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至侠-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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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了一段之后，日头已经有些偏了。
段凌天顺着水流痕迹往前一看，前方还有更多的藤蔓荆棘覆盖，基本都没有路可走。
若是想往前去，只能生生开出一条路来，这样一来，只怕要花上好几天时间。
而这些荆棘的尽头是一片光秃的岩壁。放眼望去，这片岩壁寸草不生，到时往上攀爬都成问题。
但只有爬过了岩壁，才有机会到达苍山派。
见段凌天望着远方发愣，不再往前，夏欢问：“是不是这边不好走啊？”
段凌天点点头“是啊！”，他四处环顾了一遍，他皱了皱眉头，一时颇为踌躇：“但除了这条路，也没其他路可走了！”
“要不我们干脆等到开坛讲经之日上苍山派，那时再做打算？”夏欢说。
段凌天抬起头来，望向光秃的岩壁，叹一口气，才道：“也只有这样了！”
两人忙了大半天，已有些疲累，就近找了一个人迹稀少之地待了下来。
第三日一大早，他们便向苍山派行去。
走了没多久，众人的嘈杂之声远远传来，看来这些人也跟他们一样，早早就上得山来了！
第64章 论经（）
来到石阶处，夏欢抬头一看，与那天的情形相同，依然是隔上一段距离，便有两个弟子站在石阶左右两旁相迎。
只是这一次他们之间相隔的距离要远一些，差不多隔上了四五百个石阶才有两人。
夏欢跟段凌天往上走去之时，那些人不住微笑示意，显得彬彬有礼。
可那日与他们说话的青年人却不在这些迎接者之列了。
约莫走了两千多级石阶，绕过一条青砖大路，众人才来到一个开阔的平地。
平地正中，有个两层高的半圆形平台，平台外围站立着十二个苍山派的弟子，中间也按半圆的形状放着七个蒲团，和七张矮木桌。
平台之下，已经围坐了五层各个门派的人。
“这些大人物还没出来，咱们赶紧挑个好位置！”
“我们去那边！”
“嘿嘿！来得还是时候！”
一上得这平地来，众人就七嘴八舌地说开了。
段凌天和夏欢相对一望，两人从众人聚集之处走出，缓步绕着平台走了一圈，发现这平台之后，还有一座山峰，苍山派便在那山峰之上。
只是，他们如今却上不去，通向山峰两侧的道路都有人把守。
“现在怎么办？”段凌天发愁。
“别着急，先等等！”夏欢安慰道。
为免引起注意，两人又回到了半圆形平台之旁。
随着时间的推移，上山观礼之人越来越多，这个偌大的平台很快就挤满了人。
段凌天和夏欢退向人群边缘，找了个能看到后面山峰的位置站定。
那个位置自然不是什么好位置，只能斜斜地看见半圆形平台的一角。
不过段凌天和夏欢心思皆不在此，是不是什么好位置，也并不重要。
又过了一会儿，只听那平台之上，传来了六声洪亮的礼炮声响。
炮声之后，平地上众人喧闹之声刹时低了下来。
“今日是我苍山派开坛论经之日，欢迎各位英雄侠客不远段凌天，前来捧场！敝人天元在此有礼了！”
众人刚刚安静下来，一个平和浑厚的声音便清清楚楚传入平台之上众千人的耳朵。
他这话刚一说完，众人便高呼鼓掌。
段凌天远远望去，只见一个高高的身影出现在平台中央。
由于离得太远，面目完全看不清楚，这人自然是他口中听到的那位天元上人了。
待众人呼喊喝彩声稍减，他拱手又道：“谢谢众位！此次前来论经的还有六大门派的高人，苍山派在此谢过这六大门派的鼎力相助！”
说完，又是三声礼炮声响。
“恭请渤海派，长风长老！”众人听闻，一阵欢呼。
平台中随即出现了一位身穿深青色长袍的老者，这人自然是那长风长老了！
他向众人拱手，躬了躬身，便在左首边的第一个蒲团上曲腿坐下。
天元上人依次介绍，后面五大门派掌门一一出来，与台下众人见面施礼，每出来一人，台下都是一片欢呼赞叹之声。
段凌天站得较远，看不太分明，只觉得五华派的掌门人身材瘦高，而清虚派的刚好与之相反，长得又矮又胖，似个圆球。
其余几人身形高矮都差不多了许多，段凌天也就没有太多印象。
