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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重生之操碎了心-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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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马车缓缓行到祥和街的时候,顾行舟正好醒来,看见自己身上的毯子,便挑眉对容筝笑着说道:“我就知道,阿筝定是心疼我的。”容筝听闻瞪了他一眼,心道这人还是像从前一样油嘴滑舌。

    马车停下,顾行舟一掀衣摆先跳下车,正要伸手扶容筝时,容筝却先扶了白兰的手下了车,不由得摸了摸鼻子自嘲一笑,暗道阿筝还是如上辈子一般小心眼,不过,谁让他喜欢呢。

    容筝正要进铺子,迎头便遇到一行人,神情有片刻的凝滞,随即反应过来,向来人见礼:“见过老王妃,见过北郡王。”

    谢堇言,她上辈子的协议夫君,亦为知己。她因顾行舟身死无心嫁人,他亦因爱人沈词病逝而无心娶亲,不过容筝好过他的一点便是起码她与顾行舟真心相爱的,并且得到家人的支持与祝福的,哪怕这份感情最后无疾而终,她也会记得一辈子。

    而谢堇言同沈词,这一份断袖之情,从开始就走得异常艰难,沈词上辈子以未及冠之年金榜题名,被点为状元,打马游街时被正在酒楼喝酒的谢堇言瞧个正着:少年状元郎,红衣玉面,簪花游街,绝世风采,一见倾心。

    而后谢堇言便对沈词展开了各种追求,沈词却始终不为所动,冷冰冰地对他说道:“郡王若是喜欢男人,那南风馆里多的是想雌伏在郡王身下的小倌。”谢堇言听罢惨然一笑,说道:“沈词你可知道,本王不是天生的断袖,本王不喜欢男人,只喜欢你!你若不想接受,直说便是,何须如此折辱本王!”说罢便拂袖而去。

    直到有一回,沈词在下朝后还未走几步就晕了过去,谢堇言看见便是心中一慌,冲过去抱起沈词就往宫外走,一边吩咐侍从叫太医。

    将沈词送到他自己府上,在等着太医来的时候,谢堇言看着沈词卧房中的摆设,看到书桌上有一副画像,好奇心起,拿起打开后赫然发现上面的人居然是自己:他身着一袭紫金绣祥云袍子,头戴金冠,跨坐在马上,正弯弓搭箭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的一只狼,背景正是上回秋猎时的景象。

第7章 过往() 
夕阳柔和的余光打在身边的人侧脸上,淡淡的金光映得那人五官更显深邃,他静静地坐在床边,手捧着一卷书正在出神。

    沈词醒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神情恍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他记得他是在下朝后晕过去

    的。

    而现在,他环视了下周围,熟悉的陈设,是自己府上他所住的内室没错。原还在纳闷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当眼神再度扫到床边的谢堇言时,顿时明了。

    他定定看了一阵谢堇言,最终缓缓开口:“今日之事,多谢郡王爷,如若无事,还请郡王爷离开吧,臣今日身体不适,怕是不能招待郡王爷了。”

    “沈大人这病,倒不像是病,怕是自幼中了毒,郡王爷恕罪,老朽无能,诊不出这毒究竟是何物,更无从下手诊治。”谢堇言想起之前太医为沈词断过脉后说的话,又想起他对自己这冷冰冰的态度和桌上那幅画,心中一痛。

    沈词本以为谢堇言会同上次一样听到他的冷言冷语便拂袖而去,却没成想他反而朗声一笑,转过身子面向他,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慢慢躬身,低下头。

    看着谢堇言那张俊面离自己越来越近,沈词不禁呼吸有些停滞,心跳也乱了起来,谢堇言却在两人快要额头相接的时候停了下来,沈词深呼了一口气,心中竟不知是庆幸多一些还是遗憾多一些。

    谢堇言离得沈词这般近,对沈词眼中的情绪看得一清二楚,缓缓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笑来,声音略有些沙哑,带着些惑人的意味,开口道:“阿词若想见我,时时便能见到,何须画了画像睹物思人,虽说阿词画艺绝佳,把我画得栩栩如生入木三分,却总没有真人来得鲜活,阿词说是也不是?”

    沈词一听他这话,便在心中暗叹一声,知晓他是看到那副画像了,有些后悔没把那幅画放好,神情中便带了些无奈,抬眼对上谢堇言的双眼,说道:“郡王,臣身患有疾。”

    谢堇言立马接口道:“本王会找最好的大夫治好你。”

    “此疾,无解。”沈词淡然一笑。

    谢堇言听罢,神情肃穆,立誓一般一字一句地对着沈词说:“若你去了,我便陪你。”

    沈词听了,眼中闪过一道光,快得让人捕捉不到,声音温和带着些许低哑,问道:“郡王这话可当真?”

