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偃师-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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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有沉思。
假设这确实是个实验室，未灌输先进科技，人类维持原始状态，那必然是截取某一个时段进行模拟。这种实验以缺乏历史连贯性为最大软肋，实验品的思维体系，比如信仰；生活习惯，比如举止都无法完全模拟。多年来诸多学者都致力于解决这个问题，但因历史实在浩瀚，无法短时间内灌输给实验品上完整的体系而一直没有成功。
于是沈初问：“你们这儿有什么神话传说和特殊习俗吗？”
“当然有！”少女笑招手，“你回来，乖乖坐我旁边，我们一边吃一边说！”
喷香的蛇肉烤了起来，沈初的脸色却越来越黑。
盘古开天辟地，女娲造人补天，伏羲授业，神农尝百草，这类有记载的古代中华神话一应俱全。分支出线在大洪水之时，上古神祇自洪水另一端而来，教授禹帝疏导之法治理洪水，禹帝依法而治制服洪水，并将天下分为九州，铸九鼎。
神祇自洪水疏导后便离开人世，在人间遗留一处神迹。千年前有先人偶然踏足神迹，寻得一门奇妙技艺，利用世间万物制作出精妙绝伦的物件，鸟雀可飞翔，龙鱼可潜水，禽兽可行走。先人依据神迹遗留记载，将此门技艺称作偃术。
千年来，偃术不断发展，延伸出诸多分支，创造出诸多新鲜事物。研习偃术的门派也逐渐建立，并形成了一个复杂又庞大的机构体系。
事情似乎十分不妙……沈初皱眉。
少女说得是亚裔的标准语言汉语，这使得他未曾怀疑一些事。但他忘了亚裔是星际联盟最蔚为神奇的存在，早在地球时期，中华文明就是唯一一个不存在断层的文明。当人类进入宇宙的时候，炎黄子孙们凭借着流淌在血液中永不磨灭的文化印记，顽强得将文明传承了下去，成为星际联盟唯一一个自地球带出来的古文明。
沈初是亚裔，汉语是母语，也是联盟常用的三十一种语言之一。平时交流的时候，用到母语的机会也不少，他根本没在意这个问题。现在看来他被这点迷惑了。
不仅如此，他所处的时空是星历2118年。人类离开地球后经历了将近四千年的复杂演变过程，最终在星历元年建立了星际联盟。星际联盟拥有庞大的资料库，详细记载了人类的演变历史，包括地球上古人类的历史。身为学霸的沈初自然对此有所涉猎，这里的文明和历史记载文明产生差别的地方在于偃术。
偃术这门技艺在有据可考的历史书籍中只留下了聊聊几句，记载于《列子·汤问》中，讲述了一个能歌善舞与真人无异的乐偶。沈初成为机甲制造师后，对这个乐偶做过可行性研究。最终的结论是形体结构方面没问题，完全可以做到；但动力系统成问题，古人连起码的蓄电池都没有。
然而在这个世界里，偃术却真实存在。这绝不可能是某个历史研究所在做实验。一则他们没有这个技术，让偃术成真，也没有这个精力，去模拟创造一个偃术体系；二则偃术放在星际联盟是没有价值的，他相信偃术的动力系统再高深都无法突破第一宇宙速度脱离地球引力进入外太空，更别说以此为动力的飞船经受空间跃进的考验。
所以他此刻的这种情况最大的可能是……他并不在星际联盟，他中大奖，他穿越了！
星际联盟拥有并不成熟的时空穿越技术，他们利用天然虫洞进行时空穿越。研发基地爆炸时产生了巨大的能量，意外撕裂虫洞导致他穿越时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等等！
沈初忽然想到一件事，问少女：“姐、姐……你有镜子吗？”
“有、当然有！”少女忙从随身的包裹里取出镜子，心花怒放得递给沈初，终于肯叫我姐姐了，好乖，好幸福~~~
黑发、黑眸、肉嘟嘟的小脸、水灵灵的眼睛。沈初十分忧郁，这不是他的克｜隆体。他的本体是金眼妖瞳，一直被视为不祥之物，因此常年潜心研究机甲，从不出门，万不得已出门也是做了特殊伪装的。
也就是说，他这很可能是灵魂穿越，时空研究所记载中最玄乎的一种穿越，至今不可控！
这意味着即便他所处的世界掌握了时空穿越技术，他也永远无法回去了。
