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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重生之江湖那么大-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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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连安只要带着这个白鸽进了鸽园,就会从那个小太监的口中得知这个信鸽,如今的主人是谁。

    他自然会想来见一见沈嘉禾。

    沈嘉禾前世长居宫中,清楚那些太医的秉性如何。

    就算他们明知道沈嘉禾的脉象最平稳不过,不像是生病的样子,皇上问起,他们却也无人敢直言。恰逢到了季连安要进宫的日子,太医们巴不得把沈嘉禾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他。

    所以季连安也就能顺理成章地跑来见她,而不惹人生疑。

    这般弯弯绕绕,也难怪季连安起初一直试探她。

    不过这般大费周章也是值得的,最起码沈嘉禾已经为自己铺开了一条路。

    前方是凶是吉她不清楚,但总好过去走前世的老路。

    谋划许久的事情能得到进展,顿时让沈嘉禾觉得轻松了不少。

    她下意识想伸个懒腰,左臂已经抬起,身体却忽然僵住。

    她一点一点地将视线挪到自己被扎了几根银针的手臂上,尝试着动了动手指,却发现自己的右手不听使唤,根本毫无反应。

    沈嘉禾:“……”

    沈嘉禾:“……那个庸医,你等着的。”

第八章() 
季连安在京都呆了七天,沈嘉禾这条胳膊就残了那么七天。

    他还美其名曰,一切都是为了沈嘉禾的计划好。

    气得沈嘉禾转圈甩起那条没有知觉的胳膊,抡了他好几掌。

    到了初十,离开京都的前一天。

    沈嘉禾坐在灯火下,用那只尚且还能活动的左手,无所事事地翻着书琴送来解闷的话本,懒洋洋问道:“小兰花的话本,你怎么拿来三本内容一样的呀?”

    书琴本是在为沈嘉禾收拾行李,闻言停下了手,走过来看了看道:“诶呀,还真是。书有点多,不小心拿错了。”

    沈嘉禾纳闷道:“书有点多?你是买了多少本啊?”

    “小兰花的书当然每套得买三本以上啊!”书琴神采奕奕地介绍道,“这本是我平时自己看的,这本是专门借人让他们也跟我一起追小兰花用的。”

    “还有收藏用的这本!”书琴举起桌上几斤崭新的话本,小心翼翼翻开扉页,道,“有小这世间就只有三十本呢!我攒了好久的钱才买下的!”

    沈嘉禾定睛仔细一瞧,“……就那么一团糊,怎么瞧出来是小兰花亲笔签名的?”

    书迷的眼睛简直不得了的啊。

    “就是得糊啊。”书琴用理所当然的口气答了一句,“这是小兰花特有的标志。”

    她指着那一团糊,说道:“小姐,这不是字,是他画的自己。”

    沈嘉禾慢吞吞一点头,“哦……那他长得还挺丑。”

    书琴:“……”

    “诶呀,不是啦小姐。”书琴着急地跺脚,“是他画的兰花,代表着他自己,特别好认的。小姐你看,这个兰花上还有一点红。”

    书琴抱着那本被归类于收藏用的话本,美滋滋道:“听说是象征着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清高,那一点红就是他意欲报国的赤子之心。”

    沈嘉禾:“……”

    沈嘉禾:“……噫。”

    一朵画糊了的兰花而已,从哪能看出来那么多东西啊。

    书琴不舍地摸了摸封面,递到沈嘉禾的面前,低声道:“小姐,你收下吧。”

    沈嘉禾一怔,笑着道:“这本不是你要拿来收藏的么?怎么舍得给我了?”

    书琴低着头,道:“小姐这次要去天玑峰,书琴不能伴随左右。听夫人说,那地方少有人烟,小姐又一贯喜欢热闹……我怕小姐会觉得闷。”

    季连安不喜喧闹,天玑峰上常年只有他一人在,多了个沈嘉禾他都觉得吵。

    所以沈嘉禾养病可以上天玑峰,但府中的家仆丫鬟一律不许同去。

    沈嘉禾对此倒是没什么异议,毕竟她上天玑峰是为了日后闯荡江湖的,若是带着府里的人难免有诸多不便。

    沈嘉禾本以为这事季连安难以同爹娘说通。

    但没想到沈周氏仅是想了片刻便颔首应下,还帮着劝了几句沈丞相。

    沈丞相思量了几番,最终还是十分勉强地答应了。

    只是书琴听闻不能再伴着沈嘉禾,难免情绪低落了几日。

    书琴将那本书用蓝色的棉布包好,小心地放到沈嘉禾的行李之中,念叨道:“小姐,你是爱书之人,这本书放在你的手中我也是安心的。这可是我攒了两个月的钱,好不容易才让书铺老板留下的一本呢。你一定要好好珍惜的。”

    沈嘉禾声音轻柔道:“我晓得了。”

    书琴便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拿书时我还对着小兰花许愿了呢。希望小姐能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最好啊,还能找个像话本里这般的如意郎君。”

    沈嘉禾笑骂道:“你啊,未免想得太远。话本里一般的如意郎君又是怎样的?”

