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名门毒女-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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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气了!〃,一个三四岁大的小男娃娃握着小拳头,粉团样的小脸儿写满了沮丧。
〃没事儿,重新来!〃,坐在他对面的另一个年纪大点的男孩子伸出手拣起了刚落在棋坪上的一枚白子,和善地笑了笑,双指并作鹤嘴从对面小男孩面前的花梨棋罐中衔出了一枚黑子重新放在了棋坪之上。
〃怀弟弟,你刚才若象这样关门吃,我就输了……你看着,象这样扭羊头是不是也很好玩……”
周曼云牵着小满的手,在花架之外的不远处静静地站着,听着讲棋的童言童语,入神。
世道安稳,对于书香世家,琴棋书画本就是游戏,自小到大耳濡目染地玩着,只要不傻不笨,就都多少什么都会些儿,成了世人眼中的名门风范,再有专精的,就更受追捧。
前世的周曼云也是在成年后,才知道,原来世上还有人在同样的五六岁年纪玩的内容是砍柴种菜,烧汤煮饭,甚至是拔刀杀人……
站在一旁小满虽不知曼云究竟为啥不挪步子,但也不动,只微微侧了侧身子,抬起手中一团纨扇为曼云遮住了斜打了半面的日头。
似梦非梦,即使醒了,依旧还是会对眼前现实存在的一切觉着不踏实。周曼云的眼睫轻闪了两下,暗拧了下自个儿的手臂同,生痛。
比自己大半岁的周慎正跟三岁半的周怀下着棋,六岁大的五堂姐周曼音撑肘托腮坐在当中凝神盯着一坪黑白,而斜了小半个身子只坐了半椅微笑看着孩子们的老妇人,是在两年后祖父死去时自殉了的老白姨娘。
在前世里已早早化成苍白姓名的几个,活生生地在眼前,一颦一笑,生动自然。
周曼云的眼底浅浅地漾起了一层轻雾,忍不住掉转了头,深深地望了眼西厢正紧闭着的房门。
那里有着娘亲,刚才中气十足地吼着把自己毫不留情打发出来的亲娘杜氏,朱妈妈,还有白露。
早上伺候周曼云起床穿衣的就是白露。看着曼云迷糊的双眼刚刚清明又立时滞住的呆样,白露还促狭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白露在前一天就跟着抱着曼云回来的朱妈妈一起来了周家,连带她的丈夫和那座小院里的一堆人。明面上的理由是说正要向江南探望旧主,打听到周家还逗留在丰津,就投奔而来。
关于假道士虚言示示警的事,杜玄霜在前院跟四伯怎么交待的,周曼云不晓得,也没法知道。
因为就在白露要开口回禀杜氏时,想在一旁偷听的周曼云被亲娘扫地出门。
〃云姐儿还是个孩子!〃,娘亲口中强调的事实,多少让周曼云有些沮丧。
梦中立志要狠心辣手的魂灵,也没法控制会自然赖床的幼儿身板,而杜氏也明说了因为前一天曼云在外的突然晕倒,她不会再纵容让云姐儿乱掺和〃大人们〃的事情。
