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庶女成凰-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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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过来!难道你忘了在马车上吃的教训了吗?”
她叫的声音稍微大了些。闻言,独孤绝竟真的停下身。戛然而止的脚步声,让她惊讶之余稍稍松一口气。
然而,他并不是因为她的话才停下,而是——远远从院外传来的一阵脚步声。
很显然,慕心雅的叫声引来了相府的侍卫。
但她对此毫不知情,自顾持刀往后退去。在她就要嚷出下一声时,独孤绝寒眸一眯,整个人瞬间消失在原地,烟青色的衣角在夜空中划过完美的弧度。
慕心雅只觉耳边一阵凉凉的清风掠过。
“你确实真的听见有人在里面说话?”
“我也不是很确定,先过去看看再说。”
两个侍卫边嘀咕边往庭院走来,走进来后,环顾一圈四周,除了发现一派破败荒凉的景象,没有看见半个人的踪影。
“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怎么破成这个鬼样子?”
其中一个刚进府不久,不了解内情的侍卫惊呼。
旁边的人轻描淡写地朝他解释,“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里以前住的是老爷的一位姨娘,后来她得病死翘翘了,大家都说这里不吉利阴气重的很,压根不来这里。”说完,他还装模作样地摆摆手,一脸嫌弃。
侍卫惊讶,“咦,姨娘也不能住这种破地儿啊,好歹也是丞相大人的人不是?”
“有什么不能的?谁不知道,在相府大夫人才是真正的主子,这姨娘命薄,讨不到大夫人的欢心,当然活的惨死的快。对了,告诉你个有意思的,现如今很多人都在怀疑,那个刚来的瑾妃是不是这个死姨娘的女儿呢!”
“哦?那瑾妃岂不是要给她死去的亲娘报仇?”
“哈哈!想报仇?那也得看她有没有那个能耐啊!”
两人说着说着朝外走,嘲讽的笑声渐渐飘散在风中。
第二十一章 不看从前()
梧桐树后。
正有两个人紧密地贴在一起,独孤绝一手揽住慕心雅的腰肢,一手捂在她的嘴上,后背闲闲靠在粗壮的树干。低头,便可嗅到怀里人颈间的幽香。
“唔……唔。”
听见来人已走远,慕心雅嗓子里发出阵阵呜咽声,剧烈挣扎起来。
快点放开她!
独孤绝垂眸,蝴蝶羽翼一般的睫毛,在他俊美的脸上罩下一片阴影,手上力道不减,并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慕心雅气得红透了眼睛,连嗓子里发出的声音都变了调。
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她!
终于,独孤绝听见她嗓音里的哭腔,先是一愣,微微皱眉,大手随即离开她的唇。
“你为何要躲他们?凭你的身手,断然不会敌不过区区两个侍卫,你为何不杀了他们!”
慕心雅粗喘一口气,张口第一句话便愤怒的质问,方才那两个侍卫谈话里对她和娘亲的轻蔑,完全惹怒了她!
本来她还在暗想他的伤势如何,一气之下早已抛之脑外。他伤也好死也罢,本来就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独孤绝放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眸光在黑夜中散发着冷冽的寒光,语气微沉,“我杀了他们,明日,你认为慕承天和赵玉陵会放过你吗?”
慕心雅一噎,只听他继续说,用一种命令、不可质疑的语气,“无论什么时候,绝不可以置你的性命于不顾。”
“为什么?”慕心雅猛然抬头,对上他漆黑的寒眸。生死有这么重要吗?难道堂堂独孤王还怕什么生死离别?
然而,她错了。
“因为——”独孤绝接过她的问题,稍微停顿片刻,眸光在一瞬间变得深沉,深深凝望她的容颜,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沙哑。
“因为,我不允许。”
她的命,连带着她的人,只能是他的!
听到这个答案,慕心雅没好气地别过头,用力地想掰开他放在她腰上的手,“你不允许?哼,你凭什么插手我的事?你我早已分道扬镳,独孤王如今何苦自作多情,来关心我的安危!”
她说他自作多情?
独孤绝深不见底的黑眸中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大手旋即松开她的腰。
慕心雅立刻觉得腰上一空,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没想到他真的会这么轻易松开她。
转念再一想,松开便松开,不正好是她想要的吗?
