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浪形骸歌-第3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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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犬王陡然间心中一寒,喊道:“不好!”但其时已然不及,一道白火,一道绿火从后袭来,将他斩成了四段。黑犬王脑袋在空中转了一圈,被形骸拿在手上。他仍未死去,又惊又怒,喊道:“究竟是什么鬼把戏?”
形骸道:“这招叫无手速剑,双剑合璧,剑气凌厉绝伦。”
黑犬王道:“不是这剑招,你如何逃过我那黑犬吞海?”
形骸指着利玉玩,笑道:“这小子助我逃过一劫。”不待黑犬王答复,形骸将他脑袋化作灰尘,任其飘散。
五十八 饮酒谈国事()
原来之前形骸将利玉玩打晕后,再用梦魇玄功的真气护住了他,防止他因受打斗波及而死。当形骸中了黑犬王邪法后,以梦魇玄功逃入利玉玩梦境之内,借此摆脱了那邪法,再趁黑犬王不备,逃离梦境,奋力一剑,终于得胜。
只是形骸因此受了极重伤势,左臂情形可谓惨不忍睹,体内气血翻涌,脏腑也痛如刀割。形骸不知这黑犬王是当真死了,还是被逐回妖界,暗自叹息:“逞勇好斗者,真是劳民伤财。仁者无敌,此言不欺。此地青阳教徒竟招来如此魔头,真是罪过罪过。”
他一拍利玉玩,利玉玩一个冷颤,立即转醒,见到形骸,吓得筋麻骨软,喊道:“都是都是他们逼我的。”
形骸道:“小子,你给我老实点儿,把空龙派阴谋向你姐姐招出来,不然我一剑把你剖开了,当做下酒菜。”
利玉玩惨声道:“莫杀我,莫杀我,我我一害怕就撒尿,味道难吃极了。”
形骸道:“有道菜叫‘撒尿人肉丸’,乃是奇珍佳肴,我要做菜,正仇找不到食材,你爱撒尿,那可正好。”
利玉玩尖声道:“我招,我什么都招,不要撒尿人肉丸!什么菜都不要做!”
形骸将他五花大绑,嘴巴堵上,塞在麻袋中,又忽然想道:“烧死富甲帮首脑者绝非黑犬王,他妖火虽强,但并非那吐焰功夫。而且他与我打斗时已尽了全力,却并没变成那蛟龙形状。杀人者另有他人!”
但空龙派首领承认派人刺杀风秋之事,又是为何?形骸记得在那屋里见到袭击共有两次,一次是寻常人物,被风秋等人轻易杀死,第二次才是那致命的妖火。那喷妖火的未必与空龙派一伙,至少此刻并不在这里。
想到此处,形骸心中一紧,生怕那强敌突然冒出来,于是扛起利玉玩,瞬息间已然隐遁。
当形骸去找空龙派之际,利歌等人携劳北望回到宫中,利汀正自焦急,见众人归来,这才露出笑意。
梁兄弟除下面罩,说道:“主公!富甲帮三老已死,劳北望被捉拿归案。”
劳北望目视利汀,眼神中情绪复杂,似有些失望,又甚是关切。
利汀道:“你们做得很好。”又对劳北望说道:“劳伯伯,你做的可就不好啦。”
利歌道:“这位劳老爷子对你非但并无谋反之心,实则一心维护。”于是将富甲帮三老与劳北望言论复述一遍。他口齿何等流利,思路何等清晰,不一会儿将整件事说的清清楚楚。但他暂且不提她前往微雨遗迹的真正目的,只说富甲帮为了买卖兴旺,意图阻止空龙派政变阴谋,故而与劳北望碰面。
利汀难以置信,但利歌语气中有一股令人信赖之情,令她不得不信。她看了看梁兄弟,从他眼中得到肯定答复,皱眉道:“玉玩当真要反我?”