〃云姐儿快过来!别在院儿当间晒着!〃,老白姨娘满脸笑意地迎上前,牵住了曼云的手,一边引着曼云向几个孩子聚着的石桌走去,一边问着些吃喝作息的问题。
小满恭敬地一一回答问话,拖步跟着的周曼云只负责发呆。
〃六妹妹睡到辰时才起的?真……好……〃,伴着糯糯的声音,小女孩软和的小手覆了曼云的手上。
六岁大的周曼音容颜与曼云有着三四分的相似,同样的瓜子小脸,眉眼更秀气细致些,额发还自然地形成了个小小的美人尖,笑也温婉。
但这话音中流露的意味却不同,周曼云有些惊讶地抬眼看向了正握着她手的女孩。
果不其然,面前的一双眸子中盛着满满的羡慕,周曼云心底暗自苍凉一笑。
周曼音飞快地扫了白老姨娘一眼,见着她还在跟小满罗嗦着琐事,再看看已转了身笑兮兮地跟兄弟俩个打招呼的曼云,暗松口气。
刚才话中不经意带出的酸意,旁人未觉,但周曼音清楚,自个儿对这小堂妹是真羡。
一样的因病险死还生,自个儿的病刚好一点,白老姨娘就催着按时作息,对长辈晨昏定省,讲足规矩,而周曼云却可以随心所欲,百无禁忌。
说到底,不过是没跟周曼云一样占了身好皮囊而已,嫡子嫡女和庶子庶女的差别,相去甚远。周曼音轻叹口气,缓缓地紧挨着曼云坐下,小脑袋凑了过去,一脸明媚,巧语清音。
谁又羡着谁?眼前的五姐,让曼云想起了前世曾暗自用羡慕的眼神偷看着周边每一个人的周曼云。甭管是那些或骄横或高傲的女主子,还是叫着李秋香还是王大妮的丫头,不论高贵贫贱,都比个连自家姓氏都不敢说出口的女人活得痛快自在。
起码,她们鲜明地以自己的名字活着,证明着在这世间的存在。
而活在今生偏记得前世事的周曼云更纯是个怪物,无法真象个孩子一样天真纯良,却又没有怪得彻底,能多上几样能改命换运的妖孽神通!
满怀心事的周曼云跟几个孩子说笑着,面上一团喜气,心中发苦,一双大眼睛掩掩塞塞偷悄悄地四下瞄着。
待看到一脸凝重的周檀匆匆走进内外院之间的垂花门,直奔向周夫人的上房,周曼云霍地一下站起身来。
〃六妹妹!姐姐这儿还有你前些日子最喜欢的……〃,周曼音欢喜地从面前的红藤小筐里翻出个七巧连环,攒在手中才向前一递,就突然地一下涨红了小脸。她正要刻意讨好的六妹曼云,正三步并两步地走向了花架的另一边,对她的话语置若罔闻。
周曼音转头看看玩得正投入的两个小兄弟,眼底一黯,缓缓地把手里的物什儿放下。
在这一架绿藤之下,最不堪就是自己这个小小的庶女!曼音稚嫩的小肩膀轻轻一抖,然后就被一双手稳稳地一把揽住,她抬头望向了亲祖母老白姨娘,一老一小都一样的眼眶暗红。
周曼云全然没有体察到身后五姐的小心思,她看着又被放下帘子的上房,小手反反复复辗着一片被扯下来的嫩叶,望眼欲穿……
即使天气热燥,但要养病的周夫人房里依旧捂得严实。
未开的窗下,两个铜鎏金冰盆玉雪半堆,一炉清香萦绕在旁,在夏日里显着奢华而又怪异。
周檀垂手站着,目光盯着屏风上麻姑正捧着的寿桃,不敢轻挪半分。
等了半响儿,周夫人的声音才悠悠地响了起来,道:〃这么说,杜家的那些人要跟着我们去江南?”
〃是的!母亲!”
