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海的荣耀重生-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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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姐姐’、让那年轻的女售票员有些臊得慌，霍海见她犹豫了便赶紧补充道。“再说了，昨天我提前下车是为了买东西，我在渡江桥下的……”
“啊！补票！去渡江桥的话、票价可是一块二呢，逃票要被罚款的……”
车厢里的乘客沉默片刻便轰然大笑了起来，随着公交车的启动霍海也只有乖乖掏钱份儿了……
第120章 公用电话（）
邗州还没能通火车，所以渡江桥的长途客运站也就是进出邗州的重要交通枢纽，长途车、短途车、出租车、公交车、接人送人的单位车、机关车，只要是个交通工具、就能够在这里看到。
拉活儿的摩托车就停在出站口的两侧，小旅馆招揽生意的更是见这人出来了就赶紧迎上去，或是拉、或是扯、或是介绍自己的旅馆安全、有特色，总之这里有着缩微的社会百态、也有着阳光照不到的那些个阴暗。
始建于八十年代初的老客运站外墙斑驳，主候车室的座椅大多缺了腿儿、坐不得人，挂着‘贵宾休息室’牌子的茶座里竟然还有卡拉k，明码标价一块钱就可以唱一首，童叟无欺、绝无店大欺客之担忧。
眼瞅着那穿绣花鞋的中年妇女交了五块钱进了贵宾休息室，轻拍着那嗓子哭哑了的孩子、还跟见孩子可爱凑过去的乘务员要了杯水，发车时间还有四十分钟、霍海也就走向了休息室斜对面的柜台，拿起了公用电话准备拨号。
咔！
坐在柜台里面织着毛衣的女老板一伸手就把电话给压了，一脸嫌弃的勾了勾手指。“懂不懂规矩？先交押金！市话五毛、长途两块……”
霍海有些懵。“市话不都是三毛吗？”
“外面是三毛！打不打？不打别碍事儿……”
霍海咂了咂嘴，从兜里摸出两块钱，拨了两个电话却一个都没能打通，努力的想了想才记起来一个传呼号。
见霍海挂了电话、那女老板随手便扔了一块钱出来。
霍海有些奇怪。“市话不是五毛吗？”
“打电话是五毛，接电话不超过三分钟也要收五毛！”
霍海是无力吐槽，收了钱回想了一下车站外面的情况、便问道。“问一下，车站派出所在什么位置？离这儿远不远？”
女老板抬起头、神情间有了戒备。“你要干嘛？”
“我姐的对象好像是就在里面上班……”
女老板将信将疑，上下打量了一下霍海、见他表情自然才抬手指着出口的方向说。“呐，从那边出去左拐，两百米就到了……”
霍海瞄了一眼出站口，正准备道谢、摆在柜台上的电话便响了。
“小海？真的是你？考完了？不对啊，不是下午三点才开考的吗？你怎么还有功夫打电话？你舅说你是在杨中考点……”
电话那头的刘芸、噼里啪啦的就是一大通，嗓门之大、情绪之焦急，引得坐在柜台里面的女老板都竖起了耳朵，霍海不得不捂住了话筒、站远了一些，这才压低了声音询问她知不知道他小舅在哪儿？
“岑所？他一大早就带着队伍去南郊拉练了，这时候也差不多该回城了……”
“姐，那怎么才能跟我小舅联系上？我有急事儿找他！”
“那你打他的传呼啊。”
“我就是忘了他的传呼号码了……”
刘芸怔住了，这小子不记得他舅舅的传呼号、反倒是记住了自己的，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也有些不安，但还是将岑卫彪的传呼号报了给他，然后才想起来要问他到底有什么急事儿、这时候还没进考场？
“姐，一时半会儿我也没办法详细的解释，我先给我小舅打传呼，挂了啊……”
嘟、嘟嘟……
话筒里的忙音、让刘芸有些郁闷，想了想还是拨通了电信局的内部电话，晓得霍海给她打传呼的电话、是位于渡江桥长途客运站里面的一部公用电话，心里猛地一紧可就赶忙拨了传呼台，给岑卫彪的数字机留了个暗码、拿着她的皮包便出了门。
“今天的拉练情况还不错，二队的表现还可以，三队的稍微差了些，以后……”
滴、滴滴……
站在中巴车里通道里的岑卫彪正进行着拉练总结，听见腰间的bb机响了、也就顺手掏了出来，见是个陌生的号码、便随手塞了回去继续说。“以后啊，这种程度的拉练会成为常态，不要觉得苦、也不要觉得累……”
滴、滴滴……
