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贵公子-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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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请无常带给他了，他是没什么机会去剿匪了，算是给他带个纪念品。”
李无常恭敬接过，道：“世伯请放心，我想我父亲一定会非常喜欢这把剑的。”
说完躬身施礼，慢慢退下。
薛尚林盯着李无常的背影，喃喃自语：“李令武有这么个有意思的儿子，怎么从来都没有听他提起过呢？”
第147章 第一 四 七章 平安归来（）
上洛郡的客栈中，李无常赵逊姜明伦还有翟长平等八人聚在一起。
他们都洗掉了浑身的风尘，坐下来好好喝一杯，大伙也算一起经历过生死了。
李无常盯着还是愤愤不平的翟长平，给他倒了一杯酒，笑道：“怎么？不满意我？”
翟长平冷哼一声，并不说话，不过面对李无常的笑脸，他并没有当场发飙。
说实话，他对于李无常的表现是有些失望的，李无常刚才面对薛尚林满脸堆起笑容，说了半天闲话，都不知道为那些惨死的百姓说句公道话。
李无常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冷酷道：“你他娘的在梁州这么多年是白混了？一点都不知道轻重，还敢质问雍州刺史，你是不是活腻了？”
翟长平见李无常都发火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弱弱道：“明明可以救下的，却还下令放箭，我看他是邀功心切，急于杀死裴和那个匪首。”
其实不怪翟长平，年轻，热血，充满理想，嫉恶如仇，但凡看不顺眼就要去理论一番。
李无常大骂道：“他薛尚林官至雍州刺史，连林太傅见了他也会给几分面子，会为了多杀三十几个土匪的功劳心切？你信不信，这个官司就算打到陛下面前，你也讨不了好处，你想说他滥杀无辜是不是？你说呀！”
李无常见翟长平不说话了，续道：“我简单说几点。”
“其一，如果不是他派人打上山，你们可能已经死了，从这点上来看的话，你应该感激他。”
“其二，上洛郡的土匪之祸持续了那么久，不用一点凶狠的手段，根本无法震慑土匪，难道就任由那帮土匪抓着那些百姓要挟朝廷，然后换个地方继续逍遥法外？”
“其三，薛尚林他杀的百姓多了去了，去年冬天，他奉了太尉卢士清的命令，斩杀一切走投无路想要趁机捣乱的百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你比我清楚吧。”
“其四，薛尚林的政敌抓住滥杀那件事，都不知参了他多少回了，他还不是好好的？不妨告诉你一个小道消息，有很多御史都想参他，折子都被御史大夫唐之风扣住了，因为唐大人知道，就算送到陛下面前也没用。”
“其五，你就算再看他不顺眼，也不应该用一副质问的语气，因为他是雍州刺史，而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八品宣节校尉，但凡他心胸狭窄一点，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他就算当着我的面将你斩杀，我都无可奈何，因为你们在朝廷的眼中已经殉职了，你知不知道，如果刚才不是我站起来的话，那个段龙连剑都拔出来了。”
翟长平的脸色阴晴不定，小声问道：“你能不顾生死来到牛毛山来救我，为何却对那些百姓的死无动于衷？”
“砰！”
李无常又拍了一下桌子，骂道：“因为你是我朋友，那些百姓不是！你是不是要我拿一把刀去干掉薛尚林和段龙，然后再流几滴眼泪来缅怀一下那些百姓，啊？”
一桌子人都不敢说话。
沉默了半晌。
赵逊打着圆场道：“好了好了，长平，愣少受了重伤，你就不要再气他了，刚才他对着薛刺史可是陪尽了笑脸。”
接着挨个将众人的酒杯倒满，举杯道：“来，为了我们大难不死，干一杯。”
李无常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剿个匪就这样了，那你如果去了冀州该怎么办？北海王卢元恪在辽东为了打败契丹和高丽联军，有一次直接放火烧城，有几千个大燕百姓和敌人一同葬身火海，那怎么算？”