〃嗯!总归是杜亲家家里的家人,可要安排好了!〃,周夫人重重地咬着个杜字。虽说那里面有几个也曾跟着儿媳杜氏在周家近十年,但在洛京城强令杜氏散去之后,那些人已与周府没了半点关系。
但显然,隔着肚皮出生的庶子周檀少了份体察母意的仔细。
周檀如释重负地直了直身子,轻声回道:〃回母亲,前院里本就走了些仆人,倒也松泛,安排着调整下屋子还是可以住下的。”
对强撑了几天防卫的周檀来说,周家小院里能增加几个使唤特别是夜里防卫的人手,是件难得的好事,特别是听了杜玄霜关于从忘语那儿哄来可能会有逃亡役夫在县里惹麻烦的猜测。
报官是不成,凭着一颗粗雕木桃而来的揣测就去说嘴,不管最后有没有人去劫牢,周家要先解释的就是消息的来源。
要是往日,身为官家公子的周檀有底气,现而今父兄都在洛京狱中,他可没胆子多事。
对这个消息,周檀也掂量着在周夫人面前回报。
半句不提让周夫人估计已咒完祖宗八辈的虚言,只讲杜玄霜和白露在来丰津的路上,有看到平州北边几个州县有灾民逃来靠南边的丰津。
〃母亲!现在就怕灾民涌进城,里面再混着些偷鸡摸狗的盗贼。家中柴米尽够,我想这几日还是约束了出门采买的下人,看看情形,再想法子搬去平州府城……〃,周檀老实说着自个儿的打算,毕恭毕敬。
周夫人倚在床头闭着眼,保养得宜的手上祖母绿戒指泛着深绿色的润华,如同她的心思一样幽静难明。
思虑再三,她轻轻拍了坐在床边的大奶奶谢氏,婆媳压低声音细细地交流了一番,谢氏才扬起声,代婆婆交代了周檀一些事情。
看着周檀施礼退出房门,周夫人才长长地叹了口气。
〃秋容!你瞧瞧,老四这些年被那老货成天带着四处访着和尚道士,处事为人成什么样子……”
周显养废了周檀不打紧,反正相交的世族大家里这种比奴仆多认几个字的废材庶子并不罕见。关键一道被老东西带坏的,还有自个儿亲生的五子周柘。
周夫人气苦得自捶了下胸,接着拉住了儿媳谢氏的手。
婆媳俩悄声商定了一番,没多会儿,就有仆妇另接差使出了院子。
待到午后,两顶青呢小轿停在了后花园的小角门边,一行人出门上轿,向着县衙行去。
第28章 实话半说()
… …
日?i,光斜。
镂空的红漆窗格轻筛了斑驳的光影,洒在正紧贴着粉墙站着的四个小孩身上。
四个孩子的个头儿,高低错落,但却动作一致,一样的低垂着眼看着自个儿的脚尖,刚被施了家法打了手板的小手或垂在身侧或背在身后。
两个男孩子不约而同将嘴抿紧成了一条直线,只是更小一点的周怀,脸蛋上还残留着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的痕迹。
周曼音偷用眼角瞟了一眼正站在左侧的周曼云。
几缕细柔的黑发散在曼云的颈间,让她的认错姿态显得跟大伙儿同样乖巧,但周曼云攥紧的小拳头却出卖着她的不服。
周曼音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刚才,最小的周怀只挨了一下,周慎也不过三,只有她与曼云被奉了周夫人命的银霞结结实实地打了五下。
正午不睡,跑到长姐周曼华住的绣楼闹着,在曼华要跟着谢氏出门时,怂恿着最小的周怀死缠烂打,险些误了时辰的是周曼云。
可就一句“曼音你是四个孩子中最大的。”,就让一直劝着曼云的自己受了同样的罚。周曼音的右手轻抚过左手掌上的红肿,痛得扯起了嘴角。她也清晰地记住了,刚才施家法时,明显银霞打曼云要打得轻得多。
“五姐!对不住你了!”,周曼云注意到曼音抚手的小动作,面上纹丝不动,细细的声音挤出了唇。这样憋屈的说话,也是前世学的。
周曼音轻侧了脸,淡笑盈盈,道:“自家姐妹,本就应当的。”
“嗯!”,周曼云的头更低了些,一句自家姐妹让她想到了刚刚出门的周曼华。
虽说一直以来,周曼云盯着大堂姐周曼华,是以之为参照害怕失去杜氏居多,但终归是对曼华年轻的生命,她无法视若无睹。
