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煮鹤-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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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子罢了。
只不过,重活一次看来,父亲当年似乎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冷硬。卫鹤鸣想想方才父亲的样子,倒觉得亲近了几分。
当然,骂挨了,罚也得照领不误,姐弟两人在祠堂里一趴一跪,大眼瞪小眼,相顾无言。
卫鱼渊板着一张脸道:“我与父亲领罚,你本不必来。”
卫鹤鸣叹道:“书呆子,我都板子都挨了,你却多事。”
卫鱼渊:“我是长姊。”
卫鹤鸣无奈:“你我龙凤胎,若不是你先冒个头出来,指不准你还得叫我一声兄长。”
卫鱼渊:“我是长姊。”
卫鹤鸣:“长姊长姊,你扮男装去学堂时怎么不说你是长姊?”
卫鱼渊:“如今我是长姊。”
……对牛弹琴!
卫鹤鸣好气又好笑,只好拽着她衣袖道:“是了,你是长姐,我却也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弟,你我一体,哪个挨打不是挨?犯不着你我两个都栽在那棍子底下。我皮糙肉厚,只管挨打便是,你若是也躺在了床上,哪个替我做文章去?”
鱼渊目光闪烁片刻,却又扳起了脸:“我却不会再替你做文章了。”
卫鹤鸣印象里这话她自小到大说了不下百余次,可到底每次先生布置的功课交不上,还是她替自己填补上的。
忍不住又想取笑她,却又反应过来,自己曾一个活过了三十余年的人,如今竟又同少年时的想法如出一辙,果然是身体年轻了,连心也重新鲜活起来了么?
九岁的小娃娃又开始盯着青石砖发呆,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
卫鱼渊余光瞟了他一眼。
又瞟了一眼。
再瞟一眼。
没反应……生气了?
再瞟……
正对上卫鹤鸣那了然的双眼,带着分明的笑意。
卫鱼渊立马把眼神收回来,一脸端庄肃穆。
罢了,阿姐这辈子都是这幅样子。
卫鹤鸣摇了摇头,干脆趴在垫子上阖眼养神,心里暗暗唾弃自己,好歹也是而立之年的人了,竟然还跟九岁时的阿鱼斗起气来。
不过也是习惯使然,毕竟前一世他跟阿鱼这样闹腾了二十多年。
说起来,这一世要早早给阿鱼寻个好人家才是,前一世硬生生熬成了老姑娘,最后还……
不过也不必太急,阿鱼的本事他是最清楚的,恐怕满朝文武也没几个比得上的,若是真嫁给了一个蠢蛋,才真正是憋屈。
卫鹤鸣一脑子乱七八糟的念头,想着想着,竟睡了过去。
待再睁眼,外面天色已暗,祠堂里的烛火都点了起来,却不甚明亮,倒更显得有些冷清。
鱼渊不知从哪弄来了纸笔,正跪在祠堂烛火前伏地抄经,一袭青裙砖石上铺开,碎发落在了耳边,一张稚嫩的脸在烛火的摇曳下忽明忽灭,安静的仿佛连岁月都在此刻凝固。
卫鹤鸣凑上前去看了一会,字迹只是比前世的自己稚嫩了,筋骨却还是能看出相似来——当年他们姐弟俩的字迹,也是故意练得如出一辙。
卫鹤鸣也觉得无聊,从她那取了多余的纸笔,也伏在地上写了起来。
他是在记前世记得的事,写得极为简略,时间事件都寥寥几字概括,只怕这天下除了他没人能看懂。
他抬头盯着祠堂里明灭的烛火,忍不住轻叹,若是卫家祖先当真在天有灵,便保佑他这一世都莫再与那人有半分交集吧。
上一世他都做了什么?
清吏治,变法革新,甚至连最不能动的军权他都伸了手……当初多少人以为他是被权利冲昏了头脑,急于证明自己,可他心里清醒的很。
当初阿鱼曾劝过他不要做的太急太狠,曾一脸担忧地说怕他惹来杀身之祸。
可当时的他却笑阿鱼果然是女子,顾虑太多。
是了,那位高高在上的君王是他肝胆相照的兄弟,知道他所有的抱负,知道他所求的海晏河清,知道他祈愿的万世太平。
君王以国士待他,他便愿以国士报之,愿意以身家性命相托付,施展他治国平天下的本事,将自己打造成了一把最锐利的刀。
为前人不能为之事,他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只不过是信错了人罢了。
世人都说他因功高震主行事放诞而招致后日之祸,可朝堂上的人却个个再清楚不过。
他的死,是因为帝王的猜疑。
可卫家的牺牲,却是为了平息士族的愤怒。
他卫鹤鸣,当真成了另一个晁错。
如此简单的道理,当时却又怎么会想不明白呢?
