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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重生之蒲苇如丝-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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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国公府是开国功臣的簪缨世族,雕梁画栋,门风严谨。采菀跟着引路丫鬟一路向三房院子过去,便有一个眉目娟净、身穿银红比甲的丫鬟迎出来,带着采菀到燕苧的正房。

    燕苧打扮雅致清淡,身穿着桂合色吴绫刺浅金线折枝兰花流霞裙,发鬓镂金琥珀钗并一对珊瑚押发,腕子上一串蜜蜡手串,便无旁的装饰了。

    “给姑奶奶请安。”采菀福身行礼,将锦盒交给燕苧的贴身丫鬟凤尾,“我家姑娘做了两个香包,两条绢子,虽然不值许多银子,但是一份心意,姑奶奶笑纳。”

    “姐妹之间的心意,哪里说什么银子,”燕苧含笑道,“如姒妹妹可好?”

    采菀的笑容不觉便勉强了些:“姑娘十分想念姑奶奶。”

    燕府内也是争端处处,燕苧岂有不食人间烟火的道理,见采菀的脸色便皱了眉,叫旁的丫鬟都出去,只留了凤尾在房里:“你家姑娘受欺负了?”

    采菀眼圈一红:“若不是因为太太的娘家侄女来了,姑娘院子被让了,倒也还都能忍。”

    “什么叫做院子‘被’让了?”燕苧微微变了脸色,“你从头说起。”

    这一说,便说了近一个时辰。

    其实采菀原并不想向燕苧说起这些事情,燕苧是伯夫人商氏最疼爱的孙女,而如姒的亲外婆白姨娘则是商氏夫人最不愿意看见、不愿意想起的人。

    这样关系的一对表姐妹,多少年来都没什么来往,若不是上次寿宴无心插柳的一段交情,只怕终此一生也说不上十句话。

    但采菀自重生惊梦以来,心中压着、怕着、防着的事情实在太多,燕苧这样温言一问,便忍不住了。这也是因为采菀经历过前世今生,知道燕苧也好,商氏夫人也好,虽然不喜白姨娘并燕徖燕微兄妹,却都是正直磊落之人,即便不能帮如姒,也必然不会害她。

    絮絮说了许多,采菀的眼泪也干了,燕苧变了几次的脸色又归于平静,沉吟片刻才道:“凤尾,你去拿一盒宫花,一盒素绢给采菀,再给采菀封一个上等红封。”又向采菀温言道:“你先回去,好好照顾你们家姑娘。”

    采菀也不意外,燕苧原就与如姒血缘相连不多,又是出嫁女,连如姒亲舅舅燕徖都不好插手的濮家内务,难道燕苧作为禤家三少夫人,还能出手干涉不成?眼看时间也不早了,采菀便再三道谢,行礼告辞。

    采菀回到濮家,一进二门,便见丫鬟婆子急匆匆地来来去去,刚好迎面一个小丫头撞上来,采菀一把拉住,见是原本月露居的小丫头灵芝,面上竟带着泪痕,登时心里便是一沉:“瞎跑什么?这是怎么了?”

    灵芝立刻便哇地一声大哭出来:“大姑娘大姑娘不好了!”

第3章 生死一念间() 
采菀立刻抓住灵芝:“说清楚!什么叫不好了!”

    灵芝哭道:“姐姐走了没多久,太太便叫姑娘跟池家表少爷表小姐们一起出去,说是到城南赏菊,走了不到两个时辰就回来了,大姑娘是叫人抬着回来的,满头都是血,郎中说说许是不好了!”

    采菀只觉自己眼前发黑,再顾不得问话,径直便向如姒的西厢房一路小跑过去。

    进门便见满眼的锦绣绫罗,如妍、如姝、翠柳、霜娥、双蝶、双莺,满满急了一屋子都是人,池氏坐在如姒床边拿着帕子抹泪:“我的儿,怎地这样不小心,这叫我可怎么好!”

