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蝉那把剑-第3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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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尘的手掌猛然下压,天空中的紫云也随之下坠,滚滚紫气席卷,宛若是天上神仙下凡尘的壮阔景象。
天剑,天即剑。
百姓们常说天塌下来了,以此来形容某种不得了的大事情,可今天,苍穹下垂,仿佛天真的要塌下来了。
徐北游立于苍穹之下,就像是被一张大网罩住的麻雀,不知该往何处飞,也不知该往何处逃,无处可躲,无处可避。
这就是剑三十六中的倒数第三剑。
徐北游脸色凝重,手中诛仙颤鸣不止,似是感受到了莫大危机,也似是激起了无穷战意。
苍天下压,大地不动,两者相合,便是绝境。
徐北游闭目凝神,可他的体魄却处处裂开,凭空出现许多触目惊心的裂痕,鲜血流淌,狼狈不堪,紧接着便是七窍流血,剧烈的剑气透体而出,以他立足所在向外层层扩散开来,在地面上犁出一条条深深沟壑,使其支离破碎,但是徐北游好似对于这一切都丝毫不觉,只是双手握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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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出剑就已经如此反噬己身,可见徐北游即将要出的这一剑远超他如今的修为境界,以他地仙十七楼的境界而言,应该不会是剑三十四,极有可能是最后两剑中的其中之一。
冰尘对此视而不见,只是专心御剑。
紫云紫气汹涌如海,遮天蔽日,笼罩大地,已经分不清天上天下。
只是冰尘万万没有料到,徐北游未曾等待蓄势完毕,更没有找寻什么合适时机,竟是毫无征兆地用出了丝毫不逊于冰尘所用剑三十四的一剑。
这一剑,大大出乎冰尘的意料之外。她不是没有感知到徐北游这一剑的声势浩大,只是在她的预料之中,徐北游本不该这么早就出剑才对。
下一刻,在一片紫气之中,一道剑光冲天而起,冲散紫气无数。
徐北游不退反进,迎着那道不断下压的天幕逆流而起。
这一剑,剑三十六。
第一百八十一章 决然生死定胜负()
当初碧游岛莲花峰一战,公孙仲谋迎战秋叶,以地仙十七楼的境界强行用出开天一剑,今日徐北游效仿公孙仲谋,用出同样一剑。
手持诛仙的徐北游再次升上天际,身周皆是紫气弥漫。
此时的徐北游遍体鳞伤,握剑的双手更是已经没有血肉,只剩下森森白骨,不过徐北游对于自己的伤势熟视无睹,举起手中诛仙,剑身上纠缠的两条紫青色气龙直冲天际。
不过这一剑却并非是从正面硬撼剑三十四,而是冲向御剑之人冰尘,要与冰尘拼死一搏。
冰尘骤起眉头,手腕拧动,手掌随之猛然颠倒翻覆。
若是只手遮天,反掌又是如何?自然是天翻地覆。
冰尘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拭目以待。
若以攻势而言,徐北游的这一剑几乎不下于萧玄的一拳,可徐北游却终究不是萧玄,杀一个没有天人不漏之身的徐北游,冰尘不认为有多难,只要先杀掉徐北游,这看似声势浩大的一剑自然就无以为继,只能烟消云散。
身处紫气之中的徐北游被裹挟其中,自然随之天地翻覆,周身上下如受千刀万剐之刑,血肉模糊,可徐北游却浑然不觉,仍是一剑向前。
纵九死而无悔。
这一剑堪称举世无敌,片刻平静之后,便是一大串响彻天地之间轰隆震响,只见天穹破裂,一道漆黑的裂痕出现在天幕上,横贯东西,生生撕裂开漫天紫气。
为何九死而无悔,是因为道之所在。
这个“道”不是天道,不是大道,是立世之道,人活一世,做不到无欲无求,总要有所求,有所执,有所念,贯穿自己所有行为的,是道,圣人重复过无数句的话语,道之所在,可舍生也。
以前的徐北游不明白这个道理,后来他懂了,的确如此,身在什么位置,就该做什么事情,是剑宗宗主,就扛起振兴剑宗之责,是道门掌教,就以道门千秋万世为念,是天下共主,就要承担起天下苍生。
