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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放浪形骸歌-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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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数道:“一、二、三!”大喊一声,弯腰坐直,霎时痛彻心扉,把牙龈咬出血来。他以疗伤水流遍全身,并未好转多少,似骨头快要散了架,如此更心生死里逃生的快意。

    一旁烛九身子发颤,呼吸如破损的二胡,甚是低微凄惨,形骸心想:“他伤了肺,得快些医治,不然性命难保。”忽然间,想起自己身上有辛树老僧赠的“海隐山黄丸”,听说有起死回生之效,忙不迭取了出来。

    他走近烛九,半蹲身子,见烛九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嘴里不断有血涌出。形骸骇然想道:“这等伤势都未能令他死去,这小滑头功力真强。”遂将丹药送入烛九口中,烛九大声咳嗽,吐出更多血来,难以下咽,形骸运放浪形骸功,缓和烛九痛楚,那丹药这才得入。

    形骸此刻真气甚强,在神道教中仅稍逊于袁蕴,不在其余五老之下,可因一年前骸骨神附体付出代价,全力作战,就难以持久。这般勉力运功,救助烛九,虽消耗不大,却是雪上加霜、火上浇油,他不堪痛苦,闷哼着朝后就倒。

    他仰躺着喘气,徐徐调理身躯,耳听烛九呼吸声顺畅无碍,心中大喜:“这丹药果然灵验!辛树大师还真舍得给我,果然是慈悲为怀!”

    夜幕淡化,东方泛白,这漫漫长夜终于过去,只见草原尽头,一轮红日冉冉而升,形骸只觉一阵温暖,精神振作,体力渐复,起身查看烛九。烛九双眼睁开,勉力说道:“你。。。喂我吃的什么药?”。。

    形骸道:“你甭管什么药,总之药效如神。我龙火天国药理精湛,治你这小伤,正是瓮中捉鳖,手到擒来。”

    烛九忍俊不禁,笑了两声,触动伤势,开始咳嗽,形骸见他裘衣内似乎已然止血,想扯开来诊断,烛九忙道:“别碰我!我的伤好了。”

    形骸道:“你被开肠破肚,这伤哪儿那么容易好?我可用。。。道法,将你伤口缝合起来,以免流出肠子。”

    烛九俏脸晕红,如映烛光,他摇头道:“我自己身体如何,我最清楚不过,你那药能去腐生肌,伤势自行愈合了。”

    形骸皱眉道:“看一下又能怎。。。。”话说一半,突然惊醒:“这小子心思好生肮脏,竟以为我别有所图?我形骸堂堂龙火贵族,宫槐伯爵,道教半仙,侠骨柔情之人,怎会有断袖之癖?”念及于此,重哼一声,道:“有什么好看?你不让看,我还不乐意瞧了。”

    烛九侧过身子,低声道:“谢谢。”

    形骸头一次听他口宣感激之言,笑道:“你不必谢我,只是紫怡部若真给了火龙水,你我三七分成如何?”

    烛九啐道:“趁人之危,好生卑鄙。”

    形骸道:“什么叫趁人之危?好,既然你这般说了,那五五分成,你总满意了么?”

    烛九暗忖:“这大傻瓜自称聪明,可根本不会还价,咱俩原本就该五五分,他却以为如此还占了便宜?”微笑道:“好,这可是你说的。”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形骸是龙火贵族,虽为人谦逊,但面对别国人物,难免有些自高自大,就如土豪家的公子爷,实则半点不会议价谈钱,闻言甚是高兴,又道:“我龙国丹药虽好,但你这伤还得医治,咱们先回原先那村庄如何?”

