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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重生之蒲苇如丝-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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嗔恕!

    身为太太的陪房,邱妈妈过去何曾会将五百个铜钱放在眼里?只怕赏给双蝉都还嫌少呢。然而此一时彼一时,邱妈妈双手接了,便深深一福:“多谢大姑娘。”

    打发走了邱妈妈,如姒又跟朝露商议茶楼的事情。将那些小吃、果露、套餐之类的思路大略说了说,朝露连连颔首:“表姑娘这法子倒是新奇的很。只是听起来是要低些价钱以求多些客人,那表姑娘就不妨再叫润小哥找找靠近南城门和东城门的铺子,那两处进出来往的人是最多的。若有靠得住的下人,开在城外官道上旁和甚至渭亭县也是好的。”

    如姒点点头,朝露果然不愧是的桓宁伯府最通商事、善理账的丫鬟,只可惜不能长留在身边。如今池氏拖着燕微嫁妆最后三分之一没有给出来,倒也有了另一重好处,就是多留朝露些日子。从人力资源的角度来讲,在如姒准备盘铺子开店的这个初期,朝露本身能提供的商业和理账建议,就已经价值千金了。

    随后几日,月露居里越发忙碌起来。如姒跟朝露商议着开铺子的细节和计划,间中也将陈润叫进来讨论了两回,继续寻找合适的铺面,设计经营的思路。而采菀与夏月则去应付着濮全媳妇与邱妈妈,打理着濮家的中馈内务。

    按着新郎中的说法,池氏的病况并不太要紧,心火肺火自然是有的,大惊大忧,劳神费力,夜不安眠又不思饮食,才会折腾成如今的样子。但过去的底子还在,无非就是清清净净,心平气和养些日子就是了。开的汤药和食疗的单子都简单又便宜,说穿了就是心病还须心药医,池氏的亏损并不在于没营养没进补,甚至都算不上积劳成疾,只是短时间内过度气闷郁结、思虑烦忧。这个结果说出来,濮雒也是无言以对。毕竟新郎中虽然不是御用太医,也是在京中颇有名气的悬壶世家名医,口碑素来很好。濮雒和如妍等人也只能可客客气气地将郎中送走,再去劝池氏宽心静养。至于池氏看着邱妈妈再送过去好像月历表一样的催债单子到底能不能宽心,那就自求多福了。

第63章 六十三() 
濮家正房院子里愁云未散之时,石家那边也有些消息传了过来。石仲琅的案子前前后后折腾了十多天之后还是了结了。

    李涯到底没有改口,说起来其实石仲琅也确实没有要他们当场去杀了隋掌柜,原本的真相,他们就是意图伤人而非杀人。事情最大的变故还是在于李涯找来的人当中有那两名惯犯,而抓人那日的死者真的是出于意外。至于在百福巷袭击陈濯与采菀的那几人,到底还是跑了一个,剩下的四人倒是在大刑之下吐了口,说是收了钱去教训陈濯的。各样供状白纸黑字,京兆尹最终的裁定李涯还是斩监侯,送去大理寺复核。惯犯等杀人者斩立决,有份参与隋掌柜命案的帮凶流放,袭击陈濯的只属伤人之罪,各杖四十,罚银百两。

    至于石仲琅本人的量刑,则另有一番曲折。当初石贲将军升迁贺宴之时京兆捕头上门抓人,石大老爷夫妇虽然拿出借口推搪,明眼人却定然不信。待得石贲将军离京之日,石仲琅再进衙门,事情便在京中彻底传开。

    石贲将军到底是从龙近臣出身,这案子不大却颇有些跌宕起伏,今上襄帝在朝议之时便亲自过问了一句。京兆尹对案情的判断虽然是清楚明晰,然而对石仲琅的惩处却引发了小小的争议。

