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金枝庶叶-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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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过世已经三年,姐姐好不容易才想通。况且我们姐妹感情最好,我不忍心让她独居,姐妹住在一起也有个说话的人。这事情怎么都赶到一起了?唉,真是让人头疼。”封氏几次极力邀请姐姐带着儿子、女儿到都城来,这次姐姐总算是答应了,可偏生老太太又要来。
虽说封姨太太的夫君是个地方官,可他两袖清风,死后没给妻儿老小留下什么值钱的物件。封姨太太上面没有公婆提携,旁没有直系亲亲戚帮衬,孤儿寡母日子过得不怎么宽裕。封氏几次写信让她去都城,两个人在一起好有个照应,封姨太太思前想后这才决定投奔了去。
封氏对外宣称自个妹子有些家底,俗话说得好,清官一年还有十万雪花银!她原想明是明,暗是暗,多多帮衬自己的妹子一家。可这老太一来,在她老人家眼皮子底下,封氏就不敢做太大的动作了。
金家老太太本姓郁,娘家父亲曾经做到朝廷三品大员。只因本身是庶出,这才下嫁到当时还算是有些圣眷的金家。老太太进门一个月就打理中馈,一直到二儿媳妇进门生下长孙才交了对牌。前后一共三十五年,光是这半点差错没出过,就让人不由得敬佩。老太太是人精,在她面前装神弄鬼可要有些手腕才行。
钱嬷嬷是封氏的第一心腹之人,无旁人在跟前时说话自然要随便些,“其实这些事太太都不用担心,自从太太进门就跟着老爷到都城住,南边自然轮到二太太打理。如今他们要到咱们府上来,还能喧宾夺主不成?而且老太太最是明白事理,办事从不让人挑出错处,她不会做出糊涂事。放着名声好,家世好,性情好的长媳不用,非要提携那小门小户没见过多大世面的二太太?
都城是什么地方?达官贵人无数,光是这待人接物就有大讲究。内院贵妇之间的交际看着是小,却有大乾坤。这些年,太太暗中帮着老爷斡旋了多少?到上流交际圈里扫听扫听,都知道金府太太端庄贤淑大气富贵!”
郁家从老太太这辈子渐渐衰落,家中姑奶奶们嫁得都不错,可老爷、少爷们都不成气候,现如今只有一位还在朝为官,不过区区从五品的闲职。二太太的娘家是郁家的旁系,靠依附郁家才能过日子,家里的情形可想而知。
钱嬷嬷瞧着封氏的表情熨烫了许多,接着说道:“再说姨太太来咱们府中,不过是白白给咱们看房子,还能给太太解闷。人家吃穿用度不用咱们家一分一毫,谁都说不出嘴来。况且,奴婢听说表少爷文韬武略,小小年纪就过了乡试。等到明年参加会考,保定会考取功名。到时候谁沾谁的光还说不好呢,呵呵呵!”
“庆儿那孩子倒是个不错的苗子,连老爷看了他写的文章都夸赞过。”封氏的嘴边总算是多了一丝笑意。娘家人能给自己长脸,她在夫家也觉得硬气。
这会子,封氏觉得精神好了许多,头也不疼了。
“对了,四丫头怎么回事?”封氏还没忘之前的茬。
“奴婢一回来就听说了。”钱嬷嬷赶忙回着,“丫头们都说四姑娘越来越明理、孝顺。”
封氏听了又是一皱眉,原本她打算让那丫头在庄子上自生自灭,再把锦哥抱到自己房里养,彻底挟持住崔姨娘。可没想到锦哥离了生母哭闹不休,整整三天不吃不喝直接抽过去。金老爷心疼儿子,说是锦哥还小,过几年再交给嫡母管教不迟,就这样又被抱了回去。
紧接着新皇登基大赦天下,除了等候砍头的死刑犯,大牢里的犯人都被放了出来。她只好把犯错被贬的庶女接回来,原想回来就给幼仪个下马威,没曾想竟被幼仪轻飘飘几句话就化解,还出尽风头。
一年多不见,那丫头嘴皮子功夫见长,也不知道是谁教的?
