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风回雪-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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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真的应该是自己父母欠了父皇的，所以上天就安排他在鄂王府里救了玉萦雪，然后她被梁公公发现，进而到了这样的地步！
或许，一切都是上天注定，自己现在这个假太子又岂能左右的？而况，如果梁公公要废黜自己，那更是轻而易举的事！他掌握了这个秘密这么多年，如果他要有心，早该有所动作的。可父皇却是真的当自己是他亲骨肉，真的一直当他是皇位继承人来培养的！纵然他并不十分稀罕这样的位子，但父皇对自己这样宠爱和重视，他又怎么能忽视？
东宫殿。
青麟太子颇为懊恼地坐在寝殿里，金德采在一边陪坐着。
“青麟？”金德采小心翼翼地道，“这两天，父皇身体已好多了，你就不必如此焦虑了！”
青麟太子更深地皱眉，正是因为看到父皇身体好多了，他才又要担心另一件事而更为犹豫为难啊！
“这个梁有福！他难道是铁了心要玉萦雪去……，可……”
金德采暗地里摇头，唉！这两天太子忧郁了很久，纵然父皇那么虚弱，最终也还是不愿意自己的妹妹遇到这样的事呀！如果是一般女子，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吧！可毕竟是亲妹子，怎么能接受？
“梁公公一心只为了父皇，哪里会想到其他！可是，青麟你这次怎么这么犹豫，这么软弱！如果你真的这样强烈反对梁公公的主意，你其实就应该拿出你太子的身份……”
青麟太子猛地抬起头，金德采一愣，忙停下话头。觉得自己也并没有说错呀，拿出太子的身份镇压一下梁公公又怎么了，又不是劝他这样对待父皇？太子其实尊敬梁公公也不能太过头了呀？
青麟太子凄然一笑，道：“德儿，如果我不是太子，你会不会……”
“什么？”金德采听了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又是一怔。
“如果我不是太子，你还会不会这样对我，以后还会不会跟着我？”青麟太子只觉得诸事烦难，父皇病重，妹妹却又处于如此尴尬的处境！而自己呢，却不过是个假太子，而这件事……他的妻子，还有妻子肚里的孩子，事情一旦不幸暴露，他又该怎么办？他不能任人宰割，但也不能也不愿有那什么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事啊！而且。他究竟不能就因此对梁公公辖制，而况根本无法辖制！虽然他也太欺人太甚了！但这些毕竟都是事实！
“青麟，你怎么这样说！不管你是不是太子，你就是你，我当初也并不是因为你是太子才……现在我们都已是夫妇，我又怎么会离开你？”
窗外起风了，天也慢慢地暗了下来。
“唉！现在这里还这样的平静，外面却已是大风起兮……其实也是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时候吧！我真不知道是不是要来一阵暴风雨，使得我们的生活完全被改变，被打翻！德儿！我自己倒不觉得什么，我只担心你，只担心我们的孩子……”
青麟太子悲哀地看着金德采，金德采疑惑地看着太子。青麟怎么这样灰心丧气呢？怎么能仅仅因为对妹妹的处境无能为力就这样悲哀，似乎对整个人生都绝望了呢？她不由也跟着悲哀起来，但随即又振作地劝道：
