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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放浪形骸歌-第2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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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数千人齐声喊道:“保护圣上!”下方无数弓箭朝形骸射来,形骸周身剑气回旋,将攻势挡下,见是皇城中的龙火侍卫赶来援助圣莲。

    圣莲女皇笑了一声,手指稍稍拨动,哗啦声中,众人口中喷血而死,她以此为献祭,豁然间,浑身绿光洋溢,将形骸的命运丝线一齐烧断。

    形骸突进,长剑疾刺,剑剑有断山分海之力,但圣莲女皇左掌一探,顷刻间将两人笼罩在黑影之中。那黑影无边无际,若有若无,似雾非雾,从各处袭来,形骸一时竟难以斩断。

    黑影中,圣莲女皇周身绿焰汹汹,形貌开始变化。她白嫩的肌肤上泛出墨绿色的鳞甲,露出漆黑的獠牙,长发如蛇般扭动,长出燃着绿火的利爪,头顶一双弯曲血腥的龙角,双目也如一潭黑水。

    形骸问道:“妖火功?”

    圣莲女皇笑道:“第十层的妖火功,这模样可不能让凡人瞧见!”

    形骸心中一寒,想起星知老僧曾对自己说过,诸神赐予觉醒者的火焰,其实最高可至第十层,但那第十层临近上神境界,几乎无可驾驭,自从与巨巫一战后已被封印。此后,唯有第九层的觉醒者在死前刹那,向上神许愿,能在短短一天之内施展此法,对付必须击毙的强敌,但用过之后,自身必死无疑。

    圣莲女皇爪子同时刺出,使一招“黑龙吞日”,黑影中,一条山脉般的巨龙撞向形骸,形骸抵受不住,朝后飞出,遍体骨骼喀喀作响,不知断了几根。圣莲女皇再一招“万影归来”,无数黑索朝形骸涌动,根根力大势沉,形骸惨叫,朝下方逃去,沿途斩断黑索,但仿佛永远斩不尽似的,而这黑影似乎望不见边界。

    陡然间,从旁一只龙爪抓出,刺穿形骸肩膀,形骸痛得浑身发颤,斩出朝星剑气,将圣莲女皇迫退。

    圣莲女皇笑道:“你也不过如此。”

    形骸用手遮住伤口,眸中寒光如刀,他道:“若我今夜不死,将来我必亲手杀你。”

    圣莲女皇笑容是喜乐,她笑道:“难啊,难啊,你不死也难,杀我更难。”举起手掌,指甲化作墨绿长枪,刺向形骸。形骸急忙躲闪,但这长枪太密太快,不久他又再度受伤。

    刑天终于说道:“将黑影化作死灰!”

    形骸急忙在剑上附放浪形骸功之力,几剑破开障壁,砰地一声,终于逃出了那牢笼。他伤势过重,大口吐血,骸骨神道:“斩破缝隙,释放梦海!”

    形骸立时醒悟,剑刃一转,万紫千红的梦海从裂缝中冲出。那梦海与黑影混合,黑影一时追不过来。形骸趁势使出梦魇玄功,踏入梦间,就此逃离。

    圣莲女皇收了龙蜒的功夫,变作凡人模样,注视形骸逃跑方向,她心道:“这第十层妖火不可频繁使用,而若被凡人瞧见,未免坏了主人大计。”

    但孟行海武功太高,已不逊于鼎盛时的朝星,留着此人,只怕会有隐患。

    好在龙蜒的万影功中有奇毒,而孟轻呓又已受了重伤。以孟行海对孟轻呓爱意之深,绝不会任她死去,他若要救孟轻呓,非但自己活不成,孟轻呓也必死无疑。

    圣莲女皇摇了摇头,她预计这两人多半会一齐丧命,此刻也不必再追。

    她刚刚夺回皇位,这贤君明皇,还得好好扮演一番。毕竟主人之计,少则数年,多则数十年,倒不急于一时。龙国经此一役,元气大伤,而圣莲女皇的对手不仅仅是凡间诸国,还有天庭诸神。

