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紫眸-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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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她不敢问,明月也不说,白白让她一夜又一夜地做噩梦……
正想得出神,铜镜中突然映出了明月的身影。俊美的脸庞上沾着细细的水珠。光着上身,露着白皙结实的胸膛。黑亮长发披散着,一缕缕贴着身上,蛇一般蜿蜒盘旋。紧绷的小腹下只穿了条黑色长裤,衬得一双腿修长而健壮。
“吓……”
非礼勿视,梦小婉忙执袖挡住了眼睛。心神却随着桌上的灯光一起晃动不安,飘飘然一阵荡漾,脸颊羞红发烫。
“浑家,莫害羞。”明月到了梦小婉身边,定定地看着她,“我问过别人,他们说,夫妻间要做一件事,才不会红脸。”
感觉到身旁明月紧绷的小腹正对着自己的脸,可怜的梦小婉羞得难以自持,挡眼的衣袖几乎覆到了脸上。
“做什么事?”她小声问。
话音刚落,明月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吓得她轻叫出声。
“朝云暮雨。”很露骨的话,被他用一本正经的语调说出来,反而透着一种别样的妖娆味道。
梦小婉用双手紧紧捂着脸,几乎喘不过气:“羞死人羞死人,不要说了。”
“浑家,不羞。”抱着怀中双颊羞红的小媳妇,明月慢慢朝床榻走去。
一夜冬风紧,屋里却说不尽的缠绵缱绻。
经过笨拙的试探,触碰,寻找。天将明时,勤恳的人终于尝到了甘甜的回报。涣散的舒畅四肢,就怂算佳肴醇酿也不及此美味……
黑暗中梦小婉只知道紧紧地攀住明月的脖子,就像柔软的水草缠绕着坚硬的石头,一同在激流中起起伏伏……
……
折腾一夜,梦小婉沉沉睡去。
明月轻手轻脚地起身,正要下床,突然一只手臂伸过来缠住他的脖子将他拉回床上。然后梦小婉小猫似的倚在他的胸口,嘟囔道:“夫郎,陪我再睡会儿。”
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浑家,我去煮粥。”
“我不吃粥,我吃你。我们呆一块,永远呆一块。就算你发配去琼州,我也收拾行李跟你去……”迷迷糊糊说着,梦小婉又进入了梦乡。
自从后,夫妻之间更似蜜里调糖,好得分也分不开。
每天吃饭后,明月便和爱妻一起手拉着手,或是沿着小镇光滑的青石板道在镇上散步,或是去河边玩耍消食。若是小雨天,明月便执了一把梅花油纸伞,带着梦小婉登高望远。遇到陡峭的地方,他就将爱妻背到背上,踩石登高,如履平地。站在高处朝远看,嵯峨黛绿的群山座落在烟雨朦胧中,时隐时现,分外迷人。
竹楼旁边有块荒地,明月花一个下午在那开了片菜园,种上些白菜扁豆。每次明月在地里劳作,梦小婉便坐在菜地旁的大青石上抚琴。山谷清幽,琴声回荡,衬得平常的琴声也格外幽远绵长。
刚过完十八岁生日,梦小婉身体不适。怕明月担心,瞒了明月去药房请大夫诊断了一下,竟惊喜地得知自己已有孕两月有余。为明月传宗接代是她长久以来的愿望,满心欢喜地赶回家,明月正在院子里晾衣裳。她笑盈盈地走过去,环住明月的腰:“夫郎,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嗯?”
