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前夫别碰我-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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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宁宁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上的指针已指向九点,她该去上班了!
自从父亲病倒后,公司里所有繁琐的事务都是她在打理。她却没有想到,贝氏所欠下的,大大小小的债务,竟然高达近十个亿!
她必须在限定的期限内返还,于是,她把所有能动用的资产,包括贝家那幢占地数千坪的豪宅,都抵出去了,却仍旧补不上这些洞,让她益发地心力憔悴,颓废丧气……
更糟糕的是,每天都得面临坏帐所带来的更恶劣境况,而她问遍了全市所有的银行,却分文也未弄到……
她知道,贝氏和她,现在在这些精明的金融家眼里,早就失去了当初的价值,尤其,她和志逸哥在市府宴会上的公然双双离去,让大家认定她给陆兆忻戴的这顶“绿帽子”,还气得陆少一气之下跟她离婚。
她当然也不可能占到他一分钱便宜,离婚协议上她是被净身出户的,甚至,外界还言,盛怒之下的陆少,顺带连韩志逸的合约也一并撤销了!
各大银行又哪敢给她方便,而开罪了赫赫有名的陆少呀?
卑鄙的混蛋!什么绿帽子,这全都是他的阴谋,好不好?
想起志逸哥,贝宁宁又是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陆兆忻把违约金一口咬死了,一个亿,少一个子也不行,所以,他现在和她一样,都陷在水深火热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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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宁宁稍微地梳洗过后,就起身走出病房,她需要回家换一身上班的衣服。
公司的开销、父亲的医药费、母亲的生活费……每一样都离不开钱,她不能泄气,她得咬着牙撑下去!
看个一后。她给母亲在西街租了,一套五楼的两居室,虽然地处偏僻了一些,楼层也稍嫌高了点,但地方尚算干净。
贝宁宁掏出钥匙开了门,刚进门,方丽琪就端了一锅什么,从厨房里出来,看见贝宁宁,还兴奋地朝她嚷道,“囡囡,快坐下来,今天你有口福了!菜市场的老张咯,老眼昏花地,竟把散鲍鱼当香菇干卖给我了……”
听见妈咪讲得一付眉开眼笑的样子,贝宁宁却差点潸然泪下!
她是何其不孝?妈咪衣食无忧地过了大半辈子,临老了,却要跟着她捱苦!
贝宁宁哽噎地拿起筷子,“妈咪,我喂你”
可不知怎么地,胃里却突然莫明其妙地剧烈翻腾了起来,她慌忙冲进了卫生间,“呕……”
一阵翻江倒海的呕吐之后,难过的感觉还尚未消退,方丽琪忧虑的声音,已自身后飒然响起,“囡囡,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贝宁宁错愕地垂下了,擦拭着唇边污秽的动作
怀孕?!糟糕!她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怎么办呢?
那个男人毁了她父亲致力于一生的事业,毁了她幸福美好的家,又残忍无情的虐待她,还害得她父亲,至今还卧病在床……
她怎么可以怀上他的孩子?怎么可以给他生孩子!
不行!父母一定不会答应的,她再也不能去伤他们的心了!
可是,孩子怎么办?真的要做掉他吗?
贝宁宁狠狠地咽下了,那一股再次涌上喉间的恶心感,努力地对着方丽琪挤出一抹浅笑,
“没有!妈咪,我昨晚和柏宇去吃海鲜了,他非要让我尝尝那里的深海龙虾,说是特别有一番风味。你也知道,我从小一吃虾就过敏嘛,我想,大概是肠胃不适吧?我一整晚都反胃着呢!”
“真的,只是这样?”方丽琪两眼一瞬也不眨地,盯着贝宁宁的双眸,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说辞。
“真的啦!对了,妈咪,我不吃早餐了,上班快要迟到了!”