    躺在床上的如姒双目紧闭,额上、脸侧、脖颈、手腕、小臂,处处都是淤青擦伤,血迹虽然擦去了许多,但发际耳下,还是能看见已然干涸的黑红血迹。

    采菀的眼泪立刻落下来,既想要大放悲声,又恨不得破口大骂,然而屋里那些环佩叮当、假作戚容的才是主子,身为丫鬟此时能如何呢?

    采菀狠狠捏住自己的左手,连指甲断了都浑然不觉,生生忍住步子,泪如雨下地转身去找采蓝:“姑娘这是怎么了?”

    采蓝正指挥着小丫头熬药、熬米汤、料理白布药膏,忙个不住。看见采菀,眼圈也红了红:“下午去城南赏菊,后来三姑娘她们又说要登高,上去不多久发现二姑娘的耳环少了一只,我和黄堇都去找了,刚走开一会儿便听见了惨叫,大姑娘——”终于哭了出来,“姑娘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采菀咬住嘴唇:“那可怎么得了!郎中怎生说的?”

    采蓝抽泣道:“郎中说,姑娘撞到了石头,伤的不轻,虽然现在虽然现在还只是昏迷不醒,但这伤在头脑里,他也无能为力,只能看姑娘自己醒不醒得来呜呜呜呜”

    采菀心下沉了又沉,只觉得腿都一阵阵发软,强掌着又问:“那姑娘是怎生摔的,你就一点也没看见?”

    采蓝摇头:“当时一心找耳坠呜呜一抬头就看见姑娘滚下山坡呜呜呜呜”

    采菀的泪倒止了,扶着门框只是喘气,脸色也苍白如纸。采蓝忙扶了一把:“采菀姐姐,你没事吧?”

    采菀定定神,第一世的滔天火海,第二世的清池碧水,都飞快从眼前划过——不!上天给自己这次机会,绝不是要眼睁睁看着如姒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

    “采蓝,”采菀抬起头,眼中的光芒一闪而过,苍白的脸庞上又是忧心又是难过,“你先支应这边,我去看看,或许再换个郎中也是好的。”

    采蓝满口应了,采菀便出去叫了灵芝,低声嘱咐了几句。

    看灵芝带着素绢跑走了,采菀又掏出绢子抹了抹眼睛,方向如姒房里去,先哭了几句:“姑娘怎么伤成了这样!都怪我今天没跟着姑娘!姑娘,你倒是醒醒啊!”

    双莺倒有些不忍,上前去拉采菀:“你先别哭,李郎中说,若是能醒来或许就能好。还是打点精神照顾大姑娘要紧。”

    “唉,这可怎么好!”池氏也拉住采菀,“你可得好好照顾大姑娘,唉,眼看都是要议亲了,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命苦的儿唉,这房里原本就是你掌事的,现下更得辛苦你照应了。”

    采菀忙道:“太太说的不是要折死奴婢么,照顾姑娘是我的本分,只要姑娘能好,我,我死了也是愿意的!”又是好一阵呜咽,才劝道:“太太这样忙,这头就不必亲自守着了,有奴婢几个伺候呢。还不知姑娘多久才醒呢”

    一听采菀的话音竟是还要再哭一场说一场,早就不耐烦的如妍赶紧附和:“采菀说的很是,母亲还是先回去休息,别也累病了,岂不更无人照顾姐姐?”

    池氏又假意不舍了几句,方才带着女儿侄女,丫鬟婢女,浩浩荡荡的走了。

    采菀转身去看如姒,那清秀而苍白的脸色,被山石树枝刮破的罗衣,遍布各处的血痕、青肿、淤紫,泪意便再次涌上。

    咬牙忍了忍,采菀强自打起精神,叫另一个忠心的小丫头仙草过来搭手,为如姒换了衣服,又用极软的棉布巾子浸了热水,一点点为如姒擦身、裹伤、细细料理。

    待得整理完毕,天色已然全黑,谁知郎中开的药、并厨房煮的米汤竟然都给如姒喂不进去,送到口中也就沿着嘴角流出来。试了十几次皆是如此,采菀急的快要哭出来,正没奈何处,便听门外采蓝惊讶万分的声音:“这——这,给大姑奶奶请安,给——三舅太太请安。”

    采菀不及细想,看见燕苧进来,便扑通一声跪倒哭道:“大姑奶奶,救救我们姑娘吧!”