顿了顿，叹道：“长平，你自幼贫苦出身，心地善良，富有同情心，又在梁州闯荡过，知道百姓疾苦，这很好，我身为你的朋友，为你感到骄傲，真的。不过和大人物打交道的时候还是稍微注意一下分寸比较好，大人物多半心胸宽广，但也有睚眦必报的来，我敬你一杯。”
姜明伦趁机道：“长平，愣少是真的把你当朋友，绝对不会害你的，这件事你若是心有芥蒂，就赶紧忘了，赶紧的，快把酒干了。”
姜明伦和赵逊尚是首次见到李无常这样。
李无常平素很少发火，就算是算计晋王府的时候都是满脸笑容的，这次为了解开翟长平的心结，可以说是把好话坏话都说尽了，甚至还拍了桌子。
翟长平这才有些释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望着李无常，小声道：“四公子，我不想当武官了，我想跟你混。”
李无常淡淡道：“你想跟我混，我当然欢迎，只是我要提醒你，我将来也可能会被派去剿匪，甚至会派到冀州去又或者扬州去，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有时候为了达到目的，也会不择手段，可能做的比薛刺史更过火，就怕你到时候接受不了。”
翟长平呼出一口气，道：“不会的。”
长安城，东篱酒楼。
李无常的奶娘郑氏和小茹正在厨房学做菜，想着李无常回来的时候，好好在彩云居犒劳一下他。
奶娘一边看着大厨操作，一边小声嘀咕着，埋怨着李无常。
也不是道那小子去了那么久到底干什么去了。
“郑大娘，林小姐来了，正找您呢。”有小伙计来到了厨房报告。
“又来了？”小茹翻了个白眼。
自李无常离开长安城之后，那个林琴几乎每天都会来打探李无常的消息，不是上李府彩云居就是来东篱酒楼。
奶娘不敢怠慢，带着小茹离开厨房，在伙计的带领下来到林琴所在的包间。
包间里，林琴，郭云灵和卢婷都在，老陈掌柜亲自站在一旁。
桌子上的菜色非常丰富，都是陈掌柜吩咐厨房按最高规格做出来的，另外还有东篱酒楼新出的果酒，味道很好，很多千金小姐都非常喜欢喝。
不过林琴等三人却只是偶尔动一下筷子，果酒也是浅尝即止。
奶娘和小茹赶紧见礼，然后恭敬立在一旁，略微低下脑袋等候吩咐。
“郑大娘和小茹姑娘不必这么拘谨，请坐下说话陈掌柜，劳烦再来两幅碗筷。”林琴起身，对着奶娘和小茹露出一个笑脸。
奶娘忙摆手，道：“林小姐千万别这么客气，老身和小茹刚才在厨房已经吃过了。”
郭云灵站起来，将奶娘和小茹按到椅子上，笑道：“郑大娘您就别客气了，您可是李无常的奶娘，谁不知道东篱酒楼您还算半个主人呢。”
奶娘和小茹的身份大家都知道，也知道李无常平素非常紧张她们，东篱酒楼上下对她们两个都非常客气，东篱酒楼的大小事宜奶娘也说的上话，说奶娘是东篱酒楼的半个主人也不算过。
奶娘和小茹这才坐下。
卢婷轻咳了一声，道：“郑大娘，李无常还是没有消息吗？”
奶娘回道：“老身谨记几位姑娘的吩咐，昨儿个还特地去问过我家老爷，他的说辞和我家少爷是一样的，说少爷谈生意去了，过几天就回来，让我不用担心哩。”
顿了顿，叹道：“哪能不担心呢，上次也是出城谈生意，谈了大概十天，人就瘦了一圈，不过上次还好，人在京兆郡，没什么危险，这次又是谈生意，却去了上洛郡，上洛郡多危险呢，我可看到朝廷的告示了，上洛郡的土匪凶着呢。”
说着就双手合十，嘴里默念着菩萨保佑。
陈掌柜可是知道内情的，并不做声，心里暗暗想着：“他可不是去谈什么生意，而是去救人了。”
奶娘默念完毕，续道：“家里的生意都忙不过来了，钱也赚了不少了，他还想着去谈生意，三位小姐，您几位说说，那个臭小子是不是钻到钱眼里去了。”
林琴等三人自然知道李无常是去救朋友了，她们不敢直接找李令武，所以总想着找李无常的奶娘去探查一下消息。
谁知道李无常和他父亲合起伙来糊弄他奶娘。
郭云灵心中叹了一口气，面上堆起笑容，道：“谁说不是呢，那个李二愣子就是个死要钱的家伙。”
林琴的脸色暗淡了下去，这些天她好像着了魔似的，脑中总有画面在不停的闪现，那就是李无常被上洛郡的土匪抓起来了，受尽折磨而死。
卢婷见一旁异常淡定的陈掌柜，好奇道：“陈掌柜不担心你们东家吗？”
陈掌柜轻咳一声，拍拍胸脯道：“我们东家的本事大着呢，区区几个土匪算得了什么？而且他可是去谈生意的，又不是剿匪。”