徐北游与师父在最后临别时,接过了师父的剑匣,也就接过了师父的担子。
他明白自己的道在哪里,所以无悔。
徐北游一剑破开了冰尘的“翻手”一剑。
这是第二次,上次江都城外一战时,徐北游同样是以开天一剑破天剑。
不过此时的徐北游的更显狼狈之态,无上剑体已经濒临崩溃,整个人不可避免地流露出颓势,唯有手中诛仙仍是气势如虹。
冰尘嘴角冷笑更浓,剑宗三十六,剑剑不相同,而剑与剑之间,也不乏相生相克的关系,其中剑三十六开天一剑几乎就是天克剑三十四,在江都城外的一战中,冰尘已经知晓结果,今日又岂会再次重蹈覆辙。
下一刻,冰尘身形冲入漫天紫气之中,伸手虚握,一剑从天而落,刚好落入她的手中。
她一人一剑撞向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徐北游。
徐北游被撞出去数十丈,如同一颗流星,狠狠砸入地面,地面被砸出一个大坑,龟裂破碎。
不过紧接着徐北游就从坑中一跃而出,浑身浴血,仿佛一个血人,诛仙则悬停在他身旁,不住颤抖。
冰尘立于空中俯瞰地面,眯起眼眸,脸色略显阴沉。
因为她刚才的一剑并未伤到徐北游的根本,徐北游之所以会有如此伤势,完全是因为他强行用出剑三十六的反噬,更令她心生不安的是,号称开天一剑的剑三十六似乎也未被打断,徐北游的身上仍是留存有浩大剑意。
徐北游轻声道:“剑三十六。”
诛仙与主人灵犀相通,随声而动。
剑三十六既然是剑三十六的最后一剑,其中玄妙,又岂是肉眼可见那般浅显,而当年创出剑三十六的上清大道君,其佩剑正是诛仙,所以诛仙与剑三十六,乃是天作之合。
这一剑为何是举世无敌?只见两道紫青之色的近百丈剑气冲霄而起,生生撕开了冰尘的浩荡紫气,天穹破碎,裂纹横生。
青锋不过三尺,剑气长不可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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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横生蜿蜒,浩大沛然,不见徐北游身在何处。
冰尘借用法剑紫薇,固然是使断贪嗔可以正面迎战诛仙,但于相性而言,却与剑三十六非是良配。
徐北游看似完全处于劣势,此时冰尘应对这一剑却是难上加难,她以断贪嗔抵住两道剑气,满头白发飘拂,身形不断向后退去。
不管冰尘如何修炼剑宗剑道,本质上她还是道门之人,这些年来道门习惯了以大压小,习惯了养尊处优,所以她做不出玉石俱焚的事情。
不过剑宗不一样。
拼死一搏犹如背水一战,哀兵难败,尤其是以刚烈著称的剑宗之人,更是如此。
从来只在直中取,不向曲中求,纵九死而不悔。
剑应是如此。
人更是如此。
与冰尘咫尺之遥的诛仙剑气从中一线破开,徐北游的身形骤然出现在冰尘的面前,不顾自己体魄已经是摇摇欲坠,握住诛仙,强行向前推出一尺。
冰尘脸色大变,身形向后猛然退去。
不过人再快,终究快不过剑。
徐北游身形一闪而逝。
几乎就在同时,冰尘举起手中断贪嗔横于胸前,在她身前三尺处骤然响起一声很细微的金石撞击之声,声音不大,却刺人耳膜。
下一刻,徐北游的身形出现在冰尘身后,冰尘的心口处先是出现一个刺目红点,然后这个红点急速扩大,然后她的心口上绽放开一朵血红色的花。
一剑穿心。
冰尘伸手按住自己的心口,脸色苍白。
徐北游毫无顾忌地举剑指向冰尘,笑道:“冰尘,这次又是你输了,现在你赢不了我,再过二十年,你更赢不了我,你此生注定学不到剑三十五和剑三十六。”
冰尘缓缓开口道:“最后一剑,我没有决然生死之意,终究是选守而未选攻,输得不冤。”
遍体鳞伤的徐北游问道:“三战两败,日后可还要再战?”
冰尘摇头道:“你是公孙仲谋的弟子,算是我的徒孙辈,我不惜数次以大欺小都胜不过你,看来诛仙注定与我无缘。”
徐北游笑道:“想要诛仙?拜入剑宗门下,未必没有执掌它的机会。”
冰尘平淡道:“这次只是分出胜负,若分生死,我是生是死不好说,你必死无疑,莫要在这儿逞口舌之利,按照先前的约定,输了之后我教你一剑,你敢不敢接下?”
徐北游道:“有何不敢?”
冰尘一弹指,一根极长的白色发丝落入徐北游的手中。
徐北游见她就要转身,追问道:“你要回道门?”