传呼机的动静、让车厢里的队员们忍俊不禁，岑卫彪皱起了眉头将传呼机给掏了出来，一看那三个九的暗码、可就不禁立刻沉下了脸，扭过头冲着开车的吼了一嗓子，让就近找个公用电话！
开车的将油门踩到底、头也不回的便道。“头儿？有案子？”
“赶紧给我找电话！废什么话啊！”
开车的被吼了、脖子一缩便咕哝道。“前面那路口就有公用电话，三分钟就能到！”
站在了车门口，岑卫彪这才重新看传呼机上的那条讯息，三个九的暗码之外、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等中巴车停在了路口的公用电话旁边、他打通了电话一听是刘芸，当场就愣住了。
刘芸坐在出租车里正往渡江桥那边赶，一口气儿说了一大堆、喘口气儿才继续道。“岑所，除了我的这个传呼、你是不是还收到了一个号码？”
“是……”
“你千万别回那个号码！看样子你外甥准备离家出走了，你要是给他回了电话、搞不好他立刻就会上长途车的……”
岑卫彪愣住了。“啊？”
“哎呀，什么都别说了，你赶紧往渡江桥的长途客运站赶吧，我担心我一个人过去了不答应能找到人，你也赶紧的吧……”
电话被挂了。
岑卫彪抓着话筒怔了片刻，虽说觉得刘芸通知他这事儿、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原因，但还是火烧火燎的赶紧跳上车、让立刻往渡江桥的长途客运站赶。
坐在车门口的二队队长说。“头儿？是不是有任务啊？危险程度几颗星？”
“头儿，出什么事儿了？要不要做准备？”
“头儿，我们的枪械可都锁在库里面呢，这身上可啥都没有啊……”
车厢里的队员们七嘴八舌，有兴奋的、又激动的、还有的则默默的开始整理装束，岑卫彪心里有着疑惑、但却是被吵得脑仁有些疼，气的吼了一嗓子‘全都闭嘴’，这才一屁股坐了下来。
二队的队长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道。“头儿？真有案子要上？”
“等会你跟我走！”
岑卫彪说着见对方怔住了、也知道这事儿解释起来有点麻烦，转过脸瞅着那帮处于兴奋之中的队员们、便瞪起眼道。“到地方全都给我待车里！没通知哪个也不许下车，知道不？”
这就是没任务了？
车里叹息声一片。
此时唯有二队的队长心中暗喜，想着教官既然喊上了自己、那显然是对自己信任，待会可一定要好好的表现……
第121章 现实百态（）
尊敬的旅客朋友们，为了保证您的旅行安全，根据国家相关规定，严禁携带易燃、易爆……
车站广播在候车室里回荡着，手里拿着车票的旅客们在站务员的引导下排着队准备检票进站，出差的、返乡的、探亲的、旅游的、带孩子的，长途车站其实就是个微缩的小社会，能看到现实的百态、也能看到人间的悲欢离合，更能够看到亲情、友情和爱情。
只是身边的这一切对于幺妹而言，无论是身处于普通候车室还是装修奢华的贵宾休息室，所有的服务设施都不如悬挂在墙上的那个壁钟来的重要。
杀千刀的！
半个小时前就该检票的长途车竟然会晚点了，要不然现在怎么都该出城了吧？
幺妹很想克制别总是去看那壁钟，她也明白在三点之前都不该有什么变故，但她还是不自禁的会瞄一眼壁钟、瞅一眼守在外面候车室里的大牛、瞟一眼在检票口跟检票员闲扯的华姐，然后便赶紧低下头、扮出一副困倦且普通的模样。
娃娃哭累了、也饿了，两块奶糖泡的水里还掺了少许的安定、足以让娃娃睡一整天的，反倒是之前在公交车上娃娃又哭又闹、又蹬腿儿、又抻胳膊的那段时间、是幺妹最烦躁且焦虑的，休息室里的那女站务员不时的会过来看一眼，但幺妹明白仅仅是其母性在作祟，并不是那女站务员有所察觉或者说是发现了什么，幺妹引以为傲的就是她能感觉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危险，也清楚只要自己不犯蠢、就一定不会有事儿！
“哎呀……”
伴随着一声惊呼、幺妹觉得脸上一热，愕然抬起头才发现一个妙龄女郎正惶恐的注视着自己，而手里的纸杯是被捏扁了。
刘芸一脸的惶恐、慌不迭的掏出口袋里的纸巾递了过去。“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啊……”
幺妹愣了下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能这个路过的这妙龄女郎被地上的行李绊了下，于是手里拿着的纸杯被捏扁了、也就浇了她一脸的水，暗道着晦气、幺妹抬起手想要拒绝，却没想到对方直接将纸巾塞到了她的手里、跟着便将他抱在怀里的孩子给抱了过去。
