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姣素-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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姣素摇摇头:“无需。”说着拢着小腹起身:“我去看她。”
文渊赶忙上前扶她,众人亦是纷纷停下手头的工作赶忙跟着她起身。
如今她这个身子简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比所有人的命都贵。
姣素起的很快,起来时候身子笨重重心不稳摇了摇,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文渊小心的扶着她往芸蝉屋子走去。
宫人所住的屋子是在寝殿后面,独独开了一小棟,芸蝉身份特殊独自住了一间离姣素最近的屋子。
从这边过去慢步而走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姣素当着散步缓缓而去,两旁各自有宫娥点灯前引。
到她屋外时,文渊要通报,姣素挥手示意他们退下,捻起裙裾独自上了台阶。
透过朦朦胧胧的窗纱往里望去。
只见灯盏之下,芸蝉声着素色宫装低头缝着香囊。
那神态极是认真祥和,有与白日不同的女子柔媚。
姣素一怔,心下狠狠的抽紧。
这样的芸蝉是她熟悉又陌生的,熟悉的是三十年前的芸蝉曾经也有过这样一段美好的时光,陌生的是这样的芸蝉在她的记忆中越来越远了。
姣素轻轻的推开了那扇门,芸蝉绣的很认真没有听到。
她就站在她的身后,直到身影挡住了烛光落下了一层淡黄色的阴影,芸蝉才猛地回头。
“夫人?”她惊诧极了。
姣素按住她起身,一同坐在了她身侧,拿过她手中的香囊:“怎么绣了梅花?你一向不是喜欢牡丹?”
芸蝉咬下唇,低下头。
姣素的视线落在了她手旁的纸张上,她取了过来正要打开。
芸蝉惊叫一声,按住她的手。
姣素看她:“怎么了?”
“这……”她脸突然涨的很红:“这不是我的。”
“那是谁的?”姣素反问。
“是,是寇平叫我替他绣一个香囊。”芸蝉低声道,羞涩飞上了她的眉毛,从额头到脖子处一片赤红。
姣素看了她一眼,低笑着打开了信纸。
安辰
安辰两个字乍入她眼底,惊起了陈年的旧事。
那一年寇安辰意气风华跟随孙起出征,芸蝉站在城楼高喊等他回来。
那样一个恣意绽放的芸蝉啊,那样一个向所有人宣泄着她热烈情感的芸蝉。
寇安辰在马背上回头,描摹着嘴唇,告诉她:“等我回来!”
再后来……
姣素昂头起身,眼眶生涩难耐,难以言喻的痛苦哽咽在她的喉咙口,她感同身受着芸蝉的疼痛和无法发泄的哀伤以及绝望。
“夫人?”芸蝉很不解。
姣素不忍让她看见自己的悲伤,连忙昂头侧身而过,深吸一口气。
“没事。”她转过头笑了笑,姣素看着她红了的眼眶:“可是夫人你……”
“风迷了眼睛了。”她轻声说,拉着她一同坐下。
芸蝉狐疑的看了一眼窗户,刚才起风怕风吹了烛台她特意关了窗户,怎么还会有风?
芸蝉心下虽是奇怪也不再逼问。
只是坐在她身旁,看着她拿起自己绣的认真的香囊。
“好看吗?”她问。
姣素细细打量着肯定答:“好看。”只是一顿:“这个安辰是什么人?”她虽然知道安辰,可是却不明白他们是怎么开始的,上一世她没有参与到芸蝉的爱情当中去。
“夫人听了可别怪我。”芸蝉低下头笑笑说。
姣素点了点头,听她仔细道来一切,只是末尾又听她道:“我只是觉得他的字写的极为好看,所以就替他做了。”
原来是这么开始的。
姣素自然能感受到她的欣赏。
可是,还要继续让她重蹈覆辙吗?
第63章 六十三()
“对了,夫人,您找我何事?”芸蝉突然问起。
姣素一怔,恍然也忘记了什么事,她想了许久才记起:“刚才吃了几个坚果,觉得不错想来你口味与我相同应该会喜欢。”
芸蝉眼前一亮:“夫人怎知道我肚子饿了?”
姣素宠溺一笑,叫文渊进来。
这些东西都是顾锦同今天派张苍送来的,因她最近容易掉发莫千琼说吃些坚果会好一些,顾锦同就记住了今天下午就派人送来了。
芸蝉放下香囊,捡了核桃用钳子夹碎了,细细的小沫放在手里吹走杂壳递上去:“给!”
