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流芳-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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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来?至少二位是看不到了,来人,送他们上路!”
周康下完命令之后,就自觉地退到了后方。紧接着就进来了几名持刀衙役将叶宇包围。因为周康知道叶宇会武功,昨日花月楼下他是亲眼所见。
所以无论是去武家抓人,还是此刻狱中杀人灭口,他都带上了佩戴兵刃的衙役。在周康看来,赤手空拳再厉害,也抵不过众多的持刀捕快。
俗话说,武功再高,也怕菜刀,看来这周康也是深通此道。
“你们叔侄二人狼狈为奸,实乃朝廷之蛀虫,早晚会受到朝廷的制裁!”
武青忠起初还有些胆怯,毕竟是个读书之人,但身处绝望之中也没有丝毫顾虑,当即在牢中指着周康的鼻子谩骂起来。
不过这种谩骂力度显然不够,与市井中泼妇相比,武青忠这个读书人显然要文雅了许多。
“都死到临头了还不消停,要不是看在你是本少爷大舅哥的份上,你以为你能活到今日?”
“你!你个癞蛤蟆,你要是动我妹妹,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见武青忠的激愤不已,周康摇了摇头,砸吧了两下嘴:“此事可怨不得我,只能怨你知道的太多了”
“周康,你真的以为你这县衙大牢能关得住我?”
叶宇的突然发问,周康倒是稍稍一愣,随即冷笑道:“我知道你会些功夫,但这大牢你是逃不了的!”
“是么?”
话音刚落,就见这牢房里突然出现了一道残影,紧接着一把透着寒光的长刀架在了周康的脖颈上。
“你你是何人,胆敢私闯牢狱重地,你”周康刚要接着说下去,可惜这刀锋已经在脖子上划出了血痕。
“你最好老实一点,否则可不敢保证我这位朋友,失手要了你的小命!”
叶宇说着就轻轻地打开牢门,一瞅这些衙役仍旧持刀围着他,随即冷哼道:“要想周康活命的话,就统统给我让开!”
一声断喝,众人纷纷避让!
孤狼挟持着周康在前面抵御官兵,而叶宇则与武青忠跟随在其后,就这样走出了暗无天日的牢房。
等叶宇走出大牢的那一刻,他才觉得外面的阳光真是明媚,虽然夏季十分的炙烤,但总比牢房里的暗无天日要好许多。
“你们,这劫狱是杀头的重罪,我劝你还是放了本少爷!”
“放了你?自然要放了你,叶某虽说杀人如麻,但也不至于草菅人命!”
“那就好,那就好”叶宇的这句承诺,让周康悬着的心,稍稍安定了不少。
只要不死,一切都好说!
就在这时,前方就涌来了一支官兵,周康见状更是心头大喜,底气也足了不少,于是嚷嚷道:“瞧见没有?你们已经被团团包围了,若是束手就擒还来得及!”
跟在叶宇身后的武青忠,一瞧这迎面而来的大队官兵,顿时有种闯出龙潭又入虎穴的感觉。失落与绝望,再一次写满了脸上。
气喘吁吁地周魁,见自己的侄儿被人挟持,当即下令要将逃出牢狱的叶宇等人拿下。可惜这县衙的衙役们刚要遵命行事,就被钦差的仪仗护卫队拦下。
紧接着北堂墨率先下马,向叶宇单膝跪地惭愧道:“属下护卫不利,有罪!”
第247章 担任主考()
随着北堂墨行礼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愕然的不知所已,显然是接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你呃,您是叶大人”周魁双目睁大,一脸的惊诧之色。
叶宇冲着周魁笑了笑:“周知县,你我在这大牢门前相见,倒是一次别开生面的迎接仪式!”
“大大人”
得到了叶宇的亲口承认,周魁当即吓得是六神无主,慌忙跪了下来:“下官周魁叩见钦差大人!”
周魁的下跪拜见,使得身后众位县里官绅也跟着跪倒一片。此起彼伏的声音在宽阔的场地上回荡,着实吓坏了被挟持的周康。
此时孤狼已经放下了佩刀,但周康却已经吓得瘫倒在了地上,他知道这一次自己算是栽了。
武青忠此刻也是惊愕不已,他岂能料到方才与他和气谈话的就是钦差特使。于是慌忙跪地予以行礼,但脸上的喜色,已然表露此刻的百感交集之情。
“周知县,你又何必如此呢?这宁德县,你可是土皇帝,本官不过是个钦差而已,你随便一个无官无职的亲戚,就可以将本官押入大牢!”
