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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那年那蝉那把剑-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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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北游依稀想起了小时候在丹霞寨见过大户盖新宅的景象,只不过如今的道术坊比起记忆中的宅子大了无数倍,甚至比整个丹霞寨还要大。

    这算不算是一步登天?

    徐北游四下逛了逛之后,径直去了徐府的选址所在,这儿本是一座仅次于紫荣观的大道观,其中供奉着道门上代掌教真人,不过未曾见识过这位掌教真人的徐北游并无太多敬畏,干脆利落地将这位飞升神仙的塑像给“请”了出去,然后将其划归为自己的府邸选址。

    来到此地后,有些出乎徐北游的意料之外,这儿竟还有一位负责监工的剑宗弟子,看上去与他年纪相差不多,身材单薄,面容清秀。

    兴许是在这儿做监工很是无聊,这位剑宗弟子见到徐北游后,便立刻主动过来攀谈,“在下冯朗,这位师兄瞧着面生,敢问师从何处?”

    毕竟不是每个剑宗弟子都有机会见到徐北游,认不得他也在情理之中,徐北游没有表明身份的意思,回答道:“我叫徐南,剑气凌空堂的,师从宋堂主。”

    冯朗肃然起敬道:“原来是剑气凌空堂,那可是个好地方。”

    然后他又不无羡慕道:“哪像我们剑阁,还要做这个劳什子监工。”

    徐北游轻声道:“剑阁也有剑阁的好,能安稳练剑,不像剑气凌空堂三天两头就要出去跟人家拼命。”

    冯朗不由苦闷道:“安稳是安稳了,可境界拔升也慢啊,咱们剑宗的境界拔升可不能闭门造车,少不得要与人争斗搏杀,师兄弟之间互相对练,终究是少了那么点意思。”

    徐北游点头道:“倒是此理。”

    徐北游瞥了眼不远处的地基,问道:“你入宗几年了?若是老人,可不会摊上这个差事。”

    冯郎不好意思一笑,“入宗三年了,没见过什么大人物,就是远远见过大管事一面,也没看清大管事长什么模样,只是记得穿了一身白衣,就像画里走出来的仙子人物。”

    徐北游调侃道:“你说的就是剑阁大管事张师姑吧,我可听说她是咱们师祖的侄女,今年得有三十好几了,就算驻颜有术,那也是人到中年了,反倒是少主府上的吴师姑,那才是真正的国色天香,整个江都都叫她虞美人。”

    冯朗忍不住瞪了这位师兄一眼,不过没敢拔高嗓门大声反驳,而是碎碎念地自言自语,说什么成熟女子的风情又哪里是年轻女子能够媲美的,说什么各个年龄的女子各有各自的妙处。

    徐北游一笑置之。

第七十六章 万钧重担一肩扛() 
冯朗有些惊讶于这位徐师兄的敢说话,就连张师姑和吴师姑都敢调侃,不过他也没过多深思,只是觉得这位师兄很好说话,而他又是个爱说话的性子,这些天一个人在这儿做监工,可是要闷死他了,好不容易遇到个说话的对象,自然要说个痛快才行。

    尤其是他见徐北游没有半点不耐烦的意思,干脆是拉着他坐到一道刚刚砌好不久的台阶上,话匣子也就完全打开了。

    “听徐师兄的口音似乎是北人?我其实也是北方人,家里做些瓷器生意,算是薄有资产,最起码吃喝不愁,三年前跟着叔叔来到江都,机缘巧合之下识得了如今的师父,然后便拜入了剑宗门下,以前里很少见师父,听说她老人家常年都在师祖跟前,不过自从少主当权之后,倒是见得多了。”

    “说起这位少主,我可是佩服得紧,他才来江都一年多的功夫,就弄出这么大的声势,现在江都谁不知道徐公子?咱们这些剑宗弟子也跟着脸上增光,现在走到哪儿,都能被人家称呼一声公子,不过我觉得公子二字可不是随便称呼的,咱们少主多大的体面才被称呼为徐公子,我们哪里能跟他比肩。”

