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双鱼记-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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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待客，云片羽自然不刻薄，她割了两大片青翠色的叶片，剥掉外层的叶用木槌捣烂榨汁，加白糖粒再冲温水，一大壶淡淡清香的饮品制作好。
顺便说一句，如果不是霍尊认为养花养草等于不务正业，亡灵高塔下早就开拓出一片菜地了，还附带火系屏障阵制造温室效果，外加云片羽会花上一整天时间搜寻促进植物生长的土系魔法阵。
不过女人还是惊讶得愣了好几秒。
“你可……真顽强……”在这种朝不保夕的环境下还有心情养花草，这人究竟是太乐观了还是神经太大条了。
“我也是量力而行。”云片羽为她倒了一杯：“请品尝。”
“闻起来真不错，可惜我喝不到嘴里，所以我带了这个。”女人俯身做了一个嗅闻的举动，随后手臂在桌面上一摸，一套半透明的水壶和杯子出现。
她坐到长椅上，为自己倒了杯，端起来就喝，云片羽也坐下了，拿起刚才的饮品。
于是，一人一幽灵，面对面坐着，各自品着自己带的饮品，和乐融融。
“说起来，我还没请教你的名字。”静静的喝了半杯热果汁后，云片羽率先打开话匣子。
“罗拉，至于姓氏，我不记得了。”
“罗拉女士，你们这是怎么做到的？”云片羽示意她手中的杯子，老早就很好奇了，纸牌、杯子、烟斗，幽灵们随身带的小物件是怎么弄出来的。
“是用灵魂之力凝结所化。”女人放下杯子，白壶居然自己飞过来，又倒了一杯，云片羽这次看仔细了，其实从壶里倒出来的也就是某种看起来像水的灰白物质。她深切怀疑罗拉只是为配合她的举动来喝饮料，而实际上幽灵根本喝不出任何味道。
“灵魂之力是什么？你能操控风火水土等元素吗？”
“我们亡灵怎么可能操控元素。你从霍尊那里学习了这么久，对魔法的定义还不够了解吗？”
“我也算一知半解吧。”云片羽说。
“除了操控元素，天地间还有其他神秘的力量运作，比如我们亡灵所使用的灵魂之力，我们称为灵力。”罗拉抬起右手变出了一朵花，花又很快变成一根汤匙。桌上还出现了一罐方糖，罗拉勺起两颗灰白般透明的方糖丢进自己的杯子里，轻轻搅动着，继续说：“此外，像兽人族的兽化狂化、伊德鲁的自然召唤、占星师的星辰占卜等都是特别的使用自身能力的方式。我想这点，霍尊肯定没告诉过你吧。”
“是的，”云片羽点头：“你的学识好渊博啊。”
“你要是在人间呆上三百年，也会变得学识渊博起来。”
“三百年？你已经……”
“是的，否则我也不可能拥有灵力，也不是每个幽灵都能获得，首先你得去不了冥界，然后，当你徘徊人间足够久以后，在没被漫长的时间折磨得发疯前，你有机会从自身的灵魂中感悟到微薄的灵力，就像一道思想的火花，出现得毫无预兆，然后，你就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如同重生？”
“没有那么好。”罗拉摇头：“你顶多是做些什么来打发时间而已，别看我现在这样完美，其实一开始，我连生前的模样都无法保持，刚死的灵魂都像个飘在半空中的球，但没有丝毫热度，没有五官也没有身体轮廓，更分别不出性别，肉身才是灵魂的壳，它就像压面团的模子一样给每个来到人间的婴儿不同的样子和不同的个性，这样世界才显得生气勃勃，色彩缤纷。”
果然，亡灵的衣服是灵力变的，云片羽默想。
“同样，我也难以想象冥界的萧索冰冷，所有的灵魂聚集在冥神的王座下，像池塘里毫无自我意识的游鱼般，真是可怕啊。如果我去了那种地方，我真害怕即便孩子们出现在我跟前，我也认不出他们来。”
“你的孩子？”云片羽问，既然罗拉都死了三百年，那她的孩子们也肯定不在人世了。
四十一、女亡灵罗拉（二）（）