“青麟，你别这样！一切都还有转机的，父皇一生都只喜（炫书…提供下载）欢母后，说不定根本就不会有那样的心，不会接受玉姑娘的，纵然梁公公是那样想的！我知道你很犹豫，不知该怎么办好！对于父皇的孝心，对于妹妹的关心，都使你为难！可是，你这样焦躁，这样忧郁，也还是没有用的呀！”
青麟太子沉痛地摇摇头，他焦躁的何止这些！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德儿，该不该把那可能最不幸的事告诉她？但是他又不想让她也跟着担心。他不是父皇的儿子，不会继承皇位也罢了！他最害怕的是，妹妹因此一生被毁，自己可能会被杀，而德儿也会因此受到牵连！梁公公目前看来是不会这样做的，可是，如果自己竭力阻止，他焉能不会这样做？可为了自己和妻子，他就要放弃妹妹及其一生的幸福吗？
“德儿！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不知道如何面对父……皇和妹妹，真的……还有你又怎么办？难道要我牺牲妹妹去保全自己？”
金德采心里也奇（炫书…提供下载…87book）怪，她本来一直以为太子这会儿的犹豫，当是为父皇和妹妹的尴尬处境而矛盾不安而已，怎么忽然会有这样的话？牺牲妹妹保全自己？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梁公公竟拿玉萦雪来威胁太子，如果不答应就会对他太子之位有什么威胁吗？她不懂，梁公公一向那么忠心于皇室，纵然他只对皇帝忠心，也不能对太子怎么样吧？难道因为痛恨皇后娘娘曾失身他人而对太子也……
青麟太子不再说下去，金德采沉思片刻，忽然道：
“青麟！你既如此为难，何不派人去找南书陌来，一切事让他来决定呀！”
“他来决定，他能决定什么？”青麟太子诧异道。
“我的意思是，你让人找他来，让他带走他的未婚妻，这样你也不必为难！倘若在宫禁如此森严的情况下，南书陌还是有本事带走玉姑娘，那么，父皇就不可能会有机会那样了！即使父皇他……但如果南书陌也无能为力，我们也就认命吧！毕竟你也尽了力……”
青麟太子眼睛一亮，“是……德儿，你说可以吗？”
“是呀！这样是最好的了！何况南书陌还是你朋友，你这样也算是对得起他了，不然纵然你能决心让玉萦雪……那样，你也会对他不安心的呀！”
“对！德儿，你这是个好主意！事不宜迟！我……”青麟太子腾地站起，“严威！”
“太子！”严威疾步走入。
“你们立即出宫一趟，去找南书陌。一定要尽快找到他！告诉他，玉姑娘在皇宫里！”
“是！”
严威出去，一个内侍匆匆进来，在太子耳边嘀咕了一句。
“怎么？”
青麟太子无奈地一笑，“父皇已经迫不及待地自己又去见了玉萦雪……”
“那……”金德采不忍心看到他那样的颓丧和担忧，毅然道：“既然是尽心就尽到底！青麟，你自己也该表明自己的态度，不管父皇怎么做；你总该把自己的意思告诉父皇，不管父皇听不听从！或许父皇总该有所顾忌……”
“是！德儿，究竟还是你决断，我实在还是优柔寡断了些！纵然是得罪了父皇，也是为了妹妹，怎么能只顾自己而忘记这些了！”青麟太子一站起来，急急走出宫，随即又回头道，“德儿！我去了，你小心照顾好自己！如果，如果我一时不回来，你就先……我吩咐严武先送你回你娘家！”
狂风顿起，一道道银蛇似的闪电照亮了整个黑暗的天地，接着一阵阵炸雷在半空中“轰隆隆”地滚过，惊天动地，东宫殿的窗户也都颤动地响了起来。
金德采吃惊地站起，太子的这些话怎么好像生离死别似的？或许自己刚才激励的话不该说，难道他要去和梁公公拼命不成？也不至于为了妹妹就这样不顾一切吧？可太子既然如此善良仁厚，她又怎么能责怪！