贝宁宁几乎是仓惶地逃回了家门,留在方丽琪心里的,却是异常沉重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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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氏模特公司大厦,位于本市最繁华的一区,高耸入云端的一栋八十八层楼宇,足以俯瞰全市大半的风景,曾经是这个城市最辉煌的标志之一,如今,金玉依旧其外,内部却早已不堪一击……
贝宁宁一直忙到下午六点,手边的事情才告一段落,她把桌面稍加收拾,就离开了公司。
走到停车场取车的时候,她不由地紧蹙了一记眉宇,糟糕!她又忘了买清凉油!
早上她驾车上班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从来不晕车的她,居然差点把肠子都吐悔青了!
路过有一个买糕点的大婶,看她脸青唇白地,就好意告诉她,往鼻尖上涂抹上一层清凉油,可以有效地缓解晕车的呕吐感。
可她一到公司,就听说,某家银行下达了最后还贷通知,限定她在三日之内还清所有的债务,否则就要来清盘……
于是,她又东奔西走地忙了个人仰马翻,哪还记得买什么清凉油啊?
到底去不去买?
贝宁宁还在犹豫不决,“哔哔”冷不防两道刺耳的尖锐汽笛声,乍然响起,一辆墨黑色的布加迪威航,已“嗖”地一下开了进来,
只是眨眼间,一只结实有力的臂膀,突然,狠狠地攥住了贝宁宁纤细的腰肢!
“咝……”贝宁宁惊得蓦然瞪向那只大手的主人,“陆兆忻”
因为太惊讶了,她近乎是一字一顿地挤出了他的名字,失神地看着他那张,棱角分明而冷峻坚毅的脸孔
“跟我上车!”
耳畔响起的,依旧是他那付冰冷而无情的口吻,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他此刻似乎在生气?
只是,家族败落,亲人惆怅的是她,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贝宁宁忽然恼怒地袭向,他那只钳制在她腰间的宽厚大手,“放手!我为什么要跟你这种人上车”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停车场内突然响起,一阵轰鸣般的sao乱,车内有人不满地大声嚷嚷了起来,
“打情骂俏也要找个好地方,好不好?都不让人走了吗?”
“………………”
贝宁宁这才看到,那个毫无公德心的陆兆忻,竟然把那辆跟他一样,讨人厌的布加迪威航,蛮横地堵在了出口唯一的通道上!
真是叫人无语至极。。。。。。
陆兆忻冰冷优美的薄唇边,却忽地勾起一抹邪佞的浅笑,“亲爱的老婆大人,要我用扛的么?”
贝宁宁才想要骂他“无耻”,附近好几辆车子的车主,却是顿时鼎沸地炸开了,
“搞什么?跟你老公闹别扭,回家闹去!担误我们大家的时间,也太不像话了……”
贝宁宁赶紧撒腿跑了开去,却又被陆兆忻几个大步追上,用力地一把将她拦腰抱起,丢进了他那辆布加迪威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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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氏公司附近,有一家新装湟的高级西餐厅,贝宁宁被陆兆忻半胁迫地拥着走了进来
陆兆忻一袭剪裁合身的、双排扣、浅灰色系的、当季最新款限量供应的阿玛尼休闲西服,把他修长挺拨的身躯,衬托得益发地帅气洒脱、魅力四射,
加之他俊朗的外表,以及浑身散发出来的成功男士所特有的霸道气息,当即轻而易举地引来了,店内所有年轻女性的热切关注,甚至有个别胆大的女生,还主动地朝他抛媚眼……
而反观自己,虽然还是一身的LV精品,可眼尖的人却分明看得出,她身上穿的是一套上一季的小西服,手上拎着的也是一个早已过时的换季包包,腿上还蹬了一双同样过时了的尖头高跟长靴……
无一不清清楚楚地透露出,她的落魄与窘境。。。
贝宁宁忽然就有些泄气,转身想离去,却被陆兆忻一把占有性地扣上腰身,俊逸的脸庞上,还赫然扬起一抹蛊惑似的浅笑,
“贝宁宁,我们认识那么久,好像都没有好好地约会过,不如,今晚,我们就约会一次吧!”
约会?
