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贵女贤妻-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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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诱骗了白小姐拿什么换这场婚事的?既然是和她的夫君有关,难道是……子嗣?!
果不其然,史夫人后面的话,很快验证了宁韵的猜想。
“你也不必失落。你和沣儿现在还年轻,子嗣这东西,拖延几年,也是不打紧的。而且,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你现在还是新媳妇儿,还能拢住男人的心。可一旦有了身孕,可就说不准了。怀胎十月,就算你拦着他不让纳妾,还能防住他不出去沾花惹草?不管哪样,最后还不是得我们忍气吞声,给抬进来?!我是过来人,最清楚不过了。”
说完,史夫人低低叹口气,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你放心,我给你的那位田婆子,是宫里出来的。对调配避子的汤药最是擅长的了,绝不会损了你的身子。在桓儿生下子嗣之前,只要你不漏掉这汤药,我定然亏待不了你的。等到桓儿生下儿子,田嬷嬷就回来。到那时,你和沣儿处得久了,感情自然不比现在这般单薄。你再想生几个,我都不拦着。”
听到这里,宁韵心头已经连耻笑都不屑去做了:这个史夫人,好无耻好低劣的计谋啊。怪不得送那样一个老嬷嬷给自己,原来要谋算长子的子嗣!可是,她这样筹划,又是为何?为了爵位么?可是史令桓是虽在名义上是个次子,但是却是实打实的嫡子,而史令沣呢,若是个庶长子,倒也罢了。可是他是个养子啊,虽名义上挂在主母膝下,但明眼人都知道,有嫡子在,他是没资格袭爵的。
这背后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不然,堂堂一个国公夫人,怎么会有胆量冒这么大的风险?!
史夫人饮了口茶,继续道:“虽然沣儿不是耽于这上面的人,但是他书房那两个贴身伺候的丫鬟,你也得防着。一有情况,便让田嬷嬷给她们准备避子汤。万不能掉以轻心耽误了。桓儿的亲事也有眉目了,今年秋天大概就会办礼了。等他有了子嗣,万事就好说了。”
顿了顿,史夫人又调转了话锋,板起了脸:“你也莫想着耍什么心机。要知道,我能让史家娶了你,就也能把你赶出去。让沣哥儿写封休书,也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儿。我想,你是个聪明的,不用我操这份心思!”
她本以为,这几句威胁的话说出来,白小初早该吓得不轻,赶紧跪下给自己下个保证或是发个毒誓之类的了。
可白小初的反应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母亲所言极是。”宁韵放佛根本没听懂史夫人话里的威胁一般,抬起头,脸上挂着很是得体的微笑,甚至还很随意地捏来一颗蜜饯放到嘴里,仔细品鉴了一番:“母亲这里的蜜饯味道极好,不如也让送布的婆子一道送给媳妇一些,我也好让二爷也尝尝。”
话说得极其自然。
这哪还像一个正被婆婆威逼挟制的人呢?!
她不应该是做小伏低,唯唯诺诺才对吗?!还跟自己要蜜饯,还有心思吃蜜饯?!
史夫人一口气噎在嗓子里,险些没有吐出来。看她这个样子就郁闷的很,可偏又说不出什么来。继上次退人事件后,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史夫人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又找不出原因?而且,这种犹疑很快又被她自己的“自以为是的冷傲”推翻了:就凭她?也敢跟自己闹猫腻儿?那史令沣上不上她的床还两说呢!看她到时候还有没有心思跟自己要蜜饯。
想到这,史夫人心里这才好受了一些。
宁韵离开后,史夫人把吴妈妈叫进来,关起门说了好一会子的话。吴妈妈是个多疑的人,当下就建议主子派人到墨香院盯着梢,一举一动都不能错过。史夫人想了想,有备无患,于是准了。
没成想,负责盯梢的小丫鬟去了还不到半日,就火急火燎的跑回来报信儿:
“沣二奶奶叫了马车,出府去了!”
