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兮-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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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先去找了掌柜,道:“掌柜的,楼上的爷要我去帮着找个郎中来。”
掌柜道:“去吧,快去快回,别给我耍皮。”
伙计道:“哪能?我一定快去快回。不过,掌柜的,我多句嘴,这不是说是李家杀的胡家的那位吗?他怎么还去胡家吊唁?”
掌柜道:“你快快去请郎中,小心让楼上的爷听见。快去!”
伙计道:“去去去!我这就快腿加鞭的去。”
掌柜道:“那叫‘快马加鞭’,还‘快腿加鞭’。”
伙计边向外跑边喊道:“没有马,当然得快‘腿’加鞭喽!”
掌柜笑着自语道:“小鬼头!还操心人家的事。不过,要我说啊,这李二爷去吊唁,那就是给江湖上的朋友说,这人不是他李家杀的。不是他杀的呗!我看,多半呵呵”
掌柜絮絮叨叨的去做事了。
李跃并没有进去胡府,于秀娟不许他进。
李跃无奈,只得先回客栈。
客栈里,一个郎中无奈的站着。
李鸿道:“真的不能救醒吗?”
郎中道:“这位大爷的病状,我早就看过了。他的外伤就是我医治的,这昏迷,确实救不醒。”
李鸿道:“你当真?”
郎中道:“你就是杀了我,也救不了。”
李鸿道:“那我就杀了你!”
说罢,拔剑指向郎中。
郎中道:“杀了我也救不了。”
李跃上前道:“李鸿,把剑收了,送先生回去!”
李鸿不理李跃,把剑贴到郎中胸膛,道:“我再问一遍,当真?”
郎中道:“当真!”
李鸿猛地收剑入鞘,怒喝道:“送先生回去!”
一个从人进来,送郎中离开,这郎中临走说了一句,何不前去三阳堂?
李跃听见,安慰李鸿道:“没事的!侄儿,你父亲能好!”
李鸿道:“我信!我父亲能好!不然,我就去三阳堂!”
眼眶里,泪水莹莹。
李跃心情也差了好多。
李瑞华一向足智多谋,家里有事,一般都是要问一问他的主意,这一次更是全部都听的他的。
可是,李家三路人马出去,李敏已经重伤且昏迷不醒。
李晗尚不知去向。
李荣也曾向他传过消息,言说李晗并不在终南山
李晗去哪里了?李跃心里总有那么几分不安萦绕。
李瑞华倒是把从人派回来通信,可也不知,到底能不能说服张不休。
何况,说服了张不休又能如何?
岂不是让人拿住李家的不是?
难道,能让李瑞华以命抵命?
必然是要杀李春。
那么,李春什么时候交出来才好?
这些事,又都让李跃,愁眉不展。
李跃叹口气,道:“四弟,醒来吧!告诉我谁将你伤成这样?我李家的剑法是‘夺命无声’怎么还能让人家伤成这样?伤成这样还不知道是谁,我李家的脸面真也是无处安放!”
李跃半说给自己,半说给李敏。
谁知道,李跃这句话刚刚说完,李敏竟然咳嗽一声,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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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庙。贾羽,花儿。
贾羽道:“闺女,我把你许给小泽子,你还愿意吗?”
花儿道:“愿不愿意,你不也许了?”
贾羽道:“你若是十分不喜欢小泽子,我可以去跟你师爷说。”
花儿道:“我也不知道,我心里慌得很!”
贾羽道:“没事!你慢慢的想,这事还可以再订。我害了你娘亲一生,决不能再害你。”
花儿道:“我娘死前给我说,她这辈子最好运的事就是遇见你。”
贾羽道:“我这辈子最好运的事,也是遇见你娘亲。”
花儿道:“小泽子会像父亲一样吗?”
贾羽道:“他还小,很多事还不懂。”
花儿道:“我也有很多事不懂。”
贾羽问:“什么事?”
花儿道:“咱为什么要杀胡边?”
贾羽道:“为你师爷,也为我师兄!”
花儿道:“能跟我讲一讲吗?”
贾羽道:“许多事,你不必知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当初若是胡边跟李舒两个人仗义一点点,你师爷现在还会多一个孙女。”
花儿道:“是瑾儿吗?我记得她。”
贾羽道:“对!她跟你一般大。”
花儿道:“我小时候,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贾羽道:“待你师爷跟父亲摆平这一切,我再告诉你不晚。去玩吧。去找小泽子玩吧!”