他的确不怎么担心，一来李无常机智过人，二来，赵逊和姜明伦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有他们保护李无常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卢婷盯着略显浮夸的陈掌柜，狐疑道：“陈掌柜，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大家都是明白人，你可不要糊弄我。”
陈掌柜笑道：“小老儿哪敢糊弄郡主呢，我们东家就这么说的，让我们尽力办事，他过几天就回来。”
顿了顿，续道：“三位小姐都是我们东篱酒楼的贵宾，也是我们东家的朋友，放心吧，我们东家的本事小老儿是最了解的，就算生意谈不成，他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话音未落，有个小伙计推门而入。
陈掌柜眉头一皱，正要开口训斥。
这个伙计怎么如此不懂规矩？
伙计小声道：“陈掌柜，东家回来哩，正在后面的房间里，说让您过去一趟呢。”
众人闻言，皆站了起来。
好家伙，终于回来了。
第148章 第一 四 八章 前方之路（）
吕德胜看着完好无损的表哥翟长平，激动得热泪盈眶。
李无常呵呵笑道：“德胜，这下放心了吧，我没唬你吧？”
“小的多谢四公子！”吕德胜差点跪下。
李无常一把拖住，然后吩咐道：“别这么客气了，先带你表哥下去，好好吃一顿，再休息几天，今后你表哥也跟我了，你就不用那么担心了。”
这次翟长平一伙共四十余人，最后只剩八人死里逃生，翟长平最后不想当武官了，决定跟李无常混，还有一个和他交好的哥们，就是那个曹浩，是个孤儿，没有去处，也决定跟李无常，其他人就各自回家了，以后再做打算。
吕德胜激动道：“太好了，表哥，咱们兄弟两个还有浩子哥以后就跟着四公子吧，剿匪实在太危险了。”
这些天，吕德胜天天在祈求上苍，一定要让表哥平安归来，现在总算没事了，心中对李无常的感激更甚。
翟长平对着李无常拱拱手，带着吕德胜和曹浩一起下去了。
李无常非常喜欢东篱酒楼，把这儿当成自己的第二个家，平常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待在这里，后面有一个大院子，还有很多房间，只要吩咐一声，就没有人来打扰自己，吃饭睡觉也好，练功也罢，都相当方便。
宣平坊那所花了九万两的大宅子也会经常过去，那儿也收拾了不少房间，主要是姜明伦和他母亲住在那儿，奶娘和小茹有时候也会过去打个转什么的。
赵逊有自己的房子，也在宣平坊，离李无常的宅子不远。
所以平素大家聚会的时候，不是在东篱酒楼就是在宣平坊。
今晚看来是个大吃一顿的好机会，得找陈掌柜吩咐一番，提前准备好酒菜，庆祝完之后再回李府向父亲报告。
“肥熊，你去看看，陈掌柜为何还未来？这个做事效率可不行啊！”李无常慵懒地躺在软椅上，随口吐槽道。
赵逊和姜明伦也瘫在软椅上，异常舒服。
他们三人搞过的事情不少，这次上洛之行算是最危险的了，此刻皆有种劫后余生的味道。
“是，四公子，小的马上去催一催。”一旁的肥熊立马往外跑。
“你个臭小子还知道回来啊你！”奶娘的声音传过来。
李无常赶紧起身，准备迎接奶娘。
赵逊和姜明伦也坐直身体，装模作样地品茶。
李无常脸上堆起笑容，走到门口，张开双臂，哈哈笑道：“奶娘，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接着狠狠地抱了奶娘一下，看着后面的人，惊讶道：“咦，婷郡主，郭小姐，林小姐，你们也来了？真是不胜荣幸啊！小茹也在呀，有没有想我啊？陈老，马上吩咐下去，准备最好的酒菜，今天本大爷请客，大家好好喝一杯。”
奶娘先是嫌弃地推开李无常，然后仔细打量了李无常好久，埋怨道：“不是去几天吗，怎么这么久？”
李无常打个哈哈，道：“没有十天那都是算几天嘛来来来，我们去吃东西，别生气了，生气会老得很快的。”
奶娘这才嘀咕着要下去熬汤，让李无常好好休息。
李无常头皮发麻，他这个奶娘哪儿都好，就是喜欢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汤给他补身体，补药放了一大堆，那个味道实在是不敢恭维。
“你没事吧？”林琴看着李无常，弱弱问道，见李无常看过来，马上避开他的目光，然后低下头。
李无常皱了皱眉头，感觉奇怪。
林琴怎么了，打个招呼如此扭捏，完全没有平素那种高冷的模样。
郭云灵和卢婷见林琴这个样子，皆盯着林琴，之后又看了看李无常，若有所思。
