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至侠-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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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婆婆虚眯着双眼，狠狠地道。
她这句话说完，便不再说话。
香茹见她面色不好，只得按捺住心中的好奇，不再问她。
一时间，两人陷入沉默。
谢婆婆神色黯然，怔怔出神。
香茹秀眉紧锁，轻咬下唇，仿佛思考着什么。
过了半晌，香茹忽然抬头问道：“婆婆，你丈夫真的一点事都没有吗？”
谢婆婆听她如此问法，不禁浑身一颤，看向她的目光中充满惊奇之色，“你说什么？你怎知……怎知……？”
香茹不知谢婆婆何以如此惊讶，理了理思绪，方才道：“我胡乱猜想罢了。
那炭火银针只能驱除浸入肌理之毒，若毒入脏腑，可就没那么容易清除了。
听婆婆说当时插针还不足一柱香时分，那必然只是清除了表层之毒。
只是我想那毒初入脏腑，怕不是那么容易能被蒙强瞧出！”
香茹说完后，谢婆婆嘴唇不住颤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只睁大了眼睛愣愣地注视着她，像是不认识她一般。
“婆婆，你，你怎么了？”香茹被她这副似要痴狂的表情惊呆了！
“你，你是谁？是苏儿？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当时的情形？”谢婆婆猛扑过来，伸手抓在香茹的肩头，逼问道。
香茹一被谢婆婆双手抓住，只觉肩头骨都似要碎掉一般的疼痛，惊道：“婆婆，我是香茹啊！是自幼被你捡回来的香茹啊！”
“香茹？”谢婆婆按住她的肩头，细看了看她的脸颊，半晌才道：“没错，你是香茹，是香茹。苏儿，苏儿要是还活着该多好！”说话间，眼泪已从谢婆婆眼眶中淌了下来！
“苏儿？那是谁？”香茹不解。
“她是……她是……”谢婆婆还未说出口，就已忍耐不住，捂着面孔，抽泣起来！
“婆婆，不急，不急，慢慢说……”香茹见她大为震动，忙拍着她的肩背安慰道。
被她这么一拍，谢婆婆更是哭得泪眼模糊，伏在香茹肩头，哭个不停。
香茹则不断帮她抹去眼泪。
“她叫紫苏，是个可爱的小姑娘，是我和盛哥的女儿……可……可老天无眼，她到三岁时，便夭折了……”谢婆婆呜咽道。
“难道盛哥也没办法将她救活？”香茹心酸道。
“没办法，试了千百种法子，依然没办法，就那样看着她走了……”谢婆婆说这话时，语气虚弱已极，像是被抽干了最后一口气般。
见谢婆婆眼神迷离，整个人似要晕倒，香茹赶紧拿起一瓶天活水，拔开瓶塞，将瓶口凑到谢婆婆鼻端。
一丝细得若有若无的白烟便蜿蜒朝谢婆婆鼻中飘去。
几个眨眼间，谢婆婆已清醒了一些。
“婆婆，现在，现在我陪着你，你要是想苏儿了，我们便一起去看看她！”香茹心中难过不已，实不知她有这样一段伤心的往事。
“看，那又有什么用，人都不在了……”说到这里，谢婆婆又开始流泪。
“总之，香茹一直陪着婆婆，你去哪，我就去哪……婆婆，你累了，先歇一会儿吧！”香茹不知如何安慰，只得这样劝道。
“嗯，这些年，好在还有你。幸喜那年我去外山寻药，碰到了你，苏儿要长这么大，定跟你一样乖巧！”
谢婆婆哀伤地念叨着，伸臂挡过香茹的手，“不，我不累，你坐下，听我说，我这一说出来，心里才好受些！”
“婆婆，你说，你说吧，我听！你躺着说，好不好？”香茹说着便摆好枕头，让谢婆婆躺下。
谢婆婆躺下后，又叹息了一阵，方才问：“茹儿，我刚才讲到哪儿了？”
“婆婆，刚才你说把那坏人蒙强给打败了！”香茹道。
“是啊！那坏人一走，我别提多高兴了，一个劲儿地赞他。
可他说的却跟你刚才的意思差不多，也说自己毒入脏腑，恐怕要半个多月才能全部清除！
那混蛋，摆明了就是乘人不备，一年前也未说明比试之法。
一年后忽地携人来此观战，以为必操胜券。
哼！他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到最后，还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失了一条臂膀！哼！”