沈初十分沮丧，他已经找到新引擎的弊病，这次修改之后绝对就能完整完成试验，进入实战试验阶段。
忽然……脸颊被人左右扯开，少女的笑脸凑了过来：“小家伙，你才多大就一脸生无可恋样，不好看！要笑才好看！”
沈初吃痛抢回自己的脸蛋，刚想反驳几句，嘴里就被塞进了块蛇肉，喷香诱人很有嚼头，饶是吃惯了营养餐对美食完全无感的沈大首席也忍不住嚼了起来。
少女笑了：“这才乖，多吃点，我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水灵软嫩，人见人爱的！”
“……”养猪吗？沈初默默嚼。
喷香的蛇肉萦绕味觉，沈初的沮丧逐渐消散。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他对未来世界也没太大的执念，过去未来待哪都是待。
“还要吗？我烤了好多~~”少女笑问。
“要！”沈大首席举起小短手。
但他的灵根究竟有什么问题？为何不能修炼法术？缘木阁主也好，杜湘士也好都未解释，即便方才他特意去找了杜湘士，杜湘士说的大部分都是叮嘱他要小心，一定不要让别人知道他的灵根是什么？
具体实质的原因却只字未提。
沈初在穿越前之所以能成为星际联盟首席机甲制造师，有天分，有刻苦，最重要的是有一份永不服输的精神。他想找寻到正确的解释，从而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而现在最有可能套取到正确的解释的途径，便是从离霄那边着手。
至于为什么此刻坐在这里等，是因为沈初相信他迫不及待想知道事情，离霄定然会利用他的迫不及待。
果然不多时，门旁的水幕偃甲上出现了一个婀娜多姿的人影，行走的同时还把玩着手上的钥匙。正是已假扮成所居管理员的离霄，居所管理员拥有所有弟子居的钥匙，每天要定时检查，以防弟子因一心制造偃甲而出现身体吃不消等不测情况。
不过离霄这个居所管理员显然不称职，一路走过其他人的房间，压根就没进去，而是直扑沈初这边。他显然知道丙班为每间房都装上了水幕偃甲，并与外头的监控偃甲相连，以方便里头的弟子看清门外的情况。
他十分“大方”通过监控向里头的沈初打着招呼，也不等沈初来开门，直接用钥匙打开了门。
“乖徒儿~~深更半夜不睡觉可不行哦，会长不高的，还有……”离霄指指地板，“阳春时节，山风尚凉，这样坐地上会着凉的。”
丙班提供给弟子的房间是间两百方大小的大平层，卧室、洗漱、厨房同列一边，占据了极少的空间，余下的就是一间空旷的工作室，工作室入门便见，十分方便，里头的陈设由弟子自己布置。
沈初刚来，工作室自然是空的。便道：“今日匆忙，未来得及布置，只能委屈你将就下吧。”
离霄一听，徒儿今天的态度比以前好太多，忙笑说：“怎么可以将就，来来来，为师给你布置。”说着就招出了具精致的会客用的偃甲，席榻俱全不说，生炉茶水皆是自动，“徒儿，请！”离霄笑说。
沈初忍不住挑眉，他的意思是陋室简陋，说事情请直扑主题，不要浪费时间，但离霄显然不准备顺他的意，沈初只好坐了上去，然后主动出击，问：“我的灵根到底有什么问题？”
离霄并未立刻回答，而是摆出一套精致的茶具，开始烹茶，顺便解释：“你刚才坐了那么久，寒气早已入体，先喝杯茶暖暖。”
沈初再次挑眉，拒绝离霄的好意：“我才七岁，深夜饮茶不利于安睡。”
“为师知道，为师煮的是奶茶。”离霄笑。
奶茶也有茶的成分好吧！沈初心里默想，嘴上不再辩，他看得出离霄这是存心的，只好静等离霄煮完。不多时一杯奶香四溢的奶茶放到了他的面前，沈初捧起喝了口，不能否认，奶茶的味道很不错，喝下去也很暖，他不由多喝了几口。
“这才像话。”离霄满意了，“小小年纪就不注意，将来有你哭的，知道当个偃师什么最重要吗？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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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巨大而复杂的土系法阵和金系法阵在空中撞击，法阵边缘碰撞的同时； 两只巨大的偃甲缓缓从法阵内降下。