“哎呦！孩子脸上都是水呀，真是对不起、对不起啊……”
刘芸咕哝着便抱着孩子往外跑，心在砰砰的乱跳、双腿也犹如是灌了铅，忍不住将求援的目光投向了岑卫彪、却见他根本就没关注自己这边的情况，而是在扫视着整个贵宾休息室、寻找着那些开始关注这边情况的旅客，显然是在判断这人贩子的帮手是哪个。
幺妹此时完全是懵的，她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咕哝着‘搞哪样’也本能的站起来追了上去，但不料抱着孩子的妙龄女郎看起来脚程不快、片刻的功夫就已经出了贵宾休息室，幺妹见守在外面候车室的大牛正盯着、却是一脸的茫然，于是也就记得华姐的交代、给大牛使了个眼色，让他做好帮自己的准备。
长途车站里竟然会出现了抢孩子的事儿？
那自己的三千块、岂不是要飞了？
幺妹跌跌撞撞跨过了地上的行李、心里是乱七八糟的，追着追着可就忍不住嚷了起来。“哎？你干么呀？你干么呀……”
刘芸一声不吭冲进了值班室，跟着追进去的幺妹都还没看清里面的情况、就听见房门‘嘭’的一声被关上了，怔了下见从门后面闪出来的两个穿制服，于是脑子里可就成了一片空白，不等车站公安扑过来、腿一软便瘫倒在地了。
眼瞅着值班室的门被关上了，手里拿着份报纸、待在外面候车室的大牛缓缓的站了起来，犹豫着是追过去、还是赶紧撤，对向过来两个身穿便装的汉子却是猛地冲了过来，一左一右拧住了他的胳膊、就把他给按在了地上。
突如其来的这一幕、令附近的旅客们无不目瞪口呆，站在贵宾候车室检票口的华姐、虽说看不真切外面的情况，但外面那嗡的一下子、还是让她警觉了起来，捂着肚子、跟检票员说要去上个厕所，一转身却见个黑脸汉子正死死的盯着她，华姐心里面在告诉自己一定要镇定、安慰着自己她绝对不可能被发现的，但脚步还是不由得顿了顿、正犹豫着呢，却见那黑脸汉子的嘴角竟然是扬了起来……
十分钟之后……
杨中门口的校卫戳着手腕上的表壳、一脸的无奈。“瞅瞅这都几点了？啊？都已经是三点二十了呀，再有十分钟提前交卷的都该出来了……”
“通融一下吧，特殊情况，真的是有特殊情况！需要什么手续、我立刻就回局里给办过来，你先让人进去，有什么事儿等考完了再说……”
“不成！不成！考场纪律可不是儿戏，你就算是把校长喊来、我也不能让人进去的！再说了，即便是我让他进去了、监考的也不会允许他进场的，我不管你是公安局还是派出所的，总之只要过了点儿、就别想能进去了……”
“不是吧？那孩子误考了？”
“哎呦，这可怎么办啊？就过了五分钟……”
“别说是五分钟了，一秒钟都不成！你们忘了去年高考有个地方的考生都给守门的跪下了，但还是没被放进去啊……”
“最后一门是考政治吧？五十分呢，可怜家的……”
“嗨，瞅瞅也不像是成绩好的样儿，成绩好的哪里会误考啊？两点半人家成绩好的就都待在考场里面等了……”
线外面的家长们在指指点点、在议论着，岑卫彪见怎么说都没用、可也就有些光火了，感觉到外甥在扯他的袖子。转过脸见他摇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不愿意被围观，更不愿意让人指指戳戳的，霍海拽着岑卫彪回到了车里便说。“没事儿，不就是五十分，前面那五门我都考的挺不错的……”
“还考的挺不错的？你蒙谁呢？啊？总共才多少分？差一门、那可差着足足五十分啊！”
岑卫彪张开巴掌在外甥的眼前晃着，见他似乎根本就不在意、甚至有些心不在焉的，抓住人贩子的喜悦逐渐也就被浓重的疑惑所取代了。
外甥才初三啊，要是没记错生日的话、这小子的十足年龄好像才十五吧？
他怎么就敢追着人贩子跑去长途车站、还敢守在车站里面想到大传呼、让自己过去抓人的？
还有，那个衣着得体、很有些富态模样的女人，他又是怎么发现跟人贩子是一伙儿的？
越来越多的疑惑、让岑卫彪心火逐渐升了起来，瞄了一眼站在杨中门口的那校卫、干脆发动了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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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细节（）
二十三年。
三十七个男孩、十二个女孩。