花儿道:“他在练剑!”
贾羽道:“那你去跟他一起练。”
第33章 过去事如烟不散()
夜,月光渐明。
李瑞华、李瑞安兄弟,两人两马。
离开阳州城,夜行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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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
一方富豪,江湖巨头。江允被人杀死。
一剑封喉。
尸体上留有一张字条。
上面写着:
中秋佳节万重山平云岭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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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
乔县,胡府。
李瑞华同胡边饮酒。
李瑞华道:“中秋节?呵呵!真是个好日子。”
胡边道:“上去看看?”
李瑞华道:“胡叔不陪家人?”
胡边道:“明月几时有?明月几时消?时间有的是,明年再过不晚。只要我在家,天天都是团圆节。”
李瑞华道:“好!一起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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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
平云岭。
李瑞华与蒙面人交手了。
李瑞华一剑刺出,便觉不妙。
蒙面人的功夫,剑法,天下无双。
李瑞华一交手便知道自己不可能敌过这蒙面人,在场的众人一齐也不一定。
一瞬间已经萌生了退意。
只要在蒙面人的手下活下来,他已经下定决心,即可便下岭。
幸好,蒙面人无意杀人。
反而要离间他与胡边。
李瑞华如何不信胡边偏信蒙面人呢?
断然不会。
李瑞华却想用蒙面人离间这个机会,离开平云岭。
李瑞华一剑指向胡边。
暗地里使个眼色。
胡边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胡边也感受到了蒙面人的功夫,多呆无益。
于是两人佯装吵闹打斗下了山。
下山后,两人不再停留,离开了平云岭。
胡边道:“那蒙面人真是厉害,我看天下没有几个是他的对手。”
李瑞华道:“我看也没几个这样的人,听声音,他还是个老头儿。”
胡边道:“拳怕少壮,然而他凭借的是技巧。”
李瑞华道:“胡叔能猜出来是谁吗?”
胡边道:“这么厉害的剑,十年前有。现在不知道。”
李瑞华道:“十年前?”
胡边道:“对!十年前,不多他已经消失十年了,死了也不一定。”
李瑞华道:“那他重出江湖,也不一定啊!”
胡边道:“啊!不好,我跟他还有事情没明白。”
李瑞华道:“什么?”
胡边道:“没事!没事!他要来杀我,也是我该得的。何况,他刚才没杀我。大概是我多想了,是我多想了。”
李瑞华道:“什么事,能告诉侄儿吗?”
胡边道:“你还是不要问了。现在有一件事,我们得考虑。”
李瑞华道:“是蒙面人说的我父亲的事吗?”
胡边道:“对!若是上面的人都死绝了倒是好,但就怕那蒙面人不开杀戮,毕竟他把我们放下岭来了。”
李瑞华道:“对!万一江湖上传开你与我有杀父之仇就不好了。”
胡边道:“以讹传讹,三人成虎,不可不防。”
李瑞华道:“无妨,若是传开,胡叔可去三阳堂一趟,不休先生不会不救的。”
胡边道:“不去,你李家人不去,我胡家人就不去。”
李瑞华道:“胡叔万万不必如此。都是瑞安不好,胡叔犯不着这样。”
胡边道:“就这样吧!若是江湖上传开我与你有杀父之仇,咱们就小打一打,断一断来往,等能证明我的清白的时候,咱再找个由头,和好如初。”
李瑞华道:“这样也行,胡叔在我心里,永远是胡叔。”
胡边道:“回家吧!真不该放着好好中秋不过,上什么平云岭。惹得一身骚!”
李瑞华道:“这是因为胡叔心不老,才想来凑这个热闹。”
胡边道:“呵呵!回家道就别跟别人说咱俩商量的这些事了。”
李瑞华道:“瑞华明白,要是打起来,好让他们打的真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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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
李瑞安。
尼姑庵。
李瑞安坐在一个年老的尼姑面前。
尼姑道:“最近你们三个还好吧!瑞华怎么没有一起来?”
李瑞安道:“哥跟胡叔去了平云岭。”
李瑞安接着把平云岭之事,说了一遍。
尼姑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哥又去凑什么热闹?”
李瑞安道:“我哥精明,没事儿!”
