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兮-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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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名叫“其木格”,一个名叫“阿娜”。不过,现在窦晶只叫她俩“美人”。
窦晶毛发浓密,胡须几乎长满了整个脸庞,有人说这是好色的标志。确实,窦晶好色,这两人已经是他的第七、第八房小妾。
自他回长安后,不是逛青楼,便是宠幸他的小妾。不只是其木格与阿娜,他以前的小妾们他也从来不会冷落,所以基本无人拜访于他,他也不去拜访别人,落得清闲时光纵私欲。
这一日,他去青楼闲逛,府里翻近一个人来,这人身着汉服,腰佩弯刀,头发凌乱,正是跟随窦晶的哪个汉子。
这汉子慢慢在窦府里摸索,汉人的生活习惯他全然不知,好几次误打误撞差点被人发现。
不过,误打误撞之下,他也找到了他日思夜想,苦苦追寻的人——阿娜。
他深深爱着的女人。
他路过一扇窗,恰好听到阿娜的声音,他想翻窗进去,却发现屋子里还有侍候阿娜的侍女。
窦晶是让胡人闻风丧胆的将军,这汉子在他府里,全然不敢放肆。他躲在窗下,期盼着这些侍女能够离开,却是盼了一夜都没能成功。
天渐渐亮了,他不得已翻墙离开窦府。
不久,窦晶又去青楼,这汉子又翻进窦府,轻车熟路找到阿娜,却同样不能张开口来呼唤她,不能张开双臂去抱拥她,不能把自己的脸庞放在她的秀发上磨唆,更不能用自己的胸膛感受她的呼吸,这一切让他难受,让他憋屈,更让他无奈。
他拿出随时带来的笔,在窗户上,门框上,悄悄的画了一个狼头。
他知道,阿娜看见这个狼头,一定能知道他来到了长安,也一定能明白他深深思念着阿娜的心。
然而,令他没能想的是,第二天便有人传言窦府失窃,窃贼在门窗是留下的,便是狼头的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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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胜霞收了卜沛徒弟送来的剑谱,离开长安。
离开长安时,他遇上了司马空,程胜霞望着司马空潇洒的身影,摸了摸身上的剑谱,大步步出长安城。
程胜霞“闭关”修炼去了。
司马空找到贾羽所在府邸,见到老者,恭敬的行礼,道了一声“师公”。
老者道:“来的很快嘛!花儿,把我放在桌子上的信拿来。”
花儿应声去了。
司马空道:“晚辈不敢耽搁,接到消息,便快马加鞭的敢来。”
老者道:“呵呵,我知道你。来,咱们去院子里,我看看你剑法。”
司马空又惊又喜,道:“哎!”
二人对立,老者道:“出手吧!”
司马空长剑刺出,老者拔剑迎上。
风声杂剑声,剑是司马空。
出手如飞瀑,回剑若洞庭。
柔而有刚劲,流水亦无情。
剑声还剑声,剑是白发翁。
飞瀑不难破,剑去无洞庭。
不柔亦不刚,唯有杀人功。
两人斗剑数十合,老者只是守而不攻,欲摸索司马空深浅几何。
花儿取信立在门口,看的惊大了眼睛。
她一直知道老者的剑法天下无双,今天在司马空的剑下,她才真正明白了什么是天下无双。
司马空剑法如流水般柔和,然而每一剑下去,却是杀机四伏,她知道自己一招也接不下。
老者却是从容自若,一招一招尽数破解。
数十合,司马空收剑而立。
老者呵呵一笑,收剑回鞘。花儿上前,接过老者的剑,把信递给老者。
老者道:“你的剑法,比三年前进步不少。”
司马空道:“三年前?晚辈未见师公已经有五六年了。”
老者道:“呵呵,非也,非也!你不记得有个黑衣人与你厮杀,连追你三日三夜了吗?”
老者一语道破,司马空惊道:“那是师公!啊!原来”
老者呵呵一笑,道:“你去终南山吧,拿着写封信交给我师兄。并约左季,在我师兄面前,斗一斗剑。”
说着把信递给司马空。
司马空接过信道:“明白,师公。”
老者道:“年后,你就回来这里找我吧。我等着你。”
司马空一个大礼行下,道:“谢师公!”
老者道:“不用这样,快起快起。我要花儿准备酒菜。待贾羽回来,咱们喝上几杯。”
花儿道:“司马大叔,草儿怎么样了,还好吗?”
司马空道:“她很好,我听你父亲的话,给她起了个名字,叫‘司马绵’。”
花儿道:“司马绵,什么意思?”
老者道:“道德经云: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花儿道:“怎么解释?”
