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双鱼记-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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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近了。
云片羽是个好女孩，虽然她来自异界，与他从前见过的女子有很大的不同，她并不像其他贵族小姐那般温婉娇弱，她的心善良又坚强，像牛奶、鲜花与血的混合物，她的行事风格既有种神秘感，有时又如飞鸟般难以琢磨。在面对绝境时，她放弃了普通女孩哭哭啼啼等到命运之神垂怜的权利，转而冷静的思考寻找有利的机会，光凭这一点就叫沙威廉心生佩服。
霍尊对待实验品可从不心慈手软，想想他可怜的仆人的下场，愿他的灵魂在冥界受到照顾，再看看如今他的生活环境，一日三餐充足、明亮洁净的房间、自由外出的权利，甚至能够进行锻炼和修行，这些都是云片羽帮他争取的，当时她可一点魔法也不会，按照常人的观念，她在霍尊面前根本就没有权利提出要求，然而她成功了。
沙威廉本以为云片羽会一直跟他一条心，潜伏、隐忍，直至将希望攥取到手中的那天。
可最近，沙威廉发现，原本嫉恶如仇的云片羽对霍尊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首先是霍尊那日闯入夺走了云片羽的笔记，在他以为他们俩都活不长了的时候，霍尊出乎意料说要教导云片羽，之后，就如云片羽曾在某故事中说的一句话来形容‘事态的发展就如同脱岗的野马般难以驾驭’。
云片羽迷上了魔法阵，沙威廉并不清楚她在魔法阵上会达到何种程度，但每天回到房间，光看她将自己描画的魔法阵图贴墙上，贴了整整两面墙体，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就叫人心惊肉跳，更别提云片羽还在墙上钉钉子，系红线，横七竖八的将多个魔法阵串联起来，那真心连沙威廉听过的恐怖故事里都不曾出现过。
不，云片羽才不是恐怖人物呢，原本善良的她会这样疯狂，一定是霍尊那个王八蛋的错！
沙威廉忧虑的同时也不免生气。霍尊。布罗斯是谁啊，亡灵法师、圣灵强者、黑暗神的信徒、大陆的公敌，不管他研究什么肯定不是一件有利全大陆全人类的好事，为什么片羽偏偏饶有兴趣的搅进去？
瞧着云片羽一脸正经无比的天天往实验室里跑，沙威廉的担忧与日俱增。
她明明已经很忙了，有时面对她忙碌的身影，沙威廉不禁会想到他的母亲。
他的母亲，男爵夫人，一位端庄贤淑的女子，父亲的贤内助。她与那些只会穿着漂亮的衣裙端着酒杯穿梭于一场场宴会的贵妇人不同，她除了帮助丈夫打理家族产业和教育两个孩子外，她还会负责管理下人，吩咐他们各司其责，打扫、采买、修理工具、整理庭园等等，她处事井井有条，在她的精打细算下，败落的戴纳家才能维持收支平衡。
云片羽现在也做了很多事、打扫与整理、采买和烹饪、修理工具、缝制冬装、冥想与剑术、学习魔法等等……
而且她只有一个人，她是如何合理分工的？
沙威廉百思不得其解？于是他就问了。
“我在我们的世界只是平民，男爵殿下，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云片羽一面说一面拿起绳子给沙威廉量手臂跟胸围：“而且我也不是一个人，我还有它们。”
一溜捧着布匹的骷髅战士靠墙站得笔直。
“我没继承爵位……”沙威廉想了半天只能说这个。他乖乖让她量了上身。
“为什么这里没有卷尺？”云片羽喃喃自语：“看来，又得自己做了。”
她还热衷于发明各种实用的物品，母亲，如果你见到她，一定会喜欢她的——沙威廉默默的想。
云片羽最近对魔法阵的研究确实太过狂热了，她并没有压缩冥想与锻炼的时间，而是将其他的工作，例如日常打扫等分派给了骷髅战士们，同时她一天八小时的睡眠也缩短成五六个小时。无论躺床上、吃饭、洗澡，她都手不释卷，甚至上下楼和散步，她也两眼出神的想着问题，根本不看路。