第119章 二五（1）
玉萦雪郁闷地在蝶清宫侧殿的一间宫室里走来走去，她宁愿一个人在深山野林中，也不愿处于这样人多而凄清无比的皇宫里！无缘无故的，她怎么会被囚禁在这样的深宫里？那个皇帝那么奇（炫书…提供下载…87book）怪，见了她叫什么“清儿”也罢了，也许是自己和那个“清儿”长得相似，但怎么会在问及自己母亲去世的事情上就晕倒了呢？难道……
一直到了第三天，梁公公才再次走了进来，沉着脸道：“玉姑娘，请吧！”
“我……不要去了！”玉萦雪才不想去见那么奇（炫书…提供下载…87book）怪的皇帝。这个公公也更奇（炫书…提供下载…87book）怪，什么事也不对她说，就要她做这样的事！
梁公公皱着眉，却不看她，只冷冷地道：“玉姑娘，这是你母亲欠皇上的！你想反抗，恐怕……”她的性子不至于也会像皇后娘娘那么倔强，那么冷清无情吧？
玉萦雪看着他，疑惑不解，“我母亲欠皇上的？我母亲怎么会跟皇上有关系？”一个被人说成是那样低贱身份的人，怎么会跟皇帝扯上关系了？如果，如果真的是所谓的皇后娘娘，皇帝对她那么深情，又有谁敢这样污蔑她？所以，定然是他们误会了，以为她们长得相似，就要她做一个替代品！
梁公公见她发怔，哼了一声，心头流过一丝怜悯之意，但随即又马上压制住。这姑娘自然和皇后娘娘不一样，他梁有福自然一眼就能分辨出来。可是，他还是希望她能够安慰皇帝，希望她能带给皇帝在最后一段人生路上一点快乐和幸福吧！但如果真的如皇后娘娘那样倔强而冷清，也许会更好些，越像皇后娘娘就越是能安慰皇上吧……
“梁有福！……”
梁公公急忙转身，却见肃宗已到房门口，急忙上前去扶。肃宗推开他，一直走到玉萦雪面前，定定地凝视着她。
梁公公急忙退了出去。
看着这张和云蝶清那么相似的脸，清醒过来的肃宗心内不能说不起伏跌宕，那颗心不停地被撕扯着，又似乎在慢慢地愈合，他一时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思！他定定地看着她，这个看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和他当初遇到她的时候还要小一些！可是，为什么她的面庞也是这样宁静的，但再也不是那种无从用心或者说不把心思放在他这里的宁静淡然！是的，她的心思永远不在他身上！可这个小丫头却也是一副心有所属的模样——自从知道她与那个人在一起后，看过了她的眼神后，他终于知道了一个女人心有所属后应该有的样子！
这一双和云蝶清一模一样的眼睛，这双眼睛，他在三个人身上看到过！他的清儿，青麟和面前这个少女！
他想想又觉得浑身的血液翻腾不已，忽冷忽热，霎那间又心痛欲裂！果然还是那样呀，她一回到他身边，就为他又生了一个女儿，一个这么像她的女儿！他一生居然都不能让她给他留下一个孩子，这是他的错，不怪她！可是，为什么一直在他身边的不是这个女儿呢？如果是这个跟她这样相像的女儿，是不是更好一些？想不到世上竟还有这样一个与她相像的人！他那么辛苦地留在身边二十多年的太子，却原来不过是像她三分的人！面前这个孩子是这样的与她相像，如果一直在他身边，那该是多好！可惜，自己寿将不永，再也无法久久地留住她！为什么上天偏偏对自己这样薄情，为什么不让她一直在自己身边？如果一直是她在他身边，他也会传给她皇位，让她做皇朝第一个女皇！
