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蝉那把剑-第4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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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完颜北月的眉心位置凭空出现一只金色竖眼,竖眼半闭半合,在其缝隙间,金光四溢。
随着竖眼不断睁开,金光越来越盛,几乎与青色剑气形成分庭抗礼之势,而完颜北月的七窍中也不断有鲜血流出,周身血气弥漫。
徐北游看到这一幕,忽然想起一幕场景,当初在碧游岛莲花峰上,慕容玄阴也是在眉心处张开一只竖眼,然后带着他从秋叶面前脱身而去,今日完颜北月所用手段与慕容玄阴有异曲同工之妙,唯一不同的,只是完颜北月的竖眼为金,而慕容玄阴的竖眼则为赤。
虽然是徐北游亲手击败了慕容玄阴,但在这一刻,他心底还是生出几分悲戚,既然完颜北月已经掌握了慕容玄阴的保命手段,那么慕容玄阴看来是真的不存于世了。
就在此时,始终与戮仙心神相连的年轻人,眉心处骤然渗出一缕猩红血丝。
只见完颜北月周身悉数被金光所覆盖笼罩,整个人就像镀上了一层金边,然后猛然跃起,双拳以大擂鼓式,狠狠砸在戮仙的剑身上。
戮仙顿时颤鸣不止,剑身颤抖,剑气震荡,青色雾气中荡漾出一层层涟漪。
青色的雾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减少,不过片刻时间,崇宁宫中已经恢复如初。
说来也是奇怪,如此凌厉的剑气,竟是没有伤及到宫中的一丝一毫。
可完颜北月那双比起金刚还要坚固的手掌,此时却是已经没有半分血肉,只剩下如同白玉的手骨,上面同样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微剑痕,入骨三分。
第四百九十一章 一个仙字皆定数()
完颜北月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扯了扯嘴角。
欲笑而不能。
他如何也没有料到,在他双手接触到戮仙剑锋的那一刻,不但环绕在双手周围的无数细微蛟龙被一扫而空,就连护体的气机和血肉也没能坚持太久,若不是他及时收手,恐怕此时这双手掌已经荡然无存。
若真是如此,那他就只能像冰尘那样,以血肉衍生之法,重塑躯体。
最终完颜北月还是忍不住,苦笑一声。
剑宗的诛仙,好生霸道。
若是当年剑宗没有遭逢大变,公孙仲谋今日还在世,精通四重变化之后,就算比不上秋叶的超然境界,但战力之强,可谓是当之无愧的天下前三之列。
已是精疲力尽的徐北游坐倒在地,双手撑在膝盖上,不断吐纳呼吸。
到了地仙十八楼的境界,一举一动无不契合修行,根本不用刻意去打坐运气,便可吸纳天地元气为己用,平日里的闭关,多半是为了修炼神通,或是调养受损伤势,甚至是以活死人之态来减少寿元损耗,极少有人是为了单纯积攒气机而去闭关的。
此时徐北游以丹诀去刻意吐纳气机,便说明他体内气机已经到了近乎匮乏的地步,单单靠自身自主吞吐元气已经无法恢复。
完颜北月将白骨森森的双手负于身后,手骨间有点点金色流萤盘旋环绕,飞快修补伤势,开口道:“过去几十年中,蓝玉作了几次天机榜,都是藏着掖着,实在让人不能信服,唯有这次的天机榜,倒还算得上‘不错’二字。放眼如今天下,除了老夫和秋叶这两个即将飞升之人,以你战力最高,蓝玉将你与我们二人并列,名副其实。”
徐北游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对于老人这番难得的赞誉,无力回应。
完颜北月继续说道:“说起来,这天道规矩的确有些无趣,谁能飞升,谁不能飞升,似乎都已早早定下,早在甲子之前,我和秋叶两人,一个被称作谪仙人,一个被称作谪仙大材,都离不开一个仙字,似乎举世公认,只有我们两人是有望飞升之人。可事实也的确如此,甲子之后,十八楼之上,唯有我们两人而已。”
说到这里,老人顿了一下,望向徐北游,“道门对此有个专门的说法,叫做‘定数’,如今你徐北游却是有望打破了这个‘定数’,你以微末出身,一介中人之姿,走到了地仙十八楼的境界,距离证道得长生只剩下一步之遥而已,至于你能否打破这个‘定数’,就要看你能否将秋叶取而代之了。”
狼狈至极的徐北游略微恢复体内气机之后,缓缓开口问道:“完颜国主是要我将秋叶留在人间,然后取代他飞升之人的位置?”
