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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重生]明君养成计划-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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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一看之下,果然是英姿逼人,气度不凡,一个个膝头就不自觉地往下弯。

    朱时泱见四周百姓恭敬,自是受用得很,转着脑袋四处看光景,嘴里乐得呵呵有声。

    陆文远一看却暗道不好,只因皇帝出宫祭天本是件极庄严肃穆的事,此番更是为了谢天灾之罪,以安民心,本该更加谨慎低调才是,可朱时泱看起来却比皇帝亲征凯旋还要高兴。陆文远只得紧走几步,委婉地提醒道:“皇上,天气冷,您把手揣着点。”

    朱时泱愣了愣,回头只见陆文远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色,身后的文武百官则恭谨有余,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低眉垂手,不敢有丝毫谮越。朱时泱遂也知道自己有些言行太过,连忙掩饰地咳了一声,将手重新揣回狐狸皮拢手中。

    一行人默默前进了半个时辰有余,天光便已大亮了。京城清早的天气虽然寒凉,但有日头照在身上,却也并不觉得很冷。街道两侧看热闹的百姓越聚越多,礼部官员见时候差不多了,便吩咐随行的侍卫向人群中散钱。随着一把把铜钱和碎银撒出去,围观的百姓更加激动,纷纷伏地捡钱,“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朱时泱不禁又高兴起来,转着脑袋左顾右盼,却见四周的侍卫越来越密地将自己护卫起来,锦衣卫也散在人群中警觉地观望。原来他几个月前才在禁宫中险遭刺杀,此番出宫人多眼杂,护卫们更加敢掉以轻心,只将他铁桶似地围了个水泄不通。朱时泱什么也看不见,想与民同乐也不行了,只得乖乖袖了手,闷闷不乐地继续往前走。

    陆文远眼尖,见周围争抢的百姓中有很多都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便猜到那些八成是进京逃难的灾民,还未得到妥善安置。陆文远趁乱回头问身后的严庸:“严大人,京中流落的灾民怎么这么多?前些日子好像还不是这样的。”

    严庸叹道:“哪儿啊,一直就这么多。你回傅大人府上的那条路太过繁华,所以才不觉得。”顿了顿,又神色悲戚地补充道:“这些还算是好的呢,城外那些更惨,饿的连路都走不了,这天寒地冻的,也不知死了多少了。”

    陆文远皱了眉头道:“严大人既然知道,为何不与皇上说?”

    严庸道:“我早就去求过皇上拨款赈济,可皇上说今年是灾年,国库吃紧,再拿不出许多钱来了。”

    陆文远想了想也是无奈,前番赈灾,皇上连自己的私库都倾空了,如今恐怕是真的没钱了。可没钱就能对那些挣扎在生死边缘的灾民坐视不理吗?再说国库就算吃紧,也总有些用作紧急周转的存银在,人命关天若都称不上紧急,那还有什么是紧急的呢。陆文远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再争取一下。

    思忖间祭天队伍已进入了天地坛。朱时泱有些累了,在祭坛旁边的一处大殿内暂歇。礼部尚书还不放心,在一旁絮絮叨叨地将祭天的各种礼仪流程又抓紧时间唠叨了一遍。朱时泱噙着热茶听得心不在焉,半晌才道:“先皇在的时候,朕每年都跟着出宫祭天,怎会不知道这些。”

    礼部尚书唯唯称是,却又丝毫不敢懈怠,继续自顾自地唠叨,很快便到了祭天的吉时。钦天监的人前来禀报,朱时泱便除了身上的明黄色大氅,只着玄色衮服,领着一众大臣重新整起队形,移驾天地坛。

    天地坛宏伟肃穆,偌大的祭坛上整齐地供奉着神位,香烟升腾缭绕,各色果品牺牲琳琅满目。朱时泱果然沉得住气,焚香敬酒,三跪九叩,一板一眼,毫无差错,俨然一副君权神授的天子派头。须臾礼成,文武百官伏地高呼万岁,天地之间一派清明。