学习认真有热情固然好，可是一想到这事霍尊肯定有掺份，沙威廉就食不知味。
“为什么你要帮霍尊研究？你知道他一定是要干坏事吧！”某次在练剑时，他终于忍不住问了，同时一剑利落的刺向云片羽的右肩。
“哼哼，这你就不懂了，我们家乡有一句名言，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孙武说的。”云片羽横剑挑开攻击，再反手挥来一剑将沙威廉击退开半米，她说：“不管是拿我们做的实验，还是别的什么研究，很明显霍尊只为了一个目的，可惜现在我还不清楚他想干什么，所以如果我能参入到他的研究项目中，就能找出原因来。”
“可是你这样太危险了。”沙威廉调整脚步，改双手握剑抽回，双目在云片羽身上寻找破绽下手。
“总比当初实验白老鼠强啊。霍尊不信任我，可他需要我的智慧，就絶不会让给我死。”云片羽主动进行，冲着沙威廉左侧虚晃两招，紧接着双手将剑高举过头，左脚往前迈一步，瞄准沙威廉的颈部斜斩。
嘭！闷响后，一柄木勺打旋飞了出去，掉落在地上，云片羽一脸沮丧的放下空空如也的双手。沙威廉也收起了‘剑’（木勺），过来指导道：“你想以高位起势攻击我没错，但应该从我正面劈下，而不是斜向脖子，那样以你初学者的剑术来说，不容易成功，而且你的力量也不如我，要是遇到人高马大的男子，百分之九十都会被击飞剑。”
“那我以后还是用魔法远攻算了。”云片羽耸肩，常理上女子的体力比不过男子，硬拼絶不是好策略。
沙威廉的背脊一僵，云片羽这话什么意思？是她觉得剑术太难了，想要改学亡灵术吗？！绝对不行。
“别这么快灰心，其实你在剑术上也非常有天赋，能在两个月内就掌握基本剑术的攻击套路可是非常了不起的。”误会了的沙威廉开始猛夸她：“你不是也说两个魔法师战斗，会使剑的取胜机率更大，你要多锻炼体能提升总体实力，学习研究什么的就先放一放吧，大树也是先把根基扎稳了才能往上生长。”
“有道理。”
“我敢断定，假以时日，你绝对能成为一位剑术高手，在我们大陆上，能以剑术闻名天下的女子可是极少数。”
“嗯……”云片羽燃起信念来。
“那我们休息一会儿，下午继续。”沙威廉擦汗，总算把云片羽拉回来了。
“下午不行，我要去霍尊那里学习。”
“今早你不是上过课了吗？”
“对，但是我突然想到某个魔法阵的成因，我得去找他问清楚。否则今晚我肯定会睡不着的。我先走了，你下午自己训练吧，那些器材你随便用，但是上梅花桩的时候要小心。”
沙威廉呆了，目送着云片羽离去。
然后，他在高塔外的场地上，独自练剑练了一下午，之后在日记本里重重写了很多心里话。
隔天。
“唔~！”
“片羽，怎么愁眉苦脸的？”
“这个魔法阵图有缺陷。”云片羽将打开的书某一页指给沙威廉看。
“啊？”学剑术十四年仅会两个初级术的沙威廉茫然。
“外圈的咒文是输出魔力，咒文写得太多了，可内圈的咒文太少，两者差距太大，而且它的图形内这里居然是三角形，不稳定。”
“你说什么？”请再说一遍，他没听懂。
“外圈的输出咒文重复了三遍，在这里、这里和这里，从三层圆圈往外排出，风元素以三次方叠加，估计发明者想要增强威力，但他没考虑到内外平衡，内圈的输入咒文仅一句短效咒文，这会导致吸入的元素功率太小，与输出功率不负，况且看这里，攻击型的图案尺寸大了两厘米，从内圈三角到外圈的圆环元素流通不顺畅，会形成阻塞……”
“……所以？”云片羽刚才说的是通用语吗？
“要么就是攻击复合型要么就是陷阱型，可综合起来问题就很大啊”云片羽苦恼的挠头，向沙威廉抱怨到：“这显然是一个急功近利的魔法师发明的，他真是太鲁莽了，真不知道为什么魔法公会让这种不成熟的魔法阵通过检验。”
“……呵呵呵。”他怎么不知道魔法阵还需要公会检验？云片羽跟他共同语言越来越少了，这怎么破啊……沙威廉好忧虑。
“你们在聊什么？”某亡灵法师突然出现。
“来得正好，你看这个阵，”云片羽迅速将书给了专业人士。
“嗯嗯嗯……”霍尊将书靠近绿火眼窝。
“有问题吧。”
“内外不平衡。”
沙威廉跟一排骷髅看着两人进行着气氛诡异的对话。
“高，一针见血。”云片羽竖起大拇指：“看这里，我还发现在内部的这个咒文，如果替换成这个咒文，”她用手指向自己写的另一个字符，说：“元素流通会顺畅些，你觉得如何？”
