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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重生之煮鹤-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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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鹤鸣道:“是了,我怎么好居你的功劳?”

    鱼渊动了动唇,最终还是垂下眼睑:“闺阁中的笔墨,不该外传的,你冒失了。”

    卫鹤鸣趴在桌上,看着鱼渊同自己相似的侧脸,半晌才道:“阿鱼,你当真是这样想的么?”

    鱼渊不肯说话。

    卫鹤鸣皱起了眉。

    是了,前世阿鱼就是这样隐在家中,亦步亦趋,按着规矩行事。被层层女子华服包裹着,不肯行差踏错半分,只有在他面前才会露出那样一点真性情来。

    明明还这样年轻,一行一止却像是模子里刻出来的典范,浑身上下透出一股行将就木的味道。

    在这层层绫罗绸缎的枷锁中,束缚至死,挣扎至死。

    “阿鱼,你可以放肆的。”

    卫鹤鸣低声说。

    微风从窗口吹了进来,掀起宣纸的一角,屋里的姐弟俩却双双沉寂着。

    “这话不必再提。”卫鱼渊低声说,仿佛是在写字,却将头深深地低在了锦缎的衣袖之间。

    卫鹤鸣却是脱口而出:“是谁同我说不甘心的?卫鱼渊,你这辈子当真要这样么?”

    鱼渊微红了眼,瞪着他:“你以为你跟谁说话?你道我不想同你一般?卫鹤鸣,你能不能别这样想当然?”

    直到这时,她才有了一些少女的模样。

    “你说的好听,我放肆?你道我不想?我出去治学,传出行事放诞的名声,究竟丢的是谁的脸?”卫鱼渊站起身来,咬着唇恨声道。“那些卓文君、鱼玄机、唐婉,你没听过?传出去的当真是只是才名么?更多的怕是风流名声!是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这还不过只是做了几句诗的!”

    “我是卫家的大小姐,我出去了就是卫家的脸面,我不守着这世道,规规矩矩的行事,你当被嘲笑的是谁?是你这个卫解元!是父亲治家不严的笑柄!不说别的,就是远房的姐妹——有一个行事荒诞的族姐,你要她们如何嫁人?”

    卫鹤鸣从没见过卫鱼渊这样失控的模样,她只红着眼圈,像是小女孩哭诉一样对着他叫嚷,手中的纸早已被她握得皱巴巴,捏成了一团。

    “卫鹤鸣,你不明白的,这世道容不下我,我却只能守着这世道。”

    她不喜欢同那些小姐议论些宅院里勾心斗角的事,她不喜欢日日赏花行宴无所事事,她不喜欢日日盯着四方院墙里的仆役们,她不喜欢日日听着女训女诫如何讨好自己的未来夫君如何用小手段整治那些不服帖的妻妾。

    书里教她仁义礼智信,书里教她温恭俭让良,书里教她何为大道,何为天下。

    可一切的这些都是属于男人的。

    明明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却连伸手触碰的机会都没有。

    卫鹤鸣没有帕子,只能笨拙地扯过袖子,为她拭去眼眶打转的泪。

    卫鱼渊咬着牙拍掉他的手:“我是你的长姊,说这些不是让你可怜我,只是叫你不要再说风凉话。”

    卫鹤鸣盯着她:“我还是要说,阿鱼,你若不甘心,便踏出去一步看看。”

    “我不怕丢脸,父亲也不会为你而感到耻辱。”卫鹤鸣轻声说。“如果仅仅是在这样的范围内,你走出去一步,看一眼。”

    卫鱼渊目光闪烁。

    “哪怕只有一步,能让你踏出这个院子也好。”卫鹤鸣轻声说,“我能懂的,毕竟我们一母同胞,曾是最亲近的人。”

    他能懂的,为什么卫鱼渊明明那样规矩古板,每次同他换装替他去学校会那样雀跃;

    他能懂的,为什么卫鱼渊替他去科考回来,嚼了三天不新鲜的饭食,蓬头垢面,脸上却带着笑;

    他能懂,所以才更为前世的不作为而感到羞愧。

    卫鱼渊摔下了手中的纸团,离开了书房。

    “让我想想。”

    她说。

第四十章 成长() 
第四十章成长

    不知什么时候,那个一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喊“阿鱼”的双生弟弟长大了一些。

    年幼时,她同鹤鸣是一起读书的,她沉稳,鹤鸣跳脱,读的是一样的书,写的是一样的字,后来也有了一样的志向。

    闲时,西席摸着胡子问:“公子小姐将来有什么志向?”

    卫鹤鸣正迷恋志怪传奇,笑着说:“当饮烈酒,骑宝马,佩宝剑,啸西风,管尽天下不平事。”

    西席摇了摇头:“小子无知,小子无知。”

    她说:“当潜心致学,修书籍,习兵法,治万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西席目瞪口呆,头摇得更厉害了:“女子无知,女子无知!”

