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蝉那把剑-第42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傅中天轻轻呼吸一口气,迅速压下心头的这股寒意,尽量让自己保持心境平和,毕竟在完颜北月这等“在世仙人”面前,一旦心神被夺,那可就再难挽回,接下来再想去谈,难上加难。
宋青婴上前一步,恭敬道:“启禀国主,您要见的傅大真人已经被青婴请来了。”
傅中天也随之向前一步,恭敬行礼道:“道门傅中天见过完颜国主。”
完颜北月点点头,算是应下。
傅中天退回原位,不以为意。众所周知,这位完颜国主本身性情冷漠,若是换成与他性情截然相反的慕容玄阴,绝不会让人如此难以接亲近。
片刻的沉默之后,完颜北月缓缓开口道:“请坐吧。”
白衣女子立刻脚步轻灵地为傅中天搬来一个绣墩,放在傅中天的身后。
傅中天谢过之后,缓缓入座。
白衣女子退至一旁,与宋青婴一左一右,站在完颜北月的身旁两侧。
完颜北月与傅中天相对而坐,为他介绍了两人,宋青婴不用多言,这名白衣女子则是玄教十二堂中的白月堂之主池青奴,都是完颜北月的心腹肱骨之人,傅中天有什么话,尽可直说。
傅中天略微犹豫,然后从袖中取出一个密封着火漆的信封,上镌“真人秋叶”四个篆字。
傅中天将信封双手呈上,“此乃掌教真人的亲笔书信,请完颜国主过目。”
第四百七十一章 金角银边草肚皮()
帝都,飞霜殿。
萧知南坐在殿内的鸳鸯富贵榻上,手肘轻轻搁在炕桌上,手中正翻看一本奏折,忽然道:“大郑简文三年,八月。完颜北月在后建大梁城正式举行祭天登基大典,本宫记得是由老郡王萧疏兼任后建礼部尚书,奏请即位之后,完颜北月直接入宫城,先在中圣殿升座,接受百官朝贺,然后又在翊靖卫的簇拥下前往太圣殿,在太圣殿由礼部尚书宣读登基诏书后,再次接受百官朝贺,正式升座帝位,接下来按照礼制前往城外天坛进行祭天大典,先是念诵祷祝词,然后以三足酒樽向上苍敬酒,由此来结束整个祭天大典。”
“长公主殿下所言不错。”坐在下手位置的谢苏卿接话道:“次年,后建改元黄武,屈指算来,今年已经是后建的黄武五十八年。”
萧知南合上手中的奏疏,感慨道:“差不多一甲子的光阴啊。”
谢苏卿点头道:“正是。”
萧知南幽幽叹息一声,不知是在感慨后建国运,还是感伤父兄的早早离世。
然后她从榻上缓缓起身,一边在殿内来回踱步,一边轻声说道:“棋盘上的拼杀,古往今来的国手皆言金角银边草肚皮,落子在角上最高,边上其次,腹中最低。下在角上可谓金子一样贵重,因为角上不仅得空多,而且易守难攻,先占据的一方可以以逸待劳,边上便次一等,如银子一般,中腹更次了,便是像茅草一样不值钱。谢阁老是此道好手,应该知道本宫的意思。”
谢苏卿略微思量,沉声道:“如果以天下为棋盘,中原便是中腹,无甚可谋,江南、西北、东北是边上,已经落子,争夺激烈。要说到边角,无非是魏国、宝竺国、后建、草原。”
萧知南停下脚步,站在鸳鸯富贵榻的边上,食指在炕桌上轻轻敲击,笃笃作响,叹息道:“是啊,这四个边角才是重中之重,好在宝竺国那边有高山阻隔,再加上宝竺国内部也是内乱不断,无力落子。如此便只剩下三个角,草原本身已经入局,再加上先前南归的一通搅局,也不足为虑,至于魏国,难以落子是其一,已经入局是其二,就算强行落子,也不过是螺蛳壳里做道场,折腾不起大风浪的。”
此时在飞霜殿的东侧墙上,正挂着一张天下形势舆图,谢苏卿下意识地转头望去,目光落在东北三州以北的位置上,轻声道:“那就只剩下后建一个角了。”
萧知南也随之望去,目光幽深,“一甲子的光阴,偏安一隅,这是一块空白地,处处可落子。”
谢苏卿微微蹙眉,“长公主殿下想要在后建那边做些文章?虽然后建国主完颜北月是我大齐的帝婿,后建又与我大齐是兄弟之盟,可也难保没有狼子野心,尤其是在我大齐内乱四起的时候,若是让他们也进到如今的乱局中来,恐怕是要请神容易送神难。”
萧知南收回目光,沉声道:“话是如此没错,可这棋盘上也不止是我们一家,我们不在这里落子,怕是别人就要落子,角上最是易守难攻,可以逸待劳,到时候后建铁骑南下,威胁我东北之地,乃至于燕州一线,到那个时候又该如何?”