    书琴微歪着头,正要贫嘴几句,却忽然听到沈周氏温柔问道:“你们两个谈什么呢?谈得这般开心。”

    书琴起了身,笑嘻嘻道:“正谈着小姐未来该找什么样的如意郎君呢。”

    沈周氏微微笑了起来,“找谁呀,也别找你爹一样的闷葫芦。到时候家里摆着两尊大佛,可是要闷死人的。”

    季连安那个兼职大忽悠的神医,用着连沈嘉禾都听不太懂的话向沈家解释着她的病情。

    大意就是现在右手虽然残了,但来回活动问题不大,不用再像从前一般,成日卧病在床。

    沈嘉禾凑过去亲亲热热地挽着沈周氏的胳膊,顺着她的话,笑眯眯道:“好好好,以后我找个能言善道的。我们两个天天哄您老人家开心,怎么样?”

    沈周氏便拍拍她的头,半是叹息道:“你呀,能常回来瞧瞧娘,娘便已是知足了。”

    沈嘉禾动作一僵,讷讷半晌,才叫了一声,“娘……”

    沈周氏摆了摆手,示意书琴出去,缓步走到床榻上,继续为沈嘉禾收拾着行李。

    沈嘉禾像是做错了事情一般站在一旁,垂着头,左手背在了身后,有些可怜兮兮的。

    沈周氏抬眼瞧她,无奈地笑了起来,“你认错的模样倒是像你爹小时候。”

    她拉过沈嘉禾的手,柔和了声音道:“你啊,毕竟是娘生出来的。娘虽然看不透你那些小聪明,但你心里面琢磨着什么,娘多多少少还是能懂。你跟娘说句老实话,你是不是不想留在京都了?”

    沈嘉禾抿抿唇,应了一声,“恩。”

    “也好。”沈周氏拍拍她的手背,连连点头,“这世间山水千重远。人活一辈子不去看上一眼,也算是种遗憾。你本来性子就野,没必要守在闺房里寸步不出,有心想去瞧瞧,挺好的。你爹还跟我说呢,等他不做丞相了,就带我去游山玩水。你就当是去替娘探探路。”

    沈嘉禾小心翼翼道:“娘你不拦我呀?”

    “拦你做什么?拦得住一次,你便老老实实呆在府里了?”

    沈周氏为她拂开额前的碎发,温柔道:“娘啊,就是怕你出行在外受了委屈,遇上什么危险。你爹亦是如此,但他有点笨,就知道不准你出门,旁的什么都不会。不用管他。”

    沈嘉禾:“……”

    她娘亲真是致力于数落她爹。

    沈周氏将几件新衣放入包裹中,轻巧地系上一个结。

    “你要做什么,娘不干涉你,全随你的意愿。娘知道你既然要出这个丞相府,必然是会为自己打算一番的。娘只希望你平安,偶尔回家看看,多写几封书信。毕竟我和你爹就只有你一个女儿,难免心中挂念。”

    沈周氏将包裹递给沈嘉禾,语重心长道:“娘这一生有许多事做不成,注定会留有遗憾。所以娘希望你能恣意而活,做自己想做的事。等累了便回家来,爹娘都在家呢。”

    沈嘉禾微微湿了眼眶,扑到沈周氏的怀里,抽抽搭搭地说着话,却连不成语句。

    沈周氏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似乎想起了什么,道:“若是有人欺负你,跟他说你上头有人,立刻修书一封寄到府里来,记得了么?”

    沈嘉禾抽搭道:“娘,你,你要做什么?”

    沈周氏面无表情道:“揍他。”

    沈嘉禾:“……”

    简单粗暴,铿锵有力啊这是……

    十二月十一,清晨。

    沈嘉禾在丞相的声声叮嘱中随着季连安上了马车。

    马车里放了一些行李,还有一小桌用油纸细心包好的糕点。

    沈嘉禾伸手摸了摸,发现还是热乎乎的,似乎是早上刚刚出炉。

    季连安撑着下巴,懒洋洋问道:“你眼睛怎么肿成这样?被打了?”