她真的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牵扯。
直起身板,慕心雅水粼粼的目光投向别处,继续放起狠话,“你不杀他们,我自己会动手。这里是丞相府,独孤王还是速速离去的好,免得招来侍卫,拖累旁人。”
所谓“旁人”,自然指她无疑。
闻言,独孤绝陷入沉默,深深望着她良久,眼眸忽明忽暗。
慕心雅感到一道灼热的目光牢牢锁在她脸上,顿时浑身不自在,一点都不想再留与此地,甩袖便要走人。
“以前的你,从来不会说出随便取人性命的话。”
身后,响起他低沉的嗓音,隐隐透着几分悲痛。慕心雅下意识顿住脚步,心被狠狠敲了一下,疼痛的感觉在胸腔蔓延,脊背变得僵直。
以前的她?
什么样才叫以前的她?
她忽地惨笑一声,带着三分美丽七分心碎,觉得这个问题真是可笑极了。独孤绝听见她的笑声,眼底划过几不可察的悲痛。
“独孤绝,不要再想着从前了,我是不会跟你回到从前的。天底下,比我好的女儿家多了去了,求你忘了我吧。”
她哽咽的声音响起,转过身面朝他,缓缓摇头,眼角默默滑下一滴眼泪。
这是她第二次求他。
同样是求他离开她,放弃她。
独孤绝微微眯起眼睛,完美的侧脸泛起危险的寒光,薄唇紧抿成一条线。
两个人良久无言,就这么遥遥相对。慕心雅见他半天没有吭声,以为他是答应了她的请求——她眼底一暗,心中狠狠揪痛一下,但很快她就自动忽视掉这股疼痛,贝齿紧紧咬住下唇,借以让自己保持清醒。
明明是她自己把他推给别的女人,她有什么好难过的?
咬咬牙,她抬步便要走。
“我可以不看从前。”
慕心雅已经抬起的脚又重新落下,身形顿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缓缓朝她走过来,闪烁的泪光让她的视线更加模糊不堪。
这一次,她没有再躲,只是扭过头避开他的目光——不然,她眼睛看不清的事,很可能会被他发现。如果真是那样,只怕他更不会对她放手……
“现在,你第一个遇见的人——是我,不是方云廷,记住了吗?”
独孤绝清冷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犹如清澈的溪水,带着金石相击的清越和不容置疑的霸道,薄削的唇缓缓吐出每一个字。
“这就是我来见你的目的。”重重砸在慕心雅的心头。
她原本闪躲的眼神瞬间凝住,睁大眼睛,不受控制地移向他在的方向,一瞬间竟忘记呼吸。
他说什么……
方云廷?
他竟然知道她与方云廷的纠葛!
慕心雅两腿一软,差点没瘫坐在地上。虽然她真的很努力想看清楚他说出这话时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但他俊美绝伦的脸在她的视线里模糊成一团,什么也看不清,顿时让她心中十分焦急和懊恼,胸腔里的心扑通跳得极快。
该死,她跟瞎子有什么区别!
独孤绝一种走到在她面前停下,烟青色的长袍在风中轻扬。微微阖首,她紧咬下唇一脸失神的模样进入他的眼帘,让他心中一动,伸出大手,一把将她揽入怀里。毫无预警的慕心雅一个不稳,跌跌撞撞地扑在他的胸膛,周围瞬时充满他熟悉的气息,让她的心骤得一停。
独孤绝唇边漾开一抹笑意,黑白分明的眼珠映着玉泽一般的流光,清越的嗓音从薄唇中徐徐流泻而出。除去眼底的那抹深沉,他整个人宛如一尘不染的谪世上仙。
“慕姑娘,幸会。”
………………………………………………
慕心雅忘记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
没有灯笼,什么都看不清,但好在相府沿路一直点有烛灯,依稀能看清一点。
她的思绪混乱到,甚至压根没有发现,独孤绝一直远远地跟在她身后。直到她安全地走进厢房,见到墨兰和乐菱后,独孤绝的身影才消失在原地。
与此同时,相府高墙外的一处巷口。
一袭鲜艳红袍的楚晗抱着胳膊闲闲靠在墙边,修长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弹着红色浮云绣纹绣袍,狭长的凤眸时不时瞥向丞相府。
直到一个熟悉的烟青色身影出现在视线里,楚晗才浑身一震,提起精神,快步迎上去。
“王上。”
独孤绝只淡淡“嗯”了一声,并不停顿,脚步依旧徐然。因为深厚的内力,没有发出丁点声响,与先前截然不同。
“王上,与慕承天的联盟计划,还要进行吗?”
