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蝉那把剑-第4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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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儿,萧摩诃的眼圈有些发红,轻声道:“小子,当年我喝你满月酒的时候,还抱过你呢,你小子尿了我一身,当时我就觉得,这小子长大了必然是个有出息的。这会儿你不过是受了点小伤,八尺汉子,还怕这点小伤?大丈夫顶天立地,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怎么会被这点小伤绊倒?就算是绊倒了,咱们也能再爬起来,这叫大丈夫能屈能伸。对了,你小子不是心心念念想着建功立业吗,这南下的一路上,没少在我耳边絮叨,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我可告诉你,彭老镇打下来了,涿鹿城也打下来了,江南一定,就只剩下个西北,你小子若是不赶紧从病床上爬起来,接下来的仗就没有你的份了,你还拿什么建功立业?又拿什么去给你爹挣脸面?”
说着说着,这个一辈子也没流过几次眼泪的老人,眼眶竟是有些湿了。
老人兴许是怕被人看见,擦了擦眼角,“好好的江南,又不是西北,哪来的沙子。”
……
三天后,彭老镇大战正式落下帷幕,军心已乱且士气全无的魏国大军大败亏输,朝廷的平叛大军平定江南全境,魏无忌移帐至江陵,安抚湖州百姓,禹匡率军继续清扫各地的残余叛军和盗匪。
萧摩诃则是亲自护送萧去疾前往江都治伤,同时也要一力主持恢复南北漕运这件大事。
第六百零二章 帝都城年关将至()
帝都城,甘泉宫。
今日负责值守司礼监的张百岁大步跨入素有竹宫之称的偏殿,因为此地遍地植竹,四季常青,每每风起,竹海听涛,实是第一等的好去处,所以萧知南搬入甘泉宫后,虽然仍旧以明光宫为寝宫,但将自己的书房设在了竹宫之中。
张百岁进到内宫之后,饶是这位素有内相之称的司礼监掌印大太监也难以压抑语气中的激动,嗓音微微颤抖道:“殿下!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案后正在批阅奏章的萧知南抬起头来,却没有放下手中的短锋狼毫,笑问道:“什么消息?能让大伴如此动容的消息,却是不算多见。”
张百岁笑道:“启禀殿下,是江南那边的消息,江陵方面,帝婿和赵青二人攻入城内,帝婿亲斩魏王。另一边,魏无忌亲率大军攻破涿鹿城,魏军主将黄晓授首。再就是彭老镇一战,除去少许魏军趁乱逃走,其余魏国大军全军覆没。”
萧知南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还是愣了许久,然后问道:“魏国水军呢?”
张百岁答道:“全部投降归顺,朝廷正好以此为基础,重新编练水师,可趁机收复魏国。”
萧知南缓缓放下手中之笔,轻声感叹道:“江南江北俱已太平了。”
张百岁稍稍犹豫了一下,迟疑说道:“还有一件事,梁武郡王在彭老镇一战中,亲临前敌,身先士卒,不避炮矢,堪称忠勇,只是……”
“只是什么?”萧知南的脸色一凝,“是不是萧去疾出什么事了?”
张百岁轻轻点头道:“据说是被身中炮矢,性命垂危,如今已经被送往江都救治。”
萧知南稍稍沉默,吩咐道:“宫里应该还有一颗六转金丹,差人给他送去,另外从宫里挑选几名医术好的御医也一并派去,梁武郡王毕竟是为国尽忠,于情于理,都不能寒了人心,至于赏赐,还是等朝议之后再做决定。”
张百岁恭敬应诺,又道:“魏无忌还有一份本章送来。”
萧知南闻言后沉默良久,说道:“想来无非是请罪请功四字,本宫就不看了,司礼监可酌情批复。”
张百岁再次应诺。
萧知南忽然想起什么,稍稍加重了嗓音,道:“还有,据暗卫府上报,这次魏王作乱,有好些江南世家纷纷依附,如今国库空虚,江南又是百废待兴,西北打仗后援不济,派暗卫府彻查这些世家,看看是否有通敌情事,若有,便依法拿人抄家,将抄没之家产悉数充归国库,以作西北军需之用。”
张百岁正了神色,道:“回禀殿下,老奴已经布置人手在查了,相信再过几天就能有结果。”
