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蝉那把剑-第1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入道门天字符篆三十六道,这才不能算是花架子,后来好像司礼监和蓝玉手下的天机阁也参与进去,耗费人力物力无数,最后也只是做出十二具血甲人。
徐北游啧啧赞叹道:“以朝廷之财力也只能做出十二尊镇狱血卫,看来这玩意金贵得很,万金不换。”
公孙仲谋摇头笑道:“何止是万金不换,俗世巨贾就算愿意开价十万金,也买不到这样一具血甲人,而且也不敢买,其中涉及到种种玄妙气数纠缠,若是寻常人来驾驭这尊被万人之血浸泡的血甲,恐怕不到七天就要暴毙而亡。”
徐北游震惊不语。
公孙仲谋举起手中玄冥,忽然说道:“再不出来,老夫可就真的要破去这尊镇狱血卫,让你们血本无归了。“
一名年轻道人出现在镇狱血卫身后,惨白如雪的右手捂着嘴巴轻咳一声,然后敛袖稽首施礼,“镇魔殿转轮王见过公孙先生。”
公孙仲谋平静道:“排名第十的转轮王,你是来向老夫问剑的?还是奉尘叶之命令来追杀老夫的?”
转轮王轻声道:“贫道此来,不是要与公孙先生如何,而是想向公孙先生讨要一个人。”
公孙仲谋不动声色,问道:“你想要谁?”
转轮王伸出苍白的食指,指向徐北游身旁的知云,“她本是我道门弟子,也是崇龙观的唯一幸存之人,理应随贫道返回都天峰,面见掌教真人,陈述当日崇龙观之事。”
知云见转轮王朝这边望来,想起了凶恶无比的查察判官和北方鬼帝,小脸有些发白,下意识地躲到徐北游身后。
“如果我不交人呢?”公孙仲谋将手中玄冥连带剑鞘刺入地面,双手交叠按在剑首上。
对于公孙仲谋的答复,转轮王并不意外,无奈苦笑道:“公孙先生又何苦为难我这样一个小人物呢?”
“小人物?”公孙仲谋轻笑了一声,“那谁才是大人物?”
转轮王沉声道:“当然是殿主大人,诸位峰主,以及掌教真人。”
公孙仲谋平静道:“那就让大人物来找我要人。”
转轮王死死盯着知云,缓缓道:“既然公孙先生不愿网开一面,那贫道也只好”
话音未落,静止不动镇狱血卫再次轰然而动,一拳直击公孙仲谋的面门。
公孙仲谋以毫厘之差横剑胸前,剑鞘瞬间震动九次,分九次挡下这一拳,身形不摇不动,巍如山岳。
旁观的徐北游瞧出点门道,镇狱血卫的一拳竟是有几分萧家拳意的味道,刚猛霸道,无坚不摧。而师父所用的则是剑二,以柔克刚,上善若水。
然后徐北游猛然惊觉自己的脖子一凉。
就在镇狱血卫出拳的那一刹那,转轮王身形也随之消失,不过他没有攻向公孙仲谋,而是瞬间来到徐北游身旁,冰凉的手指点在他的脖子上。
徐北游没有丝毫反抗之力,全身气机在这一瞬间彻底凝滞。
转轮王一手捂嘴轻咳,一手按着徐北游,轻声道:“公孙先生,一命换一人如何?”