她若是有好东西,无论是什么第一份从来是送到姣素口中的。
前世三十年如此,今生依然这般。
姣素柔柔的朝她一笑,抚弄着她的发鬓轻声道:“我刚吃饱了过来,你吃吧。”
“嗯。”芸蝉极是高兴,摸了摸她的小肚子,转过头掩嘴把所有的核桃一口气吞进去。
姣素坐在她身侧拿起了香囊,香囊还未成型,只是刚开始绣花,但是也已经绣了一面的花色了,短短半日加一夜的功夫可不容易,最难得的是绣工精致。
寒梅或绽放或含苞,或迎面或露半面,形态各异浓墨得当。
姣素想了想,取了针线替她绣了。
文渊见了,连忙阻止道:“夫人,您如今有孕可不敢动针线剪刀。”说话的时间,芸蝉也注意过来,有些紧张的又有些懊悔的看着她,她很怕因为自己的事情耽误到夫人。
姣素用枕头瘙了瘙头,侧目温柔笑道:“又有什么事呢?都是你们太紧张我的缘故。”说着一朵含苞待放的梅花已经粗粗钩成形,她一边绣着一边道:“这孩子如今都五个月多了,素日里又乖巧,早就稳妥了,你们每日这般担忧我,倒是让我坐卧都不得当。”
“可是……”文渊想搬出顾锦同来,可是直觉的她也不想打搅到夫人此时的好心情。
在夫人身边侍候了一段时间,她也不自不觉得为夫人身上这股温柔闲适的感觉所倾倒。
她从不轻易的斥责宫人,也不对大家严格要求,反而处处体谅事事迁就,文渊等人从心底里感激能侍候这样的主母,于是乎越发自然的事事都替她着想。
“好了。”姣素笑道:“你出去吧,我和芸蝉说会儿话。”
“是。”文渊颔首行礼,出门时忍不住看了一眼芸蝉,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的胶着了一会儿,均落在那香囊上。芸蝉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劝住夫人的。
她飞快的吞下核桃,就要去抢姣素手上的东西,却不曾想被她轻轻一挡:“吃你的吧。”
“夫人!”芸蝉嗯哼了一声,有些急了。
姣素这才放下针线,笑眯眯的招手唤她过来。
“芸蝉。”她笑问:“你喜欢这个安辰吗?”她说的有些直白,芸蝉一下子脸就红了起来。
“我只是觉得他字写的好。”她喏喏的说,后猛地抬起头:“我一辈子就陪在夫人身边不离开!”
这略带孩子气的承诺让姣素心口一热,可却也是重重一击,一辈子陪在她身边的芸蝉无儿无女,是多么的可怜孤寂啊。
若说姣素现在还有什么牵挂,一个是孩子另一个就是芸蝉了。
她想了想换了一个说辞:“芸蝉,你有想过以后找个什么样子的男子吗?”
“啊!”芸蝉回首一怔,木讷的模样,许久低着头摇了摇。
“盖世英雄,凤凰霞披来娶你可要?”姣素问。她问的真诚,她也真的有这份能力来完成这件事,顾锦同手下不乏开国功臣,青年才俊,她可以规避掉前世那些早亡的人,为芸蝉的未来铺平道路,可是……在做这一切之前她必须要先听一听她的想法。
“怎么样?”许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姣素不由催促问。
只过了很久很久,有清风吹入屋内撩起了淡墨色的纱幔,芸蝉看着那不断跳跃的火焰,轻声说:“若是一定要嫁人,我只愿嫁给一个我爱的男人。就算他是贩夫走卒我也嫁。若是我不爱,即便是帝王将相我也不嫁!”
轻柔的声音在寂寥的屋子中响起,却充满了刚烈和决绝。
姣素不由莞尔。
她忽然能够理解上一世芸蝉的坚守和决绝了。
她的芸蝉有哪样的男子能够般配的上呢?
“好。”姣素笑道:“我会替你细细留心的。”
一句话又把芸蝉的脸说红了,她赶忙站起搀扶住姣素的手送她出门。
出了门,姣素就叫过文渊来:“明日你去孙先生那里把寇安辰找来。”
“寇安辰?”文渊追问:“不知这位大人是何职务?”