尼姑道:“你们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能不挂念你们。你姐姐怎么样?最近有书信来吗?”
李瑞安道:“姐姐说,中秋夜来看你,想来也快到了。”
尼姑道:“看我什么时候,不能来?她应该留在他夫家,好好照顾老人,侍候夫君。”
李瑞安道:“没有事,我姐夫虽然个官府中人,却不念这些繁缛之事。”
尼姑道:“那也不该!”
李瑞安:“是姐姐眼看月亮渐圆,起了思家之意。姐夫看得明白,便叫姐姐回家来看看你。”
尼姑道:“你姐夫是个好人,你可要好好待他,不能乱说一些胡话,不要顶撞你姐夫。”
李瑞安道:“明白了,我现在遇事都不生气了。”
尼姑道:“不生气?娘还不知道你?你这脾气实在是让娘担心。太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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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匹快马夜驰。
一匹突然停下,另一匹也随之停下。
这两人正是孙静与李妍。
孙静道:“怎么停下了?”
李妍道:“不去了!回家!”
孙静道:“回家?”
李妍道:“不是回玄山县,是回我家。”
孙静道:“瑞华、瑞安都不在,不去看岳母了吗?”
李妍道:“明天再去,母亲若知道,我在中秋节回去看她,会不高兴的。”
孙静道:“女儿想着母亲,怎会不高兴?”
李妍道:“我母亲一生从不为自己着想,她一定不想我在中秋节不留在夫君家。我知道,母亲一定会不高兴,一定会拉着你说我不懂事,替我跟你、跟父亲道歉。”
孙静道:“那好,咱就明天再去。再说,这大夜里去叨扰师傅们清修,也是不好。”
李妍道:“静哥儿!你真好!”
孙静道:“不对你好,对谁好?”
两人边谈边笑着,去了李府。
到门口,孙静下马,要上前敲门。
李妍下马道:“敲什么门?瑞华不在家,我就不用敲门。我家,我敲什么门?”
说罢,把马拴在门口,翻墙进去。从里面开了门,放孙静进去。
孙静问道:“马就放外面?”
李妍道:“把马牵进去,动静太大。我们试着当个‘小蟊贼’,看看瑞华不在,这些个护院们做的尽不尽心。”
孙静道:“调皮!你不怕真个给你当贼拿了?”
李妍道:“谁敢捉我?”
孙静道:“好好好!我的大小姐!你这可是回了家了。”
李妍道:“走,轻声些,先去我父亲灵位前,上柱香。”
孙静道:“这大晚上,好好好,走!我带路!”
李妍道:“你还认识路?”
孙静道:“我来了又不是一趟两趟了。”
两人小声说笑些,走到了摆放李舒灵位的房间,这间房紧挨着李舒原本的卧房,现在那间房子是李舒的次妻,也就是李妍的继母跟他小儿子李瑞虎住。
从李妍进李府开始,整个李府就特别的安静,一种令李妍感觉静得不一般的安静。
然而此刻,一段女人的笑声却从她继母的房里穿出来,伴随她的声音的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
蜜语甜言,情话绵绵。
李妍一听到这声音,顿时耳朵连着脸颊一片红。双手握拳,就要冲进去。孙静赶紧拦住,捂住李妍的嘴小声道:“你现在进去,你李家的脸面往哪里放?老岳父、瑞华的脸面往哪里放?”
李妍道:“那怎么办?她竟然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还让我撞见。我,我怎么有脸站在父亲灵位前。我,我,我”
孙静道:“我不管你心情怎么样,现在听我的,我前去看一看,那男的是谁。看清楚了,你跟我离开李府。就当不知道,等瑞华回来,你说给他。”
李妍道:“怎么?我”
孙静道:“听我的!”
说罢,到李妍继母哪里去探看。
李妍气的不知如何是好,双拳紧握,呆立在李舒的灵位前。
孙静探看回来,道:“他们没有发现我,快走。”
李妍道:“就这样走?”
孙静道:“你想想你父亲的脸面,岳父过世那么多年了,你还要他在九泉之下,嗯?快走!必须走。”
说罢,一边捂着李妍的嘴,一边把她带出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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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光渐明。
李瑞华、李瑞安兄弟,两人两马。
离开阳州城,夜行回家。
李瑞华道:“瑞安,我给你说件事。”
李瑞安道:“什么事?”