香茹这才明白，原来当时他们比赛之时，还有人围观，这样一来，自然是谁都不肯轻易认输了。
“我不明白，那坏人怎么一定要跟婆婆的丈夫分个高下呢？只要都能医病救人，不就行了！”香茹睁着一双迷茫的大眼睛道。
“哎！谁说不是呢？可有些人啊，看不得别人胜过自己，一定要将别人踩在脚底，才肯罢休！”谢婆婆中气不足地道。
香茹见谢婆婆为了跟她讲述往事时，情绪波动，脸颊都开始泛红，担忧不已，忙说：“婆婆，先闻闻天活水，补充些元气，再慢慢讲！”
她知道谢婆婆身体受病症侵袭，实不宜耗费太多精力。
谢婆婆使劲嗅了几嗅，方才续道：“也是后来，我们才知道那蒙强原是西域一国的国医。他曾经救治过一个身受重伤的人，却未能将人医好。
那人不知怎地打听到盛哥的名声，前来求医。两个多月后，他便被盛哥医好了。
这件事情不知……咳咳……怎的……传入他的耳中……他便是为此来寻仇了……咳咳……”
谢婆婆越说，喘气越急，咳嗽越严重。
“婆婆，先别说啦，停一停，闻闻天活水……”香茹说着，将瓶口凑近谢婆婆鼻端。
谢婆婆意犹未尽，还想再讲，挥手阻止香茹！
香茹想要轻轻按下她的手臂，可一触及谢婆婆手腕皮肤，她手指猛地一缩，惊道：“谢婆婆，你，你手臂怎么这么冷？”
第283章 偷偷沐浴（）
谢婆婆脸上忽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嘿嘿，我的手……咳咳……”话还未说完，脑袋一歪，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谢婆婆，婆婆……”香茹急道，她心中一惊，忽见自己身处一片阴暗的树枝下，手指边竟有一条大蛇蜿蜒爬来，心想：“原来刚才是在做梦！”
她见这蛇呈青褐色，不像是有毒模样，看准它七寸，一把捏下，将蛇脑撞向旁边的石头，只撞了几下，那蛇便不能动弹了。
香茹抓过的蛇不下百条，因此也就习以为常了，她抓住这条蛇身晃荡了几下，心想：“晚上还能有蛇肉吃，还算不错！”
就在这时，梦中的情形又浮上脑海，香茹默默感叹：“哎！谢婆婆已离世一百三十九天，我下山也快一百来天了，这些都天没吃过几顿安稳饭，还是以前好啊！”
想到这，香茹忽地打了个冷颤，感觉一阵寒意自脚底袭了上来。
她这才注意到自己在水池旁睡去，双脚一直浸在潭水里。
她忙抬起双脚，稍稍晾干，穿上鞋袜，沿来路回去，心想：“那人也不知醒了没有，不知是否好点了？”
还未回到山洞中，香茹已远远看见那男子仍旧躺在山洞中，姿势都未曾有变，“他还未醒过来？看来伤得不轻！”
香茹快步走到他身边，探探他的脉搏，又摸了摸他额头，发现他已恢复得不错，只是中锥毒的时间不短，恐怕没那么快能醒过来。
检查完毕，香茹放下心来，走到洞外，剥去蛇皮，找来几根枯枝，将蛇肉烤来吃了，又把蛇皮熏干。
然后把药粉倒男子伤口上，再用蛇皮将伤处贴好，避免沾染灰尘。
做完这些，香茹见天色将暗，准备铺些枯草，躺下歇着，但刚躺下，鼻中便闻到男子衣服上的隐隐血腥味。
她连忙撑地坐起，心想：“不好！这山谷间蛇虫最多，要是这血腥味把它们招来了可不好！”
想到这里，她朝男子望去，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把他的衣服脱下来洗洗，他身体不错，吹这么一会儿山风，应该不会着凉吧！嗯，我快点洗好，烤干就是！”
香茹走到男子面前，伸手去脱他肩上的衣服，可手指刚触到他肩头，心跳就不由自主地加快，脸上也开始渐渐发烫。
她伸手触了触自己的脸颊，心想：“怎么了？我怎么这么心慌？这怪病又出现了！到底这是什么病？”
她实在不知，为何每次看到这男子，就会有这样的“病症”出现。
双手不由得一滞，不知要不要继续，心中只觉得要是帮他把衣服脱下，这“病症”恐怕只会越来越严重。
但她转念一想，自己这病症虽来得奇怪，却也没什么伤害，一咬牙，半闭着眼睛，便帮他把衣服脱了下来。
香茹将他上衣脱完时，额头已渗出一片细汗，心如火灼，心跳更是奇快，她不由得一慌，“这到底是什么病症？我怎么从未见过！”
思索间，无意瞥到男子裸露的胸膛，眼神一颤，整颗心似要跳出来一般。
香茹捂着胸口，慌得坐倒在地，失神地想：“我这是什么时候染上的病症，竟然一点征兆也无？”
她受惊不轻，忙从怀中掏出一个碧色小瓶，倒了颗翠叶玉露丸服下，心想：“我只要一靠近这人便有这症状，还是离他远点好些！”