没错,宁韵是要出府,而且是拿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逛街去了。
前半天刚被婆婆“威逼”了,后半天就跑去逛街。这样的兴致,怕是只有宁韵才有。
以前在宁家,宁韵出门的机会极少。现在已为人妇,就不同了;所以宁韵兴致很高。
在大周朝,已出嫁的妇人,是可以进商铺的。只是不能从正门进,而是乘轿子从后门直接拐进内室。那里都是男子止步,招待客人的也都是老板娘或其他女妇。虽然勋贵之家的贵妇,更多的是等在家里,让商铺老板拿着各种样本“上门服务”,但是还是有一些,偶尔会出去转转,享受一下“闲逛”的乐趣。
宁韵就是其一,而且乐在其中。她决定不再考虑这样做是否足够“金贵端庄”,也不去想是否符合大家闺秀的做派,只是想做便去做了。以前实在是受够了那些条条框框,既然换了个身子,她决定不再委屈自己。
尤其是在跟“史夫人”交心彻谈以后,这种想法尤其强烈。若是能自己恣意快活的同时,再把敌人气个人仰马翻,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所以,从上房回来以后,她就让彩月备好了银子,“大张旗鼓”地叫了马车。不仅如此,她还准备把胭脂铺,玉饰店,绸缎庄等等,一个不落的全走一遍。
既然有人非要寸步不离盯着她,那她乐意奉陪到底,由其是手头并不缺银子的时候。
白小初留下的现银很是可观。据宁韵了解,这些钱,有些是白小初这些年攒下来的,还有一些是变卖了嫁妆里的田地商铺换来了。算起来,这其中还有不少是宁韵母亲当年留下给她的。只可惜,母亲当年给白小初添嫁妆的那些收益好的田地商铺,如今都所剩无几了。
从这点上看,白小初也算是个财迷,而且是个只懂得守着现银,而缺乏远见的守财迷。
若是宁韵想要以白小初的身份过下去,少不得要在良田旺铺或是其他一些来钱的门道上多上些心了,否则,迟早有坐吃山空的一天。
从最后一家绸缎庄出来,宁韵的马车上已经塞满了“战利品”,除此之外,她在两家首饰铺子定做了三副头面,一个白玉石的,一个青纹玉的,还有一个翡翠点珠的。另外,又量体定做了几套衣裙。与其他贵妇的装扮相比,这些衣服有些“别具一格”,既没有金线银丝,也没有艳丽的花色和工艺,都是些浅浅淡淡的颜色,看上去很是素净。
彩月一边数着钱袋里所剩无几的碎银子,一边忍不住念叨:“少奶奶怎么也不挑一些明艳点儿的?赶二爷回来前这几日,奴婢再选几个料子给少奶奶做两件中衣,奴婢看今个儿史夫人给的那些就极好,颜色又亮又喜庆。二爷回来看见了也会高兴。”
宁韵本来在吃刚买的糯米糕,听了这话就一口噎在了嗓子里。
“咳咳!中衣更要素净才好,横竖穿在里头。”
她是早习惯彩月这般直来直去的“苦口婆心”了,倒是扯上史令沣,还是头一次。想起压箱底的那些“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各色中衣,宁韵暗想:不会都是这丫头给做的吧!她可真是为白小初操碎了心啊,就连用这种笨勾搭男人的笨招儿都想齐了。
彩月也不脸红害臊,一边给宁韵顺气,一边像个老妈子一般絮絮叨叨地苦劝:“少奶奶,二爷回来的时候可不多。那些人就等着看咱们的笑话,咱们就偏不让她们如愿。少奶奶如今正是花儿一般的人儿,装扮上再多点缀点缀,谁能比得上?二爷哪还有不喜欢的理儿呢!”彩月暗下决心,回去就挑料子去,嗯!那个粉粉嫩嫩的薄绸,做个贴身的里衣,最合适不过了。
宁韵更噎了。
这般直白忠勇的丫头,还真是……玉钗的玲珑稳重,她都比不过,却难得有份忠心,虽然说话办事总是欠周全,但总归是个好的。
马车晃晃悠悠地往回走,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过从方才的街尾,行进到西肆大街最热闹的中段。这里人烟鼎盛,彩月怕吵到主子,起身要把窗板放下来。
才刚掀了帘子,就听宁韵突然出声制止。
“等等,马车停一停。”
彩月停下,顺着主子的目光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街旁的一家商铺。
这家铺子与别家的不同,装饰虽不华丽,但却贵在大气。三层的店面风格统一,极具风雅,与旁边华丽奢华的店面比起来,别有一番韵味。
门头上,黑色笔墨书着三个俊逸大字:落影斋。
第14章 落影斋()
宁韵一动不动盯着“落影斋”三个字,身上闲散随意的气息,瞬间变得冷凝起来。
“走,跟我进去瞧瞧。”
“少奶奶,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府吧。一个画斋罢了,有什么好看的呢?您不是一向最讨厌这些笔墨的么?”彩月下意识的握紧了钱袋子。
这个落影斋,就连她这个不怎么出门的丫鬟也是听说过的,那是京都最大的画商——梅老爷开的铺子。听说里面搜罗了不少名家的墨宝书画,价格很是不菲呢!
