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兮-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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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目苍狼?”
“对!他刚出现不久,或采花,或杀人,或盗窃,都会在现场画下一只独眼苍狼,所以江湖上人叫他作‘独目苍狼’,只是没人见过真身。”
“好!那就他了,他最近一次出现是在哪里?”
“不知道。好像哪里都有他。”
“那我就自己去查吧!我还有一件事,麻烦你。”
“何事?”
“我身边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你安排到你府里。”
“好。”
“走吧,我带你去见她。”
————————————
马车,官道,李瑞华、李瑞安,李荣。
李荣赶着马车载李瑞华、李瑞安回去。跪了三日夜的两人已经骑不得马,疼痛不已。
一路无话,到李府。
李妍跟孙静在门口接着。
李荣放下李瑞华兄弟俩,赶车离去。李跃、李晗、李敏几个兄弟,并不住在一起。不过,府邸相距也不远。
孙静跟李妍一人扶着一个进屋里坐下。
孙静道:“已经安排了做饭,等一会就好。”
李瑞华道:“麻烦姐夫了。”
李瑞安道:“姐,清淡点。”
李妍道:“行!我就安排的就是清淡的,还有一条三文鱼,你最爱吃的。”
李瑞安道:“还有烧鹅,烤鸭。”
李瑞华道:“你不说清淡的吃?”
李瑞安道:“不行,不行,本来没心情,现在都想吃了。”
孙静道:“我去给后厨说声去,你还想吃什么?”
李瑞华道:“姐夫,你别管他。你坐下,让他自己去。”
李妍道:“对对对!你做下吧!我去说,我知道他到底想吃什么。”
李瑞安行了个大礼,道:“谢谢姐姐了。”
一跪却跪的腿疼,不禁叫了一嗓子。
李妍道:“看吧!疼了吧。行了,起来吧。你以后别忘了姐姐跟你姐夫就行!”
说罢离开了。
孙静把他扶起来。
李瑞华道:“姐夫,家里一切还好吧!”
孙静道:“都挺好。”
李瑞安道:“姐夫,你们怎么回来了?这次住多久啊?多住几天呗!”
孙静道:“行!你那天赶我我再走。”
李瑞安道:“这是哪里话?姐夫你就是住一世我也欢喜。这家里就我跟我哥,他无聊的透顶。你知不知道?”
孙静道:“我知道,他刚刚还跟我客套呢!”
“哈哈哈!”
李瑞华道:“你这么喜欢姐夫,不如你去玄山县住吧。”
李瑞安道:“我哪里能留你一个人在家?我怎么放心下你?”
孙静道:“我们不放心你才是。你还担心瑞华,瑞华不知比你稳重多少倍。”
李瑞安道:“所以呀,我怕他闷死自己。天天就知道个摆弄个围棋。人家都说了,围棋这玩意儿看天分。二十好几的人了,棋力我看也不咋滴。”
李瑞华道:“那次不赢你?”
李瑞安道:“赢我还不简单,我跟人家小孩下都输。有本事你赢姐夫。姐!姐!姐!”
李瑞安扯着嗓子呼唤李妍:“姐!你快来,把棋盘拿出来,姐夫要虐我哥。”
孙静道:“你又胡闹。”
李妍听着李瑞安叫他,进屋来,道:“什么?什么?我在后面帮着给你做菜呢!你说什么?没听清!”
孙静道:“没有什么,你去吧,先上几个小菜吧,让我跟瑞华他俩先喝着。”
李妍道:“好好好!就来,就来!”
孙静道:“我带了一坛好酒。我去拿来。”
说着跟李妍说笑着一同出去。
李瑞华道:“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李瑞安道:“这不事情都完了嘛!高兴,高兴还不行?”
李瑞华道:“呵呵!好!那今天就一醉方休吧!”
“对!一醉方休!”
“一醉方休!”
第45章 程胜霞剑招显威()
三阳堂,沈妨,挑灯夜读。
张不休由沈妨门外过,见里面灯火明,推门而入。
沈妨见张不休进来,起身行礼。
张不休道:“很用功啊!在看什么书?”