“你要做爹爹了……”
话未说完,明月被针蛰了似的跳开,怔怔地看着她,脸色发白。
“孩子?!”语调急切。
早知道他会很激动,梦小婉一脸娇羞摸着肚子:“两个月了。”
站在原地,拳头捏紧又放开,眉头紧紧蹙起。
然后一步一步,缓缓走过来,跪到地上,小心翼翼将侧脸贴着梦小婉的小腹,声调微颤,:“这里面……有我的孩子……浑家……谢谢你渡我出……无边地狱……”
感觉到手背温温一热,有什么暖暖的液体落在了上面。梦小婉得了一惊,赶紧捧起明月的脸,见他两眼通红,不由欣慰得鼻子发酸:“夫郎,这才是第一个,以后我要给你生好多个。”
“浑家……”明月静静地凝视了她半晌,又将脸埋到她身上,“我的浑家,谁也夺不走……”
然后明月一下午不见踪影,回来时背着一大堆驱邪的用品忙开了。
将手指粗的绳索放在朱砂中浸泡,编成大网,罩在屋子和院子顶上;拖来几十碗口粗的树木,做成三米高的栅栏。替换了原先的篱笆,将个院子围得想堡垒似的密不透风。栅栏上刻满蝌蚪形状的符文;又在屋子院子四面八方,挂起无数串古铜色的风铃;墙角洒满各种驱邪粉。
眼看着自家亮堂堂的屋子被明月打扮得如庙宇一般,黑洞洞的十分压抑,梦小婉的疑惑与日俱增。终于,她忍不住开口问:“夫郎,你把家摆弄成这样做什么?”
明月不答。半晌,他那双黝黑的眼睛才望过来:“怀孕容易招邪祟,我想保你和孩子平安。”
就要为人父母,心中自然是忐忑的。
但明月似乎有些紧张得过了头,他不仅重新装扮了小家,还要求梦小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仅不准上街,连院子旁的菜地也不准去,只能在院子里和屋里活动。婚后一直自由自在的梦小婉有些不习惯,但家教严苛的人家,对媳妇都是这么要求的。她少不得一一遵从夫训,只盼孩子早点出世,好重还她自由。
怀孕以后,梦小婉的胃口越来越大,总是觉得饿,一顿饭至少吃三大碗。时逢周围的匪乱闹得正厉害,有不少难民涌进小镇,把镇上的东西也一天天哄抬得贵了起来。但明月自有办法,他用米粮换子鸡和鸡蛋,上山打狍子,下河摸鱼,从没让梦小婉的饭碗里断过荤腥。
被这样体贴小心的夫郎供养着,梦小婉肚子里的孩子长得飞快,才四个月就显怀会动了。
这天傍晚,梦小婉吃过午饭,坐在院子里做小孩的衣服。
有人敲了敲门:“主人家,能赏口水喝吗?”
听声音是个老妪,梦小婉忙端了碗水过去。打开门,外面果然是一个白发苍苍的青族老妪,头发雪白。
她站在门口,将水递给老妪:“老人家请。”
老妪一边看着她的肚子,一边接过碗:“娘子有身子了。”
“是的。”梦小婉羞哒哒地低下头。
老妪眨眨眼:“娘子可知,有的孩子生得,有的生不得。老生给娘子讲一个故事吧。”
准母亲都特别敏感,听到别人说一点同孩子有关的事耳朵就不由自主地支了起来。(。)
【番外:如梦小碗】(5)()
百年前,有蟒蛇明月,私自堕世,酿天下大乱。
后天界遣战神沧海与其鏖战三天,沧海舆使灵雨灭蟒蛇周身之火,散其魂魄于洪荒大地,弃其肉身于魔仙流放地混沌之界。然虽失魂魄,蟒蛇神力不失,肉身漂浮混沌之界一阵后集混沌之界怨气而生,化成蟒蛇妖尸。
此妖尸拥蟒蛇神力,其能不差于天龙,应龙。但其体中无生气,不死、不老、不灭,被天地魔三界摒弃在众生六道之外。在三界以怨为力、以仙妖魔人修行魂魄与鲜血等物为食。浪荡无依,流离失所。
