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必然幸福-第4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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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啥谢不谢的！”老头摆摆手，满是褶子的脸上舒张开一点笑，“也是这孩子命大，遇上你。”
这年月，有多少人生了重病没钱去看，只能等死。
他也只能看着，却没心力去插手。
“我也是巧遇罢了。”林微小小叹了口气，有些遗憾，“我是经一忘年交介绍，来找王师傅的，结果他却搬家了……”
人没找到，先做了个好事儿。
也算有失有得吧。
“忘年交？可是头发花白的一林姓老头，笑眯眯的，喜欢些老旧物件，整日往东单闲逛，也爱追大筐？”
老头看着林微问道，面上也没显出亲近来。
追大筐？
林微一愣，“您前面说的都对，可是，‘追大筐’我不知道是什么……”
林老没说过这个，她平时也就是心血来潮了去那边晃悠一下买上几件，所以对“追大筐”根本不了解。
老头笑笑，有些神秘兮兮，声音也压低了一些，慢慢跟她说了这个词儿的来源。
原来首都周边的农民，用自行车驮上两个大筐，装着十里八乡收来的老物件，十来辆结成队，半夜出发，往文物商店送货。
自行车队来得早，而商店还没开门，没多会儿，门口就已经排起长队。
在这些队伍旁边，经常傍着一群城里人，跟他们搭讪、闲聊。
而这些人，林微想着，应该是玩古玩的“先行者”。
因为时代问题，经济条件不怎么好，所以文物商店收货出价很低，收购条件也十分苛刻，稍有残次，就被拒收。
而门外那些“先行者”，则伺机过来谈价，把农民卖不出去的货截留下来。
这便是“追大筐”的由来了。
“因为算是抢生意，所以这事儿都是偷偷的，没人愿意，也没人敢声张。”老头笑道，“我嘛，也跟着林老去过几趟，只是手头没钱，见了好东西又实在心痒难受，后来就不常去了。”
林微闻言，都想致敬前辈了。
这应该算是首都古玩市场的“史前期”，而眼前的老头与林老交好的这批人，应该就是“先行者”了。
“您老有工作吗？”林微笑眯眯地问他，要多纯良便有多纯良。
“我啊，早就退休了，如今是我儿子顶的班。”只是退休的时候他工级不高，家里花钱的地儿又不少，只能光看着。
他喜欢这东西二三十年了，也算是有些研究，可惜就是手头紧。
见林微这样问，他心跳略微加快。
如今该返城的几乎都返城了，而工作岗位就那么些，一个萝卜一个坑，再加上儿替父职，找不到工作的壮劳力多了去了……
她还能给他介绍个工作不成？
“我现在身体硬朗，说起来比那些读书人还要矫健上几分，真是闲不住。”所以平时闲暇时间多用来钻研这些东西了。
林微笑出一口洁白的小牙，“其实我也喜欢古董，林老也在教我，只是我刚大学毕业，还有别的事儿要做，实在是分身乏术……”
老头也笑，“确实是这样，你们是咱们国家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人才，是该想着报效祖国。”
“所以，您愿不愿意帮我掌掌眼，给我收点古玩？”林微伸出手，伸出三个白嫩嫩的手指头晃了晃，“我一个月给您三十，如果有收到好货，再给您二十块奖励？”
林老是一天五十，他一个月三十到五十，咳咳，应该也不算太坑。
谁让林老是个中高手来着！
“好！”
老头也不再讲讲，直接答应下来，让林微接下来的话又咽了回去。
“只不是好货，让林老验？”老头笑眯眯地点点头，“这样也算公平。”
当然可以！
林微点头。
只是他知不知道，他抢了她要说的话……
“那什么时候开始？”
林微失笑，这比她都着急啊。
不过协议是现成的，把之前签小李时候的协议拿来改改，也就能用了。
“后天吧？”林微笑得很开心，“明天咱们签个协议，没问题就后天开工？”
“我去哪儿找你？”
林微把自己二进院子的住址报了一下。
防患于未然，亮一亮权势，也好不让人蒙蔽。
“好。”
老头挺干脆。“那明天上午八点我去找你？”
随手能拿出来一叠子大团结的人，他还真不怕被骗了。