老者道:“你师爷我可是个粗人,我才解释不出来,你问你父亲吧。”
花儿道:“那您怎么知道道德经里这句话?”
老者小声道:“我当然知道。”
司马空道:“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这是说,“道”仿佛能包容一切,变化万千,不会消亡。它缔造一切,孕育万物,而有一个出口,乃是天地的根源。这个出口如丝絮般连绵存在却又难觅行迹,但它的作用无穷无尽。”
第59章 雪夜贾羽遇胡人()
朔风起,彤云布,白昼未见日落,黑夜不知月生。鹅毛雪落悄无声,白茫茫遮盖了长安万户人家砖与瓦,火红炭烧劈裂声,夜幽幽藏不下窦府胡人汉子与阿娜。
阿娜依偎在那胡人汉子怀里,神情里透着幸福与悲哀。
胡人汉子静静的看着阿娜的脸庞,神情幸福而忧伤。
两人就这样依偎在一起,谁也不说话,彼此各自呼吸而又听着另一人的呼吸声。房间里,放着火炉取暖,煤炭在里面烧的霹霹作响。此外,再无其他声响。
一切都是那么平静,带着忧伤的平静。
胡人汉子开开口,想说些什么,却没有任何声音由他嘴里传出来。
阿娜看看他,依旧不说话,她喜欢这平静。
在长安汉人将军的府邸里,这无疑是她最幸福的时候了。
然而,幸福总也不能长久,就像大雪总也要停下。
窦晶一声大笑,打破了这平静,连雪花一下子都停下了。
阿娜道:“金!快走!走窗子。快!”
胡人汉子吻了一下阿娜的脸颊,道:“我还会来的。”
胡人汉子开窗欲逃,正好看见窦晶立在窗外。
窦晶哈哈一笑,道:“胆大蟊贼,你个小子,出来吧。”
胡人汉子看了一眼阿娜,二话没说,跳出窗外。四下里一看,竟然只有窦晶一人。
窦晶道:“吃我一刀。”说罢,批头砍向胡人汉子。
胡人汉子翻身躲过,窦晶反手又是一刀,胡人汉子又躲了过去。
窦晶一连挥砍了十几刀,全被胡人汉子躲了过去。
窦晶道:“好!怎么不还手?功夫没见长嘛。”
阿娜在屋里看着,神情紧张。阿娜大声喊道:“金,快走!快走!金!”
胡人汉子听后,一下转身,足尖一点,上了屋顶。窦晶恶狠狠的望了阿娜一眼,又追了上去。
幸而大雪,那胡人汉子无论跑多快,跑去哪里都留下足迹。窦晶冷笑一声,孤身随着足迹追去。
然而,令窦晶没有想到的是,他追过了三五条街后,足迹竟然突然消失不见。尽管窦晶想不明白足迹怎么会没有,但他却是把人给追丢了。
胡人汉子一路狂奔,不敢停下,直到确认甩掉了窦晶,又狂奔几条街才缓缓慢下脚步。
窦晶毕竟是万人敌的将军,不是江湖上厮杀拼斗的豪客,金鼓阵阵之下,挥军追亡逐北是他所拿手的。屋顶之上,街道之间追人寻命却不是他练习过的本领。
这大概也就是术业有专攻,窦晶追丢了胡人汉子,贾羽却能拦到那汉子面前。
胡人汉子喘息方定,一人由房顶之上跳落,挡在他的面前。
故人汉子吃了一惊,一个激灵躲开,戒备的望着贾羽。
贾羽呵呵一笑,道:“朋友莫慌,我跟窦晶不是一伙的。相反,咱们是朋友。”
那汉子道:“朋友?我不认识你。”
“今天不就认识了吗?跟我走吧!窦晶还在后面。”
“你是救我的?”
“可以这样说,我把他引开了,幸好今夜有雪不是?走!我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
“好!”
那汉子跟着贾羽前行,走了几步,路过转角,那汉子突然转身,两步三步又上了屋顶,跑路而去。
贾羽冷笑一声,又追了上去。
窦晶提刀回府,没有走门,而是直接翻墙进去。
他回到阿娜的房间,恶狠狠的推门进去。阿娜惶惶不安,瑟瑟发抖。
窦晶道:“我当初答应饶他一命,他怎么还敢来?”
阿娜跪倒在窦晶面前,哭道:“我劝他回去,劝他回去,要他生生世世绝不再来中土。求将军饶他一命,求将军饶他一命!妾身愿一心一意服侍将军,来世当牛做马,结草衔环,生生世世报将军大恩大德。将军”
窦晶把刀抛到一旁,道:“行了,别哭了,晦气!我可告诉你,今晚的事,你一句话,一个字都不要提。要是外人知道了我的小妾偷汉子,我好饶不了你。你要是再不安分,我率军灭了你的部落!”
