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王的征途-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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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只是几个瞬间，陌寒尘便收回了目光。
尽管是黑暗意志主导着陌寒尘的身体，上辈子的记忆，他同样可以读取。
这些末日之前——
价值连城的东西，末日后，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所以，尽管他似乎上辈子加上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也……无所……有无了！
他在意的是那由银锭组成的银海表面，覆着层浅浅的霜。
很多银锭表层已经开始剥落，像刨木花似地四处乱堆着，先前他看到的银屑，便是这些。
地底空间很寒冷，竟连银子都承受不住。
便在这时，忽然起了一阵寒风。
银海表面生起微澜，无数银屑哗哗拂动，霜色骤深，银海深处竟积起了雪。
这阵寒风吹拂了很长时间。
陌寒尘的身体表面结了一层冰霜，眉毛与睫毛已然被染白。
但他的内心更加寒冷。
因为这场持续很长时间的寒风，只是一次呼吸。
一次极其悠长而恐怖的呼吸。
黑暗的夜色里，忽然生出两团幽幽的光焰。
那两团光焰纯净而寒冷，没有一丝颜色。
仿佛是来自冥间被冰冷的火。
两团光焰缓缓靠近陌寒尘。
那道恐怖的威压，笼罩了整个地下空间。
饶是强横的丧尸王躯体也再也承受不住，唇角开始溢出鲜血。
那两团光焰里忽然多出了一种叫做情绪的事物。
初始好奇，继而震惊，然后惘然，接着不屑，最后尽数化为冰冷与残暴。
这自然不可能是真的冥火。那是一对冷酷的眼睛，比陌寒尘的身体还要大。
拥有这双眼睛的生物，又该是多么巨大？
哐啷！
似乎是启动了什么机关。
忽然间，整个穹顶都亮了起来。因为穹顶上镶嵌着数千颗夜明珠。仿似夜空与繁星。
地底空间渐渐明亮。
一块黑色的岩石出现在半空中。
紧接着，是越来越多的黑色岩石出现。
那些黑色的岩石吸噬着穹顶散落的光芒，没有溢出丝毫。
陌寒尘看清楚了，那不是岩石，是鳞。
一块巨大的黑色岩石，便是一片黑色的鳞片。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鳞片能如此巨大——龙鳞。
一头恐怖的黑色巨龙在夜空里缓缓出现。
它俯瞰着陌寒尘，双眼如幽冥的火，冷漠而残忍。
这是天朝神话里最高贵的的生命之一，这是天地间除了邪凤另一种至寒的存在，拥有着难以言喻的威势——除了那些已经超越凡俗的仙佛，渺小的人类如何能够在这条黑色巨龙的身前站住？
若非陌寒尘的神经早已非人，如今早已崩溃！
但不论他再如何意志坚毅，也无法承受住这股来自远古的威压，他紧紧抿着唇，不让牙齿格格的撞击声传出，却无法阻止身体的颤抖，每根骨头都仿佛在悲鸣。
啪的一声闷响！他没有跪倒在黑龙之前，却也无法站立，直接摔坐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上，摔的极重，他的神思有些恍惚，未想着疼痛，只是不停地在心里重复着几句话。
“刚刚那道声音说的是真的！”
“这里真的有条龙！”
“一条在上辈子都不曾听林博士提及的黑龙！”
在推开那扇沉重的石门之前，他想过很多种可能。
他想过石门背后那道恐怖的威压可能是这囚狱的背后人，也可能是这座监狱的逃命通道，甚至想过可能是什么万年寒冰洞，却怎么也想不到……
石门后竟然有一条活着的龙！
这在二十一世纪几乎否决的生物。
无数人类无时不在幻想，龙究竟长什么样，会飞吗？会布云降雨吗？能上天入海吗？
今夜他竟然亲眼见到了，却宁愿自己这辈子都不要看见。