想到这，香茹不再敢向他看一眼，拿起他的衣服，便向小溪边走去。
将他衣服洗净后，香茹自己的衣服也有小半被水湿透，只得又将外衣脱下来洗净。
洗好后，她回到洞口，在洞外起了一堆小火，一面烘干衣服，一面趋避蛇虫。
第二日，天光放亮时，香茹已醒了来。
她第一件事情便是要去查看那男子的情况，可刚看见他裸露的脊背，心里又突突直跳起来。
“还是先将衣服给他披上再说！”香茹起身跑到洞口，拿下男子的外衣，想要给他穿上，可只要稍一触到他肌肤，那“怪病”便越发猛烈。
香茹只得半闭着眼睛，勉强帮他把衣服穿上，但如此一来，衣服穿得并不服帖，胸前露出好大一块，看着很是奇怪。
她只得又找了些树叶来，搭在男子身上。
“都怪你！”香茹冲男子小声抱怨道，可目光一触及他那张清俊的面孔时，“怪病”又开始恶化，心里却想：“他比我医过的那些人可好看多了！”
“呸呸呸！我是来医病的，管他什么好看不好看！”意识到走神的香茹拍拍自己的脑袋，深吸了几口气，才开始查看男子的伤口，探过他的脉息后，终于松了口气，“总算有好转了！”
不过，他脉息跳动乏力，身体还是虚弱，香茹便倒了颗“助元丹”给他服下，心想：“他摔伤不下十几处，又一直昏迷，无法进食，恢复起来自然要慢很多。
哎！要是我有天活水，莲心转阳丹在身边就好了，这样就算他昏迷，也能快快恢复！”
想到这里，香茹不禁瞥了男子一眼，本来已经稍微安定的心，又开始不安分了，“有鬼，有鬼，怎么一见到他，我的心跳就不对了！难道有什么病症是通过眼神传播的？”
香茹只得闭上眼睛，不再看向男子，迅速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后，香茹方才敢睁开眼来。
忙了这一阵，天光已经大亮，香茹肚子也饿了，便转到小溪方向，想要寻些果子吃。
填饱肚子后，香茹便要掉转头回去，可刚走出两步，脑海中浮现出那男子的相貌，忽地停住了脚步。
“我还是不回去为好，看到那人，心里又该不舒服了，就在这里待会儿。过些时候，再去看看他！”
香茹回转过身，在四周停停走走，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昨晚被茂密枝叶遮蔽的水潭处。
她忽然想到：“我几天都没沐浴了，这里没人，又有树荫遮蔽，我何不在这痛痛快快地洗浴一番？”
她快步往水潭处走去，一直走到水潭最里面，方才小心地靠着潭中的岩石坐下，慢慢解去衣衫。
第284章 中毒太深（）
当她浑身浸在潭水中的那一刻，方才觉得透体舒畅，不似在人间。
她闭上双目，惬意地躺在水潭中，伸手轻轻拨弄潭水，感受着丝丝清凉浸润着肌肤，只觉说不出的痛快舒服。
真巴不得在这里躺上一天一夜，方能解除这几日来的劳顿之感。
香茹鼻中闻着淡淡青草香，身畔不时拂过若有若无的清风，不禁心神荡漾，惬意地沉醉其中。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被一阵窸窣的脚步声惊醒过来。
“原来我刚才睡着了！”香茹睁开眼，定了定神，再一细听，果真是脚步声。
她心中一惊，“是谁来了？是那个男子吗？他这么快便醒了？”
香茹张口欲呼，可话到嘴边，转念一想，“万一是那些坏蛋找下来了，怎么办？”
这念头一起，她心中更慌，“若是这样，我在这里被发现，可如何是好？”
她凝神细听，那人并不是朝她这个方向而来，心神微定，暗想着防身之法。
如今要是穿上衣服，弄出的动静太大，只怕会惊动了来人，只得借着水流声的掩盖，将天罗粉拿在手中，伺机应变。
香茹极轻极轻地将手臂抬起，伸向放在岩石上的衣服，一点一点地将装有天罗粉的小包握在手中。
眼见得手，她心头一松，手臂略微垂下，不经意间，手肘却“啵”的一声碰到了水面。
香茹吓得闭上眼睛，默默祈祷那人什么都没听见，可刚一闭上眼睛，便听得那人的脚步声转向自己这边。
“完了，完了，这下可闯祸了！”香茹暗叫糟糕，“可把坏人引过来了！”
她耳听着一步步靠近的脚步声，不断安慰着自己，“不怕，不怕，他要是动手，便立刻将这天罗粉洒出去，哼！到时不难受得他哭爹喊娘，才奇怪！”
那人走到近处，却忽然停下了脚步，似在寻觅香茹藏身所在。
香茹一颗心吓得嘭嘭直跳，丝毫不敢动弹，紧紧抓住粉包，双眼关注着身前的动静。
可就在此时，外面那人忽然停住不动了。
香茹感觉外面平静得就像未有这样一人出现过一般。