罗拉顿了顿，等再开口时脸色变得极为忧伤：“是的，我想念我的孩子们，没有一刻停止，小尼克还有小爱丽，他们是照耀我人生的太阳，我最美丽的鲜花，当初我是随着大车的商队出发，商队的一位富翁看中了我的美貌希望我能陪伴他去一趟邻国给他路途上增添乐趣，我本以为能多捞些好处，好给尼克和爱丽多积攒些钱，于是我把他们委托给慈祥的邻居大妈照顾，哦，分别时小爱丽是多么难过啊，她拉着我的袖子求我不要走了，我却无情的离开了，谁能想到……想到当时就是最后的诀别呢？如果时光倒流，我多想再亲亲他们娇嫩的脸颊，多想再抱抱他们柔软的身体，还想再听听他们用天籁般的稚嫩声音叫我‘妈妈’……”罗拉说着说着，她般透明的灰色眼睛里出现了一点眼泪似的物体。
云片羽端着茶杯没再喝一口，却有些感同身受。
“……可是我知道，他们现已不在人世了，我再也无法见到他们了……”说到这里，罗拉吸吸鼻子，终于掉下了一滴眼泪，眼泪没有落在地上，它像烟雾般消散在桌面上。
“罗拉，你不要难过了，你要相信他们是幸福的，他们是人人喜爱的孩子，谁都不会伤害他们，谁都会给予他们祝福，生前如此，死后亦如此，”云片羽安慰道：“你的孩子们一定去了天堂，善良纯净的灵魂都住在那儿，那儿永远盛放着鲜花，天空永远晴朗，没有任何风雨侵袭，更有天使吹奏欢快的乐曲，所以你不要难过了，终有一天，你们会团聚的。”
“呃？你在说什么胡话？”罗拉止住泪，奇怪的看向云片羽：“天堂是光明神的神域宫殿，是众神的神域中最光明最美丽的世界，那是人间的生灵无法踏足的光辉之地，灵魂都要去往冥界，无论男人女人、老人孩子，无论是善良之人还是邪恶之徒，均要渡过忘川，并在冥神的大殿里接受死神的罪行审判。”
“抱歉。”云片羽额头悬汗：她又犯常识错误了。
接着她们就东扯西拉的聊了好一会儿，涵盖了蓝枫森林出名的动植物、冒险者趣闻、再渐渐过度到女性感兴趣的衣服、美食、美容等话题，云片羽发觉罗兰其实挺能侃，也许是当了三百年亡灵太寂寞，云片羽甚至听她八卦了几个男亡灵为她争风吃醋的故事，可真有趣。同样两人突然变得很投机，云片羽或许外表不太像个女人，举止也没什么女人味，不过罗拉还是喜欢上她了，因为云片羽每日制定饮食菜谱、缝补衣服，给心上人做爱心早餐，罗列对于花费一下午就为打造一个金属模子只为男朋友煎出桃心形的鸡蛋十分佩服，这绝对是真爱。此外，她还询问云片羽为什么每隔三天会把面粉、鸡蛋清、蜂蜜混合起来做成面饼敷在脸上，云片羽的‘美容养颜’回答让她立即点赞。
“在我生前，只听说我们那城的领主夫人爱用红斑马的尿液洗头，想想就恶心。那玩意又臊又臭，为什么贵族夫人小姐们还趋之若鹜。”
“可能是因为里面含有对头发有营养的物质。”云片羽笑道：“在我的原世……城里，有钱的女人会不惜重金购买从火山附近挖出的淤泥敷脸，据说有美白滋润的效果。”
“哈，果然哪里都有为美疯狂的傻女人。”罗拉摊手。
“应该是天下爱美之心皆一样。”云片羽举杯冲她示意。
罗拉果然与她碰了个杯。
现在气氛真是好到她们快成闺蜜了。
又聊了一会儿鸡蛋清对皮肤的好处后，云片羽将话题突然转回到亡灵上，她对她新鲜出炉的鬼闺蜜问道：“森林里有多少亡灵？”
“没有一千也有五百。”罗拉漫不经心的说。
“这么多？”云片羽暗惊。毕竟只有对生前有强烈情感的人死后才会变成亡灵，这个比例本身就不高，而五百亡灵可能就意味着这座森林里死过的人数上万。
“毕竟这座森林可是上个神纪元末时出现的，如今也有一千多年了，五百亡灵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的。”
“都是霍尊干的？”云片羽坐不住了，在她之前，霍尊究竟杀过多少人，这座亡灵高塔里究竟埋葬了多少尸骨？！
“镇定点孩子，不是我为霍尊辩解，不过你真误会了，那些把性命丢在这儿的大部分都是探险寻宝的冒险者和佣兵，魔兽、毒虫、疾病、还有迷路和与同伴反目成仇是主要死因，死亡人数也只占冒险者的人数的二十分之一都不到，大部分遇到魔兽的倒霉蛋都是轻伤或重伤，反正只要能抬回城里找牧师治疗，性命基本就能保住了。”
云片羽这才坐下。
罗拉拍拍她的手安抚她，并给她倒了一杯果饮。她开始同情这个身陷牢笼的女孩，与其出了所以还不如依高塔葬身魔兽口中，还不如附着霍尊苟且度日。