看彩月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宁韵就打趣她道:“哟,你这丫头还知道替主子心疼银子呢。罢了,将来你若出嫁,我给你多加一份填妆就是了,少不了你的。”
彩月红着一张脸,眼巴巴看着宁韵先一步下了马车,只好也跟上了。
彩月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忍不住东张西望,却见自家主子好似“轻车熟路”一般,从后门进入画斋,直接到了楼上。
这里的摆设,比外面更加雅致。
屋子被分成好几部分,分别被各式各样的水墨画屏风隔断。每面墙上,则是三三两两挂着裱好的画作。
因为二楼是仅供妇人选画的场所,所以墙上的画并不是很多,有的也仅是一些适合贵妇挂着赏玩的钗图绣画之类的。一个身穿暗红色比甲,挽着家常发髻的妇人迎了过来,脸上挂着得体的笑,热情地引宁韵主仆二人入了内堂,一边走,一边介绍墙上的画。
宁韵表情始终淡淡的,给人一种不容亲近的疏离感。
招待她们的妇人姓周,正是落影斋的老板娘,大家都称呼她为梅夫人。她虽然一直说解,但并不认为眼前这个客人,会选中其中哪个。因为这位客人的眼神始终是飘忽的,倒像是在找什么。直到解说完最后一幅戏蝴图,这位客人还是一副冷淡疏离的样子,不过,却是站在这幅画前不动了。
就在周氏以为她就要转身离开时,却听她突然开了口了。
“这里就只有这些么?原来那副羽公的画呢?”
周氏心中一惊,原来还是个老顾客呢。只是,怎么这般眼生呢?这么多年经商,她自认为对每一个客人的相貌,都是过目不忘的,这次倒还真没认出来!
她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眼前的人相貌清秀非常,贵在那双眼睛上,眼睛灵动有神,似是深潭一般幽黑明亮,看不到底。她又在脑海里搜寻了一番,对这张脸,的确是毫无印象啊。
她说的这个地方,原本挂着的,的确是羽公的一幅画。只不过,那已经是多年前的事儿了。因为那副画得是个荡秋千的俊俏女娃娃,所以当时就被挂在了供妇人选画的二楼。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羽公的画水涨船高。市面上,已经是一画难求的境况,所以,那副画自然而然就不能挂到这里了,被自家老爷当宝一样供在三楼放着呢。说实在的,真正懂画而赏画的妇人,能有几个呢?就连自己,这么多年,也只是懂个皮毛,沾了夫君的光,依葫芦画瓢地瞎说几句罢了。
想到这里,周氏忍不住对宁韵高看了几眼,夸赞道:“怪不得夫人一直不开口,我只当夫人是无心买画,却不知是因为这里的画都入不了夫人的眼。羽公的画和其他几个名家名作,自然不敢摆在这里的,楼上有雅间,贵重的画都在那里,只是现在,那里正好有其他客人。夫人若是不急,且在这里稍等片刻,容我上去安排妥当,再请夫人上楼。”
宁韵点了点头。
梅夫人去了片刻,便很快回来带宁韵上楼。
“让夫人久等了,这个雅间,还是头一次迎接女客呢。”夫人推开门,道:“夫人里面请。”
随着门板被推开,一股好闻的书墨香气扑面而来,紧接着入眼的,就是一幅幅装裱精良的黑白水墨画。
宁韵迈进来的脚步有些踉跄,表情也有些飘忽,直到站在一副画前,神色才开始专注起来。
梅夫人极有眼色,当下开口介绍道:“夫人好眼光。这正是羽公的另一副画,名为竹居图。这个啊,以前并没有,是我们老爷前阵子才刚得来的。”
宁韵凝视着墙上的画,隐在衣袖里的手攥得紧紧的。
画上,寥寥数笔,勾勒出一座竹居,里面隐隐绰绰现出一个人影。画上的内容,宁韵就是闭上眼睛,也能记得清清楚楚。
梅夫人犹在耳边介绍:“我们老爷说,这画上的男子,虽然笔墨不多,但随性而卧的姿态却跃然纸上,很是难得。说来也奇怪,羽公的后期的画,但凡有人物在,就必定是这个男子。身形容貌虽然都是这般的简单模糊,但却偏偏能让人觉出随性潇洒来,羽公的笔力,由此可见一斑。”
梅夫人顿了顿,话峰突然一转:“只可惜……”
“可惜什么?”宁韵转了头,声音有些发冷。
“只可惜羽公他隐匿这么多年,却还是不肯再出山。殊不知,咱们大周多少爱画之人,都等急了呢!夫人,想必也在此之列?”
宁韵放佛没有听到对方话里的试探,等了好一会儿,才道:“这么多年过去,是否还在人世,都未可知,又有什么可等的呢?”
