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之帝国与文明-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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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那时候，这土炕早已经成了内接地热水管的现代土炕。
有的商家为了省事更是直接用电热炕取代。
因此，唐业对于土炕的印象也仅仅停留在——睡着很累，腰背很痛的概念里。
但实际上，只要是真的体会过北方，特别是东北地区冬季那种凛冽的寒冬的人都会明白这种看上去简陋的东西对于人们生活的重要xing了！
真正意义上的“炕”，并非是现代用地暖水管或者电热层做出的现代化变种。
而是将土石按照一定规律排列垒跌，并且使其中火道与外屋的火灶连接的一种“寝具”。虽然看上去这种睡在“烟熏火燎”之上的行为有些“不健康”。
但实际上，火炕的发明绝对是中国人最伟大的民间发明之一！
也正是因为这种东西，北方人才能在那冬天冷的啐痰成冰的苦寒中舒舒服服的熬过一个个凛冬。
如果是第一次睡炕，那么，坚硬的炕面和烧的让人yu仙yu死的温度绝对会给人一个印象深刻的记忆。
但实际上，如果睡习惯了火炕，再睡床铺就会觉得“睡的不香”。
这东西就像是老式电脑屏幕和现代液晶屏幕一般——用惯了老的，看新的不舒服。等我们用惯了液晶，再回去却用不习惯老的了。
在现代，中国大部分地区——即便是北方，因为楼房和集中供暖的普及，诞生在平房窝棚，与火灶共存的火炕已经没有多少存在的意义了。
而在如今，床铺vs火炕似乎却没有什么优势！
因此，当第一个村民自己费力找来黄土、打来井水和成黄泥后借着寻来的平整石块一点一点的在自家的简陋草棚里垒其一道两米多长、一米六七宽度看上去还歪歪扭扭，有些头高尾矮的丑陋土炕时，立刻便引起了诸多村民的关注。
如果这是网络时代，这名“第一个吃螃蟹”的村民一定会被无数人“强势围观”和“给楼主挽尊”。
但无论如何，当这道丑陋的土炕在断断续续烧了两天，终于不再冒烟，可以睡人后这借着做晚饭的炉火便能热烘烘的让人恨不得将浑身冰凉的部位都贴上去的土炕便引起了无数人的效仿！
近两个星期里几乎整个村庄里都能看到在空地上和泥或者挑拣石头的村民或士兵。
面对这种晚上睡上去热烘烘的设备，唐业自然也心动不已。
要知道，他现在可还睡着捕快房里的简易地铺呢！
虽然中间垫着架空的木板、厚厚的稻草和几层被褥可这寒冬当中，夜晚地下的寒气还是不住的向上渗透！
一宿下来，尽管点了许多火盆取暖，但底下一层的褥子却早已经变得冰凉！
整晚燃烧的火盆也不比压上炭的炉子好照看。
炉子要是压好了炭火，一夜都还是热的。
可火盆却需要专人起夜添柴！
两相比较之下，唐业自然选择在捕快房中添置了一张火炕。
顺带着，他还将如今已经没多少办公用途的捕快房彻底改装一番，拉上内外隔间，挂上帷幕、屏风俨然成了一个小军阀的私宅！
第76章：白莲探马杨大春（）
（感谢‘月心陨’、‘修魔免死’和‘曹凌爵士’的打赏及评价票。）
就在唐业忙着改建捕快房，不断扩张着村庄的兵力的同时在大山之外，一名身披白袍，跨刀执弓的骑士正在一片茫茫银白的平原上策马狂奔。随着马蹄刨出的黑泥，在这名骑士经过的路径上留下一道被泥土染脏的雪地。
这名骑士不知已经跑了多久，总之，正当他胯下的战马明显有些疲累的当口，他却似乎看到了什么一般，反而加紧催动战马继续加速
半晌，这匹并不算强壮的战马终于带着这名白袍骑士穿过了这不小的雪原，顺着山坡跑了上去。
刚一登顶，骑士便勒住了战马。
在他眼前的这片背风的山坳中，数百上千顶营帐，无数兵卒教徒正聚集于此！
对于杨大来说，数字对于他也仅仅停留在“斤”、“两”和“几个铜板或者炊饼”的程度上。
这个时代既没有义务教育，更不需要上学做那“一个水池开着出水口和进水口出水口每分钟水量多少，入水口每分钟水量多少问，多长时间能放满？”的数学题。
因此，杨大也仅仅知道自己人很多。