    有朝臣认为石贲将军镇守郴州有功于国,此番也是大义灭亲,实在值得嘉奖。而石仲琅今年才十七岁,还是弱冠少年,应当教化为主,量刑从轻。同时也有御史认为,贵贱亲疏,一断于法,石仲琅如今才十七岁就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不加严惩只怕将来更不会归回正途。至于石贲将军虽然这一回大义灭亲,先前却也有失察纵容的嫌疑。

    朝堂廷议本来就是个文武百官打嘴仗的地方,任何的意见分歧都能引经据典的上升到一个新高度。不过襄帝是沙场百战的果决之君,立刻在事情演变成“论武将忠心与其家族管理”的大议题之前开了金口:着京兆尹公正处置,非死罪大理寺不必复议。

    这其实就是把球又踢回了京兆衙门,不过京兆尹姚凤鸣断案素来是铁腕,很快便判下来。石仲琅与隋掌柜之妻何氏通奸,杖二十,革生员籍录,终身再不许科考入仕。指使家奴伤人,罪同伤人,杖四十。约束家奴不严,致使勾结盗匪,杀伤良民,罚银千两。雇凶袭击京兆衙门捕头陈濯,并伤及路人,杖四十,罚银五百。数罪并罚,念其年少无知,特许家人延医请药,将一百杖分三次打完。

    这可以算是法外施恩,以石仲琅的体格,一次一百板子足可以将他活活打死。然而这法外恩也不是那么好消受,石家就算能重金请了太医圣手过去救治,到底是刚好些就又要挨板子,一个月之内打了养、养了打,熬过来要吃多少苦就不说了,抬回家就算不断腿少说也得躺个大半年才能再走路。

    陈濯叫陈润这些进展和消息禀报给月露居,如姒和采菀听了都十分痛快,到底是看见了些天道公平,不只赏了陈润一封厚厚的红包,当晚更是月露居上下都加菜,喜气洋洋的跟过节一样。

    朝露和夏月并不知道如姒与采菀心里到底欢喜的是什么,只以为是因为陈濯提亲的事情。毕竟如姒的亲事其实很尴尬,高攀什么王侯公卿自然是不可能,而燕衡夫妇对如姒算不上有什么太深的感情,即使能过问一下、寻一个五六品的官家子或是清白乡绅,到底也不会像给自己亲女儿条亲事那样用心。

    那么综合衡量起来,陈濯一表人才,外人虽然觉得他身家贫寒,但家事人品都算得清白端正,论自身能力,陈濯本就是京兆衙门中最年轻却破案率最高的捕头,又得燕萧青眼看重,年后若能再进刑部为从六品经承,前程也不算太差。更何况二人患难相交,情投意合,那就实在是上上人选了。

    如姒听朝露言语中有些模糊的贺喜意思,便知她是误会了,然而想起陈濯确实觉得十分甜蜜,就不多解释。

    又过了几日,池氏渐渐恢复健康,这个速度比夏月请来的程郎中预计的还要快,但如姒并不是很意外。

    原因很简单,程郎中对食疗的理念是,鱼生火,肉生痰,青菜豆腐保平安。若是池氏没胃口也不打紧,饿两顿四肢百骸都能排毒。有了程郎中这句话,除了月露居以外的濮家大小主子都很是平安排毒了几日。厨房上也不能算是不尽心,鸡汤虾米之类的佐料每日都换了花样,只是送过去的主菜到底还是青菜豆腐。

    其实池氏原本就不是什么大病,青菜豆腐连续败火了几天之后自己也受不住了,打发池妈妈按着约定送回了三百五十两现银,同时也拿走了对牌和账本。

    如姒并不在意这事,身为将来一定会出嫁的女儿,娘家的中馈真是非常鸡肋。若在正常的家庭,还可以说是尽孝心或者学经验,然而对于如姒来说,不过是短期制衡池氏的借力点罢了,哪有什么兴趣真的在濮家的内务上花心思。