    徐北游笑着插了句话,“我听说咱们少主其实是内阁次辅的养子,他能有今日的风光其实都是依仗了韩阁老的权势。”

    冯朗倒是个直爽性子,最是看不惯这种话语,不由皱眉道:“师兄,不是我说你,这种酸话可说不得,就算少主是韩阁老的养子,那又怎么了?天底下的官家子弟多了,可就只有一个徐公子,前些时候还有一个姓端木的,听说他爹也是朝廷里的大人物,还不是被少主收拾一顿,灰溜溜地回北方了。”

    徐北游笑了笑,不置可否道:“那个姓端木叫端木玉,他爹是暗卫府掌印都督端木睿晟,就连咱们江州的谢苏卿谢先生都要被那人压过一头,实实在在的庙堂大佬。”

    冯朗略微惊异地看了徐北游一眼。

    徐北游接着说道:“其实我们少主也不是一开始就这么风光的,曾经被这位端木公子的手下追杀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差点就要死在江都城外,我他脸颊的疤痕就是那时候留下的,不过现在已经看不到了,甚至早年时在西北,为了几百两银子”

    在冯朗越来越惊讶的眼神中,徐北游的声音戛然而止,摇头笑道:“都是些陈年往事了,不提也罢。”

    冯朗好奇问道:“徐师兄,你肯定能经常见到少主吧?”

    徐北游问道:“怎么这么问?”

    冯朗理所当然道:“能知道少主这么多事情,那肯定是少主的亲近之人才行。”

    徐北游笑了笑,只能点头道:“我在少主府上做事。”

    冯朗的语气中满是羡慕道:“若是能见少主一面,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徐北游笑意轻淡。

    被人当面夸赞,这个感觉真得很不错,尤其是在当事人不知情的情形下,更是如此。

    冯朗打心眼里觉得这位徐师兄亲近,他这三年来也不是没结交过其他师兄,看着都是豪气干云,义薄云天,可真要接近了,就会发现这些师兄与他们之间有一条泾渭分明的线,若是想迈过这条线强行挤进这些人的圈子里,说不定就要被当作一个笑料,可这位徐师兄明明在宗内地位很高,却舍得放下架子,很是平易近人,这也对冯朗的脾气胃口,值得结交。

    至于能结交到什么程度,那就要看两人的缘分如何,再有就是人心如何,毕竟日久才能见人心,他也不是不知世事的小孩子,不会自以为交情就是一碗酒的事情。

    夕阳西下,余晖温淡,冯朗这小子也不知道从哪摸出两壶酒,分给徐北游一壶,望着远处道术坊的城墙,轻酌一口,感慨道:“以前在家乡,小地方,真是井底之蛙坐井观天,来了江都之后,才知道天宽地阔,心里仿佛一下子就敞亮起来,所以还是要趁着年轻,把天下各地都走一走,这样才不枉来世间走上一遭。”

    徐北游回想起当初跟随师父走遍西北,以及后来自己孤身一人从西北去往江南,心生感慨,点头道:“冯师弟此言在理。”

    身上还有一个秀才功名的冯朗没有那么多不合时宜的清高和酸气,收回视线后,望着这位徐师兄,低声道:“徐师兄,你说我们剑宗真能有朝一日重返东海吗?”

    徐北游脸色平静,沉声道:“一定能。”

    冯朗满脸神往道:“若真有那一天,我一定要去传说中的碧游岛上看一看,总是听宗内老人提起那里,说那里的仙家气象不输道门玄都半分,对了,徐师兄你去过碧游岛吗。”

    正在喝酒的徐北游放下手中酒壶,犹豫了一下,点头道:“去过。”

    冯朗追问道;“那里是怎样的景象?”