至于是两千还是三千就真的搞不清楚了。
不过就和所有竖起了反旗，并且开始和朝廷大军打了几仗的军队一样。白莲教的军队也在不断的实践中积累着经验。
从战斗指挥到细节上一个斥候的数数能力都是在不断完善当中。
当初作为一个马户的杨大很幸运，在这个时代里可谓算的上是一位有“驾照”的人。
比起那些不会骑马的普通教徒，杨大和其他百十个马户一并被那蔡老汉划进了骑兵队。
骑着从一名违逆白莲大军的马户家抢来的健马，跨上从一具明军小官尸体上找来的战刀，拿上分来的一张他还不怎么会用的弓箭和一捆羽箭他杨大自己都不敢相信就这样一下成了一名威风凛凛的骑兵了！
乖乖哟！
这可是骑兵啊！
杨大虽然从小帮人养马，但过的可是苦的不能再苦的ri子了！
朝廷马政苛刻，本来让民间养马，朝廷补助饲料并且高价收购本是一项利国利民的好事。
可到了下面执行时，被层层克扣了饲料补助后，养一匹马的饲料钱每年就得花上十几两银子！
朝廷下拨的收购款又经过各级马政官员层层克扣，到了下面还不足几十两银子！
盘算一下，这累死累活的养一匹马——就算是没病没灾，这两年下来也没什么赚头！稍微倒霉点，就要倒贴进去！
如此情景，这马户的ri子怎么会好过了？
所以，这杨大从小就没过上什么好ri子。而当白莲造反之时，深知就算不跟着造反，被抢了战马的他们也早晚会被官府秋后算账的杨大和本乡的许多马户一并都投了白莲，做了这造反杀头的祸事。
现在想来，杨大却没有了最初那份忐忑不安。
不造反？
不造反朝廷来年还能放过丢了马的他们？
当年那清沟乡的老李头造反了吗？
不就是倒霉，那马害了瘟，没救回来结果就被城里来的马政官逼的家破人亡？那点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薄田全被村里那帮给朝廷卖命的走狗给分着吞了？
不造反？
不造反——这苦ri子就不用过了？
每天吃糠喝稀都吃不饱，放上的茅草烂了、漏了都没时间修理，整天扑在马上，生怕这畜生祖宗伤了病了的ri子他可不想过了！
用村里铁匠李老二的话说就是——这狗朝廷不给咱老百姓活路！咱就反了他娘的！
所以，杨大并不后悔。
而随着时间的积累和一次次的战斗，原本这个老实巴交，被县里来的小吏用鞭子抽了都不敢还嘴的小青年早已经逐渐成长为一名颇有经验的斥候了。
这种成长也许并不明显，但却体现在方方面面。
例如——这刚一翻过山坡，不用看，杨大便知道在这道雪坡后面背风处蹲着的许多哨兵。
“什么人？！”几名早已经远远看到他的白莲军哨兵立刻围拢上来。
虽然杨大披着白莲军的白袍，内里黑sè棉袄的胸口也用白布绣着一朵白莲。
但对于这些哨兵来说，光凭这些自然还不能放行。
像是这等穿着敌人的衣服潜入军中，探听情报甚至是伺机投毒、放火的可能xing早已经被军中脑子灵活的人想到，并且结合一些明军的规矩，整理出了一整套军队内部的规矩。对于归来的斥候探马应该有怎样的检查程序也是有着严格规定的。
半个时辰后。
重新将水壶加满，怀里塞了三个炊饼，并且换成了一匹体力充足的战马的杨大便带领着数十骑白莲斥候呼啸着跨出山坡，沿着刚才归来的方向狂奔而去
在他带回了发现之前去某个山村打秋风的董老三的百人队被对方消灭的消息后，统领这支白莲军的蔡老汉当即暴怒！
谁不知道董老三是军中一员干将，打起仗来敢杀敢冲，深得蔡老汉器重？
更何况这董家父子四人哪个不是敢冲敢杀的狠角sè？在这一支白莲当中颇有势力。无论于公于私，这村民反抗白莲教，并且将一整个百人队弄死在山沟沟里的事情都不可能轻易作罢！
在汇报此事时，杨大看的分明：那董老汉眼神中充满了彻骨的恨意和疯狂之sè。怕是心中早就杀机沸腾，恨不得将那一村屠绝喽！
而作为头领的蔡姓老汉面对自己好友的儿子被杀，一百多白莲兄弟被杀的惨剧自然也不可能恍若无事。
当即蔡姓老汉便命杨大带领军中剩下的斥候先行赶去，盯住这些胆敢反抗他们的山野村民。
只待董老汉点齐他那一锋的千人，便会尾随标记而来，直扑那胆大包天的村庄，定要以血还血！将那整个村庄彻底屠绝！
白莲军的探马在杨大的带领下呼啸着向唐业刚刚建立的村庄赶来。
而对于这一切，整个村庄却没有任何人察觉。