再说，林老他也是认识的。
林微笑，“好。您先稍等下。”
说着，转身进了病房，把衣服给了张军，“病号服没有那么小的，护士也只是简单擦了擦，给她穿了一件大人的上衣。你等会儿问下护士，能不能擦身，要是能，那就擦过之后再穿新衣服。”
这衣服是细棉，可以贴身穿。
其他的，等她拿了外汇券再去友谊商店买吧。
“好。”
张军左手接过衣服，放下之后摸了摸闺女的额头，感觉不那么烫了，才发现腿有点软。
见林微又出去跟那老头说话，这才悄悄吁出一口气。
而此时的林微，正跟老头聊得高兴。
“说起来，您跟王师傅早先在一个院子里，您——”
林微话还没说完，老头便接过话茬，“说起来，我这老朋友算是被这个时代给毁了的，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吓得惶惶不可终日。”
说着，叹了口气，“他不愿意接触外人，所以几乎不跟人往来。”
林微听到这里，几乎不抱希望了，谁知道这老头又开了口，“我和林老算是志趣相投的，所以私下里来往也还算不少。这次他搬家，是他孙子强烈要求的，想给他个安静的地方养老，搬走的时候给我留了话，让我跟林老说下……”
老头看着林微笑一声，“谁知道赶上你了，我便告诉你吧。”
一番交谈，他也是确认了这姑娘确实是林老的相识，才愿意说出来的。
第一千两百四十三章 藏不住的（）
送走老头之后，林微忍不住直笑，她这算是好人有好报吗？
临了竟然又找了个古玩帮手！
“淼淼！”
林微见赵淼淼从过道里出来，招招手，等她到了跟前，没头没脑地问道，“你喜欢什么颜色？”
“柳芽绿啊。”赵淼淼有些摸不着头脑，圆圆小脸满是迷茫，问这个干什么？
“明天你上班吗？”
“晚班。”虽然不知道林微问这些做什么，赵淼淼还是回答了。
又问了些东西之后，林微笑笑，“那你忙吧，我没事儿了。”
等赵淼淼晕乎乎地走了，林微才进了病房，见没什么趁手的东西，跟张军说道，“张大哥，我先出去买个盆和毛巾之类的东西，这儿你看着没问题吧？大概一个半小时，我就回来。”
说好之后，林微直奔家里，准备拿上外汇券去买东西。
百货商店动不动就是票证，还各种分类，她弄得有些头晕，实在没有外汇券来的方便。
而此时，唐慎被自家亲爹冷了一个小时之后，再次杠上。
“作为一名军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唐慎：“服从。”
“你做到了么？”唐政手撑着桌子，愤而问道。
唐慎看着他不说话。
如此之类的对话，早在一个小时前就已经有过。
唐政黑沉着脸，“为了再生一个孩子，你——”
唐政是真气到了，要不是上级调侃，他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
“作为一名军人，我做到了我该做的。”唐慎也冷着脸，再一次说道，“第一，部队要求我去哪儿，我便去哪儿，这是服从之一。第二，部队要求我退役，我服从安排，直接离开部队，这是服从之二。第三，部队要求我归队，我同意归队，这是服从之三。”
部队的三个服从，他做到了！
“你还有脸说！”唐政见他油盐不进的样子，直接一本书砸了过去，“跟部队讲条件，你能耐了？！”
早两年，还想着为了军旅生涯不结婚的人，现在竟然为了一己私利跟部队讲条件？
这简直是不可忍受的一个污点！
“我这不是讲条件，我只是实事求是。”唐慎不躲，任由书角砸掉一块皮，冒出丝丝血迹，眉毛都没动一下。
“实事求是？”唐政冷笑，“事实就是，你讲了条件！国家培养你，需要你的时候，你做了什么？拒不归队！”
“我没有拒不归队！”唐慎霍地抬头看他，“我忠于国家，忠于人民，可我也该忠于我媳妇儿！”
从结婚到现在，他没为林微做过什么！
反而是她一直在照顾家里，孝敬老人。
差点死掉的那次，她……
唐慎红着眼，他至今不敢想象，如果他没了，她会崩溃成什么样子。
“忠于国家？忠于人民？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唐政怒目而视，“你就是这么忠于的？”
唐慎定定看着他，“您能先弄清楚事实吗？”
“弄清楚事实？”唐政眼里满是嘲讽，“你们兄弟，一个个都毁于女人！你大哥为了熊慧，你现在又为了林微差点毁了军人的神圣使命！”