何况这孩子可活得相当乐观，罗拉忍不住又瞅一瞅那盆长势茂盛的青荟。
云片羽喝了半杯热饮料，又问道：“罗拉，你花了多久才拥有足以让自己恢复生前原貌的灵力？”
罗拉竖起一根手指。
“十年？”还是一年？
“一百年。”
好长！
“我们这些在森林里游荡的亡灵可没有像你们那种稳固的老师带徒弟的习惯，有灵力的幽灵会把时间耗费再提升自己的灵力上，而很少乐意指导刚死的后辈鬼魂，”罗拉放下水杯，一只手挂在椅背上，身体慵懒的倾斜依靠，说：“何况我们没有编纂好的书籍指导幽灵们如何获得灵力如何学习灵力，所以基本每个鬼魂都是靠摸索，不过刚死的一百年内，很多连意识都不清晰，只能漫无目的的在死亡地附近游荡。”
“游荡一百年？好久啊。”
“是的，我猜想其实我们亡灵会自动吸收外界的能量转为灵力，只是前一百年，吸收的灵力都用在修复精神和重塑形体上。”
“嗯。”有道理。
“嗯，因为死前强烈的情感和执着会束缚灵魂，同时也会对亡灵的精神产生巨大的伤害，就好像往墙壁上抹白灰一样，什么都掩盖了，你的名字、家人、朋友……”说到这里罗拉的神情又黯淡了。
云片羽迅速转移话题：“那么你们的灵力施展起来能有魔法的那种效果？我是指比如攻击敌人或者防御。”
“防御我们做不到，或者说我们的灵魂状态本来就有弱化活人攻击的能力，至于攻击敌人，呵呵，当然有了，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们大摇大摆的出现在活人跟前时，他们吓得屁滚尿流的转身逃跑？‘亡灵尖啸’，你可能没听说过，这类似于精神攻击，不过我说多了你也无法理解。”
“再多讲一点吗。”
“不行不行。女人要保持神秘感才会美丽哦。”
“……”这话听得有点耳熟。云片羽又问：“森林里有强大的亡灵吗？你们最强能达到魔法师的什么程度？”
“森林以前曾有非常强大的亡灵，可自从霍尊来了后，它们就不存在了，你知道原因的。”罗拉做个抹脖子的动作：“至于最强的，不知道，因为我们的灵力强弱与呆在人间的时间成正比，但另一方面，我们对人间的执念也会随时间的流逝而淡化，如同困住我们灵魂的枷锁会被岁月腐蚀消失，所以我们终有一天会回归冥界，那是万物生灵的终点，也是万物重新开始的起点。”
“总之，我们亡灵的灵力汇集与修炼都需要很长时间，不过在每个地方的亡灵也不一样吧，这儿是蓝枫森林，这座森林的形成起源本来就极为特殊，我觉得它更应该叫镇魂森林，毕竟这儿可是镇压着一个……”罗拉忽然闭嘴。
“？”
“抱歉，我们的下午小聚会该结束了。”罗拉起身，桌子上由灵力变成的水壶和杯子雾化成白烟，显然她要走了。
“等等，我还希望请你喝杯茶。”云片羽意识到刚才罗拉肯定是觉得说漏了什么才急着想离开。
“不了，孩子，我得马上走了，今天我不该和你说这么多，你知道得太多对你没有任何好处。我一点也不想害你。”罗拉急匆匆说。
“那么下次你还能来看我吗？”云片羽真心实意的问，她才交到一个朋友。
“恐怕短时间不能了，今后你和霍尊会越来越忙，山谷会被幽深的邪恶与死亡笼罩，所以恐怕我很长时间都不会靠近的，我可没有亡灵剑士那么强大的灵力保护自己。”
“可是……”
“好了，你没时间注意别的。”罗拉在要穿墙而出前忽然转身，她的双手托住云片羽的脸颊，说：“听着孩子，我最后能给你的忠告就是藏好你们的珍宝。我见识过关在这里的其他人，他们曾偷偷藏起了他们的珍宝，比如一张叙述平生的遗言，有家人画像的吊坠，或者是结婚戒指。但是最后，那些宝物都被霍尊毁掉了。那个可怕的披着人皮的恶魔，你可千万别被他一时宽松温和的假面给迷惑。别的坏人或许还有回头是岸的可能，可他不会，他的灵魂已经出卖给恶魔了。”
然后，她在云片羽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记住，如果你们想要把东西藏起来，就必须藏在更安全的地方，一个秘密的地方。永远别让霍尊这样的恶人找到，否则即便是死去，你们的灵魂也无法安息。”
罗拉放开她，身影缓缓后退，穿过墙壁，唯有声音还回荡在房间里。