“不会!”梅夫人话里有股子执着劲儿:“夫人想必没有见过羽公隐匿前的最后一幅画,那画上,暗示了他必然复出画坛的决心,只是有俗物缠身,时机未到罢了。”
宁韵默然。
哥哥,你听到了吗?原来世人仍以为你健在人世,都还在等着你呢。
有谁能想到,在画坛名声赫赫的“羽公”,正是宁家早逝的嫡长子——宁珩呢?原本已经被宁韵尘封的往事,在看到哥哥的画之后,又鲜活地展现在眼前。
宁韵的在现代的那一世,学过一些绘画,不过只会用铅笔,不懂水墨。而穿越后这一世的哥哥,却是个中高手。
宁韵性子又疲懒,虽然喜欢画画,却懒得从握毛笔和晕染技巧开始学起,于是就寻来一根羽毛,蘸着墨水,把铅笔速写的路子,用在了画水墨画的宣纸上。
这样画出来的成品,自然是晕染的一塌糊涂。可以想象,会有多糟糕。
可是,难得的是,宁韵得了一个好哥哥。
宁珩和宁韵相差了八岁,期间宁父虽然有一房小妾和一个通房,但只生下一个庶子,并无女儿。宁母期间也一直没有生养,所以宁韵是宁衍盼了七八年才盼来的唯一一个妹妹,因此对她格外宠爱。
他任由妹妹在他价格不菲的名贵宣纸上任意图画,而后再取来新纸,照着妹妹速写出来的图,稍加渲染,重新做出新画。
这就是为什么,羽公的画上总有一个模糊的男子了。那正是宁韵笔下的哥哥,不过是羽公另用了技巧,又画了出来而已。
每次看到自己乱七八糟的速写被哥哥那样完美的画出来,宁韵都欢喜的不得了,总觉得,那画就是自己的创作。她甚至让人把画拿到市面上,等盖着“羽公”印鉴的画畅销一空,宁韵就更高兴了,并且自以为是的以为,是自己的“画技”得到了市场的认可,然后心安理得地把得来的银子揽入自己的小金库。
宁衍见妹妹高兴,便更加任由她胡闹。
兄妹俩都对这个“画画游戏”乐此不疲,直到宁父决定让女儿入宫那天为止。
第15章 府外初遇()
知道了父亲要让女儿入宫的打算,宁韵凭着穿越来的那股清高的拗劲儿,立刻表示反抗。期间,不管是闹,是跪,是求,哥哥都陪她一起的。可是这都改变不了父亲的想法。
最后,哥哥扔了所有的画笔和宣纸,放弃了自己最爱的东西,决定走一条自己曾经最厌恶的路——仕途。他知道,父亲需要给宁家单薄的根基,多加筹码。那么,自己从仕,来换妹妹入宫,总是可以的吧……
再后来,宁韵入宫的事不知怎么被人钻了空子,挑了起来,宁衍与父亲起了冲突。宁父一怒之下,对儿子动了家法。十几棍子打下去,宁衍后背已经是血肉模糊。宁韵冲过去替哥哥挡了两棍,险些打断了胳膊,这才让父亲息了怒,住了手。
只是,哥哥他在养伤之际,不幸染了新病,便再也没有起来过……
这么多年过去,宁韵一直没办法原谅自己。若自己一开始不执拗的反对父亲,而是像这个时代每一个三从四德的女子一样顺从,哥哥是不是就不会丧命?哥哥若还在,是不是母亲也不会那样早逝?
这样的假设,永远没有答案。
宁韵一直以为,自己会这样内疚一生,直到在皇宫孤独终老,却不想,老天爷竟然又跟她开了一个玩笑。
既然不再是宁家女儿,也许,她应该为哥哥做些什么。
雅间里,因为宁韵的回忆,沉寂了好一会儿。
就在梅夫人想要找个话头儿打破尴尬时,就听宁韵问她:
“这幅竹居图……你们卖多少?还有其他所有羽公的画,可是都在这里?”
梅夫人吃惊不小,随即又恢复正常,语气中带着特有的骄傲,道:“他老人家的画,除了一些眼光早的贵人收藏的几幅,剩下的十有*都是在我们斋这里的。只是……怕是要得罪夫人了。羽公的画,我们老爷爱惜的很,目前并不在出卖之列。夫人不如看看这雅间里其他名作?若是实就只喜欢羽公的,那我们小斋里,还有其他各地名家仿羽公的作品,夫人挂在家里赏玩也是不错的。我这就让人拿过来……”
不等梅夫人吩咐下去,宁韵就冷冷打断她:“既然不卖,又为何挂在这等铜臭之地?若真是惜画之人,又怎么会高挂于此,任人品鉴?这般招摇,不是为了揽财,又是为何?”
“这……”梅夫人被宁韵咄咄逼人的气势压迫得说不出话来。
宁韵撇了眼房间北面的桌案,那里摆着一个高大的水墨屏风。屏风前的桌案上,还摆着没来得及撤走的茶水,而这后面,显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