第五回 崔姨娘其人()
幼仪从主院出来一路往自己房里去,她刚刚转过一座假山,猛地就被一个人抱在怀里。
“我的儿啊,你受苦了。”那人抱着幼仪哽咽着说,“你这一走就是一年多,姨娘可想死你了!你怎么越发清减了,是不是庄子上的那起小人苛待姑娘了?我去找太太,让太太严惩那些刁奴!”
“崔姨娘,你还是省些事吧。”刘嬷嬷攥住她的胳膊,把她跟幼仪分开,“姑娘正在长个,自然显得瘦了些。你这样冒冒失失去找太太,惹太太不高兴,对姑娘有什么好处?而且这里眼目众多,你抱着姑娘哭哭啼啼让人瞧见又不知道要传出什么谣言来。姨娘平日里不能帮衬姑娘就算了,还动不动就拖姑娘的后腿。”
崔姨娘听见这番话,脸上的表情讪讪的,眼巴巴看着幼仪不敢再上前。
幼仪再见自己的生母,恍如隔世,不,是真正的隔世!
只见她梳着百合髻,头顶斜插着一支乌木簪,身着一袭半旧的绛紫色的翡翠撒花洋绉裙,满脸都是疼惜和慈爱,美目中转着热泪。幼仪瞬间有种想要扑进她怀里痛哭一场的感觉,这才是打心眼里真正疼惜她的人!
“姨娘……”幼仪腹中有千言万语,到最后只化作一句话,“我很好,姨娘不用挂心。”
话音未落,崔姨娘已经是不能自持。她想要上前,瞥见挡在前面的刘嬷嬷,又想到刘嬷嬷方才的话,只好忍住扭头抹了一下眼睛。再扭脸回来,眼睛已是通红,可脸上却带着发自内心的笑。
虽说幼仪是她生出来的,可跟她还不如跟奶娘亲。往常见面,幼仪总是端着姑娘的架子,对她这个姨娘能不搭理就不搭理。她知道自己是奴婢,幼仪是主子,不能指望幼仪对她有多亲近。而且她不过是个上不去台面的姨娘,这身份只能让幼仪感觉尴尬甚至是羞耻。可幼仪毕竟是她的骨肉,她怎么样都割舍不掉这份感情。
这一年多的时间,崔姨娘没少背地里偷偷掉眼泪,也在老爷面前央求了几次,可老爷总要顾及太太的脸面,不好插手主母管教庶女。况且男人不明白内宅这些弯弯绕,丫头、婆子侍候着,在哪里住都是金家的主子,谁还敢欺负不成?崔姨娘说得声泪俱下,一次,两次还将就,到了第三次金老爷就不高兴了。崔姨娘再没眼力见也看了出来,吓得不敢再提。
她听说幼仪今日回府,一大早就打发小丫头在二门跟前瞧着,看见幼仪进来就赶忙在这里等着。远远瞧见幼仪又瘦又孱弱的模样,她的心像被揪着一样难受。
现如今看见幼仪望着自己的眼里也泛着泪花,听见幼仪贴心的话,她感觉前所未有的舒坦。
“姑娘,你真是长大了!虽然我帮衬不上姑娘,可还有锦哥儿。你们可是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亲姐弟,你们要相亲相爱,相互拉拔。锦哥儿是金府正经的少爷,这金府至少有一半是他的。以后即便是姑娘嫁了人,娘家也要有人做靠山不是?锦哥儿……”
“崔姨娘,你这话要是被太太知道,少不得又是一顿排头。”刘嬷嬷听见她越说越不像话,立着眼睛打断了她的话,“这府中四位姑娘,两位哥,都是亲姐弟!锦哥儿和姑娘都是主子,还需要谁拉拔?再过两年太太把锦哥儿抱过去教养,一准是错不了,姨娘不用担心锦哥儿的前程,将来或许给太太挣个诰命回来!至于姑娘,如今人也大了,多在太太跟前受教总是有好处!姨娘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前一世崔姨娘给幼仪的印象是漂亮有余,脑子不怎么好使。不说话静静站着倒像一道风景,一开口就露出粗俗不入流的本性。看样子这一世,变得人只有她而已。崔姨娘还是那个崔姨娘,三句话说不到头就开始胡言乱语。