天目堂一裁决长老架飞行偃甲而来； 凌空而立； 召唤一防护偃甲； 划定了对战区域。对战区域完全凌空； 无遮掩，无地形可利用； 是一块难度极高的场地。
场地外一块显眼的水幕上还显示了两人的资料：
邓明，天目堂核心弟子第三席，奉土阁； 椽望中级。
欧阳鑫，天目堂核心弟子第四席； 贵金阁，椽望中级。
两人的介绍之下是一长串的简历； 何时入门，何时通过什么阶考核，在哪次对比中有什么样的战绩，都写得一清二楚。
现场再次发出一阵欢呼，他们天目堂的核心弟子是实打实的靠实力说话的。
两人中邓明属土； 善防御； 欧阳鑫属金； 善攻击； 两人可谓是天目堂弟子中最强的矛和盾； 矛盾相争虽不似矛与矛对战那么火力十足； 但其更考量偃甲优劣，偃师的能力高低。
再看他们招出的偃甲，邓明的偃甲外形神似旋龟，体貌与普通乌龟相似，颜色红黑，鸟首毒蛇尾，龟背上布满尖刺。龟易防御，毒刺蛇尾尖刺都可以做到防御的同时反击之效。
欧阳鑫的偃甲外形为白虎，与邓明的相对显得笨拙的龟型外形而言，偃甲白虎做得更为仿真，欧阳鑫甚至做出了极为相像的皮毛。
在椽望阶四级偃甲时期极少有人会制作仿真皮毛，因为到了高阶偃甲，尤其是似真阶偃甲，鸟兽虫鱼皆能做得似真一般，无所谓仿真不仿真了。
因而不少观战的人，尤其是奉土阁弟子皆嘲笑欧阳鑫，笑他哗众取宠，也笑贵金阁华而不实，浪费材料在不需要的地方上。
沈初却不这么认为。
他被娄虎拽着在人群里找合适的位置，头却一直仰着，身为首席机甲制造师，他早已从偃甲白虎四腿的前进姿态上看出仿真皮毛的作用。
掩护！
偃甲白虎的制作者显然花费了巨大的心思在四条腿上，可见这具偃甲的优势将由腿部体现。但偃甲的动力是法阵，法阵在运行中会发出灵力光芒，会暴露偃甲的位置和偃甲运行的轨迹，仿真皮毛能起到很好的掩护作用。
果不其然。
偃甲白虎的速度奇快，有了仿真皮毛的掩护，运行时便不再有细碎光流露，避免了对方趁机掌握其运行轨迹。
初始的几轮攻击打得偃甲旋龟抬不起头来了，贵金阁弟子一片喝彩声。
好在邓明也是身经百战，偃甲旋龟的优势在防御，偃甲白虎再厉害，亦是很难突破旋龟的防御龟甲。他很快调整策略，将负责攻击的乌首毒蛇尾收回龟壳，摆出旋龟的防御姿态。
沈初见状，脚步忽然一滞，邓明手上没有任何操控仪器，他却自如的收缩了乌首毒和蛇尾，这难道就是椽望阶真正偃师和之前阶段只能被称为梓师的真正区别？
灵力操控？！
由偃师操控？
这是和机甲完全不同的操控方式，机甲是手操和精神力想结合，从低端d级机甲到高端的双s级机甲，对精神力和手操的要求逐步提高。
沈初身为首席机甲制造师，拥有星际联盟数一数二的精神力，但身体素质却达不到双s机甲所要求的。因而他即便能制造出色一流的机甲，却从未有机会亲自架势，更别说开启绚丽宇宙征程。
身为男人，都有一颗热血澎湃的心，而他只能不断按耐这颗不安的心，一次又一次仰望别人驰骋于星际之间。
但偃甲显然不同！
这是依靠灵力，强大灵力制作且操控的机械，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可以在偃甲的世界里实现自己的愿望，满足自己这颗热血的心。
沈初不禁笑了。
“哎呀，沈初，你不要忽然停下来，我看到一处空地了，视野很好，快走！”娄虎催促，拉起沈初。
沈初回神，，忙跟着走，两人很快到了一处空地。
因走得急，两人并未发现此处的怪异，明明位于人群之中，却空出了十米半径的圆圈，中心站着一人，样貌绝美，神情冷漠，抱臂悠闲的倚着一颗桂树观战，对忽然进入的两个毛头小子也不做任何驱赶，看了眼便复又关注起上空来。
偃甲白虎和偃甲旋龟的对战已经进入无聊状态，最强攻击一味的攻击，最强防御一味的防御，本该以技巧定胜负的比赛变成了单纯的拼偃甲火力，法阵法力和操控者法力的比赛。
再观对战的两名弟子。
邓明胸有成竹，身为防御性对手，经常会遇到消耗战，对如何分配灵力十分清楚。相比而言，欧阳鑫要劣势得多，攻击型偃师以快、狠决胜，分配灵力是他们不擅长的。
但欧阳鑫的神情却不是如此，面对偃甲白虎一次又一次的失利，他丝毫没有受影响，嘴角的笑容反而愈加明显。他出身名门，长相英俊，但因为行事张扬，喜挑战师兄，并不得天目堂大部分弟子的喜欢。
见欧阳鑫脸上露出了这样的笑容，奉土阁的弟子率先开始嘲讽了：“被打成这样还有脸笑？是苦笑吧。”