此时萧知南不再像平日里在徐北游面前的温婉模样,已然有了几分父兄当年的气度,冷然道:“一旦有了结果,立刻明发上谕让魏无忌拿人,他是暗卫府的老人了,做这些都是轻车熟路,再告诉魏无忌和灵武郡王,西北战事是大事,军需粮草可酌情先由蜀州运往西北,至于帝都这边,可暂缓一二。”
张百岁应道:“老奴回去之后立刻拟旨,以飞剑传书发往江南。”
萧知南想了想,又补充道:“不必飞剑传书,派暗卫府的人去,带着诏令秘密前往江南,这次除了抄家,也要杀一些人,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张百岁沉声道:“老奴明白。”
……
在年关将近的时节,江南大胜的消息传遍了帝都上下,使得帝都城内的喜庆年味愈发浓郁。
如果说平定东北只是让人心稍稍安定一二,因为只要东北无恙,再不济也能做到划江而治,那么平定江南就是让满朝上下充满了希望,因为江南是朝廷赋税重地,朝廷收复了江南,便意味着朝廷可以摆脱山穷水尽的窘境。
至于西北,满朝上下都不认为林寒大军还能像当年的后建铁骑那般横行中原,毕竟是以大齐一国之力御敌,就算大齐历经连番大战,在内无忧患的情形下,也丝毫不惧。
如此情形下,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头百姓,在自身安危无忧之后,最为关心的事情就放在了几位都督将军的封赏上面。
在一次朝议之后,江南平叛大军各大将领的封赏大致就已经尘埃落定。
首先便是被誉为“两定江南”的平虏大将军徐北游,按照道理而言,徐北游先守两襄,又促成了蜀州援军入湖,最后更是手刃罪魁祸首魏王萧瑾,可谓是功比天大。只是如今他已是郡王,将来还少不了一个“帝夫”的称号,所以对于他的封赏就显得有些轻描淡写,只是加封太保而已。虽然太保与太师、太傅同列三公,放眼大郑和大齐两朝数百年,也唯有张江陵和蓝玉两人在生前得过太师称号,唯有孙世吾一人在生前得过太傅称号,不可谓不珍贵,但相较于徐北游扶大厦于将倾的泼天大功,一个太保的空名还是稍显小了些。不过明眼人都知道,长公主殿下亏待了谁,都不会亏待自家夫君,最大的赏赐还是要等到平定西北以后。
另外还有一点让人感到惊讶的是,萧知南还特意封韩瑄为太傅,如此一来,再加上太宗文皇帝所封的太师蓝玉,如今的大齐朝廷竟是三公齐聚。不过这也让许多有心人咂摸出许多别样意味,老首辅卧床不起已有多日,内阁都交给了次辅谢苏卿主持,怕是天年将尽,长公主在这个时候送出一个太傅称号,而不是等到天下大定,未尝没有“及早”之意。
然后便是魏无忌和禹匡这两位当世名将,因为两人都是戴罪立功的缘故,所以两人的封赏都不算太过出格,除了抵过之外,就是各自封公,官职仍是从一品的左都督。
最后便是朝廷派出的两位郡王,灵武郡王萧摩诃封为燕王,梁武郡王萧去疾封为梁王,都是实实在在的亲王爵位,算是圆了萧去疾当年想要一身正黑蟒袍的愿望。不过让人玩味的是,长公主殿下虽然封了亲王爵位,但并未给予封地,若是没有封地军权,便只是亲王而非藩王,再者说了,如今的大齐宗室,亲王已经一个不剩,按照大齐律制,郡王和亲王俱是超品,在上无亲王的情形下,两位郡王其实与亲王并无太大区别,所以两位郡王这次也只是得了虚名而已。
以名器换取实在利益,在朝野上下看来,这是讲道理的,也是合乎规矩的,除非是萧瑾这等志在天下之人,没有人会觉得不妥。
这便是萧知南的高明之处了。
第六百零三章 一人即半个剑宗()
在外人看来,原本是寂静一片的小丘陵上空在忽然之间天现异象。
大袖飘摇的溪尘大真人缓缓升上天空,伸出两指,仿佛在两指之间夹了一枚棋子,好似在与另外一人对弈手谈。
原本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刹那间风起云涌。
随着溪尘大真人从口中吐出“落子天元”四字之后,天地间骤然出现一张巨大的棋盘,纵横十九道,然后就见一道光柱从九天之上轰然落下,刚好落在这张棋盘的正中心位置。
整座小丘陵仿佛遭遇了百年不遇的强烈地震,轰然震动。
驻守在此的草原士兵纷纷站立不稳,摔倒在地,惶恐不安。
溪尘落子不停。
棋盘上随之出现一颗颗棋子,又如一颗颗星辰。
星罗棋布。
白日现繁星。
原本只是笼罩小丘陵的大阵迅速夸大,白日青天之下,竟是勾勒出一副夜幕下才会有的浩瀚星空。
此时溪尘的双眸之中已经看不到瞳孔,只剩下无尽的星空,其中又有星辰幻灭,斗转星移。
一颗颗宛若星辰的棋子悬停于小丘陵的上方。
小丘陵的方圆十里之内地动不休,甚至地面开始塌陷,使得整座小丘陵缓缓向下沉去。
就在此时,一道剑气冲霄而起,使得数颗棋子砰然碎裂。