    谢堇言没有说话,同沈词双目对视,低下头将唇印在沈词微带着些凉意的唇上。两唇相接的时候,两人都仿佛触电一般,浑身上下都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觉。谢堇言试探着用舌尖描绘着沈词的唇形,笨拙而又小心,沈词心中微疼,缓缓阖上双眼,唯有轻/颤着的睫毛泄/露了他的情绪,感觉到沈词的配合,谢堇言仿佛受到了鼓励一般,用舌尖撬开了沈词的齿缝,轻易地寻到沈词的舌,却不知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只一味地含/住吮/吸,沈词顿觉无奈,用自己的舌勾缠着谢堇言的,反客为主,带着他渐入佳境……

    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

    沈词睁着一双带着些许水光的眸子,盯着谢堇言,低哑着说道:“郡王可要记得今日所言,倘若哪一天我去了,也要拉着你一起下地狱,到时候再反悔,可就来不及了。”

    谢堇言伸手将他揽住,满足地发出一声喟叹,郑重地对他说道:“绝不反悔。”

    听了这话,沈词慢慢闭上双眼,遮住了眼中剧烈翻滚的情绪。

    之后两人好生过了一段悠闲的日子,沈词告病在家,谢堇言便每天往这边跑,两人或是切磋棋艺,或是读书作画,宛如一对远离尘世的神仙眷侣。

    只可惜好景不长,那日宫门口发生的事终究传到了谢堇言的母亲程氏耳中。只不过,三人成虎,就算原本只是谢堇言抱了沈词上马车,被流言一传,这件事便变了味道。程氏听着丫鬟向她禀报外面的传言,气得摔了手边的茶盏,她自是不信她的儿子是那等龌龊之人,那沈词她也是见过的,面容俊秀,生的一副温润如玉的君子模样,又年少中举,想必也是个霁月清风的人。可现在听听外面都传成什么样子了?

    “去,把郡王爷给我叫回来!就说我有事问他。”程氏吩咐道。

    “是,王妃。“丫鬟领命而去。

    谢堇言正下朝,要往沈词府中去,就见到母亲派人来寻他,便交代自己的小厮跑一趟沈府,就说今日家中有事,先不去了。

    回到家中,谢堇言直接去了正堂,跟程氏请过安后便问道:“母妃今日寻儿子有何事?”

    程氏反问道:“怎的,无事便不能找你了?你有意见?”

    “没有没有,母妃随意,儿子怎么敢有意见。”谢堇言赶忙答道。

    程氏满意地点点头,问道:“你老实同我说,你与那沈词是何关系?”

    谢堇言想都未想便答道:“儿子倾慕于他。”

    程氏听了顿时大惊失色:“你再给我说一遍?!”

    “儿子说,儿子倾慕于沈词。”谢堇言一字一顿地说。

    程氏勃然大怒,猛然站起来,指着谢堇言说:“家门不幸!你这就去给我跪到祠堂去,对着你父亲的牌位,好好想想你错在哪里!”

    谢堇言跪下对着程氏磕了三个头,说道:“既然母妃要我去跪祠堂,儿子去便是了,只是儿子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说罢便毅然起身往祠堂走去。

    程氏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好容易平静下来,便唤丫鬟过来,吩咐道:“明日带人去程府接表小姐过来,就同大夫人说,时间长未曾见过颖湘了,想让她过来陪我一阵子。”

    “是,王妃。”丫鬟应下。

    第二日,郡王府一大早就去程府把程颖湘接了过来。

    此时,程颖湘正陪着程氏用饭,程氏看着身边娴静的侄女:通身气质如同出水芙蓉一般清透,眉眼之中又带着北方女子的英气,这是程家这辈中最出众的女孩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姑妈为何叹气?不如您说出来,虽说姑妈您走过的桥比我走过的路还多,不过一人计短两人计长,说不定颖湘还能帮姑妈出出主意呢。”程颖湘看着程氏叹气,不由得问道。

    程氏便说道:“还不是因为你表哥的事,现在外面的传言你也听说过了吧,都传成什么样子了,

    我真是怕他将来找不到媳妇儿,这段时间接你过来,为的就是有空帮我多照顾照顾你表哥。”

    程颖湘听着程氏说的这些话,不由得微红了脸,她不是那等蠢笨的女子,自然听得懂程氏话中隐含的意思,便轻声应下了。

    程氏见她答应,便满意地点了点头,对她说道:“你表哥昨日被我罚跪了祠堂,刚回房不久,想必还没来得及用饭,你便帮我去给他送饭

    过去吧。”

    程颖湘起身称是,对程氏告辞后便交代身后跟着的丫鬟提起食盒,往谢堇言所在的院子中去。

    到了谢堇言的房门前,她先让守在门口的小厮进去通禀,自己则等在门外。过了一会儿,小厮出来同她说道:“表小姐,郡王爷让您进去。”

