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细水长流-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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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子安想了想,便吩咐了坐在车辕上的谢福几句话。谢福听后立就跳下了车,然后侯轿子前行后,方小跑了过来。
“李爷,”跑到近前,谢福拱手道:“刚您给我们家老太爷让路,我们大爷都瞧见了。”
“我们大爷对此感激不尽。”
“但现在,还请李爷先请。”
“今儿我们家祭祖,出来的人多车多。”
“没有让李爷和太太小姐一直立等的道理。”
李满囤闻言抬头看向谢福来时的车辆,便见谢子安一身裘皮的坐在马车上与自己含笑拱手。
李满囤赶紧回了一礼,然后方与谢福道:“福管家,代我谢谢你家大爷。”
“如此,在下便僭越了!”
看着李满囤领着妻女走过路口,谢福方才回车复命。谢子安的车架也复了前行。
111。谢家村的来历()
走出百十步; 红枣听身后马夫吆喝牲口的鞭哨声依旧此起彼伏,不觉回头。更新最快然后红枣便看到身后依旧有源源不断地马车自高桥驶出转向大路。
“这谢家怎么有噶许多马车啊”土包子红枣惊讶了。
马是稀罕物; 家常红枣见到的拉车牲口都只有骡子和牛。谢家此番出行,仅马车便有二十来辆; 这于红枣无疑是个大场面。
刚因得谢子安的礼遇而心情愉悦地李满囤见到此景也禁不住驻足感叹:“这谢家真不愧是我们县的第一大家!”
“谢家老太爷; 不止官做得大,儿子也生得多。”
“足有十三个儿子!”
“这一个儿子一辆马车; 便就要十三辆马车了!”
“此外; 儿子们又有儿子,有些还有了孙子。谢家有这许多的子孙,可不就得要这么多马车吗?”
十三个儿子!红枣的下巴惊掉了!
前世红枣看清宫剧; 就知道康熙皇帝儿子多,足有十来个。但康熙是皇帝啊; 历史上; 其他几百个皇帝; 也没似康熙; 有这许多的儿子。
这谢老太爷; 不过是个致仕的官儿,竟也有噶许多儿子他,难道也似康熙一样,有许多的老婆
红枣好奇这世官宦人家的内帷; 便就引他爹的话。
“爹; ”红枣天真无邪地感叹道:“这谢太夫人可真能生啊!”
“一个人就生了十三个儿子!”
“也不全是谢太夫人生的。”李满囤闻言果然笑道:“这谢太夫人就只生了一个儿子。”
“这一个儿子就是谢老爷; 你刚见过的谢大爷和谢少爷; 就是他的子孙。他们这房人就是谢家的大房!”
“谢老太爷的其他十二个儿子,都是谢老太爷的妾室所生!”
“他们就是谢家小十二房。”
“如此,大房加小十二房,合起来就是谢家十三房。”
想着世人管正妻叫大老婆,情人叫小老婆,而“小老婆生的”,在前世就是骂人的话,红枣禁不住问道:“爹,这谢老太爷在他夫人过世后,一直都没有续弦吗?”
这世虽然因为高庄村没人纳妾,红枣此前并没有见过妾生子,但现从这谢家房头的大小称呼也能猜出,这年头妾生子一样受人歧视。
红枣想不明白谢老太爷这么爱生儿子,为啥不能好好的续个弦,然后给儿子们一个正经嫡出的名头?
纳妾,不止是对女人的不尊重,且是对自己的儿子也无一点益处。
“续弦?”李满囤愣住了,谢太夫人过世是谢老太爷致仕之后,此时谢老太爷连曾孙子都有了,还续个什么弦?
红枣看着她爹的脸色疑惑问道:“续弦的儿子不也是嫡出?”
“这样谢老太爷的儿子就能多几个大房了!”
李满囤终于听明白了红枣的意思,然后便觉得有必要给红枣普及一下妻妾嫡庶。
于是李满囤说道:“这富贵人家娶媳妇都娶好几个。”
“其中由父母做主,尊媒妁之言娶进门的妻子就叫嫡妻。”
“谢老太爷的嫡妻谢太夫人是他私塾先生的女儿。”
“谢老太爷做官的时候,他爹虽已过世,但他娘还在。故而谢老太爷出门做官,谢太夫人就在家替谢谢老太爷尽孝,服侍婆婆。”
“谢老太爷身边没人服侍,方才纳了几个妾。”
谢家村就在高庄村的对面,故而李满囤虽然没有特意打听过谢家的事,但历年来却也道听途说了不少。
尼玛,红枣闻言禁不住吐糟:这谢太夫人替谢老太爷孝敬爹娘不算,竟然还要被劈腿?就这,她爹竟觉得正常觉得谢老太爷纳妾是情非得已?
