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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九国印-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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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白筠把担子挑在左肩,试图蒙混过关,却没想到,还是被侍卫拦下了。

    云白筠心中一惊,连忙使出了“锁心术”。

    侍卫原本还写着怀疑的脸一瞬间变得柔和下来,似乎面前的云白筠不再是他定义中的刺客,而是一名友好的外交官。

    云白筠终于成功混入了都城。

    云白筠四处寻找着,按照说书人的故事中和《画中仙》的图案,云白筠决定首先找到那棵古树。云白筠凭着记忆里的样子,搜寻着那棵古树,终于,在小桥流水的湖边,云白筠找到了那棵古树。古树下,显而易见的是一张棋盘,云白筠慌忙跑过去,树下的两个人却不是画中那两个人,没有什么浅绿色长衫的男子,也没有什么羽扇纶巾的男子。倒是两个婢女坐在树下叽叽喳喳的偷懒乘凉。

    “哎,你听说了吗?绘恩第一大才子贺知青因病去世了!”一个婢女压低声音说道。

    “贺知青?哪个贺知青?”另一个问道。

    “这你都不知道?就是大国手之一的贺知青,棋场向来无敌手的贺知青!”

    “啊?是吗?真可惜啊。”

    …………

    云白筠本无意听两个婢女的八卦,可“贺知青”这三个字却冲破一切阻隔的,直闯入云白筠耳朵里。贺知青,这个人怎么和贺大哥的名字一样?

    正想着,云白筠拐了个弯,眼前的场景却骤然变化了。原本应该微风轻拂、鸟语花香的花园竟然忽的变成了一间看起来年头很久却不失风韵的古屋。

    云白筠揉了揉眼睛,一定是自己刚刚太专注的想贺知青的事情,没留意身边的环境。

    云白筠没怎么在意,推开了古屋的门。

第102章 庸赋25() 
古屋似乎很久没有打扫过了,一层一层的灰尘呛得云白筠连连咳嗽,墙角上已经结了许多细细密密的蜘蛛网,有黑有白的围棋子散落在地上,似乎,还有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而贺知青,正看着面前的这一切出神。

    云白筠忙上前拉住贺知青:“贺大哥,终于找到你了!”

    贺知青没说话,视线依旧停留在桌子旁。

    云白筠顺着贺知青的视线看过去,这才发现,在屋里还坐着两个人,那是两个青年男子,其中一个羽扇纶巾,眉目宛如紫电清霜,别有一番傲然挺立之感,犹如天仙。而另一个身材修长,身穿浅绿色长袍,两道剑眉让他看起来有着几分英挺和潇洒,嘴唇厚薄适中,却苍白不已,栽倒在棋盘上,已然没了气息。

    这不就是,江南楼里,说书人故事中,最后的结局吗?

    这不就是,《画中仙》里,对弈的那两个人吗?

    只是,为什么,那个浅绿色长衫的男子,和贺大哥,竟生的一模一样?

    贺知青转过头来,对云白筠说道:“筠筠,我记起来了,我全都记起来了。只是……”

    说到这里,贺知青扭过头去,望着那个羽扇纶巾的男子:“只是,子雁,过了这么久,你为什么还是放不下?”

    我是贺知青。一百年前是,一百年后,也依旧是。

    而子雁,则是我百年之前的传说,可百年之后,却因为我的失约,而忍受着寂寞。

    一百年前的我,出生在一个官宦人家,每天被金钱和权利充斥的我并不快乐,可是我的生命,似乎并没有光彩,我存在的意义,也不过是让贺府、让贺老爷、让贺夫人再多一份骄傲的资本。

    我的父亲是名武将,母亲也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因而从小,我便被强迫着学习琴、棋、书、画,只为在绘恩这个艺术国度里,能被人刮目相看。尽管我有着最好的老师,每次弹琴作画都会被人称赞,我却还是开心不起来,因为,我没有朋友,一个都没有。

    我一度以为,这些都不过是我为了取悦父母而不得已的应付,可后来,我却深深的爱上了围棋。在我眼里,围棋不再是一种无关痛痒的应酬,而是一种相围相杀的进攻、一种成熟儒雅的睿智、更是一种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守则。

    兴趣无疑是最好的老师,我的技艺一天比一天精湛,终于再也遇不到敌手。我以为这种竞争的感觉会让我快乐、让我痴迷。可是我错了,我依然不快乐,因为我从没有朋友。

    而在棋艺登峰造极之后,我也终于没有了对手。

    每天,我便在古树下摆上一盘棋,自己同自己对弈,无聊的时光被无聊的方式打发,日子却依旧索然无味。

    “棋不错,要一起下一盘吗?”在我日复一日过着平淡如水的日子的某一天,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好听的男声。