因此,当周曼云看着一群丫鬟婆子先后往后花园走去时,当下就吓着了,才撺掇着几个孩子一起去找大姐曼华玩儿。可到了绣楼,曼华啥事儿没有,倒是正在东挑西拣选着衣服,准备跟谢氏出门赴着一场晚宴。
赴宴,在这生死当口赴宴?周曼云直觉着要把周曼华留在院子里,才更能安心点。
于是三下两下粗糙的撩拨,最小的周怀成了曼云最好的帮手。
可最后的结果?周曼云长叹了口气,最后的结果就是曼华身边的丫鬟喊来了几个孩子的身边人,再然后,只一个朱妈妈就能一手一个,把缠闹最凶的曼云和周怀拎到了半空上。
没阻止周曼华的出行,又给娘亲添了麻烦。周曼云自愧,为自己前世和今生一样的愚笨拙劣。
孩子们屏着气深刻反省,而他们的娘亲正为了几个小人儿,在周夫人面前请着罪。
“母亲!云姐儿这样做是不妥,不过应当是她曾听了我跟下人们讲了外面不太安宁,就为她姐姐操上心呢!小孩子家……”,杜氏低眉顺眼地赔着笑,愣是憋出了几分温婉。
“小孩子家?”,周夫人手上正轻拔着的白瓷碗盖扣在了茶碗,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叮响。
“教训了一下孩子们,你们这些当娘的就心疼了?我与老爷,五子三女,当年不也是如此训过来的?周家列祖列宗不也是如此!”,周夫人的声音突然地拔高,倒也显得中气十足。
“我晓得,你们几个或多或少都知道了些外面的消息。估计一个个都以为老四既已跟我讲过约束下人出门,这做主家的更要在家里守着。可那有这样成日困守防贼的道理……娄知县也就罢了;可他的娘子何氏;是原内阁大学士何公讳忻和的孙女,西南总督钱公的外孙女;而钱夫人正是我的十一姑姑。周家当初留在丰津;也是托了她;才租下这儿的房子……”
周夫人环视了一下众儿媳齐刷刷呆若木鸡的表情,突然一下子觉得意味索然。世家高门的婚姻之事讲求的就是个门当户对,可是眼前这几个由周显那糊涂虫定下的媳妇都有着天然的出身缺陷,以至于对这些人情世故全无概念,遇了事就只会添乱。
周夫人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再接着,还是简略讲了讲她原本的盘算。
在周檀离去后,周夫人与大儿媳谢氏议定,先差了仆妇向何氏递信,要想要由娄知县说合,让现正驻屯西湾的平州防御张千总借些个兵勇来周家用。结果,传话的婆子回来就直接报何氏应下来,还邀着谢氏与曼华上门赴宴。
三个做儿媳的又齐齐地赞起了“母亲英明!”,一时好听的不停地往周夫人耳朵里灌,只求早点把自家的娃娃领回去……
“五弟妹!这家自有母亲掌着,我们四爷也在帮忖着,你就少操些心,好好养着胎吧。”,院子中间,闵氏拖着周怀的小手,眉梢飞挑着怨气,不等杜氏回答,就自顾自地转身而去。
周曼云把自己的小影子藏在杜氏的影子里,跟在一声不吭的娘亲的身后,亦步亦趋。
申时为哺。
而母女俩个住着的西厢房,即使用餐也一直保持着凝滞的安静,全然没了往日的热闹劲儿。
被朱妈妈填鸭似的塞饱饭的周曼云,偷眼儿看着杜氏端坐的剪影,心底没由的一酸。
“娘!”,周曼云冲到杜氏的身边跪下,扶着娘亲的双膝,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抬起,声带哽咽,道:“娘!您听云儿讲,云儿不是瞎闹,是因为,是因为……”
杜氏低下头,静静地看着曼云,象是在耐心地等着她的解释。
周曼云心下一横,清晰地说道:“娘!这几日,孩儿不停地做着恶梦。在梦里,曼华姐姐死……死了,还有娘,还有娘也……”
“我也死了?”,杜氏拉下了周曼云突然掩唇的小手,语气冷清。
果然,说出来会被娘亲厌恶的。曼云难过地闭上了眼,可小脑袋还是轻轻地点了点。
“笨蛋!”,杜氏轻啐一口,伸手把带了一脸错愕的曼云扯进了怀里,将她的头扣在了自己的颈肩之上。“做了恶梦心里怕得慌,就直接跟娘讲。自个儿瞎闹腾啥!”