贝宁宁怔忡地盯着那张,时常在梦魇中纠缠不去的冷峻面孔,久久地发不出只言片语……
她没有忘记,他带她去参加市政盛宴的那一个夜晚,他给她换了华贵艳丽的晚礼服,还对她格外的温存体贴,为的却是“剧情需要”!
是要她让最爱的爸爸误会她的背叛!是要报复他一直恨着的贝家……
那么,这一次呢?
她早已没有什么,可供他再利用的了,他为何还要费尽心思地陪她演戏?
陆兆忻却已十足绅士般地,为她拉开了座椅,微笑地请她入座,又优雅地弹了一个手势,招来了服务生,“给我们来一份柳橙鹅肝酱,一瓶82年份的Longueville…Lalande……”
法式鹅肝酱,意式龙虾烩面、82年份的法国波尔多顶级珍藏版红酒……
贝宁宁看着一桌精致可口的餐点,却迟迟地未曾动过一下刀叉,只睁着一双如水黑眸,怔怔地凝视着眼前的男人,“陆兆忻……”
陆兆忻见状,单手擎了一只高脚杯,嘴边噙着淡淡笑意地,朝贝宁宁走了过来,手中还不经意地摇曳着,杯里仅三分之一的暗红色液体,“美酒配佳人,我陆某今晚也算是,没有虚度良宵了!”
语毕,他突然一口喝干了杯中的红酒!
然后,却重重地把手中的杯子掷到了地上,“咣当”地一阵碎裂声中,只见他突然一把钳住贝宁宁尖细的下颌,强迫她贝齿分开,蓦地,竟将口中的酒水,一股脑地悉数灌入了她的口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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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被他强迫灌了好几口红酒,贝宁宁的胃里剧烈地翻腾了起来,几经强忍,终于,还是轰轰烈烈地吐开了……
“为什么离了婚,却还要留下我的孩子?你在谋算些什么?”陆兆忻脸色阴郁地瞥了她一眼,所有的温存早已不复在!
“………………”贝宁宁却只顾着吐,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陆兆忻忽然就发飚了,用力地扣上了贝宁宁的双肩,指印甚至深深地陷沉了贝宁宁的托肩,那是她唯一仅余的、一件尚可撑场面的LV精品*
因为要抵债,她所有名贵的衣物都拿去折现了。
“贝宁宁,是谁让你偷偷怀了我的小孩的?你是不是以为,只要怀上了我的孩子,就可以对我予取予求了?!”
偷偷?!她企图对他予取予求?!
肩上的痛楚,以及对这件LV的惋惜,似乎都抵不上此刻的含冤莫白,贝宁宁愤怒地挣脱了陆兆忻扣在肩上的大手,“陆兆忻,你有毛病啊?谁偷偷怀你孩子了?明明就是自己让李婶每天给我喝安胎药,好不好?”
一想起,初夜后的翌日早上,李婶眉开眼笑的样子,贝宁宁就觉得,胸中有一口怨气,憋得她几欲内伤,难道她就很乐意,怀上他这个恶魔的孩子么?
一记凌厉的掌风却赫然迎面扫过来“谁跟你说,我给你喝安胎药了?那是避孕药!贝宁宁,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让你怀上我的孩子!”
原来是这样!难怪那天她告诉他自己怀孕了的时候,他会是那样讥讽的神情!
可是,还不等她反应过来,陆兆忻已怒吼着,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蓦地,竟来势汹汹地袭向了,贝宁宁尚属平坦的小腹
“不要”
贝宁宁脸色苍白地护住了自己的小腹,盯着陆兆忻脸庞的一双剪水墨瞳,惊恐得异样地放大!
心中大概就猜到了,芳姨大概是好意,想缓和他们的夫妻关系,才自作主张地换了药吧?殊不知却让贝宁宁更受折磨。
脑海里又忽然浮现,崔冰冰那张尖刻的嘴脸,
“总裁夫人,你是个聪明人,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只想告诉你这一点,即使有一天,总裁会被老夫人和太太逼着生孩子,他也一定不会要你肚子里面的那个!因为贝宁宁,你永远不会,也从来都不是,更根本不配,成为真正的陆家人!”