谢苏卿的脸色凝重,思量片刻之后,忽然问道:“帝婿如何了?”
萧知南脸色不变,平淡道:“还在闭关,不过出关也就这几日的功夫了。”
谢苏卿试探问道:“待到帝婿出关之后,是否可以请帝婿走一趟后建?若是由帝婿亲自与完颜国主面谈,也许还有其他转机可能。”
萧知南不置可否,只是嗯了一声。
殿内陷入到沉默之中。
片刻后,萧知南轻轻开口道:“好了,谢阁老你先去吧。”
“微臣告退。”谢苏卿恭敬应诺一声,徐徐退出殿外。
萧知南重新坐回到鸳鸯富贵榻上,以手肘支在炕桌上,以手撑额。
一道光华横掠过皇城大阵,无视让世间顶尖修士都要谈之色变的皇城大阵,径直落在飞霜殿前。
守在殿内前的宦官立时拜倒在地,口呼:“见过郡王殿下。”
来人未曾理会他们,径直步入殿内,行走在大殿光滑明亮可见人影的漆黑地面上,大袖飘摇而动,宛如神仙中人。
如有清风吹过,将殿内两侧挽起的帷帐随风而动,正坐在鸳鸯富贵榻上的萧知南猛地抬起头来,看到来人之后,脸上绽放出一个温婉的笑意,明媚的眼眸透出几分旁人再难见到的柔媚。
她从榻上起身,迎上前来,笑问道:“这次闭关有什么收获?”
来人正是刚刚从梅山青景观中出关的徐北游,这次闭关的时间之快,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正是应了一法通则万法通的那句话,不过一旬的功夫,他便已经初步融汇了两大金身的玄妙之处,毕竟他的伤势在于体魄,养伤不必太慢,若是秋叶那般道行折损,可就是日积月累的水磨工夫了,哪怕是道门掌教之尊,坐拥金山银山一般的天材地宝,也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恢复。
徐北游只是简单答了两个字,“尚可。”
说话间,他伸手扶住萧知南的纤手,两人一左一右又坐到榻上,这才继续说道:“体魄上的伤势已经大致复原,甚至还有所精进,只是佛门金身毕竟与我剑宗的剑道有所不同,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还是有些许瑕疵之处,不过影响不大,你也不必忧心。我想着今个儿便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便出关了,与你和老爷子一起过节。”
萧知南亲自为他倒了一杯茶,然后自己又捧起一杯茶,轻啜一口,道:“也好,我昨夜就告诉了御厨,叫他们做了几样月饼,咱们一起尝尝。”
徐北游嗯了一声,目光却是落在了那张天下大势的舆图上,轻轻说道:“后建。”
萧知南略微惊讶地啊了一声。
徐北游收回视线,感慨道:“江北、江南,蜀州、南疆,西北、草原,东北、魏国,还剩下一个后建,总是要走上一遭。”
第四百七十二章 父子师徒中秋节()
八月十五中秋节,这一天正午时分,略显人气冷清的韩府中终于又见到了小阁老。
徐北游和萧知南本打算到老爷子的府邸过节,毕竟老爷子正在生病,身子大不如以前,不好太过折腾,只是被韩瑄一通训斥,说了一大堆诸如君臣有别、礼不可废的话语,最终由老爷子拍板决定,去飞霜殿过节。
不过徐北游却也觉得不必太早动身,待到傍晚时分再去也不迟,所以在下午的这段时间里,他就专心陪着韩瑄,父子两人也不怎么说话,就是在府中漫步,徐北游偶尔会说起他前段时间的见闻,比如南疆的祝九阴,草原的四大活佛,以及东北的秋月和已经身死的牧棠之。
韩瑄比起前几年,明显老了几分,眼神也浑浊许多,举止之间多了几分无法掩饰的老态和疲态,这让徐北游心情复杂,生老病死是天道规矩,任你是地仙十八楼境界的剑仙,还是人间富贵至极的帝王,都不能违背。
走到一株正凌寒傲放的菊花前,韩瑄忽然停下脚步,轻轻捶着后腰:“三百六十五步竟然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不服老不行啊。”
徐北游笑道:“散步本就不在于一个快字,三百六十五正合周天之数,不快不慢,刚刚好。”
“南归。”韩瑄用满是老人斑的手掌握住徐北游的手掌,流露出几分难得的温情,“你就不要安慰我了,自家人知自家事,什么周天之数,老了就是老了,人老不以筋骨为能,就是走不动了。”
“父亲”徐北游还想解释。
“南归,你是个难得的厚道又不迂腐之人。”韩瑄打断了他还未出口的话语,继续说道:“君子可欺以其方,难罔以非其道。想要坚持自己的道,知易行难。一个人坚持一天不难,坚持一年不难,那么十年百年呢?想要坚持一辈子更是难上加难,你这些年来,做得很好,我很欣慰。”
徐北游稍稍沉默,然后发自真心道:“杀人不难,止杀却难。逍遥不难,难的是扛起一座大山。如今父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上有君王,下有群臣,身上背着朝廷,父亲最难。”
听到这番话,哪怕是久经世事沉浮的韩瑄,也有些难言的感动,他转过头望着徐北游的面庞,“南归,要到申时才要进宫,咱们去那边的亭子里坐一坐,我有几句话想要对你说。”
“是。”徐北游应了一声,扶着韩瑄走到亭子中坐下。
“你也坐。”坐下后的韩瑄伸了下手,徐北游先微微欠身,然后才坐到韩瑄的对面位置,双手分别置于双膝之上。
韩瑄望着徐北游问道:“南归,我问你个问题,你要实话答我。”
徐北游点头道:“父亲但问就是,北游不会有半句虚言。”
“好。”韩瑄嗯了一声,盯着徐北游的双眼,缓缓问道:“南归,你说这世上何人最亲?”