    “快起来。”燕苧也是满面焦急,身边的凤尾上前扶起采菀。采菀这才看见燕苧身后竟然跟着的是桓宁伯府三爷燕衡的夫人蔺澄月!濮雒与池氏在更后边半步,夫妻二人脸色都有些阴晴不定。

    “让我看看如姒。”蔺澄月容色文秀温和,在采菀的印象里,这位没见过几次的三舅太太永远都是和煦温暖的微笑着,叫人看着又亲近又安心。

    采菀忙让步到一旁,蔺澄月扶着燕苧的手,上前看了看如姒,又拉起她的手摸了摸脉,随即转身,微圆的脸庞上一丝笑意也没有,淡淡开口:“亲家太太,我已请了太医,旁的先不说,给如姒丫头瞧病要紧。”声音不高,语气温和,却隐约约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气势。

    池氏怔了怔才勉强陪笑道:“啊,那可真多谢三舅太太,如姒出了这事情,我这做母亲的心都要揪碎了”

    蔺澄月并不接话,只看着池氏。

    池氏有些尴尬,只好干咳几声遮掩:“咳咳,采菀,采蓝,赶紧上茶。”

    西厢房的丫鬟原本就只有采菀采蓝带着年方九岁的灵芝和仙草在伺候,熬药煮粥,裹伤更衣,已经忙不过来,哪里还有热水煮茶?

    茶还没上来,太医便先到了。四十来岁的年纪,其貌不扬,行动倒很是利落。诊脉片刻,又示意采菀帮忙捏开如姒的口,看了看舌苔。这太医随即便转身打量了濮雒和池氏一眼,方向蔺澄月道:“三夫人,这位小姐是撞伤了头,内有血瘀。能不能醒来着实难讲,下官也只能开个化瘀的方子,小姐若是饮不下,可取新鲜葱白,抽去内里,只留空管,插入口中,试试灌入药去。量不必多,一日三次最好。若是七日能醒来便是大好,不然,只怕府上要有个预备。”言罢,又看了如姒一眼,神色中竟有三分欲言又止。

    自襄帝龙潜之时,这位常太医便是常到太子府请脉诊症,蔺澄月与其也相识十几年了,听这语气便知还有别情:“常大人,有话还请直言,若是我这外甥女儿身子有什么旁的不妥,也请一并赐告。”

    常太医便道:“这位小姐左右脉皆弦细无力,乃是气血两亏,平日只怕多有脾胃湿寒,不能运化饮食下行,致成留饮。又有气血虚衰,寒饮结胸。小姐这样年轻,便已心肺、脾胃皆阳分虚惫,不能运化精微,以生气血,可见平日饮食既少进补,又无调养章法,下官说句僭越的话,公侯之家的小姐里头,这样的境况甚不多见。”

    采菀在旁站着,眼泪便不自觉地滑落。如姒自幼丧母,五岁不到的时候乳母也被送走,虽然一日三餐并不曾短缺,但哪有人真心教导照料如姒?采菀自己再机灵忠心,也不过是个只比如姒大一岁的女孩儿,自然是大厨房给送什么就吃什么,菜肉汤饭齐全,便觉得已然是好,至于何物补气血,何物冲脾胃,如何搭配养生,怎生同用伤身,主仆二人所知都是极少。但也没想到这日积月累,竟已到了这样田地。

    而蔺澄月与燕苧,则一齐望向濮雒夫妇。

    池氏平日虽能言善道,此刻也尴尬起来,濮雒只好解围道:“这个,这个,当年如姒的娘身体便不好,是不是如姒在胎里便积弱?”

    蔺澄月这才将燕苧跟自己一路所说的话信了十足十,倒也不动怒,只浮起一丝嘲讽笑意:“如姒是不是胎中积弱,濮大人竟不知道?即便是胎里积弱,这十几年来都不调养的吗?”