    过了几日,那西席送了她两册《女训》《女诫》,叫她勤加翻阅。

    只是那两本书却早就被那时的鹤鸣当做笑话翻了一遍,一边看一边大叫“胡言乱语”,又在空白处画上了古怪可笑的小人儿,之后就再没了踪影。

    直到他们年岁渐长,并不继续在一起念书了。

    鹤鸣看那些志怪小说入迷,为了有空看些闲书,央她同他换身份。

    她心知这是欺瞒,可却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答应同鹤鸣交换。

    因为鹤鸣看到的世界,和她看到的世界,全然不同。

    祖母对她说:“你是女儿家,不必过分刻苦,识字明理即可,端庄和顺才是长姊风范。”

    祖母对他说:“乖阿鹤,你要好好读书,万万不可懈怠了,你是以后要成为家中顶梁柱的好男儿。”

    父亲对她说:“你女孩子家家,知道些什么?定是那混小子勾的你出去跟他胡闹!”

    父亲对他说:“卫鹤鸣,你自己胡闹也就算了,怎么还带挚着你姐姐?”

    卫鹤鸣不知一次夸赞过她的学问,她初时并不相信,毕竟所有人都说女子不该读书,她又怎么会像卫鹤鸣说的那样厉害?

    没人告诉她,什么样叫做书读的好。

    鹤鸣笑嘻嘻地说:“你见到顾家那几个表哥没有,都不如你的。”

    她说:“他们本就顽劣,做不得数。”

    卫鹤鸣不服气:“我也不如你呢!”

    她更不信了:“你比他们加一起都要顽劣不堪。”

    卫鹤鸣便说:“你若不信,便替我去乡试,看看究竟能得个什么名次回来。”

    鬼使神差地,她竟点了头。

    得知考了解元时,他们两个都挨了罚,可她心里却不知有多欣喜。

    可后来,兜头的一泼冷水浇醒了她。

    卫鹤鸣还是卫鹤鸣。

    而她,还是那个卫家的大小姐,无论她知道多少,看过多少,她只能是那个卫家的大小姐。

    小丫头对她说:“小姐你这样好命,投胎到这样的人家,人又知书达理,以后一定会觅得一个如意郎君的。”

    有时连自小将她看到大的奶娘也会苦口婆心地劝她:“小姐少看些书,男人都不喜欢女人读书多哩!”

    她问:“那我做些什么?”

    奶娘回答:“多学学些管家的手段,好生背背世家谱系,以后才抓的起婆家的帐哩!”

    “若我不喜欢管账,不做当家主母呢?”

    奶娘说:“那便学学厨艺,好生打扮打扮,小姐这样貌美,怎么会抓不住未来姑爷的心呢?”

    她有些茫然:“娘亲也是这样的?”

    奶娘摸着她的头笑着说:“小姐,这天下的女人都是一个样的。”

    这些话一句一句,交织成了一件又一件的锦缎华服,渐渐将她包裹成了一个精致从容的卫家小姐。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几乎要认了,信了,她就该是如此,哪怕有着一模一样的长相,哪怕是一母同胞,哪怕读着一样的书,写着一样的字,可注定了他们是不一样的。

    她合该是金尊玉贵的女儿家,合该是温婉和顺的卫家小姐,合该埋了那个不安分的自己,乖乖巧巧的做女儿,做长姊。

    可鹤鸣却时时刻刻提醒着她不仅是卫家小姐,还是卫鱼渊。

    “阿鱼,我想去国子监。”

    “阿鱼,今天先生又教了新文章,我找给你——”

    “阿鱼,叙州发了瘟疫,我要奉命去赈灾了,你替我想想还有什么该准备的——”

    他拿着书嘲笑同窗陈腐古板,瘪着嘴跟她抱怨京城里的说书人胡说八道,浑闹着同她比试算术,还硬是抢过她的绣品让她帮他检验文章。

    他极少再同她拌嘴,反而时常会找她来聊一些国子监的趣事,上课会跑题十万八千里的夫子,贺家那位贪睡怕麻烦的公子,嘴坏心热的文监生,机灵冒失的宋家儿郎,还有那位阴沉不定却被他一心护着的小王爷。

    他跟她说叙州的饥荒遍野民不聊生,跟她说书生意气挥斥方遒,跟她说回来的路上轻舟快马绿柳垂杨,一次又一次告诉她墙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仿佛自从决定前往国子监国子监,卫鹤鸣一下就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学子,而非那个幼稚张扬的小解元了。

    “阿鱼,下次你换了我的衣裳,去瞧瞧他们吧。”卫鹤鸣笑嘻嘻地说,“我保准那群呆子一个都发现不了。”

    她摇了摇头:“我才不跟你胡闹。”

    卫鹤鸣怂恿她:“你何时这样胆小了?当初替我考解元时,可是连贡院的门都敢往里进的!”