待六人分左右两边坐定之后，天元上人才向台下躬了躬身说：“多谢众位英雄侠士捧场，苍山派开坛讲经即刻开始！”说完，缓步走到居中的那个蒲团上坐下，他向左右两边微微颔首，便又听见三声礼炮齐鸣。
礼炮声响罢，平地之上，黑压压的一片人群竟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大家的目光此刻都注视着平台之上。
“今日，本应是我苍山派柯掌门主持此次盛会。只因他身体不适，因此由敝人暂当此职，不足之处还请众位海涵！大家就金刚经来谈谈，台下的众位英雄若有什么高见，也可提出来，大家共同参研。”说完这句话，天元上人顿了一顿，目光缓缓扫过平地上众人，才说出自身所悟。
段凌天对经文没有一点兴趣，天元上人刚说了几个字，他就移开目光，向四周打量。
他往左边转头时，刚好撞上夏欢的目光，两人会心一笑。
夏欢指指右手边，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段凌天会意，她的意思是“你去看右边，我看左边。”
他点点头，目光便一直注视着平台后左边的动静。
平台上各位掌门人的辩经论道之声此起彼伏，段凌天读书不多，对他们口中所说的经文道理一知半解，时不时有一两句话飘入耳中，也不做理会。
只听得台下不时响起洪亮的掌声，显是论辩极为精彩。
段凌天仰头看了大半个时辰，平台之后站着的那些守卫的弟子没有丝毫变动和减少。
这是能上得苍山派的唯一通道，若是今天还想不出什么办法上去，那可就麻烦了。
随着时间流逝，各种上山的办法在段凌天脑海中闪过，可一个办法都用不上，令他烦乱不已。
正在此时，只听人群之中一声大喝，众人望向平台上的眼神都被这声吸引了过去，段凌天和夏欢也不例外。
循声望去，人头攒动，大家只能辨明发出声音之所在方位，却分不清是谁。
那声音同样也将平台上几位掌门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台下刹时一片嘈杂之声！
“我道是谁如此无礼，原来是与在下有过君子协议，三年不踏足中原的季敏年！”天元上人浑厚的声音缓缓道出，响彻平地，他言语中，有意将“三年不踏足中原”说得重了些。
天元上人话音刚落，季敏年就发出了几声尖锐的笑声。
段凌天听着刺耳难受，不禁皱了皱眉头。
“你既说是什么君子协定，那定然是与我搭不着边了！众所周知，我可跟台上众位有些不同，算不得是什么君子！只是个真小人而已吧！哈哈！”季敏年也特意将“君子”二字咬得极重，最后那一句话着实是在讽刺台上的人。
“季敏年，我等今日辨理论经，你若是来观礼，我们自然欢迎。若是来捣乱，那么……”坐在左手第一位，渤海派的掌门人没等天元上人说话就先发话。
第65章 飞天大盗（）
“哼！我是不是来观礼又怎样！”还没等他说完，季敏年便拨开众人，向台前走去。
刚刚还嘈杂吵闹的众人，见季敏年往前走去，都默默向旁边退去。
他身边的人群一片嘈杂，只是段凌天离他们太远了，根本听不清楚。
季敏年说话间，忽有两人从他身旁斜飞而出，围在他身旁的那些人尽皆发出“啊！”“呀！”“你！”的惊叹声。
那两人显然是被内力震飞，应该是季敏年将那些说话阻止自己的人随手料理了。
“这人功夫倒还不低！”夏欢凑在段凌天耳边轻声说。
他这手功夫一露，身旁众人更是如潮水般往后退去。
“在下实在不知，季敏年你来此有何贵干？”天元上人站起身来，往前一步，镇定地望着台下缓缓而前的季敏年说。
“哼！”他口中轻哼一声，身子稍纵，便已轻飘飘地落到了平台边缘，台下众人发出一片惊呼声。
端坐在蒲团之上的六位门派长老，在他起身的一瞬间，便都同时站了起来，向前一步。
天元长老背后似乎生了眼睛一般，手掌向后摆了几摆，示意他们不要急于一时。
那几人便退回原位。
“那你倒猜猜，我是来观礼的呢，还是来捣乱的？”季敏年似笑非笑地问。
天元上人只是缓缓摇头，并不回答他。
“你猜不出？那可真蠢！”季敏年有意讥笑。
“若你现在回到台下，我还是可以当你前来观礼的！”天元上人不疾不徐地说，丝毫不动怒。
“我站在台上便不能观礼了么？”季敏年昂首问。