上前拿起桌子上的书来看,乃是一本易经。
张不休道:“易经,‘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好,我来考考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沈妨道:“孔夫子云‘克己复礼’,曾子云‘吾日三省吾身’,君子行事,应当遵循天道,常思己身之不足。”
张不休道:“不错,不错。言语多修辞,待人以诚信,高瞻而远瞩,富贵而不傲娇,贫贱而无忧卑,待机而发。沈公子确实聪慧。”
沈妨道:“先生过誉了,我哪里懂什么,这是我听老先生讲的。老先生说我调皮,要我‘终日乾乾’。”
张不休道:“你有不懂的,大可去问我父亲,他老人家很是喜欢你。”
沈妨道:“知道了,我也喜欢老先生。”
张不休道:“行,看书吧!我还有事。”
沈妨道:“张叔叔慢走。”
张不休转身欲走,瞄见桌上还有一本医术,出于好奇,又拿起来看。
乃是一本论癫。
张不休道:“你怎么还看这个东西。这种东西,对于你来说,不能算是正道。你还是去学学普通的医理,先去了解了解各个药材的药性吧,这个不合适你看。”
沈妨道:“我知道了。可是,父亲医治戴斯久不见好,我想帮点忙嘛!”
沈妨小心瞥着张不休小声道:“您又不帮忙看看。”
张不休道:“哈哈!行了,行了,沈公子,我懂了。不过啊,这书你看个五七遍也救不了戴斯的疯癫。莫言聪明反被聪明误啊!好了,你看书吧,我走了。”
说罢,拂袖而去。
沈妨回身坐下,继续看书。
“潜龙,勿用。”
————————————
十一月,程胜霞步上他的剑道孤旅。
落木将尽,寒风瑟瑟不休。
听闻阎阔的师兄卜沛正要找他报仇,程胜霞便约卜沛会面于一醉酒楼。
一醉酒楼是北斗帮沈三的酒楼,北斗帮除却一醉楼之外,还有三醉楼、久醉楼、千醉楼、不醉楼、忘醉楼、仙醉楼,六座酒楼。这七座酒楼,可谓是北斗帮沈三的钱罐子,每天都是日进斗金的所在。
程胜霞到一醉酒楼的时候,卜沛已经在哪里等着他了。
卜沛道:“你好大胆。”
程胜霞道:“不知沈大爷的酒楼里有没有雄心豹子胆,有的话我先来一份儿,壮壮胆。”
卜沛道:“废话说话,呐命来。”
程胜霞道:“慢!怎么能在沈大爷的酒楼打斗呢?不如你跟我去个没人的地方吧!”
卜沛道:“你小子想耍什么花样?”
程胜霞道:“怎么?不敢?”
卜沛道:“激将我?我有什么不敢,你带路!”
程胜霞道:“好!”
说罢,转身离去,卜沛带着他两个徒弟,跟随在后面。
程胜霞道:“南边有个破庙,去哪里如何?”
卜沛道:“好!徒儿,你先去看看。”
他徒弟应声先去。
程胜霞道:“呵呵,想不到前辈如此小心。”
卜沛道:“小心驶得万年船,你杀我师兄,用的什么奸计?快快交代!”
程胜霞道:“你去问阎罗王吧!”
“狂妄!自大!”
两人说话间,走到破庙。卜沛的徒弟出来,道:“师傅,没有什么。”
程胜霞道:“出手吧。前辈,我的时间宝贵。”
卜沛的徒弟道:“无需师傅出手,先让徒弟收拾收拾他。”
卜沛道:“好,你上吧!也好让为师看看你剑法精进多少。”
程胜霞道:“好,出手吧。我不在意。”
程胜霞话未说完,卜沛徒弟的长剑已经刺到面前。程胜霞后腿避开,拔剑出手。
两人激斗在一起,一合,两合,三合。卜沛的徒弟完全不能占据上风,却也并不是没有招架之力。卜沛细细的看着,程胜霞是比他徒弟厉害,不过,看剑法,比他还是差了很多。他想到他师兄弟阎阔死在程胜霞剑下,又耐心看了一会儿。
程胜霞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卜沛暗想。
他决定出手。
卜沛道:“徒弟,收手吧,让为师解决他。你们俩看好了。”
卜沛的徒弟闻声跳出圈外,程胜霞道:“你要来?好。我让你一招,你先出手吧。”
卜沛道:“狂妄,我让你三招,你来吧!”
程胜霞道:“你才是自大,好。你可看好了,第一招。”
程胜霞出手了,他第一招便刺出这些天练习了无数遍的那一剑。
龙啸云起虎啸风,长剑一出惊雷升。
不过,卜沛刚开始并没有看出程胜霞这第一剑的奥妙,当剑已经贴到他肌肤时才觉不好。
然而,这一剑哪里还容他如此?
