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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那年那蝉那把剑-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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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北游赶忙摇头道:“晚辈岂敢。”

    陈公鱼自然看得出徐北游的语气中还是带着三分谨慎和三分疑虑,不过却不以为意,略带感慨道:“说起我与公孙兄的交情,那可就要追溯到甲子之前了,那时候这天下还不是萧家的天下,当时的萧烈和萧煜父子两人,一在东都,一在中都,一内一外,虎视天下,我与他共谋反萧,有过这么一段共事的缘分。”

    徐北游此时体内的紊乱气机渐渐平复,望着陈公鱼,问道:“不过师父却是从未提起过先生,不知此中可是有什么缘由?”

    陈公鱼似是早就料到徐北游会有此一问,坦言道:“想来公孙兄应该与你提起过当年草原兵败的事情,那时候道门在背后扶持萧煜,剑宗则是支持红娘子,最后红娘子兵败身死,剑宗不得不全面退出草原。公孙兄在心灰意冷之下返回碧游岛,大约有近十年的时间不理世事,而我却是顺势而为,做了一个萧齐治下的顺民。公孙兄重出世间之后,仍是多方奔走,意志之坚,令人敬叹,想来也是因为此事恼怒于我,故而不再提起。”

    徐北游面露凝重,起身后对着陈公鱼一揖到地,道:“即是如此,徐北游也要谢过先生的救命之恩,若非先生出手,我恐怕已经是被镇魔殿的爪牙带走,落得一个生不如死的下场,先生今日之大恩,徐北游没齿难忘。”

    陈公******手,喟然道:“你师父公孙仲谋,蜉蝣撼大树,可敬不自量,明知事不可为,仍是毅然而行,于公孙家而言无愧,于剑宗而言亦是无愧。只是时也命也,人力有时而穷,正所谓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时运不济就只能万事成空,到头来却也是个何苦来哉?”

    徐北游轻轻叹息一声,然后问道:“先生这是在提点小子?”

    陈公鱼微笑道:“谈不上提点二字,只是想告诉你,如果想给你师父报仇,想要光复剑宗,剑三十六也好,诛仙也罢,这些都是假的,只有自己活着才是真的。”

    徐北游脸色一变,又是恭敬一礼道:“谢过先生教诲。”

    陈公鱼轻笑道:“既然公孙仲谋将自己的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那你就莫要让他失望。自古以来,天机榜十人多是出自三教九流之列,剑宗位居九流之首,每代宗主更是必然登榜,你如今继承了剑宗的衣钵,那日后也必须在天机榜上占据一席之地,希望我在有生之年能够看到。”

    徐北游没有说话,眼神坚毅握紧天岚剑柄。

第二十二章 草原雄鹰望中原() 
陈公鱼负手而立,自言自语道:“当年天下间的反萧之人不计其数,不说世外之人,只说世内的各路诸侯,就有大郑秦氏、草原红娘子、东北牧氏、江都陆谦、江南傅氏、燕州秦政、蜀州唐氏、后建完颜氏、卫国公孙氏、中州张氏,一个个兴起,又一个个败亡。那时候的萧煜,真是时来天地皆同力,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大军所到之处,挡者披靡,可谓占尽天时,那种横扫天下的霸道,秋海棠叶归于一统的景象至今犹在眼前,故而短短一甲子之后,再无人感念大郑,只知有大齐,我等前朝旧人,也只能做了大齐之顺民。”

    徐北游呐呐无言。

    陈公鱼长呼出一口气,缓缓道:“这些当年的风云人物,如今都已是过眼云烟,哪怕是公孙兄也不例外,反倒是我们这些所谓的识时务之人,苟延残喘至今。”

    中年儒生叹息道:“为何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因为谁能活到最后谁才是赢家,萧煜和秋叶,一个皇帝,一个掌教,到底是谁赢了?在我看来,不说朝廷和道门之间的胜负,单以个人而论,自然是秋叶赢了,因为秋叶还活在世上,而萧煜却是早早住进了梅山皇陵,不败而败。”

    徐北游恍惚间想起了上次去古战场时的经历,那种万马齐喑、铁骑洪流的景象,犹在眼前一般,对他的震撼之大,仅次于碧游岛一战。

    他轻声自语道:“大丈夫立世,若不能求一个逍遥自在,那便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

    陈公鱼抬头望天,眯起眼眸。

    天下初定之后,总是少不了一场稍小规模的动荡,许多王朝就是因此二代而亡,纵观最近五百余年,大楚有宣武门之变,大郑有靖难之役,现在也该轮到大齐了。

    当真是天机晦暗。

    ——

    三日之后,江都紫荣观。

    面色苍白如纸的南方鬼帝坐在椅上,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牛头马面,双手雪白十指交叉叠在腹部。