悬空立于棋盘之上的溪尘沉声道:“修为再高,也须知有苍天在上。”
他再次并拢双指作捻起棋子状,高高举起,然后重重落子。
轰隆一声巨响。
棋盘震动。
小丘陵震动。
这次的震动尤为剧烈,使得草原骑军的战马齐齐跪地,人仰马翻。
大块大块的地面向下塌陷下去,不少草原骑兵直接连人带马落入其中,生死不知。
不过紧接着就有剑气一掠而去,以一种极为蛮横的姿态,将棋盘上的十余颗棋子直接撞飞,那些蕴含了莫大气机的棋子一一消散。
草原大营中,两位道门大真人猛然心神大乱,一起走出帐篷。
其中那位年纪稍大的大真人,须发皆白,虽然不属于道门八老之一,但却是尘字辈的大真人,道号山尘,未曾穿着玄黑色的大真人道人,麻衣草鞋,看起来实在与其大真人的名号不符。另外一名年纪稍轻的大真人,却是要比山尘矮上一辈,道号玄叶,看起来只有中年人的相貌,黑发黑须,面如冠玉,身着整整齐齐的玄黑道袍,头戴混元巾,肩佩剑带,仙风道骨。
两人都有地仙十重楼以上的境界修为,当初碧游岛莲花峰一战时,曾经与青叶大真人联手以日月星三才阵阻挡慕容玄阴。这次道门一共派遣了五位大真人来到草原助阵,足足有四位尘字辈大真人,可见道门对于徐北游的重视程度。
玄叶作为唯一一位叶字辈的大真人,既然能与其他四位尘字辈大真人同行,自然有其独到之处,只论天赋根骨,他不是齐仙云那种必然可以登顶十八楼的谪仙大材,但贵在能步步精进,做不到一步登天,但也不会卡在某个门槛上,按部就班,这样的人才是一个宗门真正的中流砥柱。
若不是镇魔殿全军覆没,秋叶实在不想将这位日后可堪大用的同辈师弟派到此地。
这位有望成为天枢峰峰主的大真人闭目感受着从小丘陵方向传来的剧烈气机波动,良久之后才缓缓睁开双眼,沉声道:“师叔,溪尘师伯那边似乎有些意外,难道是徐北游发现了溪尘师伯的踪迹?”
脸色凝重的山尘缓缓道:“八成是了。”
玄叶难掩眉宇间的忧愁,“微尘师伯都败了,恐怕溪尘师伯也很难从那位剑宗宗主的手中讨到好去。”
山尘不去看小丘陵那边的风起云涌异象,说道:“剑宗千年,几乎每一代都会出一位扛鼎之人,到了本代剑宗,徐北游无疑又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之人,当年一人一剑杀遍天下的上官仙尘也不过如此。不过话又说回来,剑宗将最后的希望都赌在了这位剑宗宗主的身上,他能有如此成就,也在情理之中。”
玄叶抬头望向小丘陵方向,只见九天之上,隐隐有一缕缕的紫青色气息正在不断汇聚,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就应该是凶名赫赫的诛仙剑气。
玄叶叹息一声,无奈道:“就算我们两人此时赶过去,也是于事无补。”
话音未落,有一声大笑响彻天地之间,“万千剑道九重,三分为术,三分为道,剩余三分啸成剑气。张口一吐,便是半个剑宗。”
只见徐北游整个人破空而起,张口一吐,流泻而出四九白金剑气如一道银河挂于九天之上。
偌大一张棋盘直接被一分为二。
这句话是当年上官仙尘大败溪尘时所说,今日徐北游又将其如数奉还给了溪尘。
大阵被一剑破去之后,白日如星空的景象也随之缓缓消散,藏身于漫天星辰之后的溪尘嘴角有血丝渗出,受创不浅,不过他仍旧是高高举起一只手臂,以自身气机牵引周围的天地元气,将那些还未完全幻灭的星辰重新凝聚起来,再次形成一方小千世界。
徐北游将手中诛仙竖起,然后轻轻一劈。
小千世界中的无数星辰在这一剑下陨落,好似是落了一片流星雨,有无数星尘幻灭。
同时整个小千世界也这一剑从中劈开。
溪尘如遭重击,脸色苍白。
徐北游又是伸手一指,一道如同洪流的剑气滚滚而去,剑气之浩大,剑意之磅礴,仿佛是一道贯日白虹。
白虹激射向溪尘,不过在其身前三尺的地方,仿佛遭遇到一座肉眼难见的无形雷池,不可逾越半步,以至于激起一大团白色“火焰”,刺目无比。
徐北游略带讶异地“咦”了一声,似是没有想到溪尘竟是能挡下这道剑气。
须发白眉皆是向上张起的溪尘咽下已经涌到喉间的鲜血,以毕生修为直接崩碎这道已到强弩之末的剑气。
徐北游又一挥大袖。
一道道既细且长的剑气从小丘陵的八方升起,直射溪尘,在他的身上留下八处几可致命的剑伤。
只是没能留下溪尘。
下一刻,溪尘整个人化作长虹呼啸而起。
徐北游负手而立,未曾追击。
片刻后,满身鲜血的溪尘轰然坠落在草原大营中。
第六百零四章 遥想重回碧游岛()
当溪尘大真人所化的长虹划破天际坠入草原大营之后,徐北游御剑返回中都城头,双手负后,神情自若。
李神通好奇问道:“师父又跟人打架了?”