顾不上梦小婉难看的脸色,老妪接着把话说了下去:“妖尸无生气,仙妖魔人鬼册皆无其名,不该有后。要是有人怀了妖尸的孩子,此胎定是逆天逆地逆魔之胎,仙妖魔人鬼畜皆可诛之。怀此胎的女子若是想保平安,便得把这孩子给落了。”
越听越不对劲,梦小婉行了个礼告辞。连碗都没要,转身便要回屋。
身后老妪眼里突然闪过一道狠毒的光,右手化成一副毛茸茸的利爪,朝梦小婉的腰间一抓。在靠近门框的一刹那,指尖嗤的一下冒出火燎似的白烟,疼得老妪飞快将手缩了回去。
就在这时,一只手从旁边伸出,掐住了老妪的脖子。刹那间,老妪的身躯被一团黑色火焰包裹。她哼都没哼一声,身形便陡然散开。
听到后面莫名其妙没了声响,梦小婉扭头一看,哪里还有老妪的影子?只有明月背着一堆山货站在门口,手里拎着整张银灰色狐狸皮,上面长着四条尾巴。
“浑家怎么站在门口?”语调仍那么温和,话语像是在询问,中间却隐隐藏着股责备的意味。
恍惚看见狐狸皮上冒着丝丝热气。梦小婉后退一步:“我下次会小心。”
明月用那张狐狸皮给梦小婉做了条毛茸茸的围脖,可梦小婉从来不戴,收在衣服箱子里,连看也不敢看。她嘴边常常挂着的笑容少了,说话也少了。
明月似乎没察觉到妻子的变化,或许他根本没有精力去察觉。他非常忙,忙着将吃的穿的东西往院里搬,还在院里打了口井。忙着在屋梁的每个角落蝌蚪状的符文,忙着在加固屋顶的朱砂网……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精神越来越差,曾经精光熠熠的眸子慢慢黯淡起来。还经常发呆,常在做家务的间隙往角落里一坐,眼睛半睁半闭,似睡非睡。一次正烧菜,他拿着锅铲也这么发起了呆,直到锅里窜出了黑烟才猛地一惊。
女人比男人敏感得多,明月没发现梦小婉的变化,梦小婉却清晰地把明月的所作所为看见眼里。心中疑窦重重,枕边人又从不解释。梦小婉心力交瘁,郁郁寡欢。
一天晚上她突然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身穿纯白色的青萝纱衣,侧身坐在一条金黄色大蛇粗壮的背上,在深深浅浅的云雾中向上蜿蜒穿行。慢慢的,云层越来越亮上方出现了一片亮光,越来越亮……
终于,如巨龙出水一般,大蛇负着她冲破云层一跃而起。
霎时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茫茫云海不断翻滚,似海似浪,此起彼伏。云海远端,一轮红日跃出云层,万物生辉,沉淀了世间所有的浑浊。
身下的大蛇缓缓展开一对十几丈宽的,金灿灿明晃晃耀眼翅膀。微微抬起头,轻声道:“玫瑰,这便是九天之上,最暖和的阳光了。”
梦小婉梦见自己小心翼翼地从大蛇背上站起身,学着它的样子,张开双臂,让长长的衣裙在空中自在飞舞。
一人一蛇,就这样静静悬浮在云端之上……
从梦中醒来,身上仍暖洋洋的,仿佛仍沐浴着温暖的阳光。可眼前却是黑呼呼一片,屋外炸雷一声接一声,凌厉的风呜呜咽咽鬼哭狼嚎般尖叫肆虐着,吹得屋外几十挂风铃疯狂地撞击,像极了战场上刀来剑往的声响,锵啷,镪啷……
“夫郎,我害怕……”她小声道。
旁边的人没回应,连呼吸都不闻一声。她伸手往边上一摸,只摸到冰凉的被褥,明月不在。
披上衣服扶着腰起身下床,点起油灯走到外屋,也没见明月的影子。屋外电闪雷鸣,狂风卷着树枝树叶狠命往门窗上抽,整个屋子都在战栗。这种鬼天气,明月不会出去了吧?