    沈嘉禾用哭肿的双眼艰难地翻了个白眼给他,不言语。

    他自讨没趣,也不在乎,努了努下巴,“饿了,好徒儿把那个绿豆糕递给我。”

    沈嘉禾声音沙哑道:“手残了,拿不了。”

    “哦,对啊。”季连安装模作样道,“你不提醒,我还忘了。”

    季连安伸出手,也不知在沈嘉禾的胳膊上揉了什么穴道,她竟慢慢恢复了知觉。

    沈嘉禾活动活动了右手,虽然有些麻痹的感觉,但好歹灵活了许多。

    季连安道:“手好了吧?我要吃绿豆糕。”

    沈嘉禾觉得有点冷,把自己缩在棉袍中,闷闷道:“没好,更严重了。心情也不好。庸医,你得赔我一千两。”

    季连安:“……”

    季连安:“……你是要跟我碰瓷啊。”

    两个人基本上是一路走一路吵,惹得驾车的车夫心惊胆战,生怕他们在马车里打了起来。

    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赶着路,终于在十二月二十,他们到达了天玑峰的山脚。

    沈嘉禾的行李颇多,便到附近的村镇雇了几个力工,让他们先行将行李搬上季连安的居所,而他们则在后面慢悠悠地跟着。

    天玑峰不算高耸,但寒冬总是会在此处停留许久。

    山上覆着皑皑白雪,少有人烟,偶尔能看到几棵翠绿的松树屹立在山间。

    季连安轻车熟路地走在前面,而沈嘉禾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

    然而走着走着,她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扑通摔进了雪堆里。

    好在积雪较厚,没有摔疼她,只是略显几分狼狈。

    她蹙起眉头,回头想看看是什么东西绊倒了她,却忽然叫道:“师父!雪堆里有个手!”

    那只手应当是个小孩子的手,已经被冻得有些发青。

    季连安闻言转了回来,随口嘟囔道:“可能是谁走着走着掉了吧。”

    沈嘉禾:“……”

    哪有人走着走着会啪嗒掉一只手啊!

    那只手的主人被彻彻底底埋进了雪里,不清楚到底是谁。

    沈嘉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人身上的积雪扫开,将他从雪堆中拖了出来。

    做完这些,她随手抹去额上的汗,唾弃道:“让一个八岁小孩干重活。呸。”

    季连安一摊手,“我帮你了呀。”

    沈嘉禾狐疑,“你什么时候帮我了?”

    季连安坦然道:“我鼓励你了呀。不是跟你说让你加油了么?”

    沈嘉禾:“……”

    沈嘉禾:“……我要不是不会武,我真乱棍打你一顿。”

    季连安丝毫不将沈嘉禾的威胁放在心里,蹲下身,将那人翻了过来,仔仔细细瞧了瞧。

    沈嘉禾也跟着瞧了瞧,只见这人大概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脸颊上还带着些婴儿肥,显得稚气未脱。就是这脸色已经有些发黑,看起来像是命不久矣的样子。

    她伸手戳了戳这人的胳膊,觉得他已经被冻得硬邦邦的,不由担心地问道:“还活着么?”

    “离死不远了。”季连安摸着下巴,“遇到我也算是命大。不过我怎么总觉得这孩子有点面熟呢?”

    沈嘉禾侧头看他,问道:“你认识的呀?”

    季连安想了一会,恍然道:“啊,这不就是老秦家的小秦嘛!”

    沈嘉禾:“……”

    那是谁哦?

第九章() 
季连安从药箱中翻出一个青色的瓷瓶,从里面倒出几粒黑色的小药丸,向那孩子的方向努了努下巴,示意沈嘉禾打开他的嘴,把药灌下去。

    沈嘉禾捏住他的脸颊,有些为难道:“师父,他不张嘴呀。”

    季连安淡然道:“使劲掰。下巴掰脱了大不了再给他安回去。”

    沈嘉禾:“……”

    神医行事果然不拘一格。

    沈嘉禾小心翼翼地让他开口,又从季连安的手中拿过小药丸一粒一粒地塞到他的口中。

    季连安找了块岩石,随意地拂开上面的碎雪坐了上去,看沈嘉禾十分小心的模样,嫌弃道:“是命重要还是下巴重要啊。”

    沈嘉禾闻言思索了一下,又瞧了瞧这孩子的眉眼,老老实实道:“你那个模样从眼睛到下巴统统都不重要,他这个模样什么都挺重要的。”

    季连安:“……”

    沈嘉禾虽然不知道这药丸有什么作用,但应当是对他有好处的。

    这里离季连安的居所还有一段距离。

    季连安坐在岩石上惬意地晃着腿,全然一副“我只负责治病其他不归我管”的样子。

    沈嘉禾背不动这孩子,又不能一路拖着他上山,只能站在原地等着那些力工下山。

    行李被分为两批。那些力工抬进第一批之后,很快便从山上走了下来。

    沈嘉禾远远瞧见他们下山,连忙挥手道:“快过来,快过来。”

    力工们不明所以,连忙小跑着奔了过来,哈腰道:“诶,来了。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沈嘉禾从荷包中掏出铜板放到为首的力工手中,“我加点钱,帮个忙把这人也抬上去。”

    那个力工闻言看了看,悚然道:“不行不行。小姐,我们可都是本分人,不能帮你们做这种杀人越货的勾当。”

    沈嘉禾:“……”

    沈嘉禾纳闷地摸着自己的脸,“我这长相很像会杀人越货的么?”