    回去的路上气氛便轻松了很多,皇上坐轿,官员骑马,招摇过市。回到宫中已是午时过了,文武百官便在午门前散去,朱时泱和朱时济自乘轿辇回后宫。

    朱时泱为了出宫祭天已事先斋戒了许多天,肚子里大缺油水,一进殿门就嚷着要桂喜去御膳房传膳。那御膳房的奴才可都是些人精,早将皇上的饮食习惯摸了个通透,知道他素来无肉不欢,哪受得了斋戒之苦,忙将那大鱼大肉流水价似的往御前送。朱时泱自是食指大动,一边招呼朱时济一边自行开吃。

    然而吃了几口,却又渐渐放慢了动作,望着殿外出起了神来。朱时济一向最善于揣测这位皇兄的心思,看了看他,心中便有了计较,叹了口气道:“唉,恕臣弟说句大不敬的话,皇兄这后宫啊,也委实太清净了些,平时还不觉得,越到过年越让人心里发空。”

    朱时泱闻言果然将注意力转移了过来,一脸“你也是这么觉着吧”的委屈神情。

    朱时济不禁失笑,却见朱时泱越发落寞了神色,恨恨道:“你还笑。自先皇和母后先后薨逝之后,朕最怕的就是过年了,你不知道朕一个人呆在宫里有多难受,街上的炮竹声传进宫来也是空洞洞的,叫人听着直想掉眼泪。”

    朱时济在朱时泱面前向来没个正形,此刻却也怅然,只道世间尊贵如天子,竟也有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痛,想想也算是帝王家的无奈了。不忍见他难过,便重撑了笑容,拱了拱手道:“皇兄恕罪,不过皇兄也确实该立后纳妃了,有她们陪着,皇兄就不会寂寞了。”

    朱时泱闻言嗤他道:“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朕天生对女子没兴趣,再说就将你打了出去。”

    朱时济失笑道:“皇兄不要啊,打跑了臣弟,更没有人陪皇兄过年了。”

    朱时泱叹了口气:“还好意思说朕,你自己的王妃在哪?”

    朱时济嘻嘻笑道:“皇兄还不知道我?大家都是同道中人。”

    朱时泱苦笑。朱时济见他好歹开怀了些,这才稍微正色劝道:“可皇兄不能跟我比呀,我一介王爷,逍遥惯了,怎么都行。皇兄可是天子,中宫正位哪能一直空着,还是得早作计议。”顿了顿,见朱时泱又要脸色发沉,连忙补充道:“实在不行,立个男后,纳些男妃也好啊。

第39章 设宴() 
朱时济道:“实在不行,立个男后,纳些男妃也行啊。臣弟看着皇兄身边的妙人儿也不少,可惜都跟流水似的留不住,难道就没有一个半个能入得了皇兄法眼的吗?”

    朱时泱叹道:“说实话,其实都不错,但朕总觉着少了些什么,跟哪个都不长远。”

    朱时济暗忖道,你少的不就是情吗,可身为帝王,无情总强过有情。这话没法明说,朱时济只好自在心中感叹。却听朱时泱又抱怨道:“那个桂喜也忒不称职,见朕不催他,就一直懒怠着,也不怎么为朕引荐朝臣子弟了,害得朕现在跟你在这胡扯。”

    说到桂喜,两人不知怎地突然都有些不自在。朱时泱意识到自己似乎提及了某个不该提及的话题,心中暗暗后悔,却又不好就此遮掩过去,便轻轻咳了一声,试探着道:“当年那件事……你可还怪朕?”

    朱时济苦笑着摇了摇头,轻声道:“怎么会,皇兄不必挂怀,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朱时泱见他笑得还算坦然,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微微点头道:“是啊,过去的事就叫它过去吧。朕会好好待桂喜的。”

    话说到此处,两人虽都笑着,却多少有些尴尬。朱时济低头吃菜,朱时泱也干笑着陪了几筷子。过了好半晌,还是朱时济有心调解气氛,抬眼看了看朱时泱,忽然轻笑了一声。

    朱时泱正等着台阶下,连忙凑上去问道:“你笑什么?”