她想了想,走到窗边拉开窗栓,油灯呼的一下被风吹灭。
暴雷一阵紧一阵松的在云层中滚着,轰隆隆的霹雳声,不禁使人惊心动魄。云层中不断闪过耀眼到惨烈的火光和阵阵紫色的电光,撕扯着墨黑的夜空。
突然,一道金光从云中如利剑般直插而下,落在院子旁边高高的木栅栏上,化成一抹人形。
纯粹得没有一丝杂色的银色长发,金黄色的云纹华服。
一双剔透的紫色眸子,眉心一点菱形朱砂。
立在墨黑色的天空下耀眼得像道光,亦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偏偏在头发一团火焰似的朝四周扬起,周身还包裹着层烟般清淡的黑色火焰,妖气冲天。
看着陌生的丈夫,梦小婉紧紧地捂紧了嘴巴。
看见她,明月微动嘴唇好像想对她说什么。就在这时,一个火团由远处的天上朝这幢竹楼斜撞下来,飞近了梦小婉才发现那是一只怪鸟。三条腿,凸目鼓脸,表情狰狞。全身包裹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中,尖尖的嘴里发着孩童般的长啸:“啊哦……”
说时迟那时快,明月仰身一跃凌空飞起,朝火鸟迎了上去。看不清双方是怎么搏斗的,因为刚刚一接触,亮到刺眼的光就从双方身上猛地炸开,将黝黑的夜幕映得一片亮堂堂。
梦小婉被亮光晃得立马闭上眼,再睁开时,竟然看见又有一只火鸟从另一方向朝竹楼冲了下来。快得让梦小婉几乎来不及反应,眨眼便飞到了院子上空。鸟嘴里不停吞吐着火热的风,吹得整幢竹楼都吱吱出声。
挺着大肚子来不及逃来不及躲。我就要死了,梦小婉心想。
千钧一发之际,一条巨大的金黄蛇尾从边上甩过来,缠住火鸟的脖子猛地往后面一拖,瞬间将火鸟从竹楼顶扯开。大蛇的上半身依然腾在半空,与另一只火鸟缠绕撕咬。蛇身上金黄色的翅膀与火鸟火红的翅膀缠绕在一起,掀起巨大的旋风,风沙走石……
人毕竟是人,在妖怪之间天翻地覆的争斗前无比渺小,梦小婉再也不敢看下去了。她扶着腰回到床边坐下,听着天上轰隆隆的响雷,还有鬼哭狼嚎的风声。一颗心七上八下,抱着双臂发抖。
后半夜风终于小了些,明月推开门回来了。依旧穿着梦小婉做的短襟黑衫,不复刚才黄衣白发的模样。衣服淅淅沥沥地往下滴着水,像是刚在水里洗过,身上却仍有一股掩饰不住的血腥味隐隐散开。似乎是害怕什么,就那样站在卧室门口,一双紫眸透过屋里化不开的黑暗灼灼地盯着床边的妻子。
梦小婉起身快步走过去,扑进他冰凉的怀里,环住他的胸膛不松手。
“我凉……”明月想推开她。
她却死也不松手:“夫郎,我们别要这个孩子了。”
明月身体一僵,半晌,抬手轻轻抚上她的头发:“可他是我们的孩子呀,做父母的,怎能不保护孩子?”
梦小婉鼻子一酸:“夫郎……”
她何尝就舍得不要这个孩子,但听见明月在屋外与其他妖怪搏斗,她好怕明月被其他妖怪打死……
片刻,嘶哑的声音又再次响起:“浑家,如果分开,别忘了我……”
怎么会忘了他?梦小婉泪水决堤般涌了出来:“我是生死和你在一块的,怎么会忘了你?”