完颜北月摇头道:“不是我要你将秋叶留下,而是你自己的本意如此。”
徐北游又是深呼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完颜北月道:“俗世中有句话,叫做‘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正如许多名士不贪财却贪名,修士不贪财却贪命,这个命便是证道飞升,阻人证道飞升,那是十辈子都化解不了的仇怨,即使抛开你们两人之间的杀师大仇不谈,仅仅是大道之争,也是不死不休。”
然后老人伸出已经重新生出皮肤血肉的右手,指了指自己,“至于老夫,却是要先于秋叶一步离开这人世间,秋叶羡慕不来,谁让他在碧游岛上对公孙仲谋出手,又在梅山与马上飞升的萧煜隔空斗法,都说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秋叶虽不中,亦不远矣。”
徐北游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从地上起身,心悦诚服地对面前老人作揖行礼。
老人坦然受之。
然后老人招了招手,崇宁宫的大门自行打开。
一直守候在门外的宋青婴快步走入宫内,轻声问道:“国主有何吩咐?”
完颜北月瞥了他一眼,平淡道:“青奴那丫头,已经将方才的事情都告诉王后了吧?”
宋青婴低头道:“是属下无状,还请国主责罚。”
完颜北月摆了摆手,“罢了,你先去告诉王后,我要闭关,待会儿再领徐宗主去见她。”
宋青婴恭敬应下。
待到宋青婴退下之后,完颜北月低声感慨道:“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我和萧煜为君、为父、为夫,可惜都在第三点上做得不算太好。”
深知两人往事的徐北游低下头去,努力不让自己嘴角上扬,可满脑子都是“夫纲不振”四个大字。
完颜北月看了他一眼,想起了风评甚佳的萧知南,都说那位大齐的公主殿下是温婉贤淑之人,名声要远远好过她的祖母和姑祖母,从这点上来说,眼前这小子的福气却是比他们二人要好上一些。
想到这里,老人不由冷哼一声。
听到这声冷哼,徐北游赶忙收敛了脸上刚刚浮现的些许笑意,抬起头来,肃容正色,满脸深以为然的的神情。
这时候的完颜北月多了几分人气,更像是一个活人,与先前仿若天人的气态迥然不同,他轻轻捻起一缕不知何时已经披散开来的白发,说道:“萧煜走神道的路子得证道飞升,以他经营多年的九层明陵筑就神国根基,犹如道祖开辟三十三天的手段,等同是一方长久存世的小千世界,所以能带人飞升,可我走的路数与他却是不同,只能一人飞升。在我离世之后,萧玥若是有什么难处,还要你们夫妻二人出手帮衬。”
徐北游正色道:“崇宁大长公主本就是我们的长辈,就算国主不说,我们夫妻也当尽后辈之责。”
完颜北月笑了笑,“你不要嘴上答应得痛快,以萧玥如今的地位权势,等闲小事不会劳烦你们出手,可一旦要你们出手,必然就是当年五王之乱那样的大麻烦。”
徐北游洒然笑道:“这几年来,大小麻烦对于晚辈而言,多如牛毛,晚辈手中但有一剑,最不怕的就是麻烦二字。”
完颜北月不置可否,轻声道:“这话,等到你胜了秋叶再说。”
第四百九十二章 见崇宁大长公主()
完颜北月似乎是真的怕了那位崇宁大长公主,交代好一应事宜之后,便沿着与崇宁宫相连接的那条长廊返回到自己的精舍之中,重新开始闭关。
偌大的崇宁宫中,一时间只剩下徐北游一人。
当宋青婴重新返回崇宁宫,只看到这位年轻的剑宗宗主正独坐在他先前的位置上,而那把剑气纵横无敌的诛仙却不知道到何处去了,想来是被这位徐宗主以须弥芥子之法收了起来。
徐北游因为方才一番激战的缘故,双袖破损严重,干脆将外面的鹤氅除去,只着内袍。
所谓鹤氅,起始于道门,最早时的确是“神仙道士衣”,以鹤羽织成的披风,又称羽衣,不过到了大郑年间,为士大夫所钟爱后,逐渐演变为大袖、两侧开衩的直领罩衫,不缘边,中间以带子相系。这等衣物在寻常百姓人家并不常见,可在富贵人家却是必备衣物。
徐北游早年时并不穿着此类衣物,只是自从与萧知南成亲之后,不得不“入乡随俗”,这次前往后建,恰逢大雪,哪怕他早已是寒暑不侵,仍是穿了一件鹤氅,算是应景。