    朱时济道:“我笑皇兄骑驴找驴。眼巴前儿就搁着个现成的美人坯子,还到处派人去物色。”

    朱时泱大为惊奇,问道:“是谁,朕怎么没发现?”

    朱时济道:“陆文远陆大人啊,你看他的相貌、身段、品行、才学,哪样不是一等一的?”

    朱时泱恍然大悟之余微微点头,但旋即又摇起头来,闷闷道:“陆文远确实不错,但可惜性情太古板了些,见到朕不是数落朕的不是就是开口就谈国家大事,无趣得很,无趣得很。”说着,却又笑了起来,道:“说起陆文远,朕与他相识竟是因为他上疏劝朕立后,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气得朕打了他五十廷杖,现在想想,嘿,也真是有趣。”

    朱时济眯眼看着朱时泱,见他兀自沉浸在回忆里,说的话前后矛盾也没发觉,遂心知肚明地坏笑起来,也不点醒他,只瞪大了眼睛装蒜道:“那傅潜傅大人呢?臣弟瞧着他也不错,相貌堂堂,又饱读诗书,和陆大人很相配呢。”

    朱时泱心不在焉道:“傅潜好是好,可是不对朕的路子。”说罢,却又猛地回神道:“你说他跟陆文远是……?”

    朱时济摇手道:“臣弟可没这么说,只是瞎猜而已。不过朝中一直有传闻说,陆大人住在傅大人府上。”

    朱时泱狐疑道:“竟有这事?”

    朱时济不置可否,拿起筷子夹了片素烤鹿肉,放在口中慢慢咀嚼。朱时泱兀自阴沉了脸色。

    朱时济看了看他,又道:“皇兄何必担心过年没人陪,如今的朝廷已经不是当年那样老臣当道了,现在年轻的官员,像陆文远、傅潜、赵咏宁,不都跟皇上年纪差不多,肯定能与皇上玩到一起去的,臣弟看那三四品的官员中也有不少出类拔萃的,皇兄不妨将他们都请了来,一同热闹热闹。”

    朱时泱听得眼睛一亮,也道是个好主意。看着天色还早,连忙着人把户部尚书叫了来,问道:“朕想在宫中宴请朝中官员,可朕的私库里已经没有现银了,若从国库里出,能出多少?”

    户部尚书扳着手指头算道:“上月皇上设的庆功宴,加上此次出宫祭天修缮街道和天地坛的花费,总共是二十万两。国库中本还有一百万两银子,减去这二十万,只剩八十万了,三月又有全国的士子春闱、殿试,接着是恩荣宴,再接下来是皇上您的万寿节,这至少要留出二十万两银子来,这样就只剩下六十万两了。而这六十万两中,有五十万两是万万动不得的了呀,就算皇上要了臣的脑袋,臣也不能从命,因此最多只能给皇上拨十万两了。”

    朱时泱听罢,郁郁不乐地皱眉道:“朕怎么这么穷?”

    户部尚书惶恐道:“皇上坐拥天下,贵不可言,如今国库空虚,实是因为旱灾所致,中原各地赋税收不上来,国库自然不比往年充盈。但只要四月一到,今年最早的一批税赋收上来,便可将此境况大大缓解了。”

    朱时泱怏怏道:“十万便十万吧,快些拨给朕就是。”

    户部尚书领旨而退。

    朱时泱银子到手,立马忙活开了,一边派人到京城最有名气的张师傅处去定制烟花炮竹,一边指挥尚膳监去采办宴饮所需的食材,待得一一吩咐下去,天也黑得透了。朱时泱疲累地坐在窗前榻上,想到明日便能和朝中官员共度新年,心中便自安定不少,就连眼前这除夕的夜,竟也不似往日那般凄切难熬了。