这条黑龙此时正飘浮在他身前空中，居高临下望着他。
穹顶千颗夜明珠洒落的光辉，尽数被它身上的黑色鳞片吸收，纯黑的龙身就像是活过来的深渊一般令人心悸，但真正恐怖的还是黑龙的那双眼睛，那双眼睛里充满着冷漠与残暴的意味。
陌寒尘懂得这眼神的意思，那就是一个人类孩子看着树下的蝼蚁。
那是一种格外纯净的冷漠残暴，不需要原因，也不需要道理。
孩子可以看树下的蝼蚁看半个时辰，然后用鞋底把它们尽数踩死。
这就是高级生命对卑贱者的态度。
可这难道不该是由黑暗意志的他，才有的态度吗？
那对众生不屑一顾的俯视吗？
这不是他的权力吗！
黑暗意志开始在陌寒尘的脑海里不断肆掠，这半小时的强烈反差，蹂躏的他快要陷入癫狂！
或许，现在……还不是他觉醒的时候。
陌寒尘没有发现，此时的他。神色间充斥着说不清的挣扎！
……
四周伴随着黑龙的呼吸，越发寒冷起来。
寒潭就是真正的龙潭，这里生活着一条黑色的巨龙，任何人类遇到它，都会死。
这所谓的天罗幻境，便是黑龙的真身藏匿之地！
平日里，黑龙是不会现身的。
只有在命在旦夕时，不得不说的是黑龙真身可以发挥出黑龙人身的百倍实力！
但，每爆发一次。
黑龙真身便会陷入长达千年的睡眠！
所以才有了那间小木屋。
“呼~”
陌寒尘睫毛上的冰霜忽然落了下来，就像是梅花瓣上的雪被风吹落。
地下空间里起了一阵微风。
那是黑色巨龙准备呼吸。
与此，陌寒尘却感觉道一股前所未有的精神疲惫之感。
下一刻，陌寒尘脸上的霸道和不屑渐渐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蔑视和悲哀，然而很快便再度化作虚无。
仿佛只是错觉！
最后，回归一切。
还源，所谓的本身人格！
平静而冷漠。
陌寒尘神色不带一丝感情的抬眸望了一眼黑龙，感受着身下冰凉的触感。
对于此时的处境。他并没有任何惊讶。
在刚刚的一瞬间，他便想起了这短短一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
换句话说，虽然他的人格处于分裂状态。
但只要重新聚合在一起，这段时间内发生的记忆便会被本体读取。
所以，陌寒尘此时的心中，并没有外表那般的冷漠、平静。
他觉得那所谓的新人格（黑暗人格）有些坑爹！！
这算不算刚出狼窝，又如虎穴呢？
感受着身前的威压，陌寒尘丝毫不怀疑自己下一刻就将被这条黑龙的气息彻底冻结。
就算死不了，也会冻上个千八百年！
而……这，可不是陌寒尘期待的。
一条黑龙。
陌寒尘心中努力回忆着天朝关于它的资料。
传说中，龙是高贵的，是强大的，但从来都不是仁慈的。
龙不会与人类交流，不屑与人类交流，至少是不屑与像他普通的人类交流。
想了想，办法没有一个。
唯一令陌寒尘颇为惊奇的，脑中的大片灰色洪流虽然依旧阻隔着陌寒尘对曾经记忆的感应。
但，回想起来，疼痛感与之前简直不能比。
或许，这是黑暗人格带来的唯一好处！
只是，现在似乎——没用！！
陌寒尘脸色发黑的看了看头顶那只黑龙。
无言了！
地底空间一片死寂，夜明珠洒落的光辉，像雪一般，落在他的身上。
他有些寒冷，那种绝望的感觉似乎有回来的节奏！
“都怪！！那个女人……背叛我，狗屁的凤凰！哼！！等我强大起来，你……最好期待，不要再碰到我！！”陌寒尘心中忽然想起了杨婷瑶，脸色率先彻底寒了下来。
他并没有在意杨婷瑶说的什么三日之期，在他看来那只不过是她逃亡的计量罢了！
说到底，陌寒尘现在非常不信任她！
一个大言不惭、张口就要同化陌寒尘血脉的……对此，陌寒尘只能表示呵呵了。
黑色巨龙看着陌寒尘的眼神依然冷漠残忍，俯视着他不起眼的挣扎。
或许是因为它不理解，但更多的是不在意，蚂蚁即使迎着树枝愤怒悲壮地挥舞着前肢，在观察它的孩子眼中只会显得有趣或是可笑。
尽管这只蚂蚁，在意义上似乎要大一点。
陌寒尘神色看不出什么，只有身体仿佛承受了千百倍重力的颤抖，他强忍着来自身体各处拉伤的痛意，漆黑的眸中始终直视黑龙。
他一点一点爬了起来，声音也似幽灵般的荆棘不堪：“都说命运天注定，但我都被它弄死过一次了……”
