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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

那年那蝉那把剑-第4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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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根据距离远近也有所不同,距离李家大宅较近的人,已经变为干尸,而距离李家大宅稍远一些的人,还处在失魂落魄的状态,若是能及时脱离这摄魂夺魄的阴气,也还有一线生机。

    黑气滚滚,其根本目标还是那个持剑之人,此时阴气连绵不绝,愈演愈烈,在其周围几乎要化为实质液体。

    徐北游周身光明大放,如佛祖宝瓶。

    已是人间巅峰,区区阴气又算什么?

第五百五十三章 一个魏字阴司现() 
黑气蔓延如海,大批魏国高官正拼命向城外逃去。

    一名来自金刚寺的僧人走得稍慢了一些,顿时被黑色阴气困住,他不得已只能双手结印,开启自己的金身,皮肤上暗金之色流转,强行锁住血气和神魂不被黑气摄走。

    不过黑气却是无穷无尽一般,好似暴风雨时节的大海,惊涛骇浪,即便是通晓水性之人,也不得不随波逐流,待到精疲力竭,便是沉底之时。

    随着黑气不断冲刷,这名僧人身上的金色光泽越来越黯淡,似是风中残烛,他整个人便像是海浪大潮中的落水之人,随时都会被吞没其中。

    他拼命咬牙坚持,竭力稳定心神,妄图迈步向城外走去,可平日里看似轻松无比的动作,此时此刻却像一个三岁稚童在河水中逆流而上,又像是陷入沼泽泥潭之中,每一步都艰难无比。

    就在此时,他忽然觉得身上一轻,下意识地回头望去。

    只见在李家大宅的方向,有一道白光冲天而起。

    白光之中,有无数莲华生出绽放,在这片黑暗鬼域之中,仿佛是一方净土。

    僧人神情恍惚,难道这城中还有一位佛家高人?难道是中土佛门的哪位长老?

    不过也就是这一松懈的功夫,磅礴阴气卷土重来,瞬间将其吞没,片刻之后,黑气好似潮水退去,只剩下一具稍稍泛着金属色泽的白骨。

    李家大宅之中,徐北游展开自己的大宝瓶之身,诸邪不入,万鬼辟易。

    萧瑾赞叹道:“竟然是傅尘的大宝瓶身,果然厉害,不过就算你没有这所谓的大宝瓶身,这点小门道也奈何不得你才是。”

    徐北游没有说话,身形前掠,手中三尺上的剑气一涨再涨,完全遮掩住了本来剑身,然后一剑横扫,剑如蛟龙,不但将眼前的森然阴气一扫而空,而且还直逼萧瑾。

    萧瑾终于不再维持双手张开的姿势,任由无数漆黑阴气自行其是,伸出右手食指,轻声道:“哭丧棒。”

    一根惨白长杖凭空出现,上面缠绕着层层白色纸幡,尽是密密麻麻的诡异符篆,哗啦作响。

    这根被萧瑾称作“哭丧棒”的白色长杖生生挡下了徐北游的一剑。

    虽然这一剑的试探意味颇多,但由徐北游亲自出手之后,就已经大不相同,萧瑾能如此轻描淡写地挡下,由此也可见一斑。

    徐北游身形飘然后退,没有急于递出第二剑。

    只见萧瑾不断在身前指指点点。

    “摄魄幡。”

    一柄玄黑色小旗出现在萧瑾的身后,旗幡上绣有暗金纹络,旗面上则是一片漆黑,唯有中心处有一双血色长眸,摄人心魄。。

    “缚魂索。”

    一条黑幽幽的锁链凭空出现,不知以何种金属材质铸就,其上刻有无数故意纹路,如黑色巨蟒,哗啦啦作响,围着萧瑾环绕盘旋。

    “生死簿。”

    萧瑾的左手边出现一本厚重卷宗书册,此时并未翻开,在封皮上赫然写着生死两个大字,让人望之便心惊胆战。

    “判官笔。”

    右手边出现一杆黑白大笔,笔杆漆黑,笔锋雪白,笔尖位置一点浓墨,其中似有无数冤魂缠绕,怒号连连。

    “阎罗印。”

    一方金色小印滴溜溜的高悬头顶,乍一看与传国玺有几分相似,都是九龙交纽,只是并非由玉璧为材质,整体色泽更为黯淡,阴气浓重。

    六件法器环绕萧瑾身侧,愈发显得这位魏王殿下神秘莫测。

    徐北游缓缓问道:“这是效仿阴司法器?”