“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香茹摸不清那人的想法。
正在她迷茫之间，忽听“嗖”的一声传来，似是那人已动手。
香茹眼明手快，顺着声音来处，将药粉狠狠抛洒出去，可她手臂刚刚伸出，还未及缩回，便觉手腕处一阵冰凉，原来已被外面那人给抓住，“什么人？出来！”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人给生生拖了出去，那人“来”字刚刚说完，她已经被拖到他身前！
香茹刚才听到那声音，便知是在洞中昏迷的男子，还未及张口辩解，已和他四目相对。
“原来……是……姑娘……”男子见她裸露双肩，身上只着了一件薄薄衣衫，已被水浸透，窈窕的身段若隐若现，立时松开手来！
香茹整个身子几乎被他从水潭中拖了出去。
他这一放手，就如把香茹从空中抛了下去，只听她发出“啊”的一声惊叫，向水潭中倒去。
男子想也没想，便一把拦腰拖住她。
正晕头转向，向后倒去的香茹忽觉腰间一股力道传来，不禁一声惊呼，一侧头间已与男子四目相对，结巴道：“你……你……我……”
她话还未说完，只觉一股温和的力道将自己轻轻一推，整个人便向水潭树荫处移去。
与此同时，耳畔传来一声细语：“姑娘请先将衣服穿好！”
香茹顺势躲到里面，忙不迭地将湿掉的内衣脱下，正要伸手去拿外衣，又觉不妥，刚开口说了个“你”字，就听那男子的声音响起。
“姑娘换衣，我走了！”
他话音刚落，香茹便听见几下重重的脚步声，她松了口气，心想：“他人还不错，幸好来的不是那些坏蛋！”
香茹穿好衣服，从树荫中走出，第一眼便看见了那男子高大挺俊的背影，不由得心中一动，她暗叫：“遭了，遭了，怪病又要发作了！”
她忙伸手到怀中，倒了一颗翠叶玉露丸含在口中。
“你换好衣了？”听到身后有动静，男子淡淡问道。
“可以了……可以了……”香茹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话，慌张地应了两声，玉露丸却顺势滚了下去，塞到了喉头间，“咳咳……咳咳……”
“你怎么了？”听到她咳嗽，男子转过身来问道。
“我……咳……”香茹想回答，却被呛得更厉害。
男子见状，走到香茹身边，用掌缘轻轻在她后背和颈上上拍了几拍。
说来也怪，经他这么一拍，本来卡在香茹喉咙里不上不下的玉露丸忽地一滑，被她咽了下去。
香茹清了清嗓子道：“谢谢你！原来你也会医道？”
男子愣了一下，“我不会。”
“哦！”香茹飞快地瞥了男子一眼，便低下头去，双颊却已微微发烫。
“我身上的伤口可是姑娘帮我医好的？”男子又问。
“嗯！”香茹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心跳得更加快了。
“多谢姑娘！”男子道。
香茹听他声音近了很多，又见他向自己一拱手，便知他在向自己鞠躬，忙退后两步，低着头道：“你不用谢，这是应该的，我以前还救过很多像你这样的人！”
“哦！”男子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便要转身离开。
“嗯，”香茹低着头，看着地面答应道。
她没发现男子已转身，仍旧说道：“谢婆婆用医道救人，我便也跟着她学救人！”
“嗯！”男子说完，走出两步，略一犹豫，方才问：“姑娘，可是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了？”
“没，我没有什么东西掉了！”香茹不知男子为什么这样问。
“为何一直垂着头？”男子不解。
“我，我，”香茹抬起头来，刚好撞上男子看向自己的目光，忙又低下头去，支吾道：“我得了个怪病，一触到别人的眼光，心里便……不舒服！”
“哦？姑娘精通医道，难道还无法医治这病？”男子头也不回地问。
香茹想了想，方才道：“这个病症，我现在也没找到医治之法。”
男子微一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心想：“师父说得果真不错，在外行事，尤其要注意女子。这女子有点奇怪，我还是小心些！”
男子心有疑虑，不再理会香茹。
可是他才走出三步，浑身忽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