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相府千金-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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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继续走,听到的民愤越是强烈,说是皇上拨出的赈灾款并不算多,较之年前的荒民,简直是不够塞了牙缝。
可是蚊子也是肉,总有些人心里就会百般的惦记,于是,层层贪分,层层收受,到了地方百姓的手里,就成了连饭都吃不上一口的悲惨地步。
人在做,天在看,这不,连天都看不下去了。(。)
第一七二章 要塌了()
孩子们吃够了,纷纷谢过之后便向安置点跑开了。
不过多时,便能听着孩子们嚷嚷的声音和大人们呵斥的声音。
蝶熙依旧在原地,任由马儿躁动不安的来回踱着步。
不急,别急。
孩子们被驱散了开来,小小的喧闹也趋于平静。谁都不会信了这坚挺的山会塌,不过是孩子们的戏言罢了。
有人不信,却有人坚信。
过了午后,蝶熙终于下来马,在这还有些湿滑的地上牵着马儿慢慢往前走,一边还不时的抬头去看。本是外乡人,还穿成了这样,本就是扎眼极了,这会子的怪异举动更是引来了些村民的侧目。
有几个好事的先开口过来问道:“姑娘这是在看什么哟?”
“看,山要塌了。”
山要塌了。那个村民撇撇嘴,又是一个说着胡话的人,怕是哪里来的流民吧,真是晦气。
蝶熙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没有要制止了他的离开,依旧是用不响的声音平平的说着这句话,“山,要塌了。”
牵着马儿一路走一路说,有人默不作声,又是窃窃低语,也有人直接就骂了过来,“塌,塌你娘的塌!”
蝶熙却依旧笑而不理,只是就这么走了会,便有旗军过来拦住了她,“做什么的,瞎嚷嚷。”
蝶熙只露出的嘴角早就弯成了月牙一般,盈盈的施礼却比着手指指了指头顶,“山要塌了,还没觉得?”
这几个人原也不是戍守着这一带,要不是这里出了事。别的卫队又有要职,那是怎么也轮不到自己过来的。
本就心里烦躁,还遇着这么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一下子大家的情绪都高涨了起来。
这里已经没有什么男女之分,碍着事的女人还不如一个牲畜。想着,他们已经伸手去提腰间的佩刀了。
“小娘们,真他娘的给脸不要脸。”有一人手脚最快。已经举着刀鞘要砸向蝶熙去。
蝶熙用力的拉了下缰绳。轻巧的侧身让过,那一下子狠狠的砸在马头上,惊的马儿立即抬起了前蹄。又重重的踢向了那人。
马儿嘶鸣着,一下像是失了控一般的乱踢乱闯。
蝶熙的缰绳放的很长,任由它的肆意妄为,却让剩余的人戒备着边弓着身子边对着蝶熙怒吼道:“管着你的马。娘的,马疯了吗?”
“山要塌了。连马儿都怕了。”蝶熙轻轻的抚平马儿的情绪,慢慢的让它安静下来,这才继续对那几个人说:“快去转移了村民,往北跑。否则还得死。”
“滚你娘的,信不信老子把你关起来。”那个被马踢飞的人已经站了起来,骂骂咧咧的一下揪住蝶熙的衣领。这一下用力。却让她的小脸高高的扬起,顺着兜帽看进去的小脸美艳极了。
极品。这是那些个军ji们怎么也比不上的。
那人看的都快流出了口水,一副贪婪的样子嘿嘿嘿的笑了笑,“想不到这荒山野岭的竟然逮到一个妖女惑众,决不能轻饶,押下去关了。”
关了?其他几个人面面相觑,有些迷迷蒙蒙的不知道他怎么这么大的转变。
“关我?怕是你没这个福气了。”蝶熙的嘴角依旧弯着,只是对着那一个人的眼里透出了股股的寒气。
那人忽然哎呀的叫唤了一声,下一刻,整个人都瘫软着倒在了地上直流涎。
其他几个人呆愣了一瞬,立即都拔出手里的佩刀来围住了蝶熙,“你……好你个妖女!”
“妖女?”蝶熙嘴角的笑意更甚,慢慢的褪下了兜帽,美的惊人的小脸立即展于人前,“被惊艳到也要怪我吗?”