    萧瑾笑道:“道门镇魔殿借用了十殿阎罗、四大判官、黑白无常、五方鬼帝等众多阴司名号,可在我看来,不过是徒有其表的花架子罢了。”

    徐北游点了点头,赞同道:“的确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

    萧瑾对于徐北游话语中的暗讽之意不置可否,伸手指天,轻声道:“黄泉无法,阴司有序。”

    在两人的头顶上方顿时风起云涌,继而出现一个黑色的巨大漩涡,其中云遮雾绕,隐约可见其中有十座巨大宫殿,影影绰绰,气度森严。

    萧瑾抬头而望,喃喃道:“一个魏字,除了鬼神和姓氏之意,还有宫门楼台之意,所谓魏阙,巍然高出之台阙是也,有指代朝廷之意,鬼之朝廷,不正是阴司吗?”

    徐北游也随之抬头望去,惊讶有之,但谈不上如何惊恐。

    毕竟他也曾见过高居三十三天上的上清大道君,距离飞升天上也不过一步之遥,区区幻象,又不是真正的阴司,还不能让他如何动容。

    让他真正感到好奇的是,随着这座阴司的现世,竟是阻断了那份冥冥之中的天人感应,将天道隔离在外,就像当年萧煜修筑的九层陵墓深处,阴阳颠倒,混淆天机,使得天道无法查知,也就无从降下雷刑天罚。

    再联想到萧瑾本就是明陵的建造监工之人,一切就都说得通了,难怪萧瑾不怕天罚,原来是有这等蒙蔽天机的手段。

    似是料到了徐北游的心思,萧瑾微笑开口道:“萧煜以明陵为媒介,沟通九地之下的幽冥阴世,使其化为阴间鬼域,可颠倒阴阳,逆转生死。明陵分为九层,越是往下,距离九幽黄泉就越近,而阴气也就越重,若是到了第九层,几乎与真正的阴间死域再无区别,不但吸摄一切生机,而且就算真正的神仙降世也要被处处掣肘,可谓是真正逆天改命的手段。”

    “虽然你曾到过第九层,但因为萧煜不愿伤到你这位孙女婿的缘故,根本不会让你置身于真正的第九层中,所以你也就无缘得见明陵的真正玄妙。”

    徐北游皱起眉头,脸色凝重。

    他当时的确只在明陵的第九层中看到了一间寻常墓室,乃是阴极阳生的玄妙,可现在回想起来,恐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再联想到萧瑾的话语,也许真如萧瑾所说那般,若是秋叶这等人物进入明陵第九层,所见的就不会是一座寻常墓室,而是真正的幽冥地狱了。

    萧瑾脸上的笑意愈盛,“徐北游,本王今日就以这座江陵城,再造一座阴城,让你好好见识一番我们兄弟二人当年逆转阴阳的手段!”

第五百五十四章 大力鬼王惊现世() 
随着萧瑾的话音落下,天地异象一变再变。

    除了两人头顶上方的滚滚阴气结成浓重黑云,遮天蔽日,两人脚下的地面也变得粘软起来,不再是坚硬的青石板地面,倒像是雨后的泥地,又像是某种动物的内脏,黏黏软软,仿佛活物一般,轻微蠕动。

