靠裙带关系被破格提拔的张晓亮业务不通却喜欢干涉办案的那些事儿，却是听的耳朵眼儿都要长茧子了，此时自然也只能是暗自叹气、快步走了过去。
“岑队啊，省里面对地方上的特警大队的组建是非常重视的，我知道你是科班出身的老刑侦，业务能力很强、心理素质也过硬，但方式方法还是需要注意一下的，要求高是应该的，但也不能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否则是会挫伤警员们积极性的，你说对不对啊？”
见对方竟然真就摆起了局领导的派头、耍起了局领导的威风，岑卫彪清楚说的是什么事儿、真有心想要拂袖而去，不过察觉到陪着市委领导的方副局似乎在关注着这边、自然也就意识到张晓亮是代表着局座大人，想着将这一次上了名单的那两个在训队员的情况详细介绍一下，省的让局座大人以为他是在排除异己、是故意而为之。
只是张晓亮哪里愿意听这些？干净利落的挥了挥手、很不耐烦的道。“岑队啊，大局观还是要有的嘛，第一批上了名单的这两个可都是正儿八经的警校生，文化成绩是优异的、体能成绩也是过关的、专业素质更是毋庸置疑的，咱们可不能让省厅的领导们觉得邗州市局存在排外的现象，对不对？”
岑卫彪肝火在上升、理智在下降，心说那两个吊儿郎当的无论是安排到哪个基层派出所、都算的是上那所长前世不修的，哪里又是能留在特警队的？只是岑卫彪记着上周省厅工作组的那两个警务督查所说的、所交代的，深吸了口气便压着火儿说，那份名单是队里面集体研究决定的，真不是自己一个人说了能算的。
自认为这一尊黑面神是开了窍、是服了软、是真的开始‘识相’了，张晓亮也就赶紧换上一副亲切、和蔼的姿态、主动揽着他的肩膀说。“安啦、安啦，在咱们方局英明的领导之下、这种事儿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反正省厅下来验收的时候也不会让每个人都商场的，只要拔尖的那几个出彩些、也就是了……”
竟然还有这样的草包？
岑卫彪心说特警大队的组建是省厅关注的重中之重，各地市的一把手都是亲自在抓、唯恐验收的时候不达标，但邗州这边的方明竟然敢将这种大事儿交给这种草包负责，也不知道该说方明是眼瞎还是脑子进了水，见方明陪着市委领导们走的远了、可就忍着心里的腻歪特意掏出烟递了根过去，询问已经准备批捕的刘滨那案子、怎么就会被撤销了？
张晓亮皱眉。“什么案子？”
“就是放高利贷的去逼债，不但打断了人腿、还逼着写了欠条的那案子。”
张晓亮站定了下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岑卫彪、可就哈哈大笑了起来。“岑队啊，你是来拿我寻开心的吧？”
岑卫彪不解。“这话怎么说？”
“民间借贷本就是民不举官不究的事儿，那小店的老板都不追究了、谁还好意思继续追究下去？再说了，源博矿业可是邗州支柱型的矿业公司，上缴的利税有多少、解决了多少个工作岗位，岑所你可不该不清楚的，说的难听点、许大老板的面子在市里面可都是大得很的，市局这边要是没有真凭实据的话、还是别四处树敌，对不对？”
岑卫彪越发的不解了。“刘滨就是街头上的小混混啊，之前的拉网行动是没逮着他、可并不是因为他不该抓啊。再说了，源博矿业怎么会力保这种小混混的？”
张晓亮叹了口气，瞅了瞅四周才压低了声音道。“源博矿业的丁大军亲自来局里作的保，手尾也处理的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难不成市局还非要死揪着那点破事儿不放？”
岑卫彪这下子终于明白了。
看来刘滨那小混混是抱上了条大腿，只是方明如此明目张胆的卖情面给源博矿业，是察觉到了风声不对、开始想退路了，还是说真就是这么不知死活？