    次日,朱时泱一早儿就起来了,穿上朝服去接受百官的元旦朝贺。朝廷上下一片喜气洋洋,朱时泱自然更加高兴,只等朝会结束便宣旨留下一品大员,在宫中一同宴饮作乐。朱时泱早就盘算好了,今日请一品,明日请二品;三品,四品则各占一天,京中亲王再另择出一日,这样断断续续,也够他乐到正月十五了。朱时泱喜笑颜开,待百官恭贺毕,循例问了声“有本速奏,无事退朝”,便想叫太监传自己口谕。

    谁知他眼色还没使出去,便听堂下一人道:“皇上,臣有事要奏。”

    朱时泱有些意外,定睛一看,此人站于百官之首,却不是陆文远是谁,只好叫他速速奏来。

    原来陆文远自昨日祭天得知京中灾民境况后,就一直放心不下,这年也过得郁郁不乐,只等今日早朝快些向皇上奏明。当下郑重出列跪谏道:“臣昨日随圣上祭天途中发现,去岁因旱灾流落在京中的灾民尚未得到妥善安置。臣更去城外看过,那里滞留的灾民更多,冻饿交加,景况凄惨,死者无算。臣请皇上拨款为灾民搭建临时窝棚过冬,待到开春,再着官兵统一遣送回乡。”

    朱时泱觉得有点扫兴,只道他一开口就死啊死的,甚是晦气,却也不便不管,只得目视了户部尚书道:“刘大人,国库可还有余银可用?”

    户部尚书低头苦着脸答道:“回皇上,实在已没有了。得等今年的赋税上来,才能稍作周转。”

    陆文远道:“国库就算再空虚,也肯定会有存银,刘大人平时总口口声声说要用作紧急周转,现在人命关天,难道就不紧急吗?为何还是不肯拿出来。”

    户部尚书都快哭出来了:“陆大人真是冤枉臣了,不是臣不想拿出来,是实在不能够了,就算是皇上要了臣的脑袋,臣也会这么说的。”

    朱时泱知道户部尚书为难,便抢先陆文远一步道:“好了,朕知道了,朕再另想办法就是。”

    户部尚书入列,松了一口大气。陆文远也只好道:“但请皇上务必快些,早一刻钟,便有更多的灾民得救。”

    朱时泱道:“朕知道了。还有事吗?”

    陆文远道:“回皇上,还有。”

第40章 请赏() 
陆文远道:“回皇上,还有。”说着,又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了几份奏疏,一一展开读了起来。

    朱时泱耐着性子细听,发现竟是几位御史和科道言官的弹章,其中有弹劾皇上在祭天过程中行为不端的,有弹劾队伍中有官员趁乱捡钱,搅乱秩序的,甚至有弹劾陆文远和严庸随意谈话的。朱时泱听得又是生气又是无奈,一时哭笑不得,却听陆文远道:“皇上,这几位言官正直敢言,忠心可鉴,理应受到嘉许,臣斗胆替他们请皇上的赏。”

    原来,自那范哲甫专政,朝中的言官就屡遭打压,时间长了,一个个便吓破胆的吓破胆,灰心的灰心,全都成了张嘴的哑巴,无用的摆设,言路庸塞实已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陆文远将这几封奏疏当朝念诵,便是嘉许这几位御史言官的勇气,在其他言官还对范哲甫心有余悸,观望不前的时候,勇于挺身而出,谏正过失。更有意以他们为表率,激励鞭策其他言官,因此读罢奏疏,便替他们向皇上请赏。

    朱时泱见陆文远神情颇为坚定,也是无法,只得依他的意思,各赏了些金银算完。

    朝会过后,朝中的一品大员便都奉旨留了下来。正是陆文远,严庸,沈纶,傅潜,赵咏宁五个。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也不用招呼,便跟着朱时泱进了内宫。