楚晗立马跟在他身后,询问道。
他有此疑问并不是凭空而生,如今慕心雅住进了丞相府,性命堪忧,为了护她周全,说不定王上会对慕家上下——赶尽杀绝。
独孤绝脚步一滞,旋即继续朝前走,颀长的背影与黑暗融为一色。
“如期进行。”
楚晗狭长的双眸里浮现惊讶,随后便是不解,刚准备开口继续询问时,抬头望一眼身前,眸光顿时一凝,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卡在嗓子里。前面之人单薄的背影,竟给他几分……落寞的感觉。
自古多情总被无情扰。
楚晗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脑海里闪现玉茯苓睡梦中迷糊的睡眼和微撅的红唇,上扬的嘴角不禁染上笑意,心里被浓浓的幸福和甜蜜感填充,脚步也连带着轻快很多。
殊不知,此时前面的独孤绝,不着痕迹地收回掠过楚晗脸上的余光。夜空中月光流泻而下,俊美无比的脸上看不清夹杂着什么情绪。
对他而言,一切重来一次,未必不是好事。毕竟,如今她第一个遇见的男人,终于不再是别人,而是他。
一切,将会处于他的掌控之中。
“娘娘,你去哪里了?”
慕心雅刚在椅子上坐下,神魂未定,乐菱便激动地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她突然一声不吭地不见了,可把她们吓坏了。
“我……”慕心雅动动唇,眼神闪烁地看一眼乐菱,刚说出一个字,就觉得嗓子干得快要冒烟,指指桌上的茶壶,“我要喝水。”
乐菱顺着望过去,墨兰立马走过去倒满一杯温茶,她接过去咕噜噜一口喝个干净,张开嘴,微微喘着粗气。
“娘娘?”墨兰也疑虑地皱起眉,拿手帕替她擦拭额角上的冷汗。
慕心雅一惊,这才反应过来,她竟然已经是满头大汗,把茶杯往桌上用力一放,缓了缓道:“我去见我娘了。”
“啊?”乐菱睁大眼睛,“夫人吗?可是——”
夫人不是过世了吗……
墨兰连忙掐了乐菱的胳膊一把,堵住她接下要说的,接过话来,“娘娘是去以前的故居了。”
乐菱这时方才恍然大悟。
第二十二章 方少将军()
慕心雅没吭声,算作默认。至于遇见独孤绝的事——
能瞒则瞒吧。
多说无益,她不想再提起那个人。
什么“慕姑娘,幸会”,可怕!他到底怎么做到那么淡定的?
独孤绝,究竟想干什么?
为什么他还要对她苦苦纠缠?
为什么还要……对她一片深情?她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他喜欢的。
对他而言,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也已经得到过她的身体了,对他来说,现在的她根本没有新鲜感可言。
慕心雅头脑一阵发疼,胡乱想了很多很多,却单单没有想到一点——因为他爱她。
而且只爱她一人。
也许是她自己不愿去这么想,刻意回避掉这个事实。
发生这么多事,她哪还有资格谈情说爱?还有慕承天和赵玉陵的狗命在等着她去取!
强压下纷乱的思绪,慕心雅起身走进里间。
“娘娘要做什么?”乐菱追上去问。
她头也不回地答:“洗漱就寝!”
边疆的乱况愈演愈烈。
黄沙直卷而上,夹杂无数人的血水,千尘如烟,不见天日。
朝廷军队临时驻扎的营地,一个浑身是血的士兵突然从漫天黄沙中冲出来,凭借最后一口气跌跌撞撞地跪倒在地,手上紧紧捏着一封书信。
“把,把信交给方将军……”话毕,便晕死在地上。
把守的士兵见到来人是自己人,立马弯身去扶,另一人取下他手中紧攥的书信,拔腿飞快地跑进营里。
“方将军!前方有信来报!”
营帐中,正有正襟危坐的几人在商议战局。坐在最上方的年轻男子,身穿染血的银色将军戎装,头戴盔甲,露出一双狭长的眼眸。胳膊撑在膝上,一手扶住长满青色胡茬的下巴。
此人,便是他们口中的方将军。
士兵飞快地跑到他面前,恭恭敬敬地把书信呈给他——
当朝威武大将军方震业的公子,方云廷。
方云廷眸光一沉,接过信快速打开,一目十行,剑眉深深拧成一个结。
“送信的人怎么样?”他沉声问。
士兵声音低了几度,“回将军,人刚把信送到就晕死过去,估计……快不行了。”
听见他们的对话,坐在下面的几人纷纷望向这位年轻的少将军,面露焦急之色。
看来,战况极为不妙,如此该如何是好啊?
看完信罢,方云廷不动声色地将信移至桌上照明的蜡烛,信纸在摇曳的火光中燃成灰烬。
抬头,如鹰般冷峻的目光扫过座下正窃窃私语的众人。
“众将军所议何事?何不说与本将军听听?”