第095章 龙凤争锋（）
“……还在乎命吗。”陌寒尘的腿几乎扭曲的不像人形，他的眼眸永远只有一层颜色，一种感情。
黑洞般眼眸，不着一丝色剂，没有一丝感情。
而正应没了色剂、没了感情。
所以，它有了一种颜色、一种感情。
“砰、砰……”
他冷冷的把自己的腿，应声打断。
让它失去对头顶的压迫，然后宛如摆弄着一对骨头，让自己重修站了起来。
他没有在再看那只庞大的没有边际的黑龙，而是撇过头望向穹顶那些美丽的夜明珠，微微眯眼，就像一只可怜的幼兽望向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充满了沉寂和一丝淡的不能再淡的向往。
陌寒尘已经不关心黑龙的反应，既然无法反驳，就……同归于尽吧！
虽然不知道可以不可以再来重生一次！
但死……就死吧。
无论是当年那些实验室内的疯子，还是曾经并肩作战的朋友。
杀……和杀……
这种问题第一次觉得是这么无聊。
只是，王国呢！
算了，也抛下吧。
我本来就是这样一个怕麻烦的人吧！
统治地球什么的，也是……是要放弃的吧！！
……
小木屋内。
转换身形的女孩，除了眉目间的少许痛意外，此时神情与眸光毫无动荡，看着土黄盆内的幻象。
但过了一小会儿，粉嫩的唇瓣微动，说出几个空灵而冰冷的字：“哼！人类的男人就是这样的生物。自尊心泛滥，与取死无意。”
“既然如此，当你要死的时候，还能这般……平静吗？”女孩眉目间的痛苦神色一点点的减缓着，直至不见。
她唇瓣微勾，斜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呼呼！”
屋内忽然无风自起。
一阵凉风吹过，带起她血红色的长发妖艳轻舞，一枚翠绿色的叶子不知从何来，却在风中飘落，被女孩伸手抓在了掌中：“风末！”
女孩的手掌松开，完整的绿叶已化作一堆微小的碎屑，零零散散的随风而落。
但又似乎被什么东西控制，却毫无意外的全部掉落在那土黄盆内——已经染成的血水之中。
虽然值得称奇，但还不算什么。
只是，那树叶的轨迹却是那么的令人心寒！
那些细小的碎屑在轻风之中四散，一部分在下落中飞散向女孩的身躯，诡异的一幕……那些碎屑在碰触到女孩的身体后，竟没有依附在上面，而是直接一穿而过，飞散到了她的后方……再度飘起，朝着血水而去。
她竟是虚体！一种仿若鬼的灵体！！
……
死，很简单。
但为何肩膀会是那么的重！
末世，终归是末世。
一切毁灭的来源，这本就是一个处于崩坍，完全走向畸形的世界了啊！
陌寒尘仰着白皙的脸庞，闭合着眼眸。
静静的！
他不在想，所以他看上去没有那么冷。
整个人都似融在了那无边无际的光辉当中，似在做着死前的沐浴。
这并不是温暖，只是一种祭奠。
祭奠过去！
为什么要这样做，上一瞬间做好的解释，下一瞬间便莫名消失不见。
得来的只是大概！
大概，上辈子好久没见过这般强烈的光线了！
尽管身体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感觉。
但心中，竟然升起一股名为悲哀的感觉。
他在想什么——
他在死的时候，似乎什么也想不起来。
只有，什么都没有。
他不知道。
他陷入了一个真正的囚牢，心灵的囚牢！
脑中的晦暗洪流，前无首例的开始奔腾。
阻隔陌寒尘的思绪，掐灭陌寒尘的想法，黑化他的一切。
恨意滋生、痛意千百倍的扩大！
麻木！麻木！麻木！
世间一切的黑暗，都来源他。
……
不知何时，陌寒尘忘记了之前的思绪。
好似，时间停滞。
被人抹灭！
也好像，刚刚的一切只是错觉。
时间的长途再度发车。
那对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陌寒尘的睫毛颤了颤。
他忽然有些疑惑，他现在在做什么。
发生了什么——
脑中枯竭的魂晶，疯狂涌进不知何来的精神力。
陌寒尘的神情显得很是惊愕和迷茫，这该是一个瞬间。
一眨眼而已！
他的精神力重新恢复至六级，并且一股脑的爆冲上六级巅峰。
也是这一刻，陌寒尘不知的是——