第77章：邱家小邱，董家大猪（）
李二坐在早已经搭建好了两个星期的地窝子里，这座地窝子建设的十分隐蔽，虽然位于山坡高处，但却巧妙的隐藏在树林当中。
借着周围树木和枯黄灌木的遮掩，即便是站在几十米外向这里打量也不会轻易暴露。
而且，考虑到冬天放哨卫兵的保暖，地窝子不但大半挖掘在地下，内部以结实的圆木构建棚顶，并且在地窝子内部构建了一个相当jing良的内部炉灶。
哨兵可以足不出窝的在地窝子里燃烧柴火木炭取暖，将地窝子里熏热。
只要不直接坐在地上，而是呆在架空在地面上铺垫的厚厚的干草皮毛上，即便是不穿大衣也能安然入睡。
在观察敌情和隐蔽方面，地窝子的棚顶上盖有一层伪装的泥土和荒草灌木。自建好之后便再未动过。
近ri来的积雪早已经将地窝子顶部覆盖起来，别说在几百米外那山下路过的人。就是敌人走到几十米内的近处，想要发现这地窝子可都不算容易！
对于这样的站岗环境，李二可谓是十分满意。
嘎吱、嘎吱、嘎吱
一阵雪块被踩在脚下的嘎吱声从地窝子外传来，李二骤然jing觉起来，将身上的被子掀开，右手也握住了放在手边的刀柄上。
“李二，开门！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李二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地窝子不大，李二只是在地铺上撑了一下便挪动到了门边，将反插着的门闩一拨，这道由双层厚木板和圆木钉成的小门便被打开了。
门刚一开，一名身材高壮，年纪不算太轻的汉子便嘶嘶啦啦的挤了进来，一把将怀中抱着的一筐柴禾丢在炉子旁边，嘴里叫道：“艹他个卵子的！这鬼天气太冷啦！”。
“呦！没看出来你还好这口呢？”没等李二说话，一声yin阳怪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一名同样套着灰sè大棉袄，手里拎着一只装满了柴禾的筐子的白净的青年挤了进来。
“滚你卵子的！小邱子，你有这功夫还是先去仁和堂的大夫那找点治治你这身高的方子！”先前进来的汉子骂道。
看这这两个天生互相看着不爽的队友，李二明知的没有参与这段注定没有营养的对话。一边将视线从土窝子留出的狭长观望窗口向山下瞭望，一边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自己这些人的资料来
小邱子，也就是后面这个白净的小青年。身材瘦小，别看他长得白净，但自小也是穷苦人家出身！
他老邱家一大家子人，连生了五个男丁。
老邱又身体瘦弱，虽然人勤快，但做起这种田砍柴的苦力活来却是长长力不从心。这家里自然也不富裕。
近些年来等家里几个小子长大了，这婚姻大事却成了难题！
谁愿意把姑娘嫁到这种连一点点彩礼，就算是婚房都建不起来！连两亩地都分不到的家里去啊？！
因此，小邱子和他那几个哥哥多少年也没能成婚，愣是把那最大的哥哥熬到了三十好几仍然是个连姑娘手都没摸过的光棍汉！
去年搞那个当兵换田的时，这小邱子便是看到了希望。自己悄悄跑去当了兵，给家里换了一亩神田。
有了这亩能顶几十上百亩地的神田，这老邱家才算米缸里终于有了余粮！
没出当年，邱老大、邱老二相继找了姑娘。
只是苦了这小邱子。
先是四处剿匪，挨了两次刀伤不说后来伤刚好便赶上了朝廷大军进犯。连番大战打下来，几个村子全部完蛋。
最后突围时，原本是个步兵的小邱子本是十死无生。
但当时恰好一名骑兵中枪身亡，这小邱子一跃上马，死死的抱着马脖子不放。最后竟是跟着逃了出来！
等圣子不，现在已经改称将军的神人决定在这山上重新建村之后，这小邱子就和许多在山里用不上的骑兵一样被混编分配到了这四处的山坡上，成了一个个地窝子里的哨兵。
董大猪——也就是叫门，第一个进来的高壮汉子。
这吐了唧的名字据说源于他爹当年在他出生后不久就在山上捡了头死野猪。当时那头大野猪对一个寻常农户之家来说不亚于一笔不小的横财！
董大猪他爹一高兴便将这名字给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按上了。