天元上人大度一笑，“既来观礼，自然要守观礼的规矩！”
“这陈年的规矩嘛，可也是时候改改了！”季敏年挑衅道。
“阁下言语之间似有怨气，不知在下可否化解一二！”天元上人不理他的挑衅，继续温言问道。
季敏年打了个哈哈，“我哪有什么怨气！只是方才听几位君子说到参研之法，区区几家之言太过狭隘，汇众人之思，方能得大成。”
天元上人不置可否。
“上次失手三招之后，在上苦心钻研，小有所成，今日正是前来讨教的！”季敏年望着天元上人说。
他口称“在上”是故意将“在下”反过来说，不愿低他一头。
天元上人微微一笑，“阁下今日来得不是时候，今日只辨法讲经，不……”
“哈哈！原来上人也有害怕的时候！我就说还是上人的师兄，天祥上人厉害些，只是他今日没来！”季敏年仰头大笑一声，言语中颇有些遗憾之意。说完，他转身便走。
“阁下，且慢！”季敏年刚刚走出两步，就被天元上人止住。
“阁下言语之间也会为免太瞧不起我苍山派了！”天元上人还是寻常语气，但言语间却自带一股威严。
“上人是要与我切磋吗？”季敏年转过身来，饶有兴致地问。
天元上人还没有回答，台下的群豪已经叫嚷起来，“天元上人，就跟他过过招！”
“让他尝尝滋味！”
“看看他功夫！”
台下众人见他刚才几下就将身旁跟他斗嘴之人，抛了出去，心中本来颇为忌惮。
台下众人大多都是狭义之士，见他竟如此无礼，纷纷对季敏年怒目而视。
再到后来，季敏年越发猖獗，有些脾气急躁的再也忍耐不住，先行出声对抗。
此声一出，群豪纷纷应和，这其中大多数人抱着打抱不平的心态，少数人纯粹是想看热闹，跟着起哄。
季敏年就算再厉害，一时间也无法奈何这么多人，只好对台下的声音充耳不闻。
“谢谢众位对我苍山派的爱护和看重！”天元上人微笑着向众人点头示意，伸出双手，向下虚压。
台下众人会意，争吵之声慢慢平息下来。
待群豪不再喧闹，天元上人才又对季敏年说：“阁下想要切磋可以，但今日只论经，不宜动手。阁下若执意如此，就请自出三招，在下接着就是！三招之后，便请阁下下台观礼！”
季敏年早知天元上人碍于苍山派开坛讲经的传统，不会轻易在众人面前动手。只想用言语激他，以泄之前败在他手下之愤。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天元上人为了逞英雄，居然让他捡了这么大一个便宜。
天元上人此话一出口，台下众人均感意外，啧啧连声。
季敏年面不改色，只淡淡回道：“既然上人如此说，在下也就不好推辞了！”
台上几位长老没料到季敏年众目睽睽之下，竟然真的这般得寸进尺！
威虎门首尊急忙向前一步，意欲阻止：“天元兄，此事……”
天元上人转过头来，对威虎门首尊微微拱手，“此时需得有个了结。个人自有个人的业报。众位心情我理解，请众位稍安。”说完这句话，他向众人一拱手，便侧过身来，对季敏年微微颔首，“请出招！”
这句话说完，便听台下响起一片唏嘘之声。
季敏年紧盯天元上人，缓缓走到他对面三丈之处站定。
他右手手腕微微转动，右手袖袍随着他手腕的转动慢慢鼓了起来。
他右手越转越快，可是整个身体却纹丝不动。
“追云十六手！”台下有人轻呼。
“听说右手一共转上十六次，周身的内力边也凝聚于这一只手，接着迅捷出掌一击。内力高强之人，这一掌下去，便能摧树裂石！”
天元上人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季敏年，任他手掌不停翻转，身子一直傲然挺立，丝毫不惧。
只见季敏年的袖口像遇到一股迎面而来的疾风一样，直向后飘去。
段凌天忽觉眼前一花，定睛一看时，季敏年的手掌已经拍到天元上人的胸前，速度之诡异让人咋舌！
台下众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天元上人的反应。
他受了这一掌，仍是如先前那般一动不动地站立着，不知是否被这一掌所伤。
季敏年一掌击出，立即收回，他也同样关注着天元人的反应。
天元上人直直地站立着，聚集了上千人的平地一时之间静到了极处。
第66章 平息（）
两个呼吸之后，天元上人才缓缓开口：“一招！请再出招！”