    常太医更不客气:“这胎中积弱与失于调养,脉象上并非分辨不出的。不过小姐现下头脑伤势才是要紧的,若能大安,血亏宫寒之事,将养一两年也就好了。”言罢一拱手,便去外间开方子了。

    濮雒脸上便有些讪讪的,索性随常太医一同出去。池氏却走不得,只得强作笑容:“今日当真辛苦舅太太与姑奶奶了。现下太医开了方子,只盼大姑娘能大安才好。时辰也晚了,不如舅太太和姑奶奶先回府休息,待大姑娘好了再去给舅太太和姑奶奶请安。”

    蔺澄月唇角微微上扬:“既如此,我和大姑奶奶就告辞了。上门来的这样急,有许多失礼之处,还望亲家太太不要怪罪。常太医是我家三爷的好友,这几日会再劳烦他多过来几次,诊金谢礼之事,皆不必亲家太太费心。”说这几句话的时候,采菀觉得这位三夫人似乎又恢复了平时的端柔和煦,说话不紧不慢,仿若融融春风,濯濯秋月。

    送走了蔺澄月和燕苧,池氏的脸色难看的要杀人一般,胸中一口恶气怎么也压不下,直恨不得立刻便将采菀乱棍打死——若不是这个贱婢偷偷叫人去报信,哪里会招来太医并后边的一串质问羞辱?

    当下回了正房,吩咐邱妈妈:“去查,到底是怎生招来这两个大菩萨的!”

    邱妈妈是池氏最为倚重的陪房,当下便低声道:“夫人,已经叫人去问了,门子说采菀刚回府没多久,灵芝说去再请一个郎中,当时内宅乱哄哄的,灵芝看来又老实,门子就让去了。”

    “很好,很好!”池氏怒极反笑,“真没看出来,咱们府里的丫头们个个都成了精了!”怒气再忍不住,扬手便将青瓷茶碗狠狠掼到地上,哗啦啦摔了个粉碎。

    双莺忙去收拾,双蝉则上前半步:“太太,要不要将这两个小贱人捆了关进柴房?”

    “糊涂。”邱妈妈对自己这个侄女很有些恨铁不成钢,忙抢先斥道,“大姑娘明明是自己滚下山的,要是这个时候发落采菀和灵芝,倒显得是咱们心虚要捂着事了。”

    池氏顺了顺气:“妈妈说的是,不急着这一半日发落。先去查查这两个小蹄子的老子娘都在何处,家里还有什么人,待这事过去了,哼!”

第4章 前世思如潮() 
西厢房的采菀尚不知池氏毒计已生,只是团团转地忙着熬药、煮粥、抽葱白,眼看常太医的法子果然见效,稀粥和汤药都能灌进去少许,方微微松了一口气,几乎跌坐地上。

    双莺心中暗叹,上前扶起了采菀:“可伤着了?你也小心些,你若倒了,谁照顾你们姑娘呢?”

    “可不是么,”另一个过来盯着的正房丫鬟双蝉接口,“你若有个好歹,我们可不敢沾大姑娘,没得叫伯府公府的太太夫人们逼问到脸上。”

    采菀早已没有斗嘴置气的体力,只向双莺感激一笑:“谢谢姐姐。”支撑着起来,又去安排灵芝和仙草烧水留火等杂事不提。

    随后两日,采菀衣不解带地照顾如姒,为其喂药喂粥,裹伤擦身,午间打扇,夜间值守,莫说双莺双蝶,连采蓝都不大让其帮手。到得第三日上,如姒还未醒转,而采菀已经累得几乎脱形。

    双莺看着心有不忍,暗地里劝采菀:“生死有命,非人力可强求。你也得顾着自己一点。”她身为池氏大丫鬟,已经听说了池氏找了采菀的远房舅舅,准备待如姒过身之后,就将采菀许给一个无赖。灵芝是家生子,父母已经求到了邱妈妈跟前,还不知道将来如何。双莺素来心善,于此颇为不忍,只是自己能提点的,也只能到这里了。

    采菀苦笑:“姐姐一片善心,我是终身不忘的。只是姑娘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是必不能活的了。”看看四周无人,低声道,“灵芝年纪小,心思单纯忠良,我此番也是害了她,姐姐若能,还望照拂一二”眼角瞥见采蓝来了,便住了口,又去给如姒查看汤药。

    这般忙到晚间,采菀的精神再支持不住,半坐在如姒床前脚榻上只是打盹。

    月近中天,采菀半梦半醒之间,似乎听见有低低的咳嗽声,登时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姑娘!”