    她还是摇头。

    她怕极了国子监,最怕进去那道门,便再也不想出去。

    卫鹤鸣又问:“你随母亲去赴宴,都做了些什么?”

    她只能平平淡淡的描述,东家的小姐长得俊秀,西家的姑娘同她交换了荷包,南家的夫人夸她清秀,北家的太妃赠她手串。

    卫鹤鸣的眼沉寂下来了:“阿鱼没有交好的姑娘么?”

    她摇了摇头。

    那些姑娘都很好,可她却没法真正和她们融在一起。

    她也喜欢漂亮的衣裳首饰,也能跟她们聊聊花签诗词,可她真正想说的,没人能听得到。

    她挣扎在那一件又一件华服中,一行一止都是用尺子丈量好的,早就没了说多余话的力气,仿佛除了那些应做之事,连多动一动手指都成了奢望。

    幼时那个喊着要仗剑天涯的卫鹤鸣长大了,在另一条路上渐行渐远,她明知应该欣慰,应该单纯的为他而开心,可她却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

    那条路是她可望不可即的梦想,是她最隐晦不能诉之于口的奢望。

    “阿鱼,你可以放肆的。”

    直到卫鹤鸣这样对她说时,一直以来积压的情绪终于汹涌而出。

    鹤鸣看着她的样子有些怔忪,最后低声说:“哪怕只有一步,能让你踏出这个院子也好。”

    她独自回到房里,笑出了眼泪。

    鹤鸣一定不知道,她一直以来都是怎样的羡慕于他。

    他也一定不知道,自己曾千百次地将那幼时的念想寄托在他的身上。

    她险些就在这些锦衣华服间,失去了卫鱼渊这个人。

    ===================

    两日后——

    “础润,”卫鹤鸣将桌上的信团成一团,嘀咕着问:“殿下刚出京没几日,我便给他寄信,是不是不太好?”

    “小的不知。”础润老老实实地回答。

    卫鹤鸣瘪了脸,伏在桌子上:“我是不是惹阿鱼生气了。”

    “小的不知。”础润又摇了摇头。

    “我还是去找贺岚说说吧!”卫鹤鸣起身,却又顿住了脚步。“你说他今日在府中不在?”

    “小的不知。”础润木着一张脸。

    “这个不知那个不知,你知道些什么?”卫鹤鸣恨得直想敲开础润的头。

    础润:“小的只知道少爷的鞋穿反了。”

    “什么?!”卫鹤鸣手忙脚乱地将鞋子换了过来。

    础润:“小的还知道少爷今天该去学里的,现在已经迟到了。”

    “你不早说!”卫鹤鸣一惊,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慌忙披上外衣匆匆往门外走,却又抓住础润道:“我自己去,你给我在家里看好了阿鱼的院子,有什么风吹草动,都只管跟我说!”

    阿鱼已经足足两日没出院子了,虽然饮食照常,可他还是忍不住担心。

    自己是不是说的太过轻松,激怒了阿鱼?

    还是自己揭了阿鱼的伤疤,令她心里难受了?

    阿鱼又是个女孩子,她的事不好同自己那些同窗说——

    卫鹤鸣在国子监里浑浑噩噩熬过了一日,拎起书囊就往家里冲,刚一回家就听到础润大呼小叫地迎上来。

    “少爷,大小姐她……她出走了!”

    卫鹤鸣一愣:“你说什么?”

    础润将书信递给他,小心翼翼地说:“您看看吧,老爷那边已经……”

    那信上只有寥寥数字,说自己外出游学,家人不必担心。

    最后一页却是留给卫鹤鸣的,上面只有一句。

    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那字清隽锋利,仿佛跟卫鹤鸣的相似,却又有哪里不同了。

    础润有些担忧地看着卫鹤鸣,小心翼翼地试探:“……少爷?”

    卫鹤鸣轻笑出声:“罢了,大不了我替她挨上父亲的一顿好打便是。”

    础润低声说:“小姐毕竟是女子……”

    卫鹤鸣笑的更开心了:“你怎么不看看,她是谁的阿姐?”

    笑着笑着,却又忍不住耷拉下了嘴角。

    如今的京城,只剩下他一个了。

第四十一章 探花() 
第四十一章探花

    这阵子长安城最大的事莫过于今科殿试了,街头巷尾的说书先生又有了新本子,那状元游街探花开路的一出,讲的便是这届的新科状元贺岚和少年探花郎卫鹤鸣。

    两位都算是年少才俊,而贺岚的天生病弱,卫鹤鸣的神童名号,都给这些传言蒙上了几分传奇的色彩。与之相较,这科三十多岁的榜眼反倒没那样显眼了。

    “游街那日啊,贺状元打头手捧着圣诏,穿着酱紫镶金直裾,足下踏着金鞍朱鬃马,前呼后拥,好不威风。那卫小探花跟在后头,外披赤红提花袍,身跨银鞍白马,年少风流,顾盼生辉。正应了那句话,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朝看尽长安花!”

