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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宁为长生[重生]-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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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必多礼,你与长生是挚友,自然同我的晚辈一般,现在没有外人在,你若不嫌弃便喊我一声叔父吧。”

    贾家铭从善如流,但目光却越发疑惑,聪颖如他已经隐隐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朱振梁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将这个噩耗告诉他,但想了想还是单刀直入道:“今日我接到京城来的消息,上面说,因贾惜福行刺皇帝陛下,被查到实证,皇帝陛下震怒,下令满门收押,女眷就地扣押。你生父和兄长他们已被打入天牢。”

    贾家铭脸上温润的笑容陡然消失,他睁大了眼睛僵在原地,好半晌才明白朱振梁说的是什么意思,脸上的血色慢慢退了干净。他捏紧颤抖的手指,不敢置信地问道:“他、他们……死了吗?”

    朱振梁摇了摇头,“传来消息的时候,陛下并没有处斩他们的旨意。”

    这对于贾家铭来说算不上一个好消息,行刺皇帝是多大的罪名,就算现在没被抄斩,但也逃不过一死。贾家铭满脸苍白,他犹自不能相信:“怎么会这样,我父亲他一向……怎么会这样?”

    贾惜福虽然对他而言不是一个好父亲,但在他的印象中,对方一直是一个忠君的好臣子。

    昔日在府中,他对出仕的兄长总是拳拳告诫,不许他们作奸犯科,喝令他们忠君爱国。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刺杀皇帝陛下?怎么可能会犯下这么大的罪行?

    说贾惜福是拟错了旨意,甚至假传圣旨,他都可以相信,但刺杀皇帝?

    不可能……不应该啊!

    朱振梁有些不忍心,将他扶着坐下,给他倒了一杯水压惊,而后道:“长生还托人给我送来一封密信。信上说长信侯爷获悉,行刺杀之事的并不是你生父本人,而是一个名叫贾妍的女子——”

    “什么?!”

    贾家铭失声叫道,他霍地站起来,满脸仓惶,“不可能,不可能!我、我阿姐她不是已经……”

    她不是已经死在良月庵的大火之中了吗?原来她没有死?原来她还一直在父亲身边?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他反复地问自己,贾妍的消息比贾府获罪更让他难以接受。

    朱振梁只好让他冷静一点,继续道:“事情究竟如何我并不清楚,不过长生信上有言,说是那贾妍并不是孤女,她是前段时间被皇帝陛下问罪的谢永林的女儿,她不忿于谢永林之死和罪名,带着死士刺杀皇帝,而贾惜福给她行了一些方便。皇帝陛下查获之后,当面质问贾惜福,他无言申辩,这才让皇帝陛下一怒之下抄了贾府。”

    贾妍?谢永林?

    贾家铭脑中嗡嗡作响,好一阵都没办法集中精神思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虚弱地朝朱振梁笑笑道:“多谢叔父告知,我……我想回去想一想。”

    朱振梁毕竟和他没有相处过,这种生身父兄都要被杀的祸事也不知道能劝他什么,只好依言道:“那我派人送你回去。你自己……多保重自己,千万不要做傻事。如果有什么要帮忙的,你只管来找我,叔父一定会为你办到。”

    贾家铭惶然落泪,仓促地点了点头,竟都想不起要谢他。

    等回到自己的廖舍中,贾家铭这才像被抽走了浑身气力一样,陡然软到在地上。六神无主,备受打击的贾家铭过了好一阵才勉强安静下来,撑着站起来,给自己倒了几杯水喝下去,他的手抖得厉害,拿不稳茶杯,最后索性放下,自己坐在桌旁,抬手狼狈地擦了擦眼泪,逼迫自己镇定下来。

    他将朱振梁告知的消息细细整理出来。

    贾府满门获罪,已经打入天牢,但还没有被处决。

    获罪的缘由,是因为贾惜福牵涉到刺杀皇帝的事件中。而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贾妍。

    而贾妍,她不仅没死,更不像自己以前所以为的那么单纯,她并非被贾惜福逼迫才沦落到那般隐姓埋名的地步,而是她原本就别有目的。

    贾妍,是谢永林之女。

    贾家铭反反复复将这句话念了一遍又一遍。

    谢永林是什么人?别人或许只以为他是那等卑劣之人故而被皇帝获罪,但是受过陈阁老几年教导心智也比一般人敏锐一些的贾家铭知道,若非让皇帝恨到恨不得将他五马分尸的人,皇帝绝对不会将谢永林的丑事搬到台面上,更不可能在定罪旨意中的坦言自己失察之罪。

    如果不是谢永林做了什么无可挽回的大罪触及了皇帝的底线,皇帝至多治他死罪或是罢官,不会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老臣死的这么不光彩,死后还要遭受万民唾弃。