她这话说的有些娇气,听的那几个人酥酥麻麻,“不……不是……”
“他得了风疾,你们还是快带他去医治吧。”蝶熙掩了掩嘴,又重新带上了帽子,“还有,山要塌了。”
神神叨叨的,莫不会是个张的不错的傻子吧。
几个人相视互望了眼,立即抬着那人离了开去。
真是没用,见个姑娘就成了这样,真是太没用了。不过是风疾啊,那可是医不好的顽疾了,这么算着也是很不值当呢。
没了人阻拦,蝶熙重新牵着马儿往前继续走。走了没几步,就见着一个熟悉的小儿跑了过来,他的眼睛因为欢喜弯成了一条缝儿,脆生生的声音叮叮当当的,“姐姐,我告诉了我娘,娘说要来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给我一块饼吃。”他说着,揉了揉肚子,做了个餍足的表情,舔着嘴边的小动作俏皮极了,“娘说,好人会有好报的。”
“谢谢。”好人吗?说的可不是自己呢,自己刚才才害了个人,这么说来是不是自己要糟了什么报应?
“姐姐,你说的山,真的会塌吗?”
小儿的眼神越发的明亮,带着徐徐的期待盯着蝶熙,似乎她在说的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个好听的故事一般。
“要塌的。”蝶熙收起笑意,郑重的朝他点了点头,“你看那儿。”
小儿抬眼顺着她手的方向向上看去,正有一些细细碎碎的小石子落下掉落。
“快要塌了,你怕吗?”她看着那些石子,在心里也默默的问了自己一遍:要死了,你怕吗?
“怕。”那个孩子认真的点了点头,“我去告诉娘。”
蝶熙看着他又再次跑开的身影,无奈的摇了摇头,终于翻身上马,往远处跑了开去。
夜里的天越发的清明,没有一点风,也没有一点云。只是这样的平静里,因为狗吠声显的有些喧闹。蝶熙升起了一团小小的篝火,解下的披风浆洗过随意的挂在一边的树梢上吹着风。
这里离安置的地方又远了些,就这里看着,却是什么都看不清,只有几个橘红色的光点在黑夜里摇曳着,像是一盏盏黄泉路上的引魂灯一般忽明忽灭。
忽然,蝶熙觉得有整个人震动了一下。她一下弹坐起来,抓着一边的树干手里有些微微的发着抖。
是真的,师父的笔记里都是真的,就连这第一下的震颤都是一模一样。
只是她还来不及细想,一阵更加剧烈的摇晃已经开始。(。)
第一七三章 地动山摇()
“地震了!是地震了!!”本该安静的夜里不知是谁先喊出了声,一下把沉睡的人们都给吵醒了。
地震了??
因为是夏天,还有好些赤膊着身子的人来不及披上衣裳,女人们披头散发的拉着孩子往外跑。
地震了!!
人们很快反应过来,更多的火把被点燃,照的漆黑的夜里一片煊亮。
怎会,才发了水,怎会又要遭了这灭顶的天祸!!
孩子们被这突如其来的震动晃的失了神,只知道杵在原地哇哇的大哭。一时间整个山脚下的嘶喊声,哭闹声,叫骂声连成一片,谁都不知道该去做什么了。
旗军们也顾不得什么百姓的安危了,有马的已经策马四散着跑了开去,没马的只得骂骂咧咧的提着武器跑着跟上。
蝶熙扶着树保持着平衡,大地连续的上下左右疯狂的摇动,似有要把这些依赖着它的人都撕碎了去。
火光朝着四面八方四散开去,原本晴朗无云的夜空中一下闪过一道接地的雷电,轰鸣的炸雷接天连地,伴着磅礴的大雨灌顶而下。
下雨了,蝶熙见着被雨水浇灭的篝火,顺手取来湿漉漉的披风,这才穿戴上蓑衣和斗笠。
天地间因不时闪过的雷电而越大的透亮,照在人们的脸上尽是惶恐无措。
骑着马儿往南跑开的几个人终于舒了口气,有几个衣服还大敞着终于缓着气系上扣子。四周寂静一片,每个人的心里却都像擂鼓一般震鸣。
地震啊,这是要了命的天灾啊。
雷闪不断,照亮的一张张脸上都是呆呆木木。
蝶熙擎起小脸看向天空,心中的不安也越来越甚,雨水太大,怕是……要撑不住了。
那些还来不及跑开的人们,有些已经被滚落的山石砸到,可剩下的人们却没有想要去营救的心思。
并不是不愿意,只是前一次的决堤实在太过骇人。存亡一线之间。顾命都来不及,又怎么会顾忧他人?
做了鸟兽散开的人们漫无目的的只知四散着去寻找避难的地方,突然,从上砸下一些鸡蛋大的石子。
人们有些讶异的抬头去看。黑色的山岩这时更是巍峨的可怖。猛的一下不知是谁传来一声哀嚎。周围的人惶惶不安的转过头去,正见的这人呲着牙捂着脑袋,嘴里呜呜咽咽的不知在含糊着什么?