    烛九道:“这可不成,庆典上选出来的人,在拜见紫怡部之前,决不可擅自返回。”

    形骸叹道:“那咱们去紫怡部吧,不知还有多远。”

    烛九拾起眼罩,遮住左眼,吹起口哨,将马儿唤了回来。形骸见她复原奇快,此刻已能骑马,暗暗懊悔:“我那丹药何等珍贵,真该更进一步,谈个四六分成。”

    他使指路为马,招土行骏马出来,虽仍是浑身乏力,此法倒也不难。烛九凝眸片刻,道:“有你们道术士作伴还真是方便。”

    形骸道:“可不是吗?我神道教何等了得。”稍稍催促,两人再度启程。

    过了一会儿,形骸问道:“那魁京到底是何物?我瞧他不像是活人。”

    烛九并未瞧见他与魁京过招经过,问道:“你先告诉我,你是如何从他手上活下来的?我听说遇上魁京而逃脱的人,一百年也出不了几个。”

    形骸道:“他斩我一镰刀,我还了他一剑,他把我伤成这样,我打中了他的额头。他朝我鞠了一躬,然后离开,我也不知究竟为何。”

    他说的轻描淡写,并未讲出两人过招惊天动地的情形,烛九想了想,道:“是了,传说之中,只要有人能挡这魁京一招,又能伤他一点皮毛,他就放过那人与同伴不杀,否则他就会吸干所遇之人的血。”

    形骸愕然道:“吸血?”不免想起当年在皇城见到圣莲女皇吸血杀人之举。

    烛九点头道:“我听故事中说,此人已在草原上游荡了很久很久,是不死之身的怪物。有人说,他练功走火,杀光了自己所有亲人,受到了诅咒。也有人说,他被妖魔附体,这才成了这般模样。更有人说,他是个幽灵,所以才要吸血。对沃谷族、元族,还有草原上其他所有形形色色的部族来说,能够遇上魁京而活下来,就是草原上最大的英雄,足以名扬天国。”

    形骸摇头道:“昨晚那戎戎满口胡言,居然还有人相信?”

    烛九笑道:“因为大伙儿都在讲故事,而并非评比功绩,他是酋长儿子,只要故事讲得精彩就行。”

    形骸沉吟道:“我倒是货真价实的从这魁京手下逃脱,若传出去,会不会在草原上扬名立万?唉,我这人淡泊名利,清高绝俗,这般可有些麻烦了。”

    烛九嗔道:“这好办,此事你不说,我不说,魁京也不会去传,又有谁会知道?”

    形骸暗想:“我救你一命,你难道不替我宣扬宣扬?”他以退为进,不料弄巧成拙,怏怏不乐,又道:“这魁京一直在草原上行走而横行无阻,草原上的人岂不会被他灭绝?”

    烛九叹道:“若有人被雷劈中,也是必死无疑,若有人被狮群围攻,多半也难逃一死,可你瞧世上人死光了么?”

    形骸道:“不错,你这话很有道理,天灾要来,咱们也没什么法子。”

    经过这场危难,形骸对烛九起了照顾之意,感到亲近,便不再暗叫他小滑头,反而看他颇为顺眼,两人结束争论,反而有说有笑起来。

    形骸问道:“烛九兄弟,你问紫怡部讨要火龙水所为何事?莫非你也要对付地下的难蛇?”

    烛九道:“火龙水其实是灵丹妙药,并非单单对付什么‘难蛇’,我娘临死前对我说过,若我能喝下紫怡部的火龙水,能够增长功力,更可。。。。。可治我身上。。。。病症。”

    形骸道:“病症?啊,你说的是你眼睛么?此物这等神奇,我看并非疾病。”

    烛九道:“不是这眼睛,是另外的。。。。”

    形骸瞧出他有难言之隐,虽好奇万分,却无法追究。

    此后一路顺利,行了两天,又途经两个沃谷族村落,两人伤也好了八九成。烛九回忆萨满所言,查看星星,并未走错方向,到第三天早晨,形骸见前方一座树林,林中花草树木全是紫色,甚是奇异鲜艳。烛九喜道:“对了,咱们到紫怡族了!”