这谢老太爷,搁前世,就是半个人人喊打的陈世美啊!
而且,即便谢老太爷真是龙精虎猛,离不了女人,那纳一个妾,还不够吗偏还装无辜,纳了好几个。这明明就是个花心大萝卜啊!
谢老太爷,红枣一锤定音,渣男!
“这正妻和妾室之间,”李满囤接着说道:“虽然是嫡庶有别。但她们的儿子之间,除了嫡长子外,其他嫡子和庶子其实是一样的。”
“啊?”红枣惊讶了。她爹这话和她以前的认知可不一样——前世电电视剧里庶子不都是矮嫡子们一头吗?
“纳妾,原来为的就是子嗣。”李满囤笑道:“所以一般的嫡子庶子又哪里会两样看待?”
“可爹你刚不是说谢家十三房,嫡长房是大房,其他都是小房吗?”红枣糊涂了,既然一样,干啥又分大小房?
“呵,”李满囤禁不住笑道:“刚说的谢家分大房和小十二房并不是因为嫡庶,而是因为谢老太爷分家。”
“三十年前,谢老太爷的娘过世,谢老太爷回来奔丧,按规矩守了三年孝。”
“这三年里,谢老太爷重修了祖坟和宗祠、然后又把谢家的最大的十几个大庄子,都做了族田。”
族田红枣想,不会就是红楼里秦可卿给王熙凤托梦让在祖坟周围购置的田地吧?
“据说,光这十来个庄子,就有近四万亩地。”
四万亩!红枣倒吸一口凉气,心说怪不得,世人管谢家叫谢半城呢。这雉水城统共才多大啊
总之,她家在的高庄村,有百多户人家,水田加旱田也就一万亩。
这谢家只族田就有四万亩,合她们村都有四个大了。
“故而二十年前,谢老太爷致仕后回来分家,就把这除族田外的庄子,按朝廷的法典规矩,长子占七层,余下三层由十二个儿子加长孙均分。基本上,他十二个儿子加长孙,每一个都得了两个千亩的大庄子。而他长子一房则独得了近六万亩的地。”
“对于族田一项,谢老太爷也明言只给嫡长房一脉管理使用。”
没错了,红枣想:这谢老太爷做的就是红楼里秦可卿所想,而王熙凤没做的。
没想到啊,号称百年望族的贾家都没办成的事儿,竟叫谢老太爷这个科举凤凰男给办成了。这谢老太爷,渣归渣,但必须承认是个人物!
“既然朝廷法度长子七层,”红枣不大明白:“谢老太爷其他十二个儿子分了余下的三层地不是正常吗?”
“为啥又叫小呢”
“呵,”李满囤笑了:“朝廷规定的只是家产,但于女人的嫁妆和私房则是由女人们自行分配。”
“这谢太夫人服侍婆婆多年,婆媳感情极好。故她婆婆过世前把几十年来谢老太爷给她的孝敬越过了谢老太爷,直接给了嫡长孙,嗯,就是谢老爷。”
“如此谢老爷就又得了好几个大庄子,加起来又是几万亩的好地。”
“从此,谢家嫡系大房,因为地多,就被称为大房。”
“其他十二房,则因为地少,就被称为小十二房。”
“等到十五年前,谢太夫人过世,谢家大房,又得了一两万亩的地。”
“于是,这大房的地就更多了!”
“等等……”红枣无心惊叹谢家大房到底有多少万亩地,她刚捕获到她爹话里一个异常重要的信息。
“爹,”红枣问道:“刚你说啥?谢太夫人的婆婆和谢太夫人有私产?”
“是啊,”李满囤随口道:“自古以来女人的嫁妆和嫁妆生出来的出息,儿女们的孝敬,日常攒下的体己都是女人私财。”
“不是说夫妻一体吗?咋妻子还能有私财呢?”
明明是男尊女卑的世界,红枣实在想不明白咋实践上还准许媳妇们有私财?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似她家在分家前,她奶于氏也曾以织布辛苦且能给家里创收的名义给她两个婶子私房,先她以为这是于氏的偏心——难不成这于氏的做法其实是正大光明的?