“没错。这人太极急切了，如果换成你选的，虽然会损耗部分元素，但是施放速度应该会快一两秒。”
“嗯、嗯，我建议将这个地方进行修改，添加一个六边形，缓和元素的流通性……”
“中心添加魔晶镶嵌口，三级魔晶即可……”
“好主意……”
一亡灵师一异界少女捧着书边谈边走，越走越远，两侧墙壁的烛火将他们两人的影子在走廊中拖得老长。
沙威廉：他是继续去练剑吧……而且要在稻草人上贴张霍尊的骷髅脸！
三十六、觉察端倪（）
当天晚上，沙威廉做了个噩梦，梦境云片羽拜霍尊为师，进而学习亡灵术，还召来了魔界恶魔签订灵魂契约……
他半夜就吓醒了，守着云片羽的床铺后半个晚上都没合眼。
第二天，顶着两个熊猫眼的他主动跟云片羽说，要教导她高级剑术。
“可以吗？我可以学吗？”云片羽问。按她世界的武侠规定，学武要趁早，通常六岁就开始打基础，例如某本小说里，主角十七岁时才遇到了绝世高手，高手却惋惜的说他骨骼体质已成型，即使学艺也只是事倍功半，难有大成，还是早早娶妻生子培育下一代的好。她都过二十了，学剑会不会太迟……
沙威廉非常严肃的点头：“没问题。我教你。”
霍尊是完全不知道自己从另一种层面上给沙威廉施加了危机感。
上午一次冥想，下午一次冥想，加上初级光系魔法习以及晚上的贝伦斯大陆通史常识讲课，再添加剑术课，就能把课表排得满满，这样云片羽就没空分心关注霍尊那个骷髅架子和他的诡异实验了。
为了防止好女孩误入歧途，沙威廉燃起斗士的昂扬战意，除了剑术课，他还主动去四楼的书库翻阅了大陆通史挑选云片羽感兴趣的故事在午后时光讲述，又偷偷向一只眼咨询云片羽喜欢的美食，自己亲自下厨尝试，一时间，猛刷亲密度势头不减。
可还是大意失荆州。
某天，先前只用五分钟学会了初级治愈术的云片羽在某次冥想练习后，突然无师自通的释放了二级治愈术，这下，连一只眼都把他唯一的眼珠给瞪出来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沙威廉问，他背后，肉球小怪物正忙着满地找乱滚的眼珠。
“我念咒语啊。”云片羽回答，低级魔法也没什么难度嘛，她早分析过，照明术的光元素含量是一，那治愈术的含量是十，她就释放出比照明术多十倍的光元素，并将它们按照沙威廉展示的那般压缩成团，不就OK了？同样，她猜测二级治愈术里的光元素是不是初级的十倍？于是她就聚集了更多的再压缩……她也没想到第一次就成功了。
“那我们学下一个吧。”被打击了数次已有免疫功能的沙威廉幽幽的说，转瞬想起他就会两个光系魔法，还是主教传授，谁叫他父亲从小把他当剑士栽培。如今在魔法上，他没什么能教片羽的，反而是片羽还比他多会一个二级魔法。
沙威廉好想扶墙啊。
“既然现在没什么事了，我就先去一趟实验室了，霍尊的研究可能会有进展。”
“啥，可是剑术课……”
“今晚我回来再学吧，我有点问题想问霍尊。”
“你不问我么？”难道他连世界常识课老师的身份也不保了吗。
“是关于元素运用和转化的，我走了。你要没事就看看书，或者你去练剑术……”
云片羽抱着书，欢快的出门了，留下沙威廉忧郁的抱膝靠墙了一下午。
等到傍晚，云片羽提着晚饭进来，才看到仍靠墙的仿佛被哈姆雷特附体的某人。
“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烧了。”云片羽上前，摸对方的额头，不烫啊。
“片羽，”沙威廉一把抓住她的手，郑重的说：“你要答应我，千万不要拜霍尊为师。”
“什么？”
“你千万不要学亡灵术，那是自寻死路的行为。”
“沙威廉，你真的没事吗？是不是吃什么坏了肚子？”难道中午的蘑菇汤有问题？
沙威廉忍不住把自己的忧虑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云片羽听完哈哈大笑：“不用为我担心，我才没得哥斯摩尔德症侯群呢。”同时系统君跳出来宣布恋爱任务‘吃醋’完成，因为男主为玩家成功吃醋了。为此，云片羽笑得特别开心。
“什么哥斯摩尔……？”
“就是一种被害人会对凶手产生同情与理解心态的心理病症。你放心，我可是很记仇的，霍尊对我所做的那些事，我怎么可能忘得掉，”云片羽垂下头，两人额头相抵，她轻声细语却坚定无比的说：“我们一定要逃出去。”