    如姒脸色苍白如纸,眼神涣散无光,但终究是醒转过来,正在干咳。

    采菀忙去倒水,摸了摸茶壶是冷的,便向外扬声:“灵芝,快烧水,姑娘醒了!”又将冷茶倒了半杯,小心翼翼喂到如姒口边:“姑娘,这茶冷了,抿一口润润喉咙,莫全喝了。”

    如姒就着采菀的手喝了两口,眼神才慢慢集中,仿佛刚认出眼前人一样,声音仍有些哑涩:“采菀?”

    “姑娘醒来就好,”采菀欢喜的要哭,抹了一把眼睛,“可把我吓死了,姑娘你头还疼不疼?现在哪里难受?饿不饿?”

    如姒合上眼睛,微微摇头:“还有些晕,且教我再歇歇。待有热水再拿给我喝些。”

    采菀连声应着,又赶紧将采蓝和仙草都叫起来帮忙,烧水热粥等等。

    西厢正欢喜的不得了,正屋又是另一番情景。池氏一头让值夜的双蝉服侍更衣,一边低低骂道:“小贱人倒是命大,这般也能活转过来。”想一想,冷笑道,“叫邱妈妈打发人去知会伯府,说大姑娘醒了。不是要出头吗?那就出个彻底,现在夜深了,且叫人家有面子的三爷三夫人请太医去呀!双蝉,打发人去映霞居跟老爷说,大姑娘醒了。再去叫大厨房开伙,给大姑娘煮粥。哼,大姑娘这般金子一样的人,不折腾阖府上下,怎么对的起伯府外家,快去!”

    双蝉会意,叫了个机灵的小丫头传话,不到半个时辰,阖府上下,前堂后院折腾起来了大半。

    如妍如姝姐妹,翠柳霜娥姐妹,这些本就在内院的自不必说,前头的厨娘马夫也没有不抱怨的,大姑娘病重都知道,这大半夜的开小厨房,并叫一个小厮不就得了?怎生这般折腾人?

    一时间忙忙碌碌,面上虽是重视了,私底下却都是怨声载道。

    濮雒那厢也是烦心,如姒生死自然是大事,但他又不是郎中,醒了就醒了,喝药嘛,何必将正搂着爱妾睡得正香的他叫醒?他看了又能怎么样?

    但叫都叫了,也不能不去。只是更衣挽发的时候磨磨蹭蹭,又在晁姨娘腰上摸了好几把,才慢吞吞地去了。

    到了正院西厢房,池氏早已到了,正坐在如姒床边欣慰慈爱地吩咐人给喂药喂粥,连看采菀的脸色都是温和大度。

    濮雒看了看如姒,只觉得与记忆中早早病逝的燕微竟十分相似,都是清秀温婉,恭顺怯懦的。一些早已觉得很遥远很模糊的新婚记忆竟零星浮起,濮雒的语气便难得地温和了三分:“头可还疼的厉害?”

    如姒看来精神甚是不济,声音低弱:“已好多了。”

    濮雒又问了几句,便听值夜的婆子进来禀报,常太医到了。

    池氏微感诧异,心下又隐隐觉得不好,难道伯府当真开始对如姒上心了?那将来岂不是有许多麻烦?

    眼下当然还是含笑迎客,只见常太医仍是一身墨绿官袍,利落干练的样子,丝毫没有因为深夜出诊而觉得不耐或疲惫。身后还跟了一个杏色比甲的丫鬟,容长脸儿,眉目清秀,发上鬓了一支绞丝金钗,腕上一对白玉镯子,一看便是个得脸的大丫鬟。进门福了福:“给大人请安,给夫人请安。婢子是伯府的丫鬟朝露,奉三夫人之命过来看看大姑娘的情形。”

    池氏含笑道:“多谢三夫人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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