劳北望答道:“富甲帮查知他与空龙派的人厮混在一块儿。空龙派之人行事隐秘,近来有崛起之势,不得不防。况且富甲帮耳目众多,此事绝非空穴来风。”
利汀施政之道,最重视财政,在她治理之下,骨地长城虽然兴旺发达,但各个帮派却趁势兴起,在城中扎根散布。利汀纵然设法打压,但力度不够,以至于富甲帮、空龙派等势力做大,局面已有失控迹象。如今双方自相残杀,彼此敌对,对她而言实是一件好事。
她叹道:“你大可以告诉我,为何要与富甲帮密谋?老伯伯,你这条命险些保不住了,你知不知道?”
劳北望大声道:“当年你爹爹临终托孤,要我好好辅佐你,我岂会有背叛之心?但你这丫头做事易于冲动,有时往往一意孤行!我劝你莫要纵容空龙派蛊惑百姓,修建庙宇,你却不听,只要他们给钱即可!我要你限制富甲帮权势,你也不听,但求有利可图!我劝你莫要犯险前往微雨古迹,你还是不听!大人,你确实聪明武勇,但这份冲动委实不可取!”
利汀板着俏脸,道:“所以你勾结富甲帮,全是我的错了?”
劳北望低头道:“我是为了你好,我听说你去微雨遗迹,全是为了那人”
利汀身子一震,冷冷说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说话之时,手中已出现匕首,直刺劳北望心窝,劳北望神色愤慨,眼睁睁看着她下手。
利歌将劳北望一推,利汀匕首刺入利歌肩膀。辛瑞秀眉微蹙,立时拔剑出鞘,但利歌抱住了她,道:“没事,只是误伤。”
利汀不再出剑,但喝道:“劳北望是我的臣下!我要他死,他不得不死!你救他又有何用?”
利歌缓缓说道:“你在北地为君,比那利歌更糟得多。”
利汀大怒,似乎此言令她受了极大的屈辱,她道:“你拿亡国之君与我相比?”
利歌回答:“若不是劳北望与富甲帮撑着,你这长城早就垮了。他们是真正的忠臣,在背后为你消除隐患,你却敌友不分,不听劝诫,滥杀国中栋梁,比那利歌更为天真、可笑。”
利汀道:“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利歌反而笑了起来,神态轻松悠闲,令利汀惊疑不定,大为气馁,气势上被利歌压倒。劳北望、梁兄弟看着两人,竟隐约觉得利歌是真正的君王,而利汀不过是一虚张声势的权臣。
利汀怒道:“你笑什么?”
利歌说道:“你是女侯,峡北真正的统治者,生杀大权皆在你手。你要杀谁就杀谁,满朝文武皆不敢违抗。但当你杀尽了朋友,杀尽了良臣,后果又会怎样?”
利汀道:“你算什么朋友?算什么良臣?”
利歌道:“你想听听利歌是如何亡国的么?”
利汀奇道:“你当真知道内情?”
利歌笑道:“知道的相当清楚。”
利汀沉思片刻,答道:“好,那你说罢。”
利歌指着屋中众人道:“不知大人是否敢让他们出去。”
利汀不由自主地答道:“有何不敢?你们全出去,只留下这禾刀甲!”说出此言,惊觉自己竟被这人牵着鼻子走,且又几乎难以察觉。但事已至此,想要反悔,却又不愿露出怯意,唯有装出镇定自若的模样。
利歌朝辛瑞点点头,辛瑞浅浅一笑,轻声道:“别太欺负她了。”说罢与屋中护卫大臣一齐离开。
利汀恢复气度,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利歌。利歌接过,却并不喝下,利汀暗暗好笑,心想:“你毕竟怕了。”她急于挽回颜面,轻声笑道:“你怕这酒里有毒么?那就不必喝了。”
利歌取过她的杯子,从怀里摸出两个药瓶,倒入杯中,酒变了色,一杯变得翠绿,一杯却变得鲜红,利歌说道:“这两杯酒中倒入了药物,不知哪一杯有毒,可能两杯皆毒,又可能两杯皆无毒,大人觉得该喝哪一杯?”
