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明君养成计划-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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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里过的,说不定他会有印象。”
朱时泱早已等得不耐烦了,皱着眉头道:“那就快叫他过来。自己店里的东西都记不清,你还做个什么生意。”
店家赔着小心,忙把那伙计招了来,问道:“你知道店里有幅郭熙的《树色平远图》吗?”
那伙计是个直眉楞眼的毛头小子,转着眼珠想了两想,才大声回答道:“郭熙的平远图没有,不过本朝名仕裴元直临摹的废稿倒是有几幅。怎么?二位公子想要?”
他的嗓门也忒大了些,店里本来就不止朱时泱和朱时济两个,其他客人听了这话,便只当他俩是什么也不懂的暴发户,纷纷笑了起来。
朱时泱很是恼怒,一拍桌子就要发火,但最后关头好歹想起自己是微服出宫,不便暴露身份,只得隐忍不发。朱时济也闹了个大红脸,忙端起茶杯掩饰。店老板见情况不妙,连忙吼退了那位不会说话的伙计,替二人解围道:“小店虽没有公子要的画,但却有幅李成的《寒林平野图》。郭熙的山水笔法向来师法李成,两者很有几分相通之处,不知二位公子可有意一看?”
朱时泱阴沉着脸不发一语,朱时济便点头答应了下来。画作拿来一看,果然笔势瘦硬,神完气足,风骨尽现,是难得的真迹。要知李成作品赝多真少,同时代的米芾曾见到李成画作三百本,其中的真迹却只有两本,是以作“无李论”,可见其真迹之珍贵。朱时济只道此画可遇不可求,也不还价,连忙买了下来。
两个人再次走到街上,日头已经西斜了。朱时泱仍是闷闷的,朱时济宽慰他道:“皇兄虽然没有买到郭熙的平远图,却阴差阳错得了李成的平野图,也算是好事一桩,就不要闷闷不乐了。”
朱时泱心火未平,步子迈得又大又快,转头恨恨道:“你那个手下是瞎了眼吗,真迹和废稿都分不出来,害得朕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丑。”
朱时济原先还以为他气闷是因为没买到画,却没料到他更在乎的是面子,连忙赔着小心道:“是是是,臣的手下眼拙,臣回去就让人剜了他的眼珠,扔到猪圈里喂狗。”
朱时泱哼了一声,这才稍稍消了些气,缓步向前走去。
“春秋如意馆”接近城郊,朱时泱方才出门时只顾着生气,没看路,乱走了一通,此时才发现方向错了,已到了城东的城门下。朱时济看着天色还不算晚,又想到朱时泱心绪不好,便提议去城外看看雪景散心。朱时泱孩童心性,只要有得玩,一向来者不拒,当下便答应下来,也不管能不能赶在宫门落锁前回去了,领着一行人就出了城。
城外的景象比城内萧索许多,满地白雪未经行人踩踏,犹自玉洁冰清,晶莹饱满。两侧的缓坡上,一丛丛枯树枝杈横斜,撑开冬日苍莽的天空。更远处的地平线外,一轮红日正缓缓下落,如血云霞遍布四周,烘托缭绕,端的是一幅雄伟壮阔的绮丽之景。
朱时泱痴痴地看了一会儿,眼神却在不经意间搭上了路边一处隆起的雪包。那雪包呈现出一种奇怪的形态,显然是里头埋了什么,朱时泱一时好奇,派了一名锦衣卫过去查看,一看之下,竟是一具倒毙的尸体。