此时只穿了内袍的徐北游虽然满脸遮掩不住的疲惫之色,但精神气色尚可,最起码不曾伤及体魄,只是气机损耗略微严重。
宋青婴入殿之后,身后还跟着池青奴,这位玄教的一堂之主手中捧着一件叠好的崭新鹤氅,颜色、样式与徐北游先前所穿的那件都相差无几,让徐北游不得不赞叹宋青婴的心细如发,仅仅是在与完颜北月应答对话的片刻空隙,也能留意到如此细微之事,难怪玄教在改朝换代之后,他仍是手握玄教大权,果然有其独到之处。
宋青婴在距离徐北游还有大概三尺距离的地方停下脚步,没有说话,跟随在他身后的池青奴徐徐前行,将手中的鹤氅递到徐北游的面前。
徐北游没有推辞,微微一笑,算是应下。
下一刻,不见徐北游有如何动作,被池青奴捧在手中的折叠鹤氅自行飞起延展开来,然后飘荡至徐北游的身后,待到徐北游伸开双手,鹤氅竟是自行穿到他的身上,仿佛有仆从在两旁为他服侍穿衣。
最后,鹤氅的两根系带还自行打了个结。
看到这一幕,宋青婴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头。
驾驭器物,对于地仙境界的修士来说都不算什么难事,可前提是所驾驭之物必须与自身心神相通,且要经过一段时间的气机炼化,如此方可。若是想要驾驭一件无甚灵气的死物,还要做到如此细致入微的程度,那可就是千难万难了。
穿好鹤氅之后,徐北游对这两位玄教高手致谢道:“有劳宋先生,有劳池姑娘。”
以徐北游的眼力,自然可以瞧出池青奴此时元阴未失,还是处子之身,虽然她的年龄要比他大上许多,但两人属于同辈之人,这声姑娘还是没有喊错。
池青奴退回到宋青婴的身后,浅浅一笑:“徐宗主客气了。”
宋青婴开口道:“徐宗主,娘娘想要见你,还请徐宗主移步。”
徐北游道:“有劳宋先生引路。”
在宋青婴的引领下,徐北游离开崇宁宫,往这片浩大宫殿的更深处行去。与前半段的古板不同,愈是行进到这座行宫深处,周围的景致变得愈发活泼起来,一路上奇山碧水,相映成趣,亭台楼阁,巧置其间,流水缭绕,绿树常青,待到行至萧玥所居的月祝宫时,更是让徐北游生出几分叹为观止的心思。
月祝宫与帝都的飞霜殿如出一辙,都是居于湖上,不过月祝宫周围环绕的湖泊足有方圆十余里之大,湖上建有三座巨大假山,高出水面百余尺,相隔三百步,山上错落有致的亭台月观,内置机关,或升或降,时隐时现,有若神变。
其北面是一条蜿蜒盘亘的大水龙,名为龙鳞渠,依地形高低而曲折跌宕,流入湖中,遂与南部连为一体,有十六宫院面渠而建,其内殿堂楼阁,构造精巧,其外流水潺潺,有飞桥静卧其上。
在宋青婴的引领下,一行三人过桥百步,沿着一条曲折小径,穿过重重由无数奇花异草组成的“丛林”,终于来到月祝宫的殿门外。
宋青婴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徐北游道:“里头多是女眷,我就不进去了,接下来便由青奴为徐宗主领路。”
徐北游拱手谢过。
待到宋青婴离去之后,池青奴伸手道:“徐宗主请随我来。”
徐北游随着她进到殿内,果真如宋青婴所言,殿内尽是侍女,没有男子,这让他不由想起了第一次去见飞霜殿中见岳母时的情景,不由好生感慨。
殿内布局与崇宁宫相差不多,只是没了大鼎和铜炉,此时生起了、地龙,使得殿内温暖如春,坐在上首位置的是一个徐娘半老的丰韵妇人,想来便是崇宁大长公主萧玥了。
池青奴退至一旁。
徐北游上前恭敬行礼。
不过未等徐北游行礼完毕,妇人已经主动起身,挥手示意周围的侍女退下,然后走到徐北游的面前,左瞧瞧右看看,笑道:“早就听说知南那丫头找了个如意郎君,却是一直无缘得见,这次终于见到真人了,当真是人中龙凤,不得不说,知南是个有福气的,先是被我那个嫂子宠溺,又能遇到你这个良人,不知要比羽衣好上多少,真是要羡煞旁人。”
徐北游略微有局促,因为萧玥是他妻族这边名副其实的长辈,比起徐皇后和萧羽衣都要高上一辈,算是徐北游的祖母辈了,跟这种亲戚长辈相处,对于徐北游来说是可谓极为陌生。
似乎瞧出徐北游的局促,萧玥向后稍稍退出几步,笑眯眯道:“按照完颜玄阴那边的辈分来算,我只能算是你的婶子,可按照娘家的辈分来算,我却实打实高出你两个辈分,是你的姑祖母,其中亲疏远近,当然还是知南这边更亲近一些,你说是也不是?”