    转眼进了十月,池氏或许是认命了,身子好了之后就踏踏实实地整理家务,淘腾银子,按着每十日三百五十两的节奏陆续给如姒送钱填账。

    如姒对此还算满意,初一十五的日子过去正房点个卯打招呼,喝个茶说两句话,十分钟之类告辞,彼此倒也相安无事。

    如姝的殷勤奉承还是照旧,而石家上下的仆婢们自然更是热络。今时今日大姑娘可以算是有钱有势,采菀夏月这两个大丫鬟就不说了,连对着十来岁的仙草和灵芝都客客气气,随时打听着大姑娘是否有意月露居里再增添些下人。

    如姒和采菀因着两世记忆,对濮家上下都没太多好感,仅有的将来可能会带走的丫鬟大约便是厚道的双莺,反正姑娘出嫁的时候主母给个大丫鬟陪嫁是惯例,但也不急于一时。

    另一方面,如姒接了陈濯的房契,却也不急着搬过去。一来冬日里实在不是采买奴婢、折腾搬家的好日子,二来朝露也提了提,陈濯的心意固然是珍贵至极,他平常也定然是十分低调的。但是万一有什么人知道那宅子是他的,而如姒又在成亲前就住进了陈濯的宅子,将来万一传出什么闲话就不好了。如姒听着也有理,便暂缓了这搬家的事情,除了隔三差五出去看看铺子跟某人喝喝茶逛逛街,就只剩专心计划着即将盘下来的茶铺之事。

    铺子的位置已经选定,是在永宁大街最南边,与昌荣大街的交口角楼,算得整个东南城区人来人往的客流量最大的地点之一,很靠近东城门。

    这铺子朝露也陪着如姒去看过一次,也觉得十分合适。因着入冬,人事物料都涨了价钱,不是开新店的好时机,却是想卖店返乡之人最想脱手、也最好杀价的时候。如姒衡量再三,终于决定拿了两千两银子盘下了这家店,又叫陈润直接搬到店里住,顺便打理店铺清扫装点、预备年后新张等事。

    忙忙碌碌之中,如姒的十五岁生日悄无声息地到了。濮雒和池氏虽然再不敢轻视如姒,却也没有什么给她庆祝的兴致,更何况如今处处节俭省钱,索性就随着往年的例子送了一匹缎子做贺礼也就罢了。桓宁伯府倒是比往年重视些,除了外放的四爷燕徖之外,燕家三房并出阁的燕苧皆叫人送了贺礼。如姒虽然心里有些怀念穿越前跟亲朋好友欢聚的生日party,但看着盆满钵满的礼物,还是十分知足。

    而陈濯更是男友力攀升,十月十三的当日因着自己要出城缉盗,没空继续陪着如姒“看铺子”,就叫陈润送了一柄镶嵌了红宝石的双蝶金发梳到月露居。如姒一见便知道这是他想着自己那日在百宝斋看上却没买到的白玉桃花发梳,特意又寻了更精美的来。如姒戴上揽镜自照,由心而生的笑意真是藏也藏不住。

    随后几日天气愈发转寒,如姒虽然不出门,却也每日戴着那双蝶发梳舍不得摘下来。采菀偷偷笑了两回,却被如姒一眼看出她近日新得的那扶桑花纹的织锦荷包似乎也不是自己买的,立刻也红了脸,将话头岔开去。

    十月十八,京城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小雪,细碎的雪花零零星星地飘落,隔窗看着颇有些清新意味,地上倒是没有如何积雪,也不大影响出行。

    如姒怕冷,这样天气就不大想踏出房门,偏偏此时,濮家却又迎来了不速之客,竟然是石家二夫人,石仁琅的母亲,左氏。

第64章 六十四() 
认真算起来,左氏与池氏算是有八竿子刚好搭上的远亲,大约就是双方母亲的亲戚的亲戚是亲家。而石仁琅那早亡的父亲石贤当年也曾经跟濮雒在同一个书院说过几句话,因而石家不争气的长房二房都可以说是跟濮雒并池氏颇有些交情,这些年或者说这三世之间,濮石两家来往都不少。

    在石家众人之中,如姒最厌恶的人自然以石仲琅为首,其次就是石仁琅和左氏,这对母子排名很难分出先后,真小人和伪君子也算是各有所长。

    听说左氏上门,如姒并不太放在心上。池氏许久没有出门交际,石家长房又变故频频,这两个某味相投、先前交情甚好的太太需要促膝聊聊八卦也是常情。

    然而当双莺过来请如姒也去正房吃茶,如姒还是警惕地皱起了眉头:“石二太太过来关我什么事?”