当年的安辰先是做什么的呢?姣素眯着眼睛想了半响也没想起来,只好道:“你去问问吧。”
“是。”文渊俯首退下。
姣素一人走在长长的廊下,一条紫藤花的藤蔓开的灿烂,今夜月朗星稀,有清风徐徐浮动。
她立于月下许久,银白色的月亮光辉在她身上投下一层淡淡的银光,此刻她美的让人不敢直视。
……
翌日,姣素特意放了芸蝉一天的假期。
午后文渊回来报:“夫人,寇文书今日不在府衙,听说被主公召见了。”
姣素放下书,回头看她。
文渊再道:“听说是孙先生很是欣赏寇文书,极力向主公提拔的。”
你说事情往往就是这般的凑巧,可又是这般的沿着它命定的轨道发展。
若是寇安辰一辈子都是一个小小的书吏,不被顾锦同和孙起器重,那他或许就无需披襟上阵,战死沙场。
可人生哪有那么多的如果呢?姣素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
腹中的小孩儿似乎感受到母亲情绪的波动,重重的动了一下。
姣素摸了摸,轻声问:“你醒啦?”这孩子白日里总是睡觉的,只有在晚上接近凌晨子时时分才开始活跃,也不知道是像了谁。
姣素道:“母亲近来很是担忧你芸蝉姑姑。”她想,要不要阻止芸蝉和安辰的见面?如果芸蝉没有见到安辰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可这会是芸蝉要的么?
姣素素来行事果决,就是在顾锦同和她自己的事情上也毫不犹豫的,爱了就是爱了,遍体鳞伤她也不后悔。可若是真的放开了,顾锦同在她心底就是连根拔除。
可唯独在芸蝉上,她做事犹犹豫豫的。
孩儿根本不解母亲的心思,他只敲了一下又安静了下来,或许这对于他而言已经是最大的力量了,现在它又要储存力量等着下一次的醒来。
却说文渊这边阖门出去,嘱咐守门的宫人惊醒着点,她还要去莫先生那边拿药。
正走出宫门口,只见门口有人在争执。
“何事吵吵?”文渊上前问,脸色不悦。
“姑姑!”黄门见到她连忙行礼。
文渊的目光落在他身旁的女子身上,只见来人穿着一声绛紫色的裙裾,三十来岁上下,挽着飞天发鬓,命妇打扮,面容愁苦。而她身后跟着的两名侍女手上所拿着的伞上刻着一个秦字。
文渊凝眉一想,大概知道是何人了。
她连忙俯身行礼:“婢女文渊给秦夫人请安。”
“快起。”秦夫人扶起她。
文渊不由多看了她几眼,当年秦丞相和秦夫人的事情可是传遍了大街小巷啊。
她曾经有幸跟随见过秦夫人一次,那还是五年前了,那时的秦夫人是何等的芳华绝代,只是时间如流水,当年的如花美眷却神色倦怠。
“夫人可有何事?”文渊问。
秦夫人低下了头,揉搓着拳头,很是犹豫的模样,但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凝轻声问:“不知夫人可有空?我欲求见夫人一面。”
文渊犹豫了下,看向黄门,对方赶忙给她摇手。
“这……”她道:“非婢子阻扰夫人,只是我王妃身子近来不适,主公刚下的命令,不允任何人打扰。”说着一顿,她有补充道:“若是夫人有要事,可告知婢子,婢子好代为通传。”
秦夫人的目光淡淡垂下,轻轻的叹了一声。
她笑了笑:“无事,等王妃身子好一些,我再来吧。”那样一个骄傲的人,怎么允许把自己的痛苦直白在众人面前,她能进宫找姣素表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秦夫人颔首点头示意,转身离开。
文渊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捡起丝帕追上去:“夫人。”
秦夫人回头。
文渊道:“您丢的。”
她身后侍女上前取回,秦夫人朝她笑笑:“谢谢姑子了。”她依然是十年前的刘筠,即便此刻再落魄她也绝不会轻易的低下头。
文渊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了墙角,才回过神来怅然若失的长长一叹。
黄门问:“姑姑,您叹什么呢?”
文渊摇了摇头。
天下的男子皆是这般绝情负情吗?
“姑姑。”黄门凑上前道:“有一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文渊皱眉:“什么话你直说就是。”
“是这样,您说主公为何特意让夫人小心安胎?且不让任何命妇进宫探望?”他小心的看着她的脸色笑道。
文渊素来厌恶话留半句的人:“为何?”
“姑姑细细想想,这段时间也就秦夫人一人进宫请安了。”
一句话犹如惊雷砸的她猛然清醒过来,她捂住嘴,不敢置信的瞪向他。
主公不想让夫人见的是秦夫人?
第64章 六十四()
文渊去而复返,引起姣素的注意,她放下书:“何事?”
文渊阖上门还手足无措的模样,一时才觉起自己又回来了,她摸了摸额头,俯首才觉得后背上也是大片的凉汗。
“奴,奴婢……”正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时候,正巧看见案桌上的水杯,她快走上去蹲下拿起摇了摇水壶笑道:“出了门走到外面还记起来要给夫人换水,等会儿吃红枣茶好吗?”