是当局者迷?还是自己当真有了那些不曾想到的心思……
只是如今都不重要了。
卫鹤鸣狠狠嘲笑了一番前世的自己,只觉得此刻若有另一个自己,只怕会指着自己的鼻子,抽上两个耳光,给自己一个教训才是。
一抬头,却正对上了鱼渊那双若有所思的眼。
另一个自己?岂不是就在眼前?
卫鹤鸣忽然一脸正色:“阿鱼,我且拜托你一件事。”
鱼渊总感觉哪里不对:“何事?”
“请你打我两巴掌。”
“……”
“阿鹤?”
“嗯?”
“你是不是被打傻了?”
第三章 灯会【大改】()
第三章灯会
这人就这样站在他的面前,瘦削的身体裹着白孝,脸上的刀伤纵横交错,眉宇间早就没了那恣肆不羁的神骨,只有一双眼眸还能看出往昔的形状,瞳孔里却暗沉沉灰蒙蒙的一片,令人看不出情绪来。
他不愿相信这人就是卫鹤鸣,可却又不得不信。
就是这样一个人,在他面前缓缓伏下|身躯,郑而重之地行了一个君臣大礼:“殿下,可愿收留我这个废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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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鹤鸣的伤一早便好利索了,只是不愿意去听那令人耳朵生茧的之乎者也,这才在床上躺了两月有余,顺势也借伤逃过了过年时本家亲戚的轮番摧残,和过年前后繁忙的事务。
直到他把书架上的闲书翻了个遍,后脊梁在床上躺的生疼,也不肯走出房门半步。相较之下,鱼渊却变得愈发谨慎,不管是读书习字还是女红刺绣一样都没有拉下,倒让卫尚书有些惋惜鱼渊没有生作男儿身。
春节过去不久便是上元节,卫尚书两相对比,只觉得女儿乖巧聪慧,儿子顽劣不堪,于是勒令卫鹤鸣在家养伤,带着女儿同本家众亲眷一同上街看花灯去了。
只是这偌大的卫府向来是关不住卫鹤鸣的,而卫尚书想吓住三十五岁的卫鹤鸣,恐怕也是有些难度的。卫尚书带着夫人女儿前脚刚离了府,后脚卫鹤鸣就支走了一干下人,换了身不甚起眼的衣裳,自角门溜了出去。
看守角门的下人是卫鹤鸣生母的陪嫁,素来是帮着卫鹤鸣这一头的,总担心生母去了老爷继室会苛待卫家姐弟,卫鹤鸣出门时还很是被嘘寒问暖了一通。
景朝的元宵灯会一向热闹,上元节前后连起来共有五日之久,往来看灯的人络绎不绝,香车宝马极尽繁华。
卫鹤鸣是身无分文上的街,倒也不甚在意,一路随着人潮看灯,耳畔是来自五湖四海的方言,迎面来往的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只是姑娘大都结伴而行,婀娜体态也是另一道极美的风景线。
“未谙姑食性,先遣小姑尝,打一成语。“
路旁有一摊子,摊子上站了几个文人,笑眯眯地捧着一盏花灯,把上面的灯谜念了一遍,道:“这摊子上的灯谜,诸位尽可以猜射,若有猜中了,在下自有礼品相送,东西不多,愿博诸君一笑。”
很快就有人将这答案猜了出来:“心(新)腹(妇)之患。”领了一盏花灯去。
这八成是京城哪家谜社的文人,自凑份子来玩的,灯谜也都不甚难,也有些俗谜是留给平民百姓的,几个文人还会将谜语念出来,以供不识字的人来猜。
卫鹤鸣看的有趣,便也上去猜。
“冠盖满京华,射一春秋人物。”“管仲。”
“万红丛中一点绿,射一中药。”“硃砂。”
他看着年纪小,又一连射中了两个,便有文人上来问他:“哪家的小公子?可都是你自己猜中的?”
卫鹤鸣笑着点头,并不说自己是哪家的。
文人又笑着逗他:“小公子是想要糖人,还是想要花灯?”
他便故意扮嫩,睁着一双眼睛问:“我答对两个,可以两个都要么?”
摊上的几人听了这话都笑,那逗引他的文人故意道:”猜两个不够,我出一个灯谜,若是小公子你猜中了,我便将最大的宫灯和糖人都给你,你看可好?“
他看了一眼那精致宫灯,心道,别人既把他当孩子看,那他也少不得童心未泯一次了,便点了点头道:”你不许耍赖。“
文人憋着笑:”我怎么敢诓小公子呢?“
卫鹤鸣便看那灯上写的:画时圆,写时方,冬时短,夏时长。
文人得意洋洋地摇着折扇:“怎么样,小公子可还答得上?”