    我笑他的自不量力,说:“好啊。”

    男子坐到我对面,开始了对弈,时而深思,时而凝视,时而执子,时而落子,时而笑容满面,时而愁眉不展……纵横交错的棋盘逐渐布满棋子,一盘棋,从日出到日落,竟迟迟没有分出胜负。

    直到星罗密布的夜空泛起了淡淡的鱼肚白,我终于笑了:“我赢了。”

    男子笑了笑,却满是不服气的表情:“恭喜。”

    我不得不承认,这是我这辈子,下的最开心的一场棋,也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

    不知道怎么了,那一瞬间,我竟然舍不得同他说再见。

    男子倒也没急着离开,反倒和我攀谈起来。在交谈中,男子说,他叫子雁,与我虽同为绘恩人,却是生在不同的两个方向,因而也从没见过。与我不同的是,子雁的家境贫寒,学习围棋也并没有那么多的功利意味,不过是因为父亲、祖父、曾祖父都十分酷爱围棋,从小耳濡目染罢了。子雁从小便喜欢去家附近的棋馆,观棋、打谱、对弈……棋艺日益精湛,后来,在绘恩东边的棋馆里,竟然没有人能是子雁的对手,棋艺好一些的人,子雁要让他们两子或三子,而棋艺差一些的人,子雁少说要让他们四至五子,多则要让他们九子,甚至十三子。

    而子雁也从来没有想到,在绘恩的最西边,竟然可以有人赢过自己。

    子雁说:“我从小便被人瞧不起,我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唯有围棋是我的一技之长,所以,我一定要成为绘恩的大国手,用我毕生的爱好证明自己。”

    我说:“在这里从来没人敢看不起我,可是我却不能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自由,如果说我是有什么值得我坚持下去的话,那么,我也唯有当上绘恩的大国手。”

    子雁没说话,却笑了。

    知人、知面、知己、知彼、知心,高山流水遇知音。同样的梦想为我们融合了同样的世界,我和子雁逐渐变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再后来,我们之间的感情似乎不单单是朋友这样简单了,似乎早已是对方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便索性结拜成了兄弟,从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子雁总说,我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是最好的兄弟。在他认识我之前,他从来都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种对手,会值得成为手足同心肝胆相照的朋友,也不相信有一种人,会值得自己陪伴他一同去成长。

    我笑笑,没说话。子雁,你只知道你需要我,却不知道,我也需要你。

    甚至,比你更甚。

    终于到了绘恩招募大国手的时候了,我和子雁并肩前去参加考核,我们一路过关斩将,终于,到了我与子雁对弈的时刻。

    子雁从没对我说起,我却一直都知道——绘恩的大国手,每年都有无数人来报名,可是最后,真正可以当选大国手的,却只有一个人。

    对于我来说,能否当选大国手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不过是一个经年的努力可以得到认可的方式。可对子雁来说,这是肯定、是荣耀、是他的全部。这个“大国手”的称号,子雁远比我更需要,而我,有子雁就足够了。

    这样想着,我在最关键的一步,放了水。

    子雁理所应当的成了考核的第一名,却大发雷霆。他愤怒的说:“这种靠别人施舍得来的荣耀,我子雁不稀罕!”

    那一次,我们不欢而散。

    我和子雁很久很久都没有再联系,我认为总有一天他会懂我的用心良苦,等到他当上大国手的时候,我们再一起坐在树下下棋,也来得及吧。

    发榜那天,子雁兴致冲冲的找到了我:“知青!太好了!绘恩这次破格录取了两个人!我们都是绘恩的大国手了!”

    我喜笑颜开,一个喜讯,让我和子雁的隔阂不攻自破。对于一对手足同心,肝胆相照的兄弟来说,有些事情,永远都不需要辩解。

    而在很久之后,我才终于知道事情的真相。

    考核结束后,子雁拒绝当选大国手,原因是,我的实力比他要强,当选大国手的应该是我。

    考官自然是一副不屑的神态,说即便是子雁拒绝当选大国手,也轮不到我来当选。

    子雁却笑了,说,那就要走一起走吧。

    旁边的一位老考官并不认识我,却被子雁的固执所感动,他想知道,甘愿让这个年轻人放弃一切的兄弟,会是什么模样。

    因而,我终于完成了自己的梦想,和子雁共同成为了绘恩的大国手。

    当晚,我便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父亲和母亲。他们自然也是很高兴,不过高兴的理由不同,我是因为梦想和友谊,他们则是因为在众人面前,又有了扬眉吐气的炫耀资本。

    我笑着笑着,却忽然觉得胸闷气短。

    一连几天,我的病都没有起色,无奈之下只得去请大夫来看病。大夫告诉我,我得了不治之症,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我知道这个消息,又难过又好笑,为什么,在我刚刚完成了自己的梦想,知道了什么是友情的时候,就要这样对我吗?