    既然徐北游被陈公鱼救走,平等王再制住两人就无甚意义,所以将他两人放在齐州,独自一人返回镇魔殿,夫妻两人自然要返回江都面见南方鬼帝,途中恰好遇到一位也要去江都的地仙高人,跟随这位地仙高人,短短三天时间越过三州十二府之地,来到江都。

    在外人面前威风不可一世的牛头马面,此刻竟是战战兢兢,宛若要被先生打手板的小孩子,就是一向莽撞的牛头也是低眉顺眼。

    沉默许久,南方鬼帝终于缓缓开口道:“你们说陈公鱼从平等王手中夺走了徐北游,还让平等王传话给殿主大人。”

    马面低头道:“正是,不过我等二人当时被制,没能听清具体内容。”

    南方鬼帝沉吟片刻,缓缓说道:“也就是说,现在的徐北游已经离开齐州,我们再次失去了他的踪迹。”

    马面的头垂得更低,声音微颤道:“是。”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南方鬼帝冷哼一声,顿了一下后沉声道:“你们是大执事,我虽是主事大执事,却也没有随意处置你们的权利,你二人先留在江都,将功折罪,待到此事了结之后,再去殿主大人面前请罪。”

    “诺。”马面和牛头一齐恭声应道。

    南方鬼帝挥了挥手道:“下去吧。”

    两人如蒙大赦,倒退着向外退去。

    两人退下之后,一人从屏风后转出,是个身形如同一座小山的番僧,说得难听些,那就是臃肿如野猪,不过既然能出现在此地,说明此人的身份非同寻常,事实上他也是地仙境界的高人,就是他带着牛头马面两人在三天时间内横穿三州十二府之地,从齐州来到江都。

    此人名为扎西丹增,出身佛门三大分支的草原摩轮寺,名声在修行界中毁誉参半,缘于他好色如命,因为修行大欢喜禅的缘故,更是曾经做出过将一整个部族女子阴元吸尽的举动,为中原佛门所不齿,

    扎西丹增缓缓道:“同门之间互相倾轧,果然是哪门哪派都避免不了的问题。”

    南方鬼帝不以为意道:“庙大菩萨多,为了争香火,难免要有些龌龊,道门家大业大,更是如此。”

    扎西丹增不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转而道:“贫僧这次之所以要亲自赶到江南,是因为无色死了。”

    南方鬼帝微皱眉头,“可曾查到什么痕迹?”

    扎西丹增脸色晦暗,“一把大火,什么痕迹也没留下,毕竟这里不是草原,贫僧孤身一人调查起来也多有不便,不过贫僧可以肯定,杀死无色之人的修为还要在贫僧之上。”

    南方鬼帝眉头皱的更重,道:“若是平常也就罢了,我自然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可当下关头,镇魔殿正竭尽全力追捕剑宗少主徐北游,此子境界虽低,却有公孙仲谋留下的诸多遗泽,诸如慕容玄阴和陈公鱼等人更是已经出手,如今我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扎西丹增缓缓道:“贫僧自是明白道兄的难处,所以无色之死可以暂时放一放,最关键的还是那件大事。”

    南方鬼帝的脸色骤然变得凝重起来,“此事事关重大,已经非是我一人可以决定的,就是酆都大帝也不行,唯有殿主与掌教真人方可裁断。”

    扎西丹增压低了声音,“此事,非是我摩轮寺的意思,而是王爷的意思。”

    此王爷,自然不是大齐朝廷的一众萧姓亲王,也不是牧棠之这位异姓王,而是那位翱翔于草原之上的雄鹰,统领金帐王庭之下大小五十四个部落,雄视漠南漠北的草原共主。

    单是以权势而论,当之无愧的诸王第一人,甚至还要超过魏王萧瑾。

    各大宗门与俗世的各大势力纠缠不清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当初萧皇成事就是有道门在背后大力扶持,天机阁和暗卫府更是光明正大地隶属于朝廷,摩轮寺位于草原大雪山,自然与草原王庭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南方鬼帝眯起眼睛,“玄都有五殿十二阁,镇魔殿权势虽大,却也只是众多殿阁之一,在众殿阁之上还有掌教真人、八脉峰主和紫霄宫大真人议事,即便是林王爷的意思,我也只能层层上报。”

    扎西丹增轻轻叹息一声,“早在承平十七年,王爷就曾遣萨满教大祭司秘密拜会掌教真人,掌教真人却以要处理剑宗之事为由推托,如今公孙仲谋已死,掌教真人干脆直接以闭关之名借口不见,镇魔殿殿主又是只有一句细细斟酌,如此一个拖字诀,可谓是深得庙堂三昧。”