崔姨娘被刘嬷嬷说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她再愚笨也能听出其中的意思。虽然幼仪和锦哥儿是她生的,可她却没有调教的权利。不仅自己闺女嫁人没有说话的余地,以后儿子大了,她见了还要立规矩。
她有些恼羞成怒,指着刘嬷嬷骂道:“我再怎么上不去台面,好歹也是个姨娘。你犯不着仗着奶过姑娘,就在我跟前充大。好好的姑娘,都让你这起奴婢给撺掇坏了!你看着姑娘好性,只要是姑娘的事都要管一管,也不知道谁才是主子了。”
“姨娘这话奴婢可担当不起。”刘嬷嬷半点都不惧她,“我是姑娘的奶娘,近身侍候姑娘,凡事都要替姑娘想在头里,这才是做奴婢的本分!不过我可不敢充什么大,任何事情还得姑娘点头才能行事。况且听姨娘的口气,瞧不起我们做奶娘的人。姨娘别忘了,咱们金府的老祖宗是做什么的?你这不是藐视先祖,对祖宗不孝吗?”
“你……”这样一个大帽子扣下来,让崔姨娘毫无招架之力。她气得手指直哆嗦,却找不出话来跟刘嬷嬷对嘴。
“姨娘。”幼仪突然开口说话,“你要想让旁人高看,就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什么话该说,该怎么说,该跟谁说,都要有个分寸才行。你是父亲的姨娘,是我跟锦哥儿的生母,就连太太都要给些体面。你在这里跟奶娘争执,让旁人瞧见,岂不说你是自降身份?”
这话明显是偏帮着崔姨娘,刘嬷嬷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她原本仗着幼仪年幼,事事依仗自己,压根就不把崔姨娘放在眼里,所以言谈之中多有轻视之意。在她看来,自己的身份比一个上不去台面的姨娘要尊贵。俗话说得好,宰相门前三品官!自己可是太太的人,她一个姨娘怎敢要自己的强,即便是到了太太跟前也不用惧她一分一毫!
可她万万没想到,幼仪几句话,就把她生生扯到崔姨娘脚下!这脸打得,啪啪响!
第六回 打赏()
刘嬷嬷被幼仪拐着弯敲打了几句,她心里憋屈,又有些不服气。一想到崔姨娘得意的脸,就郁闷的想要吐血。
“嬷嬷,睡下了?”窗根底传来一声询问。
“睡下了,大晚上鬼叫什么?”她心里正不耐烦,没好气的骂着,“哪个小蹄子?进来说话。”
“嬷嬷好大的火气。”帘子应声被挑起来,柳燕打外面走进来。
刘嬷嬷见了赶忙站起身,满脸堆笑,“哎呦,原来是柳燕姑娘。人老了眼睛耳朵都不好使,没听出是姑娘的声音。姑娘快坐,我这就去给你倒茶。”
“不坐了,我正在给太太打梅花络子。可打到一半竟乱了套,一剪刀下去未免太可惜。我突然想到嬷嬷最擅长这个,就拿过来了。嬷嬷要是累了就先放着,明天再做也行。”
“没事,拿来我瞧瞧。”刘嬷嬷喊小丫头上茶,让柳燕坐着等。
小丫头上了茶就站在屋子外面四下里张望,屋子里的两个人脑袋凑在一起说话,听不真亮谈话的内容。
幼仪正在屋子里写字,冬雪在一旁磨墨。自从醒过来,她喜欢上了写字,能让她很快静下心来。
“我记得你是三年前被人牙子卖进府的吧?”幼仪放下手中的笔问着。
冬雪麻利地端着脸盆过去,看见幼仪净手完毕赶忙递上毛巾,才笑着回道:“姑娘记性好,奴婢是三年前进得府。”