“怎么了?老六你怎么了?”
雷电中。有人惊诧的见着他满脸的鲜血,不由的停下步子要去搭手。
这个被唤作老六的男子却一把推开过来人,扭曲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他娘的,山要塌了,快跑!”
山要塌了,山要塌了!!
那人也不知是被老六推到的,还是自己被吓软了腿,竟一屁股坐在地上。高高扬起的脖子正对着高峻的山峰,嘴越张越大。
塌了!山塌了!!!
他的话还没喊出口,周遭地动山摇一般剧烈的震动起来,天地间似乎像要连成一片,群山震恸着发出一阵怒吼,老六和那个去救人的人在一瞬间就没了身影。
山塌了……真的塌了……
这一瞬来的太快,人们还来不及反应,只见得眼前的泥石翻滚着,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巨蟒一般缠绵着蜿蜒在整个大地上。
“啊!!!”
惊恐的人们还未从着突如其来的场景中缓过神来,飞快的转着脑袋想去看看又是哪儿出了事。
蝶熙却早早的见着了,摇着头表情有些凝重。
南边那些个星星点点的火光已被浇灭,却不是因为这漫天的瓢泼大雨,是因为这一阵的地震让原本就豁了口的堤坝又决了堤。
所以,我告诉了你们,要往北跑。
那些个骑着马儿的旗军还不甘心,策打着马儿想要抓着一线的生机,可是死里逃生却只是幻想,洪水像是猛兽一般奔涌着向外漫延,旗军们不住的哀嚎声不绝于耳。
“啊!!!!”村民们也都见着了,见着这大水朝他们奔腾而来。
这一次是要死了,原来真的是有命,原来不过是多活了半多月罢了。
有些个消极的干脆就不跑了,但是更多人却像是被神鬼牵拉着,没头没脑的往北边疯了一般快速的奔跑开。没有了光照,就靠着一闪而过的雷电之光,跌倒了,趔趔趄趄的爬起来继续跌跌撞撞的跑。
跑,就算真的没了命,好歹也跑过了。
人们的脸上写满了绝望,孩童的哭喊声成了此一刻除了天地间的声响外唯一的人声。
没有人回头,大家都知道,只有超过了前头的人,才会多了一线希望,落下了,可能就永远落下了。
跑着,就这么一直跑着,没有人注意到,那原本还浇灌着的大雨渐渐的变小的,也没有人注意到身后的动静慢慢的趋于了平静。
蝶熙的神情哀哀,眼前的场景和白天所见完全不同,这一夜过的漫长,却也过的极快。
当身后有了人声的时候,头顶的乌云已经渐渐的散去,天地间似乎有了一丝光亮。
天亮了。
蝶熙重新升起篝火,刚直起身子想要转过去,脖颈间却突然传来一阵刺凉,她不动了,背对着那些冒失的来访者,脸上多了一丝蔑笑,“高大人这是做什么?”
架着刀的人没有动,也没有出声,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住了流逝,只是在场的人都觉得一股透心的寒意。
明明是个孩子,明明才到了自己的胸口,明明那么瘦削的身子里是怎么发出这慑人的杀气的。
蝶熙看不见,却也猜得到身后的人都慢慢的把手移到了自己的佩刀上。
半晌,才有一个男声打破了僵局,他的声音闷闷,喉咙里像是卡了粗砂一般哑声哑气的干笑了几声,“这位姑娘就是白天杀了我手下的那个妖女吧。”
“高大人这案断的……真是又慢又武断。”
蝶熙笑了,和高大人的声音一比,清脆的有些让人不自在。
高大人的脸色僵了僵,冷嗤一声,“就不怕这刀削了脑袋?”
蝶熙闻言,像是听着了什么十分好玩的笑话一般,哈哈哈哈哈的乐不可支了起来,“削?高大人花了这么大的心思来就是为了做这么件蠢事的吗?”(。)
第一七四章 怪天别怕人()
“原来在姑娘眼里,杀人是件蠢不可言的事?”
高大人的脸上露出些古怪的神情,自己的命都不能控,她却依旧神思若若。
蝶熙慢慢的转过身子,露出手里的匕首打去脖间的那把刀,乌金的匕首闪过一丝亮光,又被收入刀鞘中。
她的身后是一片人间炼狱,埋葬着多少的不甘和无奈,可眼前的人却置若罔闻,一心想着脱罪。
“高大人。”蝶熙伸手解下自己的斗笠和蓑衣,又抬了抬自己的兜帽,露出的唇角带着一丝嘲弄的笑意,那双被掩去的眼睛却好似两把利刃一般直直的射向高大人的心里,“老天杀了人,怎么算在了我头上?”