    他虽然不知道谢永林到底犯下什么样的罪过,但此人决计不简单。而贾妍是他的女儿,贾妍也明知道自己的生父是何人,却仍以孤女的身份进入贾府,成为贾府的养女,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布局。贾家铭不知道这个布局之人是什么目的,但他深知,贾妍拥有能够杀入皇帝寝宫的死士,这件事本身就足够说明,贾妍的身份只怕不清白。

    一夕之间,从前笼罩在他眼前的迷雾被人拨开,他仍旧看不明白这些人的底细,却已经充分明白了他们的下场。

    犯下刺杀皇帝的大罪,他们,全都没有活路了。

    这是事实让贾家铭无法承受。

    毕竟血脉相连,他们如今濒死,贾家铭如何能够置身事外冷静旁观?他又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惶恐之后才想起来,原来他们已经同贾府分离开来,他现在是张家的人,他的母亲也不在贾府受株连的女眷当中。

    他与母亲,与贾家在官府户籍、在大靖律法上,已经是完全不相干的人了。

    贾家铭无声痛哭,这一刻他真的很痛,他想,为什么他是特别的呢。他不想独自承受,无法接受他们就要死去,他甚至在想,加入他不曾被逐出贾府,是否就不要承受这样的折磨,索性一死百了,就不会痛,就不会怕,更不会恨。

    秦奚偷偷摸摸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他凄惶无助的模样。

    “十一?你怎么了?”

    他吓得赶紧上前来,看到贾家铭脸上一脸狼狈的泪痕更是大吃一惊。他原本就是听说贾家铭被带到帅帐后失魂落魄地回来不知是否犯了什么错事让主帅教训了,才寻思着过来看看,没想到事态竟然会如此严重。

    贾家铭抬头看他,已经干涸的眼眶突然又涌出泪水来。

    他抱紧秦奚,像在寻找在这世间唯一的依靠一样,他痛哭出声,那些害怕、那些痛恨好似在这一刻全部崩溃了。

    秦奚手足无措,只能笨手笨脚地回抱住他,笨拙地安慰:“你别哭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是谁,我打死他给你出气!你别哭……十一,你哭吧哭吧,别忍着,哎,这到底是怎么了,你还是哭吧,忍着太难受了。”

    他拍着贾家铭的背,低头看他憋着声不哭的样子反而更难受,也不敢劝他别哭了。

    这一日,贾家铭哭得睡过去。

    秦奚守了一会儿,就去领将那里请了假。他们的领将正是新调来的田益,见他满脸着急,想着朱定北临走前托付他照看他二人,便也就应允了。

    到了深夜,贾家铭才醒来。他眼睛肿的睁不开,眯着眼隐约看到趴在床头睡着的秦奚。

    一场发泄之后,他的情绪已经慢慢平静下来,他抬手碰了碰秦奚,想要确认是否是自己的幻觉。原本就警醒的秦奚一下子醒来,见他没有再哭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摸了摸贾家铭的脸,问他头疼不疼,见贾家铭摇头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他了然地起身给他倒水。

    哭了这么久,就是水做的也得口干舌燥。

    贾家铭轻声道:“秦奚……我爹他们,下狱要被问斩了。”

    哐当一声,秦奚的手一颤,茶杯掉落在桌上。

第259章 长生吃醋() 
第二百五十九章

    收到老爹的回信,朱定北不由庆幸当初贾家铭义无反顾跟随秦奚前往北境新军的决定。

    如果此时他在洛京活的话,哪怕他已经在贾府除籍,以他的性格也无法对贾惜福父子的遭遇坐视不理。也幸好他是在新军中任建军一职,否则若他像以往那些状元郎走仕途的话,也不免要受到贾家的罪名牵连,轻者名声遭损,重者仕途尽毁。

    伤痛仍是难免的,但愿他能够撑过这一关吧。朱定北看着信笺燃尽,心中默道。

    这一夜,宁衡并没有潜入他房中,他此时正在护国寺内。前日传来消息,说太后娘娘染病,于情于理,他都该去探望。而且,慧清大师这两年在外监督挖掘的金银矿石现已封山,全数运抵洛京,数目不小,宁衡也借机亲自去过个目。

    一场风波过后,洛京看起来比以往更平静。

    似乎是被贾惜福的叛君之罪而打击,贾家下狱后不过几日,皇帝便病了一场,将政务交给二皇子霖王殿下以及五皇子圳王殿下打理,自己在太医的遗嘱下闭宫修养了整整半个月才重新临朝。他病愈后宁衡去见过他一面,回来说皇帝头生华发,整个人看起来老了不少。

    当时古朝安也在一旁看书,闻言没有什么表示,见朱定北担心自己也只是叹了一声微笑道:“都过去了。”