    扎西丹增顿了一下,竟是露出几分愁苦之色,接着说道:“而且王爷接连几次派人,朝廷那边似乎有所察觉,尤其是暗卫府那几只最顶尖的鹰犬,险些窥探到大祭司的行踪,所以这次才让无色演了一出采补台吉妻子被逐出草原的戏码,秘密前往中原,却不想他在途径燕州时直接被人出手杀死,尸骨不存。事到如今,贫僧也顾不得许多,只能亲自前往。”

    南方鬼帝却是不知道林寒竟然早就与道门有过联络,闻言后沉默许久,缓缓道:“我也不妨与你明言,这种涉及天下气运变化的大事,就算是我道门也不敢逆势而动,只敢顺势而为,尤其是一旦动手,那便真的与萧齐朝廷不死不休,再无半分转圜余地。”

    扎西丹增笑了笑,“正因为如此,所以掌教真人一拖四年,王爷也不曾多说什么。”

    南方鬼帝默然不语。

    扎西丹增用中原人的礼节拱手告退。

    南方鬼帝独坐屋中,十指不断交叉,轻声道:“梅山。”

第二十三章 平安先生张百岁() 
当今皇帝登基以后,在收权之余,自认做了三件大事,官绅一体纳粮,摊丁入亩和火耗归公,这三件事是其父萧煜想做却没来得及做的。

    父子两人,一人平天下,一人治天下,当年萧煜极力推崇大郑第一相张江陵的一条鞭法新政,可惜未尽全功就已然辞世,当今皇帝萧玄是萧煜亲手教导出来的,即位之后延续其父之政,同时在萧煜的基础上进一步延伸一条鞭法,于是就有了如今的三大新政。

    三大新政一出,国库丰盈,可代价也不小,不少世家权贵因此而心怀怨恨,好在是王朝初立,权贵势力还远未能达到掣肘皇帝的地步,倒也没掀起多大的乱子。

    晚春时节,一场细密春雨随着春风飘洒在帝都。

    此时,深宫大内的一处晦暗偏房中,一灯,一床,床前站着一个小小身影,床两侧立着许多高大身影,在昏暗光线下看不分明。

    一个苍老声音从阴暗中传出:“褪衣。”

    那许多身影七手八脚地将那个小小身影身上的白布麻衣褪下,光溜溜的。

    那个声音接着说道:“喝药。”

    其中一个身影拿出个小巧葫芦,拔开塞子,将里面的药液灌入那个幼小身影的口中。

    “稳身。”

    幼小身影躺到床上,被那些身影用绳子缚住手脚。

    “扪口。”

    又有一个身影将一颗煮熟的咸鸭蛋塞入幼小身影的口中,再用布条细细封好。

    苍老声音的主人从阴暗中缓缓走出,是个佝偻着身子的干瘦老人,一身灰布衣袍,脸上皱纹堆砌,相貌让人望而生畏。

    老人伸出手,轻声道:“刀。”

    一个身着白麻衣的年轻宦官双手托举着一把尺余长的短刃,躬着身子送到老人的手边。

    老人拿起刀,在手里掂了掂,平静道:“开净。”

    大半个时辰后,一个新鲜出炉的小宦官弯着腰走出这间晦暗的偏房。

    偏房外立着一名身着黑色蟒袍的男子,双臂自然下垂,双手藏在窄长的袖口中。

    男子戴着黑色的雕龙纱冠,冠下的两鬓已经霜白,分明已经是古稀以上的年纪,可看面容却是像个不惑年纪的中年人,尤其是面白无须,越发显得驻颜有术。

    小宦官走到此人面前,偷瞧了一眼便低下头去,小声道:“师父。”

    这人没有搭理,目光越过小宦官落在那名紧随着走出偏房的佝偻老者身上,微微颔首,嗓音轻柔道:“有劳孙师傅了。”

    老者连连摇头道:“不敢当,不敢当。”

    这人没有继续说话,领着小宦官转身离去。

    沿着廊道一路行来,身着黑色蟒衣的大宦官脚步悄无声息,只有小宦官略显踉跄的脚步声和外面雨声混在在一起。

    世人称呼宫中阉人,多以“太监”称之,殊不知在规矩森严的宫廷之中,可不是谁都敢把“太监”二字放到自己头顶上的,帝都中近万阉人,能被以太监称呼的不过寥寥三十余人。

    浩浩宫廷,内设十二监、四司、八局,统称为二十四衙门,按照律制只有这二十四衙门的掌印宦官才可以称为太监,下设左右少监,再加上司礼监中的几位秉笔,再无宦官可以称为太监。

    大齐遵循大郑旧制,二十四衙门中以司礼监为首,权柄最重。司礼监掌印太监不过是正四品的官职,却手掌批红大权,与内阁首辅的票拟之权相互对应,素有内相之称。大齐效仿古风,不尊黄色而尊崇黑红二色,这天下宦官之中,也唯有司礼监掌印太监能着黑色蟒衣。