冰尘没有作声,转身径直离去。
徐北游咽下喉间的一口血水,握紧手中的发丝。
第一百八十二章 帝都城中暗涌动()
徐北游和冰尘的第三次斗剑,冰尘在最后关头还是惜命了,若是她不惜命,不惧死,那就正如她自己所说的那般,她是死是活尚不好说,可徐北游却是必死无疑。不过话又说回来,道门的根本宗旨还是在于长生证道,冰尘作为一个观念早已根深蒂固的道门中人,没到最后生死存亡的关头,惜命也在情理之中,再者说,若是为了一次拦路就抛却性命,打生打死,她也活不到如今这个岁数。
徐北游从剑匣中御出一把从碧游岛剑炉中所得之剑,飞剑传书,给萧知南等人报了个平安,不过他没急着去追赶萧知南等人,而是原地盘坐,闭目凝神内视一番之后,苦笑无言。
无上剑体的优点在于修成之后体魄如剑,就算手中无剑,亦可以身体发肤伤人,只是有得就有失,专注于进攻的同时,在防御上就难免不如天人不漏之身和佛门的四大金身,萧玄的天人不漏之身可以硬抗天道镇压,而徐北游的无上剑体仅仅是强行催动剑三十六开天一剑,就已经近乎支离破碎,如果说萧玄的身躯体魄是一座砖石搭建的房屋,那么慕容玄阴的身躯体魄差不多就是土胚房,至于徐北游则只能算是茅草房,如今更是变成了一座经历狂风之后的茅草房,只剩下个大概框架,不能遮风,更不能挡雨。尤其此时他的境界经历“涨潮”之后,开始“退潮”,由十七楼巅峰跌落至十六楼境界,更是让他苦不堪言。
徐北游竭力收拢气机,力图稳固住体魄伤势,不使其因为自己的坠境而进一步恶化。只是万事不由人,徐北游虽然已经竭力弥补,但是其体魄还是不可避免地分离崩析,诸多气机更是随着体魄重伤而不断逸散,眼看着想要快速复原如初已是无望。
徐北游无奈叹息一声,从地上起身,不急不缓地沿着青河而行,心绪开始漫无目的地发散,与冰尘一战,不说从中领悟到了什么,但的确让徐北游受益颇多,毕竟冰尘是实实在在的地仙十八楼境界,又是同样精通剑三十六的剑修,不得不说,能有这样的对手也是人生一大幸事,就拿徐北游的师父公孙仲谋来说,一生历经大战小战无数,生平最后一战更是交给了十八楼之上的秋叶,可唯独没有与十八楼境界或是同境界的剑修交手的经历,不可谓不是一大遗憾,从这点上而言,徐北游要比公孙仲谋幸运许多。
皇帝萧玄身死,此乃大乱之源,如今天下大乱将起,各路隐世高人纷纷出世,不过一旦出世,那就是身陷俗世之中,再也不能超然于外,就是陨落其中也不算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毕竟堪称在世武圣的萧玄已经死了,公认的天下第一人秋叶差点死了,其他人没有不能死的道理。
冰尘是如此,徐北游也是如此。
徐北游停下脚步,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眺望向帝都方向。
如今的帝都暗流涌动,一方面是以韩瑄为首的众多文武官员,另一方面则是以魏无忌为首的皇帝近臣,双方已经开始严重对立。
就在刚刚不久,国子监、翰林院、通政使司等大小官员前往甘泉宫,跪求请见皇帝陛下,只是被司礼监挡于门外,并缉拿领头的几名国子监祭酒和通政使司给事中。后在群臣议事时,魏无忌当场发难,诘问韩瑄等人,到底是谁指使这些官员去宫门外叩见,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外乎直指韩瑄,认为韩瑄就是此事的幕后之人。韩瑄对此自是否认,并大加驳斥,两人不欢而散。
如今的魏无忌可谓是大权在握,不再局限于一个天策府,被文武群臣暗中腹诽为“摄政王”,盖因自皇帝萧白闭关以来,皆由魏无忌出面理事,就连本该属于司礼监的批红大权,在张百岁不在帝都的情形下,也归于魏无忌之手,俨然是要总理朝政之态,若不是有韩瑄率领群臣分庭抗礼,魏无忌可就真是“摄政王”了。
魏无忌返回天策府之后,发现天策府中却是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坐在本该属于他的公案后头,一手持杯,一手持酒壶,自斟自饮。
四周的天策府甲士皆是垂手而立,显然对于这位老祖宗擅自来到此地无可奈何,此时见到上官之后,难免心中忐忑。
魏无忌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众人顿时如释重负,赶忙离开此地。
待到屋内只剩下两人之后,魏无忌在案前站定,缓缓说道:“真是稀客。”
萧慎没有雀占鸠巢的觉悟,仍是没有起身,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之后,说道:“萧白将这个庙堂交给了你,你却弄成这个样子,韩瑄他们都已经开始自行其是了,你还在追究那群穷酸废物叩门请见的事情,难道他们还能打进甘泉宫中不成?”