公孙仲谋置若罔闻,向前踏出一步,玄冥仍是不曾出鞘,反手以剑柄撞在镇狱血卫的胸口上,将这尊金刚不坏的庞大身躯撞得向后不断退去。
出剑未必出鞘,剑在鞘中,依旧可以剑气四溢。
镇狱血卫一直向后退出百余丈后才堪堪止住脚步,紧接着胸口处的甲胄轰然炸开,有一团剑气在其中疯狂涌动。
公孙仲谋的剑气之盛,已经到了剑不出鞘同样可以剑气奔走如雷的骇人境地。
曾经的剑宗首徒,如今的剑宗宗主,的确不负剑宗之名。
镇狱血卫耗费人力物力无数,自然不是这般不堪一击。
下一刻,它轰然起身,瞬间开始冲刺。整个人如同一头上古凶兽,在地面上踩踏出一道长达近百丈的深深沟壑,余波甚至令周围地面出现不同程度的坍塌,呼啸的声音汇聚成一声轰鸣,凶猛得一塌糊涂。
公孙仲谋单手握住剑鞘,横剑于身前,玄冥在鞘中发出一声清越剑鸣,好似棋逢对手,跃跃欲试。
镇狱血卫轰然撞在横着的剑鞘上,好像大浪大潮撞在大堤之上。
公孙仲谋保持横剑的动作,不动如山。镇狱血卫却是被反震之力向后震退数十丈,双脚在地面上再次划出两道深刻痕迹。
公孙仲谋面无表情,手中长剑一旋,不温不火地握住剑柄。
玄冥在鞘中微微一震。
剑十四,苍雷震。
剑意引共鸣,以天地为大鼓,以手中青锋为鼓槌,天地之间起鼓声,即是雷声!
当年上官仙尘初出茅庐便是以此剑对战南疆第一剑仙东行先生,一震五百里,连震四千五百里,大败东行先生,使天下第一次知道了上官仙尘之名。
无形雷声瞬间穿透镇狱血卫的甲胄,在他体内来回震荡五百里。
镇狱血卫体内响起阵阵沉闷雷声,踉跄向后退去,甲胄上裂纹初显,乌黑血液从缝隙中不断流出。
公孙仲谋又是向前踏出一步,一步百丈。
玄冥终于铿锵出鞘。
瞬间剑气弥漫。
其剑气之森寒,使百丈之内从三伏变为三九。
数不清的剑气不断撞击在镇狱血卫的甲胄上,发出一连串的尖锐声响。
片刻后,剑气散去,随之散去的也有这尊镇狱血卫,片片飞灰。
第四十五章 剑斩生死断生死()
转轮王望着这一幕,脸色阴沉。
刚才一剑的轰隆雷声犹在耳旁,久久不绝。
转轮王不用剑,但他却知道这一剑是如何霸道。
修炼剑道一般有四个必经阶段,分别是术、气、意、道,即是一脉相承,又是四者并存,最完美的一剑,应该是将四者完美融合在一起的一剑。自己手中这个小子就是刚刚摸到“气”的门槛,如果说剑十三是将“气”臻至极致,那么剑十四就是将“术”和“气”合二为一,转轮王自付如果是自己面对这一剑,除了一退再退之外,再无其他应对手段,只有等到剑势尽后,才能再想法反击。
转轮王望向公孙仲谋,低沉开口:“公孙先生这是何意?”
公孙仲谋平淡道:“老夫一生,从不受人胁迫。”
转轮王皱眉问道:“公孙先生就不怕自己辛苦培养的传人就此一命呜呼?”
说话间,以他手指落处为中心,一道蓝白色的寒气弥漫开来,瞬间将徐北游的大半个身子凝成冰晶,晶莹剔透。
知云见到这一幕,已经是吓得说不出话来,拼命地捂住嘴巴,生怕叫出声来。
镇魔殿的大执事们让她真正见识到了道门的黑暗一面,比之暗卫府还要恐怖骇人。
公孙仲谋望向转轮王,双眼中不见老人特有的浑浊,反而是清澈见底,如同初生婴儿。
转轮王脸色微变,眼皮子不由自主地跳了跳。
杀机骤起。
只见公孙仲谋的清澈目光中有一道剑影缓缓浮现,如同湖底沉剑缓缓浮出水面。
瞳中有剑。
下一刻,转轮王眼前一黑。
他的双眼变成了两个幽深血洞。
他瞎了。
转轮王没有任何犹豫,手中寒气大盛,在刹那之间将徐北游整个人冻结成一座栩栩如生的冰雕,只要轻轻一敲便可支离破碎,死得不能再死。
不过公孙仲谋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屈指一弹,又是一剑。
这一次转轮王的整只右手被齐齐斩断。
转轮王被逼到了绝路,再也顾不得徐北游,全力出手。
足有六方宝轮出现在他的身周缓缓浮现,旋转不休。
转轮王为何以转轮为名?