    这一袭黑色蟒衣穿廊过堂,一路上的宦官见着了,无论是是哪个衙门的掌印太监,还是哪宫正得宠的红人,都纷纷站在一旁,低头躬身而立。

    这些宦官的眼神中只有三分惧怕,倒有七分敬畏。

    如今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姓张,名百岁,世称平安先生,与天机阁阁主蓝玉和暗卫府都督傅中天,并称为朝廷三大高手。

    说起这张百岁,其本身经历可谓是是宦官里的传奇。在萧煜偏居西北时,他只是是中都王府里一个不起眼的小宦官,后被萧煜看中,召为随身近侍,到了萧煜入主东都以摄政王之尊把持朝政之后,张百岁在萧煜授意下拜了当时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孙士林为师,后又在崂山之变中偶遇还未飞升的道门主事大真人天尘,得天尘大真人传授龙虎丹道,甲子以来,勤修不辍,竟是以残缺之身成就地仙之境,高居天机榜第四人的位置。

    萧煜登基之后,张百岁执掌司礼监,统领二十四衙门,不过此时的张百岁对外并无实权,对内又有牡丹大管事墨书牵制,只能算是个********。萧煜故去之后,新皇萧玄对这位从小陪伴自己长大的“小宦官”非常信任,以“大伴”称之,仍是委任其为司礼监掌印太监,同时为了压制“外相”蓝玉,萧玄又赋予张百岁批红之权,这时候的张百岁才变成了实实在在的“内相”。

    总得来说,老皇帝倚重蓝玉,而新皇帝则是更信任张百岁。

    一路上,张百岁走得不快不慢,每一步的距离都好似被尺子精确量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在他身后的小宦官刚刚净身,纵使提前服用了秘药,此时还是有些追得吃力。

    张百岁的声音响起,在这沙沙雨声中清晰可闻,清淡如水:“有句老话说得好,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哪怕是个宦官,也是如此。大郑正明年间,张江陵总揽内阁大权,可他之所以能架空当时尚且年幼的神宗皇帝,一则是太后出力,再则就是联手当手的司礼监掌印太监,说句逾越本分的话,外相加上内相,才是真正的宰相。”

    小宦官听得似懂非懂。

    张百岁继续说道:“小崽子,既然入得宫中,那就记住一句话,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今天这一刀只是小意思,比起宫外头那些如同孤魂野鬼的无名白不知道要好多少,能吃苦,会隐忍,机灵点,耐得住性子,总会熬出头的。”

    小宦官小声道:“知道了,师父。”

    走到一处交叉路口,张百岁挥手招过一名早已候在这里的秉笔太监,轻声道:“带着这小猴崽子去内廷学堂。”

    平日里三品公卿都要笑脸相迎的秉笔太监恭敬应诺,转头对小宦官露出一个温和笑脸,然后牵着他的手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能进内廷学堂,意味着日后最低也是个二十四衙门的少监出身,自然值得这位现任秉笔露个笑脸,毕竟人走茶凉,趁着还在位上多积攒些香火人情才是正理。

    两人走后,张百岁正了正本就方方正正的衣冠,朝另外方向走去。

    这个方向的宽阔廊道两侧立满了黑衣黑甲的持刀侍卫,一动不动,寂然无声,仿佛塑像一般,只有廊外的沙沙雨声。

    张无病悄无声息地穿过这条廊道,来到尽头的宫殿门外,轻轻推门而入。

    殿内铺设着厚厚地毯,龟蛇铜炉中烟雾袅袅。

    殿中只有一人,身着玄黑色常服,此时正负手立在窗前,透过被打开的窗口,眺望着外面白色雨雾笼罩下的宫城。

    直到这时,张百岁才稍稍加重了脚步声,不再像先前那般悄然无声,好让这殿内之人知晓是自己来了,然后压低了声音,轻柔道:“陛下,春寒料峭,还是小心些为好。”

    贵为九五之尊的那人没有转身,只是轻声问道:“无妨的,知南到哪儿了?”

    “江都,谢家。”

    “这丫头出去的时间也不短了,张大伴,你就替朕走一趟江南,将她带回来。另外,也查一查暗卫府报上来的那件事。”

    张百岁低头垂目,轻声道:“诺。”

第二十四章 古中原豫州神都() 
因为行踪在齐州暴露的缘故,所以此时的徐北游没有按照既定路线前往徽州,而是转道去了豫州,打算由豫州再前往江州。

    可话又说回来,徐北游不是公孙仲谋,不曾行走天下,严格来说这还是他第一次孤身一人出门远行,与陈公鱼作别之后,脱离了既定路线,所以他也很是理所当然地迷路了,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曾经中原第一州拔剑四顾心茫然。

    豫州,又称中州,乃是古中原所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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