朱时泱壮着胆子上前打量,只见这具尸体是个中年男人,衣着褴褛,骨瘦如柴,面色青黑,显然是遭受冻饿而死。最可怕的是,他至死还瞪着那双因为过瘦而显得突出的眼睛,两只眼珠早已冻得干硬发白,却仍对着朱时泱的方向死不瞑目。
朱时泱不由得后退了一步,想到现下时至黄昏,天色渐暗,有些心生寒意,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第45章 转变()
上前查看的锦衣卫唯唯诺诺,不敢轻易答话,倒是朱时济在一旁道:“这大约是从山西逃难来此的灾民,不幸冻死了。”说着,扬手一指远处:“看,那边还有呢。”
朱时泱抬眼望去,只见灰蒙蒙的天幕下,大雪覆盖的平原依仗山势铺展,两侧的缓坡上、荒草里、树丛掩映间,果然到处都是类似的雪包,密密麻麻,漫山遍野,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仔细看时却是触目惊心。朱时泱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喃喃道:“怎么这么多?”犹豫了一下,往尸体蔓延的方向寻了过去。
身后一行人紧紧跟随,一路走过去,只见路边的尸体上覆盖的白雪越来越薄,到最后干脆没有了,也就是说这些人都是在雪停后才死的。着锦衣卫上前一检查,尸体果然还新鲜着。又走了盏茶时分,就见一个人影在地下挣扎。众人都吓了一跳,上前一看,原来是个将死未死的灾民。
朱时泱见他浑身生满了冻疮,心中不忍,开口问道:“你可是逃难来此的灾民?”
那灾民在夜色中挣扎着,眼神已经涣散,却还是强撑着最后的神志看了朱时泱一眼,艰难地点了点头。
朱时泱心中震动,又开口问道:“那其他的灾民呢?不会都死了吧?”
那灾民摇了摇头,伸出已经冻僵的手向前方指了指,嘶声道:“走……走了……”一语未完,声音却戛然而止,伸在空中的手臂沉沉坠落,打在雪地上发出“扑”的一声闷响,竟已气绝身亡了。
朱时泱眼见得一个活人死在了自己面前,心中所受震撼可想而知。他带着一行人在尸体前默立了半晌,再抬起头来时,面上已凝上了深重的肃穆之色,整了整衣衫,又继续向前走去,显然是想追上灾民的队伍。
朱时济见天色已晚,只恐再耽下去会出什么意外,在朱时泱身后劝道:“皇上,天太晚了,这又是荒郊野外的,那些灾民早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追不上的,咱们还是快回宫吧。”
朱时泱却脚步不停,口中沉重道:“可朕看不到他们,终究放不下心来。”顿了一顿,突又补充了一句道:“是朕对不住他们。”
这后一句话说得语气晦涩,声音低沉,朱时济听得心里一紧,抬头去望朱时泱神色。原来帝王自古刚愎自负,少有能主动承认自己错误的,朱时泱也真真算是个异数了。朱时济此时望着他严正的侧脸,心中也道难得。
灾民队伍并没有走出多远。朱时泱一行人在夜色中只追了盏茶时分,便见眼前山势一转,出现了一小块空旷平地,平地上密密麻麻地挤满了衣衫褴褛的灾民,他们或坐或卧于雪地之中,成群结队地挤在一起,借此互相取暖,抵御风寒。朱时泱在山脚处停了下来,借着山石的阻挡远远地看着。
山谷中风势尤烈,没一会儿就将众人的衣衫吹得透了,朱时济往手中呵了一把热气,瑟缩道:“皇兄何不过去和灾民说话?”