    徐北游下意识地低头望去,只见脚下一片黑色雾气,甚至已经渐渐漫过脚面,仿佛是暴雨时节的街道,因为雨水来不及排泄的缘故,逐渐形成积水,乍一看去,更像是一条小河。

    在这片黑气之下,地面竟然开始蠕动,变得高低不平,其中有无数面孔生出,痛苦狰狞,又有数不清的手掌伸出地面,妄图抓住徐北游的脚腕。

    隐约之间,耳畔似有无数哀嚎惨叫回荡,仿佛沉沦于地狱的冤魂恶鬼,永世不得超生。

    徐北游的脸上蓦然升起一股怒气,一挥袖将那些想要抓住自己的手掌纷纷斩断,望向萧瑾开口道:“那日赵廷湖为了对付萧元婴,用一个镇子百姓的性命炼魂布阵,结果被萧元婴打杀了,今日,你萧瑾又要用满城百姓的性命来对付我,作了天孽,你说你该不该死?”

    萧瑾毫不为意地笑了笑,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纵观古今,屠城灭地者不知凡几,可真正不得善终者,又有几人?”

    在萧瑾说话之间,周围骤然响起一片窸窸窣窣的鬼魅之声,好似是万鬼夜行,四周的黑色雾气好像活过来一般,其中有无数黑影飞速闪动,同时覆盖了整个江陵城的浓重阴气,激荡旋转形成了无数个黑色的旋涡,呼啸震荡。同时地面剧烈颤抖,出现一道道裂痕缝隙,向四周蔓延开来,经行处树陷墙塌,四下里烟尘四起,轰然而鸣。

    最后,整个城内地面都剧烈颤抖起来,地面如波浪滚滚,翻腾不休,好像有一只穷凶极恶的上古荒兽要撕开大地从地下爬出。

    徐北游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身形猛地向上升起,离开地面。

    下一刻,在他刚刚所站立的地方,竟然有五根长短不一的高大立柱缓缓升起,再仔细一看,哪里是什么立柱,分明就是五根手指。

    只见一只巨大手掌从地下缓缓升起,然后继续向上空伸去,欲要将徐北游抓在掌心。

    徐北游没有反抗,任由这只手掌将自己握在掌心。

    萧瑾笑道:“如来佛手掌,五指即是五岳,纵使你是能上天入地的齐天大圣,又如何?”

    话音落时,地动山摇。

    整个李家大宅的地面在这一瞬间悉数破碎,然后所有的建筑都开始向下坍塌,唯有抓住徐北游的那只手掌还高高耸立。

    紧接着另外一只巨大手掌攀住地面,然后有一个庞大身躯缓缓现世。

    身躯百丈,俯瞰江陵。

    这是一只巨大恶鬼,周身皮肤漆黑,并散发着幽幽阴气,向四面八方彻底弥散开来,头生独角独眼,青面獠牙,面露毫不掩饰的凶恶狰狞之相,一张毫不夸张的血盆大口,可以毫不费力地将一个人囫囵吞下。

    萧瑾此时也站在这头凶孽鬼物的肩膀上,面带恬淡笑容,负手而立。

    在这只恶鬼出现的一瞬间,无数裹挟着亡魂的阴气向着它滚滚汇聚而来,然后悉数注入他的体内,使其周身肌肉暴涨,青筋毕露,仿佛是老树之根,足有常人手臂粗细,让人望而生畏。

    接下来,这支巨鬼改为双手握住徐北游,猛然用力握紧手掌,欲要将握在手心里的徐北游生生捏成粉碎,不过徐北游却是表情平静,不见丝毫痛苦之色,淡然道:“萧瑾,原来你早有准备,在江陵府中设下如此布置,就等着我入瓮。”

    萧瑾轻笑道:“毕竟对付你徐南归,马虎大意不得,还是要用些心思,否则怕是性命难保,此乃鬼王七术中之一,当日你所见的赵廷湖不过学得了些许皮毛,本王今日所用方是极致,以这只大力鬼王作为见面之礼,南归以为如何?”