在他体内，无数细胞充斥的鲜红血液开始疯狂的朝着暗色过渡。
似乎陷入了某种暴动！
那先前被黑暗意志镇压的邪凤精血，这一刻竟然也似有了苏醒的节奏。
森人、寒冷的气流由腹部朝着背脊撕裂而去。
接着。
肝脏、五脾……
无数暗红色的蝌蚪状物诞生，开始向全身蔓延而去。
陌寒尘的神色依然默然，静的有些可怕。
但，一股出淤泥而不染的雪莲香气开始自陌寒尘的脖颈处弥漫攀岩。
这种香气，清新而自然！
令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他并未发现，也未看见——
头顶的那只黑龙竟然缓缓停下，而停下的，自然不可能会是陌寒尘的平静，也不是陌寒尘即将自爆的危险。
而是，这股莫须有的雪莲味。
黑龙的眼睛深处，盯着陌寒尘的脖颈，仿佛有无数颗星辰逐次亮起，然后再次熄灭。
每颗星辰都是一种情绪。
惘然。
不解。
震惊。
不安。
思念。
别离。
相见。
亲切。
警惕。
愤怒。
壮阔。
淡然。
无法淡然。
想忘记。
难以忘记。
失望。
冰冷。
杀意。
还是惘然。
……
……
黑龙冷漠残酷的眼睛里出现了无数种复杂的情绪。
陌寒尘并未看见黑龙的情绪。
否则，他也会很难理解，为什么它的眼神一瞬间便能包容如此多的情绪。
他现在几乎处于一个空白的阶段。
他闭合着眼眸，惊讶于脑中晶核的充盈。
他还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解开脑部魂晶的防御罩，这时候的他是最薄弱的时候，也是最危险的时候。
是伤害性最大的时候！
一丝火苗便可彻底点燃他这颗堪比数千核弹的柴油桶。
而黑龙出奇的却没有攻击，只是静静看着他，看了很长时间。
“吼！”
黑龙忽然……发出一声低吼！
寒风呼啸，地底空间遥远的墙壁上积着的冰雪簌簌落下，银海表面的霜雪卷飞不定。
那声低吼是一个字，因为那有具体的意思。
那声低吼，更像是一个纯粹的声音，因为那就是声音，而且是单音节。
极短促的一节声音，却极为复杂。
就像一场飓风，看似狂暴单调，其中里面有无数湍流，有无数方向。
这便是龙语。
在天朝神话都不为之。
这消失了数千年、甚至上万年的龙语。
时至今日，即使是天朝的神话也未出现过龙语，至于会说龙语的人……更不知道到哪里找去。
……
女孩睁大了眼睛，身体变得有些僵硬。
这股香味很淡，似雪莲却不完全是。
但进入鼻端后，却骤然间放大，变得极为清晰，仿佛美酒一般令人陶醉，这件屋内本该是一切生机的绝望之地，却竟是压不住这股香味！
她小时候，只有在一个人身上闻到这样的味道。
为此。
她曾向满天星辰发誓，自己未来的夫婿必须有着这样令自己着迷的气息。
“这……这是什么味道？为何会与母亲大人的味道那般相似！”女孩黑宝石般的眸子直视着盆内的水面。
绝美的眸光却仿佛如最尖利的利刃，直刺那闪现的人影。
那灵魂与心海的最深处：“你……究竟是谁！”
女孩纤月般的双眉在这时忽然沉下，一股冰冷的杀气忽然凝聚，将整间小木屋死死的笼罩：“谁！敢进本公主的领域，不想活了吗？”
嘶！！
一阵冰冷的狂风迎面而至，一道清幽的冰火忽然出现，朝着女孩直射而去。
而女孩却第一时间，躲闪过去。
布满杀机的雪颜直射屋内的床上，左手火红之光闪现。
一把布满黑色龙鳞的皮鞭从虚空乍现！
被她握在手中。
只是那鞭子非常长，长到在她的脚下最终堆了起来，
“是你……”待看清来人，女孩眼瞳瞪大，她的美眸深处晃过一抹深深的惊诧。
但见，床上侧躺着一女。
破碎的血衣*裸着不少白嫩，但女人毫不在意。
虽然是侧卧，但女人的神情似乎始终在俯视着女孩。
配上脚下那双黑色的靴子，不言而喻。
加上那高贵的如同女王的神情，足以让世间90％的男人疯狂。
“哼！本公主现在给你两个选择。”女孩自然未受到任何影响。
绝美的容颜此时布满着让人心悸的阴森，稚嫩的声音字字阴寒：“一个，是乖乖滚出去。另一个，是本公主杀了你之后，再把你扔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