徐北游微微一怔,只觉得答案千头万绪,没敢贸然回答,思量片刻之后才回答道:“父母子女最亲。”
不过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韩瑄却是摇头道:“这话对也不对,对于子女而言,自是如此,可对于父母而言,却是未必。”
徐北游更是摸不准老爷子的心思,不由问道:“还请父亲教诲。”
韩瑄缓缓道:“诗经有云,‘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按理说,人生在世,难报之恩就是父母之恩。可有几个做儿子的作如是想?十个儿子有九个都想着父母对他好是应该的,于是恩养也就成了当然。”
徐北游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答话。毕竟他与韩瑄之间就是父子,韩瑄是父,他是子,按照韩瑄所言,父子之亲只有父对子亲,他该如何回答?更为微妙的是,徐北游并非亲子,这番话似是在说他,又似不是,让他彻彻底底摸不准头脑。
徐北游没有出声,静静地望着韩瑄,静待下言。
韩瑄继续说道:“南归,你知道当初我为何养你却又不让你认我为父,而是称之为先生,以师徒论之?”
徐北游摇头不知。
韩瑄笑了笑,略带自嘲道:“这便是我的私心了,刚才我问你什么人最亲,你说是父子,可是有些时候,最亲之人不是父子,是师徒。儿子将父母之恩视为当然,弟子将师傅之恩视为报答,所以当初我与你不做父子,而是做了师徒。”
徐北游怔住许久,然后才轻轻叹息一声,“确实是这个道理,我与生父之间”
他没有把话说完,只是陷入了沉默。
如此许久,韩瑄眯起眼看了眼亭子外的日头,说道:“时辰快到了,我们也该进宫了。”
入夜之后,飞霜殿中比起平日多了几分人气,萧知南把萧元婴和萧羽衣也接进宫来,心血来潮之下,姑侄三人决定要亲自下厨,银烛、秋光、轻罗等女子倒是没了用武之地,只是最后的结果难免有些不尽如人意,萧元婴这丫头就不多说了,年纪又小,又是长年习武,萧知南也是自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女,好在还有一个早已嫁作人妇多年的萧羽衣,虽然做出的饭菜色香不佳,但是这个味道,还能勉强入口,否则这顿团圆饭是真的没法吃了。
徐北游倒是无甚所谓,就是生吃几块石头也不算什么,不过韩瑄却是上了年纪,肠胃可经不起这番折腾。
饭后,一家人坐在飞霜殿外的露台上,吃月饼赏月,其乐融融。直到亥时时分,由萧羽衣和萧元婴陪着韩瑄,徐北游和萧知南去了趟太庙,回来之后,已经近乎夜半时分,萧知南还要处理那些堆积如山的奏折,便由徐北游护送着老爷子出宫回府。
夫妻两人已经商议定好,这几日里徐北游就安心陪着老爷子。
自从进入承平二十四年以后,韩瑄似乎已经连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这样的话语都不去说了,此时坐在马车上,更是有些难以掩饰的疲态,可又因为人老觉少的缘故,迟迟不曾睡去,只是依着车厢的厢壁,怔然出神。
回到韩府之后,韩瑄执意让徐北游先去休息,徐北游拗不过他,只能先行离去,韩瑄由侍女搀扶着慢慢走回卧房。
韩瑄一生清苦,素来不喜暖床之事,所以在熄灯之后,空空荡荡的卧房内就只剩下他一人。
老人躺在床上,并无睡意,睁大双眼望着头顶幔帐,喃喃自语道:“既是师徒又是父子,南归你能走到今日这一步,为父也就没什么放心不下的了。”
第四百七十三章 雪中酌酒道辛苦()
今年天象异常,不过深秋时节,东北三州就已经大雪漫天,在东北三州以北的九州之地,就更是如此。