    鸿钧阵被孟轻呓使用许久,或许其中也有这女儿所设的小把戏,圣莲女皇自然要向举世证明自己已夺回了这至尊的神器,但她只想威慑,并非当真使用。

    圣莲女皇微微一笑,回到鸿钧门前。鸿钧阵认出这昔日的主人,任由圣莲女皇步入最底层。

    她触碰那万千龙脉的丝线,于是充沛的灵气升上空中,乌云滚滚,弥漫天上,大雨倾盆而下,红雷蓝火、毒雾绿烟在云中隐隐出没。

    那鸿钧阵就如沉睡的狮子,发出雷鸣般的呼声,但任何弱小的野兽皆会被此声震慑,惊骇而敬畏,不由自主的想要臣服。

    她的形影拔地而起,燃着透明的火焰,矗立于万丈高空之中,她毫不怀疑哪怕极北处灵阳仙的帝国,也将见到她这顶天立地的影子,听到她这响彻云霄的话语。

    圣莲女皇俯瞰着这饱受战火摧残的国家,俯瞰着被道法夷为平地的废土,俯瞰着数千万人的尸骸,俯瞰着这仍显得平静祥和,却又岌岌可危的乾坤,她心想:“‘暴君’刚除,我还是显得慈悲些为妙。”

    她的眼中流下泪水,嘴唇发颤,神色间并无获胜的喜悦。

    她道:“乾坤的百姓,乾坤的人们,由于我疏忽大意,累得诸位受尽痛苦,尝遍危难。现如今,我已夺回了皇位,一切又将恢复原样。”

    她张开双臂,动情喊道:“我乃圣莲女皇,我终于归来了。”

二十九 弱者不容世() 
形骸逃出皇宫,感到伤处火辣辣的疼痛,又仿佛毒虫撕咬,不断扩散。当年,正是这歹毒功夫杀了朝星。形骸并非伤了要害,一时并无性命之忧,但不得不运功抵挡毒素。

    他无暇顾忌自身,运转梦魇玄功,找寻白雪儿与孟轻呓,不久心有感应,潜行了十余里地,在一空屋中找到两人。

    白雪儿见到形骸,先是一喜,但立时急道:“师父,师娘她晕过去了。”

    形骸扶起孟轻呓,感到她的生命飞速流逝,正在远离他。孟轻呓本已性命垂危,只是为了再见到情郎,故而勉强维持一口活气,到了此时,心愿已了,意志软弱,再也支持不住。

    形骸心中悲苦,只觉天崩地裂,自己正沉入万丈深海。

    白雪儿道:“啊!师父,你的血…怎的是黑色的?”

    形骸渐渐振作,道:“她还有救,雪儿,你替我守着。”

    白雪儿身子发颤,道:“这是自然,但…但可别连累了你自己。”

    形骸心想:“我是生是死,算得了什么?”嘴上却道:“我好得很。”

    他轻触孟轻呓娇弱的身子,鼓足毕生真气,注入孟轻呓经脉中。她体内有三股真气正自拼杀,酿成惨状,一股来自她自己,一股来自圣莲的诅咒,另一股最为凶嚣,竟有笼罩八荒,纵横四海之势。

    孟轻呓内力本与形骸不相上下,他若竭力而为,或能抵消她自身那股煞气,但另外两道煞气,形骸再也无能为力。

    他明白局势令人绝望:即使他耗尽功力,也救不了孟轻呓,而一旦他内力低微,自己也会死于圣莲剧毒之下。

    他试图劝孟轻呓的真气与自己联手,但那真气已全然陷入狂乱中。形骸不再多想,将功力运到极致,若救不了孟轻呓,他又何必活着?

    刑天道:“你这是寻死。”

    寻死?正因为你袖手旁观,正因为你那引蛇出洞之计,才酿成如今的后果。我不会任由梦儿死去,我非救她不可。

    刑天道:“救?如何救?鸿钧阵在惩罚她。”

    她是在拯救乾坤,鸿钧阵以往也曾杀死无数人,为何惩罚梦儿?