“娘,不是的!”,曼云的泪流得更凶了,言语模糊,“真的……跟真的似的……”
“其实……”,杜氏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曼云的秀发,斟酌着要怎么安慰明显钻了牛角尖的女儿。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儿杂乱的步履匆匆,还有些个儿仆从的呼喝声,将杜氏还没整理好的思绪搅得七零八落。
她扶起趴在自个儿身上的曼云,起身往门边走去,才行了两步就觉得行动艰难,低头一看,曼云正抱着她的腿,两只大眼睛透着求乞。
“傻孩子!”,杜氏索性牵着曼云站住了,高声地喊了起来,“小满、白露,你们看看到底怎么了!”
整齐的一声应,两道身影闪出了门,接着向着院子两边掠去。
倒是忘了,除了自己和娘,还有她们。周曼云突然地出了神,前世里是否白露和杜玄霜几个人也有在周家?如果前世没有,今世有,那么会不会……
“是大奶奶和大姑娘回来了!好象是大姑娘不慎落水,才提前回来的……”,先蹿回来回报的是往前院方向查探情况的白露。早在得知谢氏带着曼华出门时,杜氏就让杜玄霜安排了两个人偷偷跟着,白露得来信息也就便利。
落水?杜氏的眸光一敛,低头看了看曼云,只见女儿的眼中惊惧更浓。她的神情也为之一凛,素手一翻,扣住了白露的腕,“那大姑娘如何?有没有……有没有死?”
“没有!听说只是掉进荷塘,那种一挺身就能站起来的。只是慌乱中,可能呛着了几口水……”,白露干脆利落地回答。
“大姑娘没事!”,插嘴回报的是从后花园跑回来的小满,微微喘着气,“听着大奶奶安排婆子去厨下煮定神茶了,说是凉温给大姑娘喝呢!”
没死?周曼华没死!周曼云身上紧绷的弦突然一松,软软地靠在杜氏的身上。
“没事!”,杜氏暖暖地呵呵一笑,摸上了女儿的顶发,“小笨蛋,有时梦就是反的……”
第29章 旧识重来()
… …
夏季的天空,更让**的日头眷恋,及至酉时,还是一片晴碧。
周曼华的提前归来,似乎显示着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虚惊,周家小院重归平静。
而呆在西厢房中的曼云,心中却不平静地波澜起伏,为前生记忆的模糊偏差,也为杜氏刚给她套上的一件七八成新的石青色圆领布袍。
袍子是男童装,量身定制的,穿着合适,可能从前的“自己”应当穿过。
周曼云紧盯着铜镜中正被抓起的男童发鬏,眼睛里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了浓浓困惑。
自家的娃一有个眉高眼低,当娘的立时就知道了。杜氏抿嘴笑了,她明白若是不讲个清楚,跟前这个小妞儿又不知还要瞎折腾出些什么事体。
“陈朝承平多年,丰津县城处在腹地,又是江运通商大埠,往日是不关城门的。但这些个日子,又有西湾逃人,又有北边灾民,城门也定时开关了。戌时五刻,县衙鼓楼暮鼓响,四门齐关。如要真有人想要在城里搅了事再逃出去,就得在那之前,不然待闭了城门,再城中大索,就没那么便利了……”
“娘的意思是……觉着那个劫狱的猜测是真?”,周曼云问得犹豫。前世事她记不清,而道士的报信也太过简略,让周曼云现在对着将会发生什么,全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