小茹也看着李无常，撇了撇嘴。
气氛有些古怪。
李无常摸摸脑袋，回道：“我出去谈个生意而已，能有什么事？”
赵逊也是一副贼头贼脑想笑的样子，李无常有些莫名其妙，先是自己打量了一番，发现没有什么异常，接着对姜明伦道：“明伦，大伙这是怎么了？”
姜明伦大咧咧道：“估计是饿了。”
接着摸了摸肚子，嚷嚷道：“话说晚饭时间快到了，陈掌柜，快下去吩咐人准备晚饭。对了，那个扣肉多上几碗，烤全羊弄熟一点，二锅头多弄几坛子，其他的你看着办，多弄点硬菜就成。”
李无常哦了一声，拱手道：“原来是饿了，怪我，怪我，走，大伙儿先去包间，今晚庆祝我谈成了一笔生意，大家不醉不归。”
说着就先一步往包间走去，姜明伦紧跟而上，嘴里嚷嚷着等下要多吃几碗饭。
剩下几个人都看着依旧低着头的林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府，东院书房。
李无常向李令武大致报告了一下上洛郡的事情，主要说的是薛尚林派人打上山了，他们几个则是提前山上，最后趁机将朋友救了出来，算是捡了个便宜。
李令武听的很仔细，听完之后，问道：“薛刺史亲自去了？”
李无常道：“确实如此，他还亲自动手了，我虽然没见过他出手，但是问道他身上有股浓重的血腥味，一定经历了激烈的打斗。”
接着将薛尚林的佩剑递给李令武，续道：“薛刺史让我给您带了这把剑，说是此剑斩了不少土匪，他说您没什么机会去剿匪，这把剑算是个纪念品，他还说下次回长安的时候要请您喝酒呢。”
然后委婉地提了一下薛尚林屠杀百姓一事，李无常知道，薛尚林送剑给自己的父亲必有用意，所以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明了一下。
李令武把剑接过来，笑道：“这个老小子，也会来这一套？”
接着将剑拔出来，看了一下，续道：“好剑！李护啊，我现在还真有点羡慕以前那些老朋友呢，周胜和恪王爷在冀州作战，汤飞虎和柳景明那两个滑头在扬州对付倭寇，蜀王殿下坐镇蜀地，和林齐那个家伙偶尔和吐蕃人玩一玩，薛尚林这个老小子在雍州剿匪，就连刘之凡那个老小子都经常出城办案，只有我和郑恒一直待在京城。”
李令武所说的这几个人都是当年在长安城出了名的青年才俊，现在天各一方，待在不同的职位，为大燕贡献自己的力量。
一旁的李护笑道：“我还记得那时候，我和中岳还有青弟总跟着大哥后面，成天四处闹事，找着各家公子哥比武，那些公子哥一个比一个臭屁，那时候的北海王和蜀王就已经非常高明了，大哥你次之，比武的时候总是你们三个拔得头筹，有一次大伙还想挑战刀尊他老人家，可惜没有一个人能撑的了十刀，还有郑恒那个异类，对谁都很冷淡，也很少出来玩，偶尔出去的时候，还带着本书，文绉绉的，现在还成了礼部侍郎，唉！”
李令武笑了笑，显然有些感慨，又说了些当年胡闹的趣事。
李无常听着李令武和李护诉说往事，心驰神往。
卢元羽、卢元恪、李令武、汤飞虎、周胜、郑恒、林齐、薛尚林、刘之凡、柳景明等人如今都是大燕的重臣，想不到小时候也是那副贪玩的德性。
李令武缅怀完毕，看着李无常，正色道：“无常啊，上次你不是问过我，朝廷征集勋贵子弟上战场的事情吗，你有什么想法？”
朝廷前段时间的确征集了一批勋贵子弟上战场，或去冀州对抗契丹人，或去扬州对抗倭寇，或去梁州对抗吐蕃或者剿匪，还有的就留在雍州，去了下面几个匪患严重的郡去剿匪。
武道大会之后，李无常这一辈的人也要开始为朝廷效力了。
比如说李无锋现在就进入了禁卫军，刘宣进了兵部当了个小头目，其他的公子哥也进入了各个部门，开始学习处理一些政务。
那些安排好的公子哥多是各大家族的嫡子，路子早已定好了的，所以没什么好奇怪的。
李无常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庶子，这个时候李令武却问他有什么想法，这是何意？
要知道，大家族的庶子，如果不是有大才，家族一般不会浪费资源在他身上的，成年之后，要么帮着家里打理一下生意或者庄子，要么直接分家另户。
李无常轻咳一声，道：“想法不是没有，说出来可能有些丢人，我只是想着如果多赚点银子，带着奶娘和小茹过些松快的日子，父亲您也知道我，最是贪生怕死，要我上战场或者剿匪，估计会吓得腿软，非但帮不上什么忙，还会添乱。”
说实话，李无常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