“好好珍惜彼此，因为快乐幸福的时光永远是短暂的，如同指间的流沙，你根本无法保存它们。”
云片羽捂着被吻过的脸颊，发愣。
老天爷，自初中被隔壁班女生赠情书开始，时至今日，防备了十年，她还是被同性给亲了。
【恭喜玩家获同性青睐，是否开启少女恋爱游戏之副本，百合恋情系统。】
百合？！！系统你、你、你……
云片羽脸憋成了绿色，然后突然放弃般的靠着墙开始面壁。
【玩家这次不叫本君闭嘴吗？】
也许我并没被游戏系统附体，也许我只是穿越时得了精神分裂症，第二人格伪装成系统君安慰被异界环境吓疯了的我……
【玩家请不要逃避现实，本君不是你的第二人格，你的精神很正常，里面还养着两条鱼。】
哦，某人好希望得精神分裂症啊……
四十二、导火索（）
“我真的很惊讶，究竟是异界人都是天才，还就只有你天赋异禀？”
“我只是找寻出了规律，窥探到先人智慧之光。别说了。”云片羽扬手用圆规画完了最后一笔，按照书本的图样画出了一个魔法阵，站起来对身后的霍尊说：“等我退到安全区你就可以试验了。”
半分钟后，轰！亡灵高塔第六层的实验室发生小规模爆炸，一股黑烟从窗口飘出。
操场上，沙威廉停下挥剑的动作，他身边的几名嗜杀者与亡灵也纷纷停下手头的事，一起困惑的抬头看向不远处黑烟袅袅的高塔，等了十几秒，直至云片羽从窗口探出脑袋猛然咳嗽喘气，他就放下心来，继续挥剑与骷髅厮杀。
“又失败了吗？咳咳咳……第三十九次，咳咳……”云片羽捂住口鼻缩回头，随后又马上被浓烟呛得再次往外探头。果然绘画魔法阵跟用现成的魔法阵有区别的。
“别急，一次成功需要数十次乃至数百次的失败来交换。”不需要呼吸就能活命的某亡灵法师轻松的弹个响指——同样跟云片羽学的——一只眼领着数名骷髅仆人拿着大扇子进来，一阵猛扇，满室的浓烟呼呼的被扇飞。
云片羽靠着窗户滑坐到地上，一只眼快步给她端来一杯鲜榨果汁。“谢谢。”老天，她的喉咙正好需要。
霍尊拿着爆炸中心残留的一小片纸屑，它曾属于某人画的卷轴，他用两根手指骨把它夹到云片羽眼前，轻言细语的问：“你知道为什么会爆炸吗？”
“我一定用错了材料配方。”云片羽假笑，绝对不是她的设计有误，也不是画法比例失调，自从有了圆规和三角尺她的画画就再没出过错，那问题只能出在魔法墨水里。
绘画魔法阵可不能用普通的墨水，在第二神纪元，制作一张魔法卷轴的颜料，有精细的配比，特制墨水其中的成分包括铁粉、硫磺、某种泥土、某些高等魔兽的血与骨，据说最好的颜料里面，甚至加入了碾磨成粉的元素魔晶。流传演化至今，墨水的成分一直在变化，趋于简单，不过其必要的成分配比依然要精准。甚至可以说，世上有几种魔法阵，就有几种墨水配方。
天平不用制作，霍尊这里有，可云片羽在使用上不算精准，她经常把硫磺与铜粉搞混，魔兽血也总再搅拌时洒漏，这也让霍尊露出了她高中化学老师看到她实验时的表情，摇头叹气，如出一辙。
“你错加了一分火夕鸟的血粉，还少了半分铁锈。”霍尊说：“不过你的阵画得比先前赏心悦目多了。最初的简直是婴儿涂鸦。”
“我还以为是硫磺放多了。”她撇嘴：“你怎么不提醒我。”
“人需要通过错误来记住教训。坐够了没？起来，我们今天还有好多实验要做。”
“哦。还有多少？”
“一直到有一组成功为止。”
“这是今天的作业”霍尊起身，从袖子里掏出一卷羊皮纸丢过来：“将它拆解，并将自己的发现写成至少五千字的论文给我，三天后交给我。”论文这个词还是云片羽教给他的。
“这是？”图案有点眼熟，云片羽匆匆一扫，就判断出特点：火系攻击型魔法阵，初级，需要魔晶启动。但奇怪的是，为什么这个本是小面积攻击范围的阵内还多了两道圆圈和咒文，这样做不仅不会起到增幅作用，反而阻碍了元素的释放，使攻击效果大幅减低。
“这个是那个魔法暖炉里的魔法阵的精简版，我画的。”霍尊解除了云片羽的疑惑：“它只需要纯精神力就能启动，无需使用者的体系差别。”
“它的发明者是个天才。”云片羽赞叹无比的说。
“同意。”霍尊也感叹道：“想不到我隐居山谷才一百多年，外界便出了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