    双莺小心赔笑:“大姑娘,石二太太难得过来,太太只是想请几位姑娘都过去吃个茶。再者石二太太也听说了大姑娘芳辰刚过,也说要给姑娘礼物添添喜气。大姑娘,您就赏个脸吧。”

    如姒心想池氏心思果然细密,自己平时比较给双莺脸面,每逢这样事情就叫双莺过来说话。左氏要给自己礼物?这情境也有些像上一世,当时的如姒与石仁琅还是有过几分情思的。不知左氏是看上了燕家外孙女这个身份后头的潜在利益,还是石仁琅确实曾经真正热切过,如姒模糊记得,好像当时也有在十五岁的时候收到过左氏给的生辰礼物,大概是个金簪或是金镯子之类的小首饰。

    “罢了,我过去就是。”如姒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头,上次在百宝斋的那句话,应该足以点醒石仁琅有关之前私下往来中的疑点,或许这一世左氏真的就是面上情罢了。她素来也是个迎难而上不避事的性子,既然人家要见,那见见也无妨。

    一如往昔的印象,左氏虽寡居多年,严格的保养还是很有效果,一身宝蓝绸缎衣裳上金银双线织就的万寿菊纹样精美夺目,发髻间黄玉簪子温润莹莹。先前池氏春风得意时,二人相交之间也不少谈论首饰脂粉、衣裳打扮之事。如今时移世易,池氏数日憔悴,即便今日特地换了鲜亮些的衣裳,精神也还是不足,看着倒不如年龄更大五岁的左氏显得年轻。

    如姒进门时,左氏正在跟池氏说起如今石家的境况:“老太太这回是真病了,又是哭又是气,恨不得把三老爷用八百里加急从郴州给拉回来,只是不晓得是不是军中忙碌,三老爷一直都没回信,老太太更气,天天念叨着说过年的时候一定不叫三老爷进门。这也不怪老太太,仲哥儿这回实在太惨了,从衙门里抬回家的时候那身上简直都没有好地儿,听说挨板子时哭叫的连嗓子都给喊坏了。太医说这骨头虽然没全断,却也伤的不轻,少说养个一年半载的,若调养的好,还是能不用拐杖走路的,若是不好那就难说了。不论如何,以后是万万不能累着了。读书什么的是自然也是再不能了,我大嫂这些日子哭的跟什么似的,瘦了好大一圈儿。偏这个时候大老爷那新姨娘还有了身孕,家里真是天天闹腾,比唱戏还热闹些。”

    如妍如姝皆已经在了,并肩坐在池氏身旁。而另一侧正挨着左氏的上座,自然是给如姒留着。

    如姒听着左氏带来的石家惨状实时播报倒是挺开心的,简单见礼之时心里那些本能不舒服也就忽略了去。但前世里左氏的阴影余威实在不浅,如姒甚至感觉到了随行的采菀身子好像也僵了僵。

    “濮大姑娘如今出落的真是清秀。”左氏见如姒来了,也就不再说石家八卦,转而笑着伸手摸了摸如姒的鬓边。

    如姒立刻顺势低头,刚好躲过左氏的手:“石二太太过奖。”

    这就有些微尴尬了,左氏只好顺手抚了一下如姒身上的宝团纹轻罗衫子,眼中滑过不愉之色:“年轻人到底不怕冷些,入冬了还穿这样的罗衫呢。”