    力工犹豫了一下,摇头道:“小姐还小,不像的。”

    他抬手指了指坐在岩石上的季连安,“那个人特别像土匪窝里的狗头军师。”

    季连安:“……”

    好端端地关他什么事啊?他怎么就像狗头军师了?

    沈嘉禾瞧了瞧那孩子,也不怪力工们怀疑。

    他脸颊上有几处划痕,应当是被树枝之类的东西划伤的,仔细一瞧还沾染上了暗红的血迹。而他的衣裳就好似被血水浸泡过一般,蕴开了一朵朵暗色不详的花。

    也不知道是遭了什么罪了。

    沈嘉禾摇头不再多想,解释了几句,便让他们把这孩子抬上了山。

    季连安的居所不算大,但却带着几分雅致。

    沈嘉禾跟在季连安的身后四下看了看,道:“师父你还养花种草的啊?”

    季连安随口答了一句“入药用”,便从自己的卧房中拿出一个钥匙,将后院中的那个小屋门上的铜锁打开。

    他推开门,掩着口,将那呛人的尘灰隔绝开来,闷声道:“以后你就住这儿吧。好久没人扫了,你自己收拾收拾。”

    沈嘉禾探头张望了一番,点头道:“成。”

    季连安将锁与钥匙都放到沈嘉禾的手中,随意道:“我一贯朴素,这里的生活肯定不比你在丞相府里。是你自己要上天玑峰的。到时候哪里不满意了,可别埋怨我。”

    沈嘉禾笑眯眯道:“我觉得这里挺好的。”

    反正在她眼中,哪里都要比冷宫好。

    老秦家的那小秦被安置在了季连安的房间中。

    季连安去为他准备药浴,沈嘉禾自觉帮不上什么忙,便留在屋子里擦拭着积灰。

    她进来时留心了一下两个屋子的砖色,觉得这个屋子应当是后砌的。

    这屋子里的摆设倒是一应俱全,什么镜台、妆奁和团扇,一看就是女子的闺房。

    依照季连安的那个性子,怎么也不可能为她体贴地将所有东西统统备好。

    所以这房间十有*是李曼吟曾经住过的。

    “看起来关系匪浅啊……”

    沈嘉禾一边扫地,一边自言自语,“不过也是,季连安上辈子为了找她都被皇上套牢多少年了。如今还要受我威胁。也不知道李曼吟因为什么才离开的呢?”

    想来想去也无非是些爱恨情仇。

    她对季连安的爱恨情仇一点都不感兴趣。

    屋子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脏乱,应当是季连安在去往京都之前收拾过了一次。

    沈嘉禾推开窗户,将屋中尘灰的气味放出去,便算是收拾完了屋子。

    她从房门中出来,背着手,悠哉悠哉地四下看着。

    小院中种了许多花花草草,在这寒冬之中竟没有枯萎下去,反而精神奕奕的。

    沈嘉禾颇感奇妙,弯着腰一个一个认过来,却发现有很多都不曾见过。

    她歪着头,正有些沮丧,却忽然瞧见花坛中那一片鲜亮的绿意。

    沈嘉禾觉得眼熟,凑过去仔细看了看,“……这不是狗尾草么?”

    为什么要种这么一大片狗尾草啊!

    季连安不知何时出现在沈嘉禾的身后,一边捣药,一边问道:“收拾完了?”

    沈嘉禾点头,说道:“这些花草怎么能在冬季生长呢?”

    “我自有我的法子。”他蹲在沈嘉禾的身边,“认得几个?”

    “没几个。”沈嘉禾指了指眼前的这片狗尾草田,“狗尾草为什么要种这么多啊?”

    季连安随口道:“入药。清热利湿,祛风明目的。”

    沈嘉禾似懂非懂地听着,觉得他终于有了点大夫的感觉。

    季连安继续道:“而且不用伺候,放那随便长就行,还不用费钱买种子。”

    沈嘉禾:“……”

    她就知道。

    季连安随手揪了几个狗尾草丢给沈嘉禾,一本正经道:“为师也没什么好送的,这片狗尾草田随你摘。你能感受到为师的心意即可。”

    沈嘉禾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狗尾草,随口回了一声,“恩。收下了。”

    季连安捣药的动作一顿,狐疑看了她一眼,“你真收下了?”

    “那还有假的呀?”沈嘉禾一脸莫名,“我还挺喜欢狗尾草的。”

    季连安:“……”

    她不呛他,怎么总觉得心里头哪里不舒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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