    不管是恨,还是早已模糊不堪的情意,都已经云淡风轻。或许还有一点恨在吧,但他已经不为这个人所动,是好也罢,是歹也罢,如今他已经彻底放下梁三少的过往,只是一个平凡人,一个希望老母亲希望亲友平安顺遂别无他求的平凡人,仅此而已。

    朱定北私底下和宁衡喟叹他的坚强和心胸,宁衡却皱眉道:“长生,我不希望你像他,我也不会让你变成第二个梁三少。”

    那种看破红尘的淡雅,内力满是伤疤,不过时间过去多久都不可能痊愈。古朝安只是学会承受,也学会了漠视自己的情感,而非真正的潇洒。宁衡希望朱定北能够一直保留这一颗炙热的赤子之心,哪怕往后遭遇再多的变故,对人、对自己都珍惜爱重。

    朱定北闻言一怔,轻轻笑开:“我明白。”

    他也不会让自己走到这一步。

    这日用晚膳的时候,老夫人和朱定北旧话重提:“过两日是洛阳湖有诗会,有许多世家人在那里泛舟游玩。长生不若也去瞧瞧热闹,你这每日不是在家里就是往那些不正经的地方跑,可怎么行?”她对朱定北使了个眼色,希望他收敛自己的行迹,好好珍视他的心上人,最好能趁着这次泛舟的机会,与人家确定心意,好早日将人娶回家中来。

    朱定北无奈,见老侯爷也跟风催促说是让他多去外头看看有没有中意的姑娘家,只好答应下来。

    他袭爵之后,先陪圣驾去鲜卑新军走了一遭,而后洛京便风波不断,凉州吏治改头换面,还未平息便有贾府被抄家一事,洛京的世家公子都受了家中告诫,有差事的老师办差,读书的专心读书,便是个别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也被耳提面命决不许滋扰是非,因此平素便冷清了些。

    他不是在家里,便是在花柳街,偶尔往长信侯府跑两回,旁的消遣去的便少了。

    如今皇帝陛下终于病愈,这对于洛京世家而言是一个好的风向,于是久未相聚的世家子弟们便广发请帖发起这一次的游湖诗会。

    朱定北对诗词歌赋实在不感兴趣,也不想往这酸儒的地方钻,怎奈两老盛情殷切,到了那日便打马早早去了洛阳湖边。洛阳湖离朱家更近一些,朱定北到的时候却发现长信侯府的车架已经到了。原来宁衡怕他就等,特意提早了半个时辰出门。

    他们二人来的时候,湖边还只有一些世家的小厮在这边替主子布置,等这里人多起来,朱定北和宁衡早便乘船到湖心寻了一处芦苇深深的僻静阴凉处躲逍遥去了。

    朱定北道:“这些人真是吃饱了撑的,看朵花要写首诗,看棵松树也得自作多情一番,现在瞧见这湖泊也不能放过,你说是不是读书读坏了脑子,见天地无病□□。”

    这话他不是第一次说了,宁衡侧头亲了亲他,“有很多话不方便说出口,他们也只能借这花草山水来说了,你不爱听不听就好。”

    朱定北哼了一声,“不过也是,一般诗写的好,马屁就拍得好。”

    宁衡忍俊不禁:“你是在说十一?”

    朱定北瞟了他一眼,“十一若想奉承谁,那肯定能把人哄得服服帖帖的,不过这世界上能让他去拍马迎合的人,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了。”

    宁衡见他护短,便也不再多说。两人在小舟上飘飘荡荡,朱定北折了一片大荷叶,盖在两人脸上,说着话声音便小了,昏昏欲睡。宁衡把他揽近一些,用折扇给他扇风,不多一会儿他便睡着了。日头高升,撑船的宁叔低声提醒道:“侯爷,有人过来了。”

    “让他们离开。”

    宁衡压低声音不想吵醒朱定北,宁叔却道:“是水生领过来的,看样子是来寻咱们的。”

    浅眠的朱定北在宁叔开口的时候便已经醒来,此时闷声道:“看清是谁家的船了吗?”如果是朱家的船,宁叔就不会有此一言了,他倒是好奇是谁能劳驾水生给他引路。

    宁叔没认出来,他在朱定北的示意下,将船划出来些,不一会儿就和水生打了照面。

    水生足点荷叶,借力跳到船上,恭声道:“侯爷,是柳家和高家的小姐,老侯爷路过见她们要来寻您,便让我带路前来。”

    朱定北挑眉,他阿爷今日倒是悠闲,怎么有空管这些小事了。他却不知道,老侯爷已经从老夫人口中探听到他心上人的口风,耐不住心痒想过来对未来的孙媳妇儿一睹为快呢。谁成想一到这里就听留守在岸上的水生说是和宁衡小子去湖里躲闲去了,他骂了一句不知风趣的孙儿,正巧碰到柳家嫡女想去寻孙儿,心想怎么也得成全孙儿的艳福,便做了一回月老。

    水生也是无奈,不等他再说什么,那边柳菲菲已经走上船头道:“镇北侯爷,不知是否方便借一步说话?”