《大诰》里就有许多分家案例,李满囤不过稍微想了一想就解释道:“这‘夫妻一体’是没错。但世事无常,总有意外。故而女子出嫁时她爹娘给的一份嫁妆就是女子一生的保障。”
“朝廷为防有人为谋夺嫁妆而故意地杀妻害命,就规定,咳。”李满囤清了清嗓子道:“诸应分田宅者,及财务兄弟均分,妻家所得之财,不在分限。”
“所以,这世间的男子,但凡有点儿心气,都不会去动媳妇的嫁妆。”
所以,红枣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暗想:这世的女人只要结婚就能有自己的私房。由此看来,结婚也不全是坏处。
前世花钱自由惯了的红枣实在不适应这世买张草纸都要跟人伸手的感觉,即便这人是对她有求必应的爹娘。
红枣想名正言顺地拥有自己的私房,花销自己的私房——她恨不能立刻嫁人,然后拿着她爹给的嫁妆钱生钱,过回前世自己赚钱随便花的快乐生活。
但现实却是她年岁太小,过了年也才七岁。她想走结婚存私房这条路还得十年。
十年是长,但好歹是个盼头。而除此这外她眼下也没其他门路。故而红枣极认真地想了想她爹李满囤将来给了她嫁妆后她要怎么用。
农耕社会,买地首当其冲。而买地,红枣眼珠子转了转问她爹道:“爹,这小十二房人的娘手里难道没地吗?”
“别处有没有,不知道。”李满囤道:“我只听说,咱们县是没有的。”
“红枣,你只看咱们村,地有多紧就知道了。”
就是知道,才奇怪啊。动不动就是千亩、万亩的地,这又不是当年满清八旗入关,跑马圈地,这城里的地可都是有主的啊!
红枣追问:“那谢家怎么能有这许多地”
“要不,怎么说谢老太爷厉害呢?”李满囤闻言也是满脸钦佩:“据说七十年前,谢老太爷爹娘手里也都只几十亩地。”
“他爹娘培养他科举,也是很不容易。”
“这谢老太爷自从做官以后,每年就专门拿钱跟村人买地。”
“当时水田市价六两,他给出八两。故城里只要有人卖地,就都卖给他家。”
“就拿我们村对面的谢家村来说吧!”
“谢家村的地比咱们村多,有水田3500亩,旱田7000亩,林地3000亩。”
“这谢家村六十年前也不叫谢家村。”
“那时候,谢家村因离城十里,故而就叫十里村。”
“村里也和咱们村似的,也有十七八家姓。”
“只后来因为谢家势大,这些他姓慢慢地就都搬了,地也都卖给了谢老太爷。”
“故此,现今谢老太爷单谢家村就有水田两千亩、旱田四千亩、林地一千亩。”
“这些地,因为靠近祖坟,都做了祭田和学田。”
“现也都归谢家大房管。”
果然,红枣想,没有买不到的地,只有出不起的价。
“爹,”红枣又问:“你既知道谢老太爷买地的法子,你咋不效仿呢?”
“现在咱们村水田八两一亩,你就按十两一亩收好了。这样虽说每亩地贵了二两,但长远看还是核算的!”
“你以为我不想,二十两一亩我也舍得啊!”李满囤苦笑:“但我算哪根葱呢?”
“城里那许多的大地主,家里银子都堆成山了,也不敢说加价买地这样的话。”
“我一个庄户又哪里敢呢?”
“一个不好,就能被衙门抓个哄抬地价,全家都给抓去充军了!”
自以为舍得砸钱买地的红枣……
好吧,红枣跪了:不做官,没政治地位,不能破坏规则,所以还是得要做官。
她爹,红枣暗想看来是指望不上了,她家能指望的也就是她娘这次真能给她生个弟弟了。
可她等这弟弟长大念书做官,即便按照前世戏文里男主角十八岁中状元的金手指设定,起码也得是十八年以后了。
十八年,比她结婚存私房还晚八年?所以,她还是直接嫁个原就当官的男人比较便宜?
一想到这年头当官的都得好几十岁,红枣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即便两世都没指望过爱情,但也不代表要嫁个忘年夫啊!
被自己的脑洞惊吓到的红枣没话找话地问李满囤:“爹,刚轿子里是谢老太爷吧?”
“咱们这里离城有十里,这谢老太爷咋不和其他人一样坐马车啊?”
李满囤道:“我先在城里听人讲。朝廷有文乘轿、武骑马的规矩。”
“三品以上的文官出行坐轿是朝廷的体面,若是乘车或者骑马,要受御史台弹劾!”
“这谢老太爷原做过二品官,故他不管去哪儿,都得坐轿。”
“据说谢老太爷娘过世,谢老太爷当年从京城回来奔丧,京城到通州上船的一段路,谢老太爷足带了有八八六十四个轿夫,以便能日夜兼程,换班抬轿!”