贝宁宁绝望地意识到,原来,全世界都知道,陆兆忻对她的恨和厌恶,已经到达了无可改变的地步……
她一步步地自他身边退开、退远去,“陆兆忻,我也没有想过,会有这个孩子的到来,可是,就这样草草地结束他的生命,是不是也太残忍了?”
她已退至墙角,无路可退了,只好试图说服他,不想,却被陆兆忻暴怒地一手挥倒在地,“残忍?!不!你这个姓贝的女人,根本没有资格来数落我陆兆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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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一声恐惧而凄厉的尖叫之后,一道纤细的身影,霎时倒在了鲜红的血泊中!
贝宁宁艰难地撑起,已经在不断下沉的一双眼皮,最后再幽幽地看了一眼跟前的男人:
仍旧是一如平日的冷漠!她甚至看不到,他有那么一丝丝的愧疚!
离婚前那骇人的一幕,似乎还历历在目,贝宁宁恍惚地厉声笑了起来:
那一夜,在贝宁宁苦苦哀求不要离婚的时候,陆兆忻却是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轻启薄唇之际,迸出的每一个字,霎时让她心碎一地,“太迟了!贝宁宁,我已经不需要你了……”
她才知道,他那晚之所以会出现在贝宅,是因为他早已布署好一切,只等着逼她就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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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宗庭的书房里,贝宁宁毫不犹豫地,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姓名,随后,又淡然地收起那一份属于自己的协议,陆兆忻却狞笑着踱至贝宗庭跟前,鄙薄地吐出一串串残酷的字句,
“贝董事长,我很期待看到,明天的早报登出我和你女儿离婚的消息之后,贝氏的股价会跌落几个点?呵呵……”
刚刚病愈出院的贝宗庭气得当场又晕厥了过去,方丽琪哀哀凄凄地哭喊起来……
“爸,你怎么了?!爸!爸……”
贝宁宁哭着就要奔向父亲的身边,陆兆忻却骤然欺近她身旁,一手擒住她纤细的腰身,另一手则轻蔑地挑起她尖尖的下颌
贝宁宁这时候,也不知是急昏了头,还是潜意识地就想发…泄,她对这个男人的恨意,竟然“哇”地一口,深深地咬上了他的手臂!
令人心生寒意的厉眸“咻”地一黯……
贝宁宁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刻,他熟悉而温热的气息,肆无忌惮地侵袭着她脆弱的感官,他却在她耳畔鬼魅般地阴森低语,
“贝宁宁,你现在害怕了吗?你想不想知道,当鲜血从你的身体上,一滴一滴地淌下来的时候,到底是一种怎样地沁入心脾的疼痛?”
他猛地张口,往她胸前白皙而细致的微裸肌肤上,狠狠地咬了下去!
“这一口,就像你数月前拿玻璃碎片狠狠地,扎入我手心里的那一刀,又深又痛;还有这一口,像你刚刚咬在我手臂上的齿印,虽不见伤口,却疼至五脏六腑……贝宁宁,你给我的痛,今天我要全部还给你!就算离了婚,你也永远别想抹掉,我陆兆忻留在你身上的印记!”
…………
一个月前,被他嘶咬过后的胸口,那鲜血淋漓的伤痕,早已痊愈,只留下了数排,依旧清晰可见的雪白齿印,就仿佛是他烙在她心中那无比的巨痛,此刻,更是痛得似乎要将她撕裂了一般!
贝宁宁在陆兆忻双手的强硬钳制中挣扎了起来,不顾身…下流淌得越来越多的鲜红液体,她极尽鄙夷地冲他冷笑道,“陆兆忻,谢谢你如此残忍的诚实!谢谢你让我作出了选择……”
她好困啊,好想好好地想一觉,好想睡醒之后就可以再回到,曾经和志逸哥最幸福甜蜜的过去,回到没有陆兆忻的世界……
可是,她还不能睡!