“哈！”肃宗凄然而苦涩地笑着，有些咳呛着道，“你母亲去世了？哼——她竟是那么早就去世了吗？那么，她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也不过是那么短暂！她和我……”他是不是该庆幸，她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其实是更长久？只是，纵然是这样，她的心却始终不在自己这里呀！就是最初两年里没有那个人的存在，她的心也还是飘忽着的，从来不肯在他这里停留片刻！他又有什么好欣慰的，这样的安慰实在不过是太渺小的一根稻草，可是他还是觉得是一种安慰！
玉萦雪被皇帝的瞬息间流露出的那么多复杂的感情所震惊，皇帝眼里流露出那么多的悔恨，痛苦，悲哀，欢喜，幻灭，怨苦，自怜……种种复杂的情绪在他面上交织着，变换着……这么憔悴，这么痛苦的男人！那样的目光，似乎不是在看着自己，似乎只是想穿透自己在寻找着他熟悉的最宝贵的东西！玉萦雪也不由久久地愣在那里，愣愣地看着面前该是九五之尊的皇帝：这个皇帝一点也没有那高高在上的威严尊贵的光芒，不过也只是有着普通情爱的凡人而已！
好半天，肃宗才嘶哑着嗓音问：“你今年几岁？”他想了解她的一切，就像当初他希望知道清儿的一切却错过没能知道而后悔终生的！
“我十七岁。”
“十七岁？你怎么可能会有……”肃宗心头顿时狂跳起来！他日日数着与她分别的日子，可这丫头居然是十七岁，怎么可能？即使是虚岁也绝不可能有十七了！压抑住狂跳的心，冷静地问道，“你的生辰是哪一年那一天？”
“庚辰年十二月十五日。”
“什么？”肃宗一下子站起！嘴唇哆嗦着，整个面部连同那颗本就颤动不已的心也跟着抽搐起来。
窗外一道闪电劈了下来，雷声轰鸣。这初夏的第一声霹雳是如此地惊心动魄，似乎带着些改天换地的味道！黑云又很快在天空掩压住那些突然探出身子的在天空闪耀的银色的枝丫！而闪电还是倔强地撕开乌云的身体，撕裂它们，以使自己呼吸畅通。这两者的明争暗斗只使得整个蝶清宫里忽明忽暗，令人恍若有隔世之感。
电闪雷鸣中，大雨倾盆而至。一身湿透的青麟太子匆匆赶到蝶清宫。守在宫外的梁公公冷冷地挡住。
“让本太子进去！”青麟太子勃然大怒！
梁公公淡淡道：“太子，这样恶劣的天气，太子妃身体要紧，可不能受了惊吓！太子您还是回宫照顾太子妃吧！这里的事，您不必多管！”
“梁有福！”青麟太子低声喝道，“如果你还当我是太子，如果你没有其他什么不当想法，你就让我进去！”他现在只有这样一个筹码，纵然自己不是真正的太子，料梁公公也不可能马上就找到另外一个相当的皇位继承人，而他也不可能有什么谋权篡位之心的，他对父皇的忠心和拥戴，他还是相信和了解的！
梁公公沉声道：“太子！恕奴才大胆了，奴才不会让您进去！”
青麟太子怒极，一挥手，几个东宫侍卫上前，立即就要动手。
梁公公冷冷一笑：“凭你们几个小子也能——”双手一掀，连环脚飞踢。几个侍卫滚至雨地里，顿时狼狈不堪。
青麟太子见强行入殿已是不能，此时雨势这么大，而且以父皇平时一到蝶清宫就无知无觉的性子，也绝不会发觉宫门前的喧扰的，那么……他抬头看看闪电照亮的门楣上“蝶清宫”三个大字，心内如焚，狠狠地瞪了梁公公一眼，撤身又走进雨中。看来，现在一切只有看南书陌的了，但愿南书陌能在今晚之前赶来皇宫，最好是带走玉萦雪，免得父皇和自己都为难！
梁公公看着太子一行人不甘心地离开，这才放下心来。空中的炸雷又一阵“轰隆隆”地滚过去，却听宫内一阵呼唤“皇上”的声音，是那玉萦雪的声音！他不由皱眉，这丫头难道又将皇帝推倒了？看来她胆子还真是不小！
第120章 二五（2）
电闪雷鸣中，蝶清宫内燃起了高烛。但外面世界的忽明忽亮，仍旧使得空荡荡的宫殿里分外诡异而紧张。