“妾身不敢,妾身不敢!妾身万万不敢,不敢”
“哼!还有你不敢的事?”
“妾身万万不敢,求将军饶命,饶金弥一命!将军。”
窦晶用手提起阿娜的衣领,道:“我窦晶是个什么人你知道。要这个小子给我趁早回去,我看他还算有点本事,是个不错的汉子,我真还有点惜才,不想杀他。大丈夫该干点大丈夫做的事,为个女人丢了性命,不值当。不过,你本是他的女人,是我抢来的,你跟他这个样,我不追究什么?不过,绝无下次,你可明白?”
“明白,明白!妾身不敢了,不敢了。只要您放了他回去,妾身什么都听您的,听您的!”
“你也可告诉告诉他,有本事把你抢回去,没本事就千千万万莫来中土了,我可不是善心的菩萨!”
窦晶说完,提着阿娜的衣领,将她抛到床榻之上。
“啊!”
阿娜一声娇喘,窦晶已经扑到阿娜身上。
阿娜逆来顺受,窦晶抬手一个巴掌打在她脸皮上,恶狠狠由她身上起来,道:“老子要你明白,老子不是趁人之危的人。你也给我想想明白,老子是从今弥这小子抢的你不假,可你也是自愿的。你给老子想想明白。”
说罢,推门离去。留下阿娜一个人在屋子里,担心,哭泣,瑟瑟发抖。
雪花停了不久,又潇潇洒洒的飘落。天地气候,才不问窦晶是谁,贾羽是谁,阿娜是谁,胡人汉子是谁。她只管自己该做的,做自己该做的,从不乱来。
贾羽在胡人汉子身后紧紧追着,不一会儿却发觉,这胡人汉子竟然在使中原轻功。而且像是中原江湖许久不曾见到的“摘星过海”。
这“摘星过海”,是一个江湖前辈自创的轻功,意为“上可摘星拦日月,远可过海跨五湖”。是江湖中少有的绝世轻功。
贾羽奋力再次追上那胡人汉子,拦在他面前,呵呵一笑,道:“朋友,这是要到哪里去?”
“我自然有地方去,你不用费心。”
“这个可是不行,你得跟我走才行。谁叫你是独目苍狼呢?”
“独目苍狼?哈哈,你竟然以为我是独目苍狼?”
第60章 仙人指路炭火烧()
胡人汉子寻机便跑,却怎么也躲不掉贾羽。贾羽将他带回府里,把他吊在了房梁上。花儿出了个主意,给他吊了一个“仙人指路”。
何谓“仙人指路”?
仙人指路便是一只手向前,用绳子吊起;将另一只手反剪,拦腰捆住,用绳子吊起,两只脚向后再用一条绳子吊起,三条绳子把胡人汉子吊在梁上,脊背朝上,肚皮朝下,一手朝前,仙人指路。
花儿抱个火盆坐在旁边,一边嗑瓜子一边望着胡人汉子。
“怎么样?舒服吗?”
“舒服,舒服极了。”
“我说你也是的,你说你不是独目苍狼?你觉着我会信吗?你又是偷又是抢的,吊你也是活该。”
“我说了,我不是什么独目苍狼。”
“你不是独目苍狼,那你是谁?”
“我是我。”
“你叫个啥?”
“我叫你父亲。”
花儿把火盆放到胡人汉子身下,正对着他的脸,用火筷子捅了捅炭火,黑烟与热浪一下下升腾,熏烤胡人汉子的脸颊。
花儿道:“嘴硬?天冷,我给你烤烤火,暖和暖和。”
“好!暖和!真暖和!”
“别说,你还真是个汉子。你叫什么?说来我听听,不然我就喊你狗屎了。”
“我叫你父亲。”
花儿又捅了捅炭火。
“我说狗屎啊,你不好好的在草原戈壁滩呆着,你来中原干什么?”
“我来玩玩,听说中原富裕,长安更是繁华。”
“那你有事没事到窦将军府上做什么?他窦将军家有什么宝贝,让你这样惦记?”
“你怎么知道我常去?”
“现在是我问你,我问你,你就回答?怎么还敢问我?”花儿说着又捅了捅炭火。
胡人汉子被熏的睁不开眼睛,道:“我就不说。”
花儿嗑完手里的瓜子,拍拍手,站起来,道:“还‘我就不说’?你不常去窦将军府,能让我给你吊在这?我说,你不说那就给我吊着吧,我可是要吃饭去了。”
说罢,花儿别了胡人汉子去吃饭。
饭桌上,贾羽道:“姑娘,他还没说?”