    徐北游沉默许久,缓缓道:“我没看到所谓的仙家气象,只有一片断壁残垣。五十年前,萧慎与玉尘在此大肆屠戮我剑宗弟子,五十年后,宗主战死于此地。”

    冯朗愕然,脸上笑意缓缓敛去。

    徐北游眯眼望着夕阳,没有说话。

    冯朗轻声道:“兴衰起伏,有兴就有衰,有起就有伏,都说否极泰来,我们剑宗吃了这么多苦,沉寂了几十年,也该翻身了,再说不是还有我们少主吗。”

    徐北游轻声自语道:“一己之力啊。”

    冯朗没听清徐北游的自言自语,举起手中酒壶问道:“徐师兄,走一个?”

    徐北游同样举起手中的酒壶,轻轻一碰后一饮而尽。

    冯朗的酒量自然不能与徐北游相比,这壶酒一口下去,脸色瞬间涨红,眼神渐显迷离,不多会儿,说话也变得大舌头起来,又夹杂着家乡口音,呜呜呀呀,徐北游愣是没听懂半句。

    徐北游不去管他,抬头看眼头顶天空,又看了看东方,不禁扪心自问,剑宗真的能重返东海三十六岛吗?虽然他给出的答案是能,但是他并无多少把握。

    若是重回三十六岛,就意味着要与道门来一次正面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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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抛开秋叶这位天下第一人不谈,仅仅靠自己的一己之力,真能效仿当年的开派祖师所行之事吗?

    一剑压服二十四位大真人。

    听着就霸气,说起来更是豪气。

    可是做起来,就不是上下嘴唇一碰这般简单,那是千难万难,甚至比登天还要难。

    千年以降,飞升登仙者不在少数,可能够一剑压服道门二十四位大真人之人,就只有剑宗的开派祖师一人。

    徐北游长呼出一口气,抿了抿嘴唇。

    万钧重担,一肩扛。

第七十七章 江北起风雨波澜() 
因为徐北游的一系列雷霆手段,原本疾风骤雨的江南渐渐归于平静,而随着张召奴的意外身死,江北却是山雨欲来,先是张召奴的众多义子内斗,继而发展为整个昆山的内乱,最后更是将依附于昆山的诸多小宗门也牵扯进来,死掉的掌门或宗主就足有五个,昆山也死了三位长老,至于那些寻常弟子,就更数也数不清了。

    一片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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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山的根基在于燕州,而燕州则是燕王萧隶的封地,夹着直隶州,与齐王萧白的封地齐州隔海相望。

    萧隶,虽然是萧氏嫡宗出身,但并非皇子,而是萧慎之玄孙,萧玄之堂弟,因为萧慎在萧氏一门逐鹿天下时立有大功,故而萧隶在黄龙二十年被萧皇封为燕王,正式就藩时间与当今天子萧玄登基时间相差无几。

    如此一来,天家萧氏三代人,每代都有一位藩王,分别是魏王萧瑾,燕王萧隶,齐王萧白。

    三位藩王很好诠释了“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句话,萧隶与萧瑾不是一路人,与萧白也不是一路人,反倒是因为两人封地极为接近的缘故,这些年来龌龊不断。

    不过萧白毕竟是皇储人选,齐王又是诸王第一,萧隶一直要被萧白压过一头,不但列朝排班时要在萧白之后,而且在海路一事上,也是被萧白一手把持。

    此次燕州之乱,萧白自然不会无动于衷,不顾萧隶的数次警告,派出大批手下进入燕州推波助澜,势要将整个燕州的修士根基彻底毁去。

    萧白此举当然不是因为意气之争,张召奴的昆山之所以能独霸江北,除了张召奴本身修为高绝的缘故之外,与燕王萧隶的暗中扶持也大有关系,如今张召奴身死,昆山风雨飘摇,那么蓄谋已久的萧白不惜亲自下场,就是要让自己扶持的宗门顶替昆山。