唐慎霍地站起来，眼里冒火：“大哥是怎么死的，你还不清楚吗？”
大哥那次任务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完成的，在此之前，大哥为了不耽误熊慧，本就是去分手的。
只不过熊慧先一步踏上了另一条船。
其实也不算，事实上，只是熊慧寄过去的分手信晚了几天到达……
可这，并不能让林微与熊慧混为一谈！
唐慎认真说道：“林微是我媳妇儿，她跟熊慧不一样！你不知道她有多好！”
“都是一样的自私自利，有什么不一样！”唐政拍桌子，指着转身的他，“你敢再往外走一步试试？”
唐慎吸了口气，绷着脸，转身盯着他，“您是以首长的身份，还是我爹的？”
“不管是谁的，我今天告诉你，必须准时归队！”
“……”
“你是干部子女，必须响应国家的号召，只生一个！”
“……”
“不管林微有没有怀上，都去医院一趟处理干净！”唐政下了死命令，“否则，我亲自押人去医院！”
唐慎目眦欲裂，“我看谁敢！”
“你可以试试！”
唐政说完，关门出去。
看着唐政离开，唐慎狠狠抓了一下头发，霍地转身离开。
军人保密原则，让他不能把庄中华跟他讲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话说出来。
可也不能让他爹说的那些发生！
他需要找庄中华好好谈谈，可是林微也不能放在他爹眼皮子底下！
唐慎回家的时候，林微才拿好外汇券准备出去。
见了胡同口的某人，她正准备吓他一跳扑上去，却猛然瞧见他额头上鼓起来一个血津津的包。
“……”
林微忍了又忍，才忍下那句爸是不是动手了。
“……没事儿吧？”林微强撑着笑，心疼的有些酸涩，“因为我吗？”
唐政走之前的那个眼神，她如何能抛之脑后？
无非是不想三人闹的难堪罢了。
可——
林微扯扯嘴角，也不去看他的表情，低着头抓住他的手，“走吧，先回家消消毒。”
“不是因为你。”唐慎大手盖上她的后脑勺，“是我跟他争辩了几句，他气急了才动手。”
说着，笑笑，“他老了，脾气拐得很！”
总让别人以他的准则活着。
“……你别笑了，脸不疼吗？”也不知道是什么打的，近看，眼尾下面还有些细微的伤。
可再细微，弄在那个部位，又怎么会不疼？
“看着我媳妇儿我就不疼了！”
唐慎笑得开心，眼底深处全是掩饰不住的深情。
林微鼻子一酸，见他不想说，便也不勉强，可这么沉默着，她总觉得自己下一秒会忍不住想哭。
“对了，”她悄悄吐出一口气，嗓子不那么紧绷了，才说道，“张军来了这边了，是给女儿看病的。我想着，你们什么时候聊一聊吧，将你之前讲的退伍军人的再就业给他说说，钱的事儿我来想办法，运输公司开起来吧，终归……也算一条出路吧。”
张军可以负责调度，坐镇首都。
第一千两百四十四章 报喜（）
他手不方便，出去也多遭人瞧看，身上养家的担子又重，坐镇后方或许更……
林微还在想着，就听唐慎轻而浅地逸出一句叹息般的话。
“别人都不知道我媳妇儿有多好！”
他定定地看着她，还是笑着，但却深深隐藏着自责。
林微楞了一下，抬眼去看他，有些莫名，也有些好笑，眉眼弯弯：“我要别人知道我的好干什么？”
你知道就好了啊。
看出她眼神里传递的意思，唐慎心头一哽，紧紧抓住她的手，深深看着她，干巴巴地道：“媳妇儿，你跟我去驻地吧？”
在庄中华还没有把这事儿解决之前，他不放心把她放在他爹眼皮子底下。
“去驻地？”
林微有些讶异他说出这样的话，也有些好笑，脚上步子放慢，笑道：“如今我大学毕业，想去哪儿也似乎没了限制。不过，你确定外公他们肯放人？”
若是随他去驻地，她势必是要带着小拂晓的。
家里几个老人能同意？
“算了。”唐慎笑了笑，眼里有些自嘲，“即便是你去了那边，咱们也是一样不常见面。”
任务来了，势必说走就走，十天半个月，甚至半年一年都有可能，那么一个交通不便的地方，她又该如何带着孩子生活？
“你这是怎么了？”
林微收了脸上的笑，认真看着他。
唐慎一副无赖相地凑过去，捧着她红润的脸儿，在她被挤得嘟起来的嘴上亲了一口，才叹息般地说道：“我就是怕我回了部队得好长时间不回来，你和拂晓会忘记我长什么样儿……”
语气颇多哀怨，引人发笑。