    “好的,劳烦了。”她对着小厮客气地说道。说罢便自己提着食盒进去,让丫鬟等在门口。

    “表妹,母亲让你来当说客的吧?”谢堇言一边吊儿郎当地倚在床头,一边开口道。

    程颖湘把食盒放在屋内的圆桌上,听闻这句话,不由得疑惑地问道:“什么说客?表哥这话,我可有些听不懂。”

    “行了,别装傻了,无论你跟我说什么,我都不会改变主意的,我同沈词是真心相爱的,凭什么用那些世俗的眼光来要求我们,你回去也告诉母亲,要我放弃沈词,这是不可能的。”谢堇言嗤笑道。

    程颖湘一听便惊呆了,原来……外面那些传言是真的,表哥他真的同沈大人是……那种关系。

    这个事实惊得她半晌说不出话,心里不知道什么感觉。

    她同谢堇言也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若说她对他一点情愫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她也是个正常的少女,容易对周围的优秀的少年郎起些朦胧的暗恋之情,而且谢堇言又是个相貌才华都十分出众的人。

    但是就算是这样,也不代表,她会去以破坏别人感情为代价去换取自己的幸福,她是抚州程氏的嫡女,她有她自己的骄傲,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去做这样的事,况且在这种情况下,换来的是否会是幸福还真要斟酌一下。

    心中有些酸涩,再怎么清楚,毕竟谢堇言也是她喜欢过数年的人,这样当着她的面听他说着对另一个人的爱慕,实在是让她一时有些接受不了,纵使……那人是个男子。

    她放下手中正在摆的碗筷,略微有些狼狈地转过身,不想让谢堇言看见她红了的眼眶,即使是这种时候,她也想要从从容容地离开。

    拿起手帕轻拭了下眼角,开口道:“表哥放心,颖湘真的不是来劝说你的,只是来给你送饭而已,至于你同沈大人……颖湘也真心祝福你们能在一起,白头偕老。姑母那边,我会帮你劝劝的,表哥便放心吧,颖湘还有事,先行告退。”

    说罢也不等谢堇言回复,便快步走了出去。

第8章 协议() 
程颖湘回到程氏处时,已把情绪整理的差不多了。温声对程氏说道:“姑母,饭已经送到,侄女突然想起家中还有事,就先告辞了,下回再来看姑妈。”

    程氏不由得觉得奇怪,便问道:“怎么突然要走,是不是那臭小子给你气受了?”

    “姑母别担心,表哥并未对侄女怎么样,是侄女听表哥说他与沈大人……”

    程氏听后不由大怒:“他还敢在你面前说这样的话?看来昨天的祠堂是白跪了!”程颖湘急忙说道:“姑母您听我说,表哥的性子您也清楚,从小他便是这样的人,您要是强压着他做什么事,他势必不会去做那件事,但是如果您稍微温和些,稍微随了他的意,他也会有所退让,所以姑母,这件事……您还是莫要把表哥逼得这么紧了,以免生出了反效果,这样反而不美了。”

    程氏仔细一想,确实也是这个道理,便拉着程颖湘的手对她说:“是我想岔了,还得你来提醒我,今日之事,你回去后也莫要声张。”

    程颖湘点头应下,说道:“姑母放心吧,侄女晓得的。”

    “好孩子,麻烦你了,我这就派人送你回去。”程氏感慨道。

    “不麻烦的,那就谢谢姑母了,颖湘告辞。”她对着程氏福了福身,起身告退。

    送走程颖湘后,程氏思索了一阵,提步去了谢堇言的院子,也不用小厮通报。进到房中后,见他正在榻上休息,摆在桌上的饭菜未动一口,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不忍叫他起来,便让丫鬟去拿了一件她刚给谢堇言做了一半的衣服过来,坐到床边一边缝制一边等他醒来。

    谢堇言昨日在祠堂跪了一夜,躺下后便不由得沉沉地睡了过去。待他醒来时,已是晌午时分了,他睁眼便看到了坐在床边穿针引线的程氏,正要说话,程氏却先一步开了口,对他说道:“你同那沈词的事,我不想再管了,你愿意怎样便怎样罢。不过你须得把外头的流言处理一下,别打量着我不知道,那流言能传到我耳中,少不了你的推波助澜吧,不然以你的身份地位,哪个不长眼的敢把这种流言传得沸沸扬扬?”