一剑,卜沛命送黄泉。
程胜霞,第一次一剑封喉。
他的剑停在卜沛的身体里,卜沛瞪大的双眼,写满了惊怖。
程胜霞剑尖轻收,卜沛直挺挺的倒下。程胜霞又一次见到了喷涌的献血。
卜沛的两个徒弟的双眼,也同样写满了惊怖。尤其是哪个刚刚跟程胜霞交过手的那人。
他又如何能接受,他的师傅,在眼前这人剑下,竟然走不过一招。
程胜霞蹲下身来,用卜沛的衣角轻轻擦拭他的佩剑,而后收剑入鞘。
程胜霞道:“你们要为你们师傅报仇吗?”
两个人没有说话。
程胜霞自顾自又说道:“若要报仇,请出手。不然,留下一样东西,我放你俩走。”
“什么东西?”
“剑谱,你门中的剑谱。”
“没有。”
“没有?”
“没带在身上。”
“那就取来给我。反正你师傅也死了,你师叔也死了。我听说,你门中,再没别人了吧?”
“没,没了。”
“好。还是一醉酒楼,半月后,我等着你们。”
“那我们能走了?”
“不,你们跟我走,咱们去找个会画像的。留下姓名与影形图,便放了你们。”
程胜霞蹲下来,摸走了卜沛身上的银子。
第46章 老者一剑复惊心()
枇杷院,花红之地也难免染上秋霜。
一盏红灯,一阵香风,一番云雨,钥儿侧卧在左季怀里。左季来回抚摸着她的秀发与玉臂,满目深情。
钥儿道:“你见过司马空了?”
左季道:“对!在周江口,他的剑很厉害。”
钥儿道:“听说他有高人指点。”
“高人?多高?”
“不知道。”
“还有一件事,想跟你谈谈,姜威来找过我。”
“他找你?莫非是为了梁丙?”
“没错。正是为了他。”
“他怎么知道?你不是说没人见到吗?”
“黄羡死在山洞里,还不是又漂到了河里?而且,我也同司马空讲了。”
“那你们打起来了?你没杀了他吧!北斗帮的人还是能不惹就不惹,何况听说姜威是沈玉三面前的红人。”
“没有,他还活着。不过,他好像并不想同我动手。”
左季把他与姜威的对话,讲给了钥儿。
钥儿听后道:“呵!你就没听出姜威的话外之音吗?”
“话外之音?”
“你左季再厉害能有多厉害?他北斗帮杀不了你?杀不得你?他姜威的意思我看啊,八成是想跟你合作。”
“合作?北斗帮还有杀不了的人?我一个杀手,有什么好合作的?再说,他的话音里哪有合作的意思?”
“那还不是你说话太硬?姜威这样说话,已经很丢脸了,你不觉得?我说啊!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平云岭,这几个月来,我这楼中,除却淫言秽语,谈论最多的便是平云岭了。很显然,沈三一家独大,他怎么能放任不管?”
“或许吧,还是不去管他了。我今晚还要离开。”
“这么着急?”
“我跟我哥哥们约好了。”
钥儿勾住左季脖子,媚眼如丝,道:“你走,你尽管走,我不拦你。你看此刻,华灯初上,春未尽”
左季望着钥儿的眼睛,一个突然,翻身又将钥儿压在身下。
————————————
左伯同左仲从家中出来,步行向北,有一小酒楼。
两人要了热凉八个菜,一坛酒,一面对饮一面等候左季。
左季如约而至,没有招呼,没有客套。左季坐到左伯面前,自斟了一杯酒饮下。
左伯道:“你约我俩,有事?”
左季道:“你们不是去了问月楼。”
左伯道:“去了。”
左季道:“怎么说?”
左仲道:“没啥用,说的模凌两可。”
左季道:“说一说来听。”
左仲道:“好!他们道‘君子仇,十年不晚;江湖事,有因有缘;生杀姑,情债劫多;欲解释,参透落佛。’呵呵,参透落佛!”
左季道:“何谓‘落佛’?没有问问清楚?”
左伯道:“满江湖谁人不知‘落佛’二字,又有哪一个明晓意思?”
左季道:“问月楼不是号称无所不知?”
左伯道:“他不知道的东西,价码都高的让你买不起。”
左季道:“呵呵!这四句话多少银钱?”
左伯道:“不贵,三五次生意。这四句话你能解吗?”