徐北游只能点头道:“姑祖母。”
萧玥脸上明显多了几分由衷笑意,拉着徐北游的手,来到偏殿的一处坐榻前。两人隔着一张炕桌分而落座,萧玥收敛了脸上的几许笑意,轻声说道:“大齐的事情,我都听下面的人说了,算是福祸并至。我那位兄长能够飞升,是福,可我那侄子和侄孙不幸身死,却是祸事。天意如此,时也命也。”
徐北游默不作声。
萧玥轻叹一声,伸手覆在徐北游的手背上,柔声道:“你们夫妻二人,年纪轻轻便要扛起这么重的一副担子,承担起这份天大的家业,真是苦了你们了,尤其是你,这几年南奔北走,就没个停歇的时候,也真是委屈你了。”
徐北游抿起嘴唇,摇了摇头。
第四百九十三章 月祝宫中相顾言()
待到徐北游离开月祝宫的时候,已经天色黯淡,两人谈了很多。大多数时候,都是萧玥在说,徐北游在听,而且所说之事也大多都是些家长里短,就像寻常人家里上了年纪的长辈,唠叨一些,只要晚辈们肯听,便已经老怀甚慰。
萧玥虽然看着年轻,但那都是丹药之功,她实则已经是八十高龄之人,也实属是老人了。
一老一少,还算是相谈甚欢,徐北游倒是没有看出这位崇宁大长公主哪里让人畏惧,以至于上至完颜北月,下至宋青婴和池青奴,都畏惧如虎,唯有在走的时候,徐北游顺口提了下金蝉和颜如玉的事情,萧玥一口应下之后,吩咐池青奴去请两人进宫时的颐气神态,才让徐北游咂摸出几分别样意味。
萧家出来的女子,都不简单呐。
在徐北游离去后不久,池青奴便将颜如玉和金蝉两人“请”到了月祝宫。
萧玥没有见金蝉,只是见了颜如玉一人。
颜如玉身为玄教中人,自然早就听闻了这位王后娘娘的威名,此时见到这位让堂堂天下第二人避让三分的娘娘,浑身不自在,打心眼里畏惧,毕恭毕敬地立在萧玥面前,大气也不敢多喘。
萧玥本来就算是玄教的半个主人,地位与道门的慕容萱相当,又同为女子,由她来处置颜如玉之事,倒也算是合情合理。
此时萧玥坐在一面玉质珠帘之后,隔绝了视线,也隔绝了神念,让颜如玉根本看不清这位王后娘娘的面容,愈发觉得天威难测,心中再添几分惶恐。
萧玥示意身旁的池青奴撩起一线珠帘,微微侧头,透过缝隙望向外头站着的颜如玉,开口道:“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颜如玉低敛眉眼,默不作声。
萧玥收回视线,淡然道:“这种事情,本不该我来管,我也没想管,毕竟这世上的苦命人千千万万,就算是我想要管,也管不过来。”
扑通一声,颜如玉跪倒在地,凄然道:“求娘娘开恩。”
萧玥笑了笑,坐正了身形,缓缓说道:“一国有一国的规矩,一家也有一家的规矩,若是事事开恩,那便是坏了规矩,以后还怎么服众?所以规矩轻易坏不得,恩也轻易开不得。”
说到这里,萧玥微微一顿。
跪在地上的颜如玉也不言语,只是狠狠地把头磕在地上,声音沉闷,也不知磕了多少下,只听砰砰地响着,只见青玉铺就的地砖上有了裂纹,裂痕上又有了血迹。
萧玥就端坐在珠帘后,平静地望着她,直到地面上有了一滩血迹之后,才轻轻开口道:“行了。”
殿内磕头的声音戛然而止。
颜如玉终于是抬起头来,满脸鲜血,与泪水交织在一起,凄然决绝道:“求娘娘开恩。”
此时的萧玥没有与徐北游相处时的和蔼可亲,倒更像是天人之姿的完颜北月,平静中透出漠然,淡淡道:“若是放在平常时候,就算你把自己的脑袋磕成了血葫芦,把这座月祝宫磕倒了,规矩也不能破,这个恩我也不会开,不过算你这个小女子幸运,有贵人替你开口说话,那人既是我的晚辈,又是个身份极为特殊之人,我不好回绝,就只好应允了你这回。”
颜如玉五体投地,也不知是喜是悲,哽咽道:“谢过娘娘。”
萧玥略微加重了语气,冷然道:“你记着,仅此一回,再也没有下回了。”
不等颜如玉回话,她已是摆手道:“好了,你去吧。”
颜如玉从地上爬起,朝着珠帘后的萧玥施了个万福之后,也不擦拭脸上的血迹,徐徐向后退出月祝宫。
一件要让颜如玉去以死抗争的大事,在萧玥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语之间,便算是揭过。
不得不说,许多在寻常人看来是天塌下来的风波,在一些人那边,不过是挥手就散。
待到颜如玉退出月祝宫后,一直守在旁边的池青奴向前几步,看了眼那滩血迹,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