    刑天道:“因为她愧疚、软弱、退缩、放弃了希望。鸿钧阵确实无关善恶,但却不允许软弱者动用这乾坤之剑。”

    她体内那最危险的煞气来自于鸿钧阵?

    刑天道:“停手吧,你救她不得。是乾坤要杀死她,那股煞气只会愈发剧烈,直至势不可挡。”

    形骸沉默许久,道:“你能救她。”

    他并非在问,而是陈述事实。唯有巨巫拥有抗衡乾坤之能。

    刑天道:“那会有代价。”

    形骸祈求道:“无论什么代价,我只求你救救梦儿。”

    刑天道:“你收获了剑神的神位,我可用放浪形骸功,将这神位转授于孟轻呓,令她剑意雄浑,心意坚定,百折不挠,冷酷无情。若乾坤之剑感受到她这变化,或许会就此停手。”

    形骸松了口气,道:“这算什么代价?哪怕取我这条性命也…”

    刑天笑道:“性命?若没有你这化身,我将来如何杀得了龙蜒?”

    他顿了顿,又道:“但与乾坤之剑抗衡,艰苦之处,更胜于诛杀神荼。你的冥火已逾第八层境界,经过此事,又将消耗殆尽,不知将减弱多少。”

    形骸道:“每一次我陷入绝境,最终都能更进一步,超越自己的极限。相信我,相信梦儿,这世道需要她,她是唯一洞悉圣莲奥秘之人,冥冥之中,有什么事物在指引她。”

    刹那间,形骸的脑子似被尖刀剖开,他痛得险些昏迷,但不得不维持清醒。他眼前浮现出残酷的幻象:众多黑龙正用嘴撕扯形骸的血管,形骸的经脉。而在最远方,一无比宏伟的巨人正舞动着巨斧,抵挡着一柄断裂层云的金色巨剑。

    巨剑之下,孟轻呓紧闭双眼,静静坐着。

    形骸又痛又冷,难受得发颤,他手中捧着剑神的神位,一根紫色小剑,穿过黑龙肆虐的平原,来到孟轻呓身边。

    孟轻呓张开眼来,道:“回去吧,我不值得你如此。你对我的爱,从一开始就是我的骗局。”

    形骸楼住了她,道:“你这话才是最大的谎言,我是万万不会信的。”

    还记得巨龙王犹吗?

    嗯,我记得,你不顾性命的救了我,但其实在那时候,你已中了我的咒语啦。

    形骸欣然而笑,答道:“但那是我最光荣的时刻,是我最伟大的功绩,无论其后我击败怎样的强敌,建立多大的功德,唯有那件事真正值得我铭记,值得我骄傲。”

    因为那时,我救了你,你也救了我。

    孟轻呓脑袋低低垂下,她道:“我不配。”

    形骸道:“我不配你这般说。”

    孟轻呓笑着落泪,形骸将这紫色小剑刺入她的心脏。他发现这小剑仍被许多血管连着自己的脑子,稍稍一碰就痛彻心扉。但形骸咬紧牙关,一把将血管全数扯断。

    蓦然间,巨人与乾坤的抗争停止了,巨人转过身来,伸出巨掌,将所有黑龙一扫而空,但形骸的经脉也被他伤得甚重。

    形骸仰望巨人,虔诚的向他下跪磕头,刑天道:“此战非同小可,我要睡一会儿了,或许在龙蜒现身之前,都不会醒来。化身,你只能靠你自己。”

    多谢,无论多久,我都会活下去。

    …

    白雪儿见形骸替孟轻呓做法疗伤,一动不动,神色却极为痛苦,她坐立不安,心想:“葬火纹,他们…他们需多久才能好?”

    葬火纹答道:“雪儿,不瞒你说,这两人凶多吉少。”

    白雪儿怒道:“臭章鱼,少说不吉利的话!”

    葬火纹道:“并非危言耸听,而是实情。咱们帮不上忙,唯有等待结局。”

    白雪儿欲哭无泪,颤声道:“师父老公死了,我也不活啦!”

    葬火纹道:“你若不活,我能占据你尸体行走么?”

    白雪儿吓了一跳,道:“好哇!原来你一开始就有这般念头!”