她的宝宝在流血,痛得一直在哭,他说他不要出来,他说他是个不受祝福的孩子,他说,妈咪,你好傻,傻得让他受尽了委屈……
贝宁宁努力地维持住越来越涣散的心智,自地上慢慢地爬了起来,又摇摇晃晃地越过陆兆忻往前走
陆兆忻蓦地一个大步上前,单手扣住她纤细的手腕,“等等,你得跟我去医院……”
贝宁宁却恍惚地回头,久久地凝视着他冷峻坚毅的俊逸脸庞,看得他一阵错愕地怔忡,随后又朝他漾开一抹淡淡的宽慰笑靥,“不用,陆兆忻,不用去医院,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她轻轻地扳开他的手,突然就用力地撞上了身旁的餐桌!腹痛如绞的那一刻,她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宝宝,对不起……不要恨妈咪……再见……”
她已经心痛得快要死去,然而,那个薄情寡义的冷峻声音,却是悖然大怒的暴吼道,“贝宁宁,你体想就这样轻易地死去!给我睁开眼,你欠我们陆家的债还没还清,我不准你死!你听见没有……”
这样骇人的吼着,却又毅然脱去身上那件昂贵的阿曼尼西服,轻轻地覆在她鲜血淋漓的下半身,又抱起她大踏步地往外走
贝宁宁于是哭得更厉害,“陆兆忻,你混蛋!滚开”
只是,任她双手胡乱地挥向他的脸面、脖颈、胸前……
甚至,她尖尖的指甲,划过他微微凹陷的坚毅下巴,赫然留下了一道长长的鲜红痕迹,他都没有哼过一声,脚下更是一步也不曾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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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墙面,微微发黄的米白色百叶窗,把室内照得如同白昼般锃亮的白色节能灯管,偶或会悄悄地黯淡一瞬,空气中还隐隐约约地散发出,一股挥之不去的淡淡药水味……
贝宁宁缓缓地睁开眼打量了片刻,才知道,自己已经在医院,想起腹中那个早夭的孩子,不觉又是一阵伤心袭来,
伸手向床前的桌上探去,想抽一张面巾纸,拭去脸上的泪痕,却突然被人一把狠狠地攥住,只听得一记鄙薄嘲讽的冷嗤,“哭什么哭?我保证你还死不了”
这个混蛋!她死了,他不更舒心吗?为什么还要保证让她死不了?
贝宁宁怨怼地拧开脸去,门口却突然传来一声怒斥,“陆兆忻,你给我闭嘴!”
是一个有些苍老的嗔恼嗓音,贝宁宁循声望去,才看到,李婶搀扶着一个年迈的老太太,正从门外走进来。
老太太约有九十年岁的样子,两鬓已可清晰显见缕缕的银白发丝,大概是眼睛不好,鼻梁上还架了一付老年人常用的金丝眼镜,
察觉到贝宁宁打量的目光,却是慈爱地冲她一笑,“丫头,你不要怕,这小子要是再敢犯浑,奶奶一定帮你好好教训他!”
话音一落,贝宁宁才止住的泪水,又险些夺眶而出,嫁入陆家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体贴的话!
可还不等她说什么,门外又进来一个瘦削而孤傲的身影,是陆兆忻的母亲许清漪。
可能是长年茹素的关系,她并不似一般的中年妇人,身形臃肿发福而容光满面,她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利落,身…体单薄,却又给人一种强势而不容侵…犯的感觉。
想不到自己和陆兆忻结婚那么久,都没有见过一面的婆婆,却在她小产后亲自前来,教贝宁宁一时怔忡着,半晌也想不起来,自己该怎么称呼这位昔日的长辈?
许清漪似乎也没有要贝宁宁叫她的意思,只冷冷地瞥了一眼病床…上,面色苍白的她,却是竭力作出一付慈母孝媳的样子,走到老太太的面前,讨好地将手挽上她瘦弱的臂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