    徐北游轻轻说了个好字。

    一瞬之间,他周身白光大盛,白光落在大力鬼王的手掌上,顿时发出嗤嗤声响,如火焰灼烧皮肤一般,毕竟佛门妙义本就是与这等鬼物天人相克,徐北游的大宝瓶身脱胎于佛门的四大金身,自然有诸般佛家神异之处。

    大力鬼王被白光灼烧手掌,怒吼连连,竟是被激起了凶性,双手猛地再加大力度握去,只是徐北游的大宝瓶身仿佛是一块顽石,任你如何用力,就是纹丝不动,不伤分毫。

    徐北游冷然一笑,双手握剑,然后猛地将手中烟云乱狠狠刺入大力鬼王的手腕之中,大力鬼王哀嚎一声,再也握不住徐北游,松开了手掌。

    重获自由的徐北游瞬间连斩数十道剑气,悉数激射向这头鬼物。

    大力鬼王的身上顿时绽放开数十道丈余长的巨大伤口,皮肉翻开,污血横流。

    对于寻常人而言,这等伤势自然是致命重伤,可对于身躯远超常人的大力鬼王而言,却不过是皮肉之伤,而且它的复原能力极强,不等黑色污血流下几分,已经是快速愈合,完好如初。

    徐北游也不停手,只见他手中剑气暴涨横生十余丈,粗如长虹,气势凌人,然后如彗星拖尾,一剑扫下。

    剑气顿时如大泼墨一般当头洒落而下,剑气之盛,以至于周围的阴气悉数被扫荡而空,使得阴气最为浓郁的此地,竟是出现了一小片空白。

    然后剑气纵横成网,将大力鬼王的头颅和肩膀上的萧瑾悉数笼罩其中。

    萧瑾不闪不避,只见他身畔的哭丧棒自行而动,带出一个浑然大圆,将激射而来的剑气悉数挡下。紧接着摄魄幡又是一摇,生出视线不可望穿的浓重雾气,将萧瑾身形彻底隐藏其中。最后,伴随着一阵哗啦啦的铁索声音响起,一道乌黑铁链穿破烟瘴,直奔徐北游的面门。

    徐北游没有像先前那般凭借大宝瓶身而托大,而是以手中三尺挡开这道名为缚魂锁的法器,同时手腕一旋,烟云乱如同风车搅乱周围的浓郁阴气,一起泼水似的砸向萧瑾。

    萧瑾不敢硬接徐北游的一剑,以阎罗印试图挡下,只见阎罗印急速放大,转眼间已经是有小山大小,悬于萧瑾的头顶上空,不过仍是小觑了烟云乱中蕴含的磅礴气机,触碰之下,阎罗印直接被打飞出去,萧瑾也被剑锋在脸上留下了一线红痕。

    萧瑾伸手一抹脸上的血迹,同样笑着说了个好字。

第五百五十五章 笔走龙蛇定生死() 
鬼王一道,看似无根无源,实则也是大有来历,它本是出自上古巫教的旁支,后来巫教衰退,被道门取而代之,它又结合了佛道两家之长,最终形成了今日的鬼王一脉传承。

    萧瑾此时唤出的这只大力鬼王,不是凭空生出,也不是从九幽之下召唤而来,而是缘于一具巫教的大巫遗体,当年道佛二教还未兴起时,巫教横压当世,其底蕴深厚,甚至还要超过当世第一的道门,只是如今巫教祖庭被封,其绝大部分底蕴都被封藏于祁山祖庭的最深处,萧瑾曾经多次派人进入巫教的祁山祖庭,费尽千辛万苦才从祁山山底得到了这具大巫遗蜕。

    大巫一道与今日的武夫一道相同又不尽同,相同之处在于两者都是重于体魄而轻于神魂,一身横练体魄强横无比,而不同之处在于,武夫死了就是死了,更为纯粹,可大巫死后,尸体不腐,甚至还能通过某种图腾秘法,将尸体以及生前的修为保存下去,只是失去了灵智,这种大巫遗蜕便被称作巫鬼。

    早在后建铁骑南下中原时,就曾有两尊巫鬼随行其中,两名放开了所有禁制的巫鬼转战豫州、齐州、徽州、江州四大州,见之活物便杀,双手染血无数,食人无数,甚至许多修士也被其生吞活剥。后建大军为了饲养这两只巫鬼而不至于反噬自身,不得不圈养无数中原百姓随军而行,称之为“菜人”,久而久之,也不乏有人吃人之事,老瘦男子谓之“饶把火”,妇人少艾者名为“不羡羊”,小儿呼为“和骨烂”,这些又统称为后世史书中流传甚广的“两脚羊”。