虽然李二从来话少，不喜欢像小邱子他们那样拿董大猪的名字说笑话。但没人知道的是李二也曾不止一次走神时想过：幸亏这董大猪是一汉子啊！要是个女孩难不成董家老爷子会给起个董母猪的诨号？
再想想董大猪他这高壮傻憨，腰粗塞水桶，大头拼南瓜的体型李二一想象董家姑娘凶悍的模样和“母猪”的诨号不禁打了无数次冷颤！
“将来一定不能找那种体型的！”李二不自觉的在心中暗下决心。
就在此时，山下一群身影突然映入了李二的眼帘。
“有情况！”刚才还有些胡思乱想的李二噌地一下便扑到了瞭望窗边，扒着土石和圆木横梁构成的“窗台”向山下使劲看去！
山下，积雪颇深。
这里又是村庄外围到不能外围的地方。
就算是村里负责砍柴、打猎的人也不会轻易到这里来。
因此这山下的积雪还平平整整，根本没有半点人类活动的痕迹。
现在，这一片平整的银白世界中，几十名牵着马匹，簇拥在一起向前移动的身影看上去分外明显！
这些人穿着形制不一的棉袄，有些人头上还裹着皮帽。看上去散乱，但实际上他们身上外罩的白sè披风，或者干脆罩在棉袄外面的白sè袄衣已经说明了他们的身份！
白莲教徒！
李二按耐住心中的紧张、兴奋，继续努力细细分辨这群还在极远处的白莲教徒的人数、衣着的细节。
刚刚凑过来紧张观望的董大猪便已经焦急起来：“还看个卵子啊！赶紧上报！这帮邪教的又来杀咱了！”。
小邱子虽然没说话，但脸上的焦急紧张的神sè却是做不了假。
这个距离，若是不算上山绕行的路线也就二里多地的样子。看上去挺远，实际上敌人穿过来，走到山下却也用不了太久。
这也无怪乎董大猪和小邱子两人有些紧张。
第78章：远程兵种的选择（）
山林中，一条隐藏在树林和灌木之间的山路上，李二、董大猪和小邱子三人一路疾走，沿着这条熟悉的山路向着后方赶去。
在这之前，他们在确认的敌兵人数、装备和速度后只是简单收拾了一下铠甲武器，连炉火都未熄灭便沿着地窝子后面开辟出的隐蔽小路回去报信了。
毕竟，在这个没有机枪的时代里，依仗地势隐蔽所建的地窝子并不能阻击敌军。在冷兵器时代，躲在地窝子里作战也比一只软壳乌龟好不了多少！
没有强大的火力压制，敌人能很轻易的攻上来，然后随便用长矛向地窝子里扎一扎便够他们喝一壶了！
按照规矩，三人没敢多做停留耽搁，立刻动身，向着村庄的方向一路急行报信。
此处还是大山外围，想要去到村里还要翻过三座大山，七个不小的土坡子，中间还需要沿着山沟走上很长一段距离。
如果纯靠脚力报信，李二这三人虽然轻装简行，但也就只能比敌人快上个半天。如果敌人提前有所准备，只需派上一两队jing锐从远处翻山穿林而来，埋伏在哨兵回村的必经之路上李二他们这些向回赶路的哨兵多半是要有去无回！
当然，这么大、而且这么没有效率的疏漏，即便是唐业会犯，他手下心思缜密的庄士敦、张雷，经验丰富的蒙一这些人也不会犯！
就算是天心这个抽到后就没派上什么用场的女人也好歹闯荡过一阵民国时期的江湖多少有些偷鸡摸狗的经验。
所以，在村庄订立的哨兵制度上，李二他们这种最外围的哨兵之所以没使用狼烟、篝火一类的报信方式，主要就是为了保护这些哨兵的安全。
否则你这边一点火，山下的敌人岂不是看的清清楚楚？
狼狗似的冲上来，这些最外围、势单力孤的哨兵岂不是九死一生？
因此，在哨兵规定中，只有敌情特别紧急，或者情况特殊，来不及以人报信的时候，哨兵们才会使用篝火狼烟。
在大多数情况下，哨兵们都会像李二他们这样看清敌情后悄悄的退到下一处岗哨处报明情况，然后层层将消息带回大本营。
下一处地窝子也并不远——沿着这条由哨兵清理出来的狭窄而隐蔽的小路只需不消二十分钟便能徒步走到。
不过，这山路上的积雪和许多陡峭之处却成了不小的屏障。
原本二十多分钟的路程愣是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到。
在说明情况后，这处地窝子中的三名哨兵，两名分别前往左右山坡上的地窝子通知情况，其余一人则跟着三人继续向大山内部赶去
时间过的很快。
当李二身上的棉袄、棉裤沾满了跌倒或者爬山时蹭上的雪块，脚底的棉鞋的鞋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