“真的？你不骗我？片羽，你千万别跟他学习，他那种人迟早是无法转世的。”
“知道，他那种作恶多端的罪人去了冥界一定永世不得转世。”看着沙威廉那执着又认真的模样，云片羽不禁又抱住他，拍拍背。
“不是不得转世。霍尊的灵魂去不了冥界。”沙威廉拉开云片羽，认真的说：“我听过牧师说起过，每一个亡灵法师学习亡灵术都要先跟恶魔签订灵魂契约，于是死后灵魂将粉碎而不是去冥界。”
“哇偶？真的？”云片羽本以为沙威廉所说的‘霍尊身死魂灭’只是诅咒的话，她问：“为什么？”
“因为亡灵术是黑暗神创造出来的，创世神在囚禁了黑暗神后，也将亡灵术从人间封印，而后黑暗神为了把亡灵术散播到人间，他将法术教给了恶魔，并由恶魔去人间诱惑暗系体质的人学习，同时，黑暗神要那些人与恶魔签订灵魂契约。”
外界的人不一定知道这件事，沙威廉也是听看重他的一位白衣主教说起得。
云片羽笑够了就问：“为什么学习亡灵术必须跟恶魔签订灵魂契约？”
“这是因为在最初，大陆上并没有亡灵术。”沙威廉讲解起来。
创世神创造世界之初，既创世期到大陆第二神纪元初期，魔法师能用魔法帮助广大群众，其中暗系魔法师，与其他系魔法师没什么不同，能够直接使用空气中暗元素施展魔法，所以也广受人尊敬。
可不久之后，主管魔界与冥界的黑暗神突然违背创世神的旨意，让黑暗与血腥降临到人间，一时间生灵涂炭，哀鸿遍野，怒气冲冲的创世神派遣光明神去阻止，借助了创世神神力的光明神击败了黑暗神，负伤逃回魔界的黑暗神发誓要向创世神以及打伤他的光明神复仇，于是他发明了一套恶毒的方法，那就是亡灵术。
亡灵术能够将死者的灵魂召唤回人间，而高级亡灵魔法甚至能使死去数年的死人复活重生，
这恰恰触犯了创世神创世时的三大规定之一：万物皆有生有死，生者必有一死，死者不可复生。
黑暗神创造了亡灵术后，便派遣他的仆人恶魔到贝伦斯大陆去教唆了暗系魔法师，教导他们亡灵术。于是，亡灵法师诞生了。
当时，大陆上人心皆善，并且，出于对过世亲人的思念，生离死别的痛苦，能够召唤死者以及复活死者的亡灵法师迅速受到了整块大陆的强烈欢迎，无数灵魂从冥界消失重回人间，无数死者复活，与家人团聚，长相厮守。那段时间里，亡灵法师是世上最受欢迎最受崇拜的人物，于是正统的暗系魔法师渐渐被取代。
一时间，信奉黑暗教会的信徒也极具爆增，黑暗神势力大涨，隐隐有压过其他神灵的趋势。
而这也彻底激怒了创世神，从而爆发了众神之战，经历了惨烈战斗，最后光明神在水神风神生命女神等神灵的帮助下打败了黑暗神，将他押送至创世神神殿中。
父神创世神剥夺了黑暗神掌管冥界的权利，将他囚困在魔界深渊，然后创造了新的神灵，该世界中诞生的最后一位神，冥神厄尔斯。然后，神力耗尽的创世神陷入休眠，光明神主管了人间，他让光明教会向世界公布了黑暗神的恶行，并不遗余力的打压黑暗邪教在各处的势力。
至此之后，亡灵法师迅速的从云端跌落，变成贝伦斯大陆公敌，连带着暗系体质的人也遭受歧视。
然而被囚困在魔界的黑暗神，虽然无法离开，但仍然继续驱使恶魔去诱惑暗系体质的人学习亡灵术。为了壮大魔界，以及跟冥神抢夺人类灵魂，黑暗神要求学习亡灵术的人们必须献祭灵魂以表忠心。但为什么亡灵法师身体衰亡后灵魂也会死，依然没有合理解释。
尽管沙威廉只是简单叙述了因果缘由，但云片羽还是听得心潮迭起。想不到黑暗神这么心理变态，搞出个亡灵术故意跟自己父亲对着干，被惩罚关小黑屋了还不知悔改，居然为了欺负最小的弟弟（冥神）连带着将信仰他的子民一起拖下水，献祭灵魂这招太狠毒了。
“既然学习亡灵术的代价是要赔上自己的灵魂，那么为什么有人还会要学呢？”云片羽不禁又问，既然学习亡灵法师的人无疑是与虎谋皮，终不会有好下场，那为什么还有人会去学。
“大概是因为亡灵法师能获得比其他人更强大的力量吧，亡灵术很厉害，人人都害怕，而且即便肉体枯萎，亡灵法师还能在人间活上数百……这样的诱惑实在很……其实我也不太懂……”沙威廉耸肩：“世界这么大，总有些人会去做别人看来莫名其妙的事不是吗？”
可悲的霍尊啊……云片羽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