    友情。子雁。

    父母应该不会在乎我的死活吧?只是,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子雁知道。

    我瞒下了自己的病情,一心只和子雁一起当大国手、一起对弈。可是,在某一天清晨,我在喝粥的时候,忽的咳出一口血来,染红了白米粥,也呛红了我的视线。

    我终于知道,我已经大限将至。

    我并不是一个幸福的人,也没什么可以留恋的,但是,我唯独舍不得的,就是子雁。

    子雁,如果可以,就让我们,最后再下一盘棋吧。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子雁说:“我们去下一盘棋吧。”

    子雁欣然同意。

    我一生下了无数盘棋,唯独这一盘,我想用心把它下好。

    可是,我望着这熟悉的棋盘,脑海中思索着怎样才能完美的布局,可我发现,我却再也做不到心无旁骛,一丝不苟。

    我终于明白,棋如人生,死棋落地,再也没有重来的可能,我所有的杂念,也全都是因为我的放不下。

    只可惜,这一切,我都竟是到了最后才明白。

    不知怎的,我擎着黑色棋子的手,竟然颤抖了起来,汗水顺着我的额头向下滴落着,呼吸也变得十分困难,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可是,我真的还想,再看一眼这个世界,再看一眼围棋,再看一眼子雁……

第103章 庸赋26() 
子雁,对不起,这盘棋,我怕是没有办法下完了。

    我的眼前一黑,重重的栽倒在棋盘上,棋子被我扑落在地上,却连不成线。

    子雁。

    原来,最痛苦的表情竟是再也没有情绪。

    真的,很想和你一起做大国手。

    真的,很想和你继续下完这盘棋。

    真的,很想和你一起活下去。

    残局,终于定格成了生命里,最后的遗憾……

    不知道是不是这份执念太过强烈,百年之后,我依旧是贺知青。

    与百年前并没有什么不同,我依旧是出生于官宦人家,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也都不理解我的追求、不放任我的自由,我依旧是他们的傀儡,没有心、不会动也不能痛的人偶。

    只是,这一次,我选择了绘画。

    说不清为什么,我第一次执笔,便画了一幅《画中仙》,似乎,那两个人,那个棋盘,那些棋子,早就映刻在了我的脑海里,任凭岁月洗礼,却依旧怎样都无法抹去。

    这一幅画,让我名声大噪,也让我的父母扬眉吐气,却有些什么,在我的心里埋下了种子。

    我依旧是孤单无助的渡过了二十年的岁月。在我记不清是绘恩第多少届比赛的时候,我遇到了一名叫云白筠的女子。我听了她的诗,没有多么令人惊艳,却似乎有着不一样的温暖。接下来的绘画,她画的梅花的枝干苍劲有力,却迟迟没有下笔画梅花。

    我看出了她脸上的窘迫,想来她的花一定没有枝干画的那么好吧。

    正想着,天空下起雨来,我顺水推舟,直接认了输。

    反正,我已经赢了太多次,赢对我来说,已然是一种负担了。

    云白筠似乎对我上次比赛得到的绘恩印十分感兴趣,我拿着没有什么用,便送给了她。也就是在那一天,我看到了她的宠物——一个浑身雪白,有些像狐狸却比狐狸多了几分可爱小动物。我把它抱在怀里,看着它圆溜溜的可爱眼睛,我忽然再也不想放手。

    可是,云白筠并不同意把这只叫白白的宠物送给我,我的母亲早在我认输比赛的时候就咬牙切齿,看到云白筠更是恶言相向,偏说我因为爱上了这个野丫头,放弃了自己的前途,现在又扯上一只宠物做幌子。

    我想说,我放弃的不过是你的梦想,或者说,是你的虚荣。

    可是,我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而是和云白筠一起,踏上了旅途。

    在路上,我认识了武功高强深不可测的墨憎,和双目失明却十分聪慧的炽脩。我们一同来到了千水,千水对我来说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国度,因为在那里,我知道我并不是一无是处的窝囊废,而化成人形的白白,更是让我明白,我经年的等待,终于有了救赎。