方云廷冷漠地开口,视线最后停留在一位参军脸上。
他隐隐透露着危险的目光,灼得参军脸上的皮肤生疼,参军脸色一白,战战兢兢地缩回脑袋,小声嘀咕道:“少将军,信上可言前方战况如何?”
方云廷微微眯眼,心里明白得很,不止这个参军,在场所有人都在等待答案。
然后,视战况定夺他们的去留。
若敌军占上,他们必将上书求降,亦或者抱团逃回京城。
哼,尽是一群贪生怕死的鼠辈!
“前方来信,敌军人数远远超过预估,我军死伤大半,战局十分不利。”
方云廷一字一顿道,骨节分明的食指轻轻扣起桌子,鹰眸沉着地盯着前方。
果然,话音未落,在场人皆是一片哗然,面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很快,一个大腹便便的文官霍然站起,肥胖的脸上白花花的肉随着他的动作一跳一跳的。除却方云廷,众人的视线刷刷朝他看去——呦,原来是赵大人。
“少将军,我上有老下有小,怎么也不能死在这种鬼地方。战场是你们这些武官待的地儿,本来就没我什么事。老臣恕不奉陪,告辞!”
说完,他长袖一甩,哼唧哼唧着便要离开。
“慢着!”
方云廷冷冽的声音在他身后凭空响起,“我说过你可以走了吗?”
文官硕大的身形顿在原地,转过身挑起眼皮看向他,语气充满不屑和傲慢,“少将军这是几个意思?本官要走,谁能拦我!”
这个赵大人怎么着也算是个两朝元老,素来喜欢倚老卖老,不把年轻气盛的方云廷放在眼里。
然而,方云廷却根本不打算给他面子,弯了弯唇,“依大人之意,我方云廷有没有这个资格留住大人?在这里,究竟我是将军,还是你是将军?!”
“你说什么?”文官被毫不留情地驳了面子,顿时哽住,一转头发现周围人全都在看他的笑话,心中更加恼怒,气急败坏之下,抬手指着他劈头骂道:“好你个方云廷,你父亲方大将军那可是我多年老友,我与他交好时,你还在你娘的肚子里没蹦出来呢,算起来我也是你的长辈,你现在这是什么态度!哼!真说起来,如若不是你们这些武官无能,我军也不会溃败至此,朝廷养你们废物还不如养猪杀了吃肉!”
见赵大人已经发怒地口不择言了,在场气氛一下变得很微妙,大家面面相觑,不知也不敢说些什么。
方云廷敲着桌子的手顿时停住了,脸色猛地一沉。
“我现在就要走,有本事你来拦我啊,回去看你父亲不打断你的腿!来人,去把我的行囊收拾好,护送我回京城——”
赵大人气喘吁吁,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突然硬生生卡在嗓子里,只见一道刺眼的亮光笔直地破空朝他射来,他的眼睛瞬间瞪得奇大。
“砰咚!”
紧接着响起一声巨响,在众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赵大人硕大的身体一头栽倒在地。
血,流了一地都是。
发生什么事了?
反应过来的众人,连忙伸头去瞧,在看清躺在地上的赵大人后,无不惊惧地瞪大眼睛,眼珠都快突出来。
只见血泊的中央,赵大人的喉咙上,竟赫然插着一柄长剑!
“杀……杀人了!”
不知是谁,突然大声喊出这么一句,在场所有人的心都跟着混乱起来,一时场面面临失控的边缘。
而此时,方云廷正薄唇紧抿,身姿笔挺地站在上座,鹰眸危险地盯着下方,冰冷的盔甲衬得他五官的线条更加刚毅,散发着杀伐果断的决绝。
“方、方将军,你杀了人,回去可怎么向皇上交代啊?!”
参军颤抖着声音道。就算方云廷是当今太后的亲外甥,皇上的亲表弟,也断然不能草菅人命啊!
“是啊!”“将军杀了人,这仗还怎么打啊?”
在场人全都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完全不顾方云廷正站在不远处,把他视为无物。在他们看来,方家马上要倒大霉了!
“说够了吗?”
不知过去多久,方云廷冷漠的声音响起,嘶哑的嗓音叫众人心中一跳,讪讪地闭上嘴巴,之前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他冷眼扫遍四周,徐徐从上座走下,手里尚还执着剑鞘,无数双眼睛停留在他的脸上。
一路走到文官的尸体旁,微微垂眸,邪魅的面容没有半点表情,仿佛看的不是他杀的人,而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