岑卫彪的脑子里各种念头纷杂而至，但最终他也清楚一点，那就是在目前的这种特殊时期，自己也只能是任尔东西南北风、吾自岿然不动……
第103章 试探（）
因为得了赵晓莉的指点，刘海才能‘巧遇’并说服了源博矿业的太子爷烨哥儿，不但让他哥刘滨免于牢狱之灾、还让他哥刘滨成功上了位，不但与带刘滨出道、被刘滨视为大哥的朱海洋平起平坐了，还顺利加入了源博矿业的保安部。
不过刘滨本人并不晓得，以让他‘避风头’为名义、怂恿着他加入源博矿业的保安部去常驻矿山的，乃是因为朱海洋不愿意他待在邗州而特意去向丁大军求来的，朱海洋贵为源博矿业太子爷烨哥儿的铁哥们、但朱海洋也清楚自己的一切都是烨哥儿给的，争宠这种事儿是只争朝夕、丁点都不能马虎的。
刘滨在被关进看守所的第一时间就发了誓，只要自己能全须全尾的出去、第一个要去解决的就是那个敢用字典砸断了他鼻梁的初中生，但出于对朱海洋的信任以及连续三天的狂嗨，刘滨还是觉得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鼻梁断了是能痊愈的，但他若是真挑了人家特警队教官外甥的手筋、脚筋，那可就真的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现在有了锦绣的前程、有了成为道上‘大哥’的希望，刘滨自然也就明白了‘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的真谛，严厉警告了弟弟刘海不许去招惹那个心狠手辣、喜欢用牛津字典砸人脸的小子，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也就跟着源博矿业的丁大军去了矿山，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拥抱属于他的人生的全新篇章。
清楚刘滨这种算不得是道上人、却是一门心思想要上位的痞子有多么的危险，刑侦出身的岑卫彪表面上是对方副局妥协了、认栽了、变的乖巧了，但他也以响应方副局所开展的‘平安邗州’行动为由，以特警队的名义与邗州几所中小学长开了联防合作，顺利的派驻特警队的队员进入了校园，全天候执勤、确保校内师生们的安全。
与特警队只有一墙之隔的邗州市十中、自然也就是此项联防合作的重中之重，校外人员别说是想要翻墙进去了，就算是教育局的领导下来视察、也是需要携带工作证或者是介绍信的，否则一律会被拦在外面……
霍海当然不会知道小舅在苦熬着、在等待着、在憧憬着，他更不清楚被字典砸断了鼻梁的刘滨大彻大悟、下了矿山，不过他的膝伤虽然还没有痊愈、但也不再需要张念怀每天接送了，而且他每天家庭、学校之间两点一线的日子过的是平静却并不无聊。
当然了，文娱汇演的余波还在发酵着，不过来‘参观’的女生锐减，霍海所希望能多收几封‘情书’留待满头白发时再去开启的心愿、自然也就化为了泡影，让他不得不感慨这个时代的女生们追‘热点’的持久度远没有他所想象的那么强，而脑残粉儿的生存土壤看来也还在培育之中。
不过当黑板右下角的那个倒计时不经意的从两位数变成了个位数时，班主任邬桂华似乎也想起来了本该周三就该发下去的准考证、也必须在周末前发下去了。
“我在二十一考场、十五号，你的是多少？”
“二十考场、八号……”
“八号？那岂不是就在监考老师的眼皮子底下？哈哈哈，那你死定了……”
“你难道不是在第一排？还有脸笑我呢，我看你这次怎么死……”
某个男生的哀号，让幸灾乐祸的笑声在教室里全面爆发，手里捏着考场为二十、座号为二十八的张念怀很想大哭一场，扭过脸见同桌盯着准考证、表情怪异，伸手夺了过去瞄了一眼就惊呼了起来。“哎？你的考点怎么在杨中啊？有没有搞错？”