哪知朱时泱却摇了摇头,微微出神道:“朕哪有脸见他们。”沉默了一会儿,却又渐渐地回过神来,转头看了看朱时济。朱时济正缩着脖子,又是呵气,又是跺脚,一副冻得难受的样子。朱时泱苦笑道:“你就别装了。你今日把朕诓出宫来,恐怕不是为了买画,而是想让朕看看这些灾民的惨状吧。”
朱时济动作一滞,随即也笑了出来,放松身体拱了拱手道:“皇兄明鉴,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皇兄法眼。”
朱时泱重重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领着众人往城里走去。
回到城中,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紫禁城的大门早已落了锁。朱时泱这才想起今日同桂喜说过,不要将自己出宫的事透露给任何人,守门的太监自然不会知情。
朱时泱此时敲开宫门也是可以的,毕竟他是皇帝,只要一声令下,没人敢不听从,但他不想将动静闹大,遂领着一行人又转回了京城中。
一行人在城中漫无目的地转了一圈。朱时泱心中惦着城外灾民,自然就想起了陆文远,又想到朱时济曾说过他与傅潜住在一起的传闻,便吩咐手下带路,打算去傅潜府上暂住一晚,也好看看那传闻是真是假。
却说傅潜与陆文远正在堂中用饭,突见府中门房慌慌张张地撞了进来,扑地跪道:“二位大人,不好了,府外来了一群人,气势汹汹的,煞是吓人。二位大人快去看看吧。”
傅潜惊了一跳,连忙询问是怎么回事,那名门房便道:“方才有人叩门说要借宿一晚,奴才开门去看,见他们锦衣华服的不像缺钱之人,身后又跟了一大帮侍从,只怕府中住不下,便让他们住到京中客栈里去,谁知他们不肯,为首一人还说自己是黄公子,指名道姓地要见大人您。我见他言语不恭,自然不肯,他身后的那些侍从就要硬往里闯,咱家的家丁们现在已经赶过去了,正在门口与他们对峙呢。”
傅潜心想自己何曾认得这么个黄公子,连和了陆文远一起赶到门口看是怎么回事。一路上还不断见到家丁们提刀拿棍地前去增援。傅潜急得不行,隔了老远就一迭声地大喊“住手”。
大门口已被一群家丁围了个水泄不通。傅潜和陆文远拨开人群挤到前面,就见府门大敞四开,门外也站了一群侍从模样的人,虽然只穿了普通百姓的衣裳,但个个身姿威武,虎目生威,显见都是练家子。傅潜心头微惊,定了定神,沉着地一抱拳道:“各位好汉,请问有何见教?”
门外的侍从并不答话,一齐向两侧闪开,露出了护在中心的人。傅潜定睛望去,只见为首一人长身玉立,面目俊俏,脸色却阴沉得可怕。傅潜大惊,屈身拜道:“皇……”陆文远也跟着失了颜色。
朱时泱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搀住了他俩,低声道:“进去再说。”带着朱时济跨进了府中。
众家丁见自家老爷对这个黄公子如此敬畏,一时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只好让门外的侍从也跟了进来。两方经过刚才那么一闹,都有些不服气,还兀自拿眼神在暗中较量着。
傅潜和陆文远却管不了那么多了,恭恭敬敬地将皇上和王爷引进了内堂,惶然跪拜。
朱时泱差他们起来,朱时济笑说皇上还没有吃饭呢,直把两人唬得连连叩头请罪,忙着人去厨房重新催做晚饭。伺候着皇上用过晚膳,又收拾别院安排住宿。一通忙活下来,已是二更过了,眼看着皇上和康平王各自进屋安歇,两人这才一抹额头,出了一口大气。
朱时泱和朱时济却是舒服得很,用热水洗过了脸,便凑在一起闲谈叙话。朱时济把那幅李成的《寒林平野图》拿出来观看了半晌,见朱时泱有些心神不宁的,便猜着了他的心思,笑道:“臣去看看傅大人和陆大人是不是睡在一起的。”
朱时泱假意嫌恶道:“去看那些作甚。”却也绝不阻拦他。朱时济便去了。
陆文远与傅潜的确住在同一进院子里,但却是分房睡的。朱时济躲在暗处看了个明白,转身刚想溜,却听陆文远在院中喝了一声:“什么人?”
朱时济身份暴露,只好乖乖出来相见。两人叙礼完毕,陆文远终是忍不住心中好奇,拉过他来暗问道:“皇上怎么从宫中出来了?”