    两人迫不及待前往那片紫林,忽听树上有人喝道:“来者何人?胆敢闯我圣地?”

    形骸抬头一望,见是十来个女子,身穿紫衣,手持长弓,对准形骸、烛九,皆年轻美貌,只是发丝栗色,双目碧绿。形骸察觉林中灵气氤氲,浮游各处,暗想:“是除灵大阵!这林子是鸿钧逝水。”

    烛九高声道:“我是外界来的朝圣者,有萨满给我的凭证!”取出一件红色长衫,穿在身上。

    形骸见他脸蛋被那红衫衬托得愈发红润,心想:“这位兄弟俊得犹如姑娘,好看是好看,但未免稍有不妥。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他所作所为皆甚是勇敢,可自称英雄好汉,铁骨侠客,谁敢质疑?”

    众女子道:“你身后那人是谁?”

    烛九道:“他是我的随从。”

    众女子当即说道:“随从不可入内,你让他在外头等着!”

    形骸忙道:“在下孟行海,为海法神道教道术士,是孟轻呓殿下派来求赐火龙水的。”

    众女子纵然隐居深林,却也听到过孟轻呓的名头,闻言变色,不敢怠慢,问道:“你说是孟轻呓派来的,可有凭证?”

    形骸取出那翡翠乌鸦,念了咒语,其中传来孟轻呓声音,她念了一句紫怡部语言,形骸也不明其意。

    众女子大声议论起来,声音急促,形骸问烛九道:“她们说些什么呢?”

    烛九皱眉道:“她们只听说过孟轻呓殿下,却不知真伪,她们还说之前来了一群‘草原蛮子’,出言恫吓,故而不可轻信外来男子。”

十二 情定身也定() 
形骸问道:“什么草原蛮子?是元族的人么?”

    紫怡部女子说道:“无可奉告,你要问什么,就去问咱们族长好了。”

    形骸低声道:“原来这草原上的牧民爱说‘无可奉告’四字,我可得好好记住。”

    烛九知他在说自己,啐了一声,笑道:“‘无可奉告’只是对胡乱问话之人所说。”

    众女子落下地,分作前后将两人夹在中间,前头领路,走入林间,约莫四、五里地后,紫林变矮,剩下一大块紫草地,草地上有紫木造的房屋,围成村落。形骸见村中老少皆是女子,样貌尽皆秀美,大感惊讶:“难怪牧民争先恐后、努力拼搏,也要跑到这儿来,原来竟是美女成群之地。身在此间,若非我这样大定力的汉子,定会心神不宁,胡思乱想。烛九年轻,年轻就会好色,可别出丑露乖。”

    好在烛九似比形骸镇定得多。

    走入一间大长房,屋内花香芬芳,栽满红花绿草,门窗梁柱皆精雕细琢、别出心裁,形骸见一圈紫衣女子环绕而坐,正在商议大事,而圈子里头另有一女子,受伤不轻。

    其中有一女子,约莫四十岁年纪,长发披散,样貌颇美,穿的最是厚重,耳朵上有翡翠挂坠,戴着木珠项链,表情严肃,举止甚是柔和。她见到形骸等人,问道:“他们两人又是为何而来?”

    领路的紫衣女子喊道:“族长,是黄岐部送来的朝圣者。”

    女族长叹了口气,命形骸、烛九走入圈子,烛九朝那女族长跪倒,形骸则想:“龙国贵族,只拜圣上。”于是拱手行礼,道:“族长,贫道是龙火天国海法神道教的道士孟行海,特来拜见族长,求一瓶火龙水带回,以解燃眉之急。”

    女族长不理他,只看着烛九,神情忧愁,似深受震动,用沃谷族语问道:“你这眼睛。。。。你是被放逐家族的孩子?”