前排的男生转过身将准考证给夺了过去，看了一眼便一脸幸灾乐祸的大声念了起来。“考点：杨中，考场：七，座次：十五……”
“什么？我们班还有不在附中考点的？不可能吧？”
“还有谁没在附中考点的？”
“全班就只有古静漪的准考证没发下来了，说是要去教育局领取……”
沦为焦点的霍海面无表情的将准考证收回来、塞进了口袋，转过脸瞅着厚德楼最东边的那扇窗户，倒是明白了什么叫做癞蛤蟆跳上人脚背，不咬人、但特别的膈应人！
本届的毕业班总计有近六百学生会参加中考，可班上却只有他的考点是在杨中，这不但意味着完全陌生的环境，还意味着在两场考试之间、他可能没办法回家吃饭和午休了。
班主任邬桂华虽然可恶，但显然不具备在考点这种看似不起眼、但其实挺容易影响考生心情的事情上动手脚的智商的，意识到是教导主任章明卫显然是心存怀疑、还想着要进行试探，对此霍海觉得无聊、也实在是有些无力吐槽，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伎俩、他现在是真的无所谓，只是同桌张念怀就只能是祈求试卷上的题目都是会做的、祈求他所传授的那‘绝招’能有效，否则能留在十中就已经是万幸了……
前一辈子的中考，霍海记得自己跟同桌张念怀坐的是前后排、而且还处于考场的最角落，看完了考场两个人还为此击掌相庆、觉得有了作弊的可能性，可不料那监考的老师虽然既不认真也并不是很负责，但三天六场考试下来、两个人竟然是一点机会都没有，所以当最后一门考试结束，离开考场的两个人近似于同样的欲哭无泪的表情、想必也就很容易被理解了……
霍海的面无表情、沉默无言，在张念怀看来便是打击过重、心态彻底崩了，见数学老师从天桥那边正踱着步、往这边来了，搂着他的肩膀便一本正经的说。“你可一定要撑住、一定要撑住啊！”
脑海里正浮现出中考结束之后的苦闷、等待成绩出来的煎熬、被老娘带着前往大姨家寻求帮助的那一幕幕，被打断了思绪的霍海也就没了好气儿。“撑住？什么撑住？”
“虽然你不能跟我在一个考场、我是帮不你了，但你一定要坚强，可千万别自暴自弃啊！记住，只要还活着、那就有机会……”
前排同学憋笑的声音、让霍海彻底回过了神来，曲起手指狠狠给了他一个爆栗。“自暴自弃？活着？你脑子进水了？”
捂着被敲痛了的脑门、张念怀却是眉开眼笑了。“只要你没事儿、什么都好说，我就怕你经受不起这种打击，自暴自弃……”
霍海怔住了，小胖子的无心之言让他不由得心中温暖，唇角慢慢的扬了起来。“时间可只剩下九天了，要是你完不成那份复习计划，你还是考虑一下被你爸知道你是怎么骗他钱的后果吧……”
“霍海？不带这样坑人的啊，我会被打死的……”
踏着上课铃声走进教室的数学老师正好听见了这一嗓子，将手里的教案往讲台上重重的一拍便道。“张念怀！你要是敢在我的课上再大声喧哗，我先打死你……”
近乎于同时，班长司蕨薇喊了声‘起立’，不过站起来的同学们却是笑的东倒西歪，那一声‘老师好’更是喊的参差不齐、惹人发笑，于是司蕨薇不自觉的蹙起了眉，扭过脸却正好跟霍海的目光对上了，怔了下双颊也就泛了红……
第104章 无辜（）
端午将至。
也不知道是哪个好事者、将全班唯独自己的考场是杨中这事儿告诉了霍妈，于是当天晚自习结束回到家的霍海、也不得不面对一场评判大会。
从得罪了老师、得罪了同学、得罪了所有不能得罪的开始，霍妈的分析和猜测逐渐天马行空，最终一口断定儿子是遭受了迫害，需要向教育局投诉、需要寻求报社的帮助、需要电视台进行黑幕的曝光，结果惹的霍爸给她扣上了一顶‘被迫害狂’的大帽子以至于引火烧身，这才让霍妈把正主儿霍海给忘了，让他得以顺利的脱身、回了屋安心的翻开了课本开始复习。