土包子红枣……
112。红枣聪明随我()
一到家后,李满囤就拿钱进了城。等掌灯时回来; 李满囤手里便提了一包书!
“爹; ”红枣一边倒茶一边问:“你去哪儿了?娘等你吃饭呢!”
“下午进城买书去了!”李满囤一边挽袖子洗手一边道。
“买书?”王氏看着男人刚刚放到堂屋桌上的包袱狐疑地问:“好好地,咋想起买书了?”
虽然没念过书; 王氏却知道书贵––薄薄一本,就要一吊钱,都抵一间砖瓦房了。
看着包袱里方方正正垒了足有尺高的书,王氏的心禁不住抖了一抖:这得多少钱啊?
“今儿祭祖; 贵林家的兴和,书背得特别好。”
“贵林说这都是他打小就给兴和念书的缘故!”
“兴和会背书?”王氏讶异:“他不是今年刚进学堂吗?”
“是啊; ”李满囤道:“你是没看到; 他今儿在祠堂背《大学》。”
“《大学》知道吧,就是科举考试要考的那个《四书五经》里的《大学》。”
买书的时候; 书店的伙计曾给李满囤简单介绍了《四书五经》,故而李满囤这一路走回家后还记得其中几个关键名词。
“兴和背《大学》背得那个顺溜,把贵雨的眼睛都听直了。”
“这书; ”李满囤打开包袱,拿出《大学》给王氏瞧:“贵雨才刚学呢,兴和却已经都背熟了!”
“所以我想着; 你这胎若也是儿子; 我便就也给他念书。”
“但这几本书; 我都没读过; 就乘下午去买了。往后我家常读读; 以免将来给孩子念错了!”
红枣一边听着心说; 她爹行啊,都知道早教了!只这孩子早教,不该是念《三字经》吗?直接念《四书》是不是太鸡血了一点?
红枣想起她前世学古文的兴致就是为中考和高考中的古文题给生生磨灭,不由得对她还在她娘腹中的弟弟深表同情——这都还没睁眼呢,作业就已提前预备好了!
一时收了书,吃饭。饭后,李满囤便把书提回了自己屋,坐炕上开始读。
西屋里,李满囤就着油灯开始高声朗诵。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
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
后能静静,而后能安。
安而后能,虑虑而后,
能得物有,本末事有。”
这世还没标点符合,故李满囤念《大学》就和念《千字文》《百家姓》一样四个字四个字的断句。
堂屋里红枣含了口茶,正在漱口,听闻她爹李满囤如此念诵《大学》,当即一口水喷了出来––四个字四个字的读《大学》,这是什么鬼?
托前世电视节目《古诗词大会》的福,全国各地幼升小、小升初的升学面试都要考生背诵古诗文,所以似《大学》这种经典古文,红枣虽记得不熟,但全文确是曾通读过数遍,更别提电视台著名主持人念诵的相关mp3,更是被她老娘设定成家里的背景音乐,循环播放式地摧残了她许多年。
所以,即便多年未曾念读,但李满囤一念,红枣这部分被《大学》音频给洗过的记忆立就苏醒了过来。
于是,红枣觉得不能忍––红枣有所有it民工都有的,见到bug就一定要修正的职业病。
擦干净脸,红枣进西房问道:“爹,你念的是啥呢?”
“《大学》!”李满囤颇为得意——他现在也是念过《书》的人了。
“《大学》”红枣道:“那你咋和贵雨哥念得不一样啊?”
“嗯?”李满囤疑惑了:“你知道贵雨咋念的”
“午饭前,我听贵雨哥在他卧房里念书,似乎是这样的。咳–”红枣清了清嗓子,脆生生念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祠堂里受了小侄儿李兴和的刺激,回家等午饭的功夫,李贵雨也不忘温书。故红枣现才能指着李贵雨说事儿。
“我就记得这么几句。”红枣眨眨眼睛:“故而我便觉得贵雨哥念的《大学》和爹你念得不大一样哎。”
听红枣这么一念,李满囤也觉得自己似乎念得不大对,红枣念得似乎比自己更象一回事。
于是,李满囤又让红枣念了两遍,然后终于把祠堂里李兴和背书的印象和红枣的背诵对应了起来。
“对,”李满囤拍腿:“红枣,还是你背得对。”
“只这后面的,你还记得吗?”
红枣摇头:“我就听了这几句。”
“爹,刚不是你念,我都已经忘了!”
自古枪打出头鸟,家常无事的红枣可不想给自己立什么神童人设。
“幸好你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