因其手掌生死之轮。
六方宝轮合为一体,在虚空中凝聚出一方正在缓缓转动的巨大轮盘。
转轮王双臂一挥,转轮开始飞速旋转,每旋转一周天,其体型便增大一分,旋转三十六周天后,转轮已经有山岳之大,遮天蔽日,其中有无数冤魂为苦力,在声声哀嚎之中,推动生死之轮。
现在转轮为正向转动,象征死后轮回,随着转轮转动,其中寂寂死气不断逸散开来,俗世武夫几乎是触之即死,沾之就亡,哪怕是鬼仙境界和人仙境界遇到,也要神魂蒙尘,体魄污秽。
转轮王无愧于镇魔殿第十人。
灰暗色的死气弥漫于天地之间,除了转轮王身后的徐北游和知云二人,就连地面也被蒙上一层灰蒙蒙的黑色,公孙仲谋更是首当其冲,不过身形始终归然不动,全盘接纳转轮王的死气攻击,衣袍如同被大风吹动,震动不休,猎猎作响。
转轮王藏身于转轮和死气之后,神情阴晴不定,仅存的左手中握着一方黑石,似乎在权衡利弊,没有第一时间逃走。
以常理揣度,剑宗不是佛门,并不以防御手段见长,从来都是以攻代守,任凭你公孙仲谋是地仙境界,也不该站在死气之中安然无恙才对。
可公孙仲谋就是出乎意料地安然无恙,而且又举起手中的玄冥,横于眼前,以双指轻轻抹过剑身。
瞬间方圆百丈皆剑气。
以公孙仲谋立足处为圆心,无数剑气流转,不但将身周死气驱散一空,而且还如大江环城,构成一座逃无可逃的剑气牢笼。
转轮王脸色微变,不过公孙仲谋的手段强横也在意料之中,在看到这一幕后,不再犹豫,轻声道:“阎罗十殿,第十殿转轮王独居幽冥沃石之外,审判孤魂野鬼,核定男女寿夭,区分富贵贫贱,发往轮回投生,掌生死判之权柄。”
我转轮王之所以在十殿阎罗中仅次于第一殿秦广王和素有阎罗天子之称的阎罗王,自然有我的道理。
我即便不是你公孙仲谋的对手,但要阻挡一二还是能做得到吧?
转轮王掌中的黑石凌空飞起,势若流星,划出一道漆黑轨迹,势如破竹地穿过漫天剑气,狠狠砸在公孙仲谋的胸口上。
公孙仲谋满头白发剧烈飞舞,身形向后一荡。
漫天的剑气也随之有了极短时间的凝滞。
趁此时机,转轮王便要化作一道黑虹,就此逃离这处是非之地。
可就在转轮王刚刚身化黑虹时,公孙仲谋的嘴角浮起一抹讥讽笑意。
转轮王的身后有等待多时的一剑狠狠落下。
毫无防备的转轮王被却邪一剑瞬间穿心,周身气机瞬间溃散。
公孙仲谋举起手中玄冥,一剑斩落。
剑气如银河倾泻,接天连地,将天幕上的云气搅弄得支离破碎。
还是气势磅礴的剑十三。
生死之轮在这一剑之下轰然坍塌。
转轮王被这一剑斩成两半。
血水如雨,将变成冰人的徐北游染成血红之色。
轰隆马蹄声中,陆沉刚好赶到此地,看到这一幕后,先是瞠目结舌,然后便是惊骇欲绝。
他之所以同意与转轮王联手追杀公孙仲谋,当然不是莽撞行事,在他看来,有镇魔殿排名第十的转轮王,再加上一尊堪比绝大多数人仙境界的镇狱血卫,就算不敌公孙仲谋,也该自保无虞才对。
可陆沉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这一炷香的时间里,镇狱血卫被毁不说,就连转轮王也殒命于公孙仲谋的剑下。
平日里的高手在公孙仲谋面前,就像纸糊一般,寥寥几剑便彻底灰飞烟灭。
公孙仲谋将玄冥和却邪两剑全部收入剑鞘,转而望向陆沉,“你就是陆沉?如果是老夫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傅中天的人,今天老夫留你一命,你去给傅中天带句话,当年由他傅中天牵头谋划,暗卫府出动八位大供奉暗杀我公孙仲谋,这笔账我一直记在心里,总有一天,我公孙仲谋会找他算清楚。”