林微被他突然亲上那么一口，吓了一跳，赶紧扭头往回看，没看见王姐，才松了口气，羞恼道：“你注意点儿啊！”
又不是他们两个和小奶娃独处，还有王姐这么个大人呢，万一被看见，多尴尬！
“咱俩夜夜——”
唐慎还没说完，就被林微捂住了嘴，见她红着脸瞪他，忙嬉皮笑脸地眨眨眼。
“咦，你们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王姐听到动静抱着拂晓出来，看见林微和唐慎，楞了一下。“微微你不是才出去吗？”
正说着，看见唐慎额头上的伤，心下一跳，“这是怎么了？”
林微笑笑，“走路不小心撞的。王姨你去忙吧，我给他消消毒就好。”
“行，药箱在侧厅，还是老地方。”她经常收拾这些，地方都清楚着呢。
林微没有让唐慎进客厅，而是下巴点了点书房。
唐慎从善如流，笑笑往那边走。
等林微拿着药箱过去的时候，唐慎正躺在摇椅上，眼睛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见她的脚步声，才一跃而起，接过药箱打开，把消毒水递到她手里。
他拎了一个凳子，让她坐着，自己就蹲在她面前，像是一条再忠诚不过的大狗，乖顺无比。
林微被他看得恼羞成怒，放下手里的药棉，吼他：“你别再看我了！”
再看，她都不知道手该怎么动弹了……
“唉，媳妇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唐慎可怜地垂下脑袋，只给她一个伤患处，“谁让我疼媳妇儿呢！”
林微扑哧一声笑出来，“你好了啊，再这样说我也不会收回刚才的话的。”
真是的，要不要这么可怜兮兮的？她都要忍不住去撸他的头发了！
唐慎见她白嫩嫩的手指动了动，笑得无耻极了，把脑袋往她怀里凑，“给你抓，给你抱！”
他就喜欢他媳妇儿软嫩的手指插进他头发里的那股难耐劲儿！
林微涨红了一张俏脸，眼里似有波光粼粼，抿紧了嘴唇不说话。
像是气不过，拿着药棉的手就用上了那么一分力气。
“咳咳！”唐慎一脸肉疼的样儿，“媳妇儿你轻点！轻点啊~”
说到最后一个字儿，硬是带上了那么点儿逶迤的腔调。
林微霍地站起身，转身就走。
不要脸！
唐慎一把把她圈住，往躺椅上一放，蹲在地上，双手搁在她膝盖上面，笑着说道，“趁着我还在首都，咱们去爸妈那儿，或者去姥姥那儿住几天？”
他不能带她去部队，但是离归队的日期也就四五天了。
送去外公那边不太好解释，而且外公要带学生，还要搞研究，不是一个好去处。
但是这事儿，他还是要让外公知道的。
孩子满月之后去看姥姥姥爷，在正常不过。按照他爹的处事，绝不可能到媳妇儿娘家要人。
“再等几天吧。”林微道，“爸妈最近在照顾爷奶，一直往医院跑，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别去了添乱。”
孩子小，什么都不懂，拉了尿了是常事儿，这就得一个人，她总不能带着王姐过去的。
“那就九号十号过去？”
唐慎说道，“这样也省得我一走，你觉得家里冷清。”
林微点点头，应了。
“那跟我一起去买点东西给张军送过去吧。”
家里奶粉是拂晓爱吃的，这一罐只剩下一半，总不好给张军送过去。
还有小孩子的衣服，饭盒脸盆之类的。
说完，突然想起唐慎额头上的伤，摇摇头，“算了，你还是在家里呆着吧，我自己去就好了。”
这伤也是够会挑时间的……
“我跟你——”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吴学文的声音传过来，林微忙站起来往书房外走。临走出去，回头看他一眼，“你今儿就别出去了，影响威严！”
搁家里先把额头上的肿胀消了，省得来来回回解释。
唐慎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点点头。
那行吧，他就在书房好好把之前他以为自己退役，找的生财之道再理理。
林微出去之后，就见吴学文满脸带笑，一脸的喜不自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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