    烛九也用沃谷族语答道:“是。”

    形骸暗想:“她们在说些什么?”好奇心起,偏偏听不懂。

    女族长又道:“既然是被放逐的人,就算被黄岐部举荐为朝圣者,按理也不该返回。你走吧,我不会赐火龙水给你。”

    烛九大声道:“我祖先并没有错,听说他为死去的族人报仇,是紫怡部的大英雄,他不该被放逐。”

    女族长叹道:“他不听咱们劝告,行事鲁莽,强练邪法‘断翼鹤诀’,以至于堕入邪路,杀了龙国的重要人物,更惹怒了圣莲女皇,为大伙儿带来了灾难和耻辱。他虽死了,他的子孙后代也将蒙受他的苦难,承担他的后果。”

    烛九抬头道:“我听我娘说,我这不男不女的身子,唯有火龙水能够治好!我不求能回归紫怡部,只求你们发发慈悲,让我作为常人活下去。”

    女族长看了看形骸,见此人右臂残缺,神色茫然,又死要面子,假装能听得懂,她柔声道:“你是要成为男子,还是要成为女子?”

    烛九也朝形骸望去,咬咬嘴唇,道:“我要一统草原,建立永远不会日落的帝国,将我的名声传遍天地山海,足以与圣莲女皇比肩,我要成为男子。”虽然因圣莲女皇的缘故,世上对女子更为尊敬,但在草原与北方,唯有强壮的男子才被视作真正的英雄。

    女族长笑了笑,道:“可若你喜欢男子,只能变成女子,就像咱们所有人一样。”

    烛九喊道:“我烛九心中无情,此人也根本不喜欢我,我绝不会沦为女儿身。”

    女族长点了点头,烛九欣喜若狂,泪珠夺眶而出,女族长道:“你需替咱们完成两件功劳,随后我可赐你火龙水。”

    烛九道:“莫说两件,就是一百件,我也绝不推辞!”说罢跳起身来。这句话已换成龙国语,形骸当即说道:“不错,我曾从魁京手下存活,绝不畏惧艰险。”语气自若,仿佛他从头到尾都听得明明白白似的,实则他全然不知所云。

    众女子哄笑起来,叽叽喳喳,莺声燕语地说道:“你在部落里讲故事可以,到咱们这儿就别说大话啦。”

    女族长走近,伸手在形骸脸上一抹,放在舌尖一尝,神情肃穆,说道:“他说的是真的,他确实遇上过魁京。”

    此言一出,又令众人震惊万分,皆露出敬畏神色。

    女族长又道:“孟行海,孟行海,我听说过你,你是袁蕴的徒儿?”

    形骸忙向她鞠躬道:“前辈认识师父?”。。

    女族长道:“我是迷雾师,她也是迷雾师,她算是我师姐,你就是我师侄了。”

    形骸又惊又喜,道:“师叔,那咱们算是一家人么?”

    女族长道:“一家人,明算账,你需陪烛九一起完成那两件事,不过你既然能伤了魁京,这考验应当不难。”

    形骸道:“师叔请讲,侄儿洗耳恭听。”

    女族长笑道:“你这张嘴倒甜,难怪人家挺喜欢你。”

    形骸奇道:“谁挺喜欢我?不过我这人是挺招人喜欢,人称我四海逢源小伯爵。”

    烛九忍不住叱道:“你还真没半点自知之明哪!”

    形骸大感没面子,恼道:“烛九老弟,我待你不薄,你怎地老和我抬杠?”

    女族长叹道:“打是亲,骂是爱,原来你。。。。。”

    烛九急道:“前辈,你。。。。你可别。。。。”

    女族长见形骸一脸糊涂,烛九又羞又急,暗暗叹息,知道两人并无情缘,敛容指着圈内受伤女子,说道:“一天之前,草原上有元族的萨满找到这儿来,问我们讨要一件事物。此人言语虽然客气,但暗含威胁之意,我没有答应他,他随后就说:‘族长,贫道虽是平和清修之人,但对此物志在必得,族长不给贫道面子,贫道无奈,唯有动用武力。今日暂且作别,稍后定有消息。’”

    形骸暗忖:“这语气怎这般熟悉?”问道:“这萨满是不是红头发,红衣衫,红胡子,大眼睛,作老道打扮?”