他的话音跟未切磋之前，没有半分差别。
季敏年暗自惊诧，但仍面不改色，手臂一摆，口中道：“第二招！”
季敏年往后退了两步，双腿微微向两侧分开，双掌在胸前交错画圆。
这一次的动作却跟之前不同，刚才季敏年的手腕是由慢转快，此时却是由快转慢。
“这是什么招数？”段凌天听得不远处有人轻轻问道。
“不知道！”
“没见过！”
段凌天转过头，向夏欢投去询问的一瞥，夏欢也连连摇头。
就在季敏年双掌慢得快要停下来之际，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声音：“这是风雷夺命掌！”
他话音未落，季敏年双足一点，双臂向前探出，身体像一条直线一般，迅捷无比地向前射出。
他双掌还在半空，就听“呲”的一声响，天元上人胸前的衣服忽然呈掌印的形状裂了开来，众人不禁一声惊呼。
初时大家都以为是天元上人胸前裂开的衣服是季敏年第二招的掌力所致，可他胸前衣服只飘下一片手掌形状的碎片。
若是第二招，那么应该是双掌的碎片才对。
台下醒悟得快的人此时又“唔”了一声，跟着又有些人啧啧连声地感叹。
不知是觉得季敏年那一掌很厉害，还是佩服天元上人的功力深厚。
众人惊呼声未停，季敏年的双掌已击在了天元上人的胸前。
之前那人口中的“风雷夺命掌”的“掌”字才说出口，季敏年已缩臂回掌。
受了季敏年这一掌，天元上人仍然如磐石般，一动不动。
只是这次，他却没有像刚才一样，很快开口说话。
微风轻拂，只有他的袍角随风摆动，发出窸窣声响。
众人凝神注目，不知他是凶是吉。
天元上人身后的六大武林名宿也踏出几步，密切观察。
就在此时，他飞扬起来的袍角忽地在微风中垂了下来。
“哈哈！第二招！请阁下再出招！”天元上人语音洪亮地说。
季敏年见天元上人受了自己两掌，除了衣服破了一块，不见丝毫损伤。
他心头一凛，难道自己苦练了两年功夫，依然不能撼动他分毫！
季敏年面色铁青，嘴唇绷紧，左掌一垂，伸出食指中指，两指相并，指尖直指地面。
他这次手腕和手臂都不转动，只是保持这个姿势不动，双眼紧盯天元上人。
台下众人静等着他的第三招，可他却迟迟不动。
“他是在想招式吗？”段凌天侧过头去，轻轻问道。
“你看他身上的衣服！”夏欢朝台上努努嘴说。
段凌天回过头一看，只见季敏年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整个人像是被狂风吹拂着的一般。
他不禁惊呼出声，“这是什么功夫？”
“不知道，反正这人的功夫足够厉害……”夏欢话还未说完，就听台上“咻”的一声，台下众人忽觉眼前一花，似乎看见季敏年的人影迅捷一闪，可再定睛看时，他依然站在原位，只是身上的衣服已不像刚才那样紧贴身体了。
段凌天诧异间，便听人群中一声惊呼，还未来得及循声看去，便听夏欢感叹道：“哇！天元上人竟然退了两步！”
段凌天的目光这才移向天元上人，只见他肩头微缩，似乎受了伤。
台上六大门派的高人，也纷纷站到他身后，意欲相帮。
天元上人手抚胸口，轻轻咳嗽了两声，才缓缓地道：“季先生近来功力大进，不错，不错！”
季敏年没想到，天元上人竟能抵自己苦练了一年的幻影掌！
想到仇未能报，前尘往事一起涌上他的脑海，季敏年感到说不出的难过，挫败和压抑，他颤颤巍巍地向退了一步。
天元上人忙向前纵出一步，将他扶住，温言对季敏年道：“季先生，在下已接过你三招，现在你可以静听大家辨理论经了吗？”
季敏年呆呆地瞪视着他，过了片刻，才点头，“好！只是在台下聆听的那点东西远远不够！在下想入苍山派门下，这样就时时能听到天元上人的训诫了！”
“哈哈！这个……”天云上人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微感诧异，筹思要如何回答。
“季敏年，你别太得寸进尺！苍山派是武林响当当的名门正派，就凭你也想……”渤海派的长风长老按捺不住，抢先发话道。
“嘿嘿！”季敏年运内力将笑声送出，一下把长风长老的话给压了下去，“是啊！凭我都不想进渤海派，可见你们快成为武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