魏无忌面沉似水,未曾开口辩驳什么的。
萧慎继续说道:“劝你一句,多把心思放在朝政上,别总想着争权,你不是蓝玉,斗不过韩瑄。”
魏无忌笑了笑,但是眼神阴沉,“有劳赐教,自当铭记心中。”
萧慎终于起身,大笑着离开此地。
魏无忌望着萧慎离去的背影,死死握紧拳头,眼神幽深。
萧慎离开天策府之后,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甘泉宫,然后又畅通无阻地进入到甘泉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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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白既然是闭关,那么就要有护法之人,如今萧慎就是这个护法人,拥有莫大权限,可以自由出入甘泉宫。
甘泉宫殿阁重重,以明光宫为主,如今萧白就是在明光宫中闭关,在进入明光宫之前,萧慎回头朝天机阁方向望了一眼,脸上笑意玩味。
刚才他在天策府中提到了蓝玉,可是许多人不曾知晓的是,这位已经致仕的老太师此时根本不在帝都城中,君岛一战,蓝玉与李冯古两败俱伤,所以蓝玉并未返回帝都,而是前往位于湖州和蜀州交界处的万竹园养伤,虽然赵廷湖在机缘巧合之下进入其中,但那里真正的主人说到底还是蓝玉和唐圣月两人才对。若无意外,那里就会是蓝玉的养老之地,此生不会再轻易踏足帝都。
萧慎转过身,走进明光宫的大门。
此时整个明光宫中充斥了无数金黄色气息,致使地面墙壁都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色。
萧白坐在皇帝宝座上,双手置于扶手之上,背靠椅背,双眼紧闭,神情威严,虽然传国玺不在帝都,但有天子六玺依次悬于身周,周身玄黄暗金之色不断变化,气息浩大。
第一百八十三章 天现异象证长生()
萧慎在距离萧白还有十余丈距离的时候停下脚步,双手笼藏于袖中,他整个人同样沐浴金色之中,整个人仿佛也被镀上了一层金边,而这些金色还在慢慢渗入他的体内,他微微眯起眼,似是极为享受。
萧白想要证道求飞升,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吸纳天子气运,其路径之快捷,甚至更甚于徐北游的剑宗十二剑,不过此举也有极大坏处,那就是有损于大齐国运,只是萧白不在乎,正应了那句话,我死之后,哪管它洪水滔天。
韩瑄走出内阁,望向帝宫方向,脸色晦明不定。
刚才还是万里晴空的天气,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惨淡阴云,似乎马上就要有凄凄秋雨落下。
韩瑄蹒跚着走出几步,来到院中,恰在此时,有风袭来,将韩瑄的官袍吹得呼呼作响,院中那颗老树也是摇摇晃晃发出不堪的声音。
风走过宫城,走过帝都,呼啸之声连在一起,连成一片,仿佛整座皇城在低低私语。
韩瑄仰头望天,真得要下雨了。
片刻之后,灰蒙蒙的天空上,像是被泼上了一盆浓墨,上空的铅云愈来愈重,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吧嗒!
一个雨点落在韩瑄的脸上。
紧接着上空浓墨汇成一线,无数的雨丝倾洒而落。
李士奇撑起暗黄色的油纸伞快步来到韩瑄身后,举在老人的头顶,柔声道:“阁老,外头凉,回屋去吧。”
韩瑄摇了摇头,缓缓说道:“风雨已来,你能为我遮风挡雨,可谁又能为大齐朝廷遮风挡雨?”
雨势很大,转瞬之间便在屋檐上汇聚成细流,沿着飞檐化作水线而下,无数雨丝落在伞面上,劈劈啪啪作响,但是遮掩不了韩瑄的声音。
他踩在雨水中,说道:“今天内阁议事,已经把先帝的庙号定下,是太宗文皇帝,如今太祖高皇帝和太宗文皇帝俱已不在,当今陛下当不起这个家,没人能为大齐遮风挡雨。”
雨势茫茫之中,李士奇的手掌微微颤抖,韩瑄佝偻着身子,风烛残年。
天色越来越暗,帝都上空深沉如黑夜,秋雨连绵,又有闷雷在云上滚起。
帝都以皇城为中心,皇城以帝宫甘泉宫为中心,此时整座甘泉宫从内到外皆是镀上了一层璀璨金光,在一片深沉黑暗中格外显眼。
金光浩大,不同于佛门金身,不同于道门金身,却是与萧煜所凝结的神道不朽金身有几分相似,其中有莫大人道气息。
这层金光变化不定,不断凝结翻滚,最终化作一条条张牙舞爪的金龙,围绕着甘泉宫盘旋环绕。
天空中,乌云之后的雷声越来越重,就像九天雷神的战车在不断接近。
甘泉宫中,天子行玺、天子之玺、天子信玺、皇帝行玺、皇帝之玺、皇帝信玺,六大印玺不断喷涌出金黄之气,萧白则是以鲸吞之势,将这些象征着天子气运的金黄气息吸纳入体内。
与此同时,萧白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