利汀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利歌说道:“为君之道,就在其中。朝中局势,家国大事,每一次抉择,都可能是在延年益寿,又可能是在饮鸩止渴。”
利汀眼珠一转,哼笑一声,道:“我朝中有药师,是否有毒,需药师好好检查一番,才能定夺。”
利歌说道:“原来大人知道其中道理,但劳北望所言,你为何不听?我观你所施之政,每一次皆选择最安稳、最舒适的坦途,随心所欲,不知道隐忍取舍,以至于城中局面错综复杂,势力凌乱。你就像是一头晒着太阳、仰天大睡的老虎,将肚腹要害献给敌人,虽然惬意,实则可悲。”
利汀想要发怒,但在利歌面前,却觉得有些抬不起头来。她细思利歌所言,登时知道他说的没错,她在朝中每一次定夺,都选择最快最近的利益,从不去想将来的后果。这些话以往劳北望并非不曾说过,只是从利歌口中说出,令她情不自禁地深思斟酌,从而引以为戒。
她打起精神,道:“你说什么废话?我让你说的是利歌亡国之事!”
利歌指着两杯酒,道:“当时,除了利歌自己之外,朝中有两大势力,一者是他母亲,一者是国师李耳。他母亲是个歇斯底里、党羽众多之人,李耳却是个身患重病、理智稳妥之人。利歌因此提防他母亲多些,而对隐退的李耳毫无戒备。他万不料李耳是个疯子,趁利歌与树海国协商会面之际,突然发难,劫持了利歌的儿女与母亲,将利歌逼入万劫不复之地。”
利汀道:“那是利歌无能!李耳纵然年老,但年轻时是法力绝顶的传奇人物,岂能掉以轻心?”
利歌说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事后看来,自然如此,但当时李耳行将就木,圣莲女皇又欲取他性命。利歌没想到李耳竟投靠了圣莲女皇,更不惜令离落国陷入水生火热之中。朝廷权谋,皆在于‘利益’二字,若无利益,通常便不会行动。李耳情愿自损八百,也要害利歌一千,此举违背常理,利歌因此落败。”
利汀冷笑道:“你是在替那个利歌开脱么?看来你是他朝中的一位大忠臣哪。”
利歌说道:“女侯大人为了一位情郎,不惜冒性命危险,前往未知的遗迹,甚至要杀害老臣以灭口,这举动也叫人难以预料。”
利汀心头巨震,道:“你你都知道了?那老贼舌头好快!”
利歌推上两杯酒,说道:“这绿的一杯是‘寻找情郎酒’,饮下之后,后果不明。这红的一杯是‘坐视不理酒’,喝下去焚心灼胃,除此之外,有益无害,女侯大人,你愿喝哪一杯?”
利汀抬起头,与利歌目光对视,见他那湛蓝的如同宝石般的双眸,闪着威严而智慧的光芒,总觉得甚是眼熟,顷刻之间,她头皮发麻,心底震撼,脱口喊道:“你到底是谁?”
利歌漠然说道:“一个行向骨地的过客。”
利汀额头上汗水涔涔,忽然,她奋力一挥手,两杯酒落地粉碎,她咬牙道:“好,我不杀劳北望,但微雨古迹我非去不可!”
利歌点了点头,略一鞠躬,不再相劝,转身朝外走去。
利汀急道:“除了利纳、利来,还有谁知道?”
利歌说道:“骨地长城的所有人,永远也不必知道。”
利汀说道:“很好!”
利歌走后,利汀如释重负,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她愣了许久,终于笑了起来,道:“装模作样,还不是个无用的小白脸?”