卫鹤鸣心下思索,抬眸竟见不少人竟不猜灯谜,只看着自己猜,还有那善意地让自己莫急慢慢想,不由得心下失笑。
果真是小孩子的壳子引人注意了。
卫鹤鸣刚一转头,余光却瞟见了一双极熟悉的凤眸,正隐藏在人群中注视着自己,霎时间脑海便浮现了一个人出来。
那是……
卫鹤鸣想转头去叫住那人。
“小公子,可猜好了?”文人笑盈盈地问。
他却没了扮嫩的心思:“是‘日’。“
文人点了点头,目光赞许:“小公子果然厉害。”亲手取了最大的一盏灯,并一个糖人交到了他的手中。
卫鹤鸣道了谢,便急忙回身在那人群中寻找自己熟悉的身影,却又一无所获。
触目所及,一张脸比一张脸陌生,方才那熟悉的瞬间仿佛是错觉。
大抵是自己眼花了。
卫鹤鸣摇摇头,一口把手中糖人的头咬碎:没吃上灯会的小吃,有个糖人,倒也聊胜于无了。
他出门可是连晚饭都没吃上呢。
一个九岁的小娃娃,左手一盏硕大的宫灯,右手举着糖人大嚼特嚼,他倒没有发现自己的样子颇有些引人注目,一路走过来,自己逛得倒是不亦乐乎,别人却是早早就盯上了他的梢。
“小公子,你爹娘呢?怎么一个人出来啊?”
卫鹤鸣盯着眼前这个忽然冒出来,状似慈眉善目的妇人,只眯了眯眼,径自前行。
妇人却更逼近一步:“小公子莫怕,你是迷了路吧?我送你回家可好?”
“不好,”他摇了摇头,面带浅笑,眼神却从妇人身后几个壮年男子的脸上一一掠过。“家父交代,见了拐子要躲得远远的,万一被拐去卖了,便这辈子都回不了家了。”
妇人一惊,脸上的和蔼便有些挂不住了。
卫鹤鸣神色不变,一双眼冷冽得不似幼童,盯着几人寸步不肯退让:“我乃世家子弟,祖上有从龙之功,按本朝律例,略卖者当绞,你们的脑袋可都还准备好了?”
几个男子的神色都有些踌躇,说实在的,卫鹤鸣还真不是个合适的拐卖目标,看打扮至少是个小富之家,又已经开了智,记了事,这等人他们平时是不会碰的。
只是这次见他独行,样貌又生得标致,很值一笔银子,这才出手,如今却进退两难了。
那妇人咬了咬牙,道:“他已早知道我们的相貌,决然留他不得。”
卫鹤鸣一听这话,便知不好,立时放声大哭:“婶娘,我什么也没看见,你不要杀了我!”
妇人一脸震惊,周围的人却缓缓聚拢而来:看热闹的本性却是百姓天生的。
“叔叔只是让我来寻你,并不知你与这……这……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吧!”
众人的目光开始在妇人和几名男子身上游移,议论纷纷间出现了极暧昧的神色来。
妇人登时青了脸,叉腰做泼妇状:“你……胡说八道!谁是你的婶婶!”
卫鹤鸣痛哭:“婶婶不过是嫌叔叔是坡子,没出息,可我家却是那婶婶当亲人来看,纵是婶婶做下这等事,也居然不会休弃婶婶的,婶婶怎么能不认我这个侄子?”
人越围越多,已然有人开始对着妇人指指点点,神色颇为暧昧,甚至有人
这妇人并几个男子登时急了,环顾左右开口解释:“我们并不认识这小子,更不是他的什么婶婶,不知为什么他撞上来当街就污我名节!”
得了,这又多出了戏剧性,爱看的人更多了些,围上来的人更多了些。
卫鹤鸣也不哭了,眼里却闪过了一道精光,挺直了脊背质问:“你既然不肯承认是我婶婶,那你倒是说说,为何你们一女多男深夜游街?我虽年幼,却也知晓礼义廉耻,从未见过这样出街的亲戚朋友!”
这话一出,周围人看着他们的眼神又怪异了。
是啊,大晚上的,一个女子,和一群男人出来,这叫什么事呢?民风再开放也没有这样的道理,说是没有□□怕是也没人信。
那妇人只想抽自己嘴巴,怎么就一时嘴快,认了他们是一伙人呢?心里又暗骂这小子狡猾,挖好了坑等他们跳下去。
“我……我等是文瑞王府的下人,此番是出来办事的,王府机密,岂由尔等揣测?”妇人只好嘴硬,胡扯谎话出来震慑众人。
又示意左右男人:“你们将这满嘴胡言乱语的小子给我拿下,回去请示王爷如何处理。”
卫鹤鸣还想开口,便听人群里一个属于少年的声音道:“我怎么不知道,文瑞王府何时有了你们这等腌臜人物?”