“下官管教无妨,还请叶大人恕罪”周魁此刻已经满头大汗,他此刻终于明白了城门口的话了。将钦差押入大牢,这可是大不敬的忤逆之罪。
叶宇却是冷冷他一下,瞥了一眼周魁冷声道:“管教无妨?你叔侄二人草菅人命,若非本官有护卫保护,在牢狱之中就被你这个亲侄儿秘密处决了!”
“这,叶大人,这其中想必有诸多误会,还”
“够了!是不是误会,你心里比本官清楚!”
叶宇随即打断周魁的辩解之言,当即传令道:“来人,将周氏叔侄暂行关押,待本官逐一审查之后再行处置!”
这个命令的下达没有一个人持反对意见,因为谁都知道,这个时候站出来等同于惹火烧身。
待周氏叔侄被押解下去之后,叶宇转过身来搀起武青忠:“武青忠,虽说你秋闱赶考在即,但有些事情还需要你做个证人!至于考凭,本官会及时签发于你”
“多谢大人!学生宁愿此次秋闱不考,也要留下来作证,将周氏叔侄的恶行禀明大人!”劫后余生的武青忠对于秋闱看的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惩治周魁叔侄二人。
“嗯,如此甚好,不过也耽误不了你秋闱州试,你暂先回去,等待本官传唤即可!”
“是,学生告退!”
剩下来的都是乡里的诸位官绅,叶宇环视众人一眼,随即沉声道:“本官在坊间听了不少诸位的政绩,也知晓这些事情并非尔等本心所愿,只要诸位能够坦诚,本官亦可向诸位坦诚,否则”
话说到这里,叶宇却故意稍稍做了停顿,但就是这稍稍的停顿片刻,却是让在场的众人噤若寒暄。
要知道单单绍兴一地,就被眼前这个钦差砍了不少脑袋,那撤职查办的更是不在少数。
所谓刑不上大夫,但到了这位钦差的手里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朝廷对此诸多弹劾却不见效果,这显然是当今陛下有意袒护。
这些消息对于这些人而言根本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对于这个年轻钦差他们是又敬又畏!
如今在这宁德县,钦差特使被押进大牢险些处死,这要是追究起来可就牵连甚广了,故而此刻在场的所有人都惶惶不得安宁。
叶宇的话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自顾的转身离去,留下众人纷纷相对而视,各自眼神之中流露着忧虑之色。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亦有不多少人纷纷的向县衙大堂而去,这些人显然已经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叶宇刚以真实身份进驻宁德县不久,就接到了朝廷的旨意,说是陛下有旨让他暂代福州通判一职,以便于主持此次福州的秋闱州试。
接下这道旨意,叶宇顿觉一阵无奈,十日之后就是秋闱大考之期,这个时候让他主持秋闱州试,岂不是临时抱佛脚?
京城的会试准备事宜最快是三个月,各州府的秋闱州试,准备时间也至少是一个月。
如今这秋闱在即,无论是考卷试题,还是人员的调派几乎全部布置妥当,此刻让他担任通判主持秋闱又能有什么用?
县衙后堂的书房里,叶宇坐在书桌前沉吟了片刻,这才抬眼向刘公公询问道:“武岳兄,您说陛下下了这道旨意,究竟是何用意?”
“连叶学士都不能参透的玄机,杂家又岂能知晓”
刘公公闲雅的品着香茗,说起话来声音极为阴柔。四十岁的年纪却是三十岁的面容,这不得不说,刘公公对保养之术很有心得。
随即放下茶盏,轻声道:“不过听陛下私下里的言外之意,似乎对每榜会试高中进士,福州学子占据多数有几分不满”
“哦?为朝廷选材岂能忌讳各地学子的比例,再说这福州本就是文风鼎盛之地,考中进士占据多数也是在情理之中!”
关于福州出才子的事情,其实叶宇并觉得稀奇,因为当年他进京赶考之际,就已经看出福州举子比例的优越性。
而且叶宇所在的那一榜之中,福州人士竟然占据了一半人数,这就是一个很值得惊讶的数据。
“叶学士有所不知,陛下最为忌讳的就是这个!而且”
刘公公话说到这里,却面露难色地犹豫了。不过稍稍停顿之后,便一脸郑重道:“据说这每一榜的进士,都是福王亲自拟定的名单,这些人也多是受过福王恩惠之人”
“武岳兄的意思,是说福王笼络一批学子,然后培植自己的班底?”
叶宇说出了这份猜测,但随后又觉得有些不可能:“这事情恐怕是陛下多疑了,这福王即便本领通天,也不能左右朝廷的科举!”