老天杀人?是啊,是老天杀人。
众人的视线落到高大人身上。
“是你先妖言惑众的说山要塌,是你做的巫术妖法引此山崩,来人啊!还不快拿下这个妖女!”
蝶熙不动,只是嘴角的那一丝笑意慢慢的消失,“拿我?高大人怕皇上要查便直说,我们也好想个法子,您背后那位主子不容易,一个妖女唬不住焦土尸堆里走出来的天子。”
高大人的脸上抽搐了下,短短一句话,他已经听出了深深的警告之意。她知道自己从这次赈灾中贪脏收受了多少,也知道自己是因为背后有人撑腰,更知道这件事不能让皇上详查!
蝶熙乐了,这些做了官员的人都是一个样。不管重来几世,他们的贪心是永远不会变的。
赈灾,谁都知道是个肥差。睿王不能接,淮王接不了,剩下的那位主子哪能不激动?他要先抽了一份,分下去之后人人再从中抽去一份,其实落到这位高大人的手里又能有多少?可就是这么一点,都能让他这么害怕,可见得贪心不足。
都说这次赈灾款项不多,可真要闹到御前那也不是小事。更何况接了手的人哪个又是干干净净的。这要是被揪住了往下查,后果不堪设想。
有意思,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为师父做些什么了。
蝶熙的笑声让高大人心里发了毛,他气的走上前去一把夺过旗军手里的刀来。想要亲自动手。
可刀尚未挥。他只觉得自己的胸口有一阵刺痛。低头去看。却什么都没看见。
蝶熙好心的提醒他道:“高大人刚才不是说我杀了你的一个手下吗?您要是不赶紧放下了刀,下场只会比他的风疾更惨。”
是什么?谁都没有见着这个孩子动过手,她是怎么对大人动手的?
高大人到底还是惜命的人。身边只听得咣当一声,刀剑落地,他的脸上有些惊恐,抖着声音低吼着:“妖……妖女……你要对我做什么?”
才说着,胸口的刺痛忽然消失了。蝶熙依旧什么都没做,只是歪着脑袋无辜的摇了摇头,“我?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鬼才信你!
众人心里暗骂,提起的警戒丝毫不敢放下。蝶熙对上高大人有些恹恹,“人太多,有些话不方便说,高大人还是先屏退了他们再说。”
没有了这些兵将,她万一……
“真要你死,你刚才就死了。”
听着蝶熙这一句补充,高大人立即摆了摆手让众人退了下去。
他们还有些不乐意,却也无可奈何的收起刀很快消失在了视线里。
“高大人好果决。”
高大人却没有心思和她胡搅蛮缠,“没人了,你别想再使什么幺蛾子!”
“高大人误会了,我还真没对你做什么,这都是你的幻觉。”蝶熙摊了摊手,说的情深意切。
只是师父的幻术,就已经能把人逼疯,如果自己能跟着师父本人去学,怕是会更精进些吧。
看着蝶熙的眼底有过一丝失落,高大人的气焰也跟着疑惑消散了一些。
她在失落什么?是后悔刚才没有杀了自己?还是自己的官位震不住一个丫头,竟还走了神?不对不对,她不是普通的丫头,哪有普通的丫头要杀人的。
想着,高大人又提起了几分气来。
刚要开口,蝶熙却先抢了话头,“高大人不必担心做过的事,回禀的奏折里只需要写上因为地裂山崩,才会导致了修补的大坝塌方。”
“不对不对。”高大人皱着眉头摇着头,“反了反了。”
蝶熙的脸上和煦起来,“没有不对,高大人得了好,没钱去买修补的石料沙土,只得买些劣等货来填,所以很担心是不是?”见着高大人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蝶熙说话声也越发的轻快,“可是高大人想想,这件事真要捅出来,谁都不乐意,所以这件事不能怪人,只能怪天。”
“怪天?怪天。”高大人喃喃着,已经懂了蝶熙的意思。
“钦天监会为您作证,您不用担心他。”
“你到底是谁?!”她一次次的提醒着他,让他的背脊都有些发毛。
“无。”是无,一无所有的无,是害死了自己师父的无,是从此要孤苦无助的无。
“原来是吴姑娘。”高大人若有所思,不认识,没听说过这号人物,他指了指那些还惊慌不安的难民,“吴姑娘能杀人不显人前,想来也有一个救人之心吧。”
蝶熙不说好,却也不拒绝,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高大人,您要多久才能见着他?”
高大人却不理会了,抬脚赶紧离了开去。多久,多久都他娘的不要告诉你。
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的消息一定会比回报还快吧。这里死了好些个小旗甚至总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