李瑞华道:“我不知,要不要说给你,我怕你做错事,尤其在这个时候。”
李瑞安道:“你说吧,哥!我听你的,我绝不擅作主张。”
李瑞华道:“那你就听我说,气愤了,也给我忍着。”
李瑞安道:“好!中秋节,母亲给教我不要生气,少生气!”
李瑞华一五一十的将他跟胡边下平云岭之后的事与李妍在府中所见说与了李瑞安。
第34章 乞巧楼中难养月()
数日前。
宁嬅,沈三。
蒋腾立在一旁。打量沈三好久,道:“爷!咱在这里待了也有几天了,还去不去终南山?”
沈三道:“不去了。回南鄂。”
蒋腾道:“那李晗?”
沈三道:“我不打算去帮他跟胡家说和的。”
蒋腾道:“蒋腾斗胆问一句,爷,咱为啥不帮?现在江湖太乱,于我们岂不是不利?”
沈三道:“螳螂捕蝉,你知不知?先出手的先死。我还要观望,我也已经看懂了一些东西。”
蒋腾道:“那我们何时回南鄂?”
沈三道:“晚上,白天睡觉,晚上夜行,而且,我不跟你们一起走。”
蒋腾道:“那我们也夜行吗?”
沈三道:“夜行,去南鄂!”
几日后,沈三回到南鄂,在他府里,唤来了他的北斗卫的老大吴水跟他几个儿子沈隆、沈泷、沈狂,交代一些事情。
沈三道:“吴水,我交代你一件事,务必做好!”
吴水道:“爷吩咐!”
沈三道:“你去几个堂口,去选一些功夫好的,忠心的年轻人,充实你的北斗卫。”
吴水道:“好!明白!”
沈三道:“务必忠心,以近几年的新人为主,十年前就在的人,一概不要。”
吴水道:“明白!”
沈三道:“还有,就是,原有北斗卫里面的人,你也要多多查看,有二心者,切不可饶。”
吴水道:“我一直留意。”
沈三道:“好!隆儿,泷儿。”
他两个儿子,齐声道:“父亲!”
沈三道:“你们也要像我的北斗卫一样,扩充自己,但是,务必让你的人对你忠心。要大,更要精!”
“明白!父亲!”
沈三道:“狂儿!”
沈狂道:“父亲!”
沈三道:“你的人手也要多跑跑,江湖上有什么消息,事无巨细,具要报你。”
沈狂道:“明白,儿子一定做好。”
沈隆问道:“父亲!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沈三道:“大事不妙!我断定,他来了。”
沈狂道:“谁?”
沈三道:“去做事吧,外人找我,就说我不在,去哪里了你们随便编。”
沈三起身离开,其他人也随之离去。
沈三一个人在他南鄂的院子里踱步,不由自主走到一幢小阁楼前。
楼高三层,佳木妆成。沿阶而上,落步有声。凭栏可远眺,安坐足怡情。沈三结发妻,婚成居于中。彼时名“养月”,此刻称“乞巧”。世事无常过,身死魂不消。
这座阁楼名为“乞巧楼”,阁楼里供奉着他结发妻子米巧儿的灵位。
沈三迈着沉重的步子上去。
他倒卧在地板之上,感受着着米巧儿的气息,他感觉他结发妻子就在他身边。他伸出手去,一阵清风吹过,却什么也没握住。
沈三慢慢的回忆起了往事。
回忆起他少年时。
一个给人家烧火的伙计,一个人烧一排的炉子与锅。一整天不得闲下来,还要时不时被人打骂。一时间,他都不知道,他活着是为了什么?
前途一片黑暗,毫无光芒,他的生活里,只有火才是热的。
直到有一天,一个身跨大马,背负宝剑的人突然出现在他的世界里,改变了他一生。
他清楚的记得那一日!
那是一个夏日的黄昏!
他被掌柜绑到街上,用柳条抽打着他的身躯,皮肤一寸寸绽开,血染红了被抽断的柳条,新的柳条随时都可以从柳树上折下来。
他的身躯跟灵魂都在经受摧残。
他疼痛的睁不开眼睛,他的心里一片空虚,他已经无力再去想些什么,再去想一些什么事情也不会减少他一点痛苦。
直到一个声音的出现。
“住手!”
声音雄厚有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