“就算在福州一地能够只手遮天,但是京城的会试可是由不得福王定选,他又如何能够培植这其中的势力?”
刘公公却摆了摆手道:“叶学士为官不久,对朝中诸事不能尽知也实属正常,前几榜的会试主考官,陛下曾经暗中调查过,都与福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因此陛下分别让张太尉、虞大人依次主持了两榜会试,但福州人士的进士数目依旧庞大。陛下对于此事很是疑惑与忧虑,始终觉得这其中有什么猫腻”
听了刘公公的这番话,叶宇却是摇头苦笑道:“是不是陛下的疑心病犯了?若是觉得其中有猫腻,陛下大可派人专查此事。”
“骇!叶学士,此事若是能够查出端倪,又何必劳烦您担任福州的主考?反正您也是顺道巡狩此地,权当是为陛下排忧解难了”
“哈哈哈,武岳兄所言极是,多谢武岳兄提点!”
“叶学士客气了,杂家乃是宦官之身,承蒙叶学士不弃,与杂家称兄道弟已是莫大荣焉了”
刘公公这句话倒不是奉承叶宇,而是说了一个实情。虽说各朝各代的宦官都是千篇一律,但是宋朝的宦官却有两处不同之处。
一是宋朝的宦官都可以娶妻,组织家庭生活,也可以纳妾,这是宋朝以前的朝代,所没有名正言顺的事情。
二是宋朝的宦官的品级都比较低,但工资待遇比较好。
就连内侍省,内中高品都知、押班为宦官最高官,只为正六品官,和地方官员司马是一个层次。
而号称内臣之极品的入内内侍省都都知,也不过是从五品官,其品阶仍低于唐代初期的内侍。
正是宋朝皇室鉴于唐朝的内侍乱政之祸,因此对于宦官也有诸多掣肘。虽不能彻底遏制,但至少有了一定的作用。
刘公公,也就是改名之后的刘武岳,虽然在内侍省担任左班都知,其地位仅次于赵昚身边的宦官梁珂,但终究不过是个六品官。
而且身为宦官,在宋朝的地位远不如明朝的东、西两厂风光,能够被当朝大员称兄道弟,恐怕也只有叶宇能有这份平等之心。
宦官,乃是不全之人,更是祸乱宫廷的隐患,因此这些人一直被文人所不齿、大臣所鄙夷、皇帝所提防当然我说的是明君。
叶宇与内侍关系密切,这是朝廷所不容的事情,因此二人的来往倒也极为隐秘。
不过叶宇倒没有如其他人那样,将这些内侍宦官看作另类。因为中国的宦官制度,可以说是对男性的一种极度扭曲的制度。
虽然这是封建社会的必备产物,但是至少要给予足够的尊重。
“此言往后不可再提,若不是情非得已,谁也不会步入那深似如海的宫墙,说到底,武岳兄也是可怜之人!”
刘公公听了叶宇这句知心的感慨之言,顿时十分感动道:“叶学士能明白宦官的不易,杂家深感欣慰”
叶宇见此刻气氛有些低沉,于是转移话题道:“对了,听闻近日武岳兄身子欠佳,叶某这里有几份上好的大补药材,此次武岳兄回京之时可要带上才是!”
“嗳,叶学士您可客气了,上次您赠予杂家的”
“物赠所需之人,叶某身子健朗,这些大补之物,放在身边也毫无用处。武岳兄若是看得起叶某,就不必再推辞了!”