“你还记得家里有什么人吗?怎么会到了人牙子手里?”幼仪从不知道冬雪的身世,上一世,冬雪不过是个不爱说话又不怎么在屋子里侍候的丫头,她们的交集并不多。
冬雪听了咬了一下嘴唇,想了一下摇摇头,“奴婢在人牙子手里摔过一跤,醒过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奴婢曾经听人牙子喝多了跟旁人说起过,说奴婢父母双亡,是被舅舅卖给他的。姑娘你看,奴婢的头发里现在还留个疤呢。”说着垂下头扒开头顶的头发给她瞧。
一个一寸来长的疤痕出现在她眼前,她看着冬雪的眼神越发多了一分怜惜。
“你倒是了无牵挂,一个人吃饱全家人不饿。”
大户人家的奴才一般分为三种,第一种是家生子,老子娘是包衣奴才,生下来的孩子都是主子家里的奴才,安排在各处当值。
第二种是家里艰难,自愿进来签下卖身契做奴才的。她们一般签的都是死契,可若是家里缓过来,又碰到主家好说话,求个恩典放出去也未尝不可能。
第三种就是冬雪这样,从人牙子手里买进来,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
在这三种奴才之中,家生子是最吃香的。她们的老子娘都在府里当差多年,关系网庞大,能为主子所用。冬雪这种最受欺负,府里府外都没有人撑腰。
“奴婢在人牙子手里挨了不少打,被卖到咱们府中是出了火坑。”冬雪今年才不过九岁,却吃了那么多的苦头,“奴婢自从到了这,吃得饱穿得暖,每个月还有五百钱拿。奴婢没有花钱的地方,一直让夏荷姐姐收着呢。”
“姑娘,大姑娘打发抱琴姐姐来了。”随着夏荷回话,帘子一挑,进来个眉眼弯弯笑盈盈的丫头。
听见“大姑娘”三个字,幼仪的眼神明显一闪,片刻又恢复正常。
抱琴年纪不大,瞧着也就十二三的样子,一脸敦厚老实相,她是大姑娘金玉仪屋子里的大丫头。不过能在金府嫡长女屋子里做大丫头,岂是一个老实就能成的!
“奴婢给四姑娘请安。”她朝着幼仪深蹲行礼,态度卑微恭敬,没有流露出半点轻视的意思。
果然是个有心机有分寸够稳妥的丫头,可惜自己身边竟没有这样的人!
“起来吧。”幼仪淡淡的回着,并未太过热络或是客气。她是回府当主子,又不是做孙子,犯不着见了谁都低人一等的模样,尤其是对金玉仪屋子里的人!
“我向太太请安,没曾想太太犯了头疾,不得见。原想着给太太磕了头再去见过众姐姐,这下只好等明日了。”
“姑娘说哪里话,怎么能越过太太先见各位姑娘?我们姑娘本来想过来看看四姑娘,可一想到四姑娘舟车劳顿肯定累了,又听说四姑娘前几日大病了一场,眼下最主要的是好好睡上一觉。姑娘一直惦记在庄子上的四姑娘,这回四姑娘回来了,姑娘说了‘姐妹们来日方长’。头些天太太带着姑娘们去山上进香,姑娘特意在菩萨跟前替四姑娘求了一个平安符。姑娘说了,让四姑娘放在枕头下面,能保四姑娘平安康健。”这丫头看着嘴拙,说话却圆滑的很。换了一般丫头,即便是主子教说这么一大通话,恐怕也说不利索,还会丢三落四。
她先是站在大姑娘的立场,理解幼仪没去见长姐的原因;之后又讲了大姑娘为何不来看远道回来的妹妹;最后把自己主子交代的最重要的事情办了,给幼仪平安符!
幼仪让夏荷接过来,又吩咐道:“别让她大晚上白辛苦一趟,你去拿个荷包过来。”
“四姑娘不用破费,奴婢愿意跑这差事。奴婢这就回去复命,四姑娘歇息吧。”抱琴是大丫头,每个月有一两银子的月钱,逢年过节或是主子高兴还有赏,她怎么会贪图那几个小钱?