“可不是！打肿脸充胖子。”
紧挨着奉土阁弟子的贵金阁弟子们闻言，也不客气的嘲讽回去了：“欧阳鑫师兄是何等人物，目前为止但凡他发出的挑战，没一次是失败的，这次也不会！”
“少嘴硬吧！”奉土阁弟子讥笑。
正好欧阳鑫凌空的身形稍稍晃动了下，奉土阁弟子嘲笑得更厉害了。
贵金阁弟子也没示弱，因为欧阳鑫的身形越晃动，脸上的微笑却越明显得意。
“你们就等着你们的三师兄被拉下水吧！”贵金阁弟子说着。
现场围观的立刻或陷入口水混战，或无聊的四处张望，娄虎就是其中之一，四下张望了一会，在一个瞩目的地方看到了楼迹。
忙激动的摇沈初手臂：“沈初沈初，快看快看，那就是楼迹大师兄！！！”
沈初正专心看着偃甲对战，他仔细观察着偃甲白虎的每一次攻击，和偃甲旋龟的每一次防御，他发现白虎在猛烈攻击之余，攻击点很有章法，旋龟的防御虽然一如既往的□□，但法阵光芒似乎有所改变，从基本一致，到或明或暗。
这是为何？
他正想着，感知到手臂上的痛，便看了娄虎一眼，娄虎忙将沈初的头一转，转向楼迹那边：“看，那是楼迹大师兄。”
沈初被迫转头，正好看到一个英俊不凡，很有大师兄气度的男子站于人群之中，其正观看这上方对战，波澜不惊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笑容。
沈初忙昂头，只见一直缩在龟壳内的乌首毒蛇尾已然出来，开始向白虎攻击，但是攻击姿态似乎有点不对劲，速度也不对。
有问题！
他正待深想，娄虎再次出声打断了他，这一回娄虎的声音很不对劲，还下意识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打颤着说：“我、我倒这儿怎么会没人，原来、原来是墨凝师兄在啊！”
沈初奇怪看的看娄虎，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抖成这样。
娄虎只好小幅度指向墨凝，示意沈初自己看。
沈初转头，却只看到了一个远去的背影，他并未感觉到害怕，倒是觉得奇怪，这么快就走了？难道胜负要分了？
就在这时，空中对战偃甲发出轻微的撕裂声，偃甲旋龟的龟壳似乎出现了问题。
沈初当即会意，他比对防御盾的做法，低级盾一般是有一整块金属或其他坚固的材料制成，但若是上升到中级和高级，则不会采取整块的做法，因为整块盾的承压能力不强，分块式更具优势。
从旋龟的法阵光芒来判断，龟壳也是采取分块式，那白虎的攻击就好解释了，分块式相互间有连接，下端往往藏有分控每一块片盾的导灵槽，这些是分块式的弱点，善于防御的偃师会完美的隐藏这个弱点，而善于攻击的会精于寻找这些弱点。
显然邓明没有掩藏好，被欧阳鑫找到了，邓明在对战后期似乎发现了这个问题，想招出攻击用的乌首毒蛇尾弥补，但为时已晚，两者的导灵槽也受到波及，威力不及正常的一半。
果然不多时，偃甲旋龟自空中炸开，碎片跌落，很快被防护偃甲摧毁干净。
水幕上也公布了结果，欧阳鑫胜！
“承让。”欧阳鑫笑说，笑得自信张扬。
邓明脸上虽有失落，但亦颇有风度的拱手：“师弟技高一筹，我输得心服口服。”
对战两人的态度尚可，底下观战的就不太好了，尤其是两个弟子，贵金阁率先嘲讽：“还有脸称‘师弟’？不知道输了这场，他便是欧阳师兄的师弟了。”
“就是，还要不要脸？”
“你们还要不要脸？排位没公布前，邓师兄还是师兄。”奉土阁弟子不爽，辩了一句，不想惹来贵金阁更为猛烈反击。
“呸，败都败了，还执拗排名的问题，难道排名不出来就等于你家师兄没有败？”
“哈哈，他们就是这么认为的，你不要把真话说出来。”
“原来还真的是这么想的？”
“哈哈。”
奉土阁弟子面对冷嘲热讽气得脸都红了，甚至邓明出声劝几句，都被他们视为软弱。最后是楼迹出的手，笑拉着邓明一道回去，其余弟子见门派大师兄如此，便也不知声了。
娄虎见状真心赞：“楼迹大师兄真好，沈初，你说是不是？”
“哦。”沈初跟着点了头，心思依旧在回味方才的对战，以及楼迹的笑容和墨凝的离去，不出意外这两人在做出不同举动之时已经看出了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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