朱时济与他并排站于廊下,听得此话,便得意地负了手,嘻嘻一笑道:“是本王把他哄出来的。本王只说在城中古董店中看到了一幅宋代的名人字画,皇上一听,就忙不迭地跟着出宫来了……”
陆文远听得大惊,打断他道:“王爷怎能如此?让皇上为着这等微不足道的小事轻易离宫,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可如何是好?”
朱时济苦笑道:“陆大人且听我说完啊。本王这次拉皇兄出宫,本意并不是看什么字画,而是要借着这个由头,将他带到城外看看灾民的惨状的。”
陆文远一愣,抬头问道:“皇上已经看过城外的灾民了?”
朱时济点头笑道:“不但看了,而且还深有感触。陆大人想为灾民争取救济的事,此番应该是**不离十了。”
陆文远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心中又是欣喜又是感激,只没想到自己屡次三番苦谏不成的烦心事,竟被朱时济如此巧妙地解决了,连忙一揖到底:“王爷胸怀大体,心思活络,臣望尘莫及,感佩不已,只替京中灾民谢过王爷了。”说着,又要掀袂跪拜。
朱时济连忙伸手扶住了他,口中笑叹道:“本王不是心神活络,只是比你们更了解皇兄一些罢了。要知皇兄自小居于深宫,这民间的疾苦,他若不是亲眼所见,是很难想象的。本王只有把他带出宫来,让他自己看看灾民的惨状,才能使他意识到情势的严峻。”
陆文远连连点头表示有理。朱时济又道:“所以本王也斗胆说一句,你们这班大臣与其整日严防死守地把皇兄圈在禁宫里,倒不如时常放他出去走走,一来可以让他对民间情形有所了解,二来皇兄他自己也高兴不是吗。”
陆文远颌首道:“王爷言之有理。说实话,臣也有过安排皇上出宫微服的想法,但如今流民起义刚过,天下大势未定,况且皇上自己也心意未明,臣想此事也许还得从长计议。”
朱时济摇手笑道:“这朝中之事你就不必对本王说了,本王听多了也不是好事。本王只问你,你为何与傅潜傅大人同住在一处啊?”
陆文远被问得噎了一下,随即才苦笑起来,抬手搔了搔头道:“说起来真是惭愧。臣本不是京城人氏,在城中没有房产,去年蒙皇上迁作京官后,又因为屡犯过失被责罚一年薪俸,因此手头拮据,只好借住于傅大人府上。”
朱时济真是听的比人家说的还要窘迫,只道国朝堂堂一品大员,整日鞠躬尽瘁,操劳不已,却连间像样的府邸都住不上,实在说不过去,当下连忙对陆文远好言安慰了几句,回头便去找朱时泱算账。朱时泱听罢也觉自己颇不像话,罚人薪俸的事早已忘了个干净,却还惦记着人家和傅潜不干不净,连忙阴沉了脸色沉吟不语,唬得朱时济连忙换过话题才算完。
次日,朱时泱携朱时济起驾还宫,陆文远和傅潜身着官服随行。一行人顺利地进入紫禁城,行至前朝内阁殿前,陆文远和傅潜便打算就此辞别皇上,直接入内阁公干,哪知朱时泱也下轿跟了进来,在内阁里里外外转了一圈。
内阁众人情知他是有事吩咐,便都各个恭敬地跪在地下候旨,果然不一时就听他沉了声气道:“尔等即刻拟旨,着户部尚书将朕万寿节庆典的预算拨出一半,用于赈济城外灾民;另外知会京城兵马司指挥使石守邺调遣五百工兵,在城郊为灾民搭建临时窝棚,待得天气稍暖,再统一送回原籍。”
众人接旨,都道皇上英明。朱时泱便又凝视了跪在地下的陆文远道:“陆文远一年罚俸之期未满,但朕念其劳苦功高,忠心为国,特准其每月初一至户部领赏银二百两,直至其薪俸恢复为止。钦此。”