“这杂家可真是受之有愧了”
叶宇却毫不吝啬地摆了摆手道:“朋友之间相互帮衬是理所当然,叶某虽说在朝为官,但商业上也颇有盈余。这些进补之物,对于叶某而言还不是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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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云山雾水()
叶宇的这句话无非是在暗示刘武岳,只要你我之间的友谊长存,那么这所谓的钱财、以及进补之物都是小事情。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对于宦官的尊重是叶宇本心使然,但他也没有忘记钱财的巧妙应用。
身在官场久了,对于这官场上的学问叶宇也是逐渐有了认识。
正如当年杨辉说的那样,这书籍上的学问卓越盖世,并不能说明什么。进入仕途之后,官场的学问才是要细细琢磨的大文章。
刚直不弯,不懂得变通的人,即便有满腹经纶也不过是昙花一现。叶宇不想做这样的人,因为这于公于私而言都不是明智之举。
都说宋朝有包拯,明朝有海瑞,可是这二人注定不是大作为之人,因为性格决定了人的一生。
若是论及功过,这二人虽然在民间威望极高,但真正涉及社稷伟绩而言,这二人可谓是微乎其微,甚至每一位中庸宰相都高于这二人。
保得一方百姓政绩清明,这并不是所谓的大功德,而治理天下太平才是真正的功德。逞一时之快并非大智者所为,所以中华上下五千年,有名的宰相都是懂得变通的圆滑之人。
或许在民间百姓的印象里,这些人并没有是非分明的包拯、海瑞声望高涨。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些人为了朝廷的千秋大业,做着这些正直官员不能做的事情。
所以包拯身处英明的仁宗一朝,穷极一生没有做过真正的宰相,其原因绝非宋仁宗不识英才,而是包拯的性格以及能力不能胜任。
与内侍关系密切,是朝廷所不容的事情,像叶宇这种暗中贿赂内侍的行为,若是传扬出去,也定会被士林众人所不齿。
但是叶宇却不在乎这些,因为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不认为这是什么可耻的事情。
在朝为官之人,要的就是耳聪目明,与内侍的刘公公拉好关系,等同于宫中多了一只耳朵,这样才能及时地揣摩圣意,以免做出一些不当的事情。
送走了刘武岳之后,北堂墨随后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公子,仙游山中有情况!”
叶宇闻听此言眉头一动:“什么情况?”
“铜、铁等金属,在山中大量囤积”
“什么!?备马!”
叶宇一听这句话,顿时惊得站了起来,这囤积铜铁可绝非小事,于是急忙出了县衙直奔仙游山而去。
当时在牢房里听了武青忠的讲述之后,叶宇就觉得这其中或许真的有猫腻,因此就派北堂墨率领侍卫们前去查探。
不曾想真如武青忠所言的那样,仙游山中还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叶宇快马来到了仙游山,此时现场已经被官兵彻底包围了起来,叶宇来到这山中竟然发现两只硕大的锅炉,观其形状倒是与当初厢军冶炼锅炉相似。
“有什么发现?”叶宇看着现场早已冷却的锅炉,以及被处理掩埋的痕迹,他知道自己终究是来迟了一步。
“属下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是人影皆无,不过属下发现了这个”北堂墨十分可惜叹了口气,随即从怀里取出一物呈在了叶宇的面前。
叶宇抬眼观瞧却是一怔:“铜钱、铁钱?”
“正是,这是属下在搜寻之中找到的!”
接过北堂墨手里的两枚钱币,叶宇轻轻地在手里掂了掂,继而陷入了一阵沉思。
又是钱币!这让叶宇想起了绍兴的伪币事件,这其中难道会有什么联系不成?
“北堂,这仙游山可有矿产?”叶宇沉吟了片刻,随即问了一个没有根由的问题。
“回禀公子,属下已经查探过了,此处并无矿产!”
“看来此事倒是有些玄机,这山上寺庙可有盘查?”叶宇把玩着手中的两枚钱币,饶有深意的追问道。
“这”
叶宇转过头来看了北堂墨一眼,郑重训诫道:“做事不可只顾及一处,统揽全局才能够尽善尽美,在这仙游山腹之中,有如此大的炼铁锅炉,这山上寺僧又岂能不知?”
“属下一时情急,忽略了此事,属下甘愿受罚!”经过叶宇这番训示,北堂墨才发觉自身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罢了,即使你当初想到这一层,估计这仙游寺恐怕也已经名存实亡了”
叶宇说到这里,突然神情一怔,接着急忙郑重道:“你速回县衙,暂代本官之职,一定严加看管周氏叔侄,而且”
看了看手里的两枚钱币,随即道:“将城里钱庄的掌柜暂行扣押!”
“是!”
北堂墨前往县衙传信,而叶宇则是在仙游山中徘徊。几番搜查之下,竟在一处的山坳之中发现了几十具尸体。
而根据尸体呈现的死亡时间,应该就是刚死不久,这让叶宇感觉到了一丝凝重,因为他发现这些人的动作真是很快。
最后在山中徘徊了半日,最终一无所获的折回了县城。
当回到县城的时候,一个不好的消息让叶宇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
县衙大牢里的周魁与周康二人,无声无息的死在了牢狱之中,就连仵作也没能查明死因究竟是什么。
而且城里的四海钱庄掌柜,已经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些事情的诡异让叶宇突然萌生一丝恶寒。
叶宇没有想到的是,一个小小的宁德县竟然发生了如此诡异的事情,而且这种诡异竟然让他有种防不胜防的感觉。
武宅的和心亭里,叶宇与武青忠相对而坐,居于上首的叶宇今日却很少言语,只是若有所思的品着盏中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