北花园小区位于邗州的最北边，骑自行车到十中需要十多分钟，骑自行车去师院附中则需要半个小时，而去杨中则最起码要四十五分钟，第二天一大早跑步出门前、霍海在餐桌上发现了一张邗州地图，注意到了地图上被用红笔标注出来的前往杨中的具体路线，内心的感动维持了不到一个小时，霍爸也好、霍妈也罢，却真的认为邗州最好的高中对于儿子而言也就是今天要去看下考场、一周后需要在那里参加一下中考走个过场而已。
能考进杨中？
儿子今天是发烧了、还是梦没做的醒呢？
前个晚上还在争论自己被扔到杨中参加中考是遭受了校方的迫害、还是准考证制作过程中出现了什么疏漏，七点不到一家吃起了早饭、但霍爸霍妈谈论的内容却是食品厂的新口味、塑料厂这个月的工资是否及时发放，霍海即便是两世为人、但也还是得承认被忽略、被无视、被看扁了的感觉过于糟糕，听老娘说起了如果他能考进十中也许校服钱就能省下来了，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妈，你就不能想象一下你儿子收到了杨中的录取通知书、穿上杨中的校服从咱们这个家的门出去，背着书包乘公交车去上学？”
“啊？你？”
“对啊，就是你儿子我啊！”
“拉倒吧，你还想考进杨中？能有高中愿意收了你、老霍家的祠堂……”
霍爸一拍桌子。“哎！不许拿我们老霍家的祠堂说事儿！”
“成成成，可不敢拿你们老霍家的祠堂说事儿，总之你儿子这些天努力是努力了、我这个当妈的是看在了眼里、疼在了心里，但这种临时抱佛脚、哪里能有什么希望的？明儿你还是跟我一起去我姐家一趟吧，我姐夫跟教育局那边还有点联系的，咱们也要提前开始做些准备了……”
话题算是终于转了回去，老爹老娘话里话外的意思、却依然还是老一套，没有底气去争辩、霍海自然也就只好赶紧吃完了躲进自己小屋，孤独且郁闷的舔舐伤口。
咚咚咚……
敲门的动静、霍海隔着门板都能听见，刚皱起了眉头、就听见张念怀在外面询问自己是否已经出了门，开了门半年就问他怎么过来了？
“咦？你今天不是要去杨中看考场吗？我爸让我跟着你一起过去看看，杨中管的严着呢，平时外校的是根本不让进的……”
“哎，到底是杨中啊，这感觉上就像是邗州的清华和北大，学生们能进去瞅一眼都是荣幸、都是骄傲，可惜你俩都没可能成为杨中的一份子喽……”
老娘的感慨、让霍海实在没脸在家里再待下去了，出了门老娘却追出来、把车钥匙塞到了他的手里，霍海愣了下才意识到家里根本就想过他需要坐公交车去杨中，彻底死了心、垂头丧气的下楼骑上了自行车。
心情不好，天气也有些热了，霍海一路狂蹬、可是把张念怀累的不轻，等来到了杨中的门口、他趴在车座上好一通气喘，苦着脸问霍海骑这么快干嘛？
“路上不堵、天公作美不冷也不热，那么从家里骑到这儿也需要三十二分钟……”
张念怀想哭。“不是吧？统共也就是今天、下周要过来三趟，骑到这儿是半个小时也好、一个小时也罢，至于要精确到分钟吗？你是诚心想累死我啊……”
张贴在布告栏里考场的分布图、考场的注意事项，建校有着百多年历史的杨中、可谓是邗州人文传承的典范，学校占地面积广阔，超一流的升学率带来的自然是校园设施的绝对领先，塑胶跑道、花园式的操场，逸夫楼、林杏琴楼也在彰显着这所学校的与众不同，最令霍海所感慨的、自然是在全省都排的上名次的室内篮球馆，光可鉴人的实木地板、以及他循着记忆找到的那间教室……
前一世对这所学校的印象，还停留在女儿惜差六分不得不缴纳了赞助费才得以入校，霍海站在3四楼的走廊瞅着高三二班的教室、很顺利的找到了属于女儿的那个座位，虽然此时教室里的桌椅还是旧式的木桌和条凳，但他的思绪却是有些乱了。
张念怀扒着窗框往教室里张望，没发现有什么特殊、自然也就有些大失所望，见霍海呆呆的望着空荡荡的教室眼都不眨，正想拽着他离开、却发现到从楼梯那边来了个女生很像是古静漪，定睛一看便嚷嚷了起来。“哎？古静漪？你怎么来这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