第46章 和解()
要知本朝一品官员每月的月俸本是八十七两,朱时泱却将给陆文远的赏银提高到两倍不止,显见是想将从前亏欠他的一并弥补回来。陆文远一时也有些意外,抬头看了朱时泱的背影发愣。朱时济一边跟着朱时泱往外走,一边回头对陆文远猛使眼色:“陆大人,还愣着干什么,赶快谢恩啊。”
陆文远这才回过神来,伏地叩头称谢。
朱时泱与朱时济回到内宫,见桂喜黑着两个眼圈迎了上来。原来他昨日见两人彻夜未归,只怕是出了什么事,却碍着朱时泱的命令不敢与别人说,只自己憋在心里着急,愣是吓得一个晚上没合眼。如今见皇上与王爷好端端地回来了,心头一松就要掉眼泪。朱时泱最见不得他这副没主见的怂样儿,当下遣他回住处补眠去了,换了小太监双喜前来顶班,自己与朱时济回殿中休息整顿不提。
经此一事,朱时泱与陆文远的关系才算缓和下来,陆文远重新进宫来送奏章,特意为救济灾民一事谢了圣恩。朱时泱虽说还有些放不下面子,但好歹也能在朱时济的调侃下与陆文远搭上两句话了,只是与原先比起来,很多了几分君臣间的客套与生硬。
朱时泱暗自着急,只怕自己再寻不回从前与陆文远相处时的自在与欢畅了,每每想着自己下次与他见面时要亲切随和一些,但真正到了做时却又怎么都放不下架子来。朱时泱暗骂自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只恨想不出个办法来拉近与陆文远的距离。
这一日,康平王朱时济出宫淘换古董,说是晚上就宿在外头,不回来了。朱时泱独自一人甚是无趣,好容易挨到亥时,正琢磨着要上床睡觉了,却见桂喜端着个印花小碗从殿外转了进来,躬了躬身道:“皇上,尚膳监的奴才们最近新研制出一道安神汤来,用的只是红豆和枣子之类普通的食材,味道却很是不错,睡前喝正好,硬逼着奴婢送到御前来请赏呢。要不,皇上尝尝?”说着,将那印花小碗递到了朱时泱眼皮子底下。
朱时泱只觉一股清甜味道袭至鼻端,正好腹中也有些空了,便笑了一声:“这些狗奴才,真是越发不像话了。”伸手接过汤碗,舀了一勺送入口中细品。
那汤的火候正好,口感细腻软糯,又有红枣的香甜渗透其中,让平日里吃惯了大鱼大肉的朱时泱心神为之一清,连声称好,当下许诺要赏尚膳监上下一人十两银子。又吃了两口,突然心头一动,抬头问道:“内阁今晚是谁值夜?”
桂喜沉吟了一下,回道:“原本该是严庸严大人,但陆大人念其年迈精神不济,因此每每轮到严大人与沈大人,都是由陆大人代为当值的……”
桂喜话没说完,朱时泱便一跃而起,心想此番不正是与陆文远修好的大好机会吗,忙搁下手中小碗道:“快着尚膳监将此汤再送一盅来,要热的。朕要去内阁探看陆文远。”
桂喜不敢怠慢,起身去了,不一时,便提了一方御用食盒回来,其中用青瓷汤盅装了一盅滚热的安神汤,旁边还备了盛汤的小碗和调羹。朱时泱看了很是满意,迫不及待地提了食盒就往殿外走,急得桂喜在身后喊道:“皇上,您自己的汤还没喝完呢。”朱时泱兴冲冲地一挥手道:“不喝了,朕去内阁跟陆文远一起喝。”说着,大步流星地就往前朝内阁走去,桂喜连忙跟了上去。
此时已近子时,主仆两人循着小门穿行一阵儿,远远便看见内阁班房内仍旧燃着灯火,扑在窗纸上一明一暗地跳动不已。走到近前,朱时泱并不让桂喜通报,自己蹑手蹑脚地推了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