幼仪在庄子上待了一年多,不仅积攒的银子没了,连金银首饰都去了一大半,眼下还真是囊中羞涩。
“你回去替我谢谢长姐,正是那句话‘来日方长’。”
抱琴听见幼仪的话心下一动,觉得她似乎是话里有话,可抬起眼看着四姑娘稚嫩的小脸,清澈见底的眼神,这个念想就消失不见了。抱琴告退下去,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夏荷才拿着个干瘪瘪的荷包进来了。
幼仪见状一皱眉,眼中的犀利吓了夏荷一大跳。
“姑娘,刘嬷嬷跟柳燕姐姐在屋子里做活,奴婢没敢打扰。等柳燕姐姐走了,刘嬷嬷又翻箱倒柜才找到这十几个大钱。”她垂着头回话,感受到幼仪的目光瞧着自己,竟然有些头皮发麻。
姑娘一向好性,又听刘嬷嬷的话,今个儿这火气是哪里来的?恐怕是在太太那里吃了闭门羹,又不敢跟刘嬷嬷发,就找个由子耍气了。
第七回 敲打()
夏荷觉得自己姑娘好性,心里没有丝毫畏惧,反倒是对刘嬷嬷这个奶娘敬畏几分。平日里都是刘嬷嬷掌管姑娘屋子里的一切事物,她这个大丫头等于是在刘嬷嬷手底下讨生活。
“你当我这个姑娘是纸糊的?随便你怎么糊弄都成?”幼仪的声音中多了几分冰冷。
夏荷一哆嗦,双膝不由自主的一软,竟然跪下了。
“姑娘息怒,荷包拿来晚了确实不是奴婢的错……”
“啪!”不等她的话说完,一个茶杯摔过来,里面的茶水溅到她手背上,幸好不算太热。
“那你的意思是怪我喽!”幼仪还是第一次发火,茶杯摔在硬邦邦的地上,发出不小的动静。外间侍候的丫头听得清楚,刘嬷嬷正走到隔断跟前,听见响动停住脚。
“奴婢不敢,奴婢按姑娘的吩咐去取荷包,可银子都在刘嬷嬷手里……”
“那你的意思是怪奶娘喽!”外间的刘嬷嬷听见这话伸伸脖子,竖起耳朵听,“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做派,整天偷懒不爱干活,奶娘拨嘴有时候还使唤不动你。背着我和奶娘,你没事就掐着腰骂小丫头,成天像个副小姐。”
听这话里的意思是奶娘在姑娘面前告状了!夏荷心里暗暗骂:好个老货,仗着奶过姑娘简直要一手遮天。别把自己惹急了,不然有办法给她颜色瞧瞧!
“在庄子上住这一年多,全靠奶娘多方周旋才不至于艰难度日。奶娘跟我不隔心,旁人别想挑拨离间。”当初幼仪被送到田庄,只带了奶娘和春花、冬雪两个一大一小两个丫头。
剩下那些没被点名的丫头个个在心里庆幸,大伙心里都知道,四姑娘这一去能不能回来都是个未知。即便以后回来,也不过是个不受宠的主子,跟着这样的主子没前途。
夏荷本来找了门路,想要到即将来府中的表少爷身边侍候。没想到这个时候主子回来了,她心里懊恼极了。眼下她又不明不白挨了一顿臭骂,自觉这往后的日子没法过了!
刘嬷嬷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看样子姑娘并没有跟她离心,反而越发信任依赖了。
她进了内室,先剜了夏荷一眼,然后说道:“姑娘不要生气,一切都是奴婢的错。太太跟前的柳燕来了,说是着急帮太太打个络子。奴婢一时没腾出手来,就让夏荷自己去匣子里拿钱。可里面钱……不多,奴婢又翻箱倒柜,这才耽搁了些功夫。”
何止是钱不多,估计是没有!幼仪身为姑娘家,虽然不管那些黄白俗物,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