不管明月是人,还是什么妖尸,她都要和他在一块,永远不分开……
正哭得泪眼婆娑,明月忽然警惕地望向窗外:“浑家,我出去一下,你先睡……”来不及多说,又转身出了门。
梦小婉开始学着自己做饭,自己洗衣,自己烧水泡脚。只为了让明月能静静地坐在角落里发呆休息。
晚上她缩在被子里独自试着入睡,尽量不去听外面天崩地裂的声响。却从来睡不实,只能在明月平安回屋的片刻才能放心睡一会儿。吃不好睡不好,人一天天瘦了下去,她的孩子却飞快地长起来。不过随着孩子的慢慢长大,天气越来越坏。
孩子九个月大时,天再也没晴过。白天天上也聚集着层厚厚的黑云,压得极低,好像站在楼顶就能扯一片下来。云中闪电乱挥,这儿一道,那儿一道。电光不时舔上竹楼的屋顶,或者试图撕破房屋上空的朱砂网,煞是怕人。于是明月干脆搬了椅子到院子中央,不管白天还是晚上都端端正正坐在那里,用威胁的目光冷冷看着天上乌云。偶尔身影消失,回来时身上便散发着血腥味。
有惊无险,熬过一天又一天。眼看快到十月临盆,明月趁天上妖怪少的时候拜访了县里最有名的接生婆。亮出自己的妖怪身份,又摆出五十两黄金,五袋大米,一袋盐。接生婆双眼一亮,拍着胸脯保证绝对能护梦小婉母子平安,住进院子随时待命。
在明月的精心守护下,总算到了梦小婉临盆的日子。屋外电光一闪又一闪,惊雷一个赶着一个,把大地震得簌簌发抖。接生婆壮着胆子,手忙脚乱替梦小婉接生。
明月站在院子中央,捏着拳头,抬头看着天上不断闪过的锯齿形的电光,目光冷冽。
忽然,接生婆大叫着,脸色煞白从屋里冲了出来。埋头就往院门冲,被明月一把揪住肩膀:“婆婆,你上哪去?”
接生婆浑身哆嗦,跪在地上双手合十苦苦哀求:“妖怪大王饶命,饶命。替妖怪接生,我实在做不来啊……”
明月拎着接生婆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拎起:“你说什么?先前不是已应下?”
“大王……我胆子小……先前看到黄金起贪恋……如今我的手不听使唤啊……”一汪黄色的液体在接生婆脚下蔓延开,她鼻涕眼泪横流,“我的手真的不听使唤啊大王……”
闻见屋内传来的淡淡血腥味,明月眸光一沉,问:“附近谁还会接生?”
“邻县的王小手……”
“我去去就回,无论谁来,千万别开门,不然我吃了你!”
接生婆婆连连点头,见眼前的明月化成一团旋风瞬间不见踪影,她一下子瘫软在地,不停地念佛。
风越刮越急,吹风铃和朱砂网一同在风中扭曲挣扎,吓得接生婆三魂不见五魄。直怪自己不该看到黄金就头脑发热,答应替妖怪办事。临上阵时连孩子的头还没看见,倒被雷声吓怯了,脚软手抖什么都做不成,赚不到黄澄澄的黄金。只希望邻县的接生婆胆子能大些,顺利办完这件差事。到时自己再说点好话,说不定妖怪大爷能将五十两黄金当成赏钱打发给自己……
正想得入神,凌冽疾风中传来了明月的敲门声:“小婉,快开门,我回来了。”
“谢天谢地,可算盼到了,妖怪就是快……”接生婆顾不得身上污秽,欢天喜地跑去开门。
羊水已破,小腹的阵痛越来越烈,疼得梦小婉迷迷糊糊,刚才看接生婆跑出去,她拉不住叫不住,只能干着急,现在只能眼巴巴盼新的接生婆来。
听到明月敲门的声音,又听接生婆跑去开门。梦小婉一个激灵,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急忙翘起身体,大喊出声:“不要开门!”
明月不会叫她“小婉”,只会叫她“浑家”。
可接生婆没回答。
窗户猛地被风吹开,狂风一下子灌满了屋子。
感觉到异样,梦小婉慢慢地扭头,看见床边站着一个男子。模样很妩媚,皮肤白得就好像通体没有一丝血液似的,白瓷一般。身上偏偏裹了件鲜红的纱衣,火一样妖娆。一双手悠闲地交叉在一起,十个尖尖的指甲闪着亮晶晶的银光,更像一双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