“庚辰年十二月？！你竟是庚辰年十二月出生！”肃宗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一向惨白的面容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双手捏紧，指节泛白。庚辰年十二月？庚辰年十二月！他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他惊异地看着玉萦雪，竟又一下子扑倒在地！
玉萦雪虽难免又大吃一惊，但又觉得这皇帝未免太过于虚弱，怎么这么容易就晕倒呢！心里也疑惑，急忙上前，惊叫起来：“皇上！皇上！”
站在宫门外的梁公公立即飞步赶了进来，急忙为他推宫过血。肃宗一会儿就苏醒过来，还是直直地看着玉萦雪。
“皇上！……”梁公公也赶紧瞥了一眼玉萦雪。
玉萦雪不知道自己怎么又会让皇帝一下子昏厥的，这该是什么欺君大罪吗？前几日没有什么怪罪之言，这时候看着梁公公的责备的目光，难不成自己真的是什么妖孽……
“皇上！您……”
“梁有福，你——”肃宗似乎无意识地笑了一下，道，“你知道她是……”
梁公公硬着头皮道：“皇上，奴才知道。奴才该死，她可能是娘娘的……是娘娘的……”皇上终于明白知道了，他该是喜是悲呢？虽然他不该瞒着，但他实在也不知该怎么说，本来他也是犹豫了很久，才决定这么做的！
“梁有福！哈哈！……”肃宗笑得咳嗽起来，“你知道吗？她是，她是庚辰年十二月的生日，她是庚辰年十二月的生日……有福，你懂朕的意思吗？”
“皇上？”梁公公立即吃惊地抬头看着玉萦雪，再看看皇帝，也不由结巴起来，“这，这是说，这就是说……”
肃宗凄然的笑容中又带些一种热烈的火花，像是绝望，又像是无限欢喜，或者说是那各种激动而痛苦的情绪的综合，他都不知该如何表达了！
玉萦雪十分惊异，她听不懂他们的意思，为什么皇帝如此强调自己的生辰呢？
“皇上！奴才去找秀姑……”
“不用找！”肃宗断然喝道。
“可是，皇上……”梁公公不敢说出自己的疑问，但是却也明白，皇上是宁愿相信这样的结果，也不愿意去寻根究底的！或许这样更好，不是吗？
南书陌得到玉萦雪在皇宫里的消息，很是吃惊！而严威又告诉他，皇帝召见了玉萦雪，又提到玉萦雪与死去多年的皇后娘娘长相相似的事，更叫他大为惊慌起来！虽然没有说什么别的话，但他何尝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纵然皇帝专情于皇后娘娘，纵然他对那薨逝或只是失踪已久的皇后娘娘爱到刻骨铭心、痴迷沉醉的地步，可玉萦雪的美貌，尤其是与皇后娘娘容貌相似这句话的意思，还有那个掳走她的梁公公的目的，怎么不叫他担心呢？
他赶在严威之前，进了皇宫，只闯蝶清宫——严威等人口中的皇后殿。
雨过天晴，天色渐渐晚了，暮色四合。
蝶清宫依旧冷清，但外面大量的侍卫和内侍宫人也都恭谨而严肃地站着各个殿门左右两侧。大殿前一个中年大太监带着一些内侍守在门口，他自然一眼看出那人功力深厚。只得迂回，从侧殿进入，小心绕了几个圈子，去寻找玉萦雪可能所在的地方。
再转了几间内殿，一直到了最中心的一间似乎寝殿的屋子里，他终于听到那里面有了一些动静。
避开长廊里悄声来往侍候的宫女和内侍们，他悄悄到了一侧的窗户边。一翻身，一个“倒转珠帘式”倒挂上去。轻轻捻了窗纸，向内看去。
寝殿里，灯火比往常要辉煌得多，原先皇帝是决不让人改变皇后在世时的布置和习惯的，一点儿也不愿有所破坏！这次，却让人增加了几盏宫灯。
南书陌看着在灯光下的玉萦雪，她仍是一身白衣。只是那衣衫看上去却是比任何时候都要华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