    那两只巫鬼跟随后建大军一路作恶无数,一直跨过大江,杀至江都城下,两只食用无数心肝而修为暴增的巫鬼终于引来了道佛两家的高手,经过一场激战之后,最终将其斩杀于江都城下,不过道门和佛门两家的高手也损失惨重,有两位大真人和一位佛家的金身罗汉战死当场,让人不得不感叹巫鬼的战力之强。

    萧瑾得到这尊巫鬼之后,迟迟没有动用,而是以秘法将其重新炼制,更偏向于鬼物,然后使其陷入沉睡,不为人知地随军而行,直到江南局势糜烂不堪之后,他才将其埋入江陵城内的李家大宅之下,待到徐北游到来之时,再将其放出。

    徐北游脸色凝重,剑修一道杀力极强,所以在与人争斗时大占便宜,远胜佛道两家,可凡事有利就有弊,剑修强于杀人,便弱于这些鬼神之事。对付这等阴邪之物,一个佛道中人,远胜过同境界的剑修和武夫。

    先前徐北游以剑气猛攻,虽然能够伤其表里,但在这等阴气浓郁的环境之下,这等鬼物便如同玄教的不死金身一般,转瞬便可复原,剑气之利,实则收效不大,可如果换成一位与徐北游相同境界的道门大真人或是佛门罗汉在此,便可先将此地阴气驱散,然后再来对付这头鬼物,可事半功倍。

    不得不说,如果萧瑾以这等术法来对付秋叶这位道门高人,可能收效不大,可用来对付徐北游这个剑宗中人,却是对症下药得很。

    萧瑾挥袖收起阎罗印,然后将判官笔和生死簿分别握在双手之中,生死簿无风自动,书页翻动,哗啦作响,最终在一空白书页处戛然停住,萧瑾提笔在书页上写下四个古篆大字。

    “身光忽灭。”

    徐北游周身所环绕的白光骤然消失无踪,朵朵莲华也骤然枯萎。

    与此同时,被徐北游打退的缚魂锁再次出现,不过不再是实体,而是变得似虚似幻,仿佛只是一道残影,然后笔直地穿过徐北游的心口。

    锁链为虚,可既然以缚魂为名,那便是有禁锢神魂之妙用,将神魂定住,还怕一具行尸走肉独自逃走吗?

    所以这条漆黑锁链将徐北游死死钉在空中不得动弹分毫。

    徐北游的脸上终于露出几分惊愕之色。

    现在他忽然想明白了许多事情,比如萧林手中那本黑色秘典,比如傅中天所擅长的小天人五衰相。

    不过为时已晚。

    萧瑾嘴角翘起,再次提笔又落笔,在生死簿写下另外四个古篆。

    “乐声不起。”

    我萧瑾从不打无准备之仗,既然早就料到你徐北游会光明正大地杀上门来,那么我必然不会坐以待毙,定要早作准备。

    古往今来,以弱胜强者,不知凡几。

    随着这位魏王殿下的落笔字成,徐北游体内原本如海潮拍岸的浩大气机骤然无声。

    萧瑾又继续提笔写字,“浴水着身。”

    徐北游的周身顿时有血气弥漫开来,转眼间已经是血污满身。

    萧瑾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只剩下有些轻淡的冷意,笔走龙蛇,“眼目数瞬。”

    徐北游的神念和气机感知竟被生生掐断,除了双眼双耳,再无感知外界的其他途径,可眼前又是一片黑气茫茫,哪里还看得到萧瑾。

    当萧瑾写下最后的“着境不舍”四字之后,他手中的那本生死簿竟是不堪重负一般,开始出现裂缝,隐隐传出书页撕裂之声。

    甚至就是落笔写字之人,脸上也出现了一分老态,两鬓的白发急速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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