左季道:“君子仇,十年不晚。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废话。江湖事,有因有缘。废话。这两句话,不都是废话?江湖上的事,那件事不是有因有缘?”
左伯道:“所以没什么用,我们还参不透这四句话到底何解。你找我们就为问这个?”
左季道:“还有一件事。”
左仲道:“说。”
左季道:“我给你俩说过,平云岭下老人,他给我用的那一剑,我想请你俩看看,看看其中可有奥妙。”
左仲拔剑在手,道:“出手吧!”
左伯道:“出去打,乡里乡亲,别打坏店里东西。”
左季道:“那还是先吃饭吧。”
说罢动了筷子。
左季已经好多年没有跟他两个兄长同桌用餐了,从他三哥丧命之后,从他被父亲赶出家门之后,他同左伯、左仲在一起的日子,屈指可数。以前,他父亲左知秋在世的时候,他两个哥哥更是连话都不敢跟他说上几句,更不要谈一同饮酒了。
左季为他两个哥哥斟满杯中酒,也给自己斟满。
左季一饮而尽,左伯、左仲同样一饮而尽。
左季再次斟酒,三兄弟饮尽杯中酒水。
如此饮下一整坛,三人都没有说话,左季眼角却慢慢显出泪光。
“再来一坛酒。”
左仲向酒店掌柜高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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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威根本没有料到,左季会对他出手,更没有料到左季一出手便是如此犀利的剑。
姜威慌忙中拔剑相迎。
一合,仅仅一合。
姜威何曾想过他在左季的剑下,竟然走不过一合。
姜威在一合之间,负了重伤。
而伤他的那一剑,正是平云岭老者对左季的那一剑。
左季击伤姜威,收剑入鞘,道:“这便是布上的剑招,阁下收好。再会!”
左季说罢,一拱手,转身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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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季不愿停留,一闷头前往枇杷院。
一路上,他更是被击伤姜威的那一剑而震惊。说实话,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一剑竟然有如此威力,他也不过是想找姜威试一下剑罢了。
姜威是北斗帮梅花堂的堂主,名满江湖多年,天下不知他左季的人太多,不知姜威的人却是很少。
姜威的剑自然不弱。
然而,姜威在这一剑之下,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左季不得不又一次感受到了老者的恐怖。
他的心又凉又热,他的血感到压抑又想要沸腾。
他真不知道,他如何能赢老者。
他真不知道,他这一生,不赢老者的话,活着还有何意义。
他必要赢老者,为他父亲,也为他自己。
第47章 饮将身醉心却明()
左季醉了,酩酊大醉。
他俩个哥哥也醉了,酩酊大醉。
江湖杀手向来冷血,左知秋的死并不能让他们食素吃斋。
三兄弟勾肩搭背的由小酒店里出来,忘记了给酒钱,也忘记了老者那剑招。
三个人像儿时一样,嘻嘻闹闹,一步三摇,晃晃荡荡的回到了家。
左仲一脚把门踹开,一年老的管家带着几个小僮迎出来扶着兄弟三人。
左伯一把把人推开,道:“不用你们,我们兄弟自能走!”
三人摇摇晃晃的进了屋,倒卧在中堂。堂中长案上摆放着灵牌,一写“慈父”,一写“爱子”。
左季说话像呓语一样,不清不楚,连神情都像在梦中一样,笑意盈然。
他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笑了,跟钥儿在一起时,左季也会开心的笑,但是跟此刻同左伯、左仲他两个哥哥一起笑,是万万不同的。
左季踉跄着环顾房屋,望见从前的门,望见从前的字画,望见从前的太师椅。
左季哈哈大笑。
望见他父亲的牌位,左季后背一凉,左知秋喊他离开的声音再次在他耳边响起。
他不敢再待在这屋子里,他踉跄着跑出去,边跑边摔跤,摔到后爬也不爬起来,便四肢齐用的出了他左家的大门。
左伯、左仲也踉跄的寻出来,左伯道:“老四,你进来,跟我走。我去求父亲。”
左仲道:“对,走,到屋里亮一亮你背上的疤,你对得起老三,你进来吧!”
左季道:“不,不,我不进。”
左伯道:“你不进?我喊你,你进不进?”
左季道:“不进。”
左仲道:“我俩喊你,你进不来?”
左季道:“不进。”
左伯道:“好!你不进,老二,你跟我走。”
说罢,左伯进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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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鄂,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