价格从最初的到手两千直至男孩能卖三万八、女孩能卖两万六，每个人的获利都没过百万，但却是彻底毁了四十九个幸福的家庭，毁掉了无数人的生活和未来。
被卖给了那些希望养儿防老的家庭的孩子们、成长历程即便是艰辛且困苦，但身体却还是健康、还能是完整的，而那些被卖给了本就心怀恶意者的、却遭受了人世间所想象不到的凶残……
初为人父的霍海还清楚的记得，他在核对这些冰冷的数字时、在将被拐卖儿童的经历和现状进行登记时、在对整个案件进行重新梳理时，他的整颗心都在颤抖，身为一个成年人、他却依然想不明白怎么会有此等凶残的人贩子、怎么就敢造下如此深重的罪孽？
十五年……
十五年之后的那个国庆节，在举国欢庆、烟花在夜空里尽情绽放的日子，他一个人坐在电脑前、依照汇总过来的资料进行着核对、进行着审阅、进行着梳理，印象最深的就是其中唯一发生在邗州的那案子，依照人贩子的交代、那一次的行动是团伙最狼狈、也是最接近于被抓住的，长途车误了点，给孩子灌下去的安定也失了效，负责把风兼着打手职责的男人因为被偷了钱包而跟长途车站的小偷团伙打成了一团，还引来了车站公安……
那一天的人贩子团伙觉得要案发了，但最终却只是虚惊了一场，因此那一次作案的时间、也就被人贩子团伙的所有人都更加警觉、也都牢记住了教训，于是十五年后落了网，所有的团伙成员都依然能够准确的说出来那天发生了什么。
丙子年的五月十一，也就是邗州中考的最后一天。
老旧的照片上有获救的孩子被父母抱在怀里的，被卖到偏远地区、找回来跟父母相见却不愿意相认的；瞎了眼、断了胳膊、瘸了腿儿的、疯了的、傻了的，只有在地狱里所能想象的那些惨状，但凡还有点人性的，就会受不了。
一篇关于华姐的人贩子团伙被一网打尽的专题报导，既没有可能获得普利策奖、也没有能够影响到相关政策的制定，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的说辞、在现实面前显得那么的苍白且无力，直至多年以后拐卖儿童、买卖同罪被写入了刑律，霍海这才觉得‘人贩子’这个词儿才开始逐渐消失。
当然，随着经济收入的不断提高，完备的养老制度的建立，医疗保障制度的颁布，二胎、三胎、乃至于只要愿意生就可以生的政策落了地，而基因优化成为了现实、医疗技术的大幅度提高，人贩子这个曾经被视为是职业的罪恶行业、也就自然而然的消亡了……
摆在手边的烟盒空了，岑卫彪从包里摸出包烟拆开、见外甥还望着茶楼的入口在发怔，按着性子将香烟在桌上磕了磕便才开了口。“小海，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啊？什么？”思绪被打断了，霍海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
“你是怎么发现那女的是人贩子的？你又是怎么知道外面候车室里那个老农民一样的男人和在检票口的女人是人贩子的同伙的？”
霍海眨了眨眼、露出了一个困惑的表情。“小舅，难道那些人贩子不是很显眼的吗？”
岑卫彪想拍桌子、更想要吼一嗓子‘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可面对外甥那费解的表情、也明白这里不是审讯室，外甥也不是被他所抓获的犯罪分子，深吸了口气才缓缓的摇头。“我要听你说！”
霍海眉头拧了起来，似乎是想了想才开口。“那孩子手腕上戴着的是卡地亚的手链，脚踝上的红绳子拴着的应该是颗真正的钻石，这么小的孩子都能戴如此贵重的珠宝，您觉得那个穿绣花鞋、满头都是头皮屑、一看就不讲究卫生的女人会是这种孩子的人家里的亲戚、又或者是被请来照顾那孩子的保姆？”
猛吸了一口烟，岑卫彪用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说下去、说下去，你还看出来些什么？”
“还有啊，这样的人家里的孩子就算是要出门，保姆也好、亲戚也罢，总不至于连奶瓶、奶粉都不带的吧？水杯用的是车站里的，那孩子在公交车上又哭又闹的、但喝了点水就一声不吭了，小孩子要都是这么好哄、我妈也不会天天唠叨我小时候特别磨人了……”
外甥脸上的苦闷、语气里的无奈，把岑卫彪差点给逗乐了，强忍着数落外甥两句的冲动、摆出了严肃脸。“不说你妈，就说今天这事儿！”
霍海缩了缩脖子、犹豫下才拿起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