    葬火纹叹道:“你若自行了断,还不如让我物尽其用,好过曝尸荒野。”

    白雪儿急道:“万万不许!我师父不会那么容易死,你也少打我身子主意!”

    葬火纹无奈,唯有答应。

    白雪儿生怕形骸耗时太久,于是求葬火纹助自己施法。葬火纹于是布下一障眼法门,将这空屋与世隔绝,从外看来,这屋子若存若无,再如何仔仔细细,兜兜转转也找不到这里。

    白雪儿放下心来,耐着性子等待,过了足足三天三夜仍不见起色。三天之内,屋外喊声大作,吵闹异常,都是些官兵跑来跑去,追捕形骸等三人。白雪儿起初心神不宁,怕他们识破法术,时候一长,几次三番,倒也安然无事。她本是乐天派,索性竖起耳朵,偷听官兵说话。

    第四天夜间,有一官兵在此偷懒,他撒了泡尿,道:“痛快!痛快!圣上一回来,我怎的浑身就有使不完的劲儿?”

    另一官兵哈哈笑道:“好个色鬼,你是瞧见圣上,心里有火么?我劝你还是去窑子泄泄火,免得见到圣上后,丑态百出,被咔嚓一刀,做了个太监。”

    头一官兵怒道:“你少污人清白,我见到圣上,只有崇敬之心,哪儿来的那些个邪念?”

    第二个官兵道:“听说孟轻呓那叛徒受了伤,这妖女如此可恶,要是落到我手里,哼哼,非让她吃尽苦头不可。”

    头一官兵压低声音,说道:“这妖女容貌与圣上倒还真像,身子只有更嫩,到了床上,嘿嘿…老兄啊老兄,你还说我对圣上动歪脑筋,你自个儿不也是么?”

    第二个官兵哼了一声,道:“圣上该让咱们捉孟家那些个乱臣贼子,孟家一向富贵,里头有几个美貌姑娘,倒很合老子胃口…”

    白雪儿心中一凛,心想:“难道圣莲女皇要将孟家赶尽杀绝?”见形骸脸色惨淡,孟轻呓潸然泪下,急得团团乱转,犹如热锅蚂蚁,可也唯有徒呼奈何。

    好在头一官兵道:“可惜圣上心慈手软,只要孟家之人发誓与孟轻呓断绝关系,并重新效忠圣上,一切就既往不咎。”

    第二个官兵奸笑几声,道:“老弟,你有所不知。现如今孟家心惊胆颤,只有夹着尾巴做人,咱们找上门去,借口搜捕孟轻呓,顺手拿上什么,他们如何敢声张?再随手玩玩几个娘们儿,更是理所当然的。”

    两人齐声大笑,头一官兵道:“老兄,妙计,妙计!”

    白雪儿气炸了肺,恨不得偷偷出去,将这两人宰了。然而笑声戛然而止,两人骇然道:“道…道长!”

    只听一有些熟悉的声音说道:“你二人为何不去搜捕,反而在此闲聊?”

    白雪儿心想:“此人…此人是谁?听声音好生耳熟。”

    两个官兵道:“是,是,只不过我二人察觉此处有异,故而多逗留片刻。”

    那老道哼了一声,道:“以贫道修为,若此处不对劲,如何会看不出来?”

    第二个官兵急道:“道长有所不知,我听说那孟行海擅长障眼法,鬼打墙,有些地方,看似寻常,实则暗藏玄机。”

    白雪儿心提到了嗓子眼,暗想:“这官兵是当真知道了?还是信口雌黄?”

    老道冷冷说道:“贫道一贯宽容慈悲,然则遇上欺上瞒下,口出狂言之辈,那是非杀不可的。”

    白雪儿霎时想起此人是谁:“他是熔岩老道!当初追齐宫祖宗的时候,遇上过这妖道!他居然为圣莲女皇效力了?”

    但此人本就习练妖火,是青阳教的重要人物,如今归顺于圣莲女皇,以此观之,师娘所言无误,圣莲女皇确实与妖界勾结。

三十 再斗青阳客() 
熔岩老道“呼”地一掌,只听咔嚓、哗啦声响,两个士兵齐声惨叫,其中一人道:“你你好狠为何杀了他?”