    接下来的路上,我认识了心直口快的颜睿、喜欢浓妆艳抹的夭泛花、永远挂着微笑却高深莫测的冷清秋、为爱一路追随的乌兰芙雅、大义凛然微笑倾城的陈夏晚……一路上,我们吵吵闹闹,有相聚也有分离,可没人知道,这一切,是我最珍贵的财富。在旅途中遇到的这些人,这些事,才终于使我的生命熠熠生辉。

    可是,路,终究会走到尽头。天总会黑,人也总要离别。

    在庸赋的江南楼,我听到了一个故事。我本不想太在意,可这个故事却在我的心里生根发芽,一步一步的想要指引我去寻找些什么。我清清楚楚的知道,这就是我的宿命,却想不到,告别的时刻会来的这样快。

    玉翡,我曾经答应过你,我会不在意你的身份、不在意我们会不会有孩子、不在意我们会不会被人指指点点,我要娶你为妻,可是现在,这个承诺我恐怕无法兑现了。我还记得你的撒娇,记得我给你做红烧肉,记得你在我手臂上咬的牙印,记得你因为误会我喜欢云白筠吃醋而哭鼻子……我多想像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那样抱着你,怎么也不放手,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可是,也许我真的真的,再也做不到了……

    玉翡,这一切,我永远都会记得。

    玉翡,我只求你,我们一起走过的路,你千万不要忘记,因为那是我,这一生,最快乐的回忆。

    “筠筠,有些我必须要做的事情,现在是时候去兑现我的责任了。有一个人,已经等了我太久,我不能再让他继续等下去了。”贺知青终于转过头来,对云白筠说道。

    “什么?”云白筠没有太听懂贺知青的话,却隐约有一种不祥的感觉,觉得眼前这个人,正在自己的面前,一点一点的退后。

    “我没有想到,在我死之后,子雁的执念竟然会这么的深。为了完成那局没有完成的残局,子雁竟然等了我这么久,反反复复的出现在我身边,我却从没有发现……”贺知青有些难过的说着,扭头看向了子雁:“这一世,既然我已经知道子雁的付出,那么,我便再也不会辜负他了。”

    贺知青的嘴角微微泛起笑意。

    忽的,地动山摇起来,眼前的一切似乎在一点一点的崩塌。

    云白筠什么都看不清,面前的一切似乎都是一片雪白。

    而在这一片雪白之中,云白筠竟隐约的看见子雁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金光,和颜睿、夭泛花身上的光芒,一模一样。

    难道,子雁就是庸赋印?

    不,不对,如果说,这个场景是百年之前的绘恩的话……

    那么,子雁应该是绘恩印!

    云白筠似乎明白了什么。为什么她在参加绘恩比赛的时候,绘恩印却在贺知青的手里;为什么她会在绘恩遇见贺知青;又为什么,贺知青会爽快的跟自己一同踏上旅途。

    这一切看似都是巧合与缘分,可事实上,却是从出生时便盘亘在血液里的,命中注定。

    “贺大哥,子雁是不是……”云白筠想问一问贺知青,子雁究竟是不是绘恩印?

    “知青,博弈吧!”一旁始终缄口不言的子雁终于开了口,打断了云白筠还没有说完的话。

    “筠筠。”贺知青认真的看着云白筠的眼睛:“筠筠,墨憎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有的时候,多一些心有灵犀的信任,比甜言蜜语更值得认真。冷清秋其实是个敏感的人,骨子里却有着说不出的善良,别把他当成外人。炽脩是个可怜的孩子,如果可以,多给他一些温暖。乌兰芙雅是个很执着的女子,其实也很自我。夭泛花外冷内热,对于陈夏晚的死她还有些接受不了,别怪她。颜睿平时看起来嘻嘻哈哈,但是他比任何人都更重感情……”

    贺知青絮絮叨叨的说着,却忽然停顿下来,良久,才又开了口:“请替我转告玉翡,我真的很爱她,也许……我不能再陪她一起走下去了,我不求她原谅我,只求她忘了我。只要她能开心的开始新的生活,我怎样,都没有关系。玉翡有的时候有些孩子气,请一定要多多照顾她,我最怕看到她哭……”

    贺知青再也说不下去,扬起头努力不让眼泪掉落下来。

    “贺大哥,你……”云白筠的眼泪早已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贺大哥是要离开自己了,没错吧?可是,这究竟是一场幻境,还是真实的映射?

    贺知青没有再说话,他转头微笑着看着子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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