但她觉得自己这笑声空荡荡的,甚是无趣,于是再笑不出来了。
五十九 红粉玉骷髅()
利歌出了书房,见利纳、利来与辛瑞待在一块儿,三人见他出来,皆露出放心的神情。
利纳道:“禾哥哥,姐姐她还生气么?”
利歌答道:“女侯大人涵养过人,气度宽容,想必气已经消了。”
利来问道:“子大哥他怎地还未回来?”
刚问完这话,形骸忽然出现,道:“小妹子找我何事?”利来又惊又喜,欢呼道:“子大哥!”
利歌愕然道:“师父!你。。。怎地伤成这样?”
形骸道:“为师是当世的大侠,为匡扶正义,斩妖除魔,就算马革裹尸也是万死莫辞。”
他摔下肩上麻袋,从中解出一人,众侍卫尚未得知利玉玩勾结叛逆之事,见状大惊,喊道:“这是玉玩爵爷!你。。。。胆敢如此冒犯?”
梁兄弟知道隐情,喊道:“带玉玩爵爷去见主公。”押着利玉玩敲门而入,过了一会儿,他开门道:“主公命子皿与禾刀甲、辛瑞进来!”
利歌身份被利汀识破,本不愿入内,但形骸硬拉着他,他也唯有跟进。
利汀见到利歌,目光异样,似忌惮,似敬畏。她道:“子皿兄弟,玉玩当真要杀我?”
形骸于是告知那空龙派实则是一崇拜妖魔的青阳邪教,伪装行事,暗中蛊惑人心,又说了拜风豹与青阳教阴谋推翻利汀之计。利汀眼神越来越严厉,神色越来越愤恨,想起自己当年为了一时利益,竟任由空龙派宣扬其教,并不严查,又有些惭愧。
她道:“玉玩,我待你怎样?”
利玉玩结结巴巴地说道:“姐姐,你待我很好。但。。。。但若我做错了事,你也会骂我打我,我。。。我想若我当上王侯,你。。。。你就没法再对我凶了。”
利汀知道这弟弟愚钝蠢笨,娇生惯养,在外人面前有如白痴一般,是以对他从无防备之心,此刻查知此人图谋,怒极反笑道:“我还当你这蠢货并非祸害,看来我也傻得可以。”
利玉玩一见利汀笑容,就知道她起了杀人之心,骇然道:“饶命啊姐姐,饶命啊!”跟着裤裆中传来一股臭味。
利汀对梁兄弟说道:“将他带下去软禁起来!若他想逃跑,就挑断他手筋脚筋!”梁兄弟领命而去。
利汀又看着形骸,道:“子皿兄弟,你一个人就挑了空龙派?”
形骸昂首道:“这也并非难事。”
利汀无奈笑道:“空龙派的二十降龙士赫赫有名,古道道人功夫玄妙,就算我要动手,也需小心翼翼地布置。你却二话不说地找上门去,将他们满门杀绝。幸亏我未曾对你无礼,不然可有苦头吃啦。”她心里认定形骸与利歌两人名为师徒,实则是主仆关系,形骸乃是利歌的贴身侍卫。因此这句话看似是对形骸说,实则暗含对利歌的敬服之情。
形骸答道:“女侯此言差矣,常言道:‘师出有名,得天之助;师出无名,神鬼来阻。’又言道:‘大人不与小人斗,好男不与女人斗。’再说了,女侯请在下喝酒,已尽地主之谊,在下岂能恩将仇报,与女侯为难。。。。。”
他咬文嚼字、引经据典地说了一大段话,辛瑞“哧”地一声,笑了起来,利歌低声提醒他道:“师父,喝多了么?”形骸叹道:“梦中灵感至,酒后才气来。你二人境界还是不够。”
利汀又道:“梁侍卫说,杀死富甲帮三老的是一蛟龙般的怪物。此人也被子皿兄除去了?”