陆沉连连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转身离去。
这一刻,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围剿剑宗余孽,更顾不得自己都督佥事的身份,只想赶紧逃离此地。
公孙仲谋眼神冰冷,一抹袖。
二百将门家丁全部人仰马翻,连人带马尽数死绝。
陆沉的一只胳膊也随之轻飘飘地落地。
陆沉面色苍白,不敢发一言,甚至不敢回头,独自一人匆匆离去。
他如何不惊惧?
这人一袖作剑斩杀二百余五品精锐甲士,他又能如何?
踉踉跄跄走出五里之后,这位西北暗卫府都督佥事才低声嘶哑道:“转轮王误我!”
第四十六章 却道天凉好个秋()
阳光洒落在变成冰雕的徐北游身上,掺杂着鲜血,晶莹剔透,在这层血色光彩下的徐北游,脸上表情还算镇定平静,一切都是栩栩如生,散发出一种别样且残忍的美感。
同样被鲜血淋了一身的知云泪珠子连成线地往下掉,双手捂住嘴不敢哭出声,生怕自己一哭,徐北游就真的回不来了。
公孙仲谋缓缓走到坚冰之前,稍稍沉默,开口道:“死不了,我徒弟的命,在我手里,谁也拿不去。”
说话间,公孙仲谋举起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缓缓说道:“老夫修行剑道八十载,能杀人,自然也能救人。”
只见公孙仲谋轻轻一抹,一层坚冰便被凌厉剑气切割下来,不伤内里分毫。要知道现在的徐北游已经与坚冰融为一体,稍有不慎便是连人带冰一起碎成满地残渣的下场,公孙仲谋既然敢出手,那就是有十足的把握。
公孙仲谋剑指连动,冰屑纷飞,这分明是一套高明到了极致的剑术,看似大开大合,其中又透露出谨小慎微,可谓是在方寸之间见大马金刀。
一直用了大半个时辰,徐北游身上的坚冰被尽数除去,公孙仲谋又给徐北游渡了一口剑气,替他导引体内气机,再用去一个时辰,剑指在徐北游身上连点数百,哪怕是境界高深如公孙仲谋也是脸色微微发白,直到徐北游脸色趋于正常,苍白之色渐退,他才长出一口气,然后将自己徒弟扔到知云怀里,轻声道:“好了,差不多再过半个时辰他就能醒过来,你且看着。”
心头石头终于安稳落地的知云坐在地上,揽着徐北游,擦了擦眼泪,破涕为笑。
没事就好。
公孙仲谋收起两剑,一点也不像名列镇魔殿通缉榜单第二位的大魔头,更不像九天剑仙的剑宗宗主,如同勤恳老农一般,开始处理满地尸体,将这里留给了徐北游和知云。
知云望着静静沉睡的徐北游,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抚摸倚在自己怀里的脸庞,可是指尖刚一触碰到略微冰凉的皮肤,这位刚过豆蔻年华没有多久的少女就如受惊的小鹿一般,飞快地缩回手去,小脸涨红,迅速低头,好似徐北游下一刻就会立马醒来一样。
万事开头难,第一次没有成功,第二次就再难有出手的勇气,知云没再敢伸手,只是开始第一次近距离地打量徐北游,当她瞧见徐北游十指间厚厚的茧子,以及手腕和小臂上那些不甚起眼的细小伤痕时,她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一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