    殿中的酒宴尚未摆好,朱时济却早已在等着了。他与陆文远相熟,但与傅潜、赵咏宁却是陌生得很。朱时泱便引着他与二人寒暄见过,殿中的气氛更加融洽起来。

    朱时泱有意活跃气氛,便提议要五位臣子一起写春联,剪窗花。

    写春联倒没什么,内阁中这五人皆是翰林出身,胸有诗书翰墨,不一时便各个写就,拿起来一看,是一个赛一个的字迹端秀,一个赛一个的文采风流。朱时泱和朱时济大喜过望,大加赞赏了一番,便吩咐宫人妥善收入府库中留存。

    可接下来的剪窗花,则是朱时泱在故意刁难他们了。那本是宫中侍女才做的活儿,却让这五个大男人如何下手?饶是那陆文远灵秀些,也只是举着剪子坐在窗边发愣,毫无办法。赵咏宁倒是爽快,说干就干,却也只是一味乱剪,红纸撒了一地,剪出来的东西却压根看不出来形状。

    严庸故作高深,皱着眉煞有介事地摆弄了一通,打开一看却全是窟窿。傅潜看似认真细致,剪出来后却两边不对称。最后还是沈纶聪明,先用毛笔在红纸上写了个福字,再沿着轮廓往下剪,好歹是有了件像样的作品交差。

    朱时泱平时只见得这帮大臣刚正严肃的一面,如今看他们露了怯,自是乐得小人得志一般。朱时济见皇兄高兴,也跟着高兴。

    一时酒宴齐备,众人便在朱时泱的带领下各自入席,席间饮酒和诗,好不风雅快活。各位臣子见朱时泱开怀,也都渐渐放得开了,一时间真有些君臣同乐的意思。

    不开心的只有陆文远一人。他眼见得宴席上各色名品珍馐层出不迭,穷奢极侈,心中更加挂念城外那些受冻的灾民,只道皇上有钱吃喝这些,却没钱赈济救灾,也不知是真是假。

    陆文远如此想着,便觉心中颇不是滋味,想开口再谏,却眼见得席间一片喜乐升平,也知恐怕不合时宜,遂只在心中烦恼罢了。

    过了个把时辰,席间众人都吃喝得差不多了,便各自在大殿内外活动。严庸和沈纶不常入内宫,此番便只站在满墙的名人字画前啧啧称奇。朱时济和赵咏宁也凑上前去一同品鉴。

    陆文远胸中烦闷,见院中有一株腊梅正含苞吐蕊,凌寒独放,甚是清新,便兀自走出去细看,想借此舒缓一下心绪。傅潜见他闷闷,也关心地跟了过去。两人便在梅树下低声交谈起来。

    朱时泱心满意足地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恰好就瞥到了陆文远和傅潜在梅树下低语的一幕。这两人俱生得一表人才,往那梅间花影下一站,真个如一幅画一般,让朱时泱也不由多看了几眼。那陆文远的说话声也许是低了些,引得傅潜不得不低下头凑过去细听,陆文远又心绪不好,眉间面上便很凝了几分怨艾之色,这般情景,看在不知情的人眼里,便当真是有几分暧昧了。

    朱时泱没怎么费劲就想到了朱时济昨日说他俩是一对儿的话,不知怎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却也没多想,起身下堂,走至两人跟前问道:“大冷天儿的,你俩不在殿里呆着,跑到这来作甚?”

    傅潜见是皇帝,忙拱手恭敬答道:“回皇上,陆大人与臣见这梅花开得极好,有心观赏一番。”

    朱时泱遂也凝睇了树上梅花,笑道:“踏雪赏梅,傅大人好不风雅。”说着,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往陆文远身上瞟。

    陆文远今日穿了一身素色夹棉锦袍,衬着同样素净的面色,比平日里更见清秀。此刻微垂了眼帘站在梅树下,连那满树梅花都被比得生生黯淡了几分。

    朱时泱暗自奇怪自己往日里怎么不曾发觉他竟如此耐看,转眼间却见他不知何时已仰脸望向了自己。朱时泱心里一动,遂也正了颜色与他对视,却见他迟疑地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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