形骸道:“这便是蹊跷之处,空龙派中并无此人踪影。”
利汀皱眉道:“你是说此人还活着?此人不除,终究是极大的隐患。”
她抿紧嘴唇,道:“我还请三位再。。。。帮我一个忙。”说话时,眼睛转向利歌,口吻似是在恳求。
利歌答道:“大人请讲。”
利汀道:“关于这蛟龙怪客,我倒有些头绪,但此人委实不好对付,唯有三位能助我铲除此贼。”
利歌心想:“此事不仅关乎利汀一人,更与万千百姓安危相关。”于是说道:“我洗耳恭听。”
利汀说道:“多年之前,骨地长城曾有一位大高手,此人绰号‘蛟龙将军’,乃是月舞者,能随心所欲变化为蛟龙之形,某年长城上形势危急,怨灵如洪水般袭来,正是这位蛟龙将军大显神威,挡住怨灵攻势。”
利歌顿时想起多年前自己曾遇上过这位蛟龙将军,他当时模样潦倒不堪,喝得醉醺醺的,被树海国雇佣为佣兵,却又不务正业,似乎一心想要求死。自己一时不慎,险些被蛟龙将军所杀,幸亏被利百灵所救。
他于是答道:“我听说过此人。他后来反出长城,为树海国效命。”
利汀笑道:“你还真是消息灵通,连那般久远之事,隔了万里之遥,都能得知风声?”
利歌说道:“大人的意思,正是这蛟龙将军替空龙派杀了富甲帮的人?”
利汀道:“不错,除了他之外,别无旁人能够。”又压低声音,说道:“前些时日,我心腹密探曾在城中解鞍门一带见到过他。”
利歌问道:“既然早就得知此人行踪,又为何不追查到底?”
利汀脸色一红,道:“此人当时酩酊大醉,穿的犹如穷困潦倒的丐子,我那密探未能确定是他,我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利歌心想:“她满脑子都是营救情郎的念头,不愿意节外生枝,于是只当没瞧见此人。”
利汀柔声道:“现在,这许多线索摆上台面,处置此人,刻不容缓。表弟,你再帮我一回,成么?”
形骸、辛瑞皆吃了一惊:“她已猜出利歌身份?”又见利歌神态平静,才知是利歌故意让她知道。
利歌道:“表姐不必担心,我会去找他。”
利汀拍拍胸脯,长吁一口气,面露喜色,说道:“我先前。。。。说了你不少坏话,你可千万莫要当真。”
利歌道:“表姐实话实说而已。”
忽然间,有人在门外急喊道:“主公!富甲帮麾下战团动乱,正在鹭草门一带闹事,数目约有千人!众人口口声声说要为三位当家报仇雪恨,趁机大肆烧杀。”
利汀脸上变色,怒道:“他们当真反了!人又不是我杀的!”
利歌心道:“你本就是派我三人去当刺客,只不过阴差阳错,被旁人得手。”
那探子说道:“他们也不知凶手是谁,只是说想替舵主讨回公道!”
利汀说道:“立即让梁老六率领战团,带领好手,前去镇压!”那探子急急领命而去。
利歌问道:“表姐,富甲帮的战团等级森严,极容易掌控,你动手杀人之前,需先想好后路,找几个替罪羊定罪,要么在富甲帮众拉拢军官,设法到时接管大权。岂能毫无准备便杀盟友的首脑?”
利汀哼了一声,嗔道:“你又来教训我么?现在你已经管不了我啦。快去替我办蛟龙将军之事!”她语气已改观许多,由起初的颐指气使,变为如今的轻嗔薄怒,言语中有一股亲近依赖之意。
形骸、利歌、辛瑞三人出得宫殿,利歌见形骸伤势不轻,道:“师父,您不必操劳,还请好好休养,此事尚不必与那蛟龙将军正面为敌,咱们只需找到他后,暗中观察,应当无碍。”
形骸此时确实遍体疼痛,真气也甚是衰弱,但他见辛瑞嘴角上翘,似