    朱定北起身,宁衡扣住了他的手。他回头,见宁衡眉眼冷淡,隐然要动怒,他笑起来道:“我听说,她家里要给她定亲事了,别恼。”

    宁衡还是不乐意,但被他瞪了一眼,只好松开手。

    两艘船往湖畔的一处船坞走去,朱定北和柳菲菲先后上了船坞,待两艘船划开了些,柳菲菲才开口道:“侯爷,但愿我的冒昧之请没有打搅你。”

    “柳姑娘客气了,你说十一的表妹,也如同我的表妹一般,如果有事我能帮上忙的,你但说无妨。”

    朱定北说的温和,柳菲菲却是笑出声来,“我话还没说出口呢,你便先同我撇清了干系。你放心吧,虽然上次你救了我,我寻思着能嫁给你也总比嫁给别人好些。但你既然无意结亲,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你别怕我纠缠你,怎么说我们也是从小便认识的,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多少应该知道才是。”

    见她还是如同小时候一样直爽,朱定北笑起来,歉意道:“抱歉,是我小人之心了。”

    柳菲菲回了一个笑脸,道:“我今日来,确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你说。”

    柳菲菲于是道:“我家里已经给我订了亲事,我也不瞒你,是在扬州府,婚期大约就在年底了。表兄怕是不方便回来,我便想托你帮我送一些东西到鲜卑去。我这一嫁,往后……怕是很难再见了。”

    朱定北惊讶,“转交东西而已,你只管命人送到我府上来,我自会为你安排妥当。不过,为何如此仓促。”

    “也不算仓促了,我毕竟年纪已不小。何况……你也知道,马超这两年总缠着我不放,我在洛京也没什么好名声了,家里也怕夜长梦多还是早些将我嫁出去的好。”

    柳菲菲如六月骄阳一样的眼眸也染上了一点忧郁,显然远嫁之事对她而言并非她所说的那般轻松。

    朱定北也不好多问,只道:“既如此,请你珍重,回头我也为你添一些嫁妆,算是为十一替你准备。”

    柳菲菲感激道:“表兄有你们这样的挚友,我真替他高兴。其实,这一次来找侯爷,也是因为表兄……贾家此事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我娘都同我说,往后表兄怕是只能外任北境了。我也不能替他分担什么,只盼着往后我嫁了人他别同我生份,若是有什么事他瞒着,也请你们这些朋友务必写信到扬州让我知道,能为他做的,我一定全力以赴。”

    柳菲菲认真地看着朱定北,这个承诺在她心中已经酝酿多时,并非冲动之言。

    朱定北点头,笑意深了一些:“十一有你这样的妹妹,我也替他高兴。你若不放心,便写一封书信,我也会替你转达。”

    柳菲菲闻言便放心下来,道了一声谢,而后看向水中两艘靠的较近的小舟,对朱定北笑道:“也不知道高姐姐同长信侯爷说得如何了。”

    “……说什么?”

    朱定北的笑脸一僵。

第260章 阿爷怒了() 
第二百六十章

    柳菲菲羞涩一笑,倒也不觉得朱定北是外人,信得过他的人品,因此道:“听说你同长信侯爷在一起,高姐姐便同我一起过来了。侯爷也知道,高姐姐家里一直有意与长信侯府结亲,太后娘娘也曾松口表示青睐高姐姐。是以这些年,高姐姐的亲事便一直空悬。只是……长信侯爷心思莫测,这些年都未曾回应过。高姐姐对长信侯爷与他人不同,是以这一次也想冒险问一问长信侯爷的意思。毕竟,我们也快到双十之年,亲事不能再拖延了。”

    朱定北道:“……”

    柳菲菲没有发现朱定北冷淡了不少的表情,继续叹息道:“长信侯爷也果真是铁石心肠,高姐姐对他的意思几乎满城皆知了,他却好似无知无觉。再拖下去,高姐姐最好的年纪就要虚度了,但愿他们今日能把话说开了,有一个好结果。”

    朱定北沉眸,他动了动手指,一直留意这边的宁叔立即划舟靠近,高家的小画舫也紧随其后。

    朱定北看着高景宁还在画舫中没有露面,而宁衡盯着自己面上并无异色,心里这才好受一些。等柳菲菲上了画舫,他才踏上船。

    柳菲菲对他行了一礼,道:“再次谢过侯爷了。”

    “举手之劳,你放心,此事我一定替姑娘办妥。”他回了一礼,让水生代他送两位姑娘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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