花儿道:“没有,要不咱放他下来吧!他真挺硬气的。”
老者道:“好汉子,不过吊几个时辰就受不了,也不能算是真汉子。”
贾羽道:“我看他轻功,绝对是‘摘星过海’。”
老者道:“若要如此,那就必须知道他是谁了?‘摘星过海’,也是我羡慕许久的功夫。他一定知道古怪老头子的下落。”
花儿道:“古怪老头子是谁?”
贾羽道:“说来好笑,他就叫‘古怪老头子’。”
花儿道:“还有人叫这个名字,呵呵呵呵!”
贾羽道:“都有人叫‘狗屎’,就不能有人叫‘古怪老头子’?”
花儿道:“那只是我说着玩,哪里会有人真叫‘狗屎’?”
四个人说说笑笑,吃完午饭,贾羽用碗盛了些菜,拿了两个馒头,去找胡人汉子。
贾羽到了那屋里,放下饭菜,道:“饿了吧?朋友。”
胡人汉子看着贾羽端来的菜,肚子“咕咕”的叫了两三下,道:“不饿。”
贾羽用脚轻轻移走花儿放下的火盆,伸手打出三道飞镖。三道飞镖几乎同时打中吊着胡人汉子的三根绳子,胡人汉子跌落下来。
贾羽道:“吃饭吧!你总是要跑,我才绑着你。可是我这里不是衙门,用不得私刑,一会你吃了饭,我把你送到窦将军哪里去,说不定还能得些赏钱呢!”
胡人汉子刚刚爬起来,听到贾羽的话,吓了一跳,道:“什么?你要送我去,我不能去,不能去!”
“怎么,怕啦?怕了就说说你是谁?说不定我还能帮你。来吃点东西吧。”
胡人汉子没有吃。
贾羽道:“怎么?不吃?这样看来,你也不会说你是谁喽?那我只有再绑你起来了,你什么时候说,我什么时候放你。”
说着弯腰捡绳子。胡人汉子看到机会,便往门外跑去。谁料到他被吊了太长时间,三五步跑出去,腿脚便不太听使唤,摔倒在地。
贾羽呵呵笑着出来,胡人汉子一抬头,身前还站着一个老者。
老者伸手扶他起来,他抓住老者的手,便想将老者的手反剪到后背,挟持老者。
然而他没料到,老者右手扶他,左手却一下点住他穴道。
老者哈哈大笑,道:“这位朋友,倒像个常走江湖的。孙儿,你可要好好学一学。”
胡人汉子转睛看了看,院子里还有一个十三四的孩童,在练剑。
老者伸手又点在他身上,点开了他的穴道,道:“朋友,咱们无仇无怨,我们只是要找独目苍狼。”
胡人汉子道:“我不是什么独目苍狼,我是胡人,是胡人。”
老者道:“独目苍狼在江湖之上,无恶不作,你说不是,可有证据能证明你的清白?”
“我不过是个胡人,来长安不满一年,我怎么证明?我证明不了。”
老者道:“你来长安做什么?说清楚我也放你。”
“找我的女人。”
“找你的女人?谁。”
“她在窦晶的府里。叫‘阿娜’。”
“窦晶带回的两个女子中的一个?”
“对。”
贾羽道:“呵呵,窦晶真也是风流,小妾那么多了,还不知足。”
老者道:“你叫什么?”
“金弥。”
“你说你不说独目苍狼,窦府里的狼头不是你画的?”
“是我画的,可我没偷东西,哪个狼头是我跟阿娜联系的信号。”
花儿道:“偷人也是偷。”
贾羽道:“花儿,胡说什么?小小年纪。”
老者道:“可是江湖上那么多狼头,来,你画给我看。花儿,取笔墨。走,你跟我进来。”
四个人进屋子里去,贾仇依旧在雪地里练剑。
金弥在纸上画下一个狼头,花儿看了看道:“这个狼头挺好看的,比贾仇画的哪个好看多了。”
贾羽道:“如果独目苍狼不是你,那满江湖上的狼头哪里来的。”
金弥道:“我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我从来没离开过长安。”
“没有离开过?”
“我是胡人,进来一次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我哪里敢四处瞎跑?”
“姑且信你。”
老者道:“徒儿,去备桌好菜,让他吃了走吧。那胡人,你若真不是独目苍狼,我放你回去。”
“当真?”
“当真。吃了饭走吧。”
花儿带金弥去吃饭,贾羽道:“师傅,就这样放他走?”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