    天下之间都知道三教九流百家的说法,三教是庞然大物,如道门之流甚至可以敌国,九流亦是一方霸主,每逢天下大乱时,扶王从龙,藏于幕后搅动天下大势,至于百家,那就难免有些凄惨了,要么沦为大宗门的附庸,要么干脆就是权贵们一手扶持起来的傀儡,哪怕是百家第一的昆山也难逃这个窠臼。

    楚氏剑庐只是一个很小的宗门,不说什么三教九流,就是面对昆山也没有什么话语权,这次昆山之乱,楚氏剑庐同样被牵连其中。

    在明面上看起来,昆山宗主张召奴之所以会远赴江都,正是因为楚氏剑庐的缘故,所以楚氏剑庐的下场很是凄惨,几乎被满门杀绝,庐主楚天阔当场身死,被割下头颅拿去祭奠张召奴。

    虽然所有人心中都很清楚,楚氏剑庐只是个引子,就算没有楚氏剑庐,张召奴仍旧会去江都,张召奴身死的罪魁祸首其实是那位正在江都呼风唤雨的徐公子,可谁敢去找徐公子的麻烦?天下第九人都死了,素来以神机妙算著称的吴乐之至今还下落不明,八成也是凶多吉少,再去江都是嫌自己命长了不成。

    既然不敢找徐北游的麻烦,那么楚氏剑庐就成了替罪羊。

    柿子捡软的捏,南北皆同。

    楚氏剑庐满门上下只有一位外出办事的老人侥幸逃过一劫,老人闻听楚氏剑庐的惨剧之后,深感天下之大却无处容身,后来转念一想,干脆是一咬牙往江都而去。

    当老人来到江都求见徐公子时,徐北游刚从道术坊中回来,听到吴虞的通报,吩咐道:“先将此人请到偏厅,我待会儿去见他。”

    待到徐北游更衣后来到偏厅时,已经掌灯,老人相貌平平,脸上刻满了风霜的痕迹,见到徐北游后赶忙起身,恭敬道:“见过少主。”

    徐北游摆摆手示意老人坐下,然后平淡道:“我是剑宗的首徒,你是楚氏剑庐的人,我算哪门子的少主。”

    刚刚落座的老人又立马站了起来,“楚氏剑庐本就是剑宗旁支,公子既然是剑宗首徒,那便是我楚氏剑庐的少主人。”

    徐北游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伸手向下一压,道:“好了,坐吧。”

    老人略微忐忑地重新坐下,主动开口道:“老朽姓焦,行三,少主叫我焦三便是。”

    徐北游坐到主位上,轻轻开口道:“楚氏剑庐的事情我已经知晓了,不过具体经过不甚详细,还请焦三爷详细表述一下。”

    “不敢当少主一声三爷。”老人本就略显佝偻的身子又弯了几分,开口解释道:“江北之所以会一片乱象,看似是张召奴的几位义子争位,其实他们也不过是别人手中的棋子罢了。”

    徐北游来了兴趣,问道:“怎么说?”

    老人沉声道:“少主一定知道江北有两位藩王,分别是就藩燕州的燕王殿下和就藩齐州的齐王殿下,这些年来,两位殿下的明争暗斗就没停下过,两者各有侧重,齐王殿下在军中根基颇大,而燕王殿下则是在修行界中作为颇多,昆山就是他一手扶持起来,这次张召奴身死,昆山难免内部动荡,那位齐王殿下就是看准这个时机,暗中扶持了张召奴的几名义子,转瞬间就让偌大一个昆山风雨飘摇。”

    老人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虽说齐王殿下占了先手,但燕王殿下也不会坐以待毙,只是神仙斗法,凡人遭殃,我们楚氏剑庐便是被殃及池鱼。”