    女族长皱眉道:“原来你认得此人?”

    形骸急道:“师叔,此人极不好对付,他是元族的熔岩老道,又是月舞者,武功高强之至,几天前曾闯入曲和关,与咱们龙国的神将打成平手。”他不便说利针茅落败之事,反正最终双方并未分出胜负。

    女族长点头道:“但咱们这紫怡林有除灵大阵,他若有敌意,会被天地灵气压制,加上本部好手不少,他纵然凶恶,咱们也不必害怕。”

    形骸道:“但师叔,常言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又云:‘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咱们还是小心为妙。”

    女族长道:“是,是,我会布置,师侄无需担心。只是就在昨晚,熔岩老道捉住了咱们一队外出采药的族人,只将辛仁她放了回来,传这老道书信。”

    辛仁厉声怒道:“他们数十人埋伏咱们五人,捉走了我那四个姐妹,这群强盗,若是。。。若是姐妹们受了侮辱,我。。。。我非将他们阉了喂狗!”

    形骸义愤填膺,道:“这群卑鄙小人!那老道说了什么?”

    女族长取出一封信,给形骸看,形骸读道:“紫怡部诸位女居士,贫道有言在先,会有武力举措,莫说贫道言之不预,贫道慈悲为怀,与诸位无冤无仇,因物结仇,岂不枉然?此非贫道所愿矣。如今四位姑娘在贫道帐中作客,若女居士愿交出火龙酿酒诀,贫道自会放人,保管她们不损分毫,体态安康。如若不然,贫道杀此四姝,再前来向紫怡林挑战。”

    形骸读完信,还给女族长,愤愤道:“这老道一贯装模作样,纵然手段卑鄙,也要先礼后兵。之前在曲和关也是如此。”

    女族长道:“他万万料想不到,我有法术可知晓咱们部族人方位。听说这老道管辖部族极多,未必会亲自看管咱们被关押的族人。但我有要务在身,无法离开紫怡林,唯有请两位替我将族中姑娘救回。”说罢念了咒语,烧了符,交给烛九一个翡翠牌,那翡翠牌中有一小针,指示方位。

    忽听另一女子尖声说道:“姐姐,这烛九既然是被放逐之人,岂能将这重任交给她?我看她决计难以成事,反而会害那些姑娘惨死!”这女子是族中的副族长,那女族长的左膀右臂。

    女族长叹道:“妹妹,难道你想让我将那火龙酿酒诀交给熔岩老道么?”

    那副族长说道:“这老道确实可恨,但他说这酿酒诀与他手中一百果图合起来,就能得到一重大宝藏的线索。他愿意将这宝藏与咱们对半分成,我看倒未必是坏事。既然如此,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女族长道:“与虎谋皮,焉能无害?此事无需再谈。咱们那酿酒诀是祖宗传下来的,林中灵药皆需依靠此诀,更不能落入外人手里。”

    副族长闷声不响,想要离去,女族长又道:“妹妹,你别走,我还有几件大事要与你商量。”那女子点头道:“是,姐姐。”语气有些不情不愿。

    女族长又道:“烛九,行海,你二人此去务必小心,但那些姑娘是咱们的亲人,万望能令她们平安返回。”

    烛九道:“即使前辈不说,我也会前去营救那些姑娘。”

    形骸则道:“英雄救美,惩奸除恶,仗义出马,建功立业,乃是吾辈日常行径,何足挂齿。。。。。”

    烛九喊道:“别啰嗦啦,徒然招人烦而已,还不快随我走?”拉着形骸走出大屋。形骸怨声不断,说烛九削他面子,烛九听他啰嗦,暗暗摇头,眉宇间却总有一丝伤感,久久难消。

    女族长看两人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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