    说书先生的醒木一落,听书的众人便也又七嘴八舌议论了起来。

    没过一会,有那多嘴的便问:“说书的,你可知道这两位书生都娶妻了没有?”

    说书人便将那折扇一展,笑眯了双眼:“据小老儿所知,这二位年轻才俊家中都并无妻眷,若是诸位看官家中有待嫁的女儿,不妨效上一出榜下捉婿——”

    “你莫唬我,”听书的啐了一口,“这两个都是世家子弟,哪里看得上我们这些百姓?”

    众人纷纷点头,卫家本就是书香世家,贺家的门户森严更是连这些百姓都略有耳闻。

    有人道:“正室做不得,偏房还做不得?”

    众人便都嫌道:“哪有好好的正经女儿,要给人送去做妾的道理?”

    隔间里有一个黑衣青年,听着这话放下了茶水,沉了沉面色。

    一旁的随从垂下头低声:“殿下?”

    黑衣青年略一抬手制止了随从的动作,继续低头饮茶,明明神色平淡,衣衫也不甚华美,却带着一身莫名的气势,仿佛与隔间外的世界格格不入。

    说书的看尽了众生百态,这才合了扇子,喝了口茶,道:“这可都说不准的,没有这些奇闻异事,又哪来小老儿的这些书说?”

    说着,又说起了另一折故事。

    隔间里的玄衣青年微微垂了眼睑,带着两名随从,从侧门悄声离开了茶楼。

    而这头被当做谈资的卫贺二人,却面临着进士发榜后的第一场宴席——探花宴。

    探花宴设在曲江附近,由天子主持,只是天子此时未到。众人便依殿试名次顺序而坐,状元榜眼一左一右坐在最前端。

    新科进士们相互敬酒,有乡下小地方来的进士不甚了解情况,迷迷糊糊地说:“果真是英雄出少年,这科竟还有这样年少的进士?”

    指得便是卫鹤鸣。

    一旁便有乐意指点他的,笑着示意了一下前头的那两个:“他们可不是普通的进士,最小的那个是探花,年纪大些的便是今科的状元贺岚了。”

    那人咂舌:“果然厉害,我家里这么大的孩子连四书都未必背的全呢。”

    另一个笑着摇了摇头:“你不晓得,那贺岚是贺家嫡系子弟,寻常人比不得的。至于那位卫探花可是京师出了名的神童,九岁中的解元,厚积薄发了这些年,才来考进士的——只是可惜了这届的榜眼,据说文章也颇为惊艳,还是寒门出身,放在往年也是个状元的料子。”

    今年却是在学问上被贺岚抢了名声,在传奇性上又被卫鹤鸣压了一头,实在有些命不好。

    两个进士又感慨惊艳了一会,遂不再提。

    那头卫鹤鸣的坐席紧挨着贺岚,两人一边喝着酒,一边窃窃私语。

    “你到底怎么一回事?”贺岚一手撑着头,眯着眼懒洋洋地问:“你几斤几两,别人不清楚也就罢了,我却清楚的很,怎么会只捧个探花回来的?”

    卫鹤鸣调笑道:“圣上钦点,我又有什么法子?许是看我长得比你年轻貌美,特意点了我做探花郎呢?”

    这话也有道理,历代帝王都喜欢点个年轻风流的探花出来成就佳话,更何况卫鹤鸣的父亲年轻也曾中过探花,一门父子双探花,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贺岚眼里却闪过一道精光:“没个真话,你当我没看过你的卷子?”

    卫鹤鸣哑然。

    诚然,这次科举他并没有正常写文章,而是照着前世记忆的策论思路,差不多的临摹了一通,结果也果真同前世一样,中的探花。

    当年的思路,比之现在,显然是欠了些火候,也无怪被贺岚看出来了。

    倒也不是卫鹤鸣有意放水,只是他一早就知道了今年的试题,又重活了一回,若是当真重做策论,未免有些作弊之嫌。

    虽然没人知道,可卫鹤鸣多少有些文人的傲骨,宁可用前世的策论,也是断然不乐意弄虚作假的。

    “喝酒喝酒,”卫鹤鸣嘻嘻哈哈地搪塞过去,用酒水去堵贺岚的嘴。

    贺岚轻哼了一声,接过了他的酒水,按下此时不提,嘴里却埋怨他:“你拖了我下水,还来糊弄我,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卫鹤鸣倒是没想到今生他仍是探花,前世贺岚压根就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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