姣素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端起还温热的菊花茶摇了摇头:“秋日干燥,我这几日通便不大爽利,红枣燥热不用换了。”
“是。”
文渊放下水壶,站起往后退,直推到门口要出门时不由又想起秦夫人的面孔。
这是说还是不说呢?
她犹豫着片刻,手放上门又慢慢垂下,如此反反复复几次也没拿定主意,直到姣素在背后叫住她,她才惊吓的回头。
“文渊,你是不是有事与我说?”姣素侧首问。
文渊咬唇犹豫的模样,张口复又止住,最后低下头摇了摇:“否,奴婢退下了。”她走的匆忙,脚踏地板的声响都有些大,显然是有事的模样。
姣素心下渐渐涌起一股担忧,只召了人过来问:“文渊近来亲族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宫娥回道:“夫人,奴婢等未曾听到这事。”
“那她近来可是见过什么人了?”姣素继续问。
宫娥几个想了想均摇头,其中一个与文渊交好的宫娥笑道:“刚才文渊刚出去的,倒是可以问问守宫门的小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姣素点了点头:“也好。召他进来。”
“是。”
那小唐就是刚才与文渊在门口说话的那个黄门。
他得到消息赶忙整捋平身上的衣物,进去拜见姣素。姣素正坐着腰酸背疼的,由宫娥扶起走到他跟前。
小唐不敢抬头,压低了自己的身子。
直过了很久,姣素才问:“刚才在宫门外可有发生什么事?”
“不知夫人问的是何事?”小唐恭敬道。
“文渊刚才出去的时候可是有碰到什么人或是什么事?”
小唐转了转眼睛,越发的恭敬俯首:“回夫人的话,文渊姑姑未曾遇到什么人,碰到什么事,奴婢一直守在宫门口。”
姣素蹙眉,来回走了几圈,只觉得不对劲,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恰巧此时孩儿在腹中踢她,踢得力度有些大,又是频繁,她被搅的神思也乱了,没办法专心去想这件事,只能摆摆手叫他退下,又叫人去叫芸蝉过来。
宫娥去找时,芸蝉不在屋里。
寇平低着头,不敢说芸蝉是给哥哥送锦囊去了,只趁着宫中还混乱的时候从后门偷跑出,去通风报信。
早起时芸蝉姑姑拿了香囊给他,他这几日正好赶上宫中当值没办法回家,便央求芸蝉姑姑替他送到午门外,到时候自有人在宫门口等。
寇安辰就等到那里。
芸蝉大老远走近还没见到人的全身就看见一道欣长的身影,穿着灰褐色的麻布长衫,同色的头结高擎发髻到额头,极是洒脱的模样与周边守卫宫门的人极是不同。
她不知怎的,一个背影竟让她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芸蝉躲在宫墙门内平复自己的内心,不时看看外面的那个人。
有两个宫娥领着腰牌出去,那人上前作揖问:“是芸蝉姑子吗?”
宫娥觑了他一眼,理都没理他就走了。
“抱歉。”
倒像是个呆子。
芸蝉这样想,转而又想呆子有什么好怕的,她连主公都不怕还怕他区区一个文书?想着她不由鼓足了勇气,壮了胆,嗯哼了一声捏着香囊往外走去。
寇安辰就这样见到了她。
芸蝉是个很貌美的姑娘。
清风拂袖,长衣飘飘,经年的宫规浸染早已养成一举手一投足之间的与众不同。
而寇安辰,长身而立,混杂了文吏的书生之气,很是不同。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皆红了脸。
“喂!”守门士兵长矛拦阻到他们,突兀的声音横□□来。
芸蝉惊了一下,看去。
“腰牌。”出门都得腰牌。
芸蝉一怔,想了半会儿,刚才出来的及没想起还有这件事,现在下哪里的腰牌?于是她低着头浑身上下看了个遍,最后摘了腰上的宫牌问:“一时着急忘了带,这个可以吗?”
每个宫都有宫人各自的宫牌,芸蝉是归德宫的正二品女官,她的宫牌自是不同。
守门将领一眼就看出,连忙作揖摆手恭敬道:“原来是姑姑。”
“我可以出去了吗?”芸蝉目光触及寇安辰小声问。
将领抱拳:“抱歉姑姑,若是无腰牌是不能进出宫门的……”稍顿又道:“若是姑姑只在这宫墙附近说话,小人可以通融。”
芸蝉偷偷瞧了一眼寇安辰:“可以。”
守门放行,芸蝉朝安辰走去。
虽是初次见面,可却不由的觉得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