    熔岩老道笑答:“治军之道,严字当头!我让你先跑上百丈,你若逃得快,这条命就算保住了。”

    剩余那人撒腿就跑,边跑边喊:“救命,救命!”

    也是这士兵慌不择路,竟朝白雪儿布下的假墙假树冲来,砰地撞中了障眼法,熔岩老道恰好一拳打出,那士兵筋骨寸断,脏器喷洒,居然将这幻境消解。

    白雪儿大吃一惊,熔岩老道则惊喜交加,他捋须笑道:“原来藏在这里,不过贫道早看穿尔等伎俩,故意用这死人破阵!”

    白雪儿怕他叫来帮手,异戎宝剑出鞘,周身散发阴气,朝老道刺去。熔岩老道见她来势迅猛,真气竟似不在自己之下,“咦”了一声,手掌劈向白雪儿手腕。白雪儿身法灵活,跳来跳去,犹如猿猴一般,倏然间至老道身后,一剑斩出,熔岩老道大声惨叫,饶是他皮粗肉厚,宛如岩石,但仍被这锋利长剑所伤。

    熔岩老道恼羞成怒,不敢再稍有轻敌之心,一转身,打出数拳,拳如地火喷发,火石雨落,白雪儿周身金光圈转,长剑飞舞,将这老道势大力沉的招式尽皆弹开。

    好在熔岩老道心高气傲,自诩一代宗匠,正要独自拿下这小丫头,再捉了孟行海与孟如令,因此并不声张。而白雪儿躲藏的地方甚是隐蔽,两人打得天翻地覆,激烈万分,但一时无虞援军到来。

    双方出手极快,不多时斗了百招,熔岩老道心想:“若再拿不下她,我这老脸往哪儿搁?”大喝一声,使出熔岩盖世掌法,这掌法模仿火山喷发时的情景,烈焰浮空,火雨天降,端的是猛烈无俦。白雪儿将自身阴气提升到极致,防火防烧,动作轻盈而飘渺,但熔岩老道每一击都笼罩极广,白雪儿躲闪越来越难。

    突然间,熔岩老道背后中掌,口中吐血,他回过头,指着形骸,怒道:“你居然偷袭,好生卑鄙。”

    形骸笑道:“道长何必过谦?你正是阴谋陷害,偷袭暗杀的好手。”冥虎剑一晃,熔岩老道人头飞空,此人一生作恶多端,杀人无数,如今终于恶贯满盈,得了报应。

    白雪儿喜道:“师父!师娘她好了么?”

    形骸望向孟轻呓,道:“她性命已然无碍,但乾坤真气仍在她体内,若她心神不宁,未必不会再触发此劫,我让她睡下,如此才最安全。”

    白雪儿道:“但咱们终须出城,又该去哪里?”

    形骸道:“去海法神道教,那儿有天门,能通往天庭命运部,如今唯有星知师尊能胜得过圣莲女皇。”

    白雪儿点头道:“原来你早想好啦,只是如今城中到处都是追兵,咱们须得小心潜行出去。”

    形骸此刻体力衰弱,但城中委实无容身之处,道:“夜长梦多,咱们今夜就走。”

    但听上空一人冷笑道:“想走?可没这等容易。”

    话未落,人已到,只见来人是个少年,绿发如火,赤着上身,容貌俊秀,神色高傲而不屑,手掌中一柄绿焰长剑,在夜中格外明亮,好似阳光一般。

    白雪儿紧张说道:“你也是青阳教的?”

    形骸叹道:“他是青阳剑客,是那青阳剑的傀儡。”

    那少年森然道:“你少胡说八道!此剑认我为主人!哪有傀儡这等事?”

    形骸道:“不错,听说青阳剑客,武功盖世,无论对付一人,还是对付千军万马,一贯独自出战,绝不会叫人来帮。若有旁人到场助阵,那是辱没了阁下威名,对不对?”也是他算定这青阳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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