从北都出关之后,天色骤然一变,暮色沉沉,又飘起了鹅毛大的雪花。这塞外的大雪,比起西北还要大上几分,路上的积雪足有三尺厚,马跑不起来,也难走车,便是行人,一脚下去也要整条腿都陷进去,只能走雪橇。
从巨鹿城再往北走,便是后建的朝州,平日里商队来往频繁,只是这场大雪一落,商路堵塞,使得众多商队都滞留在巨鹿城中,徐北游是在八月十八从帝都出发,御剑飞天而行,八月十九就到了巨鹿城,在这里见到了灵武郡王萧摩诃。
徐北游上次见到萧摩诃,还是萧玄在世的时候,徐北游大婚,诸王齐聚,不过如今却是物是人非,赵王萧奇身死,齐王萧白登基称帝后又骤然驾崩,燕王萧隶被废,数来数去,只剩下灵武郡王萧摩诃和梁武郡王萧去疾。
相较起萧去疾,徐北游和萧摩诃又有些其他情分,当初公孙仲谋带着他游历西北的时候,就曾专门去拜访过萧摩诃,总得来说,徐北游和萧摩诃共有三次见面,第一次见面时,徐北游还是个无名小卒,甚至连剑宗少主都算不上,第二次见面时,徐北游已然坐稳了剑宗首徒的位子,甚至还有希望成为大齐朝廷的第三位帝婿,但不管怎么说,那时候的徐北游还只是一个后进晚辈,只是到了如今的第三次见面,徐北游已然是名满天下,成为天下间排的上号的绝顶人物。
这一次,萧摩诃亲自相迎,把临时到访的徐北游奉为座上宾,于情于理也都该如此。恰巧灵武郡王府名下有个极大的酿酒坊,因为是常年往草原和后建贩酒的,所以出好酒,也出以数量取胜的粗劣烧酒,兴起之下,萧摩诃便邀请徐北游去这个酿酒庄子上走一走,在这里选了一壶窖藏二十年的美酒,两人一边饮酒一边谈起了后建的情况。
说起这个,萧摩诃略带着几分唏嘘,“今年天时异常,六月飞雪,就拿我这个酿酒的庄子来说,往年要在后建往返六次,可今年却因为大雪阻路的缘故,只是往返了三次,比起往年足足少了一半,好在今年天气也冷,留在巨鹿城中的商队也多,喝酒御寒的人多,这酒还不至于卖不出去。”
徐北游喝了一口酒,若有所思说道:“老王爷的意思是,这关外的雪是格外大了。”
萧摩诃也是喝了一口酒,不由苦笑道:“不说别的,最近从草原或是后建那边逃荒过来的牧民可是不少,城里的米价已经涨了三成,就算熬到来年开春回暖,这些没了牲畜的牧民靠什么活着?没有钱粮换酒御寒还是小事,就怕他们吃不上饭,铤而走险,今年不反,明年不反,后年,再后年必反!到时候内有反贼,外有后建草原,咱们大齐应当如何?”
如今的积雪三尺,绝非诗词中的夸大之言,其实别说积雪三尺,就是积雪一尺半,对于以放牧为生的牧民而言,都是要命的天灾。雪厚,将牧草都深埋了,就算牲畜没有被冻死,也会无草可吃,活活饿死也不算稀奇。
萧摩诃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叹息道:“正所谓屋漏连逢隔夜雨,中原的局势我曾有所听闻,多仰仗南归你,稳定江南局势,拖住了魏王,又远赴草原,使纳哈楚部的布罗毕汗撤兵,又拖住了林寒的草原大军,眼看着平定了东北的牧王,这局势有了好转,可后建却又落起大雪,若是后建也学着草原发兵,可是要前功尽弃。”
徐北游叹息道:“事缓则圆,若来年开春真能回暖,草原也好,后建也罢,大势尚有转圜的余地,就怕来年也是今年这般光景,那才是将人逼向万劫不复的境地之中。”
萧摩诃放下手中的酒杯,点头赞同道:“南归此言直指要害,毕竟咱们大齐朝廷和后建是兄弟之盟,后建国主完颜北月又是咱们大齐的帝婿,如今崇宁大长公主尚还在世,不到万不得已的境地,后建应当不会轻易发兵启衅。只要来年不是这般天寒地冻,那咱们大齐就能顺利渡过这次难关。”
徐北游点了点头。
萧摩诃忽然想起什么,脸色微微一变,感慨说道:“年轻的时候,跟随家父读书,读左传,上头有句话,叫做‘君以此兴,必以此亡’,当年咱们大齐夺天下,便是占了天时之利,连续几年天降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