    池氏看的分明,心想这位小姑奶奶如今转了性子,亲爹的脸都抽的溜溜转,还指望她乖巧听话给面子?面上自然还是含笑接口:“可不是么,这两个也是,说嫌棉裙厚重,爱美起来就不管不顾的。”

    这样缓一缓,左氏又转回些笑意:“濮太太实在有福气,人都说女儿贴心,您这身边三个女儿都出落的这样可人,一看就知道又乖巧又贴心,可不像我,膝下只得那一个孤零零的傻小子就知道死读书,脾气还倔强的很。”

    这话若是放在两个半月之前说,池氏那是从心里笑的得意。如今听了这话,池氏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叫自己碗里的茶给呛死。虽说是场面话,还是听得全身难受,只好干笑两声:“姐姐这话当真是谦虚了,令公子读书那样上进,将来是有大前程的。”

    左氏守寡多年,石仁琅这个儿子是她最大的骄傲,这样“明贬暗褒求夸奖”的梗真是百提不厌。只是如姒和如姝各自心里影着事,闻言不约而同地朝对方看了一眼。如姒眼神探究中带了隐约的锐利,而如姝并没料到如姒会看自己,心里登时咯噔一震,便低了头。

    只听左氏用熟悉的语气又笑道:“哎,我现在也就盼着,这傻小子能成个家,将来但凡能自己考个一官半职,我也算对的起他爹了。”顿了顿,还是转向如姒,“对了,听说大姑娘十五岁的芳辰刚过?这也是大生日,做姨母的也得给你添添喜气。”向身边的丫鬟点点头,一个锦盒便递给了如姒。

    如姒倒没有跟钱过不去的兴致,随手接过来,向左氏客气一笑:“石二太太破费了,多谢。”

    姨母?呵呵。

    听如姒又刻意拉远了距离表示不熟,左氏微不可见地撇撇嘴,但还是勉力维持着慈爱语气:“打开看看,喜欢吗?”

    白玉莹润,粉晶清透,珍珠浑圆流光,赫然便是百宝斋那柄白玉桃花发梳。

    如姒心里也是微微一惊,石仁琅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没听懂自己话里的暗示?但就算没听懂,自己当时与陈濯的并肩而行难道还不能说明情势么?还是说,石仁琅是认准了自己,并不放弃呢?

    仔细想想,其实石仁琅这人看着斯文,骨子里还是有一股隐约的坚韧狠劲。第二世里如姒跟燕家的关系还不如第一世,毕竟没有救过燕葭,那真是活成了小透明。在那种情势下,左氏居然也能同意石仁琅娶如姒,或许也是石仁琅坚持到了一个地步不肯放弃。

    只是,东风恶,欢情薄,当男人的心转向了另一个方向的时候,当初有多少的热切难以拒绝,到时候就有多少的冷漠难以挽回。

    不是有人说么,所有的男人都是暖男,只不过看他暖的不一定是你。

    石仁琅的性子,大约便是这一类的典型。他看上了便要得到,不顾一切。然而到了他放下的时候,不论是另有了新欢,还是因为做官尚可而攀着了青云路,总之是绝情的时候,同样也不会因旧情恩义或是如姒的难处辛苦而动摇分毫。

    “大姐姐这是喜欢的呆住了呢。”如姝看见那发梳珠光玉莹,艳羡与嫉恨交织,在眼中一闪而过。

    如姒沉吟的是久了些,不只是想起了前生石仁琅的言行种种,更要紧的是眼下如何处置。这若是旁的礼物,不论金银铜铁,还是锦缎棉布,客客气气的收了,月露居里那么多人,怎么都能处理了。但这柄白玉桃花梳子,背后的意思却太多了。

    如姒合上了锦盒的盖子,递给采菀:“这礼物太贵重了,石二太太这样破费,我实在过意不去。您还是收回吧。”

    这回左氏的尴尬不快都由暗转明了,沉下脸道:“长者赐,不可辞,这都不懂吗?”不免带了些埋怨看一眼池氏,毕竟礼法上池氏是如姒的继母,又是在如姒一岁时就进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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