众人皆让开路来,只见人群中走出了一个身着元色直裾的少年来,十三四岁的模样,腰佩宝剑,漆黑的发一丝不苟地束着,一双凤眸狭长,鼻梁笔直,嘴唇微薄,明明还是个少年,却显得有些阴沉冷漠。
少年分明是在斥责那妇人,幽沉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卫鹤鸣的身上,让他原本在喉咙里的话咽回了肚子。
方才并不是错觉,真的是他。
文瑞王,楚凤歌。
第四章 凤歌()
第四章凤歌
楚凤歌生辰那日被劝了不少酒,直至走进听涛苑仍是微醺。
“先生不肯送我什么贺礼么?”楚凤歌一手撑着头,对着榻上人笑。
榻上的人却捧着一本闲书不肯理他:“在下身无长物,便送王爷两袖清风吧。”
楚凤歌借着酒劲扑倒在了榻上,硬是从那人的腰上抢来了一块雕鱼玉佩:“先生的玉佩送我可好?”
卫鹤鸣愣了片刻,却缓缓将玉佩从他手中抽出:“不可。”
不知为什么,他竟有些怒气,又有些不甘。
卫鹤鸣垂下眼睑,从怀里拿出另一块玉佩来:“王爷若是喜欢,这块便赠与王爷吧。”
那玉佩上赫然是一只云中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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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鹤鸣见了,才知自己方才在灯谜摊上一瞬间的熟识感并不是错觉,果真是他。
楚凤歌,是最终篡位成功的文瑞王,亦是他前世的最后一个朋友。
他记得前世是在加冠之后才同这人有了交集,如今却是因为种种事情而提前了。
楚凤歌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继而转头冷道:“冒认王府下人,你们究竟是何居心?”
那几人知晓楚凤歌身份不假,登时面如土色,跪在地上连句话都不敢说。
卫鹤鸣冲着楚凤歌行了一礼:“这几人不敢说出来,只因他们是流窜至京城的拐子。”说到这,想想自己方才的表演,又忍不住老脸一红,露出一个尴尬的笑来。“方才,我是不得已而出的下策……”
这事发生在老熟人面前,卫鹤鸣还当真有些发窘,其实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现在人小力微,身上又没有证明身份的东西,就算当街戳破这妇人的身份也未必有人相信,万一这群拐子转过来说他是自家不听话的孩子,强行将他带走,那才是没地喊冤呢。
楚凤歌眼里掠过一丝笑意,显然也是见了他方才的表演的,神色却不改,吩咐道:“天子脚下,竟也有人敢冒我文瑞王府的名头略卖人口,你们将这几人送去京兆尹处,看看他们究竟有几条命可绞!”
几人连连求饶,围观众人这才惊觉原来这竟是一伙拐子,又是议论纷纷了起来。
卫鹤鸣目光闪烁了片刻,趁着场面混乱上前去:“还请借一步说话。”
楚凤歌由着他将自己拖去了僻静处。
卫鹤鸣这才郑重行了一礼:“卫鹤鸣见过王爷。”
楚凤歌若有所思,墨玉般的眼瞳与他对视:“你就是卫尚书家的九岁解元?”
卫鹤鸣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有些尴尬的笑来:“此番出来,我父亲并不知道,还请王爷……咳。”
“我知道了。”楚凤歌笑着应承,“我听闻你是有名的神童,如今看来确实不假,你的灯谜也猜的很好。”
卫鹤鸣见他提起,才故作惊讶状:“王爷方才也在么?”
楚凤歌点了点头,倒是同他说起了当时的灯谜。
他这头听着,心底却不知是旧友重逢的欣喜多些,还是对旧事重启的感怀多些。
楚凤歌算是他前世最后几年相处最多的人了,虽然没能亲眼看见这人登上帝位,但恐怕也没什么变数。
或许是因为他前世死得早,并没有将那些相伴的情谊磨去,反而停留在了最深厚的时候,如今想来便更让人心暖些。
在他的印象里,此时的楚凤歌也是极不容易的。
楚凤歌的文瑞王封号是从父辈继承来的,他的祖父和先皇是亲兄弟,他是正经的天潢贵胃。
可问题是,他祖父去世的早,父亲又在他出生不久便死在了对抗北胡的战役里,母亲又去得早,算起来,他这一支,竟只剩下了他一棵独苗,成了个少年王爷。
本来文瑞王的封地离京颇远,且还算富饶,又有一班忠心耿耿的人马,若是回了封地,倒也能做个闲散王爷。
可偏偏当今的皇帝却将他给扣下了,理由是他年幼失怙,不宜前往封地,硬是让他在京里做他的文瑞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