此前的人生,她一直都生活在崇龙观中,尤其是幸运地被老观主庇护于羽翼之下,如何能体会底层世道的艰辛和江湖的险恶?对她而言,被师父训斥了,自己养的鸟儿飞走了,这便是天大的事情,一连要难受好几天。而崇龙观被暗卫府灭去,便是不亚于天塌了的事情。
但是大体来说,她是幸运的,崇龙观的人都死了,只有她活了下来,而在此之前的时光,都是春天。
大半个时辰后,徐北游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自己正靠在一个柔软温暖的所在,自己似乎是刚刚睡了一觉,有点冷,也有一种的难言的舒畅,好像体内气机壮大了不止一份,虽说距离二品境界还有些差距,但已经不是寻常的三品武夫可以比拟。
他下意识地蹭了蹭。
初长成的知云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后面,然后又从耳根红到了脖子,脸上晶莹的皮肤几乎要滴出水来。
慢慢彻底清醒过来的徐北游终于是察觉出不对,猛地坐起身,回头看到正低垂着头的知云,顿时尴尬无比。
一时间,这对懵懵懂懂的小男女陷入到不知该如何应对的尴尬沉默中。
但不管怎么尴尬,这一刻,注定会在两人的记忆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如果说二十岁是人生的春季,那么这时候的感情心事,就是春天中绽放得最为热烈的娇艳花朵,洁白无瑕。
没有盛年时的心机算计,没有暮年时的利害牵扯,有的只是年轻人最为纯粹真挚的情感。
正在远处将最后一具尸体化作粉末归入尘土的公孙仲谋微微一笑,直起身来,轻声感慨道:“少年不知愁滋味,再上层楼,再上层楼。”
的确是不知愁滋味的少年人,徐北游不知说了句什么,知云的脸终于不再那么红了,反而是破天荒地伸手轻拍了徐北游一下,小脸气鼓鼓的,只是眉宇间却怎么也遮掩不住那分笑意。
已经是苍苍白发的公孙仲谋望向这一幕,眼神黯然。
在黯然中有落寞,也有缅怀和追忆。
那一年,道门和剑宗大战在即,值此紧要关头,剑宗长老萧慎背弃剑宗,暗地中投入自己侄孙萧煜的麾下,同时也成为道门的剑峰峰主。
也就是那一年,萧慎在莲花峰上大开杀戒,亲手屠戮毫无防备的剑气凌空堂。
整个剑气凌空堂几乎被屠杀殆尽,只有公孙仲谋和那名女子侥幸逃得性命。
随后更是雪上加霜,师尊上官仙尘受天诛身死的消息传来,剑宗几乎是一夜之间就变得摇摇欲坠,接下来剑宗和白莲教这一派兵败如山倒,萧皇和道门、佛门那一派大胜在即,摇摇欲坠的剑宗终于是轰然坍塌,道门开始大肆追杀剑宗余孽。
两人只能一起亡命天涯。
世人只知两人最后分道扬镳,甚至老死不相往来,却不知两人也曾在一次次生死困境中相濡以沫。
那时候的公孙仲谋可不像今日这般所向披靡,修为尚浅,在镇魔殿的追捕下,不能说惶惶不可终日,也是狼狈不堪,甚至朝不保夕。
也就是在最艰难的时候,本就有婚约在身的两人结为正式夫妻。
没有六礼,没有高堂,没有亲朋,没有花轿,甚至没有一袭嫁衣,只有两人,两剑,两支喜烛和两壶浊酒,以天地为证,两发交缠。
那是公孙仲谋一生中的夏季,酷烈日头和狂风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