徐北游点点头,没有详细解释。
有些事情,事关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哪怕是身边心腹之人,如果没有一定要知道的必要,那也不要透露分毫。倒不是说信任与否,只是因为知道的人多了,走漏消息的可能便会增大,就像叶澜依探知魏王行军动向之事,并非是尘叶故意泄漏消息,只是在不经意之间走漏了消息而已。
不过李神通却是没有想那么多,两眼发光地问道:“这次败在师父手上的又是哪个?”
徐北游只得回答道:“是道门的大真人溪尘。”
张无病闻言之后,笑道:“大郑正明四十年的太庙之变时,上官先生一人一剑胜过了微尘、玉尘、溪尘三人,今日你徐南归又胜过了这三位大真人,可谓是完成了祖辈曾经的壮举。”
徐北游脸上没有太多自得之色,说道:“这次连战三场,我杀了一个萨满教大祭司白水段,又分别重创了微尘和溪尘二人,使其在短时间内都无法出手,如今草原大营之中,兴许还有其他手段,但必然不敢贸然出手,你安心休整便是。”
张无病微微点头。
徐北游虽然不能一人一剑便将草原大军悉数屠戮,但可以专事击杀草原大军中的关键人物,这就让林寒忌惮非常,不得不稍稍放缓进军脚步,最起码要等道门那边做出反应,或是派出援军,或是有另外的手段可以牵制徐北游,否则便是被徐北游一一击杀的结局,甚至还不能伤及徐北游分毫,只能挨打,不能还手,这仗还怎么打下去?
草原大军会停一停,徐北游也会停一停,如今徐北游的心思已经不再完全放在西北战事上面,他更多是在思虑日后与秋叶的一战,在他将体内的鸿蒙紫气完全炼化完毕之前,他不能受到半点伤势,因为如今他已经成就大宝瓶身,想要受伤会是一件极难的事情,可一旦受伤,那便是更为棘手的事情,动辄要以年来计算养伤时间,可按照徐北游的推算,秋叶最迟就会在一年之内证道飞升,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再想报仇就真是难比登天了。
在如此情形之下,徐北游只能是步步为营,以免走错一步而抱憾终身。
至于徐北游与秋叶一战的结果,对于徐北游而言,没有什么几成把握之说,唯有生死之分而已。
按照天道大势而言,如今只剩下两个飞升名额,若是徐北游选择在江陵一战之后证道飞升,那么最后一个名额便要由完颜北月和秋叶争夺,失败的一方难免要滞留人间多年,遭受一个甲子一次的地仙大劫,直至下个百年方能飞升,若是在此过程之中,承受不住地仙大劫,或是寿元耗尽,那便只能眼睁睁地错失飞升之机。
可徐北游没有选择在当时飞升,依照目前的情形而言,一直都置身局外的完颜北月飞升已成定局,最后一个飞升名额将由徐北游和秋叶争夺,两人的这一战,不仅是赌上了性命,更是将自己的飞升之机也放在了赌桌上,对于任何一个志在长生的修士而言,这份赌注都不亚于帝王拿偌大天下来豪赌的气魄。
一行人离开城头往城内行去,三人没有乘车,也没有骑马,而是徒步而行,反正如今的中都城内已经进入战时戒严状态,街道上并没有什么行人,多的是巡城甲士,三人行走其间,也不算显眼。
此时天色渐暗,城内开始陆续点燃火把,每隔十丈一个,使得原本漆黑的街道变得有明有暗,一个个火把照出的圆形光亮范围,就像一颗颗珠子,被串连成线。
这是张无病的意思,以防有敌军在夜间奇袭。中都城是西北军的大本营,虽说如今粮草和后援略有不济,箭矢也消耗颇多,但火油、擂木这些守城之物却是要多少有多少,大多都是诸葛恭任西北军都督的时候积攒下的家当,只是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人敢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