    徐北游沉默片刻,轻声道:“难怪都说江北是朝廷的池塘,你们这些江北修士都是池塘里的鲤鱼,当然了,江南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是道门的私宅,这些所谓的江南世家和宗门,又有几个不是看道门的脸色行事。”

    焦三恰到其分地恭维道:“少主大败江南道门,让那江南道首杜海潺沦为丧家之犬,还将整座道术坊都收入囊中,放眼整个江南,谁人不知少主的大名?这江南又怎能说是道门的江南。”

    “不过是道门内斗,无暇顾及江南罢了,等到道门平定内乱之后,定会大举反攻,那时的江南怕是要比如今的江北还要凶险。”徐北游自嘲地笑了笑,有些感伤道:“道门何其势大,哪怕是同属三教之列的佛门都不敢正面掠其锋芒,我剑宗就更是如此,先师为何会死于道门掌教秋叶之手?说白了也是我剑宗想要找一个背后靠山,不过却不是齐王和燕王之流,而是当今天子,当今天子与先师心照不宣,逼得已经飞升在即的秋叶不得不亲自出手,哪怕是折损自身道行甚至是延误飞升之期也在所不惜。”

    第一次听到这番话的焦三面色苍白。

    徐北游平静道:“秋叶强行出手,让先师赔上了一条性命,事后秋叶不得不闭关弥补修为,道门因此生乱,这才有了今日剑宗独占道术坊。一饮一啄,皆是定数。”

第七十八章 说草原过往如今() 
处处江湖,江湖处处。

    天下江湖大抵可以分为这么几大部分,分别是后建、东北、西北、江北、江南、东南、南疆、宝竺、魏国以及草原。

    后建是玄教的天下,东北是牧家和佛门的后院,西北没什么宗门,只有一支所向披靡的西北大军,江北如今内斗正酣,江南就是徐北游脚下所在,东南是道门的大本营,南疆信奉巫教,此时正与大都督魏禁的平叛大军僵持,宝竺是佛门起源之地,甚少与中原有什么牵扯,至于魏国,自从剑宗倾覆之后,就成了那位魏王殿下脚下的一潭死水。

    至于草原,有两个位列九流的大宗门,两者半敌半友,共处多年,分别是佛门分支之一的大雪山摩轮寺和出自巫教的王庭萨满教。

    两者之间的关系有些类似于佛道两家的关系,有外敌时,那就联手一致对外,没有外敌时,便互相内斗。

    其实说到底也是教义之争,一个信奉大日如来,一个信奉长生天,两者之间根本就是南辕北辙,说不到一起也在情理之中,两者之所以这么多年来都能保持大体上的平和相处,那就不得不提到草原的真正主人,林氏。

    林氏本不姓林,乃是地地道道的草原人,只是在大郑初年才改为中原姓氏。

    大郑明武二十年,大郑太祖皇帝借着新朝初定之威,派遣大都督冯章、傅声、蓝沧海率领二十万大军自中都而出,远征草原。

    冯章大军绕道小丘岭包围了纳哈楚所部驻地,纳哈楚被迫投降,致使乌伦河以东的草原诸部失去屏障,傅声则趁此时机直逼草原王庭,草原汗王及众台吉不得不远遁碧罗湖。

    明武二十一年,蓝沧海率军横穿乌斯原,一直攻至碧罗湖畔,大败草原汗王的亲卫十二部,逼迫草原汗王签订城下之盟,自认归附郑廷,受封镇北王。

    明武二十二年,傅声在乌伦河南侧设立朵颜都督府,同时将部分草原部落迁往西北河内州。

    自此之后,草原算是归入大郑王朝的版图之下,草原汗王也改为中原林姓。

    只是随着后来郑廷势微,兵力不断收缩,从朵颜都督府到乌斯原,然后放弃秀龙草原和小丘岭,一直退回到中都,这才有了后来萧皇起势于草原之事。

    不过草原汗王一族却一直把这个林姓给传承了下来,而且只有最尊贵的嫡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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