    听了程氏的话,谢堇言还未来得及高兴,便有些尴尬地说道:“母妃英明,儿子……儿子也不是想着不破不立么,与其遮遮掩掩到时候被您发现,倒不如在一开始便让您知道。况且沈词是我心仪之人,儿子也不想那般委屈了他。”

    程氏一听这话便又感觉气不顺了,恨铁不成钢地敲了一下他的头,说道:“行了行了,看着你这样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既然已经起来了,就拾

    掇一下用了晚膳再睡吧。”

    “儿子知道了,母妃”谢堇言飞快地答道。

    容筝回想着最后的结局:沈词的病愈发严重,谢堇言像发了疯一样到处找大夫来给沈词诊病,却收效甚微。

    一日,程氏要谢堇言陪她去相国寺进香,谢堇言推拒不了,只得陪她去了。一回来便快马赶去沈词府上,入目的,却是满府的白幡,与身着麻孝的家仆……

    沈词的贴身小厮拿着一封信走到谢堇言身前,带着哭腔的声音中透着些许愤恨:“郡王爷,少爷他一直在等你,可惜你始终都没来!写封信,是少爷硬撑着下床写给你的,你好生收着吧!”说罢便转身而去。

    谢堇言颤抖着双手,慢慢地拆开信,上面沈词端正清隽的字迹映入眼帘:

    堇言,见字如唔。

    还记得那天我同你说过的话吗?那日我曾说过,若我去了,定要拉着你一同入地狱。可如今当真到了这个时候,我却有些犹豫了。忘了我说过的那句话罢,也忘了你所做的那个承诺,我放过你了。

    这一世,我们浪费了太多的时间,若是还有来生,莫要如此了。

    望君珍重。

    沈词

    沈词死后不久,顾行舟也遭暗害而亡,容筝憔悴了好些时日,决心查清顾行舟被暗害的真相,她始终不相信他是意外死亡,而自己的实力却不够去触碰到某些地方。

    而当时,程氏突发疾病,药石无医,看着自从沈词死后日渐消沉的儿子,心中不忍,怕他一直这样下去,自己走后也没有个贴心的人照顾他。便逼迫他娶妻,说道若是谢堇言不成亲,她就算去了也不安心,使谢堇言十分为难,他心中只有沈词一人,实在无心娶妻,可母妃眼看着时日无多了,除非奇迹,这便是母妃的临终遗愿了。

    正巧虞容筝找上他,同他说明情况后提出想与他做个协议,他们二人可以成亲,成亲后分院居住,各过各的,互不干扰。她帮谢堇言让程氏放心,谢堇言助她查明顾行舟被害的真相,谢堇言同意了。

    再后来,她替顾行舟报了仇,谢堇言则披挂上阵,主动向皇上请旨,率朝廷大军前往南疆平乱,最终同他父王一样,埋骨边疆。容筝明白,谢堇言在沈词走后就存了死志,为着不让程氏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才一直独活着。而此时,程氏已经病故,他便无后顾之忧地追随沈词而去了,这也算是一种求仁得仁吧。

    思绪回到现实,此时的谢堇言还未曾见过沈词,这时便是陪程氏过来这家店买点心的。见容筝行礼,程氏出声让她起身:“你便是虞学士的小女儿吧,我曾经见过你姐姐,你们姐妹两个生得很像。后面的顾家小子,陪未婚妻过来的?见了我还不过来见礼,小心我下次在你母亲那里告你一状。”

    顾行舟这才从后面走出,弯腰对程氏行了个颇规范的礼。然后挑眉说道:“程姨,您就放我一马吧,我今日是陪阿筝出来看铺子的,可不想被母亲念叨得下次出不了门。”

    程氏摆了摆手,忍俊不禁地说道:“你啊,我不过与你开了个玩笑罢了,快进去吧。”

    “程姨走好。”顾行舟对程氏说道。

    待到程氏走后,才同容筝进去。

    进去后顾行舟便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看着容筝询问这儿的掌柜一些事宜,思绪不由得飘远。他想到他上一世做鬼魂时,看着容筝为了查明他被暗害的真相同谢堇言合作,协议成亲。那时他心中复杂得很,又害怕容筝同谢堇言假戏真做,将他忘了,他不甘心,又希望他们假戏真做,不希望容筝真的孤苦一辈子,若与谢堇言……好歹也算是有个伴儿。

    他们成亲那日,他看得心中酸涩又嫉妒,这一切,本该是他与容筝的。

    他知道此时容筝身上穿的并不是她亲手绣的那件嫁衣,那件嫁衣,早就在她听闻他死在南疆之后被她封在了箱底,再也未曾拿出来过,这时穿的,不过是件临时让锦绣坊赶制出来罢了。

    他也知道,容筝此时头上戴的那支金丝八宝攒丝钗,正是他去南疆之前翻了阁老府的墙提前送给容筝的及笄礼。容筝曾无数次拿着这只钗默默垂泪,独坐窗前到天明。

    他亦知道